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羞涩不已,是不敢看,还是不敢想?

他含了我的耳唇一路向下。慢慢的滑入了我纤细的脖颈。

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心中一直隐藏的痛楚。

我猛的睁开眼睛,双手抵住他的胸膛。

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有如此举动,声音立刻慌张无措起来:“豆儿…”

我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难过,嘤嘤的哭泣。

他重重的出了口气,似乎是在努力平复自己。

但是仍旧没有离开我。

“豆儿,对不起,我不该勉强你…”

此话一出,我心中的委屈更甚。整个心无比哀伤起来。

他发现了我的异样,用手捏了捏我的鼻尖,道:“今天是豆儿的成年之日,怎么还是这般爱哭?今日是我不该…”

他虽然极力说得轻松,但是我看得出,他的眼底,仍旧燃烧着未曾平复的情欲。

“子衿,对不起!!”我撇撇嘴,声音轾不可闻。

“豆儿?”他似乎这回再也猜不透我心中所想。眉头一皱,不解的看着我。

“子衿,我不要你在这个时候,眼里看到的是这样的我。我一直想…在自己最美的时刻做你的新娘。我要你记得我最美的样子。”

我咬住下唇,含泪看他。

他却,哑然失笑。

“你笑我?”我面上更加火烫,恼了起来。

他方才的惊慌无措,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不尽的宠溺与爱意。

他除去自己的衣衫,玉石般的肌肤和线条分明的躯体,让我心呼之欲出。

眼神不知道往何处放才好。

忽然觉得胸前一凉,衣襟已经被他打开。

他的脸离我如此之近,微凉的鼻尖,轻轻贴着我的。

飘渺的声音,让我感到整个人如坠太虚之中。

他说:“豆儿,在我眼中,你永远是最美。”

他的喘息渐浓,我复抬起头。撞上他炙热的眼眸。仿佛除了这张令我魂牵梦萦的面孔,脑海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子衿!”

“嗯”

“子衿”

“嗯”

我伸出手,触摸他的胸膛,指尖传来的温度,将我们两个人同时点燃。

他用嘴唇噙住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细细的吮吻…

衣带轻分,裙衫褪尽。

身旁火堆,无数细小的火焰在舞动跳跃。

可比火焰还炙热的是他细密的吻。

从脸颊到锁骨,从心房到足尖,这个平日里傲世天下的男子,就这样匍匐在我的身边,热烈的占有着我每一寸肌肤。

我们就像两团火焰,要将彼此燃尽。

他在我耳旁呢喃道:“豆儿,再也不要离开我,永远也不要。”

我生涩的回吻着他。用行动来回答。

我们的墨发纠缠在一起,手足缠绵在一处。

忽然,感觉刹那间的疼痛,穿刺入体,如同屋外的惊雷,让我害怕无措。

“子衿…”我无助的抱紧他光洁的肩膀。整个人悬浮在他的身下。

他不由倒吸了口凉气。额头的汗珠滴在我的脸上。

那一刻仿佛天下间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

只有余下这个男子在我身上起起伏伏,口中反复呢喃着我的名字。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掩盖了一室的春光。

。。。。。。。。。。。。。。。。

第二日早上,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早已烤干的衣裙。

何子衿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我的旁边看着我。

外面的天已经放晴。空气里尽是雨后清新的味道。

想起昨晚的事情,我的脸立刻又蒸腾起来。垂下头不敢看他。

他的脸上笑意盈盈,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说道:“快起来吧,今日我们还要赶路。”

此刻我的身上未着寸缕。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轻轻一笑。将我的衣衫拿下,惹来我一阵惊呼。

“豆儿,莫要忘了,你我如今已是夫妻了。”

说完,不容我反驳。兀自一件一件的替我将衣衫穿好。

我匆忙一瞥,手臂上的那颗伴随我十五年的守宫砂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一抬头,何子衿已经单腿跪地,将我雪白的莲足放于他的膝上,细心的替我穿好鞋袜。

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又被他握住。

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着,眼前的他似乎是在把握住我们之间任何瞬间的幸福。

爱得如此小心翼翼。

人常说,太过谨慎呵护的东西,越容易碎裂。

我们之间的爱情,已经经受过如此多的风雨,应该不会被包括在内吧。

正想着,外面传来叩门的声音:“王爷!”

何子衿重新打量了一下我,才道:“进来吧。”

我仍坐在原处。

进来的是韩瑞辕。

“何事?”何子衿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与刚才细心温柔的男子判若两人。

韩瑞辕并不抬头,只是在门口回禀道:“王爷,昨日夜里接到密报,当今万岁,昨日下旨昭告天下,废去长公主封号…”

他话说了一半,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我一眼,再也不敢说下去。

何子衿淡淡的说:“还有别的事情吗?”

“还有就是…穆姑娘中途病重,生命垂危,想见王爷最后一面。”

玲珑私自做主,将她带回了云南。

其他人怕此事不妥,特来禀报。

南湖识君

韩瑞辕的话一说完,屋内的三个人就同时沉默了下来。

穆霜馨这个人,就像是一个白色的影子,夹在我与何子衿之间,无处不在。

我亲眼见到过何子衿对穆霜馨的态度,明白他对她并无丝毫男女之情。

可是在他的心中,她的位置却也十分特殊。

毕竟这个女子曾经救过他的性命,还为她身中寒毒,甚至有可能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这一切最初我是有所怀疑的,但是我后来想,若是从何子衿的口中亲自对我说出这些,那必定是真的了。

像何子衿这样的人,怎会任由别人蒙蔽自己?

事实证明,我身上的毒并非穆霜馨所害,是何子衿冤枉她在先。

如今这个女子病重,想要见他,想来他也未必好拒绝。

若是我没有猜错,今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有更多。

只要穆霜馨的要求不算过分,她就有足够的理由出现在他的身边。

可我知道,她对何子衿不是象玲珑那样的简单的崇敬、仰慕之情。

她是公主,她有她的骄傲。

何子衿越是拒绝她,越将她逼得没有退路。

无论怎样,她都不会放弃能与何子衿在一起的任何机会。

我想到这些,不免有些生气,自己对韩瑞辕说道:“玲珑一直是王爷最信任的人之一,她既然肯做主带穆姑娘回云南王府,肯定也是就当时的情形揣摩了王爷的心思。

你们还有什么可回来问的?”

无论如何,想到这个花颜月貌的女子可以自由出入何子衿的府宅,并且一直被众人待为上宾,心里就格外的不舒服。

尤其是现在,我本已就无家可归,一无所有。有的不过是眼前的他而已。鼻尖一酸,心中更是堵得难受。

此刻,我的面色必定十分骇人。韩瑞辕只抬头望了我一眼,就立刻低了下去。

何子衿并不顾忌眼前的韩瑞辕,轻轻的用手抚了抚我额前的碎发。

然后对韩瑞辕冷声道:“你传话给玲珑,让她带着穆姑娘,到我就近的府宅内养病,她也不必回来了。若是有机会,我与王妃会一道去看她们。”

说完,韩瑞辕转身出去。

我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有多少处宅院?什么叫做最近的一处,莫不是这天下间,每座城池都有你的别苑?”

他浅笑道:“当然不是,但是我在南湖之畔确实有一处宅邸。我带豆儿去住上些日子。想来你一定会喜欢。”

“不去。”

不知为何,心里就是别扭的很。

南湖?我从未去过。但是我知道父皇在我很小的时候,也在那里替我修建过一处行宫。事实上,不仅是南湖,在陵国的很多地方都建有公主的行宫。

而如今这些,随着父皇的一道废除的旨意,必将会继续荒废下去。

这时,何子衿拉过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中,又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傻丫头…”

我以为他还会对我说些什么,可是没想到,他开口说的居然是:“南湖的秋韵是我最喜欢的,不如我们此刻便启程去那里?”

我撇撇嘴,道:“在那里探望穆姑娘,是不是也很方便。”

何子衿强忍住笑意,对我说:“南湖的别苑,是父亲为母亲而建的。父母离世后,除我之外,再无人去过。

那里,我之前很久就想带你去,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听完之后,我心中立刻向往不已,心中却也不免暗自思量了一番。

如今局势动荡,三国之战一触即发。

而眼前的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我几乎不敢去想。他此刻带着我游山玩水,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刚要起身,只觉得浑身酸楚难当。下一秒,已经被何子衿拦腰抱起。向屋外走去。

我环住他的脖颈,回首身后的这间木屋。将它深深的刻在自己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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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后,我随他来到了南湖。

初见这里,不禁被南湖之美深深震撼。

远山如黛,水如烟,无限风情欲语还休,湿湿润润的南湖之水,滋润着人的心是湿湿润润的。

这里一切似曾眼熟,仿佛我前生来过此地。

不管他相不相信,第一次看到这里的景致,我就对何子衿说:“这个地方我来过。”

如我所料,他果然不信。

何子衿的南湖别苑就建在山坡之上。

我与他在桂花飘香的秋色中,听虫鸣鸟啼,看鸿雁南飞,捧一掬清冽的山泉水,加一撮嫩茶,冲泡出一壶香茗,闲来坐在小亭之中,吟诗对月。

累了偶尔抬头看看堤上孩童手中的风筝越飞越高,那湖里轻轻划过的小舟,越飘越远,此景此情,怕是真的要醉倒在湖里那月明如水的秋色之中。

“子衿,我们要是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该多好?”我不止一次的去问他同一个问题。

“会的。”

他的回答永远是这简单的两个字。以往的经历让我无法不信任他,他说到做到,从不会骗我。

我索性放任自己快乐下去。让心中被割开的伤口,也正在一天一天慢慢的愈合。

南湖别苑中,只有几个何家的老仆。但各处皆是打扫得一尘不染。

何子衿对他们也显得格外的尊敬。

这日晚上,我一个人顺着花间的小路,慢慢踱去。眼前一片白墙黛瓦,影影绰绰。

静谧的月色下,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王爷,是要我们几日后离开南湖别苑?”这个声音我分辨得出,是这里的安伯。

“正是,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所以,你们也不必守在此处。如今你们年事已高,还是回乡颐养天年吧。”

这种果决的口吻,自然出自何子衿。

他说什么,最后一次来到这里?并且要将这里的老仆们安顿回乡?

我心中一沉,向来时的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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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色真美呀!我站在凉亭之中,四下的羽纱随风飞舞,略一定神,就看见不知何时,何子衿已经站在羽纱之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他的表情十分奇怪。这样的他让我顿时陌生起来。

想起方才他与安伯他们的谈话,我的心中又在隐隐作痛。

可再一抬头,眼前之人就已经不见了。

诧异之时,却又见何子衿从另外的一个方向向我这里走来。

我不禁怀疑,难道刚才看到的是幻影?

可是明明…

这时,何子衿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怎么一个人在这?”

我笑道:“没有你,自然就变成了一个人。”

我没有提及方才听到他与安伯等人的对话,而他也没有告诉我。

这次他先开口说道:“豆儿,我还记得你当日在凤凰台上的那一舞。可是我却只看到了一半,多少个夜晚,我都想着这个最美的梦,才得以入睡。今晚,再为我跳一次可好?”

让我跳舞吗?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当时凤凰台上的情景。数盏莲花灯中,我向他走来,而他却低下了头,不去看我。

那是个不好的记忆,我不愿意再次去触碰他。

从那舞开始,我与他之间突然远隔万水千山。

之前的幸福甜蜜,宛若一梦,随之而来的是源源不断的痛苦与悲哀。

如今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所以我不愿意跳这个舞。

可也不愿意再次提及之前伤感的往事。

于是笑道:“子衿,那个舞,不适合今天跳,我答应你改日跳给你看。

我曾经听到过一首民间的歌,很好听,不如今天唱给你听…”

何子衿点点头:“好,不过豆儿要记得,这个舞是你欠我的,今生我只要你跳给我一个人看。”

“好!”

四周的羽纱随风飘动,天空撒下一地月华。我迎着月色缓缓唱到:

犹记小桥初见面

柳丝正长

桃花正艳

你我相知情无限

云也淡淡

风也倦倦

执手相看两不厌

山也无言

水也无言

万种柔情都传遍

在你眼底

在我眉间

我心已许终不变

天地为证

日月为鉴

我心已许终不变

天地为证

日月为鉴

我心已许终不变

天地为证

日月为鉴…

我的歌声回荡在月色之下,久久不息。

何子衿伸出手,一把拥紧我,我们的身体接近的瞬间,我感觉到他的体温骤然升高。如今,我们十分熟悉彼此的身体反应,一点点的异样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他对我的渴望,如同我对他一样。

亭外不远之处,便是“水榭阁”,一架精致的绣屏将水阁分隔为两个部分。

我们在绣屏后的软榻上相拥,衣裙珠饰坠地的叮当声过后,水阁内传出一阵阵若有若无的细密喘息声。

四周的轻纱难掩一室的旖旎。天地为证,日月为鉴。我们再一次缠绵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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