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太子面色白/皙,虽然有些苍白,但毫不见病色,如同谪仙一般。

而更惹人瞩目的是身边的宫装女子,那宫装衬托的她身材窈窕,天然未雕饰的面容白/皙的几乎可以掐出/水来,额头上的花钿闪现着金色的光芒,如同金色的晨曦一般。在这样的场合下,女子并无瑟缩的神情。

隆宣帝的表情一变,这女子,如此熟悉的面容,让他一下子就怔住了,当即下令,停了歌舞。

整个大殿,一下子就变得十分安静,仿佛可以听见更漏的声音,一下一下轻轻拍着,让人的内心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周琮和赵明莘慢慢走了出去,而身边的赵公公已经在皇帝的耳边低低道了一句:“这是赵大姑娘,安国公府的。”

隆宣帝点了点头不多说什么,然而脑海里却始终反复回想着当年的女子的声音和容貌。比起面前的赵明莘,那女子面色素净,肤光如雪,一双明眸清亮温观之可亲。

周琮领着赵明莘过去,本来是想要让她去女眷那边和何老太太坐在一起的,然而这个时候,皇帝却开口了:“阿琮,让这姑娘也过来。”

周琮的面色白了白,当年之事他虽然不清楚具体历史,但多少还是有些猜想的,父皇如今的表现,正印证了他的推测。只是不知道父皇对那女子的感情究竟如何,前世里赵明莘嫁给他,父皇也从未说过什么,怎么今日就要让赵明莘上前呢?

赵明莘扭过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又是哪一出,不是说坐到女眷那一边吗?此时,她手心里密密的都是冷汗,这一圈人也太多了,还有后头珠帘挡住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周琮做出稍安勿躁的表情,而后两人上了阶梯,一直走到了皇后和皇帝的案几之前。

“父皇,儿臣来迟了。”周琮和赵明莘却是行了叩拜之礼。

隆宣帝的目光落到了太子肩上关切地问道:“阿琮,如今你身子好多了吧?”

“托父皇的福气,儿臣的病体已经康复了。”周琮道。

“赐坐。”隆宣帝不再多问什么,而是转向了赵明莘,“这便是赵大姑娘?”

赵明莘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要石化了脑内无限循环,这是皇帝,这是皇帝。而后,赵明莘找回了自己的舌头:“陛下,小女子正是。”

“抬起脸来,”隆宣帝再次开口。

周围一圈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当初那个病弱的赵大姑娘啊。而不认识赵大姑娘的人,早已经急得不行了。

赵明莘不知道皇帝什么意思,抬起脸去,只见皇帝冠前十二旒相碰轻响,身侧坐着两个宫装女子,一个是皇后,另外一个是何贵妃,皇后穿了件藏青色的对襟上襦,孔兰色齐腰下裙,腰带上绣着的红色凤凰纹路。何贵妃穿着一件宝石蓝白霏曲裾宫装。两人皆雍容华贵,赵明莘顿时觉得自己眼睛都要亮瞎了。

隆宣帝的目光在赵明莘脸上扫过,只见面前的小姑娘瓷娃娃一般精致漂亮,细白的皮肤上熏染出明媚的色泽,脸上没有妆容,眉毛淡淡的,额头上金色的花钿,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呢,倒是和太子相配。想起自己当年的事情,不由感叹,当即道了一声:“好。”

赵明莘不解这个好,是什么意思,却有人引着她坐在了太子的身边。

赵明莘面色苍白了许多,不过身边的周琮却让她感到心下稍安。坐在如此高高在上的地方,自然是极大的尊荣了,也让她第一次得以近距离观察这么多大隆朝的尊贵人物。

不过比起近距离的八卦,她还是想说,说好的坐在女眷那儿,不引人注意呢?

皇后刚刚将东西赏赐给赵明妍,自然瞒不过何贵妃。此时,皇帝摆明了认可赵明莘,让没过门的媳妇坐的这么近。何贵妃斜了一眼正襟危坐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皇后,嘴角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何贵妃看了一眼赵明莘,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开口道:“陛下,这赵大姑娘生得好啊,如今看到这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我就想起了珍华公主。小公主平安降生,许良媛的份位也该晋一晋了。”

皇帝看向何贵妃,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刚刚六皇子周谦的事情着实惹得他不快:“赵虚,传旨下去,晋许良媛为芳嫔。”

许良媛生了女儿,先前又生了十皇子,但只升了一级,从六品升级为正六品,芳字也不是什么好的封号,何贵妃登时有些忐忑。

赵公公朗声宣了旨。芳嫔离席跪下拜谢。

何贵妃却再次开口了:“九皇子昶儿生/母已逝,如今九皇子虽由皇后娘娘抚养着,改换了玉碟,可生/母究竟是生/母,臣妾想…陛下也再赐顺姬一份哀荣吧…”

这样的贺宴上,本来喜气盈盈,言及逝者追封不合时宜,可何贵妃分明是刚刚许良媛位子晋升得不够,所以想要再添添脸面,顺带膈应皇后。

隆宣帝沉吟了一瞬,便道:“也好,便追封昶儿的生/母顺姬为庶一品顺妃,谥号安。”

“臣妾代安妃谢过陛下。”何贵妃起坐拜了下去。

原本端坐的皇后,朝九皇子周昶道:“昶儿。”

九皇子周昶立刻上前谢恩:“儿臣谢过父皇。”

台阶之下,乃是众臣和举子饮酒的地方,新科探花王青粟乃是京城四公子之一,王家是世家,只是这王青粟今日却做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就是领着不少举子请愿将太子送到更远的地方,免得时疫传染。酒过三巡,皇帝便将王青粟招上前问话。

王青粟领头请愿让太子移到别苑,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已经何贵妃派系。皇后素来知道东宫虽不能广纳贤才以免引起皇帝猜忌,但也有不少贤能是支持太子的,其中便有王青粟的父亲,如今王青粟投靠了何贵妃,自是不喜。

王青粟穿着一身大红袍子,喜气盈盈。

众人嗅到了暗流涌动,虽然还在把酒言欢,但目光都不住地往王青粟身上看。

“青粟,你有所不知,太医院已经研发出疫病的方子,首先便试用在太子身上,太子的身子已经恢复。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是好事。但太子是朕的儿子,朕自然会给天下人交待,如今太子身子好转,也算是对你们有个交待了。”隆宣帝钦点王青粟为探花,只因为王青粟是东宫的人,又皮相生得好。没想到,王青粟竟然是四皇子的人,这就让他有些不快了。没有帝王希望手下的人失去掌控。

王青粟被皇帝一番话弄得哑口无言,只能磕头谢罪:“微臣知错了。”

方才他看到太子的时候,就像看到了鬼一样,此时自然是面色苍白的死人一般。

周琮看向王青粟的目光冷冷的,他父亲本来是东宫的人,如果他一直跟着父亲的步伐,以后位居高位也不是没有可能,可偏偏王青粟年轻气盛,想要险中求胜,位极人臣,那自然是支持四皇子更有可能了。

王青粟的父亲也在此,当即吓得冷汗噌噌。离席上前为儿子请罪:“陛下,老臣教子不严,恳请陛下降罪。”

王御史的头磕得砰砰响起来,快要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皇帝摆摆手不计较:“平身吧,你也知道如今闹得天翻地覆,成了天下笑柄了。”

皇帝虽然表面上没有责罚王御史,但在座众人都清楚了,皇帝今晚对太子的偏袒,这个王青粟肯定是讨不了好了。

皇帝对这个王青粟也是无可奈何,天堂有路他不走,偏偏要走独木桥,这心机狡诈,如何能相信,既然已经定下了探花的位置,也不变褫夺,最后道:“王青粟,你领着那些个举子煽动民心,民心这东西玄乎得很,你弄得大家心思各异,罪不可赦。朕怜你才学,如今太子好端端的,自然也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你现在便去殿外领五十鞭吧。”

才学再高有什么用帝王家根本不买账,若不是王御史一直跟着太子混,王青粟也未必能中探花。原本一直聚在太子身边的人,突然变成了别的皇子的人,皇帝也不当庭审问是不可能的。

王御史闻言,当场就羞愧的晕了过去,儿子要当庭受罚,虽然没有株连,但也足够他老脸挂不住了,这御史的官也做不下去了。

王青粟穿着的大红的袍子,立刻就被人扒了下去,而后整个人被内侍们押了出去。外头天色已黑,哪鞭子哪有个准头,王青粟立刻传来一声声杀猪般嚎丧,那些个行刑的人,点了灯来给他塞上嘴,这才发现他已满脸是泪,通红的双眼充斥着怨毒,忍不住踹了过去:“号丧呢?如今宴会还在进行,别扰了人。”

歌舞之声再次升起来,皇帝若有若无的传来一丝叹息的声音。

而后,皇帝又打起精神,让赵公公将状元谢夏耘请了上来,亲自赐酒。

“爱卿,才高八斗,朕心甚为宽慰。”皇帝开口道。

谢夏耘立刻跪下谢恩:“谢陛下赐酒,小生不敢当此美名。”

谢夏耘穿的也是红色的团花刺绣袍子,看起来喜气盈盈,一双眼睛亮得好像天上星辰,鼻梁挺直,身量很高,不知道看花了多少少女的眼睛。

“免礼,”隆宣帝让谢夏耘站了起来问话,见谢夏耘生的英俊,比自己的几个儿子不差什么,不由喜欢,笑道:“如今状元之喜,自然是十分喜悦的,不知道爱卿可有看中的姑娘,朕为你们赐个婚,来个双喜临门。”

第25章 皇帝爱赏赐

25皇帝爱赏赐

谢夏耘闻言一惊不由抬眸,看到了坐在那里的赵明莘,不由心中痛极,应道:“谢过陛下,微臣如今并无中意之人。”

隆宣帝仍旧是笑容:“也好。”

谢夏耘目光仍旧若有若无落在赵明莘脸上。

赵明莘只觉得脸上烫得不行,低下头去。

她跪坐在地上,突然感觉大/腿上一痛,却是被周琮拧了一下,忍不住转过脸去横了他一眼。要不是御前不敢翻白眼,她早已经瞪死周琮了。

谢夏耘见太子和赵明莘眉目传情,不由心中愈加烦闷,连皇帝又接着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听见。

谢夏耘退下后,皇帝又叫了今科的榜眼上来赐酒。

赐酒完后,皇帝年纪大了,再加上为举子情愿的事情及朝堂波动,神经紧张,此时松懈下来,竟然打起了瞌睡。众人也不敢叫醒皇帝。

赵明莘就得以近距离观察,尊贵的皇帝陛下,小鸡叨米一般打起了瞌睡。

太子坐的位置,比其他几个皇子都更靠近皇帝。

此时,六皇子周谦素来目中无人,原来盼望的赏赐没得到,多喝了几杯便有些胡言乱语。

六皇子周谦看九皇子周昶坐在那里,不由生气,不过是一个宫婢生的儿子,让皇后认养后,竟然地位比自己不差了。

“九弟,六哥陪你喝几杯如何。”六皇子周谦身材魁梧,走到九皇子周昶面前,把九皇子周昶整个人都挡住了。

六皇子周谦存心找九皇子周昶的晦气。

九皇子周昶年纪小,也硬接了几杯。便听到六皇子周谦说道:“子凭母贵,奴籍之子也能坐此高位。”

话音刚落,便听到安将军开口道:“我大隆朝素来以贤为上,连嫡、长都可往后靠一靠。太子当真贤德,为何要退位让贤?”

六皇子周谦本就喝高了,天潢贵胄被安老将军这么不留情面地当众反驳,极是气恼,也不顾九皇子周昶了,斥道:“若真是贤德为主便好了。”

寿王乃是当今的亲弟弟,听六皇子周谦说得越来越不像话,当即开口阻拦:“本朝开国典礼以来,素来以贤为本。”

“六弟!”四皇子低喝一声。

六皇子周谦大怒,只见九皇子周昶愤愤的目光直射向他,无比森冷,酒气上来,连四皇子的劝也不听了:“你们这些人眼里可曾有别人…”

这边喧哗自然惊醒了皇帝,隆宣帝开口询问。

气氛冷肃须臾,九皇子周昶年纪不到十岁,此时忽然哇哇哭了,上前扑到了皇后的怀中:“六哥哥赈灾有功,剿匪凯旋,都是好事,父皇已经赐酒,怎的哥哥便说大家眼里都没有他…”

九皇子周昶年纪小,又是宫婢所生,母亲在宫斗中香消玉损,从小到大日子就不安生,看起来很包子,可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地,竟是与六皇子周谦抗衡。

皇帝冠前十二旒相碰轻响,见六皇子周谦没有辩驳,便有些不喜:“大贺的日子不必争论这些。”

他扫了六皇子周谦,言语威严:“立储立贤,长幼有序,朕日后不想再听到这样的争辩。”

皇后见皇帝表明态度,不由舒心一笑,微低着头抚着九皇子周昶,语声轻缓而清晰:“陛下正值英年,众位皇子学无止境,都尚年轻,比起皇上英明,不值一提,若争论此事,倒不知是何居心。再者,陛下已经追封了顺姬为顺妃,昶儿的生/母如何,何必再提。”

今日晚宴群臣皆在,本来交头接耳的声音立刻停止。

皇帝心中略有些不痛快,忽然想到了赵明莘今日抽中了签王,存心要给太子一些安慰,开口道:“赵大姑娘,今日可是你在普法寺抽中了签王?”

赵明莘没想到这又绕到了自己身上了,果然太前排就是危险啊,分分钟被皇帝陛下点起来回答问题。

赵明莘起身应道:“陛下,不过是小女子偶然运气。”

“这气运可不是人人都能求来的。”皇帝陛下见赵明莘谦恭,十分喜欢,道,“既然是佛祖保佑的人,朕今日赐你金书铁券。”

赵明莘听言,顿时眼睛里闪出开心来,这金书铁券就是免死金牌,除谋反大逆,一切死刑皆免,当即跪下叩头谢恩。

这皇帝陛下虽然发起火来吓人的很,不过帝心圣意,没有人能够阻拦,陛下要赐给她免死金牌,真是十分慷慨啊。

当赵明莘从赵公公手里接过来紫檀木的盒子后,不由觉得心情大好。

而皇后此时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如同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难看。

晚宴结束后,太子周琮按照密旨,搬回了东宫。而赵明莘原本说好了要侍疾的,也因为太子如今病愈,而跟着何老太太回府。

赵明莘上了马车后,见到何老太太、张氏和赵明妍都在,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却似海棠盛开。赵明妍脸色煞白又发作不得,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恭喜姐姐了。”

何老太太却是真心喜欢赵明莘的,带着关心地埋怨道:“原来是跟太子一起来宫宴,我还担心你被请去别苑伺候太子,日后过了病气呢。如今可算是熬出头了,皇帝赐给你这丹书铁券,你以后在宫里也算有了保命的资本。”

何老太太不顾张氏和赵明妍的面色,却是絮絮叨叨讲下去。

赵明莘轻声道:“这丹书铁券虽然好,可惜却不能用来救下娘/亲的性命。爹爹性命无碍却是不能动弹。”

张氏和赵明妍的面色愈发难看,而何老太太也是忧伤起来,自己的儿子,爵位不低,却因为躺在床/上,一点实权都没有,可怎么是好呢?

几个人下了马车后,赵明莘陪着老太太,张氏和赵明妍今日确实不高兴,也就连老太太都不管了。

赵明莘和老太太往前走着。

想到了那只签王,只见满脸皱纹的何老太太,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明莘,只盼这次能逢凶化吉。之前,你跟我说要让容安做九皇子周昶的陪读,我没答应,乃是因为九皇子周昶并非和太子同胞。你不用担心,容安是我的嫡孙子,我会保他周全。”

赵明莘要的就是这句话,立刻放下心来。何老太太虽然如今不管庶务,但毕竟何家势力不容小觑。

虽然何老太太对太子重病一事原本是有些担忧的,但现在太子好了,自然之前的心神不灵也就不复存在了。

何老太太清修的地点,就在安国公府建成的佛堂内,日常居住的位置就在佛堂边上,与在赵明莘如今的位置正在一条对角线上,地方颇大。

此时赵明莘陪着老太太回了佛堂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见梁嬷嬷和寿儿几个人都在院子里,赵明莘屏退了不信任的人后,朝梁嬷嬷道:“之前翠云在小厨房加入的药物乃是根治我余毒的良方。太医说如今他按照这个新的方子,给我开药,很快余毒就能清除掉了。嬷嬷,你看这次,赵明妍她是想要做什么?”

梁嬷嬷福身道;“小姐,这次我擅自主张,让人把翠云绑了起来,如今这药物没有毒害作用,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翠云了。”

正说着,已经有丫鬟婆子绑着翠云过来。翠云吓得面色苍白,张皇失措。她一直都是二小姐赵明妍的人,所以才会上次帮着翠芙。她本以为自己在二小姐心里比翠芙有地位,所以二小姐不会让她做危险的事情,这次是安全的,因为二小姐告诉她的是,这次让她添加在小姐药膳里的是治病的良药,是为了大小姐的身子恢复着想,就算是被大小姐发现了,大小姐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翠云的钗子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此时她的头发松松垮垮,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眼中是惊恐的神色。

赵明莘坐在正中的位置,先是福儿,又是翠芙,到现在翠云,她这个院子里真是没有得用的人了,皇后赐下来的四个如花似玉的丫鬟,她又不敢用,是不是要出去买两个新丫鬟呢。

赵明莘吩咐寿儿将帕子拿过来,眼神微微一动,寿儿立刻明白,走上前去将一条绣着吉祥如意纹的丝绢撇在了翠云的脸上。

正在这时,从外面挤进来一个穿着褐黄色衣衫的男人,翠云在赵明莘耳边低声几句。赵明莘就知道了这人便是翠云的哥哥临守。临守见自己的妹妹这样,立刻跪在了赵明莘的面前。

赵明莘听他说了一通自责的话语,而后撇开他和妹妹的干系后,不由气的笑了。这个临守的卖/身契在自己这里,人也老实,她是知道的。

一干人看临守说得不像话,立刻将他拉起来,只听他还在说着:“翠云,你做出这等事情来,还不快认罪。”

那丝绢落在翠云的脸上后,翠云的脸上很快便起了许多红色的小疹子。翠云的脸上又烫又痒,周围的丫鬟婆子看到了翠云脸上的红色疹子后,立刻惊骇地说不出话来。

第26章 风流六皇子

26风流六皇子

“翠云,这条帕子你埋的时候被人看见了,原来里头装的是毒物,上面的余毒都有这样的威力,何况是下到我的吃食里。你说,究竟是谁让你做这件事的,是谁让你把毒物下到我的吃食里?”如今赵明莘的空间里中了不少买来的草药,想要弄条让人起疹子的帕子却不难。

虽然已经猜测到了这件事情是赵明妍和张氏所为,但是她还是想要问一问,若是翠云把事实真相说出来,对自己更有利。

翠云面色惨变,连连求饶:“大姑娘,求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二姑娘房里的采芝让我这么做的…”

翠云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见到赵明妍扶着张氏走了进来。

“是谁在这里污蔑人?”张氏气势汹汹。

“夫人来得正好,这丫头我正不知道如何处置呢。”赵明莘冷声道。

张氏怎么不明白这是自己的女儿赵明妍做的事情,只是赵明妍这次分明是给赵明莘解药的。

张氏恨得牙痒痒的,赵明莘的身子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她下了狠药留下病根,所以赵明莘的健康一直不怎么样。

她给赵明莘下的药物有两种,一种是让赵明莘不孕的药物,这种药物十分狠毒,无药可医。另外一种却是能让人卧病不起缠绵病榻的药物。

如今,女儿提出要让赵明莘去柔宜长公主的寿宴,她便将解药出手,让赵明莘不能再推病不去。

赵明莘看到张氏和赵明妍神色各异,变幻莫定,只淡淡笑着。张氏如此歹毒,给原主下了寒毒,若不是她有灵泉,即便是嫁给太子又能如何,没有子嗣是不能母仪天下的。

翠云看到张氏和赵明妍都进来了,如何不明白自己的下场,惊恐起来,竟朝着赵明莘露出求救的眼神:“大姑娘,救我,真的不是我,是二…”

张氏面色微变随即叹息一声:“这丫头该不会是疯了吧。”

随即张氏吩咐两个婆子反向把她胳膊一拗,强行堵住了翠云的嘴。

真相如何现在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翠云已经在这一场争斗中成了可以被牺牲的卒子。

翠云算是咎由自取,张氏这般,明眼人都瞧的出来缘故,想必何老太太那儿也很快就能听说。赵明莘如今不能直接处置张氏,何老太太却可以。

赵明莘淡淡一笑:“这丫头只要不笨,就知道跟着某些人办事,没有好果子吃,恐怕真的是封了。”

张氏的脸瞬间表情凝结在脸上,而赵明莘的脸上依旧风淡云轻。

而赵明妍上前两步,朝赵明莘笑道:“姐姐,你这身子如今比以前好多了,既然姐姐身子不错。过两天便是柔宜长公主的寿宴了,不知道姐姐能不能去呢?母亲已经帮夏婵多要了一份名帖,我们姐妹三个去不正好?”

赵明莘心说转换话题真快啊,不过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她也不想再去麻烦何老太太,横竖明天早上老太太也会知道的:“听你这么一说,我真是担心自己的身子,这会儿累了一天只想早点睡觉。我写个帖子亲自告病道歉。”

赵明妍眼睛中,闪过不甘心的神色。

赵明莘脸上路出一丝冷笑,而后让丫鬟备水沐浴,已经是一副送客的样子。经过夜宴这么一出,她已经是有了免死金牌的人,横竖和赵明妍已经撕破了脸,何必再忍耐。

张氏脸上已经挂不住了。

却听到赵明莘道:“翠云的事情,要不吩咐小丫头去通知老太太?”

张氏顿时觉得自己呼吸急促胸膛不住起伏,气得咬牙切齿,拉住了赵明妍:“明莘,这么晚了小心着凉,你就早些休息,翠云的事情,我会吩咐人审的,肯定会还你个公道。”

张氏气冲冲地拉着赵明妍走了出去,留下赵明莘沐浴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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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莘第二日醒来后,央求梁嬷嬷陪自己去街上采买一些春日的植物种子。赵明莘要去的是荣安堂,是京城最大的药草堂。

赵明莘看出了梁嬷嬷的左右为难,不过似乎是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自己身价倍增,梁嬷嬷最后还是答应了。

赵明莘让人将翠云的事情报告了何老太太,收拾完毕,戴上帷帽就和梁嬷嬷领着几名侍卫,一起出门了。

马车行驶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