清清的河水缓缓流淌,四名黑衣人跃在半空,手中长剑倾力而出,带着冰冷寒光,毫不留情的袭向最中间的那名男子!

男子挥洒长剑,卷起无数残叶,剑风带着浓浓杀意横扫黑衣人!

风卷残影,剑气飘零,寒芒闪烁,光影连连!

男子一把长剑挥舞的密不透风,锐利到刺眼的寒光在众人眼上划过,刺得众人不得不微微的眯上眼睛,心中暗叹,好凌厉的剑招。

黑衣人毫不示弱,提剑杀了上来,浓浓的杀意在半空漫延,沐雨棠微微眯起眼眸:那男子的剑招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沐雨棠仔细凝望男子,只见他浮在半空,发带被斩断,墨色的发散乱的垂下,遮去了他的容颜,发上有着嫩青的断草,玉色长袍被划出一道道的破口,破口上染着点点血迹,分不清是他的,还是黑衣人的。

突然,男子身躯一颤,剑招停滞了下来,黑衣人看准备机会,挥掌打向他的胸口,劲风迎面刮来,吹起了他凌乱的墨发,沐雨棠猛然想到了剑招的主人,望着男子俊美的侧脸,她急声道:“是轩表哥,快救他!”

林婉筠足尖一点,窈窕的身形如一片树叶,刹那间来到苏逸轩面前,抓着他的胳膊,带他跃出了包围圈!

黑衣人一掌打空,目光寒冷如冰,锋利长剑带着凌厉杀气,狠狠斩向林婉筠!

林婉筠眸底浮上一抹轻嘲,正准备以掌力打散剑气,不想,白小蝶轻飘飘的跃到了她面前,抓出一把白色粉末,撒向黑衣人。

淡淡香气飘入鼻中,黑衣人们混厚的内力瞬间消失无踪,狼狈的掉落到地面上,全身软软的,提不起丝毫力气!

白小蝶走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谁派你们来杀他的?说出幕后主谋,本姑娘可以考虑饶你们不死,如果不说…”白小蝶慢悠悠的从衣袖里拿出一只八腿蜘蛛,在黑衣人们面前晃过,黝黑的颜色一看就知道有巨毒:“我就让它来招呼你们,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衣人们目光一凝,高大身躯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眼睛睁的大大的,七窍里流出黑色的血,淡淡血腥味在空气里漫延,白小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们这是…服毒自尽了!”

她只是说了几句恐吓的话,还没动手毒他们呢,他们就自己服毒自尽了,真是不经吓!

沐雨棠瞟了黑衣人们一眼,目光幽深:“他们应该是死士,任务失败,又落到了敌人手里,便咬碎了暗藏在牙里的毒囊自尽!”

白小蝶了解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们的死,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世子妃,苏少将军很不对劲!”林婉筠凝重的呼唤声传来,沐雨棠急步走了过去,只见苏逸轩躺在地面上,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淡淡血腥味在空气里漫延,沐雨棠目光微凝:“他受伤了!”

“是的,不过,他只受了三处擦伤,并不严重,不至于昏迷不醒!”林婉筠看着眼眸紧闭的苏逸轩,美眸里满是不解:“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估计喝了四五杯酒,难道是喝醉了?”四五杯就醉,酒量也太小了。

若有似无的酒气萦绕鼻尖,沐雨棠眸底浮上一抹了然:“他不是喝醉酒,而是被人下了药了!”酒气里夹杂着几不可察的异常气息,肯定是酒里放了东西,难怪他刚才突然顿下杀招,是药效发作的狠了,他支撑不住!

林婉筠沉声道:“那属下马上命人送苏少将军去医馆。”

“不必那么麻烦,这里不是有位现成的名医嘛。”沐雨棠笑盈盈的说着,一指白小蝶!

白小蝶下巴高抬着,傲然道:“只要遇到了毒和药,找我们毒医谷的人,绝对没错!”她袅袅婷婷的走上前,蹲在苏逸轩旁边来,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感受着指腹下的脉轻轻跳动,她眨眨眼睛,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了苏逸轩口中:“只是一种让人昏睡的药,没什么大碍,服下这颗药,很快就能醒了。”

沐雨棠悄悄松了口气,如此甚好!

须臾,苏逸轩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一道窈窕身影映入眼帘,明媚的小脸,清冷的眼瞳,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雨棠!”

有气无力的呼唤钻入耳中,沐雨棠转身望去,只见苏逸轩手撑着地面,慢慢坐了起来,苍白的面容恢复了些许血色:“轩表哥,你醒了!”

苏逸轩点点头,看着不远处的死士尸体,眼瞳里闪掠一抹冷锐,随即又消失无踪,抬头望向沐雨棠:“是你救了我!”

沐雨棠轻轻笑笑:“我也是碰巧路过,才会救下表哥,表哥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让他们派出了四名死士暗杀?”

死士极难培养,就算培养好了,也会用在最关键的时刻,不会胡乱动用,敌人派四名死士前来行刺,可见那人对苏逸轩是恨之入骨!

冷逸轩剑眉挑了挑:“我最近和往常一样,在苏府和军营之间往来,除了处理军中事务,就是训练兵士,没和别人有过冲突!”

沐雨棠目光一凛:“真的?你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事关我的性命,我不会撒谎!”冷逸轩看着沐雨棠,目光凝重。

那就奇怪了,冷逸轩没得罪人,怎么会有死士莫名其妙的要置他于死地?

“表哥刚才在哪里喝酒?可有朋友陪同?”在敌人网里查不出线索,沐雨棠就从有问题的酒上着手。

冷逸轩目光幽深:“城外有座简陋的酒肆,距离军营比较近,很受兵士们的欢迎,闲来无事,他们就会去那里喝酒,今天正值休沐,我处理完军营事务,准备早早回府,在酒肆旁遇到了很多将士,架不住他们的邀请,喝了几杯烈酒!”

沐雨棠漆黑眼瞳微微眯了起来:“第一个请你喝酒的人是谁?”

苏逸轩眼前浮现那一张张熟悉的容颜,眼眸里浮现少有的凝重,低低的道:“我和那些将士是同生共死过的兄弟,他们不会谋害我!”

“那你酒里的药又怎么解释?”如果沐雨棠没来还玉牌,就不会救下苏逸轩,苏逸轩药效发作,毫无还手之力,定会死在那四名死士手里,她也不想怀疑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可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怀疑。

苏逸轩看着她凝重的目光,眸底闪着复杂的神色,她是为了他,才怀疑将士们,可他总觉得,将士们不会害他:“药下在了酒里,接触过酒的人都有嫌疑,但我觉得,有一个人的嫌疑最大!”

沐雨棠目光一凝:“谁?”

“酒肆掌柜!”苏逸轩低低的说着,目光凝重:“他虽然没给我倒酒,但我饮酒的酒杯是他拿给我的!”将药抹在酒杯上,也可以让他误服无色无味的昏睡药。

沐雨棠目光微凝:“那酒肆开了多久了?”

苏逸轩轻声道:“两三年了!”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潜伏的奸细们都很有耐性,别说是两三年,二三十年都可不动声色,表哥和军营的将士们兄弟情深,不愿怀疑他们,沐雨棠就从毫不相干的人开始查起,酒肆的掌柜也确实有嫌疑:“咱们试试那酒肆掌柜,就可知晓昏睡药是不是他下的。”

见沐雨棠将怀疑的目光从大军营将士们,移动了酒肆掌柜身上,苏逸轩悄悄松了口气:“怎么试?”

他并不知道谋害他的人是谁,将事情推到酒肆掌柜身上,是因为军营里有些人的背景比较复杂,他不想让雨棠牵扯进来涉险,他自己能够应付,如果真是他们要杀他,他也绝不会对他们客气。

“当然是悄悄的试!”沐雨棠微微一笑,高深莫测。

夜幕降临,将士们全都回了军营,酒肆掌柜关了店门,遣退了伙计们,独自一人拨打着算盘,噼里啪啦的清算着白天的收入,看着帐账册上那漂亮的数字,掌柜乐得笑眯了眼睛。

一阵清风吹过,刮得台上烛火明明灭灭,掌柜放下账册,伸手去护烛光,却见房间中央站了个人,玉色的长袍,挺拔的身形,俊美的容颜,冷锐的目光,赫然是少将军苏逸轩!

掌柜大惊,墨色瞳仁剧烈的收缩:“苏…苏少将军…”

“谁指使你害我的?”苏逸轩冷冷看着他,清俊声音也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掌柜眼瞳里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不解的道:“苏少将军在说什么,草民听不懂!”

“如果你真听不懂,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先害怕,后镇定了!”沐雨棠慢悠悠的从苏逸轩身后走了出来,看着震惊的掌柜,眸底浮上一抹轻嘲:“上午时分,表哥喝下了你下了药的酒,药效发作时,没有丝毫抵抗力,只能任人宰割,你笃定他会被死士们杀死,他突兀的出现在你店里,你才会那么震惊!”

掌柜怒瞪着沐雨棠,恶狠狠的道:“你不要信口雌黄,苏少将军是酒肆的老主顾了,草民干嘛要害他?我这店门都关了,苏少将军突然出现,我老眼昏花,一时没看清他的模样,以为是盗贼,才会吓了一跳!”

沐雨棠不屑冷哼:“人震惊,瞳孔会放大,脸上也会露出震惊的表情,可你看到表哥时,瞳孔在剧烈的收缩,那不是震惊,而是惊恐,你在惊慌,你在恐惧,因为你害怕表哥活着回来,是为了找你算账!”

他们来酒肆,只是想试试掌柜,没想到还真试出了问题!

掌柜眸底闪过一抹浓浓的讶异,虽然只有一瞬间,还是被冷逸轩看到了,他足尖一点,刹那间来到了掌柜面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颈,冷冷的道:“幕后主谋是谁?”

“草民没害苏少将军,真的没有…”掌柜挣扎着,急急的辩解。

“还狡辩!”沐雨棠从衣袖里拿出一把匕首,横到了掌柜脖颈上,锋利的刃紧贴着他的动脉,浓浓冷意透过肌肤渗进血肉,冻得他全身发冷:“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直接杀了你,以绝后患!”

眼看着沐雨棠的手腕就要用力割断他的动脉,掌柜目光一寒,挥掌打向苏逸轩!

强势内力来势汹汹,苏逸轩的手蓦然一松,掌柜看准机会,像狸猫一般,猛的窜到了窗前,伸手拉开了窗子,映入眼帘的不是夜色,而是一名美丽女子。

美丽女子轻轻笑笑,反手一掌,狠狠打到了他胸口上!

掌柜猝不及防,被打回房间,重重掉落在地,摔的头昏耳鸣,眼冒金星,一块木牌从他身上飞了出来,‘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沐雨棠循声一望,清冷眼瞳猛的眯了起来:“那是…淮南侯府的出入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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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质问秦正

苏逸轩俯身捡起木牌,只见牌子呈青檀色,精美的祥云纹浮于四角,簇拥着正中那个大大的‘淮’字:“确实是淮南侯府之物!”

“看来,是淮南侯要害表哥!你们之间可有恩怨?”沐雨棠看着苏逸轩,漆黑眼瞳里暗芒闪掠。

苏逸轩摇摇头:“我们分管不同的军营,平时都很少见面,没有任何恩怨!”

“那他为什么派人暗杀表哥?”沐雨棠不解的蹙眉!

“不知道!”苏逸轩摇摇头,墨色眼瞳深不见底。

沐雨棠看向酒肆掌柜:“你是淮南侯派来的暗杀者,可知道原因?”

掌柜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眸底的神色快速变幻:暗杀失败,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会用最残酷的方尘刑讯逼供,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倒不如自己自尽,死的干脆利落,也没有痛苦!

眼看着掌柜目光一沉,准备咬碎毒囊,苏逸轩出手如电,紧紧捏住了掌柜的嘴巴,手中匕首毫不留情的扎进他口中,剜出了毒囊:想服毒自尽,没那么容易。

掌柜目光一寒,化掌为拳,倾尽全力打向苏逸轩!

苏逸轩嘴角弯起一抹轻嘲,抬手打开他的杀招,顺势点住了他的穴道,狠狠踢了他一脚。

掌柜倒飞出四五米远,重重掉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般,疼痛难忍。

看着狼狈不堪的掌柜,沐雨棠悠悠的道:“任务失败就服毒自尽,看来,他也是个死士!”

掌柜穴道被点,不能动弹,瞪着沐雨棠,恶狠狠的道:“有什么重刑,你们尽管使出来,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你们休想在我这里得到任何消息!”

看着他视死如归的模样,沐雨棠目光闪了闪,嘴角弯起一抹冷嘲:“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幕后主子的身份,又有了一定的证据,去顺天府状告他即可,哪用得着对你刑讯逼供?”

掌柜瞟一眼青檀木木牌,眼角眉梢尽是轻嘲:“一块木牌而已,仿造不了,可以偷盗,你拿它做为证据指证淮南侯,真是愚蠢!”

“淮南侯是统领三军的大将,拿着一块秦府侍卫们都有的木牌告他谋害,确实很幼稚,也很草率,万一幕后主谋另有其人,我们就是冤枉了好人,不过…”

沐雨棠看向掌柜,眼瞳里浮上一抹轻嘲:“我相信你的幕后主子就是淮南侯,因为你在提到淮南侯时,眼角会不自觉的上扬,面色也有瞬间的严肃,这一切都源于你对他的敬畏!”

酒肆掌柜眸底瞬间燃烧起熊熊怒火,愤怒的吼声穿透云层,响彻云霄:“沐雨棠!”

沐雨棠嘴角的笑意荡漾开来,淡淡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谋害军营少将是大罪,一块檀木牌的说服力明显不够,那些死士们的尸体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我会拿出更多的证据,指证真正的幕后主谋!”

苏逸轩剑眉挑了挑,轻声道:“雨棠可想到收集证据的方法了?”

“自然想到了!”沐雨棠微微一笑,高深莫测!

苏逸轩目光一凛:“什么办法?”得知幕后主谋是淮南侯时,他就在想寻找证据的方法,至今都未想到。

酒肆掌柜也睁大了眼睛,竖耳倾听着她想到的计策!

沐雨棠轻轻笑笑,朝着虚空伸出了手,林婉筠凭空出现,将一只小竹篮放进了她手里,竹篮里躺着一只雪白的小猫,半蜷着身体,紧闭着眼睛,呼呼大睡,不时发出一阵阵猫式小呼噜。

沐雨棠眼瞳里浮上清笑,轻轻点了点小猫头,:“醒醒,快醒醒!”

某只猫不堪打扰,慢慢睁开了眼晴,漆黑的眼瞳迷迷离离的,睡意朦胧:“喵喵!”深更半夜,它睡的正香呢,叫醒它干嘛?

沐雨棠拿出四柄长剑,横到了笨笨面前,长剑精致锋利,在烛光下折射出幽幽的冷芒,正是刺杀苏逸轩的四死士所有:“帮我看看这四柄长剑来自哪里!”

苏逸轩不自然的轻咳一声:“雨棠,长剑应该出自淮南侯府!”剑是四死士所有,定是他们的主子淮南侯命人铸造的,这么简单的问题,可以直接想通,不必问猫。

“我知道,我拿剑给笨笨,是想让它循着剑上的气息找到四死士的同伴!”沐雨棠嘴角弯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苏逸轩漆黑眼瞳猛的眯了起来:“什么意思?”

沐雨棠轻声道:“死士们一批批的培养,他们用的剑,肯定也是铸剑师批量铸造的,用的铁质一样,散发的气息也会一模一样,笨笨嗅觉非常灵敏,能够嗅到长剑残留在空气里的微弱气息,凭着这点气息,可以找到四死士的同伴们,然后,就可收集淮南侯谋害轩表哥的罪证了。”

现代的警局里都配有警犬,让它们嗅嗅嫌疑人留下的物件,能够很好的排查罪犯,古代的犬都没经过训练,不能担此重任,她只好让笨笨出马,笨笨是猫,嗅觉或许不如警犬灵敏,但它是神武非常的八尾猫,凭着剑的气息找到死士们的同伴,应该不成问题。

酒肆掌柜不屑的嗤笑,猫嗅长剑,抓到死士同伴,真是无稽之谈,沐雨棠肯定是病急乱投医,才会想到这么幼稚的寻人方法。

“等我找到你的同伴和主子,你就知道我的方法究竟幼不幼稚了。”沐雨棠冷冷扔下这句话,看向竹篮里的笨笨。

掌柜轻哼一声,刚想嘲讽几句,微闭的房门打开,顺天府杨大人穿着官袍,带着十多名官差走了进来,朝着沐雨棠轻轻抱拳:“世子妃,苏少将军!”

“这么晚了还惊动杨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沐雨棠早猜到酒肆掌柜不会乖乖招供,便让雪衣卫将苏逸轩遇刺一事通知了杨大人,有他掺进这件事情,调查出来的结果,都是最真实的,也最有说服力,别人休想再诬陷,诋毁他们。

“这是下官应尽之职,不敢言辛苦。”杨大人笑眯眯的客套着,看向酒肆掌柜:“他就是那些死士的同谋?”

“是的。”沐雨棠点点头:“我们正准备通过他,寻找他的同伙以及幕后主谋!”

“世子妃是想给他上刑?”顺天府的大牢里关过不少奸细,他们一开始都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上过几次重刑后,受不了的人,就会招供了。

“不,我要用另外的办法抓到他的同伙!”酒肆掌柜是名死士,上了刑他就自尽了,根本问不出什么,沐雨棠也不指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秘密信息。

见笨笨完全清醒了,沐雨棠拿着那四柄长剑在它鼻前一一晃过:“可记住它对的气息了?”

笨笨尾巴一甩,傲然道:“喵喵!”放心吧,只是几柄剑的气息,它嗅了一下就全记下来了!

沐雨棠捞起笨笨,放到了地上,轻轻拍了拍它的小脑袋:“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喵喵!”放心,放心,不会让你失望滴!

笨笨慢悠悠的走出酒肆,乌圆的眼睛里满是傲气,小鼻子在空气里轻轻嗅了嗅,‘嗖’的一声窜向正前方!

“世子妃,这猫真能找到死士同伴?”杨大人将信将疑。

“杨大人很快就会知道了,快跟上它!”沐雨棠笑盈盈的说着,急步追了上去。

林婉筠,白小蝶,苏逸轩,杨大人,以及官差们也都急急忙忙了跟了上来:让猫循气息找死士同伴,很特别,也很新奇,他们想亲眼看看这种方法是不是真的能找到人。

夜色如墨,雪团般的笨笨在道路上蹦蹦跳跳的前行,漂亮的大眼睛瞪的乌圆,小巧的鼻子在空气里东嗅嗅,西嗅嗅,不放过任何一缕可疑气息。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许尚书,近来可好?”

“托淮南侯鸿福,一切安好,淮南侯这是准备去哪里?”

秦正呵呵一笑:“夜深了,自然是回府休息…”

沐雨棠抬头一望,只见秦正和一名中年男子站在不远处攀谈,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喵喵!”奔跑的笨笨突然尖叫一声,恶狠狠的朝秦正扑了过去!

秦正目光一寒,手指弹出一道内力,毫不留情的射向笨笨。

沐雨棠雪眸微眯,捏下发簪上的珍珠扔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响,珍珠被内力打的粉碎,一片片粉末迸射开来,洒了附近的人一身,隐在暗中的暗卫身上也染了粉末,高大的身形在夜色里若隐若现。

“喵喵!”笨笨越过秦正,狠狠扑向暗卫。

暗卫目光寒冷如冰,拔剑斩向笨笨,笨笨巧妙的越过锋利长剑,梅花小爪狠狠抓向侍卫,只听‘刷刷’两声闷想,两侍卫脸上各被抓出几道深深的血痕!

暗卫眼瞳里迸射出慑人的寒芒,恶狠狠的挥剑刺向笨笨。

沐雨棠足尖轻点,瞬间来到笨笨面前,打开暗卫的长剑,将笨笨抱了起来,冷冷的道:“杨大人,他们就是死士的同伙!”

秦正眼瞳里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瞬间又恢复如常,冷冷的道:“怎么回事?”

杨大人走上前来,硬着头皮道:“回淮南侯,刚才有四名死士暗算苏少将军,下官让这只猫循着刺客长剑的气息追到了这里!”猫的确找到死士同伴了,但他们怎么是淮南侯的暗卫?

秦正不屑冷哼:“杨大人,你是顺天府尹,肯定知道破案要讲究人证,物证,让一只畜生猫闻气息抓人,就不怕百官们笑掉大牙!”

杨大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几十种颜色,他其实也不怎么相信猫能破案,但世子妃坚持要用猫,他想着也没什么害处,便顺了她的意,没想到这一寻,竟然寻到了淮南侯身上。

抬眸看向沐雨棠,却见她斜睨着秦正,冷冷的道:“淮南王怎么不问问,这里有好几名暗卫,笨笨为什么这个不扑,那个不扑,偏偏扑向了您的暗卫?”

秦正瞟她一眼,傲然道:“本侯喜食鱼,暗卫身上染了鱼的气息,猫儿自然喜欢扑!”

“是吗?可临江楼的菜单显示,您今晚根本没点鱼,您的鱼是今天早晨吃的?还是今天中午吃的?都消化干净了,猫还能闻到味道,真不知是猫的嗅觉太灵敏,还是鱼的味道太持久!”

沐雨棠轻飘飘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钻入耳中,众人险些笑出了声,世子妃这是损人不带脏字啊,太好笑了!当着淮南侯的面,他们不能笑的太张狂,低垂了头,低低的笑,双肩抑制不住的一抖一抖。

秦正面色铁青,锐利目光如道道利剑,狠狠射向沐雨棠:“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知道,侯爷的暗卫既然不是死士的同伙,那他们所用的长剑,为什么和那四名死士的佩剑一模一样?”沐雨棠冷冷说着,拿出那四柄长剑扔到了秦正面前。

秦正看着熟悉的长剑,眸子里浮上一抹锐利,四人杀人竟然没成功,还让人家抓住把柄,找上了门,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死士,暗卫都是为了执行任务,保护主人而存在,他们的佩剑必须简洁、锋利,世间长剑的形态,花样就那么几种,他们用了相同的剑,又有什么好奇怪?”

“据我所知,不同的铁打造出来的剑也不同,就算是同样的铁,不是一锅熬制,打造的长剑也不一样。”沐雨棠一指许尚书身后的暗卫:“你看,那两名暗卫用的长剑,就和他们的不一样!”

秦正瞟一眼他们的长剑,嘴角弯起一抹轻嘲,文官暗卫所用的长剑,哪及得上他武将暗卫的!

“为了证明两暗卫的清白,我觉得有必要请品剑大师前来,仔细观赏他们的佩剑,或将四死士和两暗卫的剑融了,对比对比他们的材质,看是不是同自同一锅铁?”沐雨棠嘴角微弯,笑的意味深长。

秦正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世子妃怀疑本侯?”他们的长剑本是出自同一宗,请大师鉴赏也好,融化了对比也罢,都是自寻死路,那只死猫还真是厉害,竟然能循着剑上的气息找到他的暗卫!

“我只是在怀疑侯爷的暗卫,并不是在怀疑侯爷!”沐雨棠冷冷的道:“如果暗卫们光明正大的,没做亏心事,肯定不怕长剑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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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秦正面色阴沉,暗卫是他的人,怀疑暗卫,不就是在怀疑他?死士是受人指使才会暗害苏逸轩,如果赏剑的结果证实暗卫是死士的同伙,那他岂不就成了死士们的幕后主子…

“淮南侯考虑的如何?可愿意让名家大师赏剑?”沐雨棠冷冷看着秦正!

“夜色已深,懂剑的文人雅士都已经歇下,再将他们叫起来不太好,还是等天亮后再赏剑吧。”沐雨棠对他起了疑,如果他强硬的拒绝赏剑,就是做贼心虚,先应下她的要求,拖延拖延时间,找机会换下暗卫手中的长剑,就可蒙混过关。

看着秦正别有深意的目光,沐雨棠嘴角微弯:“不必那么麻烦,这位许尚书喜欢收集天下宝剑,在品剑,识剑上有着极高的造诣,请他品一品,看一看死士和暗卫们的剑是否同宗即可。”

秦正眼瞳里闪掠一抹骇然,随即又恢复如常,抬头看向许尚书:“许尚书懂剑?”

许尚书礼貌的道:“略懂皮毛而已,难登大雅之堂!”他两年半前升任尚书之位后,才开始对剑感兴趣,淮南侯离京三年,自是不知他有这爱好。

沐雨棠轻轻笑笑:“清宇曾言,许尚书在品剑上的造诣比京城名儒们还要厉害三分,如果这样都叫略懂皮毛,那这京城就没有懂剑之人了!”

许尚书呵呵一笑:“是萧世子谬赞,下官愧不敢当!”

沐雨棠看着他谦逊的目光,言归正传:“麻烦许尚书仔细看看,死士和暗卫的剑是否是同一锅铁打造?”

秦正已经同意品剑,许尚书也没再推辞,缓步走上前,仔细观赏那六柄一模一样的长剑,剑柄朴实无华,没什么繁复的雕刻,但剑刃锋利无比,就像染了无形的暴唳之气,在夜色里散着幽幽的寒芒!

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神色,沐雨棠目光微凝:“许尚书可是看出结果了?”

许尚书点点头,轻捋着胡须,淡笑不语:淮南侯是征战沙场的大将,见过长剑无数,在赏剑上的造诣不在他之下,而沐雨棠是祁王世子妃,也经常见各式各样的剑,那六柄剑的鉴定结果,他们早就心中有数,不必他再复述一遍。

秦正的目光突然一寒,转身拔出了侍卫的佩剑,只听‘刷刷’两声闷响,锋利剑刃毫不留情的滑过那两名暗卫的脖颈,扬起两道腥红血线飞溅,暗卫‘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眼睛圆瞪,死不瞑目…

秦正的愤怒的吼声穿透云层,响彻云霄:“本侯好米,好饭,好军饷的养着你们,你们竟然是外人派来的奸细,私自暗杀苏少将军,可恶至极…”

“淮南侯突然判定他们是奸细,拔剑就杀人,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猛然看去,很像是杀人灭口!”沐雨棠笑盈盈的说着,眼角眉梢尽是轻嘲。

秦正目光微沉,抬脚踢起一柄长剑,‘刷’的一下将剑柄伸到了沐雨棠面前,扬声道:“世子妃请看,剑柄上的图案微微开裂,这可是不祥之意,如果他们真忠于侯府,想一生一世做侯府暗卫,绝不会在图案上制造裂痕。”

“本侯大胆猜测,这六柄有瑕疵的长剑,是他们奸细身份的象征,也是他们互相联络的暗记,如果世子妃不信,本侯可以将府里的其他暗卫叫来,观看他们手中的长剑…”

沐雨棠冷笑,他特意叫来摘清自己罪名的暗卫,手里拿的肯定是和这六人完全不同的长剑。

他先杀人灭口,再胡乱的编个理由,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暗卫们身上,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真不愧是混迹官场的老狐狸,奸诈狡猾的让人防不胜防,不过,他想脱罪,也没那么容易。

“淮南侯府招暗卫,肯定严之又严,数量也不会太多,混进一两个奸细有可能,一下子混进来六个人,怎么听都不太对!”

秦正目光幽幽,低低的道:“侯府暗卫每天十二个时辰隐在暗中,与府里的丫鬟,嬷嬷,侍卫,小厮基本没什么交集,他们独立成队,彼此之间接触最多,交流也最多,如果混进来的奸细是能者,完全可以悄悄蛊惑暗卫叛变!”

“淮南侯训练出来的暗卫,在淮南侯府被策反,淮南侯这做主人的,都没有半分察觉?”沐雨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眸底闪着难掩的嘲讽。

秦正目光凝重:“本侯训练出来的暗卫,负责保护所有秦府之人,平时,本侯身边也只有两名暗卫跟随,其他暗卫在做什么,本侯毫不知情!”

沐雨棠不屑嗤笑,秦正身为暗卫主人,暗卫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他安排下去的,他会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骗鬼都不信:“淮南侯府里有很多侍卫,暗卫的行事再隐蔽,也会露出星星点点的马脚,被侍卫们察觉到,侯爷不是不知道暗卫们的刺杀,而是故意纵容吧…”

“本侯可对天发誓,本侯从未起过暗害苏少将军之心,这些暗卫绝不是受本侯指使,若有谎言,五雷轰顶,不得好死!”秦正举起右手,郑重宣出的毒誓,带着浓浓的震慑,让人无法再怀疑他说的话。

沐雨棠好看的柳眉紧紧皱了起来,秦正和轩表哥无冤无仇,也没什么利益冲突,确实不具备杀他的动机,但那四名死士绝对是他派去的,他狡猾如狐,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她手里没什么用力证据,就算一状告到皇帝那里,也治不了他的罪,不过,他派人暗害轩表哥是真,她就先想他讨点利息。

素白手指指着刚刚死亡的两暗卫道:“这两名暗卫一直都跟在侯爷身边?”

“是!”秦正点点头,郑重的道:“他们是本侯亲手训练出来的,跟在本侯身边五、六年了!”

“如此说来,侯爷在边疆行军打仗时,他们也跟在您身边!”沐雨棠侯挑眉看着他,漆黑的眼瞳光华璀璨,闪耀人眼。

秦正心里突的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但话已出口,他不能再收回,只得硬着头皮道:“没错!”

沐雨棠目光凝重:“这两暗卫是奸细,进入军营后,肯定将大军的人数,布置,战术等等机密泄露给了敌方,如果侯爷在边疆打了败仗,绝对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杨大人精明的眼瞳微微眯了起来,淮南侯镇定的边疆临着突厥,每隔几个月,就会打上一仗,虽然赢的次数居多,但也有输的时候…如果他的每次战输,都是因为潜在他身边的奸细盗走军中机密的缘故,那他可是犯了极大的人职罪…

秦正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他刚刚洗脱自己谋害军营少将的嫌疑,沐雨棠就给他扣上了一顶失职的大帽子,是铁了心不让他好过,可恶至极…

“酒肆的掌柜是四死士的同谋,暗害轩表哥时,他也出了力,我们一定要将这件事情上为皇上,不然,再有奸细在那里开酒肆,引将士们前去饮酒,将咱们青龙国的几万大军悄无声息的毁去,他们死的也太冤了…”沐雨棠轻轻叹息着,满目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