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能告诉我阿姨葬在哪儿吗?我……我……真的很想去祭拜祭拜她。”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再次滚落。

“等你婚礼结束了,再来找叔叔吧,现在说这些不好,你看,宾客们都等着呢,你再不开席,他们就快要被你给活生生地饿死了。”陈安强开着玩笑,试图缓解现场的这份尴尬气氛。

他的幽默,终于让一群宾客放松了紧绷的心情,将自己代入了新婚酒宴的情绪之中。

其实,对于这些宾客而言,婚礼上的这段插曲,最多也只会在他们的心中停留那么一两天的时间,过后,也就全然忘记了,再加上受害者都如此豁达,他们就更加确定了陈娇母亲的死,与甄惜毫无关联了。

许多等着看好戏的人,直到这一刻,才略带失落地轻叹道——原来,也只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所有的人物都串联了起来,这就是婚礼的小插曲,其实不算虐,最虐的人还是陈娇,她若是一直沉浸于过去,永远也无法走出过去的那段阴霾,那么,就真的没有人能够帮得了她了。。。

第57章

虽说在婚礼的当天,出现了陈娇的这段小插曲,但这并不影响这场盛世婚礼的完美落幕。

最终,待到甄惜回到钟家,真的应验了她的那句——累成了狗。

头一挨到床,她什么都不想,闭上眼,呼吸均匀,就这么秒睡了。

钟励炎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疲惫得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已经睡着了的女人,轻柔地抚着她的发顶,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温情而又缱绻的吻,道了一声,“老婆,晚安。”

语毕,他十分自觉地从浴室里打来了一盆温水,轻柔地替甄惜擦拭着,他毕竟是个男人,没用过化妆品这种东西,也不知道该如何替甄惜卸妆,只能头一次笨拙地尝试着在温毛巾上沾了点洗面奶,然后对着她的脸颊认真地擦着。

新娘妆一般都会化得较为浓,增添一丝喜庆的效果,尤其是甄惜眼皮上贴的假睫毛,真是苦了钟励炎这个高智商的男人,他没用过这玩意儿,更没亲眼目睹过化妆师是如何替甄惜贴上去的,只能凭着自己的认知,捏着假睫毛的边缘,右手微微颤抖地往下撕。

甄惜正处于睡眠状态,钟励炎必须控制着手上的力道,完成着这项“浩大的工程”。

怕惊扰了甄惜的睡眠,他不敢猛地用力把这玩意儿给扯下来,但他又十分地怀疑,这东西若是他用力小了,是不是会撕不下来?

于是乎,这样一个在商场上杀伐果决的男人,此刻,就这么弯着腰,低垂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甄惜的眼皮子,磨磨蹭蹭了将近十分钟,直到额头上的冷汗都被逼了出来,才将这两片假睫毛给撕了下来。

偏巧这些造型师都是国际顶尖级的,所用的化妆品,当然也是定妆效果最好的产品,防水性也是好的出奇,他擦了半天,白色的温毛巾的确是黑了不少,但可怕的是,甄惜的眼睛也随之而一片乌黑,瞬间化身成国宝级动物——熊猫。

“*!”他低咒了一声,抓狂地想,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怎么比502的效果还要好,一粘上去了,就算能够擦掉一点,也总是卸不干净。

最后,他实在是投降了,恨不得向这些“超品质保证”的化妆品给跪了。

头疼地出了门,他左右瞥了一眼,抓住福妈,扭捏了半天,始终保持着一脸便秘的神色,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问了一句,“你……平时化妆么?”

“啊?”福妈嘴角抽了抽,指向了自己,“少爷是在和我说话吗?哈哈,你真是说笑了,我都老太婆一个了,平时还化什么妆啊!”

“那你知道钟家哪个佣人平常会化妆吗?”

钟励炎头疼地捏着太阳穴,如今他只想找个人替甄惜把那“顽固”的妆容给卸干净了,至于其他天大的事情,全等他明天睡醒了以后再说。

“少爷又在开我们的玩笑了!我们这些老妈子,在钟家都做了几十年了,再好的青春也给蹉跎了,你见过哪个做佣人的,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吗?就算我们想让自己变得更美一点,也没那个条件啊!”

钟励炎果断无语,转身,连多说一个字都觉得丢人。

他这是怎么了?好端端跑去问一群佣人——谁会化妆?这不是脑子进水了是什么?

好在,就在他脑壳疼的快要爆炸的同时,碰巧在走廊里碰上了因为口渴,下楼喝水的辛丽萍。

“励炎,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我马上回房。”钟励炎扯出的笑容带着几丝尴尬。

两人错开,准备各自回房的那一瞬间,钟励炎终是忍不住抬头询问,“妈……您……会卸妆吗?”

“哈?”辛丽萍嘴巴微张,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儿子,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你怎么大晚上的问这个?”

“是这样的,小惜她太累了,回到家后,一沾床就睡着了,我也不太忍心把她叫醒,就先试着自己跟她擦身子,擦脸什么的,可是,你也知道,我一个大男人的,从来没学过化妆这东西,偏生那化妆品防水的效果好的出奇,我擦了好多遍都没有洗干净,她眼睛那一圈,到现在还是漆黑一片,所以……呵呵……妈好歹也年轻过,这东西总比我懂的,我想请您帮个忙……”

说到这里,他其实挺过意不去的,哪儿有大半夜地让婆婆服侍儿媳妇,替儿媳妇洗脸卸妆的道理?

他就是怕辛丽萍会不好想,认为他太惯着甄惜了,对此会略有微词。

好在辛丽萍并未在意那么多,只是哭笑不得地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这可是我从小到大,头一次见到你还有遇到难题,需要找妈帮忙的时候。走吧,我也去看看儿媳妇。”

两人上了楼,辛丽萍为甄惜卸完妆后,便退离了钟励炎的房间。

——

翌日,暖暖的阳光从窗外倾洒入屋,满室的和谐与温馨,甄惜眼珠子动了动,倏地睁开了眼。

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钟励炎,她突然玩心大起,伸手拨弄着他的长睫毛,一根根,恨不得拿把梳子,替他把睫毛给梳顺了。

钟励炎的睫毛在她的“骚扰”下,开始微微颤动,眼皮子也随之而猛然掀开,将甄惜吓得一跳,身子不由地向后一仰,眼见着就要整个人跌下床,她惊得脸色惨白,好在钟励炎眼疾手快,右手臂打横一捞,就将甄惜牢牢地拽了回来。

他的笑声低沉悦耳,带着几分揶揄,“看你还做不做弄人,这就是报应。”

“钟励炎,不带你这样的啊,一大早就开始诅咒我!”

“我不也救了你一命吗?不然你就要摔成肉饼了。”

“床能有多高啊!摔下去就能成肉饼,那还真是神了!你当我是豆腐做的啊!”

“OK,趁我今天休假,就陪你去一个你想去的地方吧,说说看,你想去哪儿?”

钟励炎搂在甄惜腰间的手,轻柔按捏,暧昧撩拨,惹得甄惜脸颊一阵通红,伸出手,就拍在了他不安分的右手上,“臭流氓,摸哪儿呢你!”

“摸我老婆呢。怎么?不给摸?啊?啊?”说着,便是一阵乱挠。

甄惜向来怕痒,经不住几下,就已败下阵来,大笑着求饶,“好了……好了……我……我不行了……”

“说声老公我爱你,我就饶了你。”

“不说……哈哈哈……太肉麻了……哈哈哈哈……”她被他挠得花枝乱颤,笑得不可抑制。

“说不说?嗯?”钟励炎一副誓不罢休的固执模样。

“……哈哈哈哈……我说……你……你先放手……我就说……哈哈哈哈……”

钟励炎渐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甄惜趁机用力猛推了他一把,然后几步跳起,从床上溜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调皮地冲他吐了个舌头。

或许,他永远都无法忘怀,这样一个清晨,阳光洒满了整间屋子,他最爱的女人,那生动的笑意,以及他心间的这种快乐满溢,犹如那即将爆裂开来的幸福之感,圆满了他的整个人生……

——

最终,甄惜还是决定让钟励炎陪着她一块去了陈娇母亲的墓前。

昨日婚礼结束,陈安强极为守信地将陈娇母亲所葬的准确位置,告知了甄惜,而今,她低垂着眼帘,鼻头酸涩,氤氲的眼里,满是哀伤。

“阿姨,我来看您了。”甄惜扯开唇角,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哦,忘了跟您介绍,我身边的这位是我的丈夫。您之前不是说过吗?等我有了另一半以后,一定要第一个带给您看,您说您会替我把关,看看这个男人究竟值不值得我爱,只可惜,如今……您已经……”说到这里,甄惜早已泣不成声。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让您等了这么久……我……我才来看您……不过……您放心……我已经找到了一份属于我自己的幸福……您也可以安心了……”

“一直以来,您都像我的亲妈妈一般疼爱我……我真的不知道当年的那段校园往事……会给娇娇带来那么大的伤害……但……我可以发誓……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丝一毫对不起娇娇的事,也从未想过要抢走她的心爱之人……如果可以……我真的很希望……我和娇娇还是最好的朋友……而您……还能继续参与我们的未来……”

“她会明白的。”钟励炎轻拍着甄惜的背部,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最终,两人静静地站立了许久,才离开了那里。

下山的路,很漫长,风吹干了甄惜脸上的泪,钟励炎半搂着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走过了那段崎岖不平的路,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英俊的侧脸,甄惜终是满足地喟叹了一声——此生,能得到这个男人的爱,她值了,真的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点发,给大家伙一个惊喜,昨晚*抽得脑壳疼,死都无法存稿,哭瞎。

大家伙是喜欢男娃还是女娃,又或者是双胞胎,龙凤胎,提点意见呗。

下一章起,即将进入萌翻乃们眼球的宝宝时代,欧耶\(^o^)/

第58章

宝宝出生的那一天,刚逢大年初一,双喜临门,全家都沉浸在一种幸福满溢的氛围中。

甄惜不负众望地产下了一对龙凤胎,两个宝宝健康可爱,钟建恩难得柔和的眼,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自家的孙子孙女,抱着这两娃,就不愿撒手了。

辛丽萍瞪着眼,就欲从他手中抢过孙子孙女,钟建恩不仅不肯,还嫌弃她笨手笨脚会弄伤了自己的宝贝孙子孙女。

甄军国无奈地看着这一对平时在A市里呼风唤雨的领导,如今却幼稚得跟个孩子一般,不由地想起了那句——万物相生相克。

果然,这一对可爱的宝宝,就是钟建恩那个面瘫脸的终极克星。

也是因为宝宝的出生,钟建恩头一次郑重且诚恳地对着甄惜说了一声,“辛苦了,感谢你为我们钟家添了这么一对可爱的宝宝。”

甄惜躺在病床上,虚弱地眨着眼,欣慰地笑了。

那一刻,她眼底的泪光晶莹,钟励炎端坐在病床前,俯身,在她的额上印下了一个温情的吻,“老婆,辛苦你了。”

一家人商议了许久,决定给男宝宝取名为钟一凡,小名为帅帅,而女宝宝则取名为钟一宁,小名为朵朵。

对于初为人父人母的钟先生和甄小姐来说,每天除了疲惫二字,就真的不剩下其他了。

别看帅帅是个小男生,粘人的精神却比朵朵还要高上了N个等级,更奇怪的是,除了甄惜这个妈妈以外,不论是谁大半夜抱着他睡觉,他都会哭得撕心裂肺,那模样整一个对人生彻底绝望,无法再爱了。

于是,每个夜晚,都是甄惜最为头疼的时候,她得抱着帅帅,在怀里不停地摇晃,动作一停,帅帅就会跟机关自动开启一般,开始了他的“啼哭大业”。

平常家庭光是一个孩子,对于初为人母的妈妈来说,都是一种焦头烂额,更何况是甄惜这样一次性中了俩儿的年轻辣妈。

孩子们的世界很纯净,他们的感受,通常都要比任何一个成年人更为直观,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讨厌会哭,伤心会哭,饿了会哭,不舒服会哭,总之,任何负面情绪都能导致他们哭得撕心裂肺,你若是不去理睬他们,他们也绝对有一种执着到用哭声扰得你脑仁都跟着疼的毅力。

对于孩子,甄惜自认还算是耐心颇高,但对于钟励炎而言,自从家里添了这两个小家伙后,他就吃不好,睡不好,心情更不好,随之而整个人都不好了。

最可怕的是,每晚朵朵只要吃饱了奶,便可以闭着眼,乖乖地躺在摇篮里,进入梦乡,并且很少会半夜突然间惊醒,哭得声嘶力竭,而帅帅却是每晚必须得由甄惜本人抱在怀里,嗅着妈妈身上散发的特有香气,左右摇晃,才能够真正入睡,但之中,只要甄惜一停下手中的动作,帅帅就会跟身后装了马达一样,立即开始转动,开启了他“大哭”的这个功能键。

为此,甄惜与钟励炎没少头疼过,他们想过无数个办法,最终却仍旧是以失败告终,索性也只能任由他去了。

看着两个宝宝一天天长大,从闭着眼,皱成一团的小肉球,到眉宇间一点点长开,能睁开眼,用那黑漆漆的眼珠子,感受着爸爸妈妈的爱,再到第一次学会翻身,又或者是他们那光溜溜的小脑袋上,长出了几根稀疏的毛发,这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无不令甄惜欣喜若狂。

自从宝宝出生后,钟建恩与辛丽萍便彻底将工作的地点安置到了A市,老人家一天不见到这两个小家伙,就会想得慌,出于爱孙心态,钟建恩不得不提议,希望甄惜和钟励炎能继续留在钟家,与二老一块生活,这样,他们每天回到家,都能抱着那一对满身奶香的孙子和孙女,也不用饱受“相思之苦”了。

甄惜对此也不甚在意,在她看来,只要一家人生活得快乐和睦,住在哪儿对她来说,其实并不是很重要。

甄军国与甄昕每个星期都会定点来钟家两三次,陪着一对龙凤胎宝宝玩耍,而朵朵仿佛也特别地喜欢甄昕这个小姨,每次甄昕一来,她都会伸出胖嘟嘟的小手,一开一合,那模样好像在说:小姨,抱抱。

帅帅和朵朵再长大一点的时候,学会叫的第一个人,就是“妈妈”,这可乐坏了甄惜,整整三天,都好像有意要刺激钟励炎一般,不停地对着帅帅和朵朵重复着“妈妈”这个称呼。

钟励炎当然不甘示弱,趁着甄惜午休的时候,将两个宝宝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哄,嘴里不停重复着“爸爸”两个字,奈何一对宝宝只是望着自己的爹地含着手指,痴痴地笑。

他的那句“快叫爸爸”,不仅没有换来这两娃的一句“爸爸”,更是促使他们以一种“爸爸今个儿是不是患了蛇精病”的鄙视态度,给彻底无视了。

最后,钟励炎终于悲哀地发觉,这两娃的眼里就只有“亲妈”啊!

可笑的是,我们如此英明伟大,智商高得无法估量的男人,在此刻,却是以一种极为滑稽的理由,说服了自己,并且更对此理由颇为满意,而他的这个逆天理由便是——好吧,我不是女人,没有奶喂你们,对于你们这一对吃货来说,我果断是输在了性别的起跑线上!

帅帅是哥哥,也是他率先学会了走路,而在他学会走路的整个过程中,甄惜都是屏住呼吸,伸开双手,做好了随时接住他即将跌倒的肉嘟嘟的小身子,但令人惊奇的是,帅帅虽说走路摇摇晃晃,看似随时都可能会跌倒,但仍旧是坚持走完了五步路,待到帅帅嘴里一边软软糯糯地唤着“麻麻”,一边挥舞着小胖手,跌跌撞撞地朝着甄惜走去时,甄惜莫名就红了眼眶,而今,她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她甚至不明白,在这个世上,为什么还会有母亲,忍心抛弃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

每一位母亲,都会陪着她们的宝宝,度过他们人生中,最为重要且最具有意义的“第一次”——第一次唤她妈妈;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次跌倒,凭着自己的坚强爬起……

她相信,只要任何一位亲身经历了这一切的母亲,都不可能会狠得下心,离开自己的孩子,除非,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用过心,去爱自己的孩子。

而她今生所受到的一切伤害,她也发誓,绝不会再次应验到自己孩子的身上。

她想陪着帅帅与朵朵健康成长,参与着他们的每一个未来,如果可以,她想亲眼看到他们结婚、生子,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

——

帅帅三岁的时候,已然被幼儿园的老师与同学,都冠上了“小神童”的称号,不仅对万事万物都过目不忘,更是对各种数字出奇的敏感,因此,性格上,也颇为早熟。

而他的这些“早熟”,主要表现在幼儿园的女同学笑嘻嘻地请他吃德芙巧克力的时候,他会狂拽霸地回应一句,“这东西是小朋友才吃的,你还小吗?”,接着,不出意料,他换来的是女同学一脸的迷茫。

又或者是某天,辛丽萍搂着帅帅,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为了迁就孙子,辛丽萍理所当然地将频道换到了“少儿频道”,此刻,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是《名侦探柯南》的推理卡通片,帅帅眼眸一挑,撇了撇嘴,随意指了指电视屏幕上的一个人物,便轻哼了一声,“无聊,这种弱智的推理,我随便一看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当看着一集结束,帅帅指出的凶手与电视里揭开的谜底一模一样时,辛丽萍不得不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在哪儿看过这一集,所以无意间记住了凶手的名字,可事实证明,她果然是想太多,因为她孙子那条理清晰的推理论据,尼玛简直是比原版的解析,还要清晰透彻,逻辑分明啊!

由于帅帅在不少事物的认知上,都表现得过于老陈,甄惜便开始有些担忧了——帅帅的过度早熟,让他的童年与同龄的孩子相比,少了许多的乐趣与欢笑。

就好比其他小孩都在肆无忌惮地向父母撒娇时,帅帅却一头扎进了《西游记》、《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这四大名著里,虽说他刚开始阅读起来的确有些困难,毕竟,很多字音字义对于只有三岁的孩童来说,都过于陌生,因此,甄惜在家时,时常会看到这样一幅画面——肉嘟嘟的奶娃,捧着一本厚厚的名著,桌旁放着的是与之相当大小的新华词典。

第一次亲眼目睹时,甄惜和她的小伙伴惊呆了;第二次亲眼目睹时,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违和感;第三次、第四次的时候,她早已恢复了一副平常心,麻木到见怪不怪了……

作者有话要说:顿觉无爱,我的幽默细胞已被*抽没,脑壳疼,颈椎疼,到处都疼。。。

第59章

比起帅帅的“另类早熟”,朵朵的性格特点更偏向于三岁孩童该有的单纯快乐。

很多时候,甄惜早上为朵朵穿上了美美的白裙子,等到一天下来,将她从幼儿园里接回来时,白色的裙子果断会变成黑裙子。

她贪玩,但玩的内容却和那些喜欢捣腾芭比娃娃的小女生来说,更为另类,例如小手枪、小木剑。

她可以和一群小男生打架,而赢的人永远是她。

院子里,几乎所有的小朋友都称她为“老大”,她小小年纪就好打抱不平,讲究肝胆相照,只要是与她熟识的小朋友被人欺负了,她铁定会第一个挺身而出,替他们一一讨回公道。

一家人里面,朵朵最喜欢缠着哥哥,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哥哥能够放下手中那些她根本就看不懂的东西,抽出一点时间来陪陪她。

可惜的是,尽管不论是幼儿园还是院子里的所有小朋友都极为喜欢她,惟独她的亲哥哥却总是对她不冷不热,从不会陪着她玩,也永远都将她的撒娇当做成无理取闹。

甄惜第一次听到朵朵和帅帅因为某件事吵架的对话时,她只能悲哀地感叹:为什么她生下来的孩子,总能一次又一次地惊呆她的眼球呢?

而这两娃的对话便是如下:

朵朵,“哥哥,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放风筝好吗?”

帅帅,“……”

朵朵再接再厉,毫不气馁,“哥哥,为什么你总是不陪我玩?小胖每天都带着他的妹妹上树摘果子,还会留好吃的给他妹妹,还有,他还会……”

未等朵朵说完,帅帅便干脆明了地打断了她的话,“你很吵。”

朵朵小小的心灵终究还是受伤了,她累觉不爱了,但心中那想要与哥哥一同出门的强烈*战胜了一切,她仍旧是锲而不舍,“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朵朵?”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们朵朵小朋友整整三年,或许从她有意识以来,就觉得哥哥冷冷酷酷的,平时除了会在妈妈的面前装装乖巧,笑容柔和,其他的人仿佛在他的眼里都变成了透明的空气,就连钟励炎这个高傲的男人,也成了帅帅面瘫表情下的牺牲品。

闻声,帅帅好不容易从书堆里抬起了小小的脑袋,瞥了自家的妹妹一眼,“你觉得什么是喜欢?不陪你一起玩就是不喜欢吗?钟一宁,你太幼稚了。”

甄惜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头顶一片乌鸦飞过,仰天长叹:这是一个三岁小孩会说的话吗?这简直就是他爸爸的翻版啊!连说话的口气都一模一样,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偏巧她家的帅帅眉宇一点点长开,俨然一副绝世大帅哥的好皮囊,性子却冷淡得出奇,惹得甄惜都有些替他担忧——怕他日后若还是这样,对谁都冷冰冰的,最后讨不到老婆该怎么办啊!

难道说面瘫这种基因也会遗传?钟建恩传给了钟励炎,钟励炎现在又传给了他儿子?

这个认知实在是太可怕了!要是弄得她家的帅帅日后连笑都不会了该怎么办?这不会笑,也是一种病啊!

还没等到甄惜想好该怎么解决帅帅的面瘫问题,朵朵便嘴巴一扁,哇哇地大哭了起来,“你就会说我幼稚!我哪里幼稚了?所有小朋友都喜欢跟我玩,只有你,总是冷冰冰的!我要去问妈妈,一定要问妈妈,我肯定不是她亲生的,呜呜……”

我了个去!这是什么神逻辑?帅帅不陪她玩,就是不喜欢她,帅帅不喜欢她,就证明她不是自个儿亲生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她都生了一对什么小怪物啊!

更可笑的是,我们的帅帅同学终于笑了,但是很可惜,是冷笑,“我也这么觉得,不然,我这么聪明,你又怎么可能这么笨?”

这句话无疑是雪上加霜啊!

朵朵开始哭得声嘶力竭,那模样简直就是一家几十口全被灭口了,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啊!

这还不打紧,此刻,我们的帅帅小朋友继续保持着他的狂拽酷霸,在自家的宝贝妹妹心间,又狠狠地补了一刀,“妈妈说,你一生下来没我爱哭,我几乎是每晚哭得她睡不着觉,可现在我却怎么看怎么觉得,你除了会哭以外,好像也一无是处了。”

我擦,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这一刀也补得太狠了点吧?

“啊啊啊啊啊……”整个屋子都听得到朵朵的尖叫声,她那歇斯底里的哭声瞬间传遍了钟家的每一个角落。

也是因为她的这一举动,顿时引来了休息在家的钟建恩与辛丽萍。

“哎呦,我的乖孙女,这是被谁欺负了,哭得这么伤心?”辛丽萍率先跑到朵朵身边,将她抱了个满怀。

无数的经验教训告诉我们,在一个人伤心难过,陷于哭泣状的时候,请千万不要去安慰他,特别是一个孩子,你越劝慰,越心疼,他们就会哭得越委屈,越厉害。

于是,我们的朵朵同学不出意外地越哭越伤心,最终,哭得甄惜太阳穴旁的青筋都跟着一跳一跳。

帅帅挑了挑眉,一副“任君哭死,我都不理”的模样,彻底激怒了朵朵小朋友,她边哭边告状,“呜呜……奶奶……是……是哥哥……他……他欺负我……他说……说我不是妈妈亲生的……呜呜……他嫌弃我笨……”

甄惜唇角再一次抽了,心道:如果她刚刚没有听错的话,不是她亲生的这句话,貌似是朵朵小朋友自己先说的吧?

这孩子,该说她什么好呢?哎……

帅帅也不解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是事实。”

“帅帅,你怎么能欺负妹妹呢?你是哥哥!”辛丽萍斥责了一声。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想批评帅帅,毕竟只是个孩子,有很多事情都不太懂,必须得由大人们耐心细致地引导教育,他才会真正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可帅帅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的认知里,爷爷与奶奶都比较疼爱妹妹,就连他那个平时不怎么爱笑的爸爸,每晚回到家后看到了朵朵,眼底里也都会溢满了慈爱与温柔。

他的世界里,仿佛真正关心他,陪伴着他的,就只剩下妈妈一个人了,这也是为何他小小的年纪便这么敏感,也不爱对着除妈妈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微笑的真正原因。

如今,果断真相了,而真相的结果却是如此的“血淋淋”——帅帅小朋友是在吃醋!帅帅小朋友缺爱!帅帅小朋友讨厌爷爷奶奶和爸爸,因为他们都偏心于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