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儿只觉得心木木的痛了一下。

“如果你不愿意,”书儿闭了闭眼,慢慢的开口,“就请干脆一点的拒绝我,我可以去找别人。”

“找别人?”威洛嗤笑了一声,“你不知道除了我你谁也找不了吗?因为再没有人有这个本事了,否则,埃文根本不会来找你。”

书儿神经绷紧,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因为你是我唯一的生路,所以想要借机惩罚我这段时间对你的冷漠吗?”

她在笑,却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

“也许,”他仍旧抱着她,唇畔的笑意轻轻浅浅,“看你的表现,看我的心情,说不定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他这是在明显的吊着她。

她的性子并不算木讷,但是这一刻也确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要她怎么讨好他呢?

一般的男人,无非想要一个曼妙妖娆热情似火的床伴,他想要什么?

书儿抬起眼睛,安静温凉的眸直视他的眼睛,“温尔克先生,你爱我吗?”

威洛却不看他,端起桌上的酒杯玩味的把玩着,“在这个时候问我爱不爱你,南小姐,我的真心在你这里也真够廉价的。”

她若是聪明,确实不该问。

可是,其实她真的就只是突然想听到他的答案。

“书儿,”他的脸上是她看不到的笑意,只是声音听在她的耳力格外的清凉淡漠,“如果去救夏堇,而我可能会死,你还会求我去吗?”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他被你害死了]

路西法看着站在飞机前的男人,他穿一件黑色的衬衫,前面几粒扣子都微微的敞开,他视线瞥了一眼他脖子下青青紫紫的吻痕,不由呦呵了一声,“话说,昨晚做得还真够激烈的啊,看不出南书儿看上去那么淑女端庄,床上会这么热情。”

威洛笑,优雅如昔,然而蓝眸却是一片冰凉,昨晚她在他身下哭泣的面容浮现在他面前,悲伤又绝望,一晚上都任由他为所欲为,甚至主动配合他的**,她越是配合,他折磨得越痕。

他懒懒的开口,“我给她下药了,当然热情。”

他跟她说,你伺候我一个晚上,我要是觉得满意,明早就调人帮你去救夏堇。

她的唇色苍白,出神的看着他,可是,你不是说,除了你,再找不到人可以有把我把飞机开进去吗?

他轻轻的笑,所以你会舍不得我去吗?

她圈着他的腰,下巴埋进他的脖子里,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他凉凉一笑,扯开她的睡袍毫无预示的冲进她的身体。

他的生死,哪里有夏堇重要,偏偏该死的他还舍不得她难过。

路西法鄙视他,“连上个床都还要下药的女人,你竟然还巴巴为她去救自己对头,真想一巴掌抽死你。”

药的确是下了,做完最后一次她迷迷糊糊的被喂了一杯水,他放了点药,约莫着能让她睡上三天。

如果他没能回来,那她从此自由,如果他有命回来,那么,从此她爱不爱他,都只能留在他的身边。

像他们这样的人,想要一个女人,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他不顾她的感受折腾了她一个晚上,她也就哭了大半个晚上,有什么办法,说不定他回不来了,不要个够,岂不是很亏。

脚刚踏上飞机的阶梯,路西法喊住他,英俊妖孽的脸终于撤掉了平时的笑嘻嘻,他淡淡的看着威洛,“记清楚了,你要是回不来,南书儿就会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承欢,兄弟一场,我肯定看不得你落个为他人做嫁衣的下场,所以,我会替你杀了她,把骨灰扬在那片沙漠去陪你。”

威洛眯了眯眸,正想说什么,路西法耸耸肩,“你要是死了,什么威胁我的话都没有资格说,我真要动手,没人能拦住。”

威洛顿了半响,“我会回来,不准动她,那是我妻子。”

“滚吧,我忙着收叶门的地盘,不送了。”

书儿还没睁开眼睛,便觉得头剧烈的疼痛,她挣扎的醒了过来,入目的是熟悉的卧室,阳光被窗帘拦在外面,室内一片安静温凉。

她掀开被子,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久到整个大脑反应都慢了几拍。

威洛呢?他去哪里了?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是男人宽松的衬衫,身上到处都是欢爱留下来的於痕,她皮肤白皙,更是衬得这一身惨不忍睹。

她慢慢的回忆,首先涌入脑海的就是昨晚的疯狂,摇摇头,努力的想要寻回清醒,是昨晚吗?

还没等她理清思路,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书儿吓了一跳,蹙眉看着来人。

是个年轻的美人,金发碧眸,美得很远异域风情,此时她那双好看的绿眸正死死的看着她,眼里的怒火和不可置信异常明显。

视线落到书儿的身上,她面上的表情更是愤恨不已,走到床边想也没想就一个巴掌甩了下去。

书儿的思维没有反应过来,浑身也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因此生生的挨了这个巴掌。

佣人管家在这时也走了进来,她连忙拉住那女子,小声道,“索菲小姐,温尔克先生走之前说过,南小姐醒来之前,我们不能打扰她。”

走?

“威洛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索菲冷笑着看她,“南书儿,你竟然还敢他娶哪里了,你想做什么?炫耀?炫耀他为了你连命都能搭上。”

这句话让书儿一下子乱了心神,她睁大眼睛恐慌都溢了出来,连声音都揉了颤音,“你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连命都搭上?

他真的去救堇了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都不知道?

她盯着索菲身旁的佣人,“我睡了多久?”

佣人几乎被她此时的神色吓到了连忙磕磕盼盼的答道,“三…三天了。”

三天了。

她蓦然想起那晚她睡过去之前威洛哄她喝了一杯水,她当时已经神智不清,没有半点思考的力气,就着杯子就喝了下去。

他给她下了药。

书儿从床上站了起来,也顾不得下身没有穿衣服,走过去就扶住索菲的肩膀,声音干涩的仿佛几天没有喝过水了,声音尖锐得近乎难听,“他怎么样了?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索菲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她身上穿着威洛的衬衫,锁骨处那么清晰明显的吻痕,要有多疯狂多用力才会留下这么深的痕迹,她睡在他的卧室,他的床上。

他爱屋及乌,为了她的好姐妹,为了不让她难过,他甘愿以身犯险。

她从来不知道,威洛能爱一个女人到如此的地步。

她头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他把南书儿当成了自己的女人,他疼她宠她爱他。

索菲心痛,冷笑着望着南书儿苍白的脸蛋,“他怎么了?他被你害死了,不是你求着他去送死吗?你现在高兴了吗?”

书儿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人抽干了,她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卧室铺了厚厚的地毯,明明很是温暖的温度,但是她冷得全身都在发抖。

索菲不想再看这个女人,也不想看到这间见证他们恩爱的卧室,转身就走出了卧室。

楚楚进来的时候,书儿正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人抽调了灵魂一般,双目无神,长长的头发凌乱的散在肩头。

“书儿,”楚楚走过去,搂着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对不起,”书儿捂着自己的脸,喃喃的反复的念叨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我很讨厌我自己]

“书儿你到底怎么了?”楚楚见她这个模样,顿时就着急起来,“你不要吓我,你要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出点意外他回来的时候我怎么交差。”

书儿猛然的抬头,“你说什么…你说,他会回来?”

楚楚这句话就如同一根救命的稻草,她又哭又笑的看着她,原本无神的眼睛顿时盛满了亮丽的神彩。

楚楚被她的样子吓到,吞了口唾沫,才小心道,“我不知道,路西法说今天叶门的飞机返航,如果威洛回来的话,他今天就会到巴黎。”

今天就会到巴黎,书儿胡乱的用手指整理着自己的长发,匆忙的从地毯上站了起来,“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说完,就笔直的奔向衣柜前,看都没有看就从里面拿了几件衣服出来,然后奔到浴室里换上。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出来了,楚楚看着她憔悴的脸,看得出连头发都没有梳,幸好她的头发又长又直,不梳也没什么。

“楚楚,我们去机场。”

书儿这个模样,她根本没有回绝的余地,只好点点头,跟着她一起出去。

书儿开车门的时候,楚楚坚决要自己开车,“你现在不适合开车,夏堇的车开的能要你的命,以书儿现在迫不及待的心情她也绝对慢不到哪里去,放在平时就算了,现在书儿情绪不稳定,她不放心。”

书儿不想跟她在这个问题上耗费时间,自动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去了。

上了车楚楚才发现,书儿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宽松针织衫,长发散乱的披着,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锁骨处暧昧的於痕。

她心想,就书儿平时,不可能穿成这样就出来了,至少要用围巾把脖子围得严严实实的不可。

而且,今天气温偏低,她穿了这么一件肯定会冷,楚楚伸手打开车里的暖气,“待会儿我们就在车里等吧,否则你会生病的。”

书儿压根儿没听到她在说什么,一个劲的催促着她快点开。

楚楚很无奈,她开的快又怎么样,威洛的飞机没有到,她们照样见不到人。

威洛这棋走的漂亮,书儿这样的女人只能攻心,她前几天还看到威洛在公司整天阴郁的不行,整个办公室都处在一片低气压之中,谁做错一点事都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而且是那种特含蓄的骂法,你半天才能缓过神来,等你缓过神才发现自己被骂得很惨,跟刀戳到骨头上一样。

书儿的眼睛看着前面,一动不动,整个人绷得很紧,她看上去很平静,靠在座椅的后背上。

“楚楚,”她突然开口,声音很低,“我很讨厌我自己。”

楚楚分了一丝神出来,她看了书儿一眼,轻笑的开口,“威洛很喜欢你。”

“是吗?”她的眼里有茫然,“我没有记忆,对过去的事情,对过去的自己和过去的他一无所知,从南家醒来,我就提防着所有的一切,我觉得谁都是虚情假意。”

“我也曾经试着去接受他,我想,既然是我失忆前爱的人,也许是因为一些事使我们分开了,他没有找到我,也许未必是他的错。”

“森烨说夏堇是我最信任的人,她带我来巴黎,我就知道,在她的心里,我应该是爱他的。”

“可是,”她痛苦的揉着自己的脑袋,“我总是会做一些不好的梦,模模糊糊,我看到他冷漠的样子,我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梦到很多…也许是以前的事,也许是我的恐惧。”

“我无意中看到我跟他在一起时写的日记,我更加害怕,我那么爱他,可是他却好像一点都不喜欢我。”

楚楚安静的听着,书儿的声音很小很压抑,与其说她是在跟她说,不如说是在喃喃自语,断断续续。

“书儿,威洛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在楚楚的心里,威洛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索菲很生气,她生气是因为她气威洛为了书儿以身犯险,但是她理解威洛的选择。

他这一生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怎么会轻易放手,或者应该说,他绝不会放手。

他那么一个阴险腹黑的人物,怎么会甘心为他人做嫁衣,就为了这一点,他也一定会拼死赶回来。

车在机场停下,楚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书儿就已经打开车门下车了。

外面果然很冷,书儿一下车就打了个寒战。

这是黑手党建的私人机场,书儿进去的时候两个黑衣人同时拦住她,“抱歉,小姐,这里你不能进去,请马上回去。”

书儿看着他们,低低的开口,“我是南书儿,也不可以吗?”

两个黑衣人相视一眼,立刻退到一边,恭敬的行了个礼,“南小姐,您好,您可以进去。”

书儿没有再看他们,径直走了进去。

黑色长发,紫色针织衫,下身紧身的牛仔裤,她整个人看上去单薄的好似能被一场风吹走。

明明很冷,但是书儿却好像没有感觉一般。

“书儿,”楚楚跟了上来,将一件羊绒毯子披在她的身上,“天这么冷,我们回车上吧。”

书儿摇头,拢紧身上的毯子,“没关系,我不冷。”

楚楚无奈,只好陪着她一起等。

风很大,吹得书儿的长发飘扬,她只是安静的看着,一言不发。

其实这样干站着也是很累的,楚楚就站的腿都酸了。

过了大概不知道多久,天空远远响起了飞机的轰鸣声,两人一起抬头,一对飞机从远处飞了过来,大约有十几架。

书儿没有动,直到飞机落地。

楚楚连忙上去问,大部分都是叶门的人,书儿来回的找着,到处都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心里的不安和恐惧慢慢的溢了出来。

“南小姐,”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书儿转过头,埃文站在她的身后,一身风尘仆仆,但是脸上的笑容很轻松,“谢谢你,夏堇没有事了,只是有点脱水,老大已经送她去医院了。”

堇没事了,书儿的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根。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走过去抓住埃文的衣服,“威洛呢?埃文,威洛在哪里?”

埃文皱着眉头,“他应该在这里,我不是很清楚,我一直都跟在老大的身边。”

看到书儿的脸色难看,埃文安慰道,“南小姐,你放心,温尔克先生应该是没有事,他很厉害。”

书儿抬头,勉强的笑了出来,“没事,你先忙,我自己去找他。”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我早就不是姑娘了]

书儿黯然的站在原地,身体因为长时间的运动而有些疲惫,再一次将身上的毯子拢好,她茫然若失的慢慢的走着。

身边人流嘈杂,书儿却好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雪,突然纷纷扬扬的下了。

书儿抬起头,伸手,大朵的雪花落在她的手心,然后融化,冰冰凉凉的感觉就这样蔓延开来。

“书儿。”

不远不近的声音,轻柔的仿佛是她的幻觉,她突然觉得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了,只有雪还在下。

书儿屏住呼吸,缓缓转过身。

大约二十米外的地方,威洛笔直的站在那里,一身黑色风衣,英挺而风度翩翩,唇角含着浅笑,蓝色的眸里也是盈盈的笑意。

书儿怔了几秒钟,也只有几秒钟,她毫不犹豫的朝着他的方向跑了过去。

羊绒毯在她脚步刚起的那一刻就被风吹到了地上。

书儿冲倒他的怀里,手环着威洛的腰,脸蛋埋进他的胸膛里。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小,只是抱着他的力气很大。

“你穿这么少你敢跑出来,”头顶的声音淡淡的似乎还夹杂着某种不悦。

书儿的身体被推开,她还没来及说什么,威洛已经把他身身上的黑色风衣脱了下来穿到了她的身上。

触到她身上冰凉的温度,那股怒气又更胜了一层,“这么大的姑娘了,连衣服都不知道多穿一件出来吗?”

口气里多了几分训斥的味道,书儿被他搂在怀里,小声的反驳,“什么姑娘,我早就不知姑娘了。”

大约是这句话取悦他了,书儿听到他低沉的笑意从喉咙深处传了出来。

突然,威洛皱起眉,伸出手指抬起她的脸蛋,语气变得阴森森的,“你这脸蛋,又被谁打了?”

索菲下手也够重的,这么久了还看得出来,书儿不想谈论这个话题,遂道,“我们快回去吧,我很冷。”

威洛轻嗤,“别跟我玩转移话题这种小把戏,说吧,谁打的?”

他的女人他都舍不得打,谁这么雄心豹子胆敢动手。

书儿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索菲以为你死了,所以很生气。”

索菲。

他冷冷开口,“下次谁再动手打你,你最好是能躲开,躲不开或者是乖乖站着给人家打,我就去卸了打你的那只手。”

“哦。”书儿乖巧的应了,心里泛出甜蜜。

“埃文说堇没事了…威洛,你没事吧?”书儿迟疑的问出口,虽然他看上去完好无损,但是眼睛里的红丝和眉间的疲倦都是掩饰不了的。

“没什么事,都过去了,”威洛轻描淡写,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我饿了,回家给我做饭吃。”

那些事说不说都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各种九死一生,但是他没事,没必给她平添愧疚。

愧疚,蓝眸眯了眯,不动声色的垂眼看着怀里的女人,她今天的表现,会是愧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