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绎有些酸溜溜的,睥了一边的玉姐儿一眼,对着杜宛宛。

杜宛宛也是才想到容真和容喜在,见她们离开,就听到皇帝提到玉姐儿,她心一顿,看向玉姐儿:“皇上居然吃玉姐儿的醋。”

“不行?心肝心里只能有朕。”

萧绎霸道,强势,对着杜宛宛,拉着她的双手,俯身锁住她。

搬正她的头。

让她看着他。

杜宛宛无语,不敢再看女儿。

幸好,容真和容喜带着太医过来,杜宛宛看向门外,萧绎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房间中央。

“微臣给陛下请安——”

太医一进来,见到萧绎忙颤微微俯身。

萧绎并不在意,直接问起杜宛宛的情况,太医俯身,杜宛宛看向容真和容喜。

“容真把玉姐儿抱回房吧。”

想了想,对着容真。

容真看了看夫人,再看皇上,见皇上没有说话,她俯身上前,和容喜一起抱过玉姐儿出了房门。

杜宛宛松口气,萧绎嘴角勾着。

“夫人身体已经在恢复——”太医说着,看了杜宛宛一眼。

杜宛宛被看得莫明其妙,突然想到这些天她怕太医诊脉的时候诊出什么,一直没有让他诊脉。

她心头一紧,她方才还让眼前的男人问太医,她竟忘了,她很怕太医说出什么,怕萧绎让太医给她诊脉。

好在,没有。

萧绎问过,知道没有什么事,让太医退下。

太医只抬了抬头,退了下去。

杜宛宛心里长舒一口气。

萧绎回头,走回床榻边,挑眉。

杜宛宛忙摇头,扯起嘴角。

萧绎看了杜宛宛一会,杜宛宛望着他,敛起情绪,不想他看出什么。

“朕就怕你的身体,没事就好,困了没有?”萧绎上前,坐到床榻边,拉过杜宛宛的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理了理她的头发,扫了一眼床榻。

俯身开口。

杜宛宛觉得自己该冷静一下,她点头,希望他能离开,回宫,她可以一个人想想。

“困了?那就睡吧。”萧绎一听,手盖住她的眼晴。

“你呢。”

杜宛宛轻吐了口气,发现他盖着她的手并没有移开,一直没有动静,不由开口,轻声询问。

“朕不走,朕陪着你,朕你睡可好?”

萧绎闻言笑了,低头看她,温柔专注。

杜宛宛:“…皇上不回宫吗?”

“呵呵,朕不回,朕想和你一起,你不欢迎?不高兴?想赶朕走?”萧绎呵呵一笑,松开手,盯着她。

杜宛宛虽然很想,可她能说吗?

她启唇,望着他戏谑的笑。

“朕明早再走,一直陪着卿卿。”萧绎戏谑的又道。

望进杜宛宛眼底。

“哈哈,朕一会就走,等亲亲睡着了,朕就回宫,朕也想留在这里陪亲亲,但宫里有事,闭上眼,心肝,睡吧。”

萧绎看着杜宛宛呆呆的样子,又是一笑,摸了她的脸。

“心肝,入宫的事朕会再想一下,朕想心肝入宫是想给心肝一个名份,让心肝陪在身边,朕也能好好宠你,要是心肝有了皇子,不能无名无份,朕的皇子怎么能在宫外,朕以为心肝会很高兴,必竟没有人喜欢无名无份,这也是朕心疼你,哪里知道心肝的想法和别的人不同,朕也不逼你,但心肝也要好好想想,你那嫁妆单子没有什么可看的,想要什么只要入了宫,朕都能给你,朕的女人只能是朕的女人,定远侯夫人这个身份朕不想再——听到。”

萧绎神情一沉,忽然道。

杜宛宛心一动,抬头看他。

“睡吧。”

萧绎不再说,微笑着,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脸。

“心肝肉儿。”萧绎温柔的启唇,随后望着门外:“不要让人进来。”

杜宛宛脑中想着他刚才说的话,慢慢闭上眼,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身上的龙涎香,还有气息。

她睡不着。

怎么能睡着。

脑中全是他,他的话。

他的手再次盖到她的眼晴上,她知道他一直都在,不知道过了多久,模糊间她感觉到身边的男人起身离去。

她慢慢缓过神,清醒过来,她轻轻睁开眼,身边已经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只有淡淡的龙涎香在空气中漫延。

门口隐隐有风,隐隐看得到高大的身影带着人离去,终于走了。

“容真容喜。”

杜宛宛看向开口,开口。

很快,两个身影从门外进来,杜宛宛看着她们,见她们疑惑望着她。

“皇上走了?”

杜宛宛道,并不理会她们的疑惑。

“对。”容真和容喜一起点头:“皇上刚走不久,夫人怎么醒了?皇上走的时候说夫人睡着了,让奴婢们不要打扰,守着夫人,等夫人睡醒——”

“感觉到就醒了,皇上走了吗,皇上有没有说什么?”杜宛宛没有多说,凝着她们。

“皇上说明天再来看夫人。”容真和容喜以为夫人是担心,忙道。

“哦——”

明天?杜宛宛看了看她们:“你们出去吧。”

她闭上眼。

“把玉姐儿抱来。”

忽然想到女儿,杜宛宛睁开眼,对着她们。

两人有些迟疑。

“皇上走了,你们不用守着,算了。”她身体不方便,玉姐儿要是有什么。

萧绎出了别庄,回到皇宫。

由着总管太监服侍着躺到龙床上,他眯着眼,敲着床沿,一时睡不着,想到妇人,他皱着眉头。

总管太监挥退其它的宫人,跪在龙床边。

萧绎轻应了声,没有在意,过了一会,想到什么,转过头来,看着总管太监:“发生了什么?”

总管太监听罢,微抬起头:“陛下,太医给江美人诊过脉,江美人似乎是。”说到后面不知为何没有再说。

萧绎敛起表情,盯着。

“江美人似乎有了身子。”总管太监一见之下,忙开口。

萧绎眉头紧皱,起身从龙床坐起来,居高临下盯着。

“陛下,江美人太医诊出喜脉,差不多两个月。”总管太监也是刚才回宫的时候知道的,没想到倒还有些福气,都这个样子,竟然有了身子,身怀龙种,这可不同,只要生下来——更不一样了。

不过皇上看样子好像很意外,并不高兴。

江美人,啧!

“有了?”

萧绎眉头殿开,脸色平淡。

“有了,两个月?既然有了,就解禁吧,明天让人按例赏些东西,告诉太后,有人知道吗?”

萧绎平淡的说着,忽然想到什么。

“还没有。”

总管太监知道陛下的意思。

“嗯。”对于江美人,萧绎没有什么感觉,有了就有了。

“陛下要不要去看看?江美人说不定还等着陛下。”总管太监听人说江美人可是很高兴,一直等着。

不知道陛下?

“算了,夜深了,明天再说。”

萧绎并不想去看。

陛下连看也不愿意去看,陛下看来还真是厌了江美人,江美人这一下,真是,他不由摇头,就是有了龙种,皇上还是不愿意去,不过要是能平安生下来,或许还有几分机会。

就看江美人能不能保住,能不能生下来,皇上不愿意出手。

江美人偏殿。

江美人脸微红,她看着自己的小腹,手轻轻的摸着,她没想到自己会有身子,她看着偏殿门口,她让身边的宫人出去等着。

皇上知道了一定会过来。

她要等皇上过来,她没想到自己晕倒是因为有了身子。

这些日子因为禁足,她都没有注意她的月事快二个月没来,只是觉得累没有精神,她以为是病了。

皇上很久没有来,她都没有往那上面想。

她以为自己再也无法翻身,弟弟入了牢狱,爹娘哪里顾得上她,就是顾得上也帮不了,她气得晕了过去。

却不曾想到有了身子。

她一直盼着,可是一直没有,只有生下皇子,才能在宫里站稳,没想到在她最难的时候,最不敢想的时候有了。

想到太医在她醒来后说的,她的晕倒是因为她没有好好休息,还有心情太激动,太医让她今后要好好休息。

多多静养。

当时她是那样高兴,她还有机会,她和贴身的宫人差点高兴得跳起来,皇子,皇子,她要生下皇子。

江美人笑着不停的摸着小腹,喜悦藏也藏不住,整个偏殿不复之前的破坏和冷清。

平时偷奸耍滑的宫人知道江美人有了身子,一个个争相上前讨好。

哪里还有之前的样子。

江美人并不理会。

等她生下皇子,再不会有人敢像之前一样嘲笑她的失宠,她可以像惠妃一样,惠妃不过是生了公主。

弟弟那里,也不是问题。

这时,一个人进来。

江美人忙看过去,心情紧张,双手握紧。

其它的宫人也看过去,皇上来了?

“皇上已经歇了。”

“皇上歇了?”

江美人一听,脸色一变,皇上怎么歇了,其它宫人相视一眼,皇上这是?

“嗯,不过明天皇上知道,肯定会来看小主的。”

江美人的贴身宫人见状。

江美人有些失落。

“皇上明天一定会过来的。”

进来的宫人安慰着。

“会的。”

江美人回过神来,对上对方的眼晴,摸着小腹,皇上肯定还不知道,又歇了,要是知道,她只要等明天,一边的宫人看在眼里,对视一眼,倒不敢说什么,必竟江美人可是有了龙种,皇上那里还不知道如何。

“小主不要多想,还是好好休息,等明天皇上来才会高兴,只要小主生下皇子,后宫的娘娘们可是都想呢。”

进来的宫人欲言又止。

“对。”江美人知道对方是劝她,宫里可是所有人都盯着,她要好好的,其它宫人闻罢,眸中闪了闪。

其它宫里。

“江美人有了身子?”

后宫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不知道多少双眼晴盯着,一双双眼晴在黑暗中。

“两个月?太医诊出来的,皇上知道吗?”

天亮,随着解除禁足的旨意,江美人身怀龙种的消息传遍后宫,开始往宫外传去,各宫都送了东西。

萧绎的赏赐太后的赏赐也在其中,同时还有升位的旨意。

从美人升到贵人。

江美人今后便是江贵人。

别庄,杜宛宛起得很晚,昨夜她后来一直没有睡,直到天亮才睡了一会,醒来后,她没有什么胃口。

随便吃了一点,老王家的带着庄子里的小丫头来见她。

见过庄上的丫鬟,杜宛宛让容真把女儿抱过来。

逗了一会女儿。

老王家的忽然从外面进来。

“什么事?”杜宛宛见老王家的进来,一脸急匆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看着她,等她进来,看到她手上拿着一封信。

杜宛宛还没有想好接下先做什么,她眯了眯眼。

容真和容喜带着玉姐儿在一边,见状也看过来。

“夫人,有信,外面有人递了信过来,要奴婢交给夫人,说是与夫人有关,要奴婢亲自给夫人,一定要亲手交给夫人,要是让别人看到,会有不好的事,这信?”

老王家的走到床榻前,跪下,把手上的信举起来。

诚惶诚恐。

杜宛宛微皱眉,看了一眼老王家的又看向她手上的信,伸出手接过来。

容真和容喜相视一眼,看着信和杜宛宛。

老王家的也抬头,想要说什么。

杜宛宛没有回应,让容喜和容真把玉姐儿抱开些,对着老王家的:“是谁?是哪一府的?”

“对方没有说,是一个中年管家,把信交给奴婢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说夫人还是先看过信。”

老王家一听,忙道,说着有些惭愧。

“都怪老奴没用,是个没用的,都没有问。”

“不怪你,对方显然是不准备说,还是先看信,应该没有什么。”见所有人都盯着,杜宛宛缓了下口气。

不知道是谁?

这信又是怎么回事,要是让别人看到会有不好的事?

杜宛宛心中涌出强烈的不妥和不安。

容真和容喜也有些担心。

老王家的更是惶然。

觉得没有问清楚就让那个人走了。

只有玉姐儿什么也不知道,睁着眼,天真无邪。

杜宛宛说完,拿起信,撕开信封,打开,从里面掉出一张纸,纸不大,展开后,只有一张。

“定远侯夫人真是骗了所有人,该叫夫人定远侯夫人呢还是该叫夫人太真夫人?没想到夫人竟然和皇上——这样的关系要是叫天下人知道,不知道天下人会怎么看夫人,看皇帝?真是别人大开眼界,真是叫人没有想到,夫人可是厉害,皇帝的女人,太真夫人!”

杜宛宛边看心边往下沉。

整个人忍不住沉了脸。

手也忍不住颤抖。

是谁,到底是谁?

是谁知道了,是谁写的信?

杜宛宛忍不住颤抖,脸色发白,她心沉到了底,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她和那个男人的关系终究还是瞒不过人。

还是有人发现了。

她——

杜宛宛整个人很混乱。

她不知道怎么做。

手中的信从她的手上滑落:“对方还说了什么?”她猛的抬头,忍住全身的颤抖,胸口有什么在撕裂。

“夫人,怎么了?信上写了什么,夫人,你怎么了,怎么样了,夫人,夫人?”容真容喜在一边吓到了,夫人的表情。

老王家的更是惊恐,她觉得都是她的错,都是她害得夫人,夫人怎么了?

“那人还说了什么?”

杜宛宛直直盯着老王家的。

容真和容喜想要问,见夫人一直盯着老王家的,想到这信是老王家的递进来,忙看向老王家的。

“夫人,那人什么也没有说。”老王家的很怕,慌张的,看着夫人还有容真容喜。

“什么也没有说。”

杜宛宛魔怔了般,一直念着这句话,容真和容喜更是担心,这到底?她们看向地上的信,容真上前一步,捡起来。

老王家的忙看过去。

玉姐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杜宛宛不等她们看,她回过神来:“把信给我。”她看着她们。

容真和容喜正要看,一听,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