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绎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眼中那妇人很好,他一直以为定远侯像世人说的那样对那妇人,那妇人和定远侯感情很好。

好几次还有些不爽,一想到那妇人和定远侯就不满意,想了办法把定远侯派出去,不想让他在那妇人身边。

不想让那妇人看到。

还想过要是以后妇人——他会给他补尝,事情要是真的,以前他倒是多此一举了,那个定远侯还有什么杜妙妙居然骗了天下人。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欺君,哼,一想到这他就不满,定远侯,还有那什么杜妙妙,那妇人的庶妹,居然因为自己的利益,娶了妇人,表面上却让所有人以为那妇人是幸福的,就算妇人发现了什么也有口难言,不会有人相信,只是既然是有预谋,那为什么还让妇人生了那个女儿?

以前他不在意,现在他在意那妇人,也在意起那妇人为定远侯生的女儿,他还想着以后怎么处理才能叫妇人不会说什么。

其实只要派人查一查,早就该查出来了。

他一直没有太过在意,就像以前对妇人的想法,萧绎有些后悔,早该派人去查一查的。

弄得现在才知道。

不然早就可以对妇人——

如今。

想到先前收到的消息,萧绎眯起眼,沉吟了一会。

那妇人不知道知道不知道,想必还不知道,妇人还真可怜,萧绎心有些心疼,想到妇人的样子,刚开始的倔强还有那病弱却一心求死的样子。

每每想到妇人对定远侯的感情,他就不舒服,妇人现在虽然心中有他,可是要是知道定远侯和她那庶妹的事,幸好带了妇人出来,要是在京里。

他怎么会容别人欺负她。

就看这流言是真是假,要是真的,这传流言的人要好好查查,要是假的,他想它变成真就是真的,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萧绎眼晴眯得更深。

总管太监听了自家陛下的话,看着陛下的脸色,心中猜测着:“陛下,那个杜三姑娘比夫人小,一直和夫人关系很好,常常到到夫人身边陪夫人,定远侯和那位杜三姑娘都是心思深的,夫人身体一直不好,养在深闺,定远侯哪里见过,那杜三姑娘想必不一样,他们想要算计夫人,夫人怎么躲得过,不过有陛下在!”

他话没有说完,意思却很明白。

萧绎笑了:“嗯。”再次笑睥了他一眼。

“陛下打算?”

总管太监眯着眼晴,抬头,小心的。

“朕要好好想想,太真夫人没有遇到朕前吃了太多苦,遇到朕之后,朕以前也一直薄待她。”

萧绎想到那妇人的有些行为,似乎并不反对定远侯纳妾,还送了人去定远侯身边,上次的事他没有告诉妇人。

会不会?

他眼中划过一抹光。

总管太监不知道陛下想到什么。

房间里。

杜宛宛看着外面,不知道有什么事,这几天那个男人都在雪松苑,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她看了一眼外面,收回目光。

容真也看着外面,其它的宫人都在外面守着,容真见夫人收回视线,她也收回视线:“夫人,你在担心吗?”

杜宛宛听了,看了她一眼:“没有,冬狩已经结束,却还在这里,我想回京。”

“陛下是担心夫人的伤口,夫人现在。”

容真听罢,上前安慰。

杜宛宛点头,她想和那个男人说说,还是回京,那个男人。

容真心中想着早上听到的消息,江美人被禁足。

外面。

“走吧,回去,朕和夫人好好说说。”

萧绎语毕,转身,朝着房间。

总管太监见陛下作出决定,跟在后面。

“你就在外面,把信烧了,不要让人知道。”走到门口不远,萧绎头也不回。

总管太监停下步子,想了一会:“要不要派人阻止流言,陛下?”

萧绎直接回头,冷着眼:“这是一个机会,你让人看着定远侯府,还有杜府还有——”他开口吩咐。

等到差不多了,挥了挥手,进了房间。

总管太监退到一边。

萧绎虽然想好了,不过看到躺着拿着棋谱望过来的妇人时,心中又有些心疼,扫了一边的容真一眼:“夫人怎么样?不是让你休息一下?”

他随即看向妇人。

本来就还躺在炕上,这妇人一点不知道听话,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居然还拿着棋谱看。

再喜欢下棋也要注意身体。

再这样,他就不让她学了。

“夫人一直担心陛下。”

容真在一边一听,看了眼夫人跪下,对着陛下。

杜宛宛见状,伸出手扶了扶,她知道容真是因为她,她不想眼前的男人怪在容真身上,是她要看棋谱。

“你起来,不关你的事,是我要看的。”

杜宛宛开口,对着眼前的男人。

容真望了一眼陛下,看着夫人,没有说话,没有动,杜宛宛看着男人,萧绎盯着杜宛宛,盯了一会,睥了容真一眼:“起来吧。”

然后坐到炕边,凝着杜宛宛,取过她手上的棋谱,放到一边:“之前学了那么久,还不累?你以为你身体已经好了,一点不听话,再这样以后不许学了,现在给朕好好休息一下,朕陪着你。”

杜宛宛望着他:“…”

片刻后,她看向被他扔到一边的棋谱,那可是孤本,她还看不太懂,不过平时喜欢拿着研究,他却随便就扔到一边。

虽然是他找来的,但他也太随便了。

那样的孤本可不多了。

要是弄脏了,她平时都是很爱惜的,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不过,他管得也太严了,她不过是忍不住。

她也不觉得累,他让她休息,她是在休息,天天都在休息,杜宛宛有些不满,还有觉得他什么都管。

见容真起身站在一边,她收回目光。

容真也只听他的。

“怎么了?”

萧绎也看到一边的棋谱,没在意,见杜宛宛如此,看着她。

杜宛宛不说话。

“朕是为了你好,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太费神,等你好了,想怎么看都行。”

萧绎不由笑了笑,伸出手摸了一下杜宛宛的头。

又使小性子。

杜宛宛抬头看他一眼。

不言不语。

萧绎又笑,对着容真,让她下去。

容真抬了抬头,退出去。

萧绎望着杜宛宛,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杜宛宛看着容真,就是不说话,心中则笑自己居然娇情起来。

不过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就是忍不住。

而且他不是也乐在其中?

萧绎过了一会。

杜宛宛不开口。

萧绎不由失笑,收回手,搬过她的头,让她看着他,好笑的:“不和朕说话?明明知道朕是为了你好,最近怎么老是和朕对着做?”

杜宛宛睥了睥他,再次低下头。

萧绎眼中有些无奈,又好笑,再次抬起她的头,盯着她:“之前还好好的,朕只是让你多休息,别累着了。”

“你不让我学棋。”

杜宛宛就是不看他。

别扭着脸。

萧绎简直不知道拿眼前的妇人怎么办,闻言,直接笑了,这妇人,他摸着她的脸:“朕只是让你听话,你倒是会说。”

杜宛宛瞄了瞄他。

“好了好了,是朕的错,朕不该那么说,不过朕说的太真还是要听,不然朕会心疼。”萧绎无奈宠溺的抬着她的下颌,低头亲了亲的脸。

萧绎亲完,注视了她一眼,见她脸红着,嘴角一扬,他起身,坐在炕边,手把玩着她的头发:“朕有话问你。”

萧绎拉过她的一只手,放到手中,把玩着她的头发,凝视着她,突然有些不忍,不想她伤心。

就像之前。

突然不想告诉她。

明明告诉她后,对他来更有利。

却因为怕她伤心,忽然不忍,上次他不想她不高兴,多想定远侯赵晟,既然她安排了身边的人去,被收用是迟早的事。

只要涉及到眼前的妇人,他总是会迟疑。

那些流言眼前的妇人要是知道,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还想从中知道更多的。

想到那些残酷的可能的事实,眼前的妇人要是知道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

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问话,杜宛宛看向眼前把玩着她头发和手的男人。

“没什么。”

萧绎回神,深深的看了看眼前的妇人。

杜宛宛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男人的目光?

“有什么就问!”

难道真有什么?

“亲亲很久没有叫朕三郎,朕的心肝乖乖,太真。”萧绎忽而一笑,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挑起眉头。

语气调谑,戏弄。

杜宛宛:“…”满心的话一下子说不出口。

“心肝肉儿。”

萧绎笑中带着一丝恶劣,手把玩着头发,握紧她的手,那邪气的笑直把杜宛宛看得肝疼,那才是心肝疼。

这样的调调她好几天没有听到。

看着眼前邪恶的男人,他还是他,没有变。

这个男人!

这几天的温柔不过是错觉,是的错觉。

萧绎又道。

萧绎一直盯着杜宛宛,邪气的吹着气,让杜宛宛想不开口,想不看都不行,这男人又来了,又是这个样子。

杜宛宛心中其实也好笑,男人的本性和她的娇情,她看着男人,慢慢开口,见男人眼晴发亮,又不由好笑。

其实这男人也好哄。

萧绎也看着杜宛宛,觉得这妇人还是如此可爱。

两人都满意。

“三郎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怎么又不问,是有什么?”见男人笑眯眯的,杜宛宛别了别头,轻声问。

“没什么。”萧绎想着干脆也不问了,就这样,他让人处理了就是,那些负她的人,他会让人——

她只要像现在这样。

杜宛宛见他这样,不知道他想什么。

萧绎一眼看到杜宛宛的表情,抓着她的手揉了揉,理了理她脸边的头发,笑着:“不要多想了。”

不要多想,那你就说,杜宛宛望着他。

头往一边挪了挪,她已经几天没有洗头,因为不能太动,只能擦一擦身体,擦一下头发,她很怕有异味,但没有办法。

所以她并不想他天天过来,他却像是并不在意,还很喜欢把玩她的头发,她提了几次,他都说很香,她最后都不再提了。

他喜欢就随他,她原来还怕他会不喜。

他的品味一直都是如此叫她想不明白。

萧绎看出她的心思,对于这妇人,他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不由好笑,在他眼中这妇人什么都好。

这妇人总是别扭。

“好了。”

“到底有什么,直接问就是,一会问一会不问。”杜宛宛倏的回过头,不满的开口,皱着眉头。

萧绎手顿了下,凝着妇人的表情,本来他是打算不说了的,但现在看着妇人,他眯了一下眼。

杜宛宛看着他。

杜宛宛感觉得到有事,眼前的男人有事,且与她有关,她在这里,什么消息也没有,她有些不安,所以想要知道。

萧绎眼中闪动着,过了半天,他握着杜宛宛手,摸着她的脸,对着她渴望的眼晴,心中不忍:“朕得到消息。”

“定远侯收用了你安排的那个丫鬟,叫什么的,你那婆婆很高兴,你那个庶妹好像很为你不平,容喜传过来的消息,你中毒的事你那庶妹似乎以为是你身边的丫鬟。”萧绎边说边注视着杜宛宛,见杜宛宛乖乖等着,心中更不舍。

杜宛宛并不伤心,只觉她是对的,终于可以知道京城的消息,她咬着唇,依冬被收用了?这样就好,她那婆婆高不高兴没关系,杜妙妙是为自己不平吧,原来是容喜传来的,她中毒?

杜宛宛冷笑,见眼前的男人不说了。

萧绎见杜宛宛淡淡的,心中的不舍淡了些,说到最后,他神色一变。

他抿紧唇,皱起眉头。

他之前没有多想,现在想来,眼前妇人上次会中毒,很可能是她那个什么庶妹杜妙妙的还有定远侯。

他先前让人去查。

但后来太多事,又冬狩,就没有问,应该也没有查到,不然早就报上来,妇人身边那些丫鬟也有可疑。

照他的意思,直接打杀了,这妇人居然只关着,那个什么杜妙妙还定远侯,要是真的是他们。

妇人要是有什么事,他们就下去陪她。

杜宛宛见眼前男人不知道想什么,皱起眉,脸色很不好。

“然后呢。”

她不知道男人又想了什么,她咬着唇,有些难过的。

“然后。”

萧绎回过神来,凝住杜宛宛的神色,见她带着淡淡的悲伤,像是早就有心理准备,强忍着什么,心头一痛。

他握紧手中的手,摸上妇人的脸还有眼晴。

“朕的心肝不要这样,朕看了不高兴,这些事都是先前发生的,朕不想你难过,朕也不想你想起那个定远侯就没有和你说。”

“那为什么现在说了?”

杜宛宛强笑。

这些事眼前男人早就知道,一直没有告诉她,也是,算算日子,就知道。

这本就是她的安排。

她在意的是之后的。

不知道眼前男人?

“你中毒的事朕让人查了,因为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就没有问,你知道是谁下的毒吗?是不是你身边的那几个丫鬟?你那个庶妹叫杜妙妙的似乎是这样认为,你和定远侯说过没有?”

萧绎忽然想问一问,就问了。

问完,等着妇人回答。

杜宛宛没想到他提起她中毒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不过面对眼前的男人,她摇头。

萧绎眸光一闪。

杜宛宛低下头:“我想查清楚是谁,就进了宫。”

萧绎眉间一皱,没有再说。

杜宛宛松口气。

虽然他对她不同,她也对他和以前不同,可有些事她还是不想和他说。

“你是知道太后回了京城的,淑妃流产,和是丽贵人有一定关系,丽贵人伤了你,朕降了位禁了足,但丽贵人的哥哥在边疆,朕便叫定远侯去了边疆,当然也是朕不想他想到你,不想他见到你,你想到他。”

萧绎过了片刻开口,也算是和杜宛宛解释。

有些事不说,妇人早晚还是会知道。

不如一并说了。

杜宛宛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微抬了一下头。

萧绎见状,伸出手:“你不怪朕就好,刚刚朕又得到一个消息,是京里的流言,说是。”萧绎把流言说了出来。

他仔细观察着杜宛宛的表情,神态。

“现在这个流言京里已经闹开,人尽皆知,还有那戏,不管是真是假,背后的人是什么目的,都达到了。”

萧绎接着又说。

“朕听到这个消息很惊讶,怎么会有这样的流产,这流产是真还是,朕不得不问你,心肝,你来告诉朕,是真还是?你知道不知道?”

说到最后,他直视杜宛宛的眼。

杜宛宛满脸不信,震惊,就像是第一次听到一样觉得不可思议,难过,伤心,愤怒,痛苦,一脸惨白,整个人就要从炕上起来。

情绪激动,眼中带泪,摇着头。

“这不可能是真的,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和戏,是谁,是侯爷得罪了谁吗?为什么这样中伤三妹妹和侯爷,三妹妹那么好,侯爷绝不会这样对我,都是污蔑,都是假的。”

她像是被打击了。

萧绎见杜宛宛这样,眸光一缩,开口,快速伸出手按住她的动作,不让她动,抱住她,不让她伤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