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行笑笑,猜也猜得出来她就会这招。

他的笑惹来岳琳的注视,“我第一次见你笑哎。”笑起来很好看,眼角弯弯的,像天上的月牙,“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应该多笑笑,不然跟你在一块的人会很有压力。”他板着脸时总让人觉得他在生气。

“你也有压力?”他好奇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

“当然有,比如上次看电影,你一直皱着眉头,我当时就在想是不是我选的片子不和你胃口,问你,你又说很好,弄得我一晚上都在考虑那片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提心吊胆的。

“工作习惯。”尽量减少情绪波动是他的职业需要。

“可是人不能一直绷着,绷久了会断的,要在适当的时间做适当的调整,不然一辈子过得多辛苦。”一屁股坐到琉璃台上,拿起小黄瓜开始啃,“你以前交过女朋友吗?”毫不掩饰地问出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入伍之前交过。”他答的也毫不掩饰。

“”说心里话,她是失望的,小嘴一揪,“为什么会分手?”

把锅里的鱼翻个身,“太久没见,再见面时两人都已经没当年那种感觉了。”

“什么感觉?”她的口气有些僵硬。

沈墨行看向她那皱的老高的眉头,眼角一弯,“生气了?”

因为他的笑,她也笑了,“你以后千万记着,坚决不能在现任面前提前任,这是个万年巨坑,挖开了,这辈子都别想再填上。”冲他招招手,“问我,我给你示范一下正确的回答方式。”

“你呢?交过男朋友吗?”

干脆果断的摇头,“没有,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看上的男的。”既是玩笑,也是真话。

沈墨行眼角弯的更加厉害,他似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跟她试试,这姑娘就像一团灼烧的火焰,恣意燃烧着,充满了生命力。

沈墨行用两个半小时为岳琳做了一桌生日大餐,吹蜡烛前,岳琳许了个愿——希望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

*****

吃完生日大餐已经八点半,她送他去站台坐晚班车回基地——她一直以为那班车直通他的驻地。

她穿了笑笑当生日礼物送她的那双红色高跟鞋,结果半路却卡进了井盖上,差点摔跤,不过她却因祸得福,由此勾到了男朋友的手。

他的手掌很粗糙,有许多厚厚的老茧,用力时会把她的手攥的生疼,他似乎并没有察觉他给她制造的疼痛,她也没提示他,因为与疼相比,她更喜欢被他攥在手心的感觉。

他们就那么勾着手从小区走到最近的站台,再从站台走向下一个站台,聊了什么,他们都不太记得,因为他们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面,而在彼此的肢体试探上,比如她说到高兴时,会悄悄用另一只手碰一下他的手臂,而他攥她手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在途经街心公园的香樟林时,他终于鼓足勇气把她扯进了怀里,当她的额头撞到他的下巴时,可以清晰的听到彼此那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凡事都是有第一次的,第一次的记忆最甜蜜,当然,第一次也意味着生疏,比如碰撞。

岳琳对人生第一次深吻的记忆是“碰撞”“疼”“迷眩”“激动”,还有“惊讶”,惊讶于原来这就是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吻。

搂着他的颈子,趴在他的胸口,无声的笑着,女人一生最美好,最浪漫的事大概就是能把初吻给她喜欢的男人吧?

她做到了。

101路来了,101路又走了,然而他没动,她也没有。

沈墨行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频率,呼吸频率乱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就意味着情绪也乱了,他需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但他小看了自己的潜意识,也小看了雄性天生的侵略性,这东西就跟鲨鱼尝到血腥味是一个道理,控制不是上策,追踪与捕杀才是出路。

所以迷眩就这么持续着

到底持续了多久?

岳琳回到住处时已经近十一点,抱着枕头在床上来回滚了三圈后,指尖点开微信,轻触一下“□□”:到哪儿了?

听到手机响时,沈墨行正沿着马路往基地方向急行军——这种方式可以调节翻涌的血气:马上出城了。

岳琳瞅着手机笑得羞怯:注意点,不要睡过站。

沈墨行:好。

岳琳:还有多久能到?

沈墨行粗略算了一下,排除负重,加上一段山路,再增加夜晚因素:六十五分钟左右。

岳琳:这么久?!你回去不要一点钟?会不会违反规定?(她记得电视剧上说部队里都有门禁的吧?)

沈墨行:今天周末,我打过招呼了。

岳琳:(甩汗表情),早知道这样,就让你在这儿住一晚了。

看完这条,沈墨行在心里默默甩一把汗,今晚要是住她那儿,明天回去就得打结婚报告: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岳琳本想发只“玫瑰”,觉得有点生分,删掉后打了个“红唇”的表情,又觉得太露骨,想来想去,爬起身找了个角度来了几张加油打气的自拍,挑了一张最好看的给他发了过去:(图片)加油!我去睡啦。

沈墨行看着照片里笑得阳光灿烂的女孩,脚步缓缓慢了下来,抬头望一眼天边闪烁的星子,喃喃道:哥们正在努力,努力活得更精彩,帮你们那份一起活出来。

☆、四 跳下去

这是沈墨行第二次带岳琳来秦家做客,岳琳的个性活泼,跟秦家夫妇很投脾气,尤其聊到她把沈墨行拽到派出所那段,秦氏夫妇很没公德心的捧腹大笑,一致认为只有她这种性格才治得了沈墨行。

“你真的在山里追了秦队三天三夜?”一出小区大门,岳琳便忙不迭地问出心中的疑问。

“嗯。”沈墨行点头。

“就因为他动了你的东西?”这会不会太睚眦必报了?

“不只。”刚到基地时,那家伙是想着法子惹怒他,“也不全是因为个人恩怨,更多的是工作上的需要。”作为新搭档,他们必须弄清彼此的实力,作为新任指挥官,他们需要服众,让下面人知道他们的实力是服众的首要条件,包括后来单挑下面那群教官,也都是为了服众,他们俩毕竟都太年轻,想做到令行禁止,就必须先把下面的人干趴下,这是自然法则。

“明白了,你们是在演戏。”很自然的挎上他的手臂,知道他不太愿意谈他工作上的事,随即转移话题道:“我闺蜜和她男朋友想见你。”

“见我?”他有什么好见的?

“不懂了吧?现在这世道,谈恋爱要过闺蜜这关,结婚要过丈母娘那关,年轻人吖,女朋友不是那么好交的,老婆也不是那么好娶的。”

他只听说过丈母娘要彩礼,没听说恋爱还要给闺蜜过眼。

见他眉头一皱,知道他是山顶洞人,不为难他,“放心,有我在,她们为难不到你。”男人一定要记住,千难万难,搞定老婆其实什么都不难,“你只要告诉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就行。”

“”沈墨行认真计算一下,这个月底要下新兵连挑人,一去估计至少要个把月,回来还要做教案,“下个月二十号以后。”

“”怎么要这么久?“又有任务吗?”

点头,这次的新兵他和秦昊阳必须亲自去挑,甚至去找,去挖,估计又要得罪不少人。

叹气,“就当为国家做贡献了,反正我能做也就这么多。”论消费,她补不上营业税,论工资,她又够不到个税,只能把男朋友上交国家了,“走之前,你是不是得补偿一下?”一个多月吃不到豆腐,多少要补偿点吧?

“”他至今都跟不上她的思维,不明白她想干吗。

“青年公园新开了极限运动区,我们去蹦极吧?”她上学时就想玩,但是一直不敢,有他在,她想去尝试一下。

“蹦极?”他知道这种运动,但不认为她适合。

岳琳以为他不懂,“就是那种脚上绑根绳子,从高空跳下来。”

沈墨行点点头,表示知道,“那东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玩,有的人身体吃不消。”心里上也是个挑战。

“我身体很健康。”除了大姨妈偶尔肚子疼,其他什么毛病都没有,“你呢?你能玩吗?”

“可以。”他玩的都是不绑绳子的。

岳琳看一眼手机——下午二点半,“走吧,现在就去。”一手拽着他,一手冲路上的计程车直招手,生怕他反悔。

到青年公园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一下车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的尖叫声,岳琳听了既兴奋,又害怕。

排队买票时,沈墨行还问她:“真要玩吗?”她放在他胳膊上的手一直在发抖。

“玩!”今天不玩,她以后就更没勇气了。

买了票等体检时,她紧张的手都凉了,沈墨行觉得很奇怪,明明怕成这样,为什么非要去玩?

上了升降梯后,岳琳已经紧张到呼吸不畅,升降梯门一打开,正好一个女孩跳下去,岳琳紧紧搂着沈墨行的脖子,跟那女孩一块尖叫,声调高的差点没把沈墨行的耳膜给震破。

“真的要玩?”沈墨行再跟她确定一遍。

搂着他的脖子直点头。

教练开始给他们绑绳子,然后再跟他们讲一遍注意事项,岳琳根本一句都没听进去,微微往前欠身,望一眼脚下的万丈深渊,随即抱着他的颈子轻轻跳跃一下,害怕又兴奋。

“3,2——”塔台上响起倒数声。

岳琳本想说等一下,她还没准备好,结果就到“1”了,沈墨行知道给她多少时间都不会准备好,胳膊一个用力,搂着她便跳了下去。

脚离开踏板那刻,岳琳觉得身体像是缓缓凌空而起,周围的景物是静止的,包括他那被阳光灼亮的眉毛。

紧接着风声刷刷而起,周遭的景物慢慢被拉成一道道长线,这本该是最可怕的时候,出奇的,她却没有尖叫,而是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他回视她的盯视,眉头微微蹙着。

“有付出就有收获吧?”她喃喃问他,可惜声音太小,被风吹得支离破碎,他只能看着她的唇微微张合,却不知她说了什么。

她还想抬手摸摸他的眉毛,可惜没来得及,绳索已经再次将他们反弹回了高空,这次她终于尖叫出声。

岳琳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电影的结尾,女主角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袍纵身跳下山峰,她一直不懂,那个男人不就在她身边么?她为什么还要跳下去呢?后来有一位大学老师恰巧也讲了这一段,她说女主角也许是想知道自己内心的答案。

喜不喜欢一个人,不是嘴上说是就是的,所以她一定要带他来跳一次。

当工作人员把他们放下来时,岳琳流着泪大笑,泪是吓得,笑才是真的。

沈墨行看她笑得那么开心,以为她喜欢玩这东西,“还要玩吗?”

岳琳摇头,“我们去吃冰激凌。”她已经不需要再跳。

沈墨行第一次见识什么叫冰激凌塔,服务员端上来时,她就忙不迭地拿起手机拍照,然后拉着他自拍。

“你不吃吗?”岳琳好奇他干吗不动手。

“你吃吧。”他的饮食结构已经固定,对这些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是这么多我吃不完。”递把勺子给他,“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不吃也不行,拿起勺子挖一块送到嘴里,甜、冷、滑腻,不能说有多好吃,只能说他还可以接受。

从她的体型和平时的运动量就能猜到她的食量不会太大,想当然这个冰激凌塔最后的归属地会是哪儿——都进了沈墨行的肚子,他很少吃东西被腻到,这是头一次。

“还想吃什么?”吃完冰激凌后他问她——秦昊阳教的,有时间陪女朋友时,一定要舍命。

“是不是腻到了?”看他不停的喝水,像是吃腻了,“你不用这么视死如归。”笑着拿纸巾帮他擦擦嘴角沾到的冰激凌。

兴许是这个动作太亲密,沈墨行看着她的笑容有那么片刻失神。

“还是不舒服?”抬眼看他。

沈墨行微微摇头,她刚才帮他擦嘴的行为,除了他妈,再没人对他做过,“为什么会选我?”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值得女孩子另眼相看,他甚至连一句像样的甜言蜜语都不会说,她为什么愿意做他的女朋友?又为什么对他好?至今他都觉得他跟她之间像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岳琳眨两下睫毛,“可能是缘分吧。”还记得第一眼看到他时,他正端起茶杯喝茶,夕阳的余晖在他背后拼出一团绚烂的背景,却不及他射向她的那抹不经意的眼神迷人,她给笑笑看过他的照片,笑笑说一般,可她就是觉得他帅的不得了,“小时候我常跟着爸爸去乡下的小池塘钓鱼,每次都要穿过一片竹林,盛夏的天,站在竹林中间抬头看天,阳光穿过密密丛丛的竹叶照下来,像是无数闪光的宝石。”下巴搭在他的胳膊上,笑得幸福又羞怯,“第一眼看到你时,就是那种感觉。”他的眼神像极了从竹叶之间穿越而来的阳光,“我当时就在想,这次我一定要抓一束回来。”所以她就走到他面前,向他伸出手,“你当时是不是被吓到了?”羞怯而期待的看着他。

沈墨行的眉毛微微弯成半条弧,能被一个女孩这么告白是种运气吧?“没有。”他当时应该好奇更多一点,好奇她想做什么。

“那——你当时在想什么?”鼻尖点在他的衣袖上,不好意思再看他。

“在想——你是不是要跟我推销什么产品。”

岳琳微嗔着轻轻敲一记他的肩膀。

这下,他的眉毛彻底弯成了一条弧。

这天傍晚,他们是顺着梧桐道一路走回家的,她给他讲了她好多小时候的故事,也问了他的,他说他的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所以就不讲了,听他这么说完,她是有些失望的,但当他把她搂在怀里时,失望却瞬间消失。

那晚,她窝在飘窗上,一边欣赏天上的月色,一边跟他聊微信,直到他回到基地,关机。

关机前,他给她回了段语音——他第一次给她发语音:回来我联系你。

这短短的六个字让她趴在枕头里笑了好半天,笑笑见状直摇头:菇凉,咱是女方,能不能矜持点?

她懒得理闺蜜的话,感情怎么能矜持呢?!

☆、五 关机

每年的招新都要费一番周折,好苗子谁都想要,落在谁手里都不想拿出来,来来回回的磨合、做工作,甚至以势压人,秦昊阳唱白脸,沈墨行就唱黑脸,兄弟部队的人最怕他俩,一听他们要来,提前好些日子就要把好东西藏起来。

今年的招新依旧惊心动魄,老祖的游击战术简直就是灵活运用,把那帮新兵连的教官气的恨不得蹲墙角画圈圈诅咒他们。

“这两年大环境越来越好了。”秦昊阳仰在椅背上,终于能松口气,今年的指标总算是满额完成,“心气都顺了。”

沈墨行没看身边的人,而是转头看一眼大巴外的军卡——里面是满满一车“新萝卜”,“你也会觉得事情不好做?”以他的背景和实力,他以为他会比一般人顺遂。

秦昊阳瞥他一眼,“又TM人格歧视是不是?”他俩刚知道彼此背景时,这小子可是相当看不上他。

“没有,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以他这种背景和学历,原本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

“知道。”秦昊阳扔一粒口香糖入口,“要是对我不满意,你小子早把我灭了。”哼哼笑两声,“问你个问题。”视线微微撇向并肩而坐的沈墨行,“我听说你们那儿出来的,可以多项选择,为什么要到这儿来?”他可以选择别的路的,每一条都比这条容易,而且有前途。

沈墨行觑他一眼,“你呢?”他的选择应该比他多的多。

秦昊阳望着军卡上的篷布,嚼口香糖的频率慢慢放缓,“‘脏活’总得有人去干。”嘴角一勾,笑得坏坏的,“不干我怕对不住自己。”

沈墨行眉毛一弯,也笑得坏坏的,看来他俩属性相近,“搞心理的那帮人说我心里有大问题。”

“去TM。”秦昊阳哼哼笑,“为了那份报告,老子爬了多少次墙头。”干他们这行的,谁会没个心理问题!

沈墨行冲秦昊阳微微摊手。

秦昊阳把口香糖扔给他。

取一粒口香糖放入口后,沈墨行后脑勺靠上椅背,双目微闭,半天之后低道:“现在还会不会梦到‘他们’?”他最近越来越少了,觉得心里有愧。

秦昊阳看着他手里的口香糖盒,半天后回道:“少了,偶尔。”他比他早退出来两年,能理解他的挣扎,“慢慢就会习惯,也是件好事。”活下来的,必须要健康长寿,这是义务,“变成正常人才正常。”

哼笑,“知不知道什么是‘阿加西’?”上次分开时,岳琳这么喊过他。

秦昊阳一副了然的表情,“小丫头这么叫你的吧?”他老婆看脑残韩剧多了,偶尔也会跟他叫两句“欧巴”,一般他都会及时纠正她——叫爸多见外,叫哥,“喊你叔叔呢。”

叔叔?他是比她大一些,可也不至于到叔叔的地步吧?

“脑残棒子剧看多了。”想到这秦昊阳就觉得郁闷,“真搞不懂这群女人,放着正经的男子汉不看,净对那些娘娘腔犯花痴,有一次实在好奇我就多瞅了两眼。”秦昊阳开启八卦模式,“你猜怎么着?一个白面书生赤手空拳把一辆正在行驶的车给定住了,我就随口说了一句‘瞎掰’,她立马不乐意了,硬说人家是外星人,尼玛,还跟我急了。”问题是他老婆那可是正正经经的大学副教授啊,受过高等教育的,只能说咱国家的高等教育有待提高。

兴许是秦昊阳的声调太高,大巴上的教官们也纷纷加入到对脑残棒子剧的控诉,喜欢看那是小事,关键是她们照着它要求自家男人啊,尤其他们这种职业,本来在家时间就少,在老婆面前那都属先天缺钙型的,见了面后,再无理的要求也成了有理,有苦说不出啊。

看着一群发牢骚的同僚,沈墨行突然很庆幸,他家的小丫头就没这么整过他,看来他是捡到宝了。

*****

岳琳对时间概念一般取决于心情,心情好时,晚多久都不是事儿,心情不好时,掐准点都不算守时,当然,还要分人。

她对沈墨行的容忍度高到连她自己都觉得伟大,尽管这次他晚了整整一个月,而且还一个招呼都没打,她居然一点气都没有,笑笑说她这是没有原则,她回说你不懂,人家是有重要事要做,关系国计民生的好不好,以为跟普通单位似的可以随意翘班啊?打仗的时候能翘班吗?

笑笑对着天花板翻白眼,回说:行,我就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到时候别到我这儿哭。

岳琳说:我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