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做什么惹婆婆生气的事,为何会厌恶呢?

只是方妈妈的目光仍旧十分坚定的不让她离开,徐若瑾也只能把这个念头压下去,“母亲别瞪我,我这就为您去泡一杯红枣茶,我可听说姜三夫人前些日子得了一批上好的枣,她若不肯拿出来,我就去为您偷几颗!”

徐若瑾的自嘲卖弄,让夫人们连连大笑。

梁夫人纵使心底不悦,也知没办法硬撵她走,“就会胡闹,我这张脸可被你丢尽了!”

徐若瑾笑着便跑开,梁夫人转回身便看到了方妈妈。

主仆四目相对,梁夫人似感觉到有些心虚。

她的确是藏了一件事没告诉给方妈妈,可那是她必须做的事,绝不能被任何人破坏!

徐若瑾说着话便去找姜三夫人,只可惜姜三夫人并未在。

她去哪儿了呢?

正在心里琢磨着,有一个陌生的丫鬟走过来,“请问您是梁四奶奶?三夫人此时在正院应酬,您要去见她吗?”

第374章 撵走

徐若瑾从未见过这个丫鬟。

瞧着她的装扮倒不是粗使丫头,却也不像主子身边的一等位分。

“三夫人忙着,见不见倒也无所谓,她院子里不是有枣吗?拿给我一些,我要煮水用。”

徐若瑾的随意一句,却是让小丫鬟愣住了,“枣?哦,奴婢不知道大枣放在哪里,要不然奴婢去大厨房问问?”

徐若瑾皱紧了眉,“你不知道?”

丫鬟被她盯的有些发慌,“奴婢不是三夫人跟前伺候的,是临时过来帮忙的。”

“哦…那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梁家的四奶奶?还知道我要去见三夫人呢?”

徐若瑾感觉到面前这个丫鬟的不对劲儿。

若是姜府的丫鬟,即便不是三夫人跟前伺候的,也不会对自己这般陌生和拘谨,反而还要主动找上自己来问话。

小丫鬟咬着嘴唇,眼神飘忽半晌,才找出个理由来搪塞,“奴婢是听别人形容过四奶奶您的模样…”

红杏在一旁忍不住插了话,“你到底是伺候哪位主子的?怎么鬼鬼祟祟的,说句话都这么费劲?”

“奴婢,奴婢真的是来伺候四奶奶的,奴婢没有恶意!”小丫鬟被逼着要掉眼泪儿,徐若瑾则拦住红杏,不让丫鬟们开口,“行了,春草你去问问院子里的妈妈们,让她们拿了红枣来,咱们先回了。”

烟玉点头应下,目光却扫了那小丫头半晌。

红杏有点儿不服气,可四奶奶这般吩咐了,她也只能跟随着走。

这里毕竟是姜家,而且是姜老太爷过寿,徐若瑾不想闹出丁点儿的差错,给梁家丢了大人不说,而且还容易给姜家添堵,那就犯不上了。

只是突然冒出这么个小丫鬟,让徐若瑾不免心生警惕。

她的脑中蹦出了三个字,“严景松”!

这个人和严弘文如今可都在姜家做客,她不想见,格外的不想见!

心里这般想着,徐若瑾的脚步不由加快,烟玉只是径自的纳了个闷,再一抬头,四奶奶都已走出去很远了。

快步的跟上,烟玉仍屡屡回头望着那个小丫鬟。

这个小丫鬟一定有不对劲儿,可四奶奶却没刨根问底儿的抓出毛病来,反而走了?

若是嫣儿小姐的话,一定不会这么放过她…

徐若瑾很快就回到梁夫人的身边,空手而归,让梁夫人皱了眉。

“母亲可不要怪罪我了,我这去找姜三夫人,她却是在前院安排事,问了小丫鬟,却还不知道她把红枣偷着藏了何处,我是想偷,都找不到下手的地界。”

徐若瑾一张小苦脸,“下回我提前打探好,一定不让您失望!”

周围的夫人们在笑,刚刚到此地的聂夫人和刘夫人都是早已相识,看到徐若瑾这幅卖弄的模样,不由无奈的摇头。

这个妮子是真大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行啦行啦,着一张脸是让你丢尽了!”

梁夫人受不得她这么疯疯癫癫,“不是还让你弟弟也来了吗?你不去见一见?不用陪着我这个老婆子了!”

梁夫人又一次在撵她走…

徐若瑾下意识的看向了方妈妈,只见方妈妈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夫人们全都在场,也已有把身边的媳妇儿女儿都撵去一旁的先例。

上一次徐若瑾说去煮一杯红枣茶,把这个事给推脱了,可若是这一次她再讨乖的不走,梁夫人的脸上也不好看。

“还怕我们欺负你婆婆不成?这个丫头。”刘夫人笑着逗她,“顶多就是赢她几个小银鱼儿,到时候求到你的灵阁拿酒,你多加几两找不回来就是了,哪还能亏得着?”

“她的酒铺子已经很火了,你还在这里出主意!”

“真是捞钱的小手,可惜我们家的只会绣花,让打两下算盘,脑子都转不过弯…”

夫人们接二连三的把话题接过又展开,徐若瑾也知道自己不得不离开。

她无奈的看了方妈妈一样,方妈妈也只能点点头,示意她应下梁夫人的吩咐。

徐若瑾看下春草,示意她在这里守着,一旦有什么事马上回禀。

春草心领神会,看懂了她的眼神。

徐若瑾便又寒暄两句,带着烟玉和红杏离开。

徐子墨终归是年纪小,还未成熟成家,进内宅来也不会被夫人们厌恶排斥。

但此地终归是姜家,徐若瑾思忖再三,还是派人去问了他在何地,没有直接把他喊进内宅来。

姜家的人很快就来回,徐三少爷正在小书房,与姜家的几位小少爷在一起。

都是孩童,徐若瑾倒松了一口气。

带着红杏和烟玉朝小书房行去,一路上特意告诉做指引的婆子绕开前院喧闹的人群。

婆子们都知道梁四奶奶与自家三夫人的感情颇深,对徐若瑾的刻意要求也立即答应下来。

路程倒不是太远,徐若瑾便没有让婆子们再抬轿辇,而是步行过去。

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小,反倒是一片幽静之地。

徐若瑾倒是心里感叹这小子挺会找地方?居然找到这么一处见不着长辈又自由放纵的游玩之地。

看来,这小子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红杏这一路上没有多话。

因为与她一同伺候四奶奶的是烟玉,而不是春草。

对于烟玉,红杏是发自内心的厌恶,即便是一同行走,她也要快上几步,不与她并排同行。

何况,红杏此时的心底还在惦记着一个人…

那便是姜必武。

只可惜四奶奶只在后宅呆着,想必见上一面也着实不易。

红杏想着他,脸上不由得浮上一片赤红。

刚刚下了马车,她都没敢往夫人身边凑合,只远远的看到了姜必武的妻子,好在她没与四奶奶叙话,不然自己该如何面对?

红杏心里琢磨着,徐若瑾却突然停了脚步,红杏一头就撞上去!

“哎哟,四奶奶怎么了?”

“闭嘴,谁都不许说话!”

徐若瑾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让红杏吓了好大一跳,捂住自己的嘴,顺着四奶奶的方向望去前方。

前方,徐子墨此时正在与一个人叙话。

那是一个中年人,从其样貌和穿着来看,应是一位文官之身。

徐若瑾从未见过这个人,可从他的举手投足和雨徐子墨叙话时露出的浅淡笑容,她的心里突然涌出三个字“严景松”!

这绝对就是那个严景松!

那个“或许”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第375章 相见

严景松并不知道徐若瑾此时就在远处看着他。

可他主动的找徐子墨,就是为了要与徐若瑾见面。

因为他只道,徐子墨是徐若瑾特意喊来姜家的,所以只要把徐子墨留在身边,便能够见到她。

对于徐若瑾,严景松的心里有过很多种臆想的念头。

得知有了她的存在,严景松是恐惧;

得知她生下,严景松的第一想法是杀了她;

而后因为很多压力和事情的发生,他不得不把这个女儿交给徐耀辉,让她带回家当成女儿去养。

一连多年过去,他恐惧的事情虽然没有发生,可每当想起,都觉得有一把刀横在自己的脖颈之间。

原本以为把她嫁了,算是给她母亲一个交代,只可惜那个张家却阴差阳错的闹出了事,不但家破人亡,还让这个丫头嫁给了梁家的梁霄!

曾几何时,他与梁大将军为军资一事争的不死不休,结了仇。

而现在呢?

梁家又面临着起复,镇国公府是力挺澶州王的,而澶州王很想收纳梁家于麾下,其实想收纳的人只是梁霄,并非是梁辉与梁鸿。

无人能够猜出澶州王为何这般想,更无人敢问。

严景松只觉得这件事十分挠头和棘手,特别是他不能相认的女儿,成为梁家的四奶奶,梁霄之妻!

老天爷在玩弄他吗?

严弘文归来时还说,对徐若瑾格外看好,这不由得挑动了严景松心底的那根弦。

她到底是什么样子?

是像自己?还是像她的生母?

十多年未见,他的脑中仍旧无法忘掉那个她的影子…

可尽管没能与这个私生女见上面,他也深知,徐若瑾比不得她…

徐子墨也很是纳闷,为何这位严大人会找上自己。

虽然问起的都是他的父亲,可父亲不是去了京都了吗?严大人也在京都,自己知晓的哪能比他更清楚呢?

“纵使你父母兄长都离开了此地,但不能就此没了章法,要有努力进取的态度,不能肆意胡闹啊!”

严景松虽是为了等徐若瑾,对徐子墨的批判也是发自内心。

他从很早便知道徐耀辉的两个儿子都不着调,对此他也甚是头疼。

当初也实在是无人可选,才选了徐耀辉来承担这件事,否则他是不会把自己的女儿交给这等人家的。

“严大人教训的是,我一定会听取县学教谕的教导,不会再似之前那么耍浑胡闹,父亲和大哥虽然不在,但我还有二姐啊,我二姐可比父亲厉害多了…”

徐子墨对自己这位二姐的评价也是发自内心的。

之前他在家中并不觉得,如今独自一人生活,又在县学读书,他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才是软刀子!

父亲的棍棒不可怕,怕的是二姐的温柔汤。

那一双怨怼的眼神望过来,他恨不得羞愧的撞墙去…

徐子墨提到了徐若瑾,严景松的眼前不由一亮!

将喜色压抑心底,脸上仍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听说你二姐的学问不错,识得几个字…”

“那是瞎掰!”

徐子墨对徐若瑾的佩服之情于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二姐就是过目不忘,当初我俩一起学课时,连教谕教给我的课,她听过一遍第二天就都能背下来,哪是只识得几个字!”

严景松颇为惊诧,“哦?那她都读过什么?”

“四书都已学完,只是后来…二姐要嫁人,便去学训诫了。”

徐子墨也多了个心眼儿,没有把母亲当初不肯让二姐多读书的事说出来。

尽管如此,严景松也颇有不满,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说起来,我应该去找找二姐才对…”

“梁四奶奶您在这里呢?刚刚芳茹小姐来找您。”

一道声音打破了气氛的安宁和谐。

徐若瑾感觉到徐子墨和那个人投目望来,她却立即转身,“在哪里?我这就去。”

“那边好似是您娘家府上的少爷?”小丫鬟又多了嘴。

红杏狠瞪她一眼,“是不是的,也轮不上你多嘴,在前面带路就是了!”

小丫鬟讨好不成反被训,不由得缩了脖子露出畏惧之色。

徐若瑾也不等她带路在前,快步的就往前走。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这么急匆匆d离去,可她就是想离开,迅速的离开!

徐子墨也看到了徐若瑾的身影,只是离的尚远,他听不到丫鬟与徐若瑾的对话,“二姐?二姐!”

徐若瑾没有回头…

徐子墨不由露出失望之色,“二姐怎么没过来?许是丫鬟又找她有什么事了,严大人莫怪。”

严景松背着手望向那条曼妙的背影,心底如江水一般波涛汹涌,翻滚不宁。

这便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不能相认的女儿?

虽然未能见到她的容貌,可从她的背影看去,婀娜袅袅的身姿和行走之间的干脆果断,好似当年的那个“她”。

严景松深吸一口气,他心底知道,徐若瑾是见到了自己才躲开。

想必,她是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未能得见正面,把徐子墨留在身边也已无用,严景松朝着前方一摆手,道:“去追你的姐姐吧,改日我见到县学的教谕,会特意请他对你多加照料。”

严景松随意的施恩已很寻常,“不要丢了你父亲的脸!”

“是!多谢严大人!”

徐子墨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随后如孩童一般的朝着徐若瑾跑去。

徐若瑾并没有走出多远,就看到曹嬷嬷与梁芳茹迎面走来。

梁芳茹瞧着两边静谧的景色,脸上也露出欣喜和解脱,“这里可真清净,早知刚才就应该直接来这里,我现在耳边还都是嗡嗡嗡的声音。”

“三姐姐早晚都要受得这种日子。”徐若瑾强挤出笑,仍无法平复刚刚的心情。

她的异常被曹嬷嬷看入眼中,未等思忖是出了何事,便听到徐子墨在后面喊着,“二姐,你等等我!”

众人齐齐朝着声音的源处望去,曹嬷嬷也不例外。

而此时正打算离开的严景松也听到了声音,下意识的望过来…

远看那个人影,他惊呆原地,曹嬷嬷感觉到有目光投来,再望去时,那里已经没了人影。

树丛之后的严景松心底恐惧万分!

曹嬷嬷?!

怎么会?

她怎么还活着?

第376章 杀他

徐若瑾望过去,看到那里已经没有了严景松的影子,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徐子墨胖墩墩的身子朝她小跑而来,徐若瑾的笑容也越发的浓郁起来。

“慢着点儿,这么大的小伙子了,还如此毛躁,看人怎么笑话你!”

虽是训斥,徐若瑾却是笑着为他拽平衣襟,拍拍他肉实的肩膀,心底的欢喜发自内心,“还不给芳茹姐姐请安?也来见过曹嬷嬷。”

徐子墨立即正了正身子,给二人鞠躬问好。

虽已是规整行礼,可在曹嬷嬷的眼中却是敷衍了事,实在入不得眼。

只是她这些时日与梁芳茹闲聊之余,也多少知道些徐家的家事,若是连徐子墨都能算作徐家里能拿得出手的?那徐夫人和徐家的老大恐怕就不值眼皮子夹上一下了。

梁芳茹对徐子墨的态度很是和蔼,她知道这是徐若瑾最在意的一个弟弟,“没寻思今儿能见着你,寻常有空闲功夫便去家里坐坐,你姐姐娘家也就你还在中林县,她心里也惦念着,有什么短的缺的尽管开口,直接去府里拿。”

徐子墨立即笑着应下,“多谢芳茹姐姐,我如今在县学吃住,物件都不缺的。”

徐若瑾忙把话接了过来,“总比住家里好,一个人怪空落的。”

“是啊,刚才…”徐子墨要提严景松,徐若瑾立即打断了他,“刚刚我来时,还看到了教谕,稍后我就去问问,你到底表现的怎么样,别总说谎话糊弄我。”

提到教谕,徐子墨立即闭嘴吐了舌头。

絮絮叨叨的说上几句话,梁芳茹也知道再与徐若瑾呆久了不合适,因为曹嬷嬷是忌讳她此时接触男人的,纵使徐子墨是个孩子…

“我先去找个小屋休息下,那边实在太乱,我的耳朵需要清净清净。”

梁芳茹说着,便看向了曹嬷嬷,“嬷嬷,咱们这就走吧?”

曹嬷嬷微微颔首,二人便带着绿萝先行离去。

徐若瑾松了口气,好在刚刚徐子墨要提严景松时,她立即打断。

她不希望自己见到严景松的事情被外人看到,听到,哪怕是家人也不合适。

无论是她自己心虚还是什么原因,她只想让这件事如泡沫一样,戳破即失,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才好。

原本来见徐子墨的路上,都刻意的绕开前院,以免碰上他。

孰料他居然会极有城府的找上了徐子墨!

徐若瑾绝不认为这是一个偶然,这一定是他事先就已经安排好的。

这又是何必?

当初不肯认,现在又想法设法的要见?

徐若瑾本身对他没有什么亲生父亲的惦念,只是心底的怨怼莫名的涌起。

或许,那是自己的前身留下的一丝遗憾吧?

徐若瑾带着徐子墨往后宅的园子里去,梁夫人知晓今日徐子墨来,不去见一下不合适。

何况,刚刚方妈妈还刻意的不让她离开,此时带着徐子墨去给梁夫人请安,也算两全其美了。

严景松行走在去前院的路上,直起腰板,仰首微笑,时不时遇上了熟人,便停下来聊上几句,彻底抛开刚刚心底的震惊。

他没想到,她当年身边伺候的嬷嬷居然还在!

知晓真相的人不是都死光了吗?

为什么曹嬷嬷没有死?

不但没有死,还从宫中出来跟随在梁家小姐的身边,难不成还要去涪陵王府?

不行!

这件事绝对不能再这样隐藏下去!

多少年未拔掉的那根刺,如同铁针在剜着严景松的心,让他已经无法理智的思考,无法理智的去想这件事最恰当d方法该怎么做!

他如今只有一个念头,杀死徐耀辉!

只要徐耀辉死了,没有人能够站出来说徐若瑾是他严景松的亲骨肉,哪怕是曹嬷嬷站出来,也不会有人理睬…

可若他不死,再知晓徐若瑾的生母到底是何人,那就会出大问题了!

严景松不停的心中思忖,面子上仍与众人寒暄客套,叙说着京都的美味和气候,说着朝中的几位老相的身体病乏以及后起之秀…

严弘文离得很远,就看到了严景松。

走到父亲身边,他看到严景松的额间浮起一层细细的汗!

怎么回这样?

严弘文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找寻个借口,父子二人走到一个无人d角落,严景松当即开口吩咐道:“马上传信回去,徐耀辉,不能留着了!”

严弘文很是惊奇,“您之前不是一直在护着他吗?”

“现在瞧他不顺眼了,不行吗?”严景松心中愤恼,说话的语气都强硬起来。

严弘文很轻松的点了点头,“可以,回京都就办!”

“不!现在,马上,在我们没回京都之前,我不想再见到他。”

严景松的语气格外暴戾,严弘文立即应下。

他的心中也知道,父亲刚刚一定是遇见了什么事情,否则不会下这么大的决心。

“您见到她了?”严弘文试探的问。

严景松沉了片刻,才点头,“只看到一个背影。”

“父亲…”

严弘文拖长了声音,“我心底一直有个疑问。”

“什么?说。”

“依着母亲的性子,她怎么会容若瑾妹妹活着?应该下狠手才对…”严弘文问出这话并非毫无依据。

严家之中,父亲的姨娘们和他的弟弟妹妹们不知有多少是死在母亲的手中。

严景松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翕了半晌的嘴,他才开口道:“她不知此事。”

“不可能吧?”严弘文不信。

严景松看着他,十分认真的道:“即便你告诉了她,她也会当作没听见,说她不知此事!”

严弘文僵愣原地,看着父亲独自的离去…

连母亲都会装作不知道?

徐若瑾的生母到底是什么人?

徐若瑾此时已经带着徐子墨为梁夫人请了安。

梁夫人寒暄两句,便让她们去一旁歇着,徐若瑾正打算想个什么办法留下,一个小丫鬟突然过来传话:

“梁四奶奶?老太爷请您去前院一趟。”

“去前院?”徐若瑾讶异不解,“可是出了什么事?”

小丫鬟凑其耳边,“几位爷被四爷灌了酒,就醉倒了,老太爷请您去给开个醒酒汤的方子…”

徐若瑾瞪大眼睛摊手无奈,这个梁霄,他还真敢往死里灌啊!

第377章 懦夫

梁霄当初让徐若瑾送姜家最烈的酒,要灌倒他不想见更不想说话的人,还真不是玩笑。

如今梁家复起,之前鄙夷如今吹捧巴结的人自当不少。

梁霄一句话不说,吩咐顺哥儿在桌上倒了三十三盅酒,瞧不顺眼的,他便自饮一盅,再指指桌上的酒盅,示意来人先喝了再说。

原本就是来讨好的,再得梁霄赏酒,岂能不乐?

于是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僵直,脸色变紫,瞪大眼睛,倒…

四个流程经历完毕,便由下人们抬去休息。

一个两个倒也罢了,可如今已有七八个被如此灌倒的,梁霄却安然无事,姜家人的脸也抽搐成了紫茄子了!

总不能梁霄瞧不上谁,就把谁撂倒吧?那稍后老爷子的酒宴上,还不成了空席了?姜家三老爷知道这事儿直接跟梁霄说没用,便去找了姜老太爷。

姜老太爷本就在看着梁霄耍浑乐呵着,听了儿子的回禀,毫不在意,“谁让你们给严家人送了请柬?他没把老头子我灌醉就不错了!”

“父亲,可总得有个度啊!”

姜中宏对此也甚是挠头,他实在是低估了梁霄的报复心理,也低估了他对严家人的不满程度。

“梁霄我说不动,我也不想说,这酒不是他媳妇儿送来的吗?找她媳妇儿要醒酒的法子吧!”

老太爷虽说着话,看到梁霄又灌倒一个,咧着大嘴嘿嘿的乐,“这小子,最像梁大将军了!对了,让丫鬟们赶紧再多收拾出几个能容人休歇的屋子来,别灌的没地儿躺,那咱就丢人了!”

姜中宏没了法子,只能按照老爷子的吩咐去做,更是吩咐丫鬟去请徐若瑾。

徐若瑾这一路上听小丫鬟说着梁霄干出的事,不知是喜是忧,也不知他是不是也喝醉了,别真闹出点儿什么事才好!

心里惦记着,徐若瑾只求能快点儿赶到,心里也在琢磨着用什么法子熬醒酒汤效果最好。

婆子们抬着轿辇恨不得跑,徐若瑾很快便到了前院,就看到梁霄桌案上排成一溜儿的酒盅,还有远远躲着他的人。

只有姜必武与他同席而坐,梁霄的脸上倒是一片悠然自得,耳无庞杂之声的清净,除却呼吸之中有淡淡的酒香之外,根本看不出他有丁点儿醉意。

徐若瑾心里“咯噔”一下,下了轿辇先去给姜老太爷请安拜寿,也琢磨着是否要说点儿什么圆个场。

姜老太爷性子耿直,看到徐若瑾一脸愧疚的要请安,直接摆手道:“先开了醒酒方子再说话,不然姜家的客房都要歇不下了!”

徐若瑾立即讪笑着应下,也不多废话,立即去旁边提笔开始写。

陈皮,檀香,葛花,人参,白豆蔻仁,陈皮盐炒,其他药材打成碎末,用水调合直接服下。

这是一剂很快的醒酒法子,只是有一点不太好,难吃!

可这等场合要求的就是速度,都醉成那副模样了,还管什么好吃难吃的?醒了才是最主要的!

徐若瑾很快的把法子教给了丫鬟们,更是让红杏和烟玉去帮忙。

她撂下笔后净了手,才来给姜老太爷请安赔罪。

“按说早就该连带着醒酒的方子一起给您送来的,这是我的疏忽了,还望老太爷您别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