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赵明妍拉着夏婵的手走进了屋子。

“夏婵拜见大姐姐。”夏婵的年纪还小,声音如黄莺出谷,娇滴滴的好听极了。

赵明莘抬眼望去,只见夏婵穿着绿色的掐丝长裙,梳着少女垂鬟分肖髻,看起来稚气未脱皮肤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夏婵那脸上,竟然带着些许同情。看来,太子病重的流言蜚语,已经传遍整个大隆朝的每个角落。

而赵明妍穿着一件蜜腊黄折枝牡丹圆领褙子,头上梳着飞仙髻,看起来气势逼人。要说漂亮,赵明妍的母亲张氏长相平平,赵明妍长相更像安国公,可以算是中等偏上。

赵明莘朝夏婵点了点头:“夏妹妹不必多礼。”

赵明妍接着开口道:“恭喜姐姐纳徵之喜。”

说着,便将张氏准备好了的礼物匣子,吩咐丫鬟采萍呈递给赵明莘。

赵明莘点了点头,吩咐寿儿将礼物匣子接过来。

“妹妹客气了,你这几日在宫中可好?”赵明莘神色淡然的坐在那里,并没有赵明妍想象中的痛恨之色。

赵明莘此时肤色较以往白皙了许多,唇色饱满,看起来比以前美了许多,身上不知道熏了何种熏香,满室生香。

赵明妍看着,不由皱了皱眉头:“皇后招待无一不周,在宫中这几日再好不过了,只是我担心太子病情,有些心慌慌的。”

赵明莘微微蹙眉,这刮得是什么风,赵明妍怎么忽然亲近起太子来了。

“那就好,”赵明莘看出赵明妍的挑衅,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先前对张氏的惩罚看来还不够:“夏妹妹,听说你也是要入东宫的?”

赵明妍没有回答,但见夏婵的面色已经微微发红,羞赧的神色有些张皇莫措:“姐姐,莫要取笑,并不是姐姐想的那样。”

“哦,”太子病重,这个夏婵想必是改变主意了,赵明莘问道,“过几天便是柔宜长公主的寿宴了,我这身子还没养好,前些日子受惊了,这张名帖就给你如何?”

柔宜长公主的寿宴,自然有不少俊俏后生显贵出现,夏婵的身份不差,参加寿宴也是名正言顺。

赵明妍没有想到赵明莘这三言两语,就把夏婵之前的意图和现在的意图了解得一干二净,顿时面色沉了下来。

赵明莘看到赵明妍的面色一闪而过,脸上不由笼罩出一层阴霾,能送出药去,看来赵明妍不简单啊。

寿儿明白了赵明莘的意思,立刻去拿那张收在匣子里的名帖。

“慢着,”赵明妍终于开口阻拦,“婵儿,你莫要担心,柔宜长公主的寿宴,你肯定是能去的,但怎么能拿大姐姐的名帖呢?”

赵明妍又转向赵明莘:“婵儿远来是客,但她是我的客人,自然不能拿了大姐姐的东西,我会给婵儿准备好的,姐姐,你这几天便好好养好身子,到时候咱们一起过去。”

赵明妍为何这么积极让她去柔宜长公主的寿宴?赵明莘心中疑惑不已,但面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到时候再说吧,先把这张名帖给婵儿。盏儿不在了,本来是要给盏儿的。”

寿儿心领神会,将名帖送到了夏婵手中。夏婵也是惯会看眼色的,立即收了名帖,让身后跟着的婢女送上了早已准备的礼物盒子呈上。

赵明莘让翠云接过盒子,打开沉暗花八宝纹的盒子里,里头是海兰色乳丁纹琉璃的头面,价值不菲,想来这夏婵原本是为了进东宫,家里人准备好的,现在虽然不想进东宫,但这安国公府两个小姐,自然都不能得罪,所以就仍旧送来。

赵明莘点了点头,让丫鬟收了。

“大姐姐,那就让婵儿先收了,回头再拿一张过来给你。皇后娘娘最近可曾让你进宫?”赵明妍看着那琉璃的头面,有些不舍,转过眼来问道。

“不曾,”赵明莘板着脸,说起赵明盏,就是希望赵明妍明白,做了亏心事的人总是会被发现真相的。

赵明妍又接着开口道:“皇后娘娘特地恩准了我如今在家里,和你一起学宫里的规矩。宫里的规矩只有比臣子家里的更严,往后也跟着梁嬷嬷学习,还望姐姐勿怪。”

赵明莘冷冷的笑道:“我怪你什么?如今时辰还早,不如妹妹回去准备准备早点开始学规矩也好。”

赵明妍见赵明莘表情不变眸光却逐渐转冷,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待会儿见。”

赵明莘这才松了口气,她走到窗边,琥珀色的瞳仁闪现着担忧的神色。有梁嬷嬷在身边,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是很快就会传到她耳中的。这赵明妍曾被留在了宫中,还将药方送给了皇后,皇后会不会留下赵明妍做侧妃?

不由想起,那天太子周琮的手温暖如春,自然那天是没有别人摸太子的手的,所以也就只有她和罗苍知道,真的很想把罗苍叫来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明莘靠在太师椅上,陷入沉思。

第二天,赵明莘正想知道为何赵明妍这么积极,想要她一定要参加柔宜长公主的寿宴。

丫鬟寿儿便发现了一名鬼鬼祟祟的丫环,急匆匆地过来向赵明莘汇报。

“姑娘,我看翠云还是不死心,她去小厨房,给姑娘的吃食里加了东西。”寿儿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赵明莘之前已经用植物探听到了赵明妍之前给自己下毒,她有了空间的灵泉后,早已经将身子里的毒慢慢清除掉。这赵明妍又想来做什么,嫌之前没毒死自己吗?

好在她早已经让人时时看住翠云的一举一动,今天果然有了成效。

赵明莘冷笑两声,在小厨房里加东西,这家里的仆役还有没有王法了,一个个都出来作死吗?

第18章 温暖的胸膛

18温暖的胸膛

“接下来小姐你打算怎么办?”寿儿见赵明莘眼神森寒,吓了一跳,低声问道。

赵明莘道:“既然已经发现了翠云,做了何时,索性任由她去,见机行事。”

寿儿怔了怔:“那就让她这样张狂?”

赵明莘点了点头,如此时间过了八/九日。

翠云日日都如此,却还以为自己所作所为没有人发现。而翠云似乎是赵明妍和张氏指使。赵明莘每日里,倒也落的安稳,跟着师傅学习也能静下心来。

这一日,已经是三月二十。

赵明莘上了阁楼,稍稍动用了灵力,刚好看到翠云将包那药物的丝绢埋在了树下,毕竟她只是一个丫鬟,要想把丝绢烧了,弄出烟味,毕竟引人注目,而她又不敢将这东西藏在自己休息的地方,免得被人发现告状。恐怕是想等着风声过来,再挖出来带走。

正想着下阁楼,忽而看到远远的街道上前簇后拥,旗鼓开路,欢声雷动,喜炮震天,好不荣耀。赵明莘忽然想到了今日是殿试,现在殿试的皇榜想必是出来了,黄榜公布的结果,恐怕要在大隆朝引起不小的波澜。

状元游街,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帝京花。远远望去,赵明莘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再次看过去,觉得自己一定是灵力用了过多,产生了幻觉。

下了阁楼,赵明莘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我刚巧看到翠云将那丝绢埋在了木槿花树下,你去悄悄凑近,挖了出来,拿给大夫查一查。”赵明莘不慌不忙。

正说着翠云捧了白瓷金边盅进来:“小姐,今日的汤药熬好了。”

赵明莘抬起头来望向翠云,表情冷漠:“先搁在这儿,我现下胃口不佳。”

翠云听言,往后退了两步,方才出了屋子。

寿儿立刻将那白瓷盅里的汤药倒入了一个瓷瓶子里:“小姐,我这就赶去大夫那里。”

忽然听得阿如开口道:“小姐,往日里的那名大夫并不能信任,如今宫里的卜太医是值得信任的。”

阿如是周琮送给了的,赵明莘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汤药送到了卜太医那儿。之前已经将汤药送给了常来的大夫,然而那个大夫且没有查出什么来。

寿儿听言,点了点头沉默一阵子低声道:“小姐,那我先将汤药保存起来,丝绢也挖出来,让人去请卜太医过来。”

“如此便好,我先去老夫人那边看看。”赵明莘坐了起来,今日这件事,她需得找老夫人撑腰,也要顺便看看老夫人这态度。不管太子如何,她是守皇陵也好,还是太子恢复,她当太子妃也好,赵荣安的顺利长大都离不开老夫人的庇护。

赵明莘领着寿儿走到了何老太太修行的佛堂。

佛堂内,香烟缭绕。

便听到了一个柔婉软腻的声音,竟是赵明妍已经在这里了。

赵明莘前几日送给老夫人的一尊一尺多高的大肚弥勒佛,晶莹剔透,手持佛珠,笑容可掬,此时正摆在案几中央。案几上还供奉着水果盘。

“这块玉质地上陈,色泽光亮明净,难为你了。”老夫人原本和赵明妍坐在相对的蒲团上,见赵明莘进来说道。

这尊佛是羊脂白玉的,质地细腻滋润,油脂性好,有浸润感。这尊弥勒是用一块顶级籽料雕的,肉特别细,特别白,完美无暇。

赵明莘送这尊佛给老夫人,自然是有目的,为的就是赵荣安的平安。安国公赵植素来听母亲的话,老夫人说话比什么都管用。赵荣安是老夫人的嫡孙子,这老夫人庇护着,也是名正言顺。若想要赵荣安在着明争暗斗中生存下来,势必要让老夫人帮忙。

“祖母喜欢就好。”赵明莘走到老太太的身边。

何老太太脸颊上露出笑容:“明莘,马车都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赵明妍顿时面色沉了下来,方才老太太对自己表情冷漠,反倒对赵明莘做出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而赵明莘只当做没发现,轻轻点了点头:“妹妹,我和老太太这就告辞了。”

何老太太早已经打算带着赵明莘去普法寺求签,原本就心里不踏实。那里香火鼎盛一时间也寻不到玄英大师,如今可算是玄英大师回到了普法寺,她得带着赵明莘去问问。

赵明妍生气得不得了,偏偏不知道老太太喜欢的就是不争,只得做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帮何老太太披上了披风。

马车一路悠悠地行驶,旁侧小窗却是露出一丝缝隙,缝隙里透出来的光线十分明亮。大隆朝民风开放,若非她往后贵为太子妃,此刻小窗打开也是不打紧的。

普法寺和赵明莘先前去的普月庵却是在一座群山之中,只普法寺建的更高。赵明莘戴着帷帽,为了显得诚心,却是徒步上山,原主的身体又是娇滴滴的体力差不多快要耗尽了。

待到了普法寺,小沙弥合什一拜道:“施主请往这边来。”

赵明莘跟着何老太太绕过佛殿正堂,往后走去,却是另外一座佛殿,正是通常求签之处。

玄英听得何老太太和赵明莘来了,从厢房里出来。

“这便是施主今天过来的缘故了?”玄英大师细细打量赵明莘,这丫头小的时候他也是见过的,如今命格竟是有改变的趋势。

这次玄英大师归来,乃是普月庵的明净师太传来的消息,何老太太这才赶来的这么及时。何老太太和明净师太是多年的老友。明净师太原来也是皇家中人,乃是一名王爷的女儿,多年前看破红尘,出家在外。

何老太太点了点头,温和的微笑道:“大师,今日想让孙女儿求一支签。”

赵明莘立定身形,双手藏在垂下的长袖中。

玄英不再说话,点了点头。

赵明莘焚香默念,虔诚祈祷。

而后,小沙弥将签筒递给了赵明莘。

签筒很沉,赵明莘长袖低垂,而后签筒的声音响起。

一根红头竹签从竹筒中跳了出来,小沙弥起初还笑盈盈的去捡起那竹签,看见竹篾上用梵文刻下的签王二字,脸色立马变了,双手恭恭敬敬将竹篾递给了玄英大师。

玄英大师拿起来一看,只见竹签的正面写着:万事大吉。背后画着一座高山,山崖上开着一朵富贵牡丹,环绕着一对凤凰,底下配的四个字是“天崖牡丹”。

玄英大师皱了皱眉尽量脸色不露任何神色,道:“恭喜恭喜,施主不但与我佛有缘且福泽深厚气运无双自然得中签王。倒是应验了你的婚姻乃是不凡之路,近期便有红鸾之喜,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多谢大师了。”赵明莘垂下头。

何老太太脸上路出一丝笑容,倘若能得玄英大师助力,或者说不敢奢望他的助力,只要传出去赵明莘抽中过签王,又是玄英大师证明的,恐怕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见到赵明莘也不会再说什么赵明莘命不好的话语了。

佛像前烛光摇曳,玄英大师抬起脸来,去端详赵明莘的脸,如今赵明莘的面相分明是气运改变的征兆,玄英大师清楚知道天运强大到何等程度,虽然难以解读,但总归赵明莘命运改变就是了。

然而,他细细打量,却发现赵明莘周身仿佛笼绕着白色的淡淡的光芒,心中不由一紧,联想起太子殿下和他的商议。如今这凡间真是不太平,这赵明莘看起来分明有着不属于凡人的气息。

玄英大师当即道:“请施主随我到厢房之中,有几句话想要叮嘱。”

赵明莘跟着玄英大师,往前走去,何老太太却并未跟着。赵明莘只见一路绿树成荫,佛塔白的透明,露上香客的身影越来越少了。显然是赵明莘方才抽中签王的事情穿了开来,不时络绎出入之人望向赵明莘。

赵明莘忽然觉得佛塔之后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连忙低了头,这寥寥数次出门竟然都遇到了他。

而白色佛塔之后的男子,一双澄净的眸子清亮之极,只盼着找到跟她单独说话的机会。

不一会儿,赵明莘进了一间清雅的禅室。

玄英大师往佛像前插了一炷香,而后目光炯炯望向赵明莘:“赵大姑娘并非此界之人,如今逆天改命,还望莫要造杀孽。”

赵明莘睁大了一双眼睛满眼都是不敢相信,这玄英大师如何看出来的,果然名不虚传。知人知面不知心,赵明莘可不想承认,低头道:“多谢大师提点,明莘不知道不是此界之人,作何解释。”

“如今此界之中,并非只有你不是此界之人,平素里莫要招惹杀身之祸,韬光养晦才是正道。惠泽百姓,日后必定福泽绵长。”玄英大师见赵明莘不承认,也没有办法,只是继续叮嘱道。

赵明莘抬起头来望向玄英大师:“积善成德,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玄英大师见赵明莘也确实是不像为非作歹之人,点了点头:“这一点,贫僧不会告诉太子的。我见你身子虚弱,贫僧这里有几张清单,每日照着清单上的项目进行锻炼,万不可偷懒,也不能贪功冒进,对你的身体大有裨益。”

赵明莘觉得这个老和尚果真有几分道行,估计是坚定相信自己不是此处之人了。对自己态度亦十分和善,当即福了福:“多谢大师。”

玄英大师却是从案几上拿出了一叠纸,看似早有准备。

赵明莘恭恭敬敬的屈身微微一礼,接过来,却是出了禅房。背后玄英大师已经闭目盘腿坐在蒲团之上。

赵明莘出了禅房,只见禅房前面的一爿空地上矗立着将军柏,几千年的古树,枝叶繁茂,透露出无限生机。空间里的小绿的声音传到了赵明莘脑海里:“主人,往前走了一段有一株稀有的草药,躲在灌木丛里。”

赵明莘思考了一下,觉得把这个金钗兰带到空间里养着,催生一片,是个好生意。当即往前走去,走到灌木丛前,才发现自己被小绿坑了。小绿躲在角落里,早已经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这一处地势陡峭,那灌木丛生长在突出的一块地上,离下面的地面足足有两米高,那金钗兰也不是个傻的,就生长在最难以够得着的地方。

赵明莘皱了皱眉头,幸好灵泉有疗伤的功效,少不得要受点伤了。此处地势偏僻,没有香客的身影,赵明莘挽起袖子扎起裙摆,从空间里抄出了小铲子,上前两步就开始挖这金钗兰。手上一痛,已经是两条血痕。

金钗兰的根部扎的很深,赵明莘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株植物挖了出来,丢进空间里。而后她松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两眼发黑,再睁开眼时,只见怀里的一叠纸竟然飘洒了出去,赵明莘伸手去接,身子一闪…

这一跤摔得肯定惨极了。

然而,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人将半搂在怀里,身下是软软的,背后靠着宽厚温暖的胸膛。

佛堂特有的佛香味将自己包围,强健有力的臂膀从腋下环绕。

第19章 殿下莫冲动

19殿下莫冲动

隐约之间,还有沉稳的心跳透过布料传导过来,那感觉说不出的熨帖悸动。

赵明莘一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谢夏耘远远看见赵明莘的身影,不由自主的就走了过来。等到她摔了下来,他下意识地冲过来。

然后便是如此尴尬的姿势。

此时,疼痛让他的头脑清醒一些,方才醒悟自己的唐突。

赵明莘脸颊不可遏制的泛出柔柔的粉色,眸子湿漉漉的,像一只渴求主人爱抚的猫咪。谢夏耘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去摸她的脸,然而又将自己的手退了回来。

谢家长子,天之骄子,可偏偏喜欢上了一个不可能拥有的人。

赵明莘陡然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跟踪我?”

“今日殿试过后,你二伯母来家里看望我,就说了你来普法寺的事情,我便乘着回家换衣裳的机会,来此处看看能不能见到你。”谢夏耘容貌俊美,却偏偏因为赵明莘就失掉心神。说不出为何,兴许是因为当日看到了她眼睛中的失落。

“你…”赵明莘陡然一凛,“你中了今科状元,游街的时候我见着了。”

赵家已经分家,然则兄弟之间住的还是挺近的。赵明莘的二伯母乃是谢家女,如今也就说得通为何谢夏耘会出现在这里了。

“我经过安国公府,便想着看看你住的地方。”谢夏耘文采斐然,说起话来如同一泓清泉。

赵明莘面色苍白,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即使你知道是陷阱也要来么?”

赵家二房素来和赵明莘这一支不和,若非如此,赵明莘怎么会认识谢家嫡长子并熟识。

谢首辅大人虽然已经隐退,然则陛下大为信任,仍旧时常招入内阁仪式。谢夏耘的母亲乃是皇商家族,家里富可敌国。谢夏耘如今年纪二十,却尚未娶亲,若说不是因为赵明莘的缘故,又是为了什么?

感受到了她想要挣脱,谢夏耘仍然舍不得怀中的温香暖玉:“那又如何?我如今便是疯了。”

谢夏耘握住了她的手,方才赵明莘掀起了袖子,此时露出一截嫩藕色的肌肤,上面是两道红色的痕迹,谢夏耘力道很大,握住她的手,让她的胳膊靠近他的唇,咸涩的血味,于他,却是香甜的。

轻柔的吻落下,如同轻柔的涟漪。

赵明莘觉得谢夏耘真的疯了。原主和太子见面并不多,反倒是因为二伯母的缘故,先前没有分家的时候,时时能够见到谢夏耘,如此青梅竹马,两个人有了丝丝感情,也能理解。

此时,两人是如此暧昧的姿势,赵明莘不再去看他的脸。用力站起身来,身形如风中纤弱的柳条初开;“谢公子,今日多谢你相救。可你我已经是绝无可能。”

既然没有可能,就应该把话说清楚。皇家威仪,不允许任何例外。若是太子周琮动怒,两个人都讨不得什么好处。

“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动过心?”谢夏耘虽然文采斐然,却是有些呆气,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就这一次,往后我定然守着礼,若能助你两分,也是我的造化了。”

赵明莘脑海里浮现出一幅两人交手而握的场面,不过那时是赵明莘的母亲过世。安国公府还没有分家,谢夏耘跟着二伯母来葬礼。

彼时,赵明莘身子虚弱,夜里还要守灵,委实十分疲倦,累的脑门发胀。半夜的时候,谢夏耘却从二房的院子里钻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时光荏苒,如今看着谢夏耘的脸,赵明莘觉得劝慰对方赶紧娶妻生子,未免过于矫情。只得低了头不言语,一面心里想着,祖母怎的还不来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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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清雅的禅室之中,安韶音、罗苍并礼部的李大人早已经在其中等待。

暗道里,火把光下隐约可见肤如美玉的男子,顺着台阶拾级而上。

一道看不清的光很快划过琉璃屏风,屏风后走出一个少年,跟着四名侍卫。

“殿下,”安韶音激动的热泪盈眶,如今可算是把太子给盼来了。

太子不放心,非要悄悄地过去西南查探。户部侍郎胡大人这次跟着六皇子一同前往,户部侍郎乃是太子的心腹,然而毕竟西南旱灾严重,太子瞒着众人出门,须得权宜行事。

别苑里头的假太子虽则瞒过了宫里头来查探的人,然而毕竟是风口浪尖众目睽睽下,若是太子再不能按时归来,恐怕天机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