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离立刻眼巴巴地看着他,生怕他哪里又不高兴了。

好不容易这两天相处和谐,她开始喜欢上西顾身上那种让她安心的味道了。她想以后也好好的,两个人慢慢地就这样度过这一世。

“孤打算相信你一次。”君王慢慢地将视线从门口转移到小离的身上,一双眸子里都是正经:“所以你,不要让孤失望。”

这蠢丫头不会骗人,即使是说话没绕过来,身体也不会骗人。她是喜欢他的,那么他就相信她这一次,相信有人不会背叛。傻到她这个样子,那么讨厌黑暗东西的人,应该是不会背叛的吧?

他放她与炎帝一起,等她两天,她终是会回来的。

“…好。”小离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眼睛亮亮地拉住君王的手:“等我啊。”

“嗯。”淳于西顾深吸一口气,垂了眸子。

小离一笑,拿过包袱就要往外跑,手上却突然一紧,接着一股大力将她扯回一个怀抱里,有温热的唇热烈地吻了上来。

“只有两天,不要让我多等。”唇齿交缠,他望着她的眸子,难得地深情。

以我九世之命,还你一世恩情 第一百零九章 舍命 (落樱舞殇钻石加更)

小离跟着炎帝和守月飞往天山的时候都依旧没怎么回过神来,因为那会儿的淳于西顾实在是太温柔。不似以往那样的漫不经心,而是从心底指尖慢慢满溢出来的情意,震得她心口发颤。

炎帝将她用斗篷包了个严实按在怀里,直接与守月一道腾云驾雾,原先需要两月的路程不过须臾即到。等落地的时候,小离还是迷迷糊糊的。

“好冷。”守月看着那漫天的雪,抖了抖,立马变出两件兔毛披风来,一件给自己裹上,一件再给小离裹上。

炎帝打量了四周,天山之巅白雪覆盖罕有人烟,他们落下来的地方也离那雪洞不远,走两步就到了。

“离儿,我先给你说清楚,若你当真要这孩子,付出的代价必然是极大。能不能走出雪洞,我也不敢保证。”

站在洞口,炎帝微微挣扎了一下,还是这么恐吓了一句。

小离回过神来,下巴处裹着一圈儿兔毛,可爱得很:“都已经到这里来了,我是不会后悔的。炎帝哥哥,进去吧。”

站了一会儿,终究是无奈地摇摇头。炎帝心想,果真他是太心软太纵着这丫头了,导致她半点不懂得体会自己的心情。即便这不是她原本的身子,可是要为另一个男人怀一个孩子,他看着,也是痛苦的。

守月安静地跟着他们,识趣地没有开口说话,仿佛自己就是个影子,无关痛痒。

雪洞里是天然的冰晶,有一处半融的冰水池子,并一些早已经被冻僵了的石头和几百年前人类留下来的炭火和石器。

小离四处看了看,便转头问炎帝:“该如何做?”

炎帝扫一眼她的项链,道:“取一支羽毛下来,我用炎火融了,放入你体内,你再泡入那寒水潭里去。”

一句话,简单而轻巧,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

先不说炎帝的炎火融掉的羽毛放在肚子里是该有多热,就是那冰寒刺骨的寒水潭,也能要了人的命。

“我会死几次?”小离略微有些担心地道:“只剩四条命了,炎帝哥哥,我会死几次?”

若是她捱不过炎火的炙热该如何?若是她没有忍住这水的冰寒又该如何?

炎帝深深地看了小离一眼,平静地道:“我说过了,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这一切都要你自己想好。”

若是运气差,便是将这剩下的命都损了也未可知。不过有他在,这种可能性很小。

“能不能让我剩一条命把孩子生下来?”小离挺悲观地道。

雪洞里安静了一会儿,炎帝深吸了几口气,突然有些恼了。

“离儿,他就那么重要么?”

浓浓的不满透露出来,感情之强烈,也算是千年以来炎帝第一次这样表露。

小离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我说了要还恩…”

“你是想骗我,还是骗你自己?”炎帝沉着脸走过去,抓着她的手腕怒声道:“仅仅是还恩么?仅仅是还恩你可以替他去打江山,替他鞍前马后,死在那一次次黑暗的争斗里。那样对他的帮助更大,你也还得更快!可是你没有,离儿,你借着还他恩情的名义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了,难道不是因为还喜欢着,想呆在他身边?”

“我…”小离傻了。

炎帝皱着眉看着她,道:“你从前就不是多能忍的性子,我不小心落了太阳砸了你,你不也是哀哀地怨我好几天?现在倒好,你竟然还会让守月把你的记忆拿走,宁愿装聋作哑也要留在那人的身边。离儿,你给我说你只是想还恩?”

“…”怔怔地看着炎帝,小离没有回过神来。一次说这么多的话,这真的是半点也不像他啊。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的么?”再深吸了一口气,炎帝平静了一番,看着小离问。

凰鸟是怎么来的?小离仔细想了想,小声地道:“从太阳石里孕育出来的。”

太阳石是炙热的,炎帝守日一千年,得此一石,注入法力,化为凰鸟。凰鸟振振,从此成了炎帝座下的神鸟。侍奉炎帝,为他派遣这千年的寂寞。

“那么,你属于谁?”炎帝又问。

小离歪着头想了想,太阳石是炎帝的,她是太阳石里出来的,那么…“我属于你。”

“很好。”炎帝点头,手指一点,一枚火焰一样的印记印上了小离的额头。温热的,有些灼痛。

“记着,离儿,你是属于我的,不用欺骗我,也不用瞒着我什么。”

“现在你是在度情劫,我什么都可以…原谅。只是你要度,便也好好度,不要折腾自己,更不要折腾我。”

小离一脸迷茫,她哪里折腾了自己?又怎么会折腾炎帝哥哥呢?

“这孩子你若要,那我便帮你。若是不要,咱们就回去,别给我说你愿意舍命,却还是想有命陪淳于西顾,那样听着,我难受。”炎帝最后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伸手,拂过小离脖子上的项链。

“要还是不要?”

小离心里一热,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作祟,眼眶都红了。只犹豫了一瞬,她却还是点头。

“要!”

九百年来,炎帝一直宠着她的,就算是她偶尔闯了祸,炎帝也会一边沉着脸,一边帮她解决。他总是舍不得自己的。

只是这么久了,她从来没有细想过这感情有什么不对。直到来了人间,直到现在,听见他真真切切地说这么一回,她心里仿佛才明白了,原来九百年来,她望着人间情爱,有人却在身边一直望着她。

来不及理清楚什么情愫,一个“要”字出口,炎帝便闭上了眼睛,手执炎火,将那项链上的一支羽毛扯了下来。

金色的羽毛在炎火之上翻飞,很快地融成了一团小球。小离没来得及看,身子就已经软软地倒在了守月的怀里。

“上神。”守月抱着小离,心里有些难受。

“烦请守月仙子替她养身子,让她能在晚上醒来。”炎帝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原地盘腿而坐,一动不动地盯着炎火上的金球。

守月叹息一声,沉默地执行炎帝的话。小离双颊泛白,灵魂也更加脆弱了一层。她连忙多给她些仙气,也让她身子好些。

一支羽毛,是小离一百年的修为,也就是凡人的一辈子。炎帝看着那翻滚的金球,顿了一会儿,还是拿出一个白玉瓶,里面装了淳于西顾的血。

真是与众不同的繁衍方式啊,守月忍不住低笑。这游离于三界之外的东西,若是一个怪物,可别把东傲王给吓死了。

混入鲜血,金球剧烈地挣扎起来。炎帝连忙施术压住,额上渐渐地也开始有了汗水。

守月一边照顾小离一边瞧他,看他那模样微微有些担心。毕竟只剩了一半的修为,这样大的术法,有些难为他了。

雪风阵阵,雪洞里却因着那炎火而开始渐渐暖和起来,四处的滴水都快了些。只是那千年的寒潭,似乎没有受什么影响。

他们来的时候是早上,如今夕阳西落,已经要入夜了。炎帝觉得自己眼前有些花,勉强振作了一下,手里的东西也总算是融合好了。

血红色的球,看起来很柔软,却热得吓人。炎帝侧头看了一眼小离,后者长长的睫毛在抖动,已经是快要醒了的模样。

略略一沉思,炎帝开口道:“守月仙子,若是我法力不足需要休息,你便将我放在这寒潭边上就是。”

守月一愣,“怎么会法力不足?”这法术没到用尽炎帝一半修为的地步吧?

炎帝直接用行动回答了她——起身走到雪洞外面,以手插入山下一些的雪中,然后将体现他修为的炎火,统统释放进了雪里。

整座天山似乎都震了震,毫无疑问,山体各处都发生了雪崩,大量的雪往山下滚去,颇为壮观。

“炎帝上神!”守月大惊,看着他有些脚步不稳地回到雪洞里来,着急得忍不住吼:“你这样做是干什么?白损了修为啊!”

炎帝咬着牙,走到快要醒了的小离身边,将手里还炙热的血色小球以最后的法力移入了她的腹中。

“啊!”

尽管随着炎帝的法力消散,血球也没有那么炙热了。但是对于小离来说,还是太过刺激,难受得当即就挣扎起来,浑身开始冒汗。

“送她去寒潭。”炎帝半跪在地上,对守月道。

守月红了双眼,一咬牙,抱着小离放入了那寒潭。

傻子,当真是傻子,一个比一个傻!想减少那炎火的炙热,她可以帮忙啊!炎帝却偏偏选这法子,当真是上神,不心疼法力啊!

可,可她心疼行不行?宁可这会儿脸色苍白跪在那里的是自己,上神高高在上,几时这样狼狈过!

小离在寒潭里痛苦地低声呻吟。体内是火,体外是冰。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当真是难受得要命的。才清醒没一会儿的意识,又要渐渐消散了。

“笨鸟,你给我挺着!”

朦胧之间,好像是谁哭了。

“他都那样为你了,你若还是丧命,可对得起他!”

以我九世之命,还你一世恩情 第一百一十章 代价

五脏六腑都要被烧起来了,可身子周围却是刺骨一样的冷。小离努力想再听听守月说了什么,却慢慢地听不见了。她觉得好痛好难受,却叫不出来。身子里冷热冲撞,直让她想撕开自己的身子,血流这一池也甘愿,只要能让这冷热融合了!

西顾,西顾,好难受,你在哪里?

脑袋里一片空白,小离甚至都觉得自己的灵魂飞上了半空,看着寒水潭里奄奄一息的身子,难受的感觉却一直都在。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总有很多以前的画面飘出来,从她出生开始,到与炎帝相伴的朝朝暮暮,再到那一日遇见西顾,爱上他,再到后来被剔仙骨坠凡尘,一幕一幕,清晰地演绎了她到现在为止的全部境遇。只是有些空白,不知道是被谁剪去了,留下白茫茫的一片。而剩下的,还有些声音透出来。

“炎帝哥哥,你给我取个名字吧,总是叫我凰鸟,多不好听。”

“我不会取名。”

“我看人间的小本儿上说,想富贵就取贫贱的名字,名字总是反着取。炎帝哥哥你随意给我想一个字吧?”

“…那就叫‘离’好了。”

“哎?为何?”

“不是你说要反着取?我反着取了。”

画面一转,几百年过去,又是水波浩渺的东海之上。

“你怎么从天上掉下来?受伤了么?”

“嗯。”

“来,我带你去找太医,这船上有的,你别怕。”

“我…”

“你真好看,叫什么名字呢?”

“…离。”

小男孩开心地拍手,让人来救起她,带去船舱里医治,都没问她到底为何从天上落下来。

说起来也是,炎帝哥哥是不希望她离开他,才会唤她“离”吧?只是没有想到后来,她终究还是离了凰鸟该栖的枝头,落入了凡尘。

“笨鸟,你听见了么?你再殒命,我们三人都走不出这里了。”

渐渐的,耳边好像又恢复了一些声音,身上的痛感也就更加明显。小离咬着牙慢慢睁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半跪在寒潭边的守月,以及旁边躺着的炎帝。

“炎…帝哥哥。”小离张了张嘴,喊出的声音却是万分沙哑,让人几乎听不清。

“他没事,只是法力耗尽,需要很长时间的休息。”守月白着一张脸,说的话一点也不让人信服。勉强还来鼓励她:“你醒过来了就好,再忍几个时辰,等着寒气和那炎火之气融合成了一体,你便当真是可以做母亲了。”

小离微微喘了几口气,想伸手去抓炎帝的袖子,却发现自己动一动都难。周身的寒气如千根钢针一样锋利,直直地往她血肉里扎,肚腹里的热气稍微停歇,却也是活生生地烤着她的五脏六腑。

这样的痛苦,尝过一次的人,不管是谁都不会有勇气去尝试第二次。

“我…”小离想说,我担心炎帝哥哥。

九百年也没见他倒下过一次,现在躺在这里,怎么都难让她心安。

守月看出了她的意思,笑了笑道:“没关系的,我已经将仙气过了一些给他,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还有几个时辰,省着点力气。”

她看着都难受,生怕一个转眼这笨鸟就歇气了,那她这叫天天不应的处境,该怎么同时带着两个人离开?

小离咬咬牙,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全身痉挛一样地颤抖,喉咙里的呜咽听得甚为吓人。

“你想想好的!分散注意力!”守月低喝一声。

好的么?小离眼泪不受控制地往池子里掉,脑子里还在努力回想。好的回忆啊,大概是西顾肯陪在她身边的时候吧。总是带着一点点不耐烦和很多的容忍,她看着他的侧脸都觉得开心。

那人,不知道瞒了天下人多少事情,却轻轻松松地将一切都解决了。

那人,总是似有真心却又无,逗着她去寻,却百寻不到,焦躁难耐。

那人,也如同炎帝哥哥一样疼她,却是另一种方式,带着点点霸道和别扭,改了他惯常的春风笑,只对她皱眉。

小离想,炎帝哥哥是说得没错的吧,也许是她自己骗了自己,她还是喜欢西顾的。不然,也不会总是像要留在他的身边。

他是她在这人间该栖息的树枝啊。

寒气逼进肚腹,却又被炎气挡出来。几番冲撞之后,小离终于觉得那温度温和了一些,开始慢慢相互容纳,相互传递冷热了。

两个时辰过去,当小离从寒水潭里爬出来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了。

脖子上鲜艳的羽毛项链,只剩下了最后的两支。

苦笑一声,小离看着尚在昏睡的炎帝道:“若不是他自损以保我,我的命,恐怕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世界上至冷至热的两种东西都让她这一身受了,只丢掉一条命,也是炎帝哥哥帮她的。不然,她怕是要在那寒水潭里死好几次。

“炎帝哥哥,醒醒啊,我们该下山了。”小离抚着自己的肚子,笑得很开心。身上分明没有半点力气,却还是躺在炎帝身边扯他的衣袖:“起床了。”

“你给我消停点吧,让上神再睡一会儿。”守月瞪她,咬咬牙再变出厚厚的被褥来,在旁边铺了一张床,将两人一起挪过去躺着,再拿披风盖着。

“我修仙三百年,就没见过你们这种闹法。”眼看着小离不会再有事了,守月一颗心落了地,忍不住就开始数落:“修为不要了,命也不要了,你们这是走的哪门子痴情路线?月宫里的兔子都比你们聪明了!”

小离迷迷糊糊地听着,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但是守月没停,就望着那两张惨白的脸,一直不停地说:

“都告诉过你淳于西顾不一定值得,他是这人间的风流王,不是良人,你这笨鸟偏生就还这么傻。还有上神您,让小仙尽全力压制炎火热度不行么?陪上三百年的道行我又不稀罕!”

一边恶狠狠地说着,一边有晶莹的东西落在了她的裙摆上。哪怕是泪水在这里都冻结得很快,掉落下来。一颗颗的透亮如琉璃。

外面已经过了一夜,连天都开始微微泛蓝了。守月守了他们一夜,第二天竟然也没一个醒过来。小离是太累了她知道,身子也需要静养。但是炎帝这纯粹是自作孽啊,好端端的把自己的法力都耗尽干什么!她现在法力也不是很足,要带着这两个人原路返回东傲,有些困难。

最先估计的两天时间,现在看起来想及时赶回去是有些困难。

守月叹息了一声,将洞口封了结界,自己也倒在一旁睡了。

东傲国。

淳于西顾冷着一张脸改奏折,刚刚回宫的太后娘娘正坐在一旁喝茶,一张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王儿,你瞒得母后这样苦,可是半点没有心疼过母后了。”放下茶盏,太后拿帕子抹了抹唇,脸上立马换上了哀怨的表情:“若不是古山提前告诉哀家,乍一听国都发生的这些事,哀家怕是要以为曦天他要改朝换代了。”

亏她还这样担心他,处处为他谋划。哪里知道这臭小子的计划里面,压根都没让她参与。

“母后,儿臣也是逼于无奈,假戏真做,才能麻痹敌人。”君王头也没抬,继续看折子。

“不错,不愧是秉天的儿子。”太后欣慰地笑道:“如今国泰民安,江山统一了。王儿子嗣绕膝,后半生定然没有什么大灾祸了,哀家也就放心了。”

可以放心地去找秉天了吧?也不知道他在地下等得寂不寂寞,那天在山谷里,她摸着他的骨头都是凉的,下面一定很冷。

听到子嗣,淳于西顾终于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黄历。该死的,他没记错的话,算是两天过去了吧?东方离人呢?说好的两日即回,这是回哪儿去了?

“对了王儿,这皇长子,是哪个宫出的?”太后想起这事儿,笑眯眯地看着君王问。

淳于西顾身子僵了僵,然后低声道:“应该是中宫。”

“哦?”西门氏更加惊奇了:“小离那丫头什么时候也有了身孕?”

“这两天吧。”西顾很厚脸皮地答:“应该是位小王子。”

嗯?才怀上?太后挑眉,随即转念一想,应该是其他妃嫔都生了女儿王儿不喜欢,才会这么说吧?唉,真是,这么多胎都是公主的话,西顾的运气也太差了些!

“哀家回福寿宫去吧。”太后想了想,起身道:“让她们都把小孩子带来给哀家看看。”

“母后…”西顾犹豫地放下折子,看着太后,略微愧疚地道:“没有小孩子了,宫里的孩子,没有活下来的,您不用去看了。”

“你说什么?!”太后一惊,差点没站稳:“庄妃那个呢?玉妃那个呢?还有温美人那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