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嗯哼一声,从对萧瑾年的埋怨中回过神来,“文书,你力道怎的这般大?轻些。哎呀呀呀!对!就是这样!”

萧瑾年顺着柔美的线条缓缓往下,落在了弧度凹陷的完美之上上,最后停顿在那里,扣了药膏子给她擦拭。

又过了片刻,沈卿卿舒坦的快要睡死过来,眯着水眸,慵懒的像只冬日里的猫儿,“文书,你这技术甚好,日后本姑娘一定会好好待你。等本姑娘出阁,你就是我的陪房,若是姑爷相貌周正,脾气温和,我就让姑爷收了你,以后保你荣华富贵。”

萧瑾年的手顿住,在沈卿卿看不见的地方,唇角的浅笑淡去。

沈卿卿没有感觉到被.伺./候.好,不满的哼了一声,“文书,你怎的不动了?被本姑娘感动的难以自抑?”

萧瑾年头一次听见,还有人这么大度的把未来夫君让出去。

男人的眼眸锐利,素来狠厉,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薄纱堪堪遮掩的.翘.挺.处。

沈卿卿怒从痛中觉,一转头就对上了萧瑾年喜怒难辨的眸子。

她呆住。

矜持和羞耻甚么的玩意儿,已经没甚重要。

毕竟,她上辈子落入萧瑾年掌中,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

两人对视,萧瑾年没有在沈卿卿脸上看出任何其他情绪,他的脸如冰雪初融,笑道:“我们卿卿这般大度?这就要给夫君纳妾了?”

沈卿卿伸手,拉了薄衾慢慢将自己盖上,就一只蚕宝,没一会就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她自己的夫君,她怎么不能给他纳妾了?

沈卿卿觉得这种事,本应该由主母来做,而以她的身份,日后定然会是一家主母。

“母亲,我读过女戒,自是明白身为人.妻,应当做些什么。”

萧瑾年脸上的笑意又散了,他在床榻落座,伸手把她捉到身边来,低头看着她,指尖在她稚嫩的脸上划过,“人.妻?你就那么想嫁人?”

沈卿卿噎住。

她绝对不能让萧瑾年知道,她重活了一世。

也更是不能让萧瑾年察觉,她知道他的身份。

万一被灭口了,那真是得不偿失。

她撇开了萧瑾年的碰触,脸埋入薄衾,不去看他。

这人真是是孟浪。

她虽年幼,但也是个姑娘家……

她当然要早早把自己嫁出去,总不能被自家继母给觊觎上了。

萧瑾年看着仅露出一双眼睛和额头的姑娘,眼神很考究。

沈卿卿与他正经的说话,“嗯,是要嫁出去,而且越快越好,马上就要选秀了,皇上那般年纪,如何能为良人?”

沉默……

内间无比的沉默。

两人还在对视,沈卿卿并不喜欢被萧瑾年这般看着。

不亚于是像年幼的时候面对着教书先生。

沈卿卿想起一事来,其实只要熬到及笄,她也用不着惧怕他。

上辈子,她一直致力于当一个娇.软.美人,及笄后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但她一直藏着。

其实,她现在很清楚,变得强大也没甚不好。

堂姐虽是力大无穷,但四肢纤细,还是妥妥的美人呢。

男人终于开口,“好,就依着你,早日嫁出去。”

沈卿卿:“……”

萧瑾年的反应完全让她意外。

按着上辈子她对他的了解,他定然不会同意,而且定会对她惩戒一番。

药酒的香气在空气弥漫,萧瑾年离的那么近,沈卿卿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柏香,今日似乎还熏了薄荷,丝丝沁凉,钻入了她额鼻孔里。

就闻他又言,“既然想嫁人,就要开始学规矩,眼下才几时?你就睡下了?起来。”

沈卿卿:“……”

沈卿卿里头没有穿衣,她抓着薄衾不放,她就知道萧瑾年没安好心,定然还是.个浪.荡.伪君子。

“我晓得了!我自个儿会起来,就不能麻烦母亲了!”

萧瑾年也不逼她,站起来离开之前冷冰冰的丢下了一句,“从明日开始,晨起时去我院中习武!你就这副身板还妄想嫁人?!”

她的身板怎么了?

沈卿卿对自己的容貌素来自信,包括她的身段。

看着萧瑾年离开,沈卿卿在榻上滚了几遭,这人真真是讨厌死了!

……

这一天,陶家又着人过来送礼。

沈澈、沈淳,还有沈卿卿,皆是陶氏所生。

即便陶氏过世多年,但沈、陶两家来往依旧频繁。

但上次陶海棠出卖沈家女的事,让两家之间彻底起了罅隙。

看着一屋子的礼品,沈老太太问道:“你们几个怎么看?”

此时,萧瑾年、沈澈、沈淳,还有沈诗诗皆在。

除却一个被关在梨园练功的沈卿卿之外,沈家人都到齐了。

沈澈素来狠厉,他眼中唯一在意的东西就是沈家,对陶家的表妹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一个陶家庶女掀不起什么大浪,白家在朝堂上对沈家不利,这次就让陶家把矛头指向白家,也算是陶家还了沈家一个人情。”

沈老太太蹙眉,“陶家到底是你们娘舅,不宜撕破脸。”

沈淳这时插了话,“不如还是让卿卿起一个头吧,这次谣言虽然平息了,但白家毫无撼动,若是不给白家一点颜色,只怕白家还会变本加厉。”

此言一出,连带着沈老太太在内都觉得妥当,“过几日,太子和几位殿下就从西南回来,我听说西南王世子也会入京,届时卿卿定会入宫,就让她当那个出头鸟吧,然后再加上陶家相助,事情一定会事半功倍。”

众人心领神会。

萧瑾年的声音响起,“你们这样欺负她,心不会痛么?”

他说这话时,唇角是含笑的。

几人也是相约一笑。

仿佛一点都不觉得心痛。

作者有话要说:沈卿卿:原来你们是这样的人!我要嫁出去,刻不容缓,立刻!马上!

萧瑾年:……

☆、归来

沈卿卿在梨园狠狠打了几个喷嚏,上午刚沐浴换上的新衣,又沾染上了汗渍。

早晨就被萧瑾年捉来扎马步,近日又不知怎么惹了他不高兴,他总爱.折.腾.的她浑.身.瘫.软.才会放她回去。

长此以往下去,她定会在萧瑾年手中香消玉殒.

听说太子和三皇子,四皇子已经从西南归来,另外她的发小---西南王世子也来了,沈卿卿把目标锁定在了仇珺瑶身上。

仇珺瑶比沈卿卿年长一岁,幼时是放在皇太后养大的,因着西南王与爹爹关系甚笃,仇珺瑶便时常来沈府。

仇珺瑶生的肤色白皙,唇红齿白,小模样别提多俊俏。

沈卿卿没有男女之别的意识之前,一直以为仇珺瑶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娇.软.女娃儿。

直至五年前仇珺瑶回西南王府,临行的前一夜,他来沈府,红着脸对沈卿卿说,“等我日后迎娶你!”

几岁的男孩,白皙小脸红成了柿子。

上辈子,沈家遭殃之时,西南王府也极力相救,但那时的景帝对西南王的势力也颇为忌惮,以同谋为由,治了西南王的罪名。

至于西南王府上辈子到底有没有保住,沈卿卿便不得而知了,那时她的魂魄已经消散在了宫宇上方。

萧瑾年从沈老太太那边归来,手中还提着一壶梨花酿,他身形高大,身后的随从和婢女皆被他的身段遮掩,他走到沈卿卿面前,像是俯视着藐藐苍生,目光从她溢出薄汗的小脸,缓缓落在了她不盈一握的小细腰上,“我们卿卿今日感觉如何?”

沈卿卿继续扎马步,魂儿都快飘了,嘴巴却甚是倔强,“不劳母亲关切,我觉着甚好。”

萧瑾年与她对视,见她眼角泪珠晶莹,长臂一伸圈住了她的细腰,将她提了起来。

瞬间,沈卿卿的双足几乎离地,身子骨一下就舒坦了,萧瑾年仅此一条胳膊就承载了她所有重量。

沈卿卿不想在他面前服软,但不得不承认,被他圈着,甚是舒坦。

不过,她绷着脸,显然不想让萧瑾年知道她的心思。

萧瑾年不生动色的挑眉,“我们卿卿日.日.苦练,将来是想去战场保家卫国?”

不,她是为了自保!

沈卿卿上辈子一直致力于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软.美人,及笄后她与堂姐一样,也是力大无穷,为此她佯装的很辛苦。

如今,她也并非是自愿习武的,“母亲嫌我身子不好,嫁不出去,那我便只能好生练功,只盼能早日出阁,万不能叫母亲忧虑了。”

她扎了一个早上的马步,像她这样的.娇.软.小美人肯定受不住,所以难免带着哭腔,沈卿卿觉得,她这个表现完全莫得任何端倪。

萧瑾年唇角一抽,收起长臂,放开了沈卿卿的小细腰,眸色不明的看着她在自己脚下瘫软,“那卿卿就继续练!姿势再摆不好,午膳就别吃了!”

萧瑾年是继侯夫人,在府上地位崇高。

他若是不给沈卿卿饭吃,沈老太太也不会插手。

就连疼宠她的兄长和堂姐,也听萧瑾年的话。

沈卿卿噎住。

好像与萧瑾年对抗,她并没有得到任何一点好处。

看着他迈开大长腿离开,沈卿卿嚷嚷,“表哥就要回京了,我自有靠山!”

上辈子只要提及萧子琰,萧瑾年定会愠怒,沈卿卿以为,她顺利激怒了萧瑾年,却见他头也未回,只给她一个高大挺拔的背景,他一迈入内室,就吩咐了院中婢女,“伺.候姑娘习武,不得.松.懈!”

梨园的婢女都是不苟言笑的,沈卿卿都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但这几人一个个都是身手了得,一下就擒住了沈卿卿,迫使她继续扎马步。

“姑娘莫要偷懒。”

沈卿卿那个气哦。

挺住!

一日不打败萧瑾年,她就不叫盛京第一宠!

萧家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忍住!

她定要好好思量一番她的鸿途大业!

该对付的,该保护的,还有该敷衍的,该诓骗的,都要理理清楚。

而萧瑾年则属于她应该提防的那一类。

至于萧子琰……

沈卿卿不让自己想起萧子琰。

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上辈子当然不曾爱慕过西南王世子仇珺瑶,因为她眼里心里只有一个表哥。

沈卿卿从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所以每次入宫给陶贵妃请安,看着她华贵美艳的样子,不免想象着母亲是否也如这般。

连带着对表哥萧子琰也格外不同。

景帝的几个儿子当中,就数太子,三殿下萧子琰,还有白贵妃所生的四皇子,颇受景帝器重。

当初,沈卿卿以为,表哥对她好,是纯粹的喜欢她。

但事实上,五十万沈家军才是姨母和表哥最想要的。

而当景帝对付沈家时,姨母和表哥又不惜出卖沈家,关押了她,威胁沈家和萧瑾年。

所以……

沈卿卿一边扎马步,一边眯了眯眼,娇艳的唇勾起。

小冤家们,来日方长!

一旁给她擦拭汗珠的玳瑁,完全不明白自家姑娘在笑什么。

……

几日后,太子,和几位殿下就会抵达了盛京。

这次是西南王寿辰,又因西南王的儿媳便是长公主殿下,所以皇太后和景帝,就让太子和几位殿下前去给西南王府祝寿。

长公主与西南王世子仇珺瑶也来了盛京。

皇太后召见了盛京好几名贵女入宫陪伴长公主,沈卿卿也在其列。

她临行之外,沈老太太将她叫到善秋堂说话,沈家诸人也都在场。

沈卿卿感觉到了数双视线的凝视,她在沈老太太身边落座,装作根本不知道沈家人的阴谋。

他们想把她养歪了。

那她就歪给他们看。

沈老太太看着孙女儿愈发标致水灵,就连她也时常看呆了,她老人家瞄了一眼萧瑾年,有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对沈卿卿道:“丫头啊,一会就要入宫了,有些话你可千万不能乱讲,尤其不能提及上回贵女们被山贼所掳一事,更是不能为陶家表姐鸣委屈。”

沈卿卿大眼一睁。

如果不是她太过机智,根本就不能明白沈老太太的意思。

沈家和陶家已经不睦,祖母好端端的提及陶家庶女---陶海棠……

她嗅到了熟悉的阴谋气息。

沈澈添话,“卿卿啊,白家如今势大,白贵妃所生的四皇子省得皇上宠信,白家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你千万不要在宫里找白家的晦气。比方说让白家给众贵女一个说法。”

上次雅集是白家操办,但众贵女却遭了山贼毒手,白家难脱其咎。

沈卿卿扫了一眼一屋子的人,所有人都在看她。

沈卿卿:“……”

他们这样子搞,会让她很有压力的。

身为沈家的一份子,她当然要为沈家出力,他们的表达方式也太含蓄了,若非她天生聪慧,如何能深刻理解其中奥妙?

沈卿卿得了启发,带着任务入宫了。

见到萧子琰时,她到没有觉得生疏,还是如上辈子一样迷恋他,“表哥。”

她甜甜的唤了一句。

萧子琰表面稳重成熟,身段颀长高大,温润如玉,没有天潢贵胄的架子,是那种很容易让女子红鸾心动的男儿。

沈卿卿仰面着,满眼痴慕,连她自己都快要误以为对萧子琰情深不改。

萧子琰看着她,眉目之间尽是温和的笑,“几月不见,倒是长高了不少,我给你带了西南特产,已经命人送到侯府去了,表妹这次打算可打算在宫里小住几日?母妃想你了,我也正好寻了几样孤本,你若喜欢,我教你看书。”

沈卿卿不喜欢做学问,一点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