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椿心里明白,这些人肯定想在擂台上教训他,可是让他主动要求签一份“点到即止”的契约,还没比就弱了自己的气势,他也拉不下这个脸。

219,这才叫挑衅(1)

对方的人已经一步跃上了擂台。

邝椿正要跟着上去,安志鸣再一次拉住他,传音道:“打不过立即认输,我们是医师!不必争这些长短。”

邝椿点了点头。

到得台上,还没等邝椿报上姓名,对方的攻击就到了,邝椿立即激发元气护罩,可是对方的拳风却十分犀利,一拳将他的元气护罩击散,跟着第二拳就轰到。

这两拳快如闪电,中间的间隔不超过一息,且重如山岳。

邝椿惊惧地发现,第一拳已经占据了他太多精力,以至于第二拳连闪避都做不到。

正要说“我认输”,却突然察觉到一道劲风直袭他的哑穴,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呯”

拳风狠狠地击在邝椿的面门上,邝椿的鼻梁顿时塌陷,眼眶炸裂,半边脸肿起老高。

可是那人却不停手,一拳接着一拳击出,邝椿狼狈的闪避了几下,奈何境界相同,实力却差距太远,次次都被拳风击中,身上的伤势越来越多。

双臂骨粉碎、双腿骨粉碎、肋骨断裂七根、脾脏、肝脏肿裂…

安志鸣和安佳倩看到大师兄被人当沙袋一样在台上暴打,早就疯狂地喊着“我们认输”。

可是金铃儿却哼了一声,“又不是你们比斗,你们认输有什么用?”

负责看守这个擂台的守备,本想叫停的,听了金铃儿的话,只好将这话咽了。

安佳倩心中对大师兄是有些好感的,此时见到大师兄的惨状,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冲到金铃儿面前,哭骂道:“你快叫他住手!你这个坏女人!”

金铃儿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得安佳倩脸偏到了一边,粉白小脸顿时肿了起来。

金铃儿还觉得不过瘾,抬手又想再搧另一边脸。

安志鸣怎么可能眼看妹妹吃亏,立即冲过来,想挡住金铃儿的手。

可是他的手才刚刚抬起,就被单祎琪一脚踢飞。

单祎琪冷冷地道:“敢动铃儿一根毫毛试试!我会让你们整个门派都灰飞烟灭!”

而此时,金铃儿的第二记巴掌已经搧到了安佳倩的脸上

金铃儿却还觉得不过瘾,又正手反手正手反手,连续抽了十几个耳光,才甩了甩手停下来。

哼了一声道:“看在你是个女孩子的份上,本小姐大人有大量,饶你一命。”

安佳倩脸肿得眼睛都只留下一条缝了,噗地吐出两颗门牙,痛得哇地哭了出来。

她实力太低了,根本连躲避都做不到。

安志鸣被单祎琪这一脚踢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痛苦不堪,而且元气一时半会提不起来。

看着妹妹被羞辱,急得不行,可是他无法动弹,极怒之下,吐了几口鲜血。

葆安堂的两名护卫想上前救主,被单祎琪随意地两脚就踢得趴在地上半天动不了。

看着邝椿被暴打了大约一刻钟,守备怕出人命,这才赶紧喊道:“停!不用再比了。”

那人回头看了单祎琪一眼,见他点了点头,这才住手。

看着跟烂泥一样瘫倒在地的邝椿,那人冷笑道:“就这么点本事,逞什么强?好好地下跪认错不就得了吗?”

将人打成这样,还要羞辱人,安志鸣和安佳倩都气愤得双目欲裂。

可是实力不如人,除了生气,还有什么办法?

他们强忍着自身的伤痛,吃了两颗丹药,就赶紧抢上擂台,拿出随身的医疗包,竭尽全力给大师兄治疗。

单祎琪在台下问金铃儿,“气消了没?”

金铃儿含情脉脉地看向单祎琪,“祎琪,你对我真好,我气消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送你回驻地吧。”

单祎琪朝她宠溺地一笑,然后转向守备道:“我们比完了,让后一对比吧。”

说罢,携着佳人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那名守备听得出单祎琪的意思,虽然不忍心,但还是叹了口气,朝安志鸣道:“麻烦你们先把他抬下去,不要耽搁别人比擂。”

安佳倩双目含泪,瞪着守备道:“你没看到他伤成这样了吗?不先治疗一下就移动,以后手脚都会废掉的。”

那名守备仍然坚持要快点将人抬下去,不是他狠心,而是这种事看得太多了,也就有些麻木了。

何况他是广域城的人,还得在金家和单家眼皮子底下讨生活,邝椿等人再可怜,也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

简瑗回到客栈的时候,葆安堂的人还没回来,她便将将房间禁制打上,又将隐匿阵盘激发,取出丹炉,开始炼制驻颜丹。

还差的一味菩红青叶,简瑗在一家比较大的药草行买到了一点,但只够她炼制一炉驻颜丹的。

菩红青叶除了可以炼制驻颜丹,还可以炼制好几种战略级别的丹药,因此一般市面上只要流出来,就会被大宗门收购掉。

这次简瑗能得到一点,还是运气好,刚刚上架,就被她看到了。

驻颜丹的品级并不高,玄阶初品而已,简瑗应该随手可以炼制,但因为只有一炉药草,还是必须小心谨慎。

为了一次成功,简瑗先打坐静心,待状态恢复到最佳,才点燃火焰石,开炉炼丹。

半个时辰之后,九颗莹白浑圆、散发着甜美香味的丹药落入瓷瓶之中。

驻颜丹满丹是十二枚,但由于菩红青叶的品质不高,剔除了太多杂质,简瑗只成丹了九入,但都是极品。

据安志鸣和南玢月介绍,通常在新生联考期间,举办地宗门云集,为了互通有无,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拍卖会、物品交流会。

简瑗想在这种交易会、拍卖会上购买一些自己需要的药草或者物品,只是她现在实力提升了,所需的物品也不再是一两千万金币就可以搞定的了。

尤其是元晶,很可能不是金币能够购买的。

有了这九枚驻颜丹,交换到元晶的把握就大得多了。

简瑗心情愉快地收起隐匿阵盘,感觉肚子十分饥饿,便推门出去找食吃。

刚到客栈门口,正好遇到安志鸣等人抬着邝椿回来。

见到这一行五人的惨状,简瑗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安佳倩哭着道:“大师兄是替你受的罪。”

安志鸣喝斥了一声,“佳倩别乱说,快点向林姑娘道歉。”

安佳倩咬了咬,低下头,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安志鸣又跟着道歉了几句,这才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简瑗听得无名怒火腾地就烧了起来。

欺人太甚!

这么点小事就将人打成伤残,这些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同时简瑗也知道,安佳倩说得并没有错,邝椿是替自己受了罪。

因为她和南玢月不在,金小姐将怒气都发作在了同行的安志鸣等人身上。

简瑗瞥了安志鸣几眼,心中对这个书呆子高看了几分。

一般的人,都会觉得自己是被简瑗连累了,甚至会产生“当初你跪下认错,我就不会倒霉了”的想法,可是安志鸣却没有半点怨恨她的意思。

这说明安志鸣是一个是非分明、正直善良的人。

至于安佳倩,她年纪小,从来没有出过门,一直被娇养着,心里对大师兄又有些许爱意,夺口而出的那句话,自然做不得数。

简瑗觉得葆安堂这几人,都是值得深交之人,心里已经将他们当朋友看待了。

简瑗强忍着怒气,示意安志鸣他们先将邝椿抬到她的房间去,现在天色已晚,报复的事稍后,先救了人再说。

邝椿的伤实在是太重了,那人不仅仅是令他身体受伤,还刻意注入元气,肆意破坏他的脉络。

可以说,这伤虽然及时抢救不至于死亡,但以后邝椿绝对只能瘫痪在床,别说修炼了,连坐起来都不可能。

安志鸣的医术不算多高,但是不知看了多少医书,对伤情的把握还是很准确的。

他担忧又愤怒地道:“那些家伙下手太狠了,我手边只有黄阶初品的复脉丹,刚刚已经给大师兄服下了,好象用处不大。”

复脉丹是修复脉络的丹药,但是分了很多等级,邝椿已经是武相圆满修为,至少需要玄阶中品的复脉丹。

简瑗也没有复脉丹,这种丹药同样属于战略物资,药草主材都把控在大小宗门的手里。

但是她治疗脉络断裂的伤,并不需要复脉丹。

因为将安志鸣等人当成了朋友,简瑗便没将人赶走,而是当着他们的面,进行了脉络修复的外科手术。

直到第二天天色发白,简瑗才疲惫地收起套针,给邝椿喂下几颗丹药,叮嘱道:“你们要轮流休息,保证同时有两人照看邝师兄就行了。若是有发热的现象,多给他喝水,有事再来找我。”

安志鸣昨天观看了一场以前想都不敢想象的手术,真没想到断裂的脉络还可以这样治疗。

而且简瑗还用外科手术将碎骨屑取了出来,接骨的手法也十分老练。

现在安志鸣看简瑗的眼神已经是十分敬畏了,他立马一迭声应下,又关心地道:“林姑娘好好休息一下吧。”

简瑗“嗯”了一声,送走安志鸣等人,休息到下午,又去看邝椿的伤势。

220,这才叫挑衅(2)

脉络的伤基本已经稳定,粉碎的骨骼在她的极品丹药的滋养下,也开始慢慢修复。

但简瑗还是觉得慢了,疗伤期间若是出个意外,挪动一下,手脚骨骼想再接就不可能了,只有瘫痪一途。

邝椿的伤势太重了,越拖越容易出问题。

简瑗决定炼制一炉菩红蕴丹,这一种玄阶中品丹,对骨伤极为有效。

这种丹药市面上几乎没有,就是因为它有一味主材是菩红青叶,简瑗炼制完驻颜丹以后,还余了一点点,她想再去昨天那家药行问一问,说不定今天又到了新货呢。

想到这儿,简瑗叮嘱了安志鸣等人几句,又给了几颗丹药给安家兄妹疗伤,就径直上了街。

那家药行叫丹儋阁,里面除了卖药草,还出售一定的丹药,位于广域城西直大街上,位置有点偏,但是门脸挺大。

见到简瑗进来,昨天接待她的那名伙计立即跑了过来,急切地问道:“林姑娘你来了,我找你了你一天,给你传讯,你没回我。”

简瑗眼睛一亮,赶忙问道:“是有菩红青叶了吗?”

她昨天特意跟伙计说了,如果还有菩红青叶就给她个信儿,她立即来买。

不过传讯符简瑗收在储物手镯里了,有屏蔽功能,昨晚一直忙这会儿,忘了拿出来看看。

那伙计尴尬地笑了笑,搓了搓手,看起来他也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比较令人为难。

“是这样的,昨天我们这收了菩红青叶,掌柜的就给金家的葛丹师发了讯息,只是我不知道这事儿,就给上了柜,正巧姑娘来了,我就卖给姑娘了,所以…”

简瑗一听,心就凉了。

伙计见她敛了笑意,还是硬着头皮道:“所以,能不能麻烦姑娘把菩红青叶退给我们?金币我们如数退还。姑娘,你可别觉得我是强人所难,要知道,这些菩红青叶是金家的丹师要的,金家可是明永帝国五大家族之一。”

这话说得就有些威胁的意思在里面了。

简瑗冷笑一声,“哦?原来在你们店里买东西,客户资料是可以随意透露给别人的,那我倒是要帮你们店好好宣传宣传了。”

简瑗的话一出口,那伙计顿时就急了,若真让她这么宣传一番,他们店还有没有脸了?

“算我说错了!求求姑娘了,要不然,我会被掌柜的辞退不说,还有可能挨处罚。我一家老小就靠着我这点资薪过活,若是我这份工没了,又是以‘做事不当’这种理由被辞退的,就再也别想找到好活计了。”

这伙计又换了个哀兵政策,可惜作用也不大。

若是一般的药草,一般的人,简瑗说不定就让了,可是菩红青叶不同,就算她还没炼制成丹药,也不会退。

最重要的是,对方是金家的丹师,金家,能从她手里拿走一株草,她都不姓简!

简瑗冷淡地拒绝了,“不好意思,我有大用,不能退。看来你们店里也不会再卖给我了。”

她转身就走,懒得理会这个神色变幻莫测的伙计。

简瑗一走,掌柜的就走过来,问道:“她就是昨天买菩红青叶的人?”

伙计不敢骗掌柜的,忙道:“就是她。而且她不愿意退。”

伙计将自己与简瑗的对话学了遍,道:“若是金家的人找上她,估计她真会说我们店的坏话。”

那掌柜的哼了一声,“小小晚辈如此嚣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怕什么?她想说就能说吗?也要她能说得出来。”

正说着话,一名神情十分倨傲的中年男子走进店铺,看见掌柜的就问道:“张掌柜,我要的东西呢?”

“原来是葛丹师。”那掌柜的点头哈腰地跑过去,为难地道:“哎呀,我们好不容易找到昨天那个小姑娘,可是她不愿意退啊,这不,刚刚才气冲冲地走了。”

中年男子眼神一闪。

这时段已经接近晚餐时分,买东西的人比较少,能用小姑娘相称的就只有简瑗一人。

中年男子立即回忆起,自己往这边走的时候,的确是有一个小姑娘从丹儋阁里出来,好象是穿的天青色的箭袖八幅裙。

中年男子立即调头就去追。

伙计大拇指一竖,“高!真是高!李掌柜您可没出卖客户资料,是葛丹师自己猜出来的。”

掌柜的将马屁受用了,笑咪咪地道:“学着点。”

那中年男子出了店铺,几步就追上了简瑗,拦着她,倨傲地道:“把你昨天买的菩红青叶给我。我劝你识趣一点,金家可不是你惹得起的。”

简瑗眸光一凝,看来丹儋阁还是告诉这人了,这人应该就是伙计说的葛丹师,仗着金家的名声,直接就要,连金币都不打算给。

简瑗心里来气,冷声道:“滚!”

对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没必要客气。

葛丹师脸色一变,自从成为金家的客座丹师,不对,应该是说,自从成为丹师之后,他就没被人当面喊过“滚”。

葛丹师怒从心头起,手势一凝,就想给简瑗一掌,但想到不能在城中私斗,又硬生生忍住了。

简瑗冷冷地看着葛丹师,只要葛丹师敢动手,她就有理由反击。

虐不死他!

境界比她还低一等,以为仗着金家的势头,她就不敢还手,傻站着任他打吗?

葛丹师恨声道:“你不给是吗?想跟金家作对是吗?”

简瑗连“滚”字都懒得说了,直接绕过他,扬长而去。

葛丹师恨得不行,可是别人不卖金家面子,他也没辙。

葛丹师越想越不甘心,走到路口,正好遇到出来逛街的金铃儿,他立即眼睛一亮。

葛丹师知道金铃儿在金家有多得宠爱,随走到哪儿,身后都是跟了几名护卫的,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把那个嚣张的丫头教训一顿。

葛丹师跑上前去问安,又添油加醋的告了一状。

金铃儿听说广域城中居然有人敢不卖金家面子,顿时大怒,立即决定给这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她对葛丹师道:“带路。”

葛丹师一直盯着简瑗的,很快就找到在一家玉器店购买玉瓶的简瑗。

金铃儿一见到简瑗,双眼立即就瞪圆了,“原来是你这个贱人!好啊!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我到处找你不到呢。”

简瑗的眸光亦是一冷,随手将小冬放了出来,用心神吩咐小冬,“在一旁用监控阵给我录下来影音来。”

金铃儿见简瑗不但不理她,还拿出一只丑陋的小土狗出来,气得娇躯直颤。

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无视过!

“丑作怪!我跟你说话呢!是不是想让我叫人跟你斗一场呀?不想的话,现在就给我跪下认错,磕一百个响头!”

金铃儿自认为邝椿的惨状,可以让简瑗害怕。

简瑗淡淡一笑,“白痴、憨货。”

金铃儿顿时就炸了,也不喊护卫了,直接冲上前去就是几个耳光。

她想象打安佳倩一样,左右开弓,将简瑗这张平凡的脸打成猪头。

可是简瑗的实力哪是爱玩的安佳倩能比的,她根本就不闪不避,直接一根蜂针飞射过去,定住了金铃儿,然后抬起手来,迅速挥动。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