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天界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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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喜欢?”

本来安静的空间,突然被这么一句话打断了。

我向声音源头看去,一个浑身似火十三、四岁少年正坐在树枝上。身上好像都是红莲。

“你个孩子懂什么,打扰到别人思考了。”我翻个白眼,看他红色头发,金色眼睛,八成也是不讨好的种族,唉可怜!

“谁叫你用这种眼光看人的,”少年蹦下来,居然连鞋子都没穿,活像是大一号的牛魔王儿子—红孩儿。“你还思考?都在这傻站半天了。”

“半天了?”我赶紧看看要下山的太阳,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开学第一天就跷课…反正我的名声已经差得不能再差了。

“你在这干什么?你家大人呢?”我揪着少年衣领推搡着,“快回家去,”

少年嘴一瞥,“我没家,我都呆在这里。”他挣开我坐下来,看着眼前这片花海,若有所思地皱着眉。

我看着真不爽,才多大点孩子就学这么装苦,我伸手粗鲁地拽开他的眉毛,眼睛尽量和善地盯着他,“不准这样,你才多大。”

少年好像被我气笑了,“我多大?”苍白的嘴唇嗡动着。

“小鬼,你不是病了吧!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没有,”少年挣扎着,站起来要走。“你赶紧回你…”

“先去我家!”我打断他的话,扯着他的手,一个没家的小屁孩也想命令我。

“放下我,我说了,你先回…”那小子不停地挣扎着,才多大就像跟我比力气,我用了吃奶的力气算把他按住了,我就不信今天就不能把他带回家。折腾半天,他终于安静了,除了喘气好像没有了别的力气。

我一脚踹开宿舍门,把他丢上床,他闭上眼睛额头上都是冰凉的汗,身体弯成虾米样。

“怎么?肚子疼?是不是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天界神仙们不都不得病吗?

他皱着眉,紧咬着嘴唇,连辩驳我的劲都没。我琢磨半天,想伸出手去给他揉肚子,手刚放在他的腹部,那里跟冰一样冷。

他忽然睁开眼睛,无声看了我一眼,扯了扯嘴,紧紧按住了我的手。指节都已经攥的发白,还是一声不吭。

我紧紧把他抱在怀里,“我去给你弄点热水!”南濯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他摇了摇头。

我说:“呃,你…”

他抬起头,颈子雪白雪白的,吃力吐出一个字“莲!”

“你是想要红莲,还是让我叫你莲?”我承认我够迟钝。

少年不再理我。要不是他病了,我真想把他翻过来揍他屁股。“莲!”我试探着叫了一声,他哼了哼,在我怀里蹭蹭脑袋。

哦!莲,原来你叫莲!

一个被遗弃的小少年,和我一样没有人待见的小少年。天神阳光照耀不到的小少年。我拉起被子把我们埋在里面,虽然很简陋的床,他好像很满足。

第一次感觉到,居然天界也有人跟我一样,虽然伟大的阿修罗,毗沙门天在享受他们豪华的生活,和被奢侈的崇拜。

清晨,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下意识地摸身边,莲已经不在了,“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又跑哪野去了。”

昨天好像一切都很不正常,遇到一个生病的小少年长的像莲花一样,就连南濯居然也一晚都没回来。

我收拾一下迅速跑出门,学院里的学生都想避瘟疫一样避开我,还在我面前很不雅地窃窃私语,背后骂人也就罢了,还TMD让我听见,就像拉屎拉到茅坑外,真娘的没掌握好动作要领。

“瞧,毗沙门天殿下就是为了他受罚!”

靠,毗沙门天受罚关我屁事,都是璧环那个小娘皮跟他干的。

“毗沙门天殿下为了他一个月都没上朝堂,昨天才被阿修罗殿下找回去。”

要不怎么说叫谣言呢,越传越离谱,毗沙门天指不定是跟谁鬼混来着,全扣到爷们头上。

我停下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有一个想站出来收拾我,却被身边的给拉回去了。瞧我捡了多大便宜,虽然被骂几句,但是碍着毗沙门天的面子,他们也不敢随便动我。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导师夹着书走过来,他看看我们,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我脸上,“璧环?”

我恭敬地说:“是!”全学院就除了南濯就我一个白毛,认识我也不奇怪。

他皱了皱眉,“开学仪式就没来,现在又要旷课?”

我直言,“我正在找人。”

他瞥我一眼,显然不大相信,“下了课以后再找,现在跟我过来。”

进了教室,所有人都比我早到,我的位置就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

环顾四周,南濯也不在这里。

导师“咳嗽”了一声,我无奈地坐到座位上去。

开始点名,居然没有念到南濯。

然后是漫长的《天界史》。

“所有神仙都是天神赋予力量,为拯救世间而生…”

“神仙没有生老病死…”

托腮看窗外的我听到这里突然冷笑一声。

“璧环,”导师显然听到了,把书放在讲台上,“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慢吞吞地站起来,恭敬地弯腰,用几乎冷笑的声音,“我听说帝释天殿下已经去世一千年了,如果天界没有生老病死,那帝释天殿下现在在哪里?”

正文 第5章 阿修罗不会爱上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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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是天神创造天界习惯称为修神,不说为降生。神仙只有在逆天而行,或者不经天神允许擅自使用法术才会有病和死。”

阿修罗满面春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教室门口,突然回答我的话。

“殿下,”导师急着行礼,所有的学生全都站起来,毕恭毕敬,“阿修罗殿下好!”

阿修罗含笑,抬了抬手。

我扬眉,挑衅,“那帝释天是因为逆天而行还是擅自使用了法术。”

听到我这句话,所有的神仙都怒气冲冲地看我。

阿修罗敛目,笑了笑,“后者。”

周围都是抽气声,私底下大家只是猜测,天界从来没有在正式场合说过这些。

我很想问,帝释天使用了什么法术,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阿修罗的注视下,我居然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我真是个软骨头。

“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来问我。”阿修罗转身走了出去,水蓝色的披肩一翻。我的眼皮突然一跳,他的身材可真好。天神造神也是不公平的,把阿修罗造的那么完美。

上了一天枯燥的修神课,终于回到了房间,倒在床上。

南濯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我找遍了整个学校都没有他的踪影,我心里乱的像一团麻,他到底遇见什么事了?怎么连个信也没有。

我想着想着,突然在瞄到桌上有一张水蓝色的纸签,我赶紧抓过来看,上面整齐地写着:璧环,我出去几天,勿用担心。落款是:南濯。

南濯回来过,总算把心放到了肚子里,笑眯眯地骂了一句,“这死小子也太没义气了。”

脱了鞋,拽过被子就要睡觉。

“你不洗脚吗?”被子旁边冒出个比我矮整整一个头的少年。一双洗得白嫩嫩的脚丫对着脚心放在一起,皱眉看着我。

“莲,”我扑过去,真想掐断他细小的脖子,“又去哪儿疯了?”

莲眨着眼睛看我,金色的瞳仁闪闪发光。

我承认我很喜欢他,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就喜欢他。

“快去洗脚!”他推着我。

“我不去,”冲他白了个眼,住我家还想管我。

莲看了我一会儿,从我身上爬过去,下了地。

我假寐,仍是不理睬。

莲开门出去,一会儿又进来。

我忍不住翻身去看,他将一盆热腾腾的水放在地上。

“洗脚,你明天不是有体术课吗?泡舒服了,明天会好些。”

我狐疑,“你怎么知道我的课程?”

他看着我把猪蹄放进水里,然后满意一笑,“我以前上过。”

我歪过头淡淡地看他,突然扑过去撕他的嘴,“骗子!”都没我大,还上过红莲学院?

莲认真地看着我,也不挣扎,直到我玩够了放手,半响才说:“只要你问的,我就不骗你。”

靠,还把自己当情圣了,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泡了脚,我睡的格外舒服,居然没有踹被子,第二天,天一亮,莲又不见了。

上了一天体术课,导师没有为难我,但是强度训练下来,小腿也抽筋的疼。

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最重要的是,这里根本不属于我。

“很累吗?”莲走过来坐在草地上。

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

我笑枕在草地上,对着阳光眯着眼“我只是在思考,我是谁?”

“很重要吗?”莲瞄了我一眼。

“当然重要,如果一个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过去,那还有什么意思?人生总是不完整的。”我怀疑他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自己的过去呢?只要现在好不就行了?”莲看向远方。

我要是能睁开眼睛,就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小破孩,什么都不懂,“要是突然给你一个新身份,让你跟过去告别,你肯吗?”

莲轻笑了一声,“必要的话,有什么不可以。”

我实在忍不住了,吹了声流氓哨,“那是因为,你现在一无所有,如果你像阿修罗一样,天地的宠儿,你会放弃你的身份吗?”

“你怎么知道阿修罗不肯?”莲反问我,金色的眼睛像星辰一样。

“做到他这个位置上,不知道人间疾苦,他会放弃自己的身份,鬼才相信。”阿修罗,完美的阿修罗,他适合在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上,其他身份真是辱没了他。

“如果他真的能做到呢?”莲笑笑好像脱口而出,表情却异常认真。

“小孩子,”我捏捏他的脸,阿修罗,不可能,他不会爱上任何人,他那种人只能爱上完美的自己。

“璧环,”莲突然叫我一声。

我半梦半醒哼一声。

“如果人生不完整,不会幸福吗?”

这小子,我无奈笑了笑,“嗯!”人生不完整,就像活在梦中,不知道什么是真实的,总觉得缺少了一部分,过去成了一个黑洞,好像随时能带走一切。

过去不管是痛,是快乐,但存在就好,毕竟也是人生。

正文 第6章 修罗刀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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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莲安静地躺下,浓黑的碎发覆盖在脸上,我忽然觉得这家伙,好像每天都很累的样子。

晚上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弄的我也睡不好,于是伸手,也不知道拖了他的胳膊还是大腿,拽进了怀里。说起来他比我矮不了多少,但是异常的轻,瘦瘦小小的让人觉得怪可怜的。

软软的红色头发瘙着我的胸口,“有点痒,”我迷迷糊糊地说,莲扬起头,有点诧异地看着我。

“喂!抱着不行吗?”我眨眨眼睛,故意暧昧地笑。

莲埋下了头,嘴角在我怀里扯动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莲在我怀里睡的很熟,阳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真是个漂亮的家伙。

感觉到我看他,莲拿手揉了揉眼睛,看了眼窗外的阳光,轻笑一声,“今天…看起来已经晚了。”

我爬起来穿靴子,“反正你没什么事,就在家睡觉吧!”

“不,”莲抬起头,“一会儿,我要出去。…晚上回来…”他又加了一句。

“随便你,”我临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一双金瞳正看着我,红色的衣服滑落到肩膀,露出漂亮的锁骨。

没发现这家伙真是迷死人。

我还在想今天早上的事,突然被一声高喊吓的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