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总是这般含蓄表达,她很难深刻领悟到的!

沈卿卿想了又想。

只要她高兴就行?

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就想把曹霸王揪出来,然后摁在地上狠狠暴打,再把他抢走的沈家产业都夺回来。

沈卿卿突然有了主意,萧瑾年这句话已经透露了一切,是让她按着自己的性子来。

如此甚妙!

沈卿卿坐在马车内没动,她甚至怀疑沈家已经派了人藏在了暗处,别以为她不知道。

她吩咐了一句,“来人,准备火把,既然曹家烧了我沈家的园林,那我就再烧回去。你们几个都瞧准了,看见了曹家的庄子,就给我直接烧!”

沈家庄是昨夜着火的,而现在是午后,日头很烈,一旦烧起来,保准他曹霸王连个裤衩都剩不下。

“是!二姑娘!”随风和随影领命,当即就去照办。

沈卿卿的出现引起了曹霸王的注意。

曹霸王也很快就知道她就是骄纵跋扈的女纨绔,甚么事都干得出来的盛京第一宠。

此时,曹家大院,一阵惊呼声传来,“老爷!老爷出大事了!沈家二姑娘带人烧到了咱们的林子了!”

曹霸王从藤椅上猛地坐起,“沈家派了谁人过来?二姑娘?就是马上要比武招亲的沈二?皇上前不久册封的福临郡主?”

莽汉应道:“是啊,老爷,就是那个沈二!”

曹霸王的心在滴血,但他更是震惊,“沈家是没人了么?派一个小姑娘过来算什么事?!欺负老子不敢下手?!”

莽汉:“……”

别的姑娘来了,那肯定是直接被收了,可沈二是郡主,她爹是忠敬候,姨母是陶贵妃。这件事很难办。若是来了沈家男嗣还好正面起冲突。

和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和她抗争么?

这件事会成为曹家的笑柄!

曹霸王带着人气冲冲赶来时,沈卿卿正窝在马车吃蜜饯,她没有出来,隔着一层帘子,对外面的人道:“你烧了我沈家的庄子,所以我也烧了你的,你打了沈家的人,故此,我现在要打你!”

沈卿卿心里默念,让曹霸王断腿。

这时,曹霸王听着马车内传出清越柔软的声音,满腔怒火稍稍平息,正要笑话沈家后继无人时,他的腿突然感觉到剧烈疼痛,还没察觉发生了什么事,曹霸王朝着马车跪了下来,发出一阵惨叫,“啊!老子的腿!”

藏青色锦缎瞬间被鲜血染湿,曹霸王在腿上摸到了一枚锋利的飞镖,“敢暗算老子!你们听着,沈家无论男女,都给老子抓起来!”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莽汉就开始行动,谁知还没上前一步,就纷纷中了飞镖。

飞镖不知从何处攻击了过来,一阵接着一阵,如狂风鄹雨般强势。

听着马车外面的哀鸣惨叫,沈卿卿僵住了。

一切都跟她无关的,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软.小美人。

真的,她没有一点杀伤力。

沈卿卿不太喜欢血腥味,命人将马车驱到阴凉处,听着远处的哀吼,好像曹家一伙人还在受煎熬。

好吧,她的杀伤力也忒持久了……

沈卿卿觉得,她以后可以扛起整个沈家呢,只要有她在,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沈卿卿:今天果然干了一票大的!

沈澈:你辛苦了。

沈淳:是的,你真辛苦。

萧瑾年:乖,回来奖励你。

郁娴: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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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还未起

天色渐黑,沈卿卿在马车内吃饱喝足,玳瑁伺候着她又吃了几个蜜桃,她这才罢休。

近日在萧瑾年身边练功,食欲也大了。

沈卿卿揉了揉小腹,瞪了玳瑁一眼,吓了她一跳,她瞬间领悟自家姑娘的意思,“姑娘食的太少了,近日愈发清瘦窈窕了呢。”

闻言,沈卿卿满意了。

真是孺子可教,玳瑁是萧瑾年的人,沈卿卿暂时也不想动她。

玳瑁又是个聪明的,比文书机智多了,这话说出来,她心里果然是好受多了,难怪景帝身边的大红人都是一些逢迎拍马的,好话谁不想听呀。

随风上前禀报,“姑娘,眼下时辰已经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城吧,万一过了时辰,城门就要下钥了。”

沈卿卿隔着车帘,问道:“那曹霸王现下如何了?曹家的庄子呢?都给我烧了么?”

随风擦了把额头的汗珠,心道,小祖宗下手真狠,曹家这一支无人在朝中有所建树,就靠着这一片农庄,小祖宗今日此举等于是毁了曹霸王的贼窝。也不知道主子怎么善后?

见识到了沈卿卿的任性骄纵,随风暗暗发誓,他以后若是有了孩子,绝对不能娇惯。

随风道:“回二姑娘,一切皆如您吩咐的办了,曹家诸人不知为何,一直长跪不起,许是忏悔了吧。”

沈卿卿:“……”她还没干什么呢?这么早就忏悔,搞的她好像是恶霸似的,她如此温柔似水,曹霸王对她的误解太深了。

沈卿卿下令启程回京,沈家的马车晃晃悠悠的行驶通往皇城的乡道上。

……

火光照亮了四野。

沈澈与沈淳带着数人潜入曹家大院时,依旧能感觉到远处的火光。

曹霸王被困住,曹家圈养的打手基本倾巢出动。

但曹家在城郊的宅子太广,前后漫延几里地,可谓是土皇帝了。

沈淳跟在沈澈身后,问道:“大哥,你说那把御赐匕首会藏在什么地方?”

沈家众人皆是穿着夜行衣,且蒙着面的,沈澈眯了眯眼,那双平日里荡漾着潋滟秋波的眸子,此时无比骇人。

“放火!”

沈澈吩咐了一声,又说,“哪里把守最严,御赐匕首就藏在何处!”

只要曹宅一着火,藏着御赐匕首的地方自然就会暴露出来。

沈淳对手下说道:“速速按着大哥说的去办,定要在妹妹回府之前办成这件事。”

很快,曹家宅院开始起火,火势开始蔓延之际,果然就见一批家丁提着水桶纷纷往一座别院狂奔而去。

不救近火,也不救远火,偏生挑中了那座院子。

沈澈勾唇,“找到了!”

只要除掉太.祖.皇帝御赐的匕首,曹家再也横不起来,不知曹家背后之人该作何感想?

沈澈带人迅速潜入那座院落,但此时院落周围皆有重重家丁把守,纵使大火尚未烧到此处,所有家丁也已经全副戒备。

夜风中,刺鼻的火油遍布满天,沈淳站在屋顶望眼望去,整个曹家宅院都烧起来了。

这次曹家旁支烧了沈家庄,沈家直接毁了曹家旁支一切。

很符合沈澈的作风。

沈淳问道:“大哥,沈家旁支的人已经救出来了,那曹家……你打算彻底毁了?曹霸王呢?杀了么?”

沈澈斜睨了老二一眼,“这次的事与沈家无关,也与你我无关,一切都是妹妹弄出来的,她能烧了曹家,但如何能杀了曹霸王,老二啊,你该不是也病了吧?”

沈淳憋住,毕竟是自己亲哥,不跟他计较。

就是可怜了妹妹了。

多好的妹子啊,娇.软可人,又懂事听话,不出明日,全盛京都会知道沈氏卿卿是纵火高手了。

沈淳心疼了妹妹一番。

沈澈又说,“曾经有位高人告诉过我,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了之后,钱没花完。”

沈淳好奇:“那应该是什么?”

沈澈笑答:“而是钱没了,人还活着,就让曹霸王苟延残喘下去吧。”

言罢,沈澈俊美的脸上溢出一抹地府罗刹般的笑意。

沈淳一切了然,大哥的恶趣味永远是他无法企及的,他当即做了手势,下令沈家人当即准备进攻。今晚带来的都是顶级高手,两方人马开始打斗之后,沈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占先机。

曹家大院的家丁头子捂着受伤的胸口,颤颤巍巍,“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可知曹家又是何身份?竟敢对曹家下手,你们是活腻了么?啊——”

沈澈一掌击晕了此人,对沈淳道:“御赐匕首定然就在屋内,不然这厮不会这般作态。”

兄弟二人很快就在屋内灵堂上看见了一把匕首,是一把普通的兵刃,并无特殊之处,还被曹霸王专门供奉起来了。但就是这把匕首给了曹家为非作歹的机会。

那么,它就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了。

它是曹家恶行的帮凶!

沈家人迅速撤退,回城时,沈澈将御赐匕首抛入了护城河。此时,星空万里,苍穹宏伟,他仰面感叹,“今日之后,曹霸王不复存在!”

沈淳挑眉看了他一眼,有时候他也分不清兄长究竟是善,还是恶。

可善恶之间,谁又能给出一个确切的限定呢?

潜入皇城时,城内已经开始宵禁,沈澈与沈淳悄然赶回沈府,肯定是不能直接从正门进入,二人正要翻墙而入时,一个身手灵活的身影从墙内翻了出来。

沈澈当即警觉,没有人知道他的后脊梁刚才骤然凉了一下,就见此人眯着眼睛看着他们兄弟两人。

郁娴转头离开之前,笑道:“已经是四更了,你们回来迟了。”

沈澈一手遮住.裤.裆,拉着沈淳纵身一跃,表示非常不情愿和某些人熟悉。

沈淳:“……”

次日一早,姑苏公子又在盛京作案的消息传开了,这次倒是没有割什么,而是放火烧了盛京最负盛名.青.楼。不少达官贵人昨夜是光着.腚.出来的。

……

刚至辰时,景帝身边的大红人---花公公亲自登门传口谕。

但沈家唯有一人过来相迎,那便是沈家长房嫡女沈诗诗,“公公且稍坐,祖母,二婶,兄长,还有妹妹都还未起呢。这才将将入夏,前几日又逢暴雨,皆染上了风寒,也就独独我天生力大,才侥幸无恙。”

花公公:“……”沈府一家子都睡懒觉?

作者有话要说:【花公公和景帝】

花公公:皇上,沈家都还没起,皇上的旨意没有成功送达。

景帝:……朕,拥有后宫佳丽三千的人都早起了,他们凭什么不起?

花公公:据说是放火比较累,所以起不来。

景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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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的

沈卿卿昨日回来的还算早,她办了一桩大事,但沈家无一人寻她麻烦,也不曾有人慰问一二。

这让沈卿卿甚是惊讶,她沐浴过后就去主动找萧瑾年,但守在院外的婢女却告之她,萧瑾年早就睡下,且不准叨扰。

紧接着,沈卿卿又分别去了大哥,二哥那里,结果还是一样。

于是,沈卿卿可以断定,这几人皆不在沈府。

她当然不能揭穿这个是事实,便兀自回去歇息了。

沈卿卿早晨是被玳瑁唤醒的,“姑娘,宫里来人传了口谕,让您速速入宫,曹家人告.御.状了!”

玳瑁以为她会咋咋呼呼,风风火火,却见沈卿卿面容浅淡,起床气甚重,一脸不情愿坐起,“我晓得了,正好我也想告御状,伺候本姑娘洗漱吧,如今的沈家,我不扛着,谁还能扛?”

玳瑁:“……”饶是反复回味了一下自家姑娘的话,她也没能弄明白,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姑娘为何要扛起沈家?

沈卿卿去前院时,沈家诸人已经在场,但皆是面色不甚好看,她还看见大哥猛咳了几声,手中的白色锦帕沾染了血渍,如雪中红梅,有种诡异的美,见沈卿卿过来,低喝道:“卿卿!你可知错!你如何能烧了曹家?就算是曹家先动手烧了沈家庄,但也有皇上做主不是么?你一意孤行,骄纵跋扈,我身为兄长,定要替父亲好生教训你!”

说着,沈澈又是一阵猛咳,雪白锦帕已然是鲜红色了。

沈卿卿:“……”大哥太生猛了,他是如何做到的?

花公公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劝道:“长公子身子不适,不宜动怒啊,二姑娘这次的确是惹事了,不过皇上也并非有怪罪下来的意思,眼下事情真相还未大白,今日还需二姑娘入宫一趟,诸位请放心,皇上不会为难二姑娘的。”

沈老太太叹了口气,“哎,沈家如今大不如前了啊,区区土霸王也敢欺负到沈家头上,我沈家姑娘虽是骄纵,那也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皇上若这是要偏袒曹家,我沈家无话可说。”

花公公噎住,“……老祖宗呀,这话可不能这么说,皇上已经派人去彻查此事,不会平白让沈家受委屈的。”

沈老太太生无可恋的吃着茶,对花公公的话充耳不闻,明摆着一个字都不相信。

沈澈还在咳,一旁的沈淳默不作声的吃茶,潋滟的桃花眼时不时看了一眼沈卿卿,眼中的“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意味十分明显。

沈卿卿看着一屋子人,目光最后落在萧瑾年身上,他抬眸,淡淡一笑,幽深的眸子让人一看就被震慑住,他道:“我们卿卿倒是胆大,怎么不直接把曹霸王给杀了?”

沈卿卿:“……”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哪里是什么盛京第一宠,她就是沈家背锅的,不过这个锅,也只能由她来背,还要背的稳稳当当的,“沈家人都是宅心仁厚,如何会做出杀人的事?我烧了曹家,那也是曹家先动手的,母亲不必教导我了,我这就入宫,定要揭穿曹家的恶行!”

花公公无言以对,他跟在景帝身边数年,见多识广,就没见过沈家这么没脸没皮的。

好意思说沈家宅心仁厚?

曹家旁支那伙人,哪一个不是膝盖烂了?整个曹家,无一幸免,都成了废人,下半辈子只能跪地行走。

这般残暴的手法,简直骇人听闻。

沈卿卿独自一人入了宫,沈家无一人相送,按着沈澈对花公公说法,那便是沈家已经放弃了对沈氏卿卿的教导,还望皇上不要手下留情,沈氏卿卿能不能改邪归正,全靠皇上的威慑了。

见到景帝时,沈卿卿还看见了趴在担架上的曹霸王,一夜不见,发现此人憔悴的脱形了。

曹霸王欺男霸女数年,无恶不作,沈卿卿见状,小脸溢出满意的笑意。

景帝高高在上的看着小姑娘,她是沈楚风的女儿,越看越是刺眼,别人家的孩子最是令人厌恶了,“沈卿卿,你可知错?”

沈卿卿斜睨了一眼曹霸王,道:“回皇上,一切都是我干的,全城百姓都知晓,我昨日带人去了沈家庄,发现庄子都被曹家烧了,此事方圆百里皆知。有道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曹家烧了我沈家的庄子,我自然也要烧回去。皇上,您是明君,又是一道圣贤,您说说看,我哪里错了?”

景帝一听到沈卿卿说出“明君、圣贤”几个字,他就脑壳疼,“放肆!那你伤人又作何解释?!”

沈卿卿委屈的不行,她除了放火,其他甚么也没干啊。

“伤人?那与我何干?我区区一个姑娘家,又仅带了十几号人,如何会伤了曹家百来人?皇上明鉴,皇上总不会以为是我伤了曹霸王吧?我哪有那个本事。”

景帝:“……”

全盛京都知道沈二带着十几号人去报仇了。

曹家烧了沈家庄子的事,也是众人皆知,沈家报复回去,似乎没什么不妥。而且沈氏卿卿一惯骄纵跋扈,她什么事干不出来?

至于伤人一事,没有任何证据指明是沈家干的,认证物证都没有,唯一的飞镖也会极为寻常的铁器。

曹霸王已经奄奄一息,所谓告御状,也是被人强行抬过来的。景帝艰难的挥了挥手,让沈卿卿身。

沈卿卿却不起,更加理直气壮,“臣女恳求皇上做主,沈家这次的损失谁来赔偿?曹霸王关押了沈家族人,还蓄意伤人,按着大周律法,自当关押受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