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姐儿也稳了几分心,道,“掌柜,今日早上东城千竹巷的徐家妇人来了,说咱们馆给她儿子说了一个破烂货,非要退亲,金巧妹子上去和她理论,被她拽着头发打了两巴掌,当时在馆里的姐妹都上去给拉扯开,没给她什么好脸色,总算把她弄走了。谁知过了晌午,徐秦氏又带着几个侄子亲戚来了馆里,说不退亲的话,就砸了咱们潇湘馆,我来的时候七娘正撑着,我便急急赶来找您回去!”

二白面色凛然,冷声问道,“她家儿子退亲,去找女方家里便是,找我们馆里做什么?”

“掌柜的您有所不知,这女家姓常,嫁到徐家已经三年,家里父母早就没了,还只有一个哥哥嫂嫂,日子过的也是紧巴巴的,哪肯再收一个吃闲饭的,硬是不肯退,还上门威胁过徐家,徐秦氏虽是个破撒子,却不敢和常家哥哥硬来,便赖上了我们!”

二白点点头,“嗯,我们马上回去,路上边走边说!”

说罢,二白对着守门的侍卫交代了几句,让他转告杜管家她有事回潇湘馆,办完便会回来!

两人出了君府别苑,有马车正在门外等候,坐上车,快马加鞭往潇湘馆赶去。

在到潇湘馆之前,二白通过秀姐儿的描述基本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这门亲事的确是潇湘馆做的。

香苏城东城有一片巷子基本住的都是穷人,千竹巷就在里面,徐秦氏的男人死的早,一个人拉扯着儿子长大,在那几条街上有名的泼辣。

因为家里穷,徐秦氏的儿子过了二十有五还没能娶上媳妇,便常常来潇湘馆里找金巧帮忙提亲,金巧是徐氏远房的表妹,因这层亲戚关系,便格外给留意着。

后来,还真有一户人家愿把女儿嫁过去。

这户人家住在城外二十里的常乐庄里,常家有一儿一女,男人好吃懒做,家里常常揭不开锅,儿子娶了外乡的女人,又一心想把女儿嫁到香苏城里,耽误到过了二十了还没嫁出去。

金巧见过那女子,长得还算干净,人也老实能干,便和徐秦氏说了。

徐秦氏自是欢天喜地,痛快的答应了,让金巧带着聘礼去常家。

常家听说徐秦氏住在城里,自然也欢喜的很。

两家很快便张罗着办了喜事。

成亲后,常氏的父亲经常借口来管女儿要钱,徐秦氏对常家越发厌恶,对儿媳也开始满,而且此时常家才知道徐家原来也是个破落户,言语中多有嫌弃,于是两家结怨越来越深。

两年前,常父一日夜里喝醉了酒跌倒村外的水洼里淹死了,儿媳对常母每日非打即骂,不过半年,常母也去了,家里还只有一个哥嫂。

而这两年间,常氏嫁到徐家竟未生过一男半女,徐秦氏便一心想让儿子休了另娶。

岂知常氏虽没了父母,哥哥却不是个老实的,在村里颇有诨名,听说徐家要休了他妹妹,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直接挑明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水,他们常家是不会收的,徐家要是敢休妻,他就天天闹的徐家不得安宁。

徐秦氏虽泼辣却到底是个妇人,被常氏哥哥一闹,果然不敢再找上门说退亲的事,但又咽不下这口气,每天看到常氏便气不打一处来,想来想去,竟找上潇湘馆,说这门亲是潇湘馆给说的,馆里要给她个交代,更骂金巧没安好心,要绝了她家后,几番上门撒泼打闹,要么让潇湘馆赔一千两银子,要么让潇湘馆给退了亲,已经到了无赖的地步。

偏巧赶上这几日九娘的妹子生产,九娘回家看妹子去了,七娘又头风发作,应付的疲累,秀姐儿无奈,才不顾七娘阻拦到君府找二白回去。

50、被吻了很委屈

两人进馆的时候,徐秦氏带着闹事的人已经都走了,一楼大堂里一片狼藉,八宝屏风倒在地上,椅子被扔在窗下,碎瓷片扔的到处都是,馆里的红娘和下人都在收拾。

七娘坐在红木雕花长椅上,手撑着额头,看上去也气的不轻。

看到二白进门,所有人都是一愣,停了手里的活,直直的看着她,一时间整个大堂里竟是鸦雀无声。

七娘抬起头来,也是一怔,起身走上前,垂着头,福下身去,

“掌柜的!”

所有的红娘和下人都走上前来,皆弯下腰去,声音欢喜,甚至带了微微的哭腔,齐声喊道,

“掌柜的!”

二白站在门口,背光而立,晚霞映在少女的身上,她眉眼精致,气质清卓,只站在那里,便让所有人安下心来!

“掌柜的,你罚我吧,是我没照看好潇湘馆!”七娘低着头,声音虚弱,脸色更是苍白,之前总是气势十足的人被疼痛折磨的消了大半精气神。

“不,跟七娘无关,这媒是我做,亲戚也是我招来的,掌柜的就算把我赶出去,我也没有二话可说!”

金巧上前一步,脸上赫然一个掌印,异常醒目。

二白目光冷了冷,在众人面上一扫,淡声道,“谁也不用自责,这里也不用收拾了,关上门,所有人跟我上楼,把详情情况再仔细跟我说一遍!”

“是!”

众人簇拥着二白往二楼去,在二楼花厅里,一直到夜里掌灯,众人才散去。

二白回了后院,知道她回来果子和乔妈自是异常高兴,做了满满一桌子她爱吃的菜,乔妈更是问长问短,难过唏嘘,不明白二白好好一个小姐,一个大掌柜,为什么偏偏要去人家做丫鬟。

好容易安慰好了乔妈,果子又开始唠叨。

唠叨君烨冷漠无情,唠叨二白贪财去受苦,唠叨那只恶鸟鸟仗人势…。

好容易唠叨完了,又盯着二白的嘴唇看了半晌,疑惑的问,“小姐,你的嘴怎么回事,好像肿了?”

二白顿时紧张起来,端了茶杯遮掩,装作若无其事的道,“是吗?大概、大概上火了吧!”

说罢,在果子惊疑的目光下,落荒而逃。

回到寝房,二白拿了铜镜左右的照,原来真的还肿着,怪不得方才给七娘她们开会的时候,有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向她嘴唇上瞟,她还以为是自己说话有气势,她们故意想模仿,原来是憋着笑话她呢!

洗了澡躺在床上,二白伸了个懒腰,还是自己的床舒服!

果子进来息了灯,又换了安神的熏香,才轻步退出去。

屋子里暗下来,月光淡淡,一切古朴而宁静,二白困意渐渐袭来,脑子里模糊的想着明日要另请个大夫来给七娘治头风,原来七娘头风已经疼了三五日了,每日食不下咽,寝不得安,汤药也喝了几副,仍不见效果,又遇上徐秦氏家的事,越发严重。

听说西街有个老大夫,治头风脚痛都很好,明日定派人去请来。

君烨还让她去墨墨,见她没去,不知又会怎么发脾气。

…。

想着这些杂事,二白渐渐陷入深眠,月色下烟香袅袅,窗外秋虫低鸣,夜越发静寂无声。

再说君府别苑,君烨在书房里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不见二白过来,脸色一沉,招了下人进来,淡声道,“去看看锦二白,是不是又偷懒了?”

下人刚出了门,就见杜管家回来了。

杜管家摆手让他下去,不用看了,自己敲门进去,恭敬的回道,“公子,二白姑娘的潇湘馆里出了事,她回去料理了,完事就会回来!”

君烨眉头微皱,“什么时候出府的?”

杜管家思忖一瞬,忙道,“大概半个时辰前!”

“嗯”

君烨淡淡回应了一声,挥手让杜管家下去。

窗子半开着,杜管家在院子里吩咐下人的声音随风飘进来,“去拿粘杆,院子里是不是蜜蜂太多了?公子的唇都被蛰肿了,你们这些偷懒的夯货,再这样大意,早晚将你们赶出去!”

屋内,君烨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阿鸾似感知到主子心情不太好,落在桌案上,叼了一颗开心果放在他手边。

君烨勾唇一笑,长指摸了摸阿鸾腹下的软毛,慵懒的道,“你说她是不是闹脾气了?一走了之?被我吻了很委屈?”

阿鸾瞪着黑漆漆的眼珠叫道,“她、她?丑八怪?”

君烨两指轻轻一弹,“若是再让她听到你喊她丑八怪,染黑了你,别想着本尊再帮你!”

阿鸾被指风一扫,旋飞出去,爪子抓着金杆转了两圈才站稳,翅膀收紧,猛然闭紧了嘴巴。

第二日,未到巳时,潇湘馆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徐秦氏带着几个远房的侄子,个个人高马大,满脸戾气,将潇湘馆的门一堵,大有要拆馆的架势。

也不敲门,徐秦氏踹门便入。

然而往前走了两步,刚要撒泼大叫,便登时一愣。

只见通往二楼旋梯中间的长椅上,二白款款而坐,七娘站在一侧,雕花长椅后二十多个红娘站的笔直,皆目光冷然的瞧着她。

中间少女一身翠岱色织锦绣连枝长裙,长发高挽,眉目精致清冷,气质卓然,看上去还年幼,浑身的气势却似贵女般让人无法忽视。

徐秦氏带来的人将光线一挡,屋子里立刻暗了几分,越发显得少女面色沉淡,她随意的倚着木椅,勾唇一笑,目光凌厉,“这是要砸了我潇湘馆?”

第五十一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徐秦氏心头突的一跳,咧嘴笑道,“原来锦掌柜回来了!那正好,您是当家的,给我们凭个理!”

二白瞥她一眼,端了茶浅饮,“我这是红娘馆,不是衙门,你退亲也罢,找人说理也罢,请出门左转,慢走不送!”

“呦!这话推的还真干净啊,这人是你们给提的亲,你们不管谁管?”

徐秦氏扯着嗓门叫嚣,歪着头,斜着眼,泼妇的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入木三分。

徐秦氏和君府厨房管事程氏都是泼辣的人,但又有不同,程氏性格更凌厉,待人严苛,而徐秦氏则是十足的市井泼妇。

二白淡笑一声,“我们做的媒,却不是我们卖的人,没有售后服务,想休妻退亲是你们家的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耍无赖你也看看什么地方!”

“那我不管!”徐秦氏一扬手,一副无赖凶恶的模样,“反正人是你们提的,现在就得给我个交代!”

“那你要什么交代?”

“赔偿我们家一千两银子,或者把这个女人送回娘家去!”徐秦氏将身后的一个女子猛的往前一拽。

那女子便是常氏,不过二十三四岁,看上去却似三十多的妇人,头发枯黄,脸色蜡白,眼角布满皱纹,一身暗青色麻布襦裙,上面还打了不少补丁,缩着肩膀,被婆婆推了个趔趄,却一声不敢出,枯瘦的手不断的搓着衣角。

相比之下,徐秦氏脸色反而要红润的多。

二白吹了吹茶沫,冷笑道,“你活了大半辈子原来还没准备好棺材本呢?”

二白身后的红娘噗嗤噗嗤笑出声。

徐秦氏脸色一变,“锦掌柜,都说你为人豪爽仗义,却原来是这样欺负穷人的!”

二白耸了耸肩,“你听差了吧,外人对我的评价分明是贪财小气!”

徐秦氏双手插着腰,做茶壶状,摇头晃脑的笑道,“锦掌柜财大气粗,自然不把我们这些穷苦人放在眼里,但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不给交代,我便天天来闹,听说你们潇湘馆日进斗金,我来一日,你们就少挣一天的银子,还有,砸坏了东西,我可不管,这样算下来,也不止一千两银子了,锦掌柜是生意人,这个账应该比我一个老婆子算的明白!”

那把无赖说的理直气壮的语气,连门外看热闹的人都不断摇头,对着她指指点点,更有和二白不错的街坊邻居喊道,“太嚣张了,锦掌柜的告官吧!”

“是啊!锦掌柜的告官,让他们挨板子!”

“太不讲理了,欺负人啊!”

常氏惶恐的拉了拉徐秦氏的衣角,低声讷讷道,“娘,您别为难锦掌柜了,明日我就自己回家去!”

徐秦氏脸色一变,推了她一把,啐骂道,“你回哪去?你回了家你那哥嫂能容的下你,还不是给老娘送回来,没人要的贱货,一边儿呆着!”

常氏瑟缩了一下,脸色更白,果然不敢再出声。

见门外百姓仍旧叫喊,徐秦氏回头怒吼道,“谁他娘的在说话,老娘拔了他舌头,家里自己娘们儿都跟人爬炕了,还有心情管闲事!”

她说的难听,有几人脸色难堪,但她身后那几个远房侄子人高马大,看上去便不是好惹的,只能啐了一口,愤愤扭过头去。

徐秦氏回过头来,挑着眼,嚣张的道,“告官我也不怕,反正我也没把你们怎么样,差人来赶我们,我们就走,明日我还来,我看你们能耗到什么时候!”

七娘早晨吃了药,这会精神好些,凌厉的扫她一眼,“你闹便闹,你耗的起,我们也耗的起!”

二白缓缓起身,负手弯唇一笑,“不,本掌柜的耗不起,也不想耗,所以,今日便了结了吧!”

徐秦氏以为二白要给她银子,脸上一喜,却见二白脸色猛然一变,高声喝道,“全部都给我进来,给我往死里打!”

二白话音一落,只见门外突然涌进来数十人,都是街上的地痞流氓或是乞丐,人人拿着碗粗的木棒,披头散发,似恶鬼一般闯进来二话不说,对着徐秦氏和她那帮侄子挥棍便打。

徐秦氏没想到二白会有这出,没有防备,一惊之后顿时慌乱起来,而且她找的人都是在乡下的亲戚,平时做农活,看上去有把子力气,但和这些经常打架的地痞根本没法比,一个个被打的鬼哭狼嚎,抱头乱窜。

一时间大堂里大乱,惨叫声,呼喊声响成一片。

徐秦氏也挨了两棍子,躺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救命啊,杀人了,潇湘馆的掌柜要杀人灭口!”

“打死人了,报官啊!”

然而门外的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哪里肯帮她,有个跟她来的人想趁机遛出去,却被门外的人将门堵死,连个缝都没留。

二白身后的红娘看着徐秦氏挨打,个个觉得痛快,有的胆大的,还上去踢了两脚。

二白抱胸站在那,冷声道,“照死里打,打残了我出药费,打死了,我给他准备棺材!官府里追究,不管谁被抓进去,我保他全家衣食无忧!”

被二白找来的那些地痞闻言打的更是起劲,拳头棍棒齐上,衣服鞋子乱飞。

徐秦氏和那些亲戚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从最开始的嚣张到哭鸡鸟嚎的躲避,纷纷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

“求求你们别打了!”

然而二白不说停,棍子依旧一棍棍的打下去,打在肉上闷声作响,渗人骨髓,徐秦氏等人吓得魂飞魄散,有人已经放弃反抗,躺在地上装死。

这些地痞乞丐本就是家中穷苦才不得不出来混口饭吃,然而大燕律法严明,他们平日里也就只能温饱,偶尔家里人还要挨饿,所以即便是去坐牢,只要二白给银子,他们也是愿意的。

门外的百姓也跟着叫好,他们打的越发起劲,被打的那些徐秦氏的亲戚早已招架不住,一个个鼻青脸肿,跪在地上求饶,哭喊着再也不敢了。

恶人还需恶人磨!

第五十二章 恻隐之心

二白命两人架住徐秦氏,走过去,扬手便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金巧还回去的!”

“啪!”

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我潇湘馆打的!让你从今以后明白,不自量力,也要分个人物和地点,懂了吗?”

徐秦氏之前就已经挨了不少棍子,又被二白打了两巴掌,眼眶肿起,头发也散下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早没了嚣张的气势,“锦掌柜,我不敢了!不敢了!”

架着她的两人一撒手,徐秦氏扑通一声掉在地上,捂着腿,哭的声嘶力竭。

旁边常氏躲在桌子下,爬出来想去扶她,却被徐秦氏一把推开。

二白蹲下身,勾唇笑道,“在闹下去,官府的人就该来了,这样的群殴,到时候谁也别想逃,我的人是地痞乞丐,随便抓,你的呢?你要怎么和你的亲戚们交代?而且,我这馆里这几日被你砸的都在这,估算的话也有上千两银子,你赔的起吗?”

徐秦氏一愣,也不哭了,抓着二白的裙摆慌张的道,“锦掌柜,是我不对,是我混账,您放过我吧,我再不敢来闹了,您让他们别打了!”

二白冷笑,“再不闹了?”

徐秦氏啪的朝自己甩了一个嘴巴,“再不敢了!”

常氏爬过来,拽着二白的衣角,砰砰磕了几个头,“锦掌柜的高抬贵手!”

二白看了看常氏,对着厮打的人群淡声道,“都住手!”

那些地痞立刻都停了下来,乌拉拉站在一边,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徐秦氏的人,一个个惨叫哀鸣。

“是你们自己走,还是我让人送你们出去!”二白负手而立,沉声问道。

“我们自己走、自己走!”

徐秦氏在常氏的搀扶下起身,地上的人也爬起来,一瘸一拐的互相扶着出了门。

门口的街坊让出路来,不知是谁对着徐秦氏啐了一口,徐秦氏却什么也不敢说,一行人灰溜溜的走了。

看热闹的人相继散去,不忘对着二白打招呼,“锦掌柜的有空来店里啊,我给您留了上等布料!”

“锦掌柜去我那喝茶啊!”

…。

二白一一笑应。

待馆里安静下来,二白吩咐七娘给那些地痞乞丐分了银子。

那些人欢天喜地的收了,感激的道,“锦掌柜,下次有事您直接招呼,只要您一句话,赴汤蹈火我们也去!”

“多谢!”

二白送他们出门,馆里的红娘全部都围了上来,喜笑颜开,痛快异常。

“告诉厨房,今日给大家加菜,上好的女儿红开两坛!”二白笑喊了一声。

前院另有厨房做饭,闻言忙去准备了。

众人嬉笑打趣,“今日掌柜的厉害了!”

“就开两坛酒,哪够喝,要我说开它个十坛八坛才好!”

“你知足吧,凭咱掌柜的贪财,两坛酒还不知道要疼的几日睡不着!”

“掌柜的刚替咱出了气,你就编排她,一生气,滴酒不给你沾!”

“我错了,我自己掌嘴!”

“哈哈…”

众人嬉闹了一阵,和下人将大堂收拾干净,各自散了。

午后,二白睡了午觉起来,乔妈熬了红豆莲子粥,喝了半碗,二白唤果子进来,吩咐道,“你找个人去徐家,把常氏找来,不要被人发现。”

果子不解的问道,“找她做什么?”

二白捧着碗,思忖道,“我自有事找她,你尽管去就是!”

果子“哦”了一声往外走,刚下石阶,迎面七娘走过来,喊道,“干什么去?”

果子道,“小姐让我找常氏来!”

说罢,下了石阶,便要去安排马车。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