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刚刚赶到此地的田公公都吓的双腿颤抖不停!

确定四人皆已中箭,侍卫才上前查探是否误伤梁左都督与六王爷和那位已多年没在众人面前露过颜面的朝霞公主!

因有梁霄护佑,六王爷与朝霞公主都安然无恙,梁霄的左臂被误中,鲜血汩汩而流,他站起身看着穿在手臂上的箭簇紧眉头,伸出另外一只手将箭枝掰断,走到那四名逆贼的面前。

三人已死,另外一个还留有一口气,只是这一口气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久。

“梁、梁霄,你、你居然敢…”他指着梁霄却满脸惊愕,他没想明白为何梁霄敢不顾这二人的身份,直接下令放箭!

“你不懂?”

梁霄凑其耳边轻轻道:“那是你蠢,若是你用细丝勒紧二人的脖颈,我便没有下手救人的机会。”

逆贼面露懊悔,也是因梁霄的强势让他们颇有措手不及!

“只是你也不必后悔,即便你用铁丝勒住了他们的脖颈,我也一样会下令放箭。”梁霄的话让逆贼满脸震惊,“你…”

“此地乃是大魏皇宫,以确保皇上的安危为重,我倒期望你刚刚把他二人也杀了,可你却没动手,那会让我省了很多麻烦。”

梁霄最后一个字说完,手中的刀沿着逆贼的喉咙一抹,逆贼当即断了气。

“把这四个人的尸体抬走。”梁霄站起身吩咐着现场,“其他死去的人标明身份,稍后给我名单。”他余光看到了田公公在此,“田公公派人把此地清洗干净吧。”

“呃,是。”田公公一肚子的牢骚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因为他不知能与梁霄说什么,更不敢想象若是梁霄没有及时赶到,宫中会发生多么大的变故!

虽然只是刹那间便将这一场虚惊解决了,可田公公扪心自问,换成其他人,没有人敢像梁霄这般决绝果断,因为那可是六王爷和朝霞公主的命啊!

万一…万一箭手误伤,这要担下多大的责任?

亦或许就是因为梁霄的无所畏惧,才能把大事化小,除了他之外,真的没有人敢做出此事了!

“梁左都督,已经派人去找太医,马上为您包扎伤口。”田公公平复了半晌,才上前与梁霄对话。

梁霄却毫不在意,“不急,先让他们查看六王爷和公主殿下的情况。”

“可你的伤…”

“小事。”

梁霄吩咐梁一把夜志宇带了过来,夜志宇刚刚已经亲眼目睹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再看向六王爷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和迷茫、慌乱和不知所措。

他没有想到,自己****夜夜找寻的逆贼居然被自己的父王带入宫中?而且刚刚还以父王做要挟要见皇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已经彻底的糊涂了!

这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六王爷此时呆傻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即便见到了夜志宇,他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梁霄在一旁看着他二人道:“你父王想杀公主殿下,在外找寻了四个杀手,可这四个人却是七离国的余孽,搭上你父王这一条线,准备进宫行刺皇上。”

“只是他们选错了动手的地点,若是在慈安宫就动手,以太后来要挟皇上,亦或许还能够成功,只可惜他们偏要到祭堂和禁地,这也是因七离国的人以祖为遵,刨了他们的祖坟堪比灭族之恨,但在我等看来,祭堂比不得活人更重,毁了重修就是,他们输在了不懂大魏。”

梁霄说的轻松,却让夜志宇心底如惊涛骇浪,他看着六王爷,哑声道:“父、父王,这是真的吗?您、您为何要这样?为什么啊?!”

六王爷并没有理睬夜志宇,而是看向了梁霄,“你早知道?”

“我只是没想到你连亲生儿子的前途和命都舍弃,也不肯舍弃多年之前的恩怨。”

梁霄看着六王爷,“可悲至极!”

六王爷哽咽一声,似乎也因为自己的愚钝和懦弱而无颜苟活,僵持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这辈子,我都是个愚蠢的人,却没想到,临死之前,仍旧办了一件蠢事,本想找其他人来为自己复仇,可这些人却利用我,要杀皇上!”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不该活着。”六王爷看向夜志宇,“可惜了你,下辈子,别投胎做我的儿子,因为这辈子,我活的太窝囊了!”

话音一落,六王爷猛然朝着一旁的墙上撞去,夜志宇不等缓过神,梁霄用受伤的手臂拦住他,“王爷这辈子的确活的窝囊,那就请您死的亮亮堂堂。”

第二百六十五章 幕后

梁霄将此处控制住,打扫的打扫,治伤的治伤,该需要安抚的他没搭理,那是皇上要做的事儿,他只需严查是否有漏网之人就可以了。

所以他没有让六王爷死,他要追着这一条线,问出为他牵线搭桥的那个人。

顺藤摸瓜,也总能牵出幕后的指使,即便六王爷对此事怀恨多年,可凭借他的本事和能力,想要将此事策划的如此天衣无缝,还真不容易。

所以梁霄不信背后没有其他人,只是这件事他不准备自己来谈,而是交给了夜志宇。

六王爷的死已经是注定,可夜志宇并不想死,更不想因父一时糊涂,害了王府的上上下下。

夜微言可是个心思狭隘之人,他不把此事处理好,那恐怕不止活在六王爷带给他的阴影之中,生不如死的滋味儿没人想品尝,夜志宇不是个傻子,他感激梁霄在皇上驾临之前给了他可意挽回的机会。

梁霄给了他一炷香的时间,因为施舍是需要有尺度的,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

夜微言此时已经听田公公将事情的经过回禀清楚。

他瘫坐在龙椅之上,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发软,如同田公公所说,若不是梁霄及时抢夺了御林统领的令牌直奔皇宫而来;

若不是梁霄干脆果断、甚至是武断的下令处死潜入宫中的逆贼;

若是这几个七离国逆贼在太后的“慈安宫”中的动手…

今日的事情可不似此时听田公公讲故事一般,而是他这条命恐怕就真的悬了!

“皇上,皇上?”田公公见夜微言在发呆,忍不住轻唤两句,“祭堂和禁地的事情还等着皇上亲至才能处理,梁左都督在等着您呢。”

“哦,好。”夜微言心不在焉,站起身原地转了个圈,也对自己的惊慌有几分懊恼。

可在田公公面前,夜微言也没什么需要遮掩的,他拿起帕子擦了擦汗,“真是虚惊一场啊,此事不要告诉太后,以免她老人家跟着担心害怕,知道了吗?”

“奴才已经亲自去告诉给董公公了,更嘱咐过他严令禁止这个消息传入慈安宫。”田公公满脸苦涩,“奴才现在想起刚刚的事情还有几分迈不开步子,在宫中伺候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遇上。”

田公公叫苦,也是让夜微言心里平衡些许,“朕听你说起都心揪了起来,更何况你亲眼所见了!”

“多亏了梁左都督啊!”

“行了,咱们这就去吧。”夜微言行出书房,看到天空的湛蓝,即便天气寒冷,他也觉得甚是温暖。

若不是梁霄特意提醒,让他拖延早朝的时间,事情不知会发生成什么样子。

还是活着好,还是活着好啊!

夜微言赶到祭堂和禁地之时,心里当即一片冰冷。

旁日这里是他都鲜少到来之地,只为了留给此地一片安宁静谧,可此时却热闹非凡,让他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可即便再别扭,他也要收敛情绪,快些把这件恶心的事情解决…

田公公看出皇上的不喜,当即朝众人唱喊:“皇上驾到!”

众人见到夜微言齐齐叩拜,夜微言则满脸严肃,抬手轻道:“平身,今日之事让诸位受了惊吓,将此地收整妥当之后,朕自有封赏,都去忙吧。”

“谢皇上…”

诸人各自去忙,夜微言则直接穿过祭堂,来到祭堂后的禁地。

此地的冰冷,让身着大氅的夜微言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他看到地上一具皆一具的死尸,心中的恐惧和厌恶遮掩不住,让他加快了脚步,更是寻找着梁霄的踪影。

似乎看到他,夜微言的心里才有几分安全感,这种感觉尽管让夜微言十分懊恼,可他自己却不得不承认。

梁霄此时正在掐着时间,而太医们也在为伤者查看着身体,看到夜微言踏步进来,梁霄只拱了拱手,“公主殿下昏迷,在等太医们救治的消息,六王爷有意自尽,被臣拦下了,此时六王世子正在与他私谈。”看了看那计时的沙漏,“时间也快差不多了。”

“你、你还容他二人私谈?”

夜微言对此颇为吃惊!

若依着他的意思,六王爷和六王世子都应该抓起来才对!

“六王爷并不知这几人乃是七离逆贼,以为是花钱找来的,这其中必定有牵线之人,一定不能把这条线断了!”

梁霄说出事件的关键,夜微言斟酌下,凑近他,轻声问道:“可他…还信得过么?”

“皇上还有其他的法子么?”梁霄的反问,让夜微言怔住,可他平稳心神仔细思忖此事,似乎也只能如此,“若他没有掺杂进此事之中,朕乐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可他做不得御林统领了。”梁霄声音虽轻,却格外笃定,“亦或许去大理寺更合适。”

“为何?”夜微言刚刚问出口,便见夜志宇从屋中走了出来。

看到他满脸的厉色和怨气、无法发泄的阴郁,夜微言喃喃道:“大理寺的确合适他,看到这一张脸,不用审就都招了…”

夜志宇见到夜微言已经到此,当即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听闻父王说出的话,已经惊的魂儿都快飞了!

他不知自己是不是恨他,可他就因为多年前已经死去的女人,却根本至王府上上下下的所有人不顾,这种父亲还怎能让他心怀孝道?

他恨自己的父亲,可他却并不敢说出来,可压抑的恨积郁心底,虽五官未改,却好似变了个人,让夜微言都愣愣的看了他半晌。

“行了,起来吧,刚刚梁左都督已经告知与朕,此事你之前并不知情,朕恕你无罪。”

夜微言不忘帮梁霄卖了个好,“你已经问出背后指使者是何人了吗?”

夜志宇叹了口气,看了梁霄一眼,咬了咬牙,与夜微言道:“父王说,是十三叔给他的消息…”

夜微言不等把眼睛瞪圆,屋内的太医当即冲出来道:“启禀皇上,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伤势过重,可能、可能要不行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急救

什么?朝霞公主要不行了?

这个消息不仅是让夜微言惊呆了,甚至连梁霄都露出了难色!

朝霞公主其实是他们最不想提起的一个人。

可现在朝霞公主的命即将保不住了,救还是不救?这的确是个问题!

其实夜微言和梁霄扪心自问,他们都知道朝霞公主若是在此地事件中死去,或许可以成为解开他们隔阂的一个死结。

毕竟徐若瑾乃是朝霞公主的私生女,若是公主死了,谁还会揪着此事不放?只让徐若瑾安心做她的郡主、做梁霄的夫人就可以了。

梁霄虽然第一个念头也是希望朝霞公主死去,可他下意识的便吩咐身边的梁一,“去找沐阮,让他立即进宫!”

梁一当即应答,离开此地之后,传讯给梁拾。

四爷自当不会在皇上的面前提起梁拾,但梁一在他身边做事多年,早已经明白四爷的吩咐到底何意。

梁拾乃是十个人中速度最快的,甚至比梁五还要快,但他的刺杀技术比不得梁五,可他如风般的速度让梁五始终不服不忿。

夜微言没想到梁霄会要求救朝霞公主,可梁霄已经下了令,他也没法当众回驳。

梁霄心底也是一沉。

虽然朝霞公主死了的话,多年的恩怨可能就此解决,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夜微言不再追究。

可谁能保证夜微言不追究?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刻会涌出什么念头,更何况是其他人。

所以梁霄不敢赌,而且徐若瑾毕竟还没有被皇家承认她乃皇族血脉,那一个御赐的姓氏和爵位根本就是空壳子。

而让沐阮前来,若是救活了,算朝霞公主命大,而且沐阮医治,也能知道她身体的具体情况;若是救不活,那就是老天爷要她离开人世,没有人能左右得了了!

梁拾快速的回到郡主府,找到沐阮之后,立即让他收拾医箱,马上要带他进宫。

沐阮当即拒绝,“谁爱死谁死,我不进宫!”

“这可是四爷让我回来找你的!”梁拾没想到沐阮会拒绝,“你必须得去!”

“我若进宫了,郡主怎么办?梁霄也是的,明知道她女人正是要紧的时候,他走就走了,居然还要我也进宫?这不是胡闹么!”

沐阮才不管梁霄是什么官儿,梁霄做得不对,他也会当面就说,才不会容着他!

梁拾提了口气,知道不与沐阮说实话,自己还真不容易带他走!

“是朝霞公主要不行了!”

“什么公主关我何…”沐阮说到一半儿停下,直勾勾的看向了梁拾,“你、你说谁?”

“就是你想到的那个人!”梁拾急得跳脚,“太医们已经束手无策,若你去了也没辙,那就彻底…”

“走!”沐阮立即冲回他的小屋中,背起药箱二话不说便往门外跑。

他这辈子没能见到自己亲生父母的容颜,那决不能让徐若瑾也见不到自己亲娘的面儿。

他不管那是什么公主不公主,他只知道,那是徐若瑾的生母,他要救的是她的生母,这就足够了!

梁拾松了口气,并没有再备马车,拽着沐阮与自己上马便直奔皇宫而去!

沐阮与梁拾风驰电掣一般的奔向皇宫,盯着郡主府的那些人自当都会看到,各自离开,向他们的主人回禀,而夜微言此时顾不得外界是否有什么传言,因为宫中这一场磨难并未完全度过。

六王爷说出是十三王爷帮他牵的那一条线之后便死了,倒不是他自尽,而是他气死的。

怨恨了二十多年,耗费心机布置了一场复仇的行动,却没想到被敌国利用,险些把大魏皇族坑害的渣都不剩!

他自己愚蠢也就罢了,却还险些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家人!

他是与自己生气,特别是与夜志宇谈过之后,他才真正的明白,二十多年前的恩怨早已经过去,他并非是爱慕青梅竹马的蝶儿,他是怨恨自己的无能。

至于蝶儿为何要受朝霞公主的蛊惑去刺杀先帝,他即便知道了原因又能如何?

更何况,朝霞公主根本一个字都懒得与他说,好似他连听一句解释的资格都没有。

对,他就是没资格,他自己都没活个明白,又有什么资格去向别人要解释?

六王爷独自坐在屋中伤悲,一口心气没压住便狂吐鲜血,不等太医到他身边,就已经断了气了!

太医们也心惊胆战。

刚刚已经对朝霞公主的伤势无能为力,而此时又眼睁睁的看着六王爷死去。

皇上就在此地,若是接连两位主子全都丧了命,他们这些太医还不得成为了发泄的出气筒?

夜微言已经黑沉如墨,一脸青紫,听着田公公回禀守护禁地和祭堂的司徒家族死伤的数目,他的心沉了又沉,疼的如针扎一般。

他不想再听到任何死伤的消息,因为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田公公自当知道夜微言已经濒临崩溃,可该说的他、该回禀的事他也不能瞒着,“司徒家族的族长已经来了,您是否要见?”

“等着!”

夜微言没好气,“一切都等皇姑母的情况确定再说。”他突然浑身抽了一个激灵,“这里怎么这么冷?怎么没有碳炉?”

田公公连忙打断他,凑其耳边压低声音道:“皇上,这里一直都没有用过碳炉啊,这里是禁地啊!”

夜微言被噎在当场,却又不知能说什么。

他虽有心让田公公在此地架上碳炉取暖,可这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却容易牵连出很多大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朝霞公主毕竟乃是被先帝囚禁此地,他此时吩咐烧了碳炉,为及时救治皇姑母,可若是真的救过来了,碳炉撤不撤?

不撤,继续烧着,那此地还算不算先帝下昭的禁地?可若是撤了,朝霞公主毕竟乃是徐若瑾的生母,纵使梁霄对此不说什么,却容易引起其他大臣的非议。

夜微言想到此不由得自嘲一笑。

不过是一个碳炉罢了,他却要想这么深远,谁说做皇上是最大的福气?以他来看,这就是最大的苦事!

又打了一个哆嗦,冷?忍着吧!

沐阮奔向皇宫之时,徐若瑾正在等着他今日前来探脉。

可沐阮没等来,却是甜芽过来递了话,说沐阮被梁拾给找走了,进宫去了!

徐若瑾微微一怔,进宫了?

能让梁霄主动下令接沐阮进宫,想必事情一定十分紧急。

若不是夜微言出事了,那就是太后病重了?

一个念头突然在她心里“腾”的冒了出来!

不会…不会是她出事了吧?

第二百六十七章 怒火

徐若瑾虽心里有了这个念头,但并没有说出口,她生怕说出来再吓到方妈妈。

只是念头在心底越来越强烈,隐藏于心底的那股血缘的牵动,让她即便不想,都不能自已。

这并非是她胡思乱想,而是血缘的力量。

有时,对自己的男人太过了解,也是一件苦事,若是不知梁霄对自己的看重,怎会联想到朝霞公主的身上?

这事儿想蒙骗自己都做不到,那就只有耐心的等待,只期望她能度过难关,一切安好。

梁拾带着沐阮一路冲进宫中,直奔皇宫的祭堂后而去。

沐阮也顾不得为夜微言行礼请安,亦或再和梁霄多叙几句,直接便冲进朝霞公主所在的屋中,开始了紧急的抢救。

太医们此时也不敢再与沐阮寒暄问好,只听着他的吩咐,亲自动手行事,因为时间紧急,容不得他们似寻常那般慢条斯理的讲规矩了!

等待总是让人焦躁的,连夜微言此时都没舒展开蹙紧的眉头。

只是他在等,司徒家族的族长也在等,眼见夜微言正在与梁霄站在一旁未做他事,二人行步过来,拱手道:“皇上此时可有空闲的时间?族中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请皇上先听我等把事情回禀清楚…”

“不知在皇上面前如何自称,你还来干什么?”

梁霄站于一旁打断了他的话,司徒家族的族长一共两人,原本是夫妻二人,因为年迈,将族长之位传给了自己的子女,面前说话之人司徒男便是老族长的长子。

梁霄也是第一次见到他…

司徒男听到梁霄的插话,一脸不屑,“司徒家族乃是守护皇族墓地及祭堂之人,早在先祖之时,就被允不必低位自称…”

“守护祭堂十几个人,被四个人轻轻松松就全都杀了,这等垃圾糟粕的把式,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说不必低位自称?”

梁霄今日窝了一肚子火,正找不到发泄的渠道,司徒男便找了上来,“家和万事兴,可太平的日子不是养你们这群秧子废物的,若是都这等花架子就趁早滚蛋,让出位置给能护佑皇族的守卫吃重金赏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你在说谁?”司徒男当即竖起眉,很是不满。

梁霄低头看着他,“就在说你,废物。”

“你敢再说一次,小心我不客气!”司徒男不等话音说完,梁霄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司徒男当即飞出五米之远,直直跌落在一旁的雪窝子当中。

“没听见刚刚皇上的话?一切事宜都等公主殿下安危敲定之后再说,谁再敢来多废半句话就试试!”

梁霄低沉的嗓音如同狮吼,让所有人都心底一紧,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夜微言站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说,心里却着实苦涩不已。

他也觉得司徒男很是过分,可这都乃是历代惯出来的臭毛病,连他都无可奈何。

每一次到祭堂和禁地,都要司徒家族的族长亲自作陪,而且还时不时以先帝遗命来规管自己,让夜微言很是恼火。

而今日他本是下令等朝霞公主的状况有了眉目之后再见司徒男,他却堂而皇之的擅自过来与自己叙话,挨揍也是活该!

梁霄说的没错,理由充分,打的极好,可夜微言苦涩的乃是这都是因梁霄看不惯司徒男,并非是为自己才动手?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实在让他心中不舒服。

可这种不舒服还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只能当做梁霄是为自己教训司徒家族,否则这一张脸也就甭要了!

“梁左都督打的无措,连他一巴掌,司徒族长都躲不开,你又有何本事来护佑皇族的圣地?朕真要考虑一下,司徒家族是否还具备应有的能力。”

夜微言板起脸色,也甚是慑人,“如若没有,朕不介意做一次厉君,取消司徒家族守护皇族圣地的资格。”

司徒男于远处捂着青肿的脸,听到夜微言这话也有几分忌惮,没敢再开口说什么,只能耐心在一旁静静的等。

只是他再看向梁霄的神色也充满了记恨,这个仇,他是不会不报的!

梁霄才不管夜微言心里怎么想,他已经濒临发怒的边缘!

堂堂的皇族的一位王爷,居然做出这等荒唐的举措,带着敌国的奸细入宫来为自己多年前的疑团而复仇?

脑子简直就是被狗给吃了!

若不是他一直盯着七离国的动向、若不是他亲自来到皇宫、若不是…有太多个若不是,哪怕是有一样没能凑巧,今日不知要出现多么大的危难,简直引天下人笑柄!

梁霄并不认为自己是英雄,他只觉得皇族之人都是愚蠢!

也幸好自己与夜微言曾私谈过朝霞公主之事,今日事情一出,若瑾的身世又会被牵扯出来,而那什么“先帝遗诏”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四个字,他打了司徒男,逼着夜微言撂下狠话,就是在逼着他反感和触犯皇族那些老不死留下的狗屁遗命!

死人定的规矩来辖制活人,根本就是扯淡!

宫中出了变故的消息并未能隐瞒太长时间便传了出去,这件事夜微言也并未打算强力捂住,而是在思忖要给与一个什么样的说法。

梁霄也传了讯息给梁鸿,让他立即在京都各地清扫七离余孽,七离边境的消息,一共是来了六个人,而此时才出现四人,另外两人一定要立即抓住,以绝后患!

众人皆在等待的时候,花氏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郡主府!

梁霄派的人前来找梁鸿时,虽然是在书房悄声与梁鸿说起宫中之事,但恰巧被到书房找梁鸿的花氏全部听见了!

花氏二话不说就赶往郡主府,那朝霞公主可乃是四弟妹的生母,如今出了问题,四弟妹怎能不知?若是真出了事,四弟妹也应该早有心理准备才行!

所以花氏从进了郡主府便直奔徐若瑾的屋中而去,不等方妈妈寒暄的问清楚她来做何事,花氏便在院子里喊了起来:

“四弟妹,出大事了,宫里刚刚出了人命了,朝霞公主的命恐怕保不住了,你可要有个心理准备啊!”

第二百六十八章 要生

朝霞公主的命保不住了?

花氏这话喊出口,当即让整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惊了!

方妈妈吓的心险些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她下意识的看向徐若瑾,而红杏连忙冲出去把花氏拦住,不肯让她再说!

徐若瑾却很是平静,“别拦了,我都听见了,二嫂进来说吧,外面儿怪冷的。”

方妈妈略有几分懊恼,想要阻拦,可见徐若瑾的脸色平淡无波,这才是格外的反常,她只能去撩起帘子让花氏进门,可架不住埋怨的眼神格外犀利,花氏进门后也感觉自己是否有几分鲁莽,但这个念头也仅仅是一刹那。

“其实有什么不能说的,早知道总比晚知道了要强,刚刚二爷特意被四弟派来的人找走,我也是无意中才听到这个消息的,就赶紧跑来告诉四弟妹了。”

花氏的嘴皮子极快,看着徐若瑾道:“是六王爷,想要找朝霞公主报仇,结果找来的帮手却是七离国的逆贼,好在是四弟发觉得早,赶紧进宫才把此事制止了,可是还有两名逆贼在逃,我特意赶来,也是要告诉四弟妹注意好周围的安全。”

花氏只觉得自己很有道理,刚刚的那一份犹豫也就此烟消云散了,“虽然旁人都不愿提起,但这毕竟是事实,四弟妹心里有个数就罢了,不要动气动怒,沐阮不是已经去了吗?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儿的!”

花氏絮叨了半天,却见徐若瑾根本不答话,“哎呦,你别一声不吭呀,你倒是说句话呀!”

花氏看到了方妈妈的眼色,满脸苦涩的道:“我都快要被方妈妈给瞪死了,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嘛!”

“的确是要谢过二嫂特意赶来告诉我,你说得对,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都看老天爷如何安排吧,我就是在懊恼焦躁也没有用。”徐若瑾的声音很轻,可其中夹杂的颤抖,却无疑显示出她心底的焦虑。

花氏没有听出来,方妈妈却听得十分清楚,“想必沐少爷过一会儿也就回来了,郡主还是先睡一会儿吧,回来了您就知道具体的事情了。”

“行,我歇一会儿,二嫂先自便。”徐若瑾并没有拒绝方妈妈的提议,她也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平静下来,沐阮并不在府上,如若自己情急之下,真是要生了的话,恐怕凶多吉少的就不是他人,而是成了自己!

更何况,此时梁霄也不在府中,但有一群人能保护自己的安全是无用的,她必须要等沐阮回来,必须要等着梁霄回来…

闭上眼睛,徐若瑾在自我催眠,可是心底“朝霞公主”这四个字,还是在脑中不断的重复出现。

之前六王爷便大声喊叫朝霞公主乃是个毒妇,对她的评价与所有人都不相同,如今又伙同七离国的逆贼,一同进宫要杀死她,已经二十多年过去,却仍有复仇之心,这得是多么大的仇恨啊!

她如今是怎样?当初所有人见到自己时,都甚是惊诧,仿若是看到了朝霞公主本人一样,难道自己长得与她真的很像吗?

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能够见到她?

无数个念头在徐若晴的脑中蹦了出来,仿若自动排演一般,不断的重复出现。

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绝对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徐若瑾伸手,却发现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湿润,脸上已经全是泪水,连想张口说一句话,都觉嗓子之处哽咽哑痛,难以张口。

即便她从来不愿承认朝霞公主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可听到她身处危险等消息时,仍旧不自觉地悲从心中起。

“啊!”突然,腹部一阵剧痛,让徐若瑾忍不住叫出声来,方妈妈一直在旁边盯着她,听到徐若瑾的呼喊,快步的冲到他的身边,“郡主,怎么样?还疼吗?”

花氏也吓了一跳,连忙在旁边问道:“有没有肚子下坠的感觉?有没有想去净房的那种感觉?”

徐若瑾连连点头,可只是刹那,她的额头便已经铺满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有那种感觉,我要生了,真的要生了!”

“真是怕什么事情来什么事情呀!”方妈妈急得一跺脚,连忙冲到门口朝外呼喊,“快去把所有的稳婆都请过来,太医还有太医,马上去宫中,把此事告知给四爷,沐少爷最好能回来,郡主这里可是最急的呀!”

方妈妈情急之下,说话的声音都有几分炸哑,红杏和杨桃听得此话,一起点头便各自去找太医和稳婆过来。

梁三出门就奔向皇宫,要尽快把此消息传递给梁霄。

所有人都惧怕出现这一幕,可这一幕却真的出现了。

好在已经有了一回虚惊的经验,众人虽然着急,但并没有慌乱。

徐若瑾只感觉腹痛难忍,但却强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出声!

因为不知要多久才能生下孩子,她必须要积攒力气,不能把气力耗尽!

起码、起码要等着梁霄和沐阮回来!

而此时的皇宫之中仍旧在忙碌不停,皇后和容贵妃等人都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接连来派人来问询事情的进度,都被夜微言给强行的骂了回去,更是告知御林侍卫将祭堂封死,不许后宫的人再随意出入!

皇后听小太监回禀着挨了皇上的怒骂,她急切的问着:“听说,那个沐阮也进宫了?是真的么?”

“的确,是梁左都督特意派人去郡主府请来的。”

“那咱们就等。”皇后又开始盘算着如何才能够把沐阮留在宫中的太医院,而不让他再回郡主府。

其实她也是咽不下这口气,之前沐阮不肯离开郡主府也就罢了,如今都已经进了宫,再把他放回去守在徐若瑾的身边,自己的颜面要往何处放?

后宫的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请过沐阮被梁霄强行拒绝,不知如何嘲笑自己的!

“你再去告诉皇上,本宫的身体不舒服,请沐大夫为朝霞公主瞧病过后,来为本宫诊脉…”

“喳!”

而此时沐阮正从禁地的屋内走了出来,一抹额头上的汗,他只朝着梁霄点了点头,多一个字都没有。

梁霄舒了口气,立即道:“走!我们马上回府!”

第二百六十九章 揭短

梁霄二话不说便要带着沐阮离开,夜微言惊愕的呆住!

这就要走?好歹也等他问上两句啊!

“朝霞公主真的没事了?”他开了口,沐阮即便想快些回郡主府,也不得不回答道:

“已经脱离危险,方子开好,由太医们亲自熬药,稍后服下即可。”

“那…皇姑母的情况怎么样?”夜微言问出最关键的问题,也是他心底最深的这一根刺。

沐阮微微一怔,看了梁霄一眼,只朝向夜微言摇了摇头,“草民不敢断定,只能保这一次,请皇上恕罪。”

夜微言长叹口气,还想再追问两句,梁霄抢话道:“其余之事由太医主事更好,这一次若不是情急,臣绝不会让沐阮进宫,家中事急,这便要赶回去,请皇上多多包涵。”

眼见夜微言脸色有几分不爽,沐阮补话道:“的确如此,昨日瑜郡主便已有产子的迹象,今日若非情急,的确不应离开。”

“原来如此。”夜微言恍然感慨,再看向梁霄时,更有几分感激。

今日若不是梁霄及时冲入宫中,还不知会出现多么大的麻烦!

而选夜志宇为御林统领是他亲自做的决定,却反而选了最不应该选的那个人…

“那朕便不留你们了,待瑜郡主安稳诞子之后,朕再给你们办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