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哟,嗨哟…划船号子喊起,轮船开动,瞬间滑出去十多米远,不过一会便到了郡城外面的小码头。一路将相潭的人目光都吸引过来。沿河奔跑着,挥舞着手呐喊着…

轮船便开出数里远便折返,不过一会功夫。

众人大呼过瘾,一辈子长在水边上,第一次坐上真正的轮船啦。一点坐船的感觉都没有。就像在平地上一样。高傲,自豪,恨不得站在高山上大喊。尽管以后还有人会坐上那艘大轮船,但他们是第一批坐上去的人…这的东家给他们的恩赐呢!

乐过以后,一个问题摆在眼前。这轮船看似跑的更快,可是需要水手。

一艘船需要至少十二个水手。倘若要连续在水面上航行的话必须要两班水手倒班…也就是说一艘船需要至少二十四个水手!

倘若运的那些货物不值钱的话,光是这么多人就养不起。

小花问那这些水手是哪里来的?

田海摸摸脑袋。是以前他认识的懂些水性的人,只要略加训练,懂得相互配合,就能成为水手。小花了然,让他们都留意一下懂水性且靠谱的人,就说她这里招水手。

将轮船驶入船坞停泊好。怕有人使坏,必须有人在这里守着。田翁当下提出就住船上了。

紧接着,小花将一系列事情安排下去,购买所有装修船只的物品,所有的床铺被褥。锅碗瓢盆什么的;还有就是必须将这新出窖的窖酒全部运往田府,暂时只能找田夫人帮着卖出去,自己有了银子才能将修建商业圈,才能将这一系列事情办起来。

小花知道那三大家族以及那些大商贾见没有将自己弄破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拜那一场及时雨所赐,整个庄园都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暂时无法纠集那么大批的群众来捣乱了。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小花让保镖家丁护院全天警戒,特别是码头和酒庄,一旦发现陌生人直接抓起来再说。

在一场紧张的氛围中,庄园的各项事务干的热火朝天的,终于将那数百坛窖酒装上华哥一号,由四个水手加上一个掌舵人,在一阵热闹的炮仗声中出发了。当然随行的还有六个保镖。

与此同时,小花让人将这段时间制作出来的养身丸,药浆,以及胭脂等等产品,全部搬上华哥二号,派八个水手,由小鱼亲自掌舵,将这些东西按着名录上的地址挨个的送过去。魏小鱼激动不已,自己当船长了,自己掌舵了,而且东家直接将如此贵重的物品让自己去运送,这是信任啊。魏叔魏婶心中是焦急有忐忑,千叮咛万嘱咐,要小鱼无论如何也要完成东家的要求。

小花知道,这些都是跟着自己一起打拼过来的人,倘若要成就更大的事业,必须让他们也跟着自己一起成长起来。历练非常必要!华哥二号比较远,而且中途停顿的时间也多,小花不仅安排了二十个保镖,还将阿九派去压场子,而且上次岭南一行,阿九也在,那些地方他都比较清楚。

一天时间,小花送走两艘轮船,终于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广袤的良田上庄人已经开始了忙碌的春耕。

小花就像是这片土地上的掌舵人,她的决定直接影响庄人的种植。除了必要的庄稼以外,田边地角都种上各种药材花卉。有人种花,就有人养蜂,总之整片滩地散发着勃勃生机。

小花当初从岭南带回来的胭脂球,种在庄子前面的院坝边上,现在已经长出嫩绿的小苗来了。大概在小花兜里呆了一段时间,受到生命之玉的温养,那些种子几乎全部成活。

小花的庄子和那些围墙深院不一样,是一片,一栋栋的独立小院组成的一个大院。所以没有界限之分,有些庄户人家也直接修建在东家的大院旁边,远远看去,一片整齐的农家小院练成一片,十分壮观。所以,小花的庄子看似零散,实际上却更加凝聚人心,所有的庄户人家都可以说成是庄子里的人家。

小花长长呼出一口气,这个难关总算捱过去了。至于城里那几个店铺她现在根本不想去动,那些人已经疯了,自己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折身进入后院,开启秘密地下室。

那几十个蒙面人抓来三四天了,小花没告诉其他人,自然也没有给这些人送吃的喝的什么。

进去一看,骚臭熏天。虽说这些人饿了几天几夜,可先前肚子里还有货,所以那啥的腌臜物全部在裤裆里解决,可想而知有多么的臭了。小花伸手拿出棉巾戴在面上,用植物清新精华将空气过滤一遍。

阿六阿九他们很有一套,用错骨分筋手法将他们的手脚折断,然后扭过双手绑在身后,每十人的绳套两两相缠,背靠背围坐一圈。

这些人还蒙着面,小花一点也不像去看他们长什么样子,对于她来说这些人蒙不蒙面都一样,死!

他们看向小花,神情变得激动起来,嗷嗷地咒骂,悍不畏死的样子。呵,这就是传说中的死士吗?

“有什么想说的吗?给你们一个说临终遗言的机会。”小花声音十分平淡。这个世界,终究是用实力说话的,银子也好拳头也好。

人群发出低吼,“桀桀,你就是杀了我们我们也不说的,贱人,你就死了这个心吧。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了,不守妇道人家的本份,却学男儿家,真是颠倒了乾坤!”

小花眉梢一挑,这人貌似是他们的头子吧,怪不得那天自己用了将近两倍的植物精华才将他放倒。关了几天竟然还这么有精神,果真不简单。正在这时,那人陡然暴起,一柄匕首朝小花咽喉疾射而来。

小花身体本能侧身让开,匕首擦着皮肤扎进身后的墙壁里。摸了一下脖子,出血了,而且刀上淬了剧毒。

小花嘴角微微上扬,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她其实是想给这些人一个痛快的,可是,看样子无法善了了。这些人的手段十分毒辣,应该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出手就是含有剧毒的匕首,绝对见血封喉。

头领以为这一招措手不及,即便是武功高手也无法让开,可是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美娘子不仅让开了,而且那剧毒竟然没丝毫作用一样。顿时惊骇不已。狼狈起身,摆开架势。饶是他死士头领,体格超乎常人,被饿了这么多天,也显得有些虚弱。

小花说道:“你要杀我?呵呵,我瞿小花虽然不喜欢杀人,但遇到该杀而不得不杀的人,我丝毫不介意好好让他体味一下死亡的滋味。”

头领注意到刚才在对方颈脖上那个伤口竟然自动愈合了。淡漠的神情,轻柔的话语,却让人感觉到来自九幽的寒意。

第二百五十二章 变强!才是唯一出路

“你你…你是人是鬼…”头领感觉到背脊寒气直冒。

小花桀桀冷笑,“嘿嘿,我是什么不重要,我只知道你们就要不人不鬼了…”

啊——头领孤注一掷,叫嚣着冲了过来,地上的人也摇摇晃晃站起朝小花扑来。

五十多个人,面对一个小娇娘,即便是人肉战术也要将她给搞定呀。

小花眉梢一挑,呵,这些人果真不简单,不仅自己将打折的手脚接上,还能将背后的绳索解开,而且经过这么多天竟然还有力气哇啦哇啦的叫。

突然,众人感觉身体发痒,从骨子里痒起来,瞬间蔓延到全身。本能的痉挛,伸手朝身上抓去…

啊——

石室里发出更加痛苦而恐怖的嚎叫,太恬噪了,挥手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掐着脖子,张大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同时身上从骨子里痒的让人发疯,有人把持不住,已经将身体抓烂了,血肉模糊的,夹杂着剧烈的肌肉撕裂的疼痛,还有怎么也止不住的痒,想嚎叫也嚎叫不出来,不过一会,所有人都陷入癫狂的状态。

头领稍微好些,没有将自己抓的那么惨,不过脸上涨成猪肝色,睚眦聚裂的样子,十分恐怖,眼里是无比的恶毒,死死盯着小花,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从地面深处许多植物的根茎,直接将地下钻出一条地下通道出来,然后,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些植物根茎就像活物一样,将这些癫狂中的人一个个拉进洞里…

头领惊恐万状,一扫刚才的怨毒,变成恐惧,不停地朝角落里缩去。嘴里本能地叫着。“别,别过来,别过来…主人是不会放过你这个女魔头的…”

不知什么时候,头领竟然发觉自己能说出话来了。陡地盯向小花,后者仍旧神情漠然地站在那里,眼里没有丝毫的情愫,没有愤怒,没有怜悯,甚至连胜利者的高傲都没有,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死物。

头领所有的心理防线刹那间轰然崩溃,恰时,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你们是哪个家族的。还有多少人?”

“我我们是甑家的死士,有二十多正在训练中,还有一个教官,是娘娘的贴身护卫…”头领木讷地将一切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吐露出来。

小花心中哗然,呵。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学皇城的禁卫训练。那天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是将酒缸砸掉,若是直接铲平庄子的话,恐怕自己赶回来只能面对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了。

大央国是禁止私人拥有卫队的,家丁护院除外,但是也有严格的人数限制。当然,实际上地方的土豪他们都拥有自己的私人卫队和武装,只不过天高皇帝远。民不告官不究,那些在夹缝里求生的普通人,莫说是上告,就连去上告的旅费都没有,人家伸伸手指头就能让你家破人亡。所以甑赵郑三家能如此大张旗鼓训练死士也就不难理解了。

不过对方话里的一个信息让她心中一凌,他们还有一个教官。是皇城禁卫军出身,现在还在娘娘身边…小花知道甑家出了一个女儿,正是现在皇帝的一个宠妃,他们口中的娘娘定是指她咯。如此说来,这个“教官”实际上是一个…太监?!

小花叹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强,变得更强大,只有这样才能守护自己的家园!

一条树根从洞里钻出,准确地缠绕上头领,任凭他如何挣扎,也被拖进了洞里。

这些树根都是小花先前种在山脚下的树灵种子,本来就和她心神相连,加上这两年异能接连突破,让她懂得和树灵的沟通。将其它植物的生命元力转移到树灵的植物本体上,茁壮其根须,也才有了石室中如此诡异的一幕。

五十多具尸体被尽皆拖入地下,成为树灵的肥料。

小花心中平静无波,回到庄园,将这件密室再次紧逼起来,任何人不能靠近。

阿六想问东家把里面的人怎么样了,终是没有说出口。

水雀终于带回信任太守的消息,竟然是甑远航…甑家旁支,在甑家祖家的帮助下考上进士,而后凭关系当上县令,知府,现在调任相潭当太守。

小花感觉颓然坐回椅子上,呵,才走了一个伪君子,来了一个真小人。恐怕甑家早就给自己培养了当官的,正合适来管理这片地区,加上他们是这里的地头蛇,便是真真的土皇帝了。难怪那汪正清前脚刚走,他们就敢如此肆无忌惮起来。

小花原本还想着,等信任太守一来,就去状告打砸自己店铺的人,看来…没戏…

田间地脚都是庄人忙碌耕种的身影,带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因为农忙,所以私塾也放假,有小孩子非常懂事地帮父母翻土,或是撒种子等等,一片和谐温馨。

这就是小花一直梦想中的田园,自己奋斗了四年多,刚刚有了田园的感觉,可是突然之间,有人告诉你,这是一个梦,梦醒就没有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和无助呵。

抬头,蒲先生正站在她前方的田埂上,一袭淡青色的长衫,微风撩起袍角,让僵硬的面容多了一丝柔和之意。

小花心中一突,想到什么,对了,以蒲先生的博文恐怕也知道信任太守的事情吧,莫非是来跟自己辞任的?思及此,心情平静,喊道:“蒲先生真是好雅兴。”

蒲先生看向小花面容依旧沉静,“东家是来视察农情的吗?”

小花点点头,“先生呢?在这里快两年了吧,住的可还习惯?”

“每一次的相聚都是天时地利人和组合的缘分,这是天意,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顺应而为。”蒲先生突然说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小花自以为自己听懂了,想再次确认,“先生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

蒲先生嗤了一声,“存在即是真理,就是天意。”

小花那个汗啊,幸好自己刚才没有自以为是脱口说出来。谁说存在即是真理?她觉得说这话才是真理呢。

蒲先生看了小花一眼,抬眼看向远方,喃喃吟哦几句酸腐,背手迈步走了。

一阵清风吹来,带着泥土的芬芳,小花心中豁然开朗…呵,她终于明白对方话的意思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小花知道,自己现在唯有将产业做的越来越大,大到别人无法忽视自己的存在,大到他们不能随意摁死自己…如此,才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小花立马回去,调动所有人,开始进行养身丸,药浆,胭脂的制作。

要干就要干一票大的!

岭南一行小花终于知道自己产品是何等走俏,只不过她一直觉得自己实力还不足以掌控你们广大的市场,所以不不谨小慎微。如此反而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呵,船坞里还停着两艘轮船呢,小花想着,这次一定要将两艘船统统地装满,然后将产品一直运往大央国腹地,运往京都!

全庄上下几百人齐动员,十天时间,制作出一大批养身丸,胭脂,养颜精水,以及更大批量的药浆。

最先将窖酒运往田府的田海回来了,田夫人果真义气,直接将所有货款全部付清。几百坛窖酒,一共三万多两银子,一部分现银,一部分银票。

小花留一部分在庄子里,用来修建自己的商业区,现在正是农忙,而且官府的局势未明,小花打算等一段时间动工,所以把这部分钱交给树灵保管。另一半她打算用来购买更多物资。既然要让这几千亩土地都为自己的商业巨轮服务,那么一定要选最优质的品种进行种植。与此同时,还必须寻找更加优秀的种植者…这一切都要用到银子。

小花将庄子所有事务全部收缩,也不管城内的店铺如何,总之,这段时间所有人都不许走出庄子的范围。现在四海镖局里面所有的镖师几乎都被小花雇去,也就是说现在小花成了镖局真正的东家。小花只有一个要求,在她不在庄子的折断时间,一定保住庄子里人的安全。

将所有制作好的物资全部装船,与此同时,小花还在船上装了许多庄户人家制作的泡菜,鱼干,腌菜,藕粉等等无数。

田海成为华哥号轮船的正式掌舵人,另外两艘船,由田翁和魏叔来掌舵。这些水手都是小花当初贴出去的招工告示,都是庄户人家的年轻人,都会水性,通过训练,已经初步掌握划船的技巧。当然要成为老水手还必须经过一次次的历练才行。

如此,小花的水运商队终于正式成立了。

小花站上华哥号甲板上,迎风矗立,轮船平稳开动…

这一次,庄子里所有的人都来为小花送行,有欢呼,有凝重,更多的是祈祷,祈祷上苍…人群中,小花一眼瞥见两个相互搀扶的老人,抹着眼眶,张着嘴,朝小花方向直挥手。

小花想,平淡的生活是消磨亲情的,只有外界高压才能激发亲情中纯挚的血缘关系。

第二百五十三章 老天爷的惩罚

且说几大家族筹谋已久,终于等到这个一举铲除瞿小花的绝妙机会,就任太守离任,新任太守还未就职,正是衙门管理的空档期。于是乎甑家将培养多年的精锐死士全部派出去了,他们对瞿小花的行动和近期部署调查的清清楚楚,势必将她一次性完全搞定。

不过,看在她还有一丝利用价值上,他们格外“仁慈”地没有直接将华庄里面的人赶尽杀绝。只是下令将她的翅膀剪掉而已,将她延伸到郡城的手臂截断,将她最为依仗的财富源摧毁,那所谓的华庄就成了一个空壳子。如此,他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整个华庄接手,然后将瞿小花也牢牢掌控在手里,揉圆撮扁还不是看他们的心情?!

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派出去的五十多个死士一个也没有回来。城中的几个店铺被打砸一空,瞿小花根本不闻不问。根据探子来报,庄子里派去闹事的那些家丁佃农们还没有冲进庄园大门,就被瞿小花挡了回来,然后天降异象,一场雷雨就将所有一切土霸王就掉。至于酒庄里面的事情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里面的各项事务依旧搞的有声有色的。就像自己派出去的几个死士人家蒸发了一样。

莫非任务失败?还是说那些死士根本就没有去?甑老爷在堂屋里来回踱步,心中焦灼不已。

不,死士是绝对不会背叛主子的,以前派他们做过那么多的大事也没有失过手,就连京都那么深的水也能将事情做的很漂亮。这只死士不仅是甑家的底牌,更是六娘和宇儿的底牌。很多明面上不好做的事情,都是交给死士去做的。

这次甑老爷的确是被小花一连串的行动刺激到了,他觉得要是再给对方时间的话,恐怕到时候自己整个家族的落脚点都没有了。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的翅膀剪掉!不信自己的精锐死士连一个小娘们都对付不了。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就连死士中通风报信的人也一个没有回来。这说明死士并没有完成任务?!没道理啊。甑老爷凌乱了。让管家将另外几家人请来,看来事情发展以及超出他的掌控了。甑远航本来应该在十天前就来上任,进行新旧事物的交接,可是因为瞿小花的壮大。甑老爷决定先将瞿小花完全摆平。特意让甑远航迟一些时间过来,这样的话,自己就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将所有事情摆平。

只是现在所有一切都超出自己的预料,朝廷的上任文书已经到了最后期限,一咬牙,还是让远航先过来再说。反正这里是自己的地盘,真要惹毛了不管只有让远航出面!他若不是不想让远航沾上污点影响他的仕途,直接以官府的名义,随便给那贱人个什么名目就能让吃不了兜着走。

又有家丁上来汇报:“老爷,华庄已经在装船了。好像他们搬的是酒坛。”

外面又有人不断传来华庄的大动作,几艘大船已经出航,瞿小花竟然也在上面。两天前的暴动就像是一阵风样吹过,人家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酒坛?!甑老爷愣了一下。自己这次不就是让他们去砸酒坛的么,为什么没坏掉?他知道这些酒的价值,一旦让那贱人有此依仗,有了银钱岂不更加嚣张?

甑老爷心中莫名恐慌,有种不祥的预感,“去,快去打听。那庄子里的情况,还有…”

下人胆战心惊,他们从没见过老爷如此惊惶,跪伏在地上连忙应诺,听到叫去打听如同得到特赦一样,正要离开。听到后面“还有”二字,又连忙趴在地上,身体直发抖。

“最好是问问那庄子里现在的情况,有没有其他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异常。”

下人们战战兢兢地应诺慌忙退去。生怕多呆一会就有无妄之灾。

甑老爷心中无比郁闷,要是茂炀在就好了,他是内院中的第一高手,若是他出手的话轻而易举将那小贱人搞定。可是现在能够做任务的死士被自己一下子派出去,他手中没人可用,就像是一个樵夫没有柴刀一样。

就在甑老爷无比焦灼的时候,有家丁急急传报:“老爷,赵老爷郑老爷还有十多家同盟商贾一起来了。”

甑老爷很是意外,不耐烦道:“他们来干什么?”

家丁战战兢兢的,嗫嚅着说不清话。甑老爷挥挥手,唉,家丁如获大赦,连忙退去。

十几顶轿子在甑府外面停下,从轿子上下来的人都是整个相潭的顶尖富贵人物,脸上虽然焦急,不过见面的礼节一个不落,相互揖手寒暄,谦让客套一番依照位份尊卑依次进入甑府。

一个穿着暗纹锦缎的富态男子弓腰,小心翼翼地问道:“赵老爷,郑老爷,你们今天来找甑老爷莫非也是为了那古怪雷雨之事?”

赵老爷叹口气,“可不是么,那些奴才一回来就说腰酸背痛的,我心想大概是淋雨感染了风寒,还特意让下人给他们去抓药了。”旁边几人连连奉承“老爷真是仁善…”

赵老爷很是受用,接着说:“可是吃了几副药没见好,现在干脆是下不了床了,唉,你们说说,这是个什么事呀。几十个奴才竟然都像大老爷一样躺那里了,没长疮没发热的,还要人去伺候他们…”

众人连连符合,“哎呀,我们也是”

“对呀,请了几个大夫来看了,都说是有风湿…你说都是一个个的青壮年的,以前也没听说有啥病的,怎么突然就得了风湿了呢?”

“就是嘛,还所有人一起得,真是气死人了,现在不得不重新去买奴才。可是那些个贱坯子竟然一个个都翘的很,还不愿意卖身…”

“是呀…”

其中一个神秘兮兮的道:“对了,我听说这跟那天的雷雨有关系…”

另一人很是不屑,瞥眼道:“哼,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听那些贱坯子说什么神明显灵了?”

提起话头的人被对方一诘,顿时结巴嗫嚅着。尽管他们都是相潭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也分为几个档次,想甑家,那是皇亲国戚家重臣家属以及相潭世家传承大户,是绝对顶尖的领头角色。而赵家郑家略微次一点,不过貌似也和朝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是当地大户。那些商贾中也分为几个等阶,所以财大气粗绝对有道理。

众人一见面就相互讨论起来,一边熟门熟路地朝甑家内堂走去。

管家提醒道:“老爷请各位老爷内堂叙话。”

众人惊回,停下讨论,整理仪容,这才一次迈步向前。

甑老爷已经坐在上位喝茶,众人一次揖手问好,然后按尊卑在两边太师椅上落座。

看甑老爷的样子,众人心中有些吃不准,难道说他这一边的任务也失败了?很快他们就否定这个想法,他们太清楚甑家的势力了,那些高手,随便拈几个来就能将所有人干掉。更何况听说甑老爷这次是将所有人都派去了,目的只是砸碎酒缸,挥挥手的事情。

赵老爷当先打破沉寂,“甑老爷,这次…”

前两天的清剿行动,甑家负责铲除小花产业的有生力量——酒作坊;而这些人家便负责将小花在城内的几个店铺铲平,以及组织佃农将小花的庄园铲平。本来以他们的力量,莫说是一个小小的庄园,就是像钱家那样底蕴深厚的员外府,如此大规模的行动也能顷刻间将其扳倒。

甑老爷将茶杯放在案几上,赵老爷连忙噤声。

“刚才你们说的不是挺热闹的嘛?哼,一群没用的东西!”这句话不知道是骂在座众人还是说这些人派出去的人。

众人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听甑老爷的话便知道前两天的事情不妙。

甑老爷叹口气道:“实不相瞒,恐怕我派出去的那些精锐死士已经全部折损了…”

啊——众人大惊,面面相觑。

“这这怎么可能呢,那贱人只有两个保镖武功稍微好点,其余的都是垃圾,怎么能与甑老爷的死士相比?”众人纷纷附和,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拍马屁,不过这次拍在马腿上了。

甑老爷哼了一声,“看来那个小小的庄园不简单呀…对了,刚才我听你们说你们派出去的家丁全部生病了,是怎么回事?”

赵老爷应道:“是呀,说来也怪,上次我将府里所有得力家丁小厮全部派出去,竟然一回来便同时病倒了。高热,说胡话,说什么神明显灵了,等高热退去就说全身骨子里酸痛难耐,还不能受风。如果是一两个人装病还好说,可是几个人全都说他们被老天爷惩罚了。”

另外的人也纷纷附和,如此一说,都感觉到背脊直冒寒气,莫非真的有神明显灵?

甑老爷喝道:“神明也是保佑我们这些高贵人的神明,怎么会保佑那些低贱的贱民?纯粹造谣!”

“是是…”一片维诺声。

第二百五十四章 阳谋不行来阴谋

郑老爷说道:“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那些奴才一个个装病在床上,又不干活,还要吃药,还要人伺候。庄园里的事情都乱套了…”

“是呀是呀,要不…我们去那庄子拜拜…”众人附和声一片,有人小声提议。

“拜个屁,那就是那些人故意搞出来糊弄你们的,哼,不就是几个家奴么,这世上还会少了奴才么?”甑老爷气极。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本来是想到这里来寻求解决办法的,结果反被训了一顿,心中郁闷的很。虽说那些都是奴才,可是一旦赶出去的话定对他们的声誉不好。不过,那些人实在是不争气的话,他们也不会手软。

气氛有些沉闷,甑老爷扫了一圈众人,让丫鬟重新换上茶水。说道:“我看,我们应该实行上次讨论的第二个方案了。”

众人心中一突,其实他们现在心中已经有些动摇了,可是他们一直依附甑家,养成一种奴性。只能说一切由甑老爷做主。

甑老爷怒其不争,说道:“你们只需要把那些文书办好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来搞定,最多一两天远航就来上任了,直接将那片滩地给夺回来,那贱人什么都不是。”

“可是那那滩地的契约已经在府衙里面立案了啊,还有听说那些庄户人家的土地协议也备案了,这样做恐怕不行吧?”

“哼,你都说了是在府衙立案的,你怎么知道就不行了?事在人为啊。”甑老爷看着那人,意味深长说了一句。

众人立马恍然,有道是朝堂有人好做官,甑家远房侄子即将做相潭太守,还有什么能难得到他们?

不过这里面最重要一点就是,人证。“可是那些贱骨头嘴硬的很,不管我们使出什么手段他们都不画押。这可怎么办呀?”

“是呀是呀…”众人纷纷附和,很是烦恼的样子。

以前的话这些大家族随便吆喝一声,整个相潭的人都会响应,可是现在。特别是这次雷雨的神迹事件,让所有人内心的敬畏激发了出来,甚至比大家族给他们带来的生存压力还要大。这些人有奴性,但不是说他们真的那么蠢笨,他同样可以为自己生活权衡利弊。以前是没有选择,而现在,有选择,瞿小花的庄园就是他们的选择。他们完全可以在瞿小花那里做工。

所以当这些大家族再去找那些佃农来充当人证,让他们在莫须有的文书上签字画押时,一个个都拒绝了。如果是以前的话。这些佃农敢拒绝他们的话,他们有无数种方法让这些贱民跪下求饶,收会租地,找地痞打他们一顿,找流氓败了他们妻女…可是现在。连地痞流氓都不敢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偏偏自己的家丁护院又要死不活的…真真气人呀。

甑老爷气急败坏,那些一个个贱民不要命了么?

静默中,有人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对了,那些奴才不是躺床上装病么,何不废物利用。先给他们自由身,然后让他们签字画押?反正公堂上要的就是那么一张纸。

众人击掌叫好,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对于那些肇事者,事实的真相是:在当时打砸小花庄园时他们被那个女人吓到了,莫名中有种很森寒的恐惧,而后是那一声突如其来的惊雷彻底将他们的精神分析绷断。淋了雨。仓惶逃回来,高热过后,便感觉身子骨在冰窖里冰冻过一样,即便是最最轻柔的风也觉得刺骨的寒意,并且伴随着骨子里的酸痛。大夫诊断。所有人竟然都得了风湿。这就不像普通人只是关节风湿,偶尔雨天才会疼痛,这些人竟然是全身性风湿。这样一来的话他们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已经相信那一场雷雨就是瞿小花感动了神明,然后老天对他们的惩罚。一时间整个相潭都传遍了,这些人是作恶多端,所以老天爷开眼惩罚他们。要不然那些庄户人家,照旧淋浴,还被打的遍体鳞伤的,东家用雨水给他们抹一下便完全好了,一点后遗症都没有。人们对华庄,对小花的庄园更加敬畏,甚至好多人都自发地组织起来维护庄子的利益。

曾经嚣张不已的恶奴如今成了病秧子,肩不能挑背不能抗,还整天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直哼哼。说白了这些人就是大家族养的一条狗而已,现在这条狗没用了,自然就会被抛弃。

想要不被抛弃只有一个条件,在伪造文书上签字画押。

有的人更加憎恶瞿小花,这一切的痛苦都是她到这里来才有的,若不是她的话,他们仍旧在这里作威作福当土霸王的走狗,过惯了仗势欺人巧取豪夺的生活,只想不劳而获,所以当主子一提出让他们签订啥文书时,想都不想就签了。

有的人开始慢慢悔悟,终于认清自己的身份,靠人不如靠己。只是现在悔之晚矣。不,也不算晚,他们坚决不签主子给他们的伪造文书。

就在小花离开相潭那天下午,一场针对她的巨大阴谋展开了。

经过整夜的修炼,小花从静默中恢复过来,睁开眼睛,长呼一口气。她现在终于知道那次的雷雨是怎么回事了。

天道,果真有天道的。

人们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可是世间的丑恶太多,那些恶人依旧为恶,善良的人备受欺侮,渐渐的人们不再相信神明。

可是现在,小花相信了。自从小花重生而来,她便无数次地扣问上天,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地活着,没有伤人害人,仍旧要一次次地重蹈前世覆辙?

现在小花懂了,那是因为她的努力还不够,她的付出还不过,她对上苍的扣问还不足够有力量!

就像是敲门一样,力量太弱了不足以把门敲响,不足以让门内的人感应到。

小花懂了,在自己无数次质问上苍“为什么”的时候,先问问自己是否有这个资格去质问。凭什么,凭什么上苍就会垂怜一个那么懦弱那么渺小的自己?所以只有变得更加的强大,即便是天地,也不能忽视的存在,这个时候…自己的虔诚才会引起天地的动荡。

小花想起曾经在一本志异上看过一则故事,很多关乎国家社稷的大事发生之前都是有一定的先兆,那些特别有德行的人,他们不能随便下跪,否则被跪之人会被折寿。这也是为什么小辈不能承受长辈跪拜的缘由。当然像入宫那些娘娘嫔妃,她们归省故里,可以承受族内宗亲的跪拜,是因为她们背后有皇家加持的气运,她们能够承受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