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媚,你快乐吗?”苏泽微微一笑,低头问米小媚。

刚刚她就很快乐,可这快乐消失的太快,让她不敢确定,那是不是只是身体上的欢愉换来的,米小媚想到头痛。

而这个时候,苏泽却道:“小媚,我说了放你走,就不会食言……可是等到我爹娘他们离开家后再说,好吗?”

米小媚还能说什么,闭上眼,缓缓点了点头。

仍然点着的红烛爆出一个烛花,房间中一下子亮了一下,而这轻微的声响,让安静了许久的两人间,多了分尴尬。

苏泽放开米小媚穿衣服,米小媚也乔装无所谓的穿上内衫,眼珠子一转,然后笑着问苏泽:“苏泽,我走了之后,你干嘛?会不会跟你大哥一样,娶一大堆妻子?然后每天晚上思考的问题就是,我今晚要跟谁一起睡呢?”

苏泽白了她一眼,最后恨恨的说,“我等你走了后,我也出家去!”

米小媚呆住,仔细的审视着苏泽的眉眼,发现有一点点认真在里面,忙拉住苏泽的手,“你说的确定是出家而不是离家出走?”

苏泽点点头,微微眯了狭长的眼睛,“我很确定,我说的是出家……”

米小媚慌了,“不要吧,你快呸呸呸,不许乱说,万一佛祖把你看上了,也带走了,我,呃……苏家咋办?”

“不是还有苏灿吗,而且大哥其实也还行……”苏泽见米小媚紧张,一时起了捉弄之心,面上越发认真严肃起来。而且,他是真的有很傻的想过,如果出家能当做筹码,如同苏桦那样,能引起米小媚的在乎,他甘愿出家,折磨死她。

“苏泽……”米小媚心里狂跳,喃喃念道,最后眼睛也微微眯起,打量着苏泽,“你要是也出家了,不会也托梦给我,说要把我当妖怪收了吧?”

苏泽真是气到不行偏偏又好笑:“不会……我一定赶你走的远远了,让你去祸害其他人,行了吧?”

米小媚嘟着唇想了片刻,又磨蹭到苏泽的胸口,“不行,你不能当和尚,太可惜了,长那么好看,要不让我收了好了?”

苏泽推开她,眼眸晶亮:“想占我便宜?”

米小媚嫣然一笑,“哎呀呀,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我是想咬你,谁叫你用出家来吓我的?我咬死你。”说着就故作凶狠的扑了上去。

两人笑闹着,身影就渐渐叠在了一起,苏泽顺着刚刚在米小媚身上造下的有些粗鲁的痕迹,挨着吻下,轻柔的吻让米小媚闭上眼睛,苏泽和她此时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念头——

如果是自欺欺人就自欺欺人好了,反正快乐过,就算赚到了。

烛光摇曳,却摇不散房中的旖旎。

第二天早上一早,苏泽先醒,吻在米小媚头顶:“二笨,起床……”

米小媚懒懒的被苏泽拉起身来,她知道今天要去给苏夫人和苏老爷敬茶,如果睡久了会给婆家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会被人笑话。

可浑身发软的米小媚真想说,笑话就笑话吧,她真的好想睡觉……

正在这样想,脚上一痛,米小媚惨叫着睁开眼,一看更是惨叫,苏泽居然拿把匕首,匕首尖正对着她脚腕悠哉游哉的割……

米小媚见到匕首还真的不敢乱动,唯恐一动那刀子就给自己造成更大的伤害,所以只有在那边暗自啜泣呻吟,怨念的叫,“苏泽,苏泽,苏泽……你是男人么,居然这样对我?”

苏泽唇角克制不住的微微勾起,见到米小媚脚腕出血后,他随即用白色的绸布覆上,一抹,然后再拿过一边的金疮药,往上面洒了点,压低声音道,“你的脚看起来行走不便,不是更真实么?”

米小媚狠狠的盯着他,不光割她的脚,还光明正大的找如此猥琐的借口,色狼!

看着米小媚越发怨念的眼神,苏泽又勾起唇角,缓缓道:“哦,我说的是指某个笨蛋平衡感差,经常脚受伤,你没想偏吧?”

米小媚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苏泽,我咬死你,你还我血来来来来!!!”

在外面“随意”走过的苏夫人一听,吓了一跳,然后就笑着摇了摇头,啧啧啧,又是啜泣呻吟,又是怨念的喊名字,又是还血……果真是新婚,一大早就那么热烈……

出走

冬至后没过多久,苏夫人和苏老爷就交出了苏家的全部事情,携手同游去了,在他们走之前,苏泽就承下了苏家所有的事,还经常要去练兵场,忙的一天到晚见不着人,米小媚则在寒风呼啸中躲在房间里,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这一天苏泽提前了些回来,见到米小媚趴在桌子前面睡着了,手底下枕着的是一张宣纸,旁边的墨已经干了,他知道米小媚或许又在画什么东西,摇了摇头,听了这段时间下人的汇报,知道这个本应该做当家主母的人,根本就是对苏家忙乱的一切袖手旁观,倒是苏灿开始学着做生意,才分担了苏泽一部分琐碎的事情。

苏灿对米小媚的心,苏泽看在眼里,不由想起成亲当日,苏灿苦苦的缠着他,问他什么叫喜欢的时候的样子。

米小媚真是害人不浅,所以有时候,他真恨不得将她一脚踢出去。

苏泽想着笑了,却又立马收住,只因为不用他踢,米小媚自己就会走吧。

伸手抱起米小媚往床边走,米小媚却醒了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到是他,笑了笑,又复闭上眼睛,“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没什么事,就想着回来看看。”苏泽冰凉的唇缓缓在米小媚额头擦过,“你最近在房里关着忙什么呢?大家都说你神秘的很。”

“秘密,嘿嘿,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米小媚抱着他道。

“什么时候?等你离开的时候?”苏泽忍不住苦笑了下,他们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个现实,这段时间的轻松和幸福,终究是镜花水月,不能长久,把握不住。

不过还好,一样的美丽,足够怀念。

米小媚在苏泽怀里没有说话,半晌才笑着说,“我想睡会儿,你要一起么?睡到吃饭的时候?”

“不了,苏灿那边还等着我去看下账,你睡吧,吃饭的时候我喊你。”苏泽把米小媚放到床上,为她拉过被子。

米小媚待苏泽走后才睁开眼睛,她不知道苏泽知不知道,她最近常做噩梦,梦到苏桦离她远去,还笑着说,他会比她早死。

米小媚下床,拿出一边的箱子里的草稿,是一幅全家福,中间是苏夫人和苏老爷,一边是苏钦苏泽和苏桦,另外一边是她和苏灿小培站在一起,其余人都是画的栩栩如生,唯独她自己和苏泽,她下不去手,甚至苏桦都画了出来,可她和苏泽,她绞尽脑汁都没想到该怎样画。

何况有过一次失败的画苏泽的经历,她真的不敢贸然下手了。

米小媚折起画,落了锁,重新回到床上,努力的想苏泽的样子,却不知该画哪一面的他。冷漠的,满是讽刺的,潇洒的,深情的,落寞的,还是……

算了,这种念想,干脆不要留了……

想到苏夫人当时看着她用狐狸毛围脖都掩盖不住的吻痕,满是暧昧的说一年后要回来抱孙子,米小媚都觉得愧疚……

她东西也收拾好了,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掉进苏家之前就是一无所有,走的时候,当然也什么都不该带走。

那一晚上,她和苏泽,都有些疯狂,好像都意识到了分离在即,需要通过彼此的温度,来牢牢记住,确认这不是一场梦。

事后,苏泽咬着米小媚的耳垂道,“明天寺里有祈福活动,以往都是我娘去,今年似乎该你去了。”

米小媚才明白,苏泽给她的时间,就在明天。

她闭上眼睛,什么都没有多说。

反倒是苏泽谈性甚佳的样子,“我不会派人跟着你,你要小心别被人卖了……”

“嗯。”米小媚应了一声。

“不要遇到我爹娘,不然出事了我会推的干干净净。”苏泽摸着她长发,竭尽全力,才用这般轻松的语气叮嘱她。

“嗯……”米小媚点头。

“明天记得找我要银票……没银子还不知道你在外面会干出什么事来。”苏泽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想这一次,他会失去她多久?这一次赌博,他会不会赢。

“你明天送我么?”米小媚吞吞吐吐的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苏泽用无声的微笑回答,米小媚看不到他笑,因而心里一直不上不下的悬着。可事实就是第二天,米小媚一上马车就看到了坐在马车上的苏泽。

米小媚说不清楚她希不希望苏泽送她,苏泽不送,她心里好像始终有什么放不下的,而苏泽来送了,她却又动摇。

如果不是每一晚睡觉时,有关苏桦的噩梦,如果不是多少次嚎啕着从梦里惊醒,如果不是她怕一直弄不清自己的感情,亏了苏泽……她还会不会走?

就算没有自由也好,她说不定也会在苏家扎下根来。可是,现在,她必须走,自欺欺人一时可以得到安慰,一世的话,她该被划到疯子的范畴了。

她一身华服下面是来的时候那件夜行衣,她在苏家的东西,通通锁在了一个大箱子里。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人打开,发现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最尴尬的还是那张记载了她初 夜痕迹的床单,如果被谁看到了,该怎么想……这才反应过来,那张白锦帕上的血是假的,然后苏泽老实交待事实真相,交待他残害她的真相。

苏泽,真的谢谢你……米小媚在心底暗暗说道。

去了庙里祈福回来,米小媚知道分离在即,她看着旁边面无表情的苏泽,最终坐过去,揽住他脖子,苏泽配合的吻了下来,米小媚脸颊边滑落了一滴眼泪,吻结束后,米小媚笑了笑,“我好像闻到烤红薯的味道了,我要吃……”

“去吧。”苏泽用手挽起她的头发,嗓音带着淡淡的暗哑。

“苏泽,说不定我还会回来……”米小媚终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苏泽却冷冷的弯了弯唇角,先让车夫将马车停下来后,才对米小媚说道,“不用了,米小媚,除非你清清楚楚的确定你是真的爱我,否则离开了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米小媚呆住,最后却觉得苏泽说得对,他凭什么忍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她也扬起唇角:“苏泽,那你也要等着,别在我发现我对你的感情前就出家知道么?”说完还满是恶意的拍了拍苏泽的脸,就脱下那一身华服,跳下了马车。

苏泽闭住眼睛,手捏紧在一起,最后却用平静的声音招呼马车夫走。

米小媚躲在一条巷子里,看着那马车行去,心里已经空了一半,将头发拆散,唯一的一支蓝水晶簪子,小心翼翼的藏入怀中。将头发打成两根辫子后,米小媚才走到卖红薯的贩子面前,甜甜一笑:“大叔,能请我吃个烤红薯么?”

“姑娘,怎么穿那么少?”卖烤红薯的中年男人缩在棉衣里看一身单衣的米小媚,满是惊异。

“我捡来的衣服,没别的衣服穿了。”米小媚搓着手,继续甜甜笑着。

“真可怜,来来来,吃个红薯暖暖身子吧。”中年男人想着自己家的女儿,原本以为自己无本事让她过好日子,嫁个更好的人家,但至少有个歇身之所,哪用去捡不知道哪个小毛贼丢的夜行衣来穿。

“姑娘,你准备往哪儿去呢?”中年男人满是感慨的问。

“不知道,走到哪儿算哪儿吧……”米小媚笑着说,眼睛却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那个红薯吃完,米小媚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转身往相反的地方而去。

米小媚之后,真正的漂泊了起来,时间过的很快,她走过了很多地方。她到了阳国的江南,见过了那里的山水,可最难忘的事那里的雪,与塞外有着太多的不同,她便想起了苏桦出家那一天,她和苏泽在雪地里狂奔的场景。

她见过凄美的海棠,见过山顶上的日出,见过海平面的日落,她与几位游侠一起比赛赛马,输的凄惨,却欢声大笑,她与乡野小孩一起下水摸鱼,溅的一身是水却收获颇丰,她帮着大婶养鸡,于是她有了很多个泽泽,她画画,画功进一步的提高,在一个小镇甚至被奉为上品,卖了很好的价钱,她还学着弹琴,从记忆中找寻莫相忘的调子,可对她来说太过困难了……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复过完,再迎来一个盛夏的时候,米小媚在心底问,远方的那个制冷之王,你好吗?

遇到包子

她想回去了。

可即使在心里,米小媚已经知道自己对苏泽的感情,不同一般,但那种感情从何开始,源于何处?是感激,是温暖,还是仅仅因为有了身体上的牵绊?

这么多些日子以来,她脑海中一直回响着两句话,一句是苏桦的,我会比你先死,一句是苏泽的,如果你没有确定你是真心爱我,那么就不要回来。

她怎么肯轻易认输?

所以即使是现在,米小媚一不小心惹上了地方恶霸,被追得四处逃窜,上蹦下跳时,也没想过要回到那个安定的怀抱。

她知道苏泽在跟她打赌,赌她对他动了心,赌她无论是因为什么,早已经无法割舍他的关怀他的爱护。可米小媚混乱了,她强硬的忍着,忍住自己对苏泽的想念,心底的柔软,对那个坚实的怀抱的渴望,对他冷言冷语的回味,对他火热纠缠的记挂。只为她怕,怕自己对苏泽的感情,仅仅来自于空虚时的一场镜花水月般的充实慰藉,那样对苏泽不公平,而她,就如同在喝一杯杯鸩酒,骗自己在一次次的激情中沉醉。

米小媚知道,如果身体依赖上了,喜欢上了,精神很容易动摇。如同那个有名的真理,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

可该死的是她内心深处,还有个声音在呼喊,还有双温润的眉眼,让她不能忘,还有个贴在她颈部动脉的温热的吻,如烙在那里的伤疤,很久很久都散不去。

她想起苏泽在洞房那夜问她:“你快乐么?”

米小媚苦笑,身体上的快感,可以当做快乐么?

一字之差,多大的差别?

所以苏泽说得对,在她确认之前,她不会回去了。

现在至少,她两个都见不到,两个都不会想,两个都不挂怀,不会比较,不会有熟悉的东西,勾起她那些悲秋伤春的情怀,不会让她在苏泽的怀抱里快乐的同时,出现一个微微笑着说他会比自己先死的人的身影。

就这样吧,米小媚想。保持现状,慢慢就忘记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她也会老死。

当然,那个时候她也不会再惦念着去比较一下,她和苏桦,谁先死。

她是固执,不肯低头,可苏泽赌了,就要认输。

虽然他输了,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米小媚正这样胡思乱想着,眼前突然晃过一只黑猫,她一惊,脚下一晃,谁料到那屋顶这般不经事,她便一脚踩了下去,本能的惊声尖叫,瓦片哗啦啦的响在耳边,隔着单薄的夏装,硌的她生疼,也不知道伤到没有。

米小媚直呼倒霉,怎么又在房顶上误事?

娘的,不知道这次掉下来又遇到什么人。

落地的剧痛传来,米小媚睁眼,却看到了一个浴桶和露出桶外的精健的背部肌肉。米小媚一时忘了该如何反应,正想着,一双冰凉的凤眸回了过来,米小媚惊了一跳,这眸子比苏泽的还要冷上几分,苏泽的毕竟是含有淡淡的嘲讽,可这双眸子中,竟似一点感情都找不到,还没想起该移开目光,她就被蓦然而起的一股力量,拍向窗外,米小媚气紧,身体破窗而出,重重摔在外面的走道上,疼的她不行。

“哎哟,痛死我了。”米小媚一边揉自己的屁股一边哀嚎。

娘的,不就身材好了一点么,怎么那么凶狠,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这时身边有人小跑着过来,米小媚从自己不自觉皱起的目光中,看到一个相貌奇丑的男人和一个清秀可人的女孩。男人冲进了房间,女孩则看着自己发了呆,见自己目光也转向了她,似是反应过来,也想往房间里冲,结果却撞到了往外面走来的丑男身上,差点也如她一般摔了一跤,幸好那丑男反应快将她扶住了。米小媚看见这一幕不由想笑,心想,这有些过于纤瘦的女孩子还有几分可爱。

丑男突然对着米小媚发话:“你是从屋顶掉进来的?”

米小媚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对他有些不正经的戏耍态度不爽,一边点了点头,一边道:“被一只猫一吓,一脚踩空了,不然以我的轻功哪里会失足掉进来?”看了看门里,赌气般说,“我米小媚什么男人没见过,不就是身材好点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至于下手那么重么?”她从苏家出来的这一年,经常和些游侠、押镖的、商队的男人混在一起,真的算是什么男人都见过了。

那丑男倒起了兴致:“呵,不错,世上居然有人能偷看到孟越之洗澡。”

米小媚惊住,娘的,居然是阳国第一美男,孟越之?她不亏呀!

她在江南定居过一段时间,靠帮闺阁小姐画画像为生,后来如果不是得罪了地方恶霸,说不定现在自己都还在忙活这个营生。

帮那些小姐画的那些画像都是为了送去相亲的,画画要费好些时间,米小媚为了帮她们画出更自然的表情,经常找她们攀谈。很多大小姐说起这孟越之都是仰慕不已,不过也有喜欢阳国第二美男小王爷苟思辰的,纷纷说起孟越之都是一脸不平之色,说评定之人不公平。

那时候,米小媚眼中就浮现出一个长的顶好看的人来,不由想,有一天一定要比较一下,这孟越之或者苟思辰与苏泽相比,究竟谁更好看,或者,至少苏桦也是不错的,也能比比也不一定。

可今日她就这样戏剧的看到了孟越之,只来得及对上他一双耀眼的凤眸,和苏泽那么相似的狭长而幽黑的眼睛,凝着你时,背脊不由发凉。

以上念头都转瞬即逝,米小媚这么些年,学的最多的就是怎样在漫不经心中掩饰自己的情绪,于是她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一面好奇的往门里张望,一边搓着手道:“可惜了,只看到个背就被震出来了,若是多挣扎一下,或是掉的位子再偏一点,直接掉进桶里,或许……”

不过她也明白,孟越之这么狠的人,她要是真看到了,指不准将她拍出来时就不会顾那么分情面,控制着力气,刚好止在栏杆外面半步。说不定她就掉下去,直接落在别人餐盘中,溅的满身菜汤都不一定。

不过最有意思的是,米小媚发现,那女孩也有着莫大的兴趣想看看孟越之洗澡,那丑男不满的去阻,看来啊,这丑男分明喜欢着这丫头,而这丫头呢,却尚不知道自己心中情感呐。

米小媚见他们嬉闹,心中有些发酸,身边的白色一晃,就看到了刚刚出浴的孟越之,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男,随意的披着白色衣袍,倒显得无比的出尘脱俗。米小媚心中低笑,苏泽,你们不分伯仲。

米小媚目光移向那丫头,想知道那可爱的小丫头是以怎样的目光来打量,却见那丑男已是蒙了那丫头的眼睛,米小媚笑着微微摇头,却发现一道目光凝在自己身上。米小媚抬眼看去,发现是孟越之。他淡漠的目光让米小媚有些惊诧,不过再一细看,米小媚就看出了端倪,那目光中是清淡的讽刺,这样的目光,直直击中米小媚的灵魂,太像了……

米小媚几乎站立不稳,还好那丑男拖着那可爱的小丫头下楼去了,将这样诡异的气氛岔了一下。

米小媚抬眼看向孟越之,挂上轻薄的笑:“你是孟越之?你真的是孟越之?我米小媚赚了。”

可孟越之倒直接,将门一甩关上了。

米小媚摸着鼻子辩解一句:“别这样啊,我又不是偷看。”

心底却早已笑翻。又是可以看热闹的地方,而最关键的是,米小媚知道,自己如果跟在他们身边,说不定能吓回那恶霸的走狗们,毕竟孟越之是阳国第一剑客的名声,她还是知道的,而她刚刚也深刻的领教到了,这孟越之的武功。

再看向楼下那女孩,米小媚注视着她手边的一支翠绿竹杖,在阳国生活了这么久,关键跟着很多江湖人士混着,所以对他们的武林了解很多,不久前丐帮帮主改选这场闹剧,她还是知道的,原来这可爱的小丫头是丐帮帮主呵!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的名字叫蔡苞,可笑米小媚第一次听的时候,还以为她名字是草包。

不过就算是蔡苞,这名字也够好笑了。

米小媚大大方方的走下楼去,将桌子定在那丑男和蔡苞边上,将一顿饭吃的个狼吞虎咽,毫无形象。一是米小媚确实饿了,二是她也想引起旁边那蔡苞注意,不过见蔡苞不停看向自己,应该是收到了不错的效果。

她一定要搞定这件事,甩掉那恶霸穷追不舍的奴仆。娘的,没见过走桃花运走的这么背点的,要是她真被这群人抓回去给那恶霸当媳妇,她还不如不吃肉不喝酒出家做尼姑去陪苏桦呢?何况她还嫁过一个如此完美的苏泽?苏夫人说的对,她嫁了苏泽,说不定一辈子不想嫁别人了。

晚上,米小媚敲响了蔡苞的门,跟她聊了几句,倒是投缘,蔡苞看起来傻乎乎的,其实还蛮精。

米小媚想找她套近乎,一会儿说要教她轻功,一会儿说要帮她变的漂亮丰满,蔡苞俱是不领情。不过米小媚也觉得逗她很好玩,蔡苞眼中明显写满了惊异,像在奇怪,为什么世上有如米小媚这般话多的人。

米小媚故意搬出自己要追求孟越之来试蔡苞,却发现她眼中没有一点介怀的样子,米小媚摇头叹息,看来孟美男是注定要败在一个丑男身上了。可怜孟越之还是个处……

可惜这傻蔡苞,连“处”是啥意思都不知道。

米小媚只好选择跟在他们身后死缠烂打,却不光试出了丑男和孟越之对蔡苞的感情,更是惊讶的发现那丑男竟然就是那号称阳国第二美男的小王爷苟思辰。

按照米小媚的审美,苟思辰其实比孟越之还要好看半分,完了,这样的话,苏泽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