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老头子乐得跳下软榻鼓掌叫好:“老头子果然口条不错啊!来,别死了,给你治病,老头子说着,拇指和食指拈一根红针,凑到苏恒耳边道:“孩子,你且在宫里呆着…”

苏恒听完,急忙挣扎着擎起颀长美好的脖颈抗议道:“不行!”

老头子望一眼苏恒白皙脖颈上的瘀伤,一脸严肃:“你没有别的选择!”

苏恒一双秋水眸子忽闪着,睫毛垂下一股影,又抬眼,扇起一阵凉风。半晌过后,终于,坚定地望着老头子颧骨凸起的脸道:“老前辈,我答应你。”

待到傍晚,轩辕莘吩咐御膳房炖了椰汁雪蛤牛肉汤,便“临幸”至水渠轩,是时,苏恒正着一身蓝衫坐在铺了地毯的地面上,一手把着八仙桌的桌沿,另一只没有感觉的手被老头子提着。

“不要借助外力,用臂力让自己坐稳了!”老头子认真地道。

苏恒咬牙,右胳膊用力掰着八仙桌,左胳膊却随着老头子的摆弄,依旧软塌塌的,轩辕莘一看这场景,心中虽是害怕,眼中却是笑着:“爱妃,再用力些。”

苏恒一听那刺耳的称呼,嘴角立刻垂下来,瘦削的脸上因活动而染上的红光迅速褪下,轩辕莘见状,只得走向前蹲在苏恒身旁道:“恒,辛苦了,休息下吧。”说完,便将苏恒打横抱回软榻上,让他倚着靠枕半躺着。

望着苏恒的那身蓝衣,帝王忍不住叹息一声道:“恒,朕喜欢你穿白,你却总穿蓝,是生朕的气了么?”

苏恒不语,侧过脸去,被轩辕莘抱住肩膀,强行扭过身子来,然苏恒却低头,并不看他一眼。

轩辕莘耐着性子搂住苏恒道:“恒,朕刚派人去深山中捉了一批雪蛤,用来给你滋补身子的,别生朕的气了。”

苏恒一把推开,老头子只得退身出去,关门的时候道:“苏小孩,刚才说的动作,别忘记啊!”

苏恒自然知道老头子指的是什么,心里一疙瘩,眉头一紧,轩辕莘却用指头慢慢抚摸,那皱起却丝毫没有消除。

“恒,别生气了,你想要什么,朕都答应你!好好做朕的人,行么?”

苏恒依然不语,轩辕莘心里有愧,只得静等。

似乎等了半个世纪,苏恒慢慢抬起头,冷冷地道:“那你答应我四件事。”

轩辕莘高兴地紧抓住苏恒的右手道:“别说四件,四万件我都同意!”

苏恒冷道:“第一,前些年有个名叫洛勇苍的将军,恢复他的名誉,第二,将这些宫女太监撤了,我要让彦生来照顾我,第三,我不允许你将自己莫名的妒火烧到任何人身上,第四,”苏恒顿了顿:“我不以你妃嫔的身份出现在任何场合下。”

“好好好!朕都答应你!只要你不再生气!来人,立刻接彦生进宫!其他人朕一概不追究,洛勇沧也就是朕一句话么!恒,朕说到做到!”轩辕莘一把将苏恒拥在怀里,苏恒面无表情,刚要挣脱,只听门外有太监敲门道:“皇上,苏公子,该用晚膳了!”

“端进来!”轩辕莘吩咐道。

只见公公后面跟着几个宫女,一行人端着佳肴而入,苏恒面无表情地道:“皇上素日并不算铺张浪费,深得民心,如今让人去挖如此珍贵的雪蛤,显然有失根本了吧?”

“这是地方官员进献的,可不是朕索取的。“

轩辕莘说罢,亲自将益肾养颜的椰汁雪蛤牛肉汤的瓷钵打开,盛了一白玉小碗端到软榻一旁,吹一口气,自己舀起一勺送进口中,十分有情趣地将唇凑到苏恒的唇边。

苏恒顿觉反胃,急忙一推道:“皇上,您觉得蓝邹会这样安静下去么?微臣以为,蓝邹的边防不但不要松懈,还需更加增强!”

轩辕莘一听此言,便觉一阵仙气吹过双眼,眼前灵光一现:“你放心,朕一定派一个最合适的人选。”说罢,蓦然间便觉心旷神怡。

苏恒欣慰一笑,心下却是一酸。冷眼望着轩辕莘凑过来的唇,他未有半丝喜悦,但有胸口憋闷无比,一阵呕吐的欲望再次掀起,抬眼望殿梁,绘凤的图案更加刺眼。

苏恒忽想起大片的白花曼陀罗来,小凌霄,他必定会遣你去边关,你安全了。

苏恒在这边欣慰,另一头,镇国公刚送走来念圣旨的公公,凌霄却连砍下庭院里的好几株芭蕉树,暴怒如雷。

“一定是他的主意!”凌霄气得嘴唇哆嗦着。

“啪!”老国公一个耳光,凌霄的唇角扇出血来。

“够了,老三!你还有点出息没!为一个男人,你至于么!更何况,我看人家苏恒也是为保护咱们这一家,你生的哪门子气!”老国公的虎头拐杖敲得地面梆梆地响,老国公今年已有八十的高龄,膝下三子,十八岁的凌霄最小。“

“老爷别生气,他是气苏恒不留恋他吧!”老国公的姨太太急忙去劝架,凌霄怒指一挥:“闭嘴!”,不闻父亲的怒喝,也没有听那句夹杂着咳嗽的“让他走!”便冲出自己的府宅,那一去,便是一夜。

凌霄先行至兰陵侯府,却听梅若林说彦生被接入宫照顾那人,连笑笑也抱着猫兔子去了,便掉头去了姬胥华家,拽着姬胥华去酒肆狂饮一番,姬胥华早已烂醉如泥,然这凌霄终是清醒,将姬胥华扶回去之后,便无人知道他去了何处。

这夜,轩辕莘并未继续蹂躏自己的爱人,而是枕在苏恒的腰间,蜷缩着,无比珍爱地磨蹭着苏恒两腿间之物,小心翼翼地抚弄着,这夜,苏恒无眠,醒来时,额前的青丝,竟生出一绺白发。

伴着日升,帝王早朝的脚步声刚消失,却听门外吵吵嚷嚷着。

“你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啊!快走啊!再不走,皇上来了非要的命不可!“

“再不闪开,休怪我的剑无情!”

苏恒清晰辨出:一男一女,女的似乎是侍女若雨,男的嗓音那样熟悉而冷冽。

第四十七章

“叔叔!外面好像有什么声音啊!”彦生一面帮苏恒梳头,一面侧耳仔细听辨着。

苏恒很少照镜子,彦生直接在软榻上帮他梳理,一头青丝如缎,竟被顺一大把,再梳,又是一大把,彦生心下一阵发酸,再看苏恒的前额那缕银丝,犀牛角梳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红颜生白发。

那一缕银质的丝线,像是薄霜一般,轻轻挂在那张干净白皙却消受的脸上。

苏恒面无表情地,故作淡然地道,“哪里有什么声音,一会儿吃过早饭赶紧练武去。”

“求求你快回去吧,不然的话,皇帝下早朝看到你,你我都要没命啊!”

“让我见他!”

偌大的水渠轩还是很静,老头子在另一间屋子睡着,若雨和另一个人的声音还是传到了苏恒的耳朵里,苏恒轻咳一声,仍是面无表情地对彦生道:“彦生,兵法十二篇你都背熟了么?”

彦生一把抓住苏恒的肩膀,晃着脸色有些煞白的妙人道:“叔叔!他要走了!临走前他想见你一面!”

苏恒惨笑。

水渠轩外,十六岁的小侍女若雨一挥翠色衣袖的双臂,将凌霄挡得严严实实的。她不想这个满脸胡子拉碴的英俊的青年男子被皇帝处死,更不想他因为闯入苏恒的休息禁地而给这昔日的宰相大人造成更多的伤害。

“我求你了,大人。为了苏大人和您自己,还是快回去吧!”若雨十分着急,一双弯弯的小眉毛紧紧地蹙着,她不想苏大人再受连累,不想。

“大胆!什么人敢擅闯朕的后宫!”正在这时,一阵威严而浑厚浓重的声音传来,若雨吓得一哆嗦,急忙跪拜,心里十分纳闷:皇帝不是去早朝了么?

“凌将军?怎么是你?来人,给我拿下!”帝王一声令下,十来个全副白花花着寒光盔甲的禁军手持长槊将他围了起来。

为首的是禁军统领王封,与苏恒素日关系不错,攻下三殿下的王府虽是凌霄的主要功劳,他也功不可没。王封打量着凌霄,心道:苏大人和他的事情我也早有耳闻,真假不知,不过,就这样杀了苏大人的人么?

“轩辕莘,你放了他!”

紫衣少年毫不畏惧,怒指着威风凛凛的帝王痛斥。

紫衣的将军虽是未着半身铠甲,然周身那股寒气四溢的气势却让向前的禁军门犹豫了一下。

却说此时,猫兔子正被笑笑搂在暖呼呼的被窝里,在吵闹声中醒来,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嗖地从被窝里爬出,两双前后爪使劲奔忙着,小尾巴一翘一翘的,一刺溜拱出轩门,一见是紫衣的凌霄,高兴地两步蹦到凌霄身边,冲着凌霄的长袍便蹭,看得帝王更是火冒三丈,大吼一声:“小杂种!闪一边去!”

猫兔子吓了一跳,一双大眼睛直眨巴,吓得侍女若雨急忙揪着它的小尾巴逮住,将它抱到一旁,猫兔子轻轻呜咽着。

“大清早什么事啊?凌霄,你来了啊?我让你带的东西帮我带来了没?”老头子嘻嘻哈哈地走上前拍着凌霄的肩膀。

“够了!老人家你别替他掩饰了!这是私闯皇帝后妃禁地之罪!”帝王一脸黑脸气得黑红。

“给我拿下!朕的话不好使么!”轩辕莘大怒,再喝一声,禁军统领王封只得手持兵械,带部下纷纷涌上。

“皇上,我的下属要出远门,临行前我见他一面都不行么?”

一阵滑糯文雅的声音传来,所有人循音而去,只见彦生背负着苏恒从轩里走出,苏恒一脸的无辜却又不可侵犯的样貌,未有一丝笑容的脸上,竟不怒而威了。

“恒,你!”帝王气的浑身颤抖,却又努力稳住自己,一抹脸,笑道:“爱妃,你见见旧部下倒也没什么,可是之前怎么不和朕说一声?”

说完,帝王一脸堆笑地走到彦生,打量着彦生的姿势道:“彦生,你这样背着朕的宸妃,他哪能舒服?我来!”说着,便双臂接过苏恒,横抱在怀里,一脸宽和地对凌霄笑道:“凌将军,既是误会一场,你且进轩里,中午朕和爱妃再请大等大臣去栩明殿为你送行怎么样?”

每一字,无不像刀劈,一刀,一刀,劈在凌霄少年的那颗炽热的心上,劈碎了少年对爱所有的幸福感。

每一字,无一不像针刺,刺痛苏恒的太阳穴,刺得苏恒周发冷,头上一抽一抽的。

凌霄一眼不发,望着皇帝怀中的爱人:才几天不见,他又瘦回原来了,甚至比原先更憔悴。好不容易养出的桃花肤色,如今又成了煞白。怎么!他竟有了白发!才几天不见!山谷里,真的又是梦中梦,大梦一场么?仙人般的男子在雪白的花中卧着,粉红的唇,粉红的脸被他吻了一边又一边,那人紫红细长的宝贝在自己手中舒展开,那人在自己的身下细吟,那人最脆弱地方的汁液苦涩而又让自己那么满足。

苏恒亦是一眼不发,头倔强地挺着,在帝王的怀抱中望着失落而神伤的少少少年:依旧是那么年轻冲动,眼睛里却多了些沧桑,唇下的胡子也不似昔日的干净清爽,在腮周围稀稀拉拉的分布着,甚至,那头乌亮健康的年轻黑发也少了些光泽,黯淡下来。

凌霄道:“少自作多情了,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不过是我凌霄的内人!亲够了你我就掐死你我们一起死!“

大船上,凌霄如是对自己说,可是,小凌霄,我死不足惜,又哪舍得你死呵。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

爱人的爱人让他受尽侮辱,也给了他无边的占有和爱,自己却只能让他受更大的耻辱么!凌霄只觉得自己腰间的剑蠢蠢欲动。

于是,苏恒咬咬唇,终于下决心说出一句让他痛心一生的话。

“皇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苏恒打量着凌霄腰间的彗宗剑,轻轻道。

“什么事?恒?”轩辕莘小心地将苏恒放到一把椅子上,柔声问。

苏恒笑道:“我突然想起,早朝时间,怎么水渠轩中却有两个能早朝之人呢?凌将军明日将启程,今日却应我之请误了早朝,真是苏某的罪过。”

“哈哈哈!”轩辕莘大笑,以胜利者的宽容道:“那么,凌将军,凌侍郎,随朕早朝去吧!当然,你可是得从乾胜门入呢。”

凌霄一听,如阴天里的一个霹雳,让他的心愈加沉重,木木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眼前的苏恒,在自己的视野中模糊,模糊,越来越茫然,头脑更是嗡嗡作响,像是几千只蜜蜂都在自己耳畔飞舞似的。

“恒。”

凌霄喃喃地叫着,一阵齿寒,上牙击打着下牙,像在冰天雪地一般。头一次鼓起勇气这样叫他,竟是在这样的场合。

轩辕莘一听“恒”字,捏捏拳头刚要动怒,只听苏恒笑道:“陛下不是要早朝么?你们快去吧”,说完,苏恒一横心,咬牙决绝地望着凌霄道:“昨天皇上的龙威实在太让人承受不起,你们走后,我也休息下。”

凌霄脸色霍地铁青,也说出了这辈子最剜心割肉的话:“宸妃娘娘注意凤体,以供陛下好生享用。微臣告辞了!”

苏恒气得浑身打颤,却在微笑:“将军不必挂心,我会的!”说完,竟浑身痉挛起来。

“苏恒!”

“啊!恒!你怎么样!”

凌霄急忙上前,轩辕莘却赶在前面,一把将苏恒搂住,苏恒却抖得更厉害了,两腿间的那团雪白也被抖到松开,身下湿了一片,轩辕莘急忙将他放到地毯上,彦生也围上来,开始按摩。

不。苏恒在心里痛诉。难道见他的最后一面,都不能留下一个美好记忆么!

凌霄在一旁心急地立着,却无从插手,苏恒只得说出最后一句绝情话:“若雨。“

若雨忙上前,只听苏恒道:“送客。”

若雨摇摇头,急忙送凌霄出轩门,凌霄却并未去早朝,一个人骑马去竹林砍下一大堆竹子,竹叶纷飞,如心飘零。

回到府上,凌霄便将自己关起来,凌老爷子敲门无人应答,只听梆梆的竹碎声,一脚踢开门,却见自己最疼的小儿子埋身于大堆竹子之间,被竹子弄出的胳膊上紫色伤痕让老爷子心痛不已。

“老三!你要干什么!”老爷子疑惑中,又有些害怕,见小儿子一脸绝望,也不敢语气太重。

“奇怪!鸡蛋黄不是这样做的么!”凌霄一面摆弄着竹子,一面自言自语,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丝毫未闻老爷子的呼声,气得老头子叹气一声么,摔门而去。

第二天清晨,若雨打开水渠轩门时,却见一把轻巧的竹轮椅横在门口。

第四十八章

“呀!轮椅!竹子的!”

若雨惊喜地将横在轩门口的微绿色轮椅搬回大厅里,发现这竹制的轮椅极其轻巧,比当年皇帝给苏恒的千年樯木轮椅轻快灵便的多,构造也尽量避免冗余而十分用心良苦,不由想起昨天见到的紫衣少年来。

“唉!”若雨忍不住自言自语地道:“唉,显然制作者知道苏大人已经有一只手已恢复,想给他更多的自主。”

“呜呜!呜呜!”

可爱的小白猫兔子见到有些泛着绿色的轮椅,高兴地蹦过来。

若雨听到可爱的小动物兴奋的叫声,刚要抱那白白肥肥的小家伙,却见小家伙蹭地蹦到轮椅边上,小鼻子一翘一翘,好似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一般。

“茕茕,你好可爱啊!”若雨一把抱起白毛毛的小家伙,蹭着它可爱的小脸,猫兔子也非常乖巧地由若雨抱着,伸出小爪子轻轻挠若雨的小酒窝,呜呜欢叫。

“茕茕啊,一会儿送来新鲜的大草莓,姐姐先给你挑个大个儿的!”若雨拍拍猫兔子的小肥屁股,十分羡慕起苏恒的女儿笑笑来。笑笑可以搂着它睡觉,哪天也一定要抱过来!

若雨一边想着,不由想起来:笑笑呢?

她不知道,笑笑此时正在苏恒的卧房——昨夜子时皇帝才离开的,原因是苏恒的□之伤还未痊愈,半夜皇帝本欲求欢,却怕睡在如此可人的妙人身边伤了他而离去。于是,此时苏恒的卧室只有苏恒和笑笑两人。

“爹爹,彦生哥哥怎么还没起床啊?”笑笑奇怪的问,一面恭敬地双手递上青盐让年轻俊美的爹爹漱口。

“笑笑啊,彦生他最近刻苦练武,很累呢。”苏恒漱口之后,慈爱地抚摸着小女儿黑溜溜的小头发。

“所以,让女儿照顾爹爹吧!”笑笑一双大眼睛眨巴着,十分懂事地望着苏恒,见苏恒撑起一只胳膊,便张来小手去扶。然这小女孩力气太小,苏恒除了那只胳膊,脖颈之下又无法行动,两个人使劲用力,挣扎一番,苏恒却始终未能坐起来。

“算了,乖女儿。”苏恒慈爱地一笑。

笑笑道:“爹爹早上起来身体会很不舒服吧?彦生哥哥起不来,女儿照顾爹爹。”

苏恒一愣,再看一眼六岁的小孩子,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皙,虽不是自己亲生的,倒与自己真有几分相像,不由欣慰一笑,捏捏笑笑的小脸道:“你还小,这些事真的不用你做。”

笑笑撅着小嘴说:“照顾爹爹不分年龄的啊!“

苏恒一听,刚一紧张,却见门被打开,只见彦生推着一个精致的竹制轮椅而来,苏恒只觉大脑的思维瞬间停滞了。

“叔叔,今天早上若雨开门的时候发现的。”

彦生刚要说下去,见苏恒眉头紧皱,两排蝉翼般的睫毛忽翘忽翘的,便不忍再说,只得说:“叔叔,彦生好好练武。”说罢,便让笑笑离开卧室,掀开被子帮苏恒换下身之物,却见他身下的软垫未湿,两腿间的那团雪白也依旧干爽,有些奇怪。

“叔叔,你上火了么?“彦生问。

苏恒没有听见,眼前有浪花声清脆如铃。那一江的碧水一闪一闪,半月前的江水中漂泊的场景再现,那人因在江水中浸泡而胳膊引起感染,发起高烧,后来,竟然中了剧毒,周身更是因为玺兽之血而…那时候,自己的胳膊还没好,手却能动了,虽是自己全身暴露于他眼前,却抓住他的欲望之火,让它一点点熄灭掉了,为什么,如今却又几乎要将他烧毁!

苏恒伸出手臂,冲着那竹轮椅道:“彦生,给叔叔看看。“

彦生便推过来,苏恒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光滑的轮椅把手,见那新竹还有些翠绿的色泽,像是刚砍下来的一般,手不由地颤抖起来。

彦生最近跟了老头子学武,也学的机灵了些,见苏恒如此,忙帮他穿好衣服,再抱到携带着竹之清香的轮椅上,苏恒右手紧握把手,淡色的嘴唇唇角勾起,却又剧烈地抖动着。

许久,苏恒睁开眼睛,一双水样眸子十分珍视地望着视野能及的竹轮椅每一处,一侧脸,本欲轻轻深吻一下轮椅的椅背,却因脖颈以下无法动弹,任凭颀长的脖颈怎么俯首低探也无能为力,只得摸着宝贝一般不住地抚摸着把手。新竹的把手凉丝丝的,似还带了些清晨的露气,让他的手心顺着竹木,一凉便凉透内心。

彦生扭头,不忍再看。

“好精致啊!"

苏恒忍不住沉沉地叹道,又吩咐彦生道:“彦生,扶我下来,让我再好好看一眼。”

彦生便将苏恒抱回软榻扶他坐着,将竹木轮椅搬得离他最近的地方,苏恒摸摸椅背,再摸摸软软的坐垫,最后,铁下那张煞白的脸道:“彦生,劈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