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想清楚,吴贵嫔那个贱人还有玉嫔一定是她们陷害她的,她一定要想办法见到皇上,她要告诉皇上。

  还有这些贱婢。

  她不会放过。

  “你们这些贱婢!”

  几个老宫人又踢了李氏一会,哼了一声,踢过一边脏臭的衣衫把它们踢到水里还有,又踩了李氏几下才不满意的走了。

  可不能一下折磨死了。

  要慢慢来,上头可是交待过,要是一下子折磨死了,上头的贵人不满意可怎么办?要是办好了说不得上头的贵人——

  几个老宫人走远后,回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李氏,看着彼此:“不知道贵人可是满意?”提到上头的贵人,几个方才一脸恶意的老宫人一下变得格外的恭敬。

  “要是贵人不满意肯定会派人来,上头的贵人没有派人来应该是满意才对。”其中一个宫人道。

  其余几个点头,她们得了吩咐,一直揣摩着,就怕贵人不高兴。

  “宸贵妃娘娘可是真正的贵人,那贱人居然还害宸贵妃娘娘,宸贵妃娘娘怎么可能放过她,才会派人来,也是怕皇上知道,这些贵人的心思啊。”

  “宸贵妃娘娘肯定是怕皇上觉得她太过狠毒!”

  “嗯,这些贵人在皇上面前肯定…”

  “宸贵妃娘娘这次被那贱人害惨了,不能伴驾南巡,皇上再是宠爱又如何,指不定就会另有新宠了,好些贵人等着呢,就是不知道宸贵妃娘娘到底如何,什么时候会好。”

  她们想巴上贵人,尤其是皇上最是宠爱的宸贵妃娘娘,只是又有些担心。

  不提这些宫人。

  南巡路中,已经过了好些天,皇上还没有追上来,好些人忍不住了,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只要停下来就往吴贵嫔那里去。

  玉嫔也和吴贵嫔呆在一起,像周嫔这样的则让身边的沁莲注意着吴贵嫔身边的巧月,静贵人穆青青倒是没有什么动静。

  吴贵嫔知道她们急,但并没有问太后,只让她们不要着急。

  太后既然没有提起,她就不该问,长公主和南阳郡主常陪着太后,她们像是知道什么,只是一直打听不出来。

  玉嫔发现吴贵嫔不急也就按捺下心思,惠妃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召见她。

  吴贵嫔玉嫔等人都没有消息周嫔也得不到什么消息。

  她却觉得沁莲没用。

  让沁莲去找母亲,沁莲没办法只能去找了,太后其实也有些不高兴,皇帝还没有来,不过想一想来回的路程,才没有提起。

  长公主和南阳郡主便在太后不高兴时陪着说说话,什么也不提起。

  惠妃一边在心里骂着杜氏就是狐猸子,都快死了还要抓着皇上不放,她派人暗中盯着,发现太后也不提。

  只能强自忍着,皇上不可能不追上来,她又想到自己留在宫里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查到?

  她怀疑二皇子那个孽种是杜氏的种。

  怀疑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想来想去,她留了人让她们好好查一查杜氏的身份,已经好几天了。

  惠妃心情不好,身边的宫人又一次遭殃。

  不止是后宫的娘娘小主,各家的夫人还有各家都打听着,皇上什么时候会来?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

  “皇上派人来说,先一步去江南。”这一日太后见到了一个侍卫,侍卫跪在地上,恭敬道。

  太后脸色一下子青了,气得倒仰。

  当时吴贵嫔也在,脸色也变了。

  皇上的意思?

  太后更是气得不行,皇帝是说过,可是,可是!

  不久,皇上已经从南苑那边微服私访去江南的消息,传开,好多人都傻了眼。

  京城不远一处别庄,萧绎杜宛宛并没有去南苑,而是择了一处别庄,此时萧绎正

  揽着怀里的心肝,散着步。

  第三十七章

  不知道是不是出了宫玉姐儿在身边,杜宛宛觉得在别庄的日子过得很快,比在宫中的时候过得安心,悠闲舒适。

  没有多余的人,每天醒来皇帝会陪着她散一会步,在她带着皇儿和玉姐儿一起玩的时候,便处理送来的急务。

  容真和容喜也在身边,别庄上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她就像回到从前在别庄的时候。

  杜宛宛原本是想回曾经住过的别庄,只是皇帝不同意,男人处理完送来的政务便会过来逗皇儿还有玉姐儿。

  空闲的时候便拿一本书给他的小公主念书,让她跟着一起听,不许她动针线,也不许她这不许那,只准坐着躺着,她每天的吃食他都会过问,按着太医的嘱咐。

  太医每日都会来给她请脉。

  她开始还怕他管得太多,后来发现他都会问过太医,她要是想走一走或者稍看看书他也不会说什么,但不准她伤了眼,费太多心思。

  只准好好的陪着他,养身体就是。

  他不止每天坚持给他的小公主念书,有时还让皇儿在一边听,她不愿玉姐儿一个人,也让容真和容喜带上玉姐儿,他看了看也不说什么。

  若是下雨,他便带着她坐在窗台边看落雨,双手抱着她,两人窝在一起,说着话,看看书。

  没有宫里的压抑也没有别的人打扰。

  更不用想别的,没有烦心事,简简单单,他们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样,带着两个孩子,杜宛宛发现自己没有过多长时间变胖了许多。

  只能重新做衣,男人一手揽了过去,空闲的时候画了不少的图,找了做了出来,都是前朝的宽袖束胸裙,放大一号,正合她穿。

  全都用的最舒适的料子。

  男人自己也画了图做了几身,也给皇儿画了几张做了几件最小号的袍子,玉姐儿也得了两件。

  当然他最心爱的小公主要不是还没有出生,不然!

  但就算如此,男人也画了很多适合小姑娘穿的小襦裙,差点让人全做出来,说是要放着等他的小公主出生后穿。

  杜宛宛当时无语极了,这男人能靠谱一点吗?

  男人也不知道又想了什么,后来来了一句如今做出来等他的小公主出来也不好看了,还是等他的小公主出来再给他的小公主做。

  他的小公主值得最好的。

  杜宛宛简直不知说什么。

  待到做好的宽袖束胸襦裙送来后,男人便让她换上,他自己也换上,皇儿身上也换上新做的小袍子。

  然后抱着皇儿让人给画了像。

  杜宛宛让容真和容喜给玉姐儿也换上,容真容喜等服侍的宫人还有太监,庄子上的也都得了两身新。

  整个别庄都是喜气洋洋的。

  看着换了新衣的玉姐儿还有皇儿,再看男人和自己,她忍不住想笑。

  心中暖得不行。

  皇儿身上的小袍和男人身上的差不多,只是小了很多,那蓝色的小袍穿在皇儿身上又可爱又好看,穿在男人身上英挺高大,玉姐儿穿的则是和她的差不多,浅黄色的襦裙乖巧可爱,她看不到自己穿起来的样子,男人说很好看。

  不知为何她觉得他和她真的就像普通的夫妻,玉姐儿皇儿都是他们的孩子,如果真的是这样多好。

  杜宛宛眼涩涩的,他们就是一家人。

  不止是长胖了,她的肚子也渐渐显了出来。

  晚上就寝的时候,男人总是会对着她的肚子说话,白天更是教皇儿说妹妹,皇妹,偶尔也会摸一摸玉姐儿的头。

  这样的生活杜宛宛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想到有一天会回宫里,就舍不得,她喜欢这样的日子。

  慢慢的她嗜睡起来,白天有时说着话眼晴就涩得不行,一下睡了过去,晚上也老是睡不醒。

  醒来后她就会发现男人担忧的看着她,她也没想到自己这样嗜睡。

  太医看过后说是正常的,因为天热起来,难免思睡,男人才稍放心,叫太医时刻注意着,还有她身边的宫人,之后几天,天天陪着她,什么也不做。

  和上次不同,她没有不舒服想要吐,只是平时爱吃的东西穿然变得不喜欢了,而平时不喜欢吃的一些东西却变得喜欢吃。

  尤其喜欢是甜的东西,男人便说他就知道果然是小公主,马上闹着派人到处给她搜寻甜的吃食回来,让她懒得和他多说话,整天小公主小公主。

  要是不是,看他——

  其余没有什么了。

  上一次怀着皇儿的时候和这次完全不同,心情和很多东西,此时男人在身边,她心中也有他。

  她才知道有多么不一样。

  还有怀着玉姐儿那一次,更是无法比。

  一晃便到了端午,原本也没有多少天,往年宫中更是会举行宫宴,各家会入宫饮宴,只是今年南巡,便取消了。

  男人早告诉杜宛宛,今年的端午他们在别庄过。

  这是她最高兴的,不用在宫里,她并不喜欢宫中的热闹,反而喜欢一家人一起在别庄清静的过节。

  如果在宫里,玉姐儿说不定不能一起过节,可是在宫外在别庄,却可以。

  每年的大节日宫中大都会设宴,除了清明。

  今年的清明由于要准备南巡,皇帝便只带着满朝文武在祖先殿祭了祖,清明虽属于三大祭,但皇帝不可能每一年都带着人出宫去皇陵祭祖。

  后宫由于没有皇后,没有人有资格,哪怕是她这个宸贵妃。

  端午一早,杜宛宛睡醒被宫人服侍着起来,到了端午天气也热了起来,男人早就不在了,她也没有问,洗漱完后由着宫人扶着走出房门。

  就见男人站在外面看着她,嘴角带着笑。

  “娘子。”

  他身上穿着一件文人的襦衫,多了文人的味道,手上拿着一把扇子,杜宛宛怔了怔,眼中诧异:“…”

  “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

  萧绎吊儿郎当又是一礼,手拿折扇。

  杜宛宛:“你?”他这是?

  “叫相公,娘子。”萧绎笑咪咪的,一幅文人的样子,杜宛宛看了看他身上多出来的文人风流,还有那把折扇,不知他今天准备?

  “娘子,你不听话。”萧绎见妇人不叫呆呆的看着他,不会是被他的扮相迷住了吧,他就知道这妇人肯定喜欢,果然啊,他一时只觉自己英明又神武。

  他哪里知道杜宛宛正想着他又想做什么,今天是端午,他这个样子?

  “相公。”想归想杜宛宛还是满足了萧绎。

  “这才是好娘子。”萧绎一幅看在你还算听话的份上,就估且不与你计较了,看吧,我这相公好吧。

  杜宛宛看他得意得不行,那样子吊儿郎当到极点,全是风流多情,一点文人的风骨也没有了,无语了。

  “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萧绎不知怎么这么来劲,又是一礼,喝了一个偌,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杜宛宛对着男人对谑的目光,隐约知道他这又是做什么,叹了口气同时又好笑。

  还是以前见过他这样穿了。

  “相公,这厢有礼了。”她也跟着他学,那淡青色的文士襦袍让他清俊挺拔,文士风流,夫君娘子吗?

  他们并不是寻常的夫妻,可是她还是高兴。

  “娘子错了。”萧绎摇头,一脸不敢苟同的正经样。

  “娘子应该这样,相公,妾这厢有礼了。”萧绎板着一张脸,开口,像是杜宛宛不照做就不是好娘子一样。

  好吧,杜宛宛低头照着做了一次。

  刚起身就听到一道愉悦的笑声,她嘴角抽了抽,这个男人。

  “怎么样娘子,相公这一身如何?”杜宛宛抬起头,就又听到男人愉悦的声音问道。

  她看向他。

  看到他灼灼的眸子,满是愉悦的表情。

  “如何?”

  萧绎勾着唇。

  “小相公很俊。”杜宛宛突然也起了玩笑,先是笑眯眯的左看右看,直看得男人不明所以,才开口调戏道。

  萧绎呆了呆,随后回神,一时哭笑不得,伸出手来,用手上的折扇指着眼前的妇人:“你这淘气的妇人!”

  想说什么又忍不住愉悦的笑起来。

  杜宛宛也不由自主笑起来。

  扶着杜宛宛过来,已经退到一边的宫人还有抱着玉姐儿过来的容真容喜,抱着二皇子的奶嬷嬷,站在远处低着头的总管太监相互看了看对方,皇上和贵妃娘娘真是恩爱。

  来到别庄的这一段日子,她们可是天天看着皇上和贵妃娘娘恩爱不已。

  “皇上是真的俊呀,不对,小相公真的俊,难道妾说错了?”笑过杜宛宛打趣的问萧绎。

  “娘子说得对,哪里错了,本相公是俊啊,不过娘子你也美丽又端庄,让小生又爱又恨。”

  萧绎立马接过,笑眯了眼。

  “尤其是你身上这一身,果然朕的眼光没有错,和朕站在一起就是天生绝配啊。”他忽又左右上下在杜宛宛身上打量,眼中全是满意和惊艳还有赞叹,吊儿郎当的甩着手上的折扇说。

  说完还点了点头,跟个真的文士一样,唰一声打开折扇,一扇一扇的。

  杜宛宛正笑着,听他提到她身上穿的,又见他目不转晴盯着自己,她不禁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裙子。

  这是宫人让她穿的,说是他挑的,要她今日穿。

  再看他身上穿的哪还有不明白的,他一向喜欢这样,她也不意外,仔细的看了看他身上穿的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

  这好像还真挺配的。

  她身上的也是淡青色的,淡青色的宽袖对襟配白色束胸襦裙。

  “是不是很配,小娘子?”杜宛宛还没来得及抬起头来,一把折扇忽然落在她的下颌处,挑起来。

  杜宛宛看着眼前的折扇还有握着折扇的手,再看着吊儿郎当的男人。

  “快说啊小娘子,相公可是等不急了。”萧绎说着等不急,笑眯了眼。

  “很配。”

  杜宛宛很想甩开抬起她下巴的折扇。

  “娘子好眼光!”萧绎似乎满意得很,几步上前,风流多情的揽过她的肩,温柔的把她揽在怀里,摇着折扇:“小生就知道。”

  杜宛宛:“相公也是好眼光。”说的时候她深深的看了眼男人手上的扇子。

  萧绎像是没有听出来她的意思,还是笑吟吟的:“走,小生带娘娘出去走一走,娘子就安心跟着为夫。”

  杜宛宛被男人揽着往外面走。

  “这些天娘子是不是闷坏了?”

  萧绎边走边温柔的说,也不等杜宛宛回答,又自顾自说着:“相必是闷坏了,今天朕带心肝出去走一走,透透气。”

  杜宛宛:“…”出去走一走?她侧头望着他,他的意思?

  不久后她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坐在马车里,她被他抱在怀里,怕颠到她,他很是小心,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他让她掀起马车的车帘,从上马车她便看着他,他什么也不说,她想了想,掀开马车的车帘,看了一眼外面喧闹的人群,她转过头来看向男人。

  “喜欢吗?”

  萧绎笑着看她。

  杜宛宛没有说话。

  “今天是端午,朕可是打听过了,京城很热闹,怕心肝在别庄闷坏了,朕便带心肝来瞧瞧。”

  原来男人带着杜宛宛回了京城。

  接下来萧绎带着杜宛宛到了早就订好的酒楼,端午的节目很多,整个京城很是热闹,不过最热闹的还是晚上。

  只是男人怕下面人多伤到她,只准她看热闹,并不同意她下去。

  大街上到处都是粽子的清香,大姑娘小媳妇戴着艾草香囊荷包,很多的节目她只能远远观看,可这一天杜宛宛还是过得很高兴。

  她吃了几只小粽子,男人不要她吃太多。

  是宫人们早做好的。

  男人不答应她吃久面的吃食。

  玉姐儿由容真和容喜带着也跟着,皇儿由几个奶嬷嬷带着,侍卫远远跟着,到了晚上更是热闹。

  吃粽子,要是在江南还有赛龙舟,其实端午最热闹的莫过于赛龙舟,玉姐儿都玩得累着睡了过去,皇儿也是,杜宛宛也玩累了。

  萧绎时不时就会问她累不累,见她说累了,才回了别庄。

  路上见她高兴,他说来年他再带她出宫。

  到时候带她去江边看赛龙舟,还有元宵时带她来看花灯,那才是真的热闹。

  杜宛宛没有说话,躺在他的怀里。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她做好的香囊还没有给他,她还想过包粽子的,带着玉姐儿还有容真容喜还有皇儿,他同样不同意,还有挂艾草,做香囊他也不答应,她只能偷偷的做,总算在端午前做好了,只是她忘了。

  他拉着她就走,她都没想起来,她忙让宫人拿出她瞒着他做的香囊,他一个,她一个,皇儿和玉姐儿一个一个她让人送过去。

  萧绎拿着香囊有些不悦。

  他最不喜欢她不听话,杜宛宛看在眼里,忙又是软语又是撒娇,他才没有多说,让她放好,他明天戴,杜宛宛有点后悔,端午已经过了。

  “没关系,这是心肝做的。”

  萧绎哪会不知道这妇人偷偷做香囊,最初也想过阻止,只是容真和容喜说妇人每天闲着,做香囊可以打发时间又不会太累,他想了想才没有多说。

  后来见妇人做好了,他也没问,谁知道这妇人这一天都没有拿出来。

  他还想着要是妇人再不拿出来他就问。

  不想不等他问,妇人就拿了出来。

  原来这妇人忘了,这没心没肺的东西!看这心肝后悔的小样子,他明天戴就是,杜宛宛听见男人的话,她望了望他:“都过了端午了。”

  “谁说过了就不能戴的?明天心肝也戴,还有玉姐儿和臭小子也——”

  萧绎为了安慰心肝,什么也愿意啊。

  杜宛宛不由乐了起来。

  第二天,男人果然戴了,还帮她也戴上,玉姐儿和皇儿那里也让容真和容喜还有奶嬷嬷给戴上了。

  惹得宫人们再次觉得皇上和贵妃真是恩爱。

  端午后,日子就过得更快了,天气越来越热,稍微一动就是一身的汗,好在别庄有水有冰,只是杜宛宛有了身子不能用太多的冰,寒气太重不好。

  杜宛宛只能忍了,让宫人打扇。

  萧绎每每见到都心疼不已,自己也不愿意用太多的冰,杜宛宛知道他心疼她,心中说不出感动。

  却也劝他不用如此。

  可他硬是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