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一到沈家就像是脱了缰绳的野马,撇开了萧瑾年去婚房看新娘子去了。

此时,郁娴早就被沈澈接到了府上,头上的红盖头也掀开了,妆容明艳动人,沈卿卿上前就唤道:“大嫂!”

婚房内有沈家远亲和其他命妇贵女,众人一看来人是沈卿卿,顿时起了敬畏之心,若非是帝后尚未大婚,她们都要跪下行礼了。

原本热闹的喜房,一瞬间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打量着沈卿卿。

沈卿卿:“……”

她一开始回府就发现不太对劲,就连祖母和父亲见了她,说话也是客客气气,到了此刻,旁人脸上的敬意,乃至敬畏之意则更加明显了。

沈卿卿明白,从册封皇后的圣旨下达之后,她就注定了和别人不一样了。

“姐姐……”沈卿卿唤了一声沈诗诗。

沈诗诗笑着上前,拉住了她的小手,其实在沈诗诗心里,实在没法想象她家这个妹妹当皇后的样子……

“这次回来打算待几日?”一旦嫁了皇帝,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住在娘家了呀。沈诗诗莫名伤感,多么可人骄纵的盛京第一宠,眼看着她就要当皇后了。

她以后会快乐么?

沈诗诗并不敢保证。

沈卿卿眨了眨眼,“皇上说,今晚就跟他回宫。”

沈家众女眷心中了然。

小皇后曾经就是跟着皇上长大的,如今舍不得分开,想来也是正常。

郁娴笑着打破尴尬,“咱们卿卿这般好看,皇上当然是舍不得。你以后不方便出宫,我与二嫂时常去看你便是。”

一侧的嘉南郡主也笑了,“是啊卿卿,你瞧皇上多宠你,今个儿还陪着你一块来了。”

沈卿卿知道嫂嫂们都是在哄她。

她心里何尝不知,嫁给萧瑾年后,虽然她得偿所愿,终能和美男子朝夕相处了,但也意味着她要失去其他东西。

比方说她的自由。

……

前厅,沈楚风在招待宾客。

他发现娶儿媳,比嫁闺女的心情好太多了。

沈家宾客盈门,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兴隆昌盛,连带着沈老太太也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侯爷,恭喜啊侯爷!”官员正上前道喜。

这时,下人匆忙赶来,在沈楚风耳边低语了几句,沈楚风闻言面色一冷,瞬间从腰上拔出了长剑,一声兵刃发出的刺耳之声,让方才道喜的官员吓了一大跳。

这官员恭喜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沈楚风提着长剑疾步往后院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

心道:侯爷果然是侯爷,这种日子也是佩剑不离身,不过……侯爷是要去砍谁啊?!大喜的日子,岂能这般凶猛?!

同一时间,穆婉柔真是没有料到,会在沈家见到景帝,她冷笑,“你还有脸来见我!今日我就亲手杀了你,为我穆家满门报仇!”

穆婉柔身上没有兵器,直接上手就打。

萧墨池快要急疯了,“父亲!父亲你答应过我的,看一眼母亲就走,你……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景帝眸光赤红,一把将穆婉柔抱住,“你是我的!你既然还活着,你就得跟我走!我活着一天,你休要想和沈楚风在一起!”

穆婉柔气急了,被景帝一靠近,她只觉无比恶心。

可她怎么都推不开,沈家今日门庭大开,否则景帝绝对混不进来!

萧墨池站在一边干着急,沈楚风到了后面几乎是狂奔了过来,“放开她!”

景帝认出来人,不知从哪里突然拿出匕首抵在了穆婉柔的脖颈上,然后与沈楚风对峙,“让我带她走!否则我得不到的,你这辈子也休想得到!”

沈楚风见状,只好止步,“萧峰,你还不死心?你害她害的还不够惨么?你今日若是伤了她分毫,老子就剁了你喂狗!”

沈楚风平生第一次对景帝这般颐指气使,骂完之后,心头甚爽。

穆婉柔听了这话,也会心一笑。她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景帝从高高在上的龙椅上跌入尘埃,他将这一切都归结于沈楚风的错。

如果没有沈楚风,他的人生会完全不一样。

他的妻,他的儿,都不会与他反目成仇!

“沈楚风!你想救她?那好,你现在就自戕!只要你死了,我就一定会放了婉柔。”景帝面目狰狞。穆婉柔不去皇宫当她的皇太后,却待在沈家,可不就是已经和沈楚风好上了么?!

这二人是当他死了么?!

“你无耻!”穆婉柔骂道。

沈楚风不敢掉以轻心,若是景帝真杀了穆婉柔,他这辈子都能原谅他自己,“你别激动!只要放了她,一切都好说!”

萧墨池此刻后悔不已。

他就不该听景帝的劝,更是不会相信景帝所言,他霸占了二十多年的女子,他岂会单单是看一眼就罢手呢!

景帝喝道:“沈楚风,你还等什么?你自尽啊!只要你在我面前自尽,我就立刻放了婉柔!”

他手中的匕首已经抵在了穆婉柔的动脉上,沈楚风无法,只好将长剑反向指着他自己的腹部。

眼看着沈楚风身上的锦袍被刺穿,萧墨池闭了闭眼,从袖中取出匕首,缓缓朝着景帝走去,他没有犹豫,一刀捅了进去。

“父亲,你这又是何必呢?”萧墨池哀叹了一声,“儿子已经尽力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你当真不该拿我母亲的命做要挟!”

景帝吃痛,就在他分神之际,沈楚风突然使剑,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肺,随即就将穆婉柔拉到了自己身边,“你没事吧?”

穆婉柔摇头,回头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景帝,又看了一眼萧墨池。

萧墨池沉默着,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

他的这个父亲,忒坑了呀!

“来人!速速处理干净!尸首拖到郊外烧了!”沈楚风吩咐了一声,拉着穆婉柔的手往善秋堂走。

穆婉柔:“你要做什么?”

沈楚风:“去让神医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穆婉柔:“我受没受伤,你难道看不见?”

沈楚风:“万一是内伤怎么办?”

穆婉柔:“……”

两人声音渐远,萧墨池看着沈家的下人火速处理了景帝的尸首,就连地砖内的血渍,也冲喜的干干净净,之后还撒上了香露,一切很快恢复如常。

他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外人,无人管他死活。

就算是不对他好,最起码将他抓起来,严刑拷打审问什么的也没有。

这时,一男子悄然靠近,“二殿下,皇上要见你,且随我过来吧。”

萧墨池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干了这种荒唐事,想必大哥一定会杀了他的。

见到萧瑾年时,萧墨池心里惴惴不安,见对方面色冷漠,他放弃了一切求饶和反抗,道:“哥,我临死之前还想去一品居吃顿饱饭,这个愿望,你能满足我么?”

萧瑾年:“……”

他有病?!

“你想多了。”萧瑾年面容淡淡,清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萧墨池忍不住想入非非,欢喜道:“大哥,我知道了!你一定还在意我,是么?你的心里一定有我!”

萧瑾年难以直视他脸上的笑意,对着这样的双生子弟弟,他有点无言以对。

真的是一母双生么?

萧瑾年后退了一步,将萧墨池试图要搂住他脖颈的双手推开。

除却沈卿卿之外,他不喜与人亲近,更何况,拥抱这种亲密之事,当然是要和自己喜欢的姑娘一块去做,两个大男人抱在一块有什么意思?

萧墨池有点受伤,“大哥……看来你到底还是嫌弃我的,那我离开便是了。”

萧瑾年蹙眉,这厮长的唇红齿白,面若冠玉,身子骨一看就是从未习武,他倒是还算有脑子,只可惜想法太过古怪。

“过几日你去沈家军营历练吧,日后朕还需要你。”萧瑾年绷着脸道了一句。

他养了沈卿卿数年,对养小姑娘还是很有经验的,可对于男子……似乎扔去军营是最好的法子。

萧墨池一脸欢喜,“大哥,那我还能去一品居吃饭么?我觉得一品居的厨娘不错,能赠给我么?”

萧瑾年,“……不能。”难道吃饭才是这厮的重点?

萧墨池又受伤:“为何?”

萧瑾年冷声道:“桂娘是你嫂子的人。”

萧墨池,“……”

果然,他还是不受待见的,他这辈子都别想得到大哥的关爱了。

他就是一个不受重视的人!

……

还未彻底入夜,沈澈就从前厅过来。

他面色绯红,身上的酒气甚重,一过来就屏退了下人。

这人虽是相貌俊美,可有时候笑起来带着一股子江湖痞气,“娘子,让你久等了,咱们这就安寝吧。”

郁娴,“……”

两人之前亲密的时候,从未真正做过夫妻,沈澈惦记已久,抱着郁娴就直接了当的奔入主题。

不消片刻,郁娴招架不住,“你疯了!”

沈澈却正在兴头上,“对!我是疯了!你就喜欢我发疯是不是?好娴儿,好娘子,你快说是不是?”

郁娴:“……”

在这种事上面,男女体力存在了天壤之别,看着在上面发了狠的男人,郁娴有点哭笑不得。

“你这个呆子!这事你也要争个输赢?!”

☆、龙凤胎

回宫之时, 沈卿卿站在萧瑾年身侧, 沈家诸人皆向他二人行礼。

这种感觉让沈卿卿觉得怪怪的。

上了马车之后, 她就一直沉默着。

沈卿卿明白自己是个矫情人, 她既想要萧瑾年, 甚至是必须独/占/他,但与此同时,她也有想要自由, 而不是被关在沉寂千年的皇宫之内。

萧瑾年饮了酒,沈卿卿被他拉着抱在身上时, 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他说,“沈家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沈家人拥有彼此, 可是我只有你。你能明白么?”

沈卿卿的小身板僵住。

萧瑾年的情话说的很溜,可像这样看似一本正经的深情还是头一次,她侧坐在他/双/腿/上,呆呆的看着他。

“我养大了咱们卿卿,但其实也是卿卿陪着我长大, 你我既是青梅竹马,又是共患难的一体, 当然要在一起。卿卿不管以后是当了皇后, 也或是当了母亲,你依旧是盛京第一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萧瑾年今晚的情话少了一丝风月情,却照样让沈卿卿动容。

她每天都想听他说情话, 或是孟浪,或是深情。

“真的?”沈卿卿欢喜的问。

“嗯。”

“你对我真好!”

“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男人的目光带着侵/略,在少女饱/满/的/丰/腴/处扫过。

沈卿卿很自觉,而且她也很喜欢和萧瑾年亲密,遂很自觉的贴了身上,抱着了男人的脖颈,就开始亲他,动作虽然稚嫩,但她甚是聪明,萧瑾年以往怎么待她,她就如何对待萧瑾年。

马车抵达宫门时,萧瑾年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他有点后悔在沈卿卿面前许诺过大婚之后再碰她……

年轻的帝王本还想继续坚持一下,谁知少女却是不依不饶,入了内殿就开始缠着他。

萧瑾年俊脸微红,“你别后悔!”

沈卿卿俯身在他身上,伸手去/解/他身上的帝王锦袍,“谁后悔谁就是猪!”

……

不消片刻,沈卿卿痛的差点厥过去,萧瑾年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你好没好呀?”

“快了。”

“不是说快了么?怎么还没好!”

萧瑾年:“……”

殿外的宫人进来收拾衣物,瞥见了小皇后和帝王在浴桶,帝王修长的身段挡住了一切光景,只见他的背影健硕修韧,每一寸仿佛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宫女只是扫了一眼,面色瞬间滚烫。

沈卿卿迷迷糊糊的,还带着哭腔,萧瑾年将她安顿好,却根本无暇入睡,她就在自己身边,楚楚女儿香无处不在。以前没有尝过也就罢了,可如今已经品尝过她的美好,他根本做不到清心寡欲。

男人轻笑着,抬手捏了捏高挺的鼻梁,之后小心翼翼给他的小娇娇上了药。

不过,令他奇怪的是,那处明明受伤严重,这才将将过去半个时辰,伤处已经大有好转。

萧瑾年:“……”

男人呼吸微乱,索性挥袖熄灭了烛火,眼不见为净。

次日一早,沈卿卿是被一阵凉意惊醒的。

她一睁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萧瑾年正狐疑的看着她那处。

“你!你做甚么呀?”小【g*z*h:安/心/啊】皇后羞涩至极。

虽然两人昨晚提前做成了夫妻,但萧瑾年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

此时,萧瑾年微蹙的眉心敞开,突然将沈卿卿压住,他原本打算给沈卿卿休息几天,眼下看来根本用不着。

萧瑾年低低一笑,“我们卿卿天生就是为我准备的,看来你还有精力,是为夫折腾的不够。”

什么意思?

沈卿卿云里雾里,下一刻萧瑾年就再一次让她体验了昨晚的经历。

她这才惊讶的发现,她原本疼痛不已的地方,今晨已经毫无所觉。不仅如此,她甚至觉得自己生龙活虎,有使不完的力气……

沈卿卿:“……”

发现了自己的小皇后有特殊体质之后,皇帝自然是不愿意委屈了自己,今日无需上朝,这一闹就到了晌午……

……

转瞬已是两个月后,帝后大婚不久,沈楚风就要带兵前去山西围剿四殿下和白家。

临行之际,沈楚风去见了穆婉柔,他着一身月白色锦缎长袍,墨玉冠半挽,如今已是中年,却还是个灼灼君子,他捧着一盆牡丹花,厚着脸皮道:“陶氏是我妻,你也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婉柔……你要信我,这些年我都没有忘记你。”

“我就要出征了,此番也不知几时能归来,短则一年半载,长则数年。你要好生保重,待我归来,希望你还在沈家。”

穆婉柔:“……走吧走吧!你快走吧!”

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