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彤吻了吻他的下巴,笑着点头:“好,不过没有伴奏,我就清唱了!”

那一晚是如此的美好,唱给喜欢的人听,歌曲自有浓浓深情。桑彤的清音美妙动人,在安静的郊外更显得轻灵纯粹,带着自然的美。

两个人相拥着躺在床上,在呢喃细语中入梦,连嘴角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骆响言很快就发现了身边人的不对劲,桑彤放在腿上的手在微微颤抖,整个人仿佛正在经历极大的痛苦,隐忍到嘴唇都快咬出血了。

骆响言大惊,连忙握住她颤抖的手,将她紧紧环在胸前。

桑彤极低声极痛苦地哀求:“带我离开…”

骆响言二话没说直接打横抱起她,不忘让她的脑袋埋在自己肩膀上,来遮掩她的失态。

桑彤终于忍不住流出眼泪,防线一旦打开,隐忍得越久,就越是难以遏制。

骆响言感到肩头渐渐湿热,心里一痛,迈开步子往门外走去。

周围呼啦啦围上一圈人,梁源急急忙忙地站起来,连椅子被带翻也没有管,正要拨开人群往里挤,就感到自己的衣袖被死死拽住。

梁小艺冷凝着脸压低嗓音道:“哥,注意你的言行!”

梁源内心焦急,多想不管不顾地挥开束缚,可还是对梁小艺犹豫了。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听到骆响言冷若寒冰的声音,像夹带着锋利的冰刃,狠狠震慑了周围的人。

“让开!”

有不怕死的记者追问:“骆太太是怎么了…”

骆响言眉眼一凛,眼神如刀,扫了扫面色焦急的梁源看,诡异地笑起来:“谁知道呢,也许是怀孕了也说不定…”

说完,再不管周围的人,抱着桑彤大踏步离开。

骆夫人也被惊动了,不着痕迹地扫了梁源一眼,挂着优雅的笑容道:“大家静一静,桑彤身体本来就有些不舒服,为了慈善晚会还是硬撑着来了,大家放心,我之前说的话依然有效,谁捐款最多,桑彤就送谁一首新歌!”

骆夫人的话显然安抚了大家,音乐重新响起,众人也继续刚才的热闹。

梁源脸色惨淡,摇摇欲坠,双眼满是落寞和晦涩的悔意。

梁小艺扶着他的胳膊,着急地说:“哥,你别这样…”

梁源惨笑,推开她的手,淡淡地说:“你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会儿。”

梁小艺还要张口,就听到梁源背着她极轻地说:“求你…”

梁小艺怔怔地站在原地,满室明亮,灯火通明,却照不到她阴暗的心底。

韩左左闲闲地走到她身边,望着梁源离去的背影,笑出了声。

梁小艺迅速收敛满心的情绪,强压着嫌恶问:“你笑什么?”

韩左左斜睨了她一眼:“笑你们一个比一个傻!”

梁小艺冷哼,明显懒得理她。

韩左左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对了,你以后大姨妈来了千万记住用大号尿不湿,别用卫生巾了。”

这话题转得太猎奇,梁小艺不解,条件反射地问:“为什么?”

韩左左微微一笑:“因为我会无时无刻不在诅咒你,后半辈子每个月都量大、痛经加崩漏!”

梁小艺:“…”

韩左左得意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老韩诅咒的时候,突然想到。。。。。我们宿舍每次生气骂人诅咒都是“要么一辈子不举,一举就举一辈子下不来”或者就是“一辈子没高.潮”够狠。。。。。

一箭何止双雕

骆响言抱着桑彤直接去了楼下自己的专属套房里。

踢上门,骆响言将桑彤轻轻放在床上,想要起身去给她拧条热毛巾擦擦脸,胸前衣服却被死抓着不放。

骆响言弯着腰,一条腿跪在床边,一条腿支在地上,双手撑在桑彤身体两边。这个姿势很暧昧,骆响言却一点旖旎的心思也没有。任谁摆着这么个别扭姿势老半天也会腰酸胳膊疼的。

骆响言无奈叹气:“你抓这么紧,是想要我对你做些什么吗?”

桑彤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从他胸前传来:“这里的隔音效果这么样?”

骆响言不明所以,不过对自己的会馆还是很有信心的,房间隔音效果要是不好,那岂不是做什么都能被听了去。

“当然很好,这可是T市首屈一指的会所!”

桑彤闻言,这才放心地哭出声,然后声音越来越大,哭得十分投入。

骆响言这才明白她是怕被有心人听去,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骆响言又是无耐又是心疼地拍着她的背,担心她哭得太伤心岔了气。

桑彤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允许的范围内活得潇洒任性,遵循本心,甚至在束缚重重的娱乐圈都能活得那么真实。笑就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大笑,哭也是这样酣畅淋漓,惊天动地。

骆响言骚包地戴着刚订购的新款领结,却正好方便了桑彤。

桑彤哭得鼻涕横流,手指抠啊抠,将骆响言松松挂在脖子上的领结拉下来,包着拇指和食指,贴在鼻子上一个用力。

骆响言脸都绿了。

桑彤擦了擦鼻涕,一边大哭一边断断续续地骂:“他怎么能够…怎么能那么心安理得地唱那首歌…”

骆响言不解,哄着她问:“那首歌怎么了?”

桑彤哭得一抽一抽地打嗝:“我写的…定情信物…”

骆响言前后一想就明白了,心里大恨梁源,恨不能将他剁碎了空运得远远的,抱着桑彤琢磨着怎么给梁源下点绊子。

哭也是件体力活,特别是这么竭斯底里地嚎啕大哭。

桑彤好一通发泄,哭声渐渐消下去,然后慢慢睡着了。

骆响言无语地瞪着她泪痕遍布的小脸,胸口湿漉漉的难受之极,可是胸前的衣服还被桑彤揪着,稍微一动身,就极其不安地抓得更紧。骆响言心里一软,吻开她紧皱的眉心,搂着她一起睡下。

第二天醒来,桑彤眼肿得核桃一样,哀怨地对着镜子:“我没法儿见人了…”

骆响言靠在浴室门口笑得花枝乱颤,在桑彤喷火的双眼中举手投降,自觉地打电话叫人送上来点冰块。

桑彤大爷一样横在沙发上,骆响言拿毛巾包好了冰块,小心翼翼地给她敷着眼睛。

桑彤醒过来就翻脸不认人,这会儿反应过来了,开始秋后算账,掐着骆响言面目狰狞地逼问:“说!昨天晚上为什么要说我怀孕?你这不是毁我冰清玉洁的形象吗!”

骆响言淡定地鄙视她:“你都当了两年多家庭主妇了还冰清玉洁?嘁——不说你怀孕那要怎么说?说你身娇体软,感冒发烧?一开始是谁拉着我跳舞跳得满场飞?体壮如牛的,要是有人相信才怪!”

桑彤自动过滤掉不好听的话,仔细一想确实是,不由怒道:“都是你!等约定到头和你离婚了,以后指不定真嫁不出去了!”

骆响言面色一僵,状似不经意地说:“二爷心好,可怜你二婚头日子不好过,收了你怎么样?”

桑彤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把身边的莺莺燕燕摘干净了,再说这话吧!”

骆响言眼神一怔,盯着她的脸色认真问道:“真的?”

桑彤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不由心里一阵不明所以的悸动,别扭地挥了挥手,假装不耐烦地说:“再说再说,我饿了,你去叫早饭!”

骆响言心里一喜,至少桑彤没有决绝地说不。乐颠颠地叫了早饭上来,和桑彤一起边吃边聊。

“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还想…还想和梁源那小子在一起吗?”

桑彤放下勺子,姿态优雅地拿起餐巾掖了掖嘴角,故作高傲,冷艳地嗤笑:“怎么可能!好马不吃回头草,再说了…三条腿的男人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满大街都是!”

骆响言略略放了心,故作困惑地调侃:“男人不都是三条腿的吗?两条走路,一条造人…”

桑彤正端着杯子咕噜咕噜喝牛奶,闻言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

骆响言英俊的脸上淋着乳白色的温热液体,十分坚强的没有一跃而起,双眼喷火地瞪着她。

桑彤手忙脚乱地抽几张纸递给他,强忍着笑意道:“没事没事,来来来,我给你抹匀了,牛奶多美容啊!”

骆响言额头青筋直跳,咬牙切齿地说:“二爷的精.液滴滴浓香也很美容,不如你让我颜.射?保证不用你抹就很均匀!”

桑彤大怒:“滚蛋儿去吧!”

骆响言闷笑,将自己整理干净,继而叹了口气:“你刚那话是赌气呢,还是说真的?梁源那小子…唉,我要听听你的真心话。”

桑彤眼神一暗:“我不知道,我一直没想过…没想过还会和他在一起,也没想过以后怎么办。骆驼,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不管他怎么样都喜欢?以前我就是那么喜欢梁源的,他是孤儿,我特别心疼他,就想好好对他,他唱歌不行,我就教他,他人气不够,我就帮他…我这样喜欢他,他却还是不能满意。梁小艺说的对,他可以放开我一次两次,将来也会为了各种原因再一次次放弃我…梁源的心太大,装的东西太多,就算我跟他在一起了,又会被他放在哪个角落呢?”

骆响言苦涩地笑:“你还是那样喜欢他…”

桑彤想了想,摇摇头说:“怎么可能会一如既往地喜欢,我又不是圣人,不会生气不会怨恨!发生了那么多事,过了那么久,总会变了很多…我想,我对梁源的感情,这两年,被我像小时候心爱的小玩意一般藏了又藏,终有一天我会再也想不起来放在哪里…可是,我却知道,它一直在某个角落,一直在…毕竟,我最好的年华遇见的是他,喜欢的也是他。”

骆响言从来没有如此懊恼,怨恨上天给了他遇见桑彤的机会,却偏偏那么晚,以至于遇见的时候,她的心里早早地被旁人占去了一角…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哪怕嫉妒得发狂,骆响言也只有无能为力地等待,等着有一天,她的心里除了他,再也装不下别人。

桑彤将自己收拾得勉强能见人,戴上大大的墨镜遮住红肿的双眼,和骆响言从会馆后门悄悄溜走,一路开车前往骆家。

桑彤坐在车上,默默腹诽骆夫人雷厉风行的手段,招呼都不打就把她给卖了。

天气不错,骆夫人很有兴致地坐在花园里,看王爷满院子撒欢。

桑彤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妈。”

骆夫人端起桌上的咖啡杯,鲜红的丹蔻映衬着瓷白的杯身,丝毫不显艳俗,反倒更显贵气逼人。

骆夫人抿了口咖啡,漫不经心地瞄了她一眼,在那双红肿的眼睛上略微停顿了下,轻哼一声:“出息!”

桑彤尴尬地笑了笑,带着丝委屈,抱怨道:“妈,您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就这么把我推出去,吓了我一跳!”

骆夫人放下咖啡杯,风姿绰约地勾起被风吹散的一缕头发,优雅地划出一个弧度,别在耳后,淡淡地开口:“我谢锦是那种会让自己人吃亏的人吗?”

桑彤一想,还真不是!

骆夫人叱咤娱乐圈,一手遮天的时候,她桑彤不知蹲哪儿摔泥巴呢!她不让别人吃亏就不错了,谁还敢占她的便宜?

骆夫人拢了拢披肩,继续说:“放心,昨天晚上你那首歌卖了个好价钱…VK企业这次捐款拿了大头。”

只要不是梁源就好,桑彤放了心,想了想又奇怪道:“可是他们又不是娱乐公司,哪里需要花那么一大笔钱买这首歌?”

骆夫人平淡至极地开口:“啊,他们是不需要,可是我需要啊。”

桑彤更糊涂了,什么时候骆夫人又拉上了VK?

“严翼全是我的好朋友,我还没退出娱乐圈的时候曾经受过他的恩惠…他筹备了这么些年了,憋着劲要拍一部大片呢,这次最大的赞助商就是VK企业…他们捐款,买来这首歌自然是给严翼全新片用的。这样一来,就不吃亏了呀!”

何止不吃亏,简直是占了天大便宜了!

桑彤深深觉得骆夫人手腕太逆天,一首免费的歌曲,换来一大笔捐款,还给自己的娱乐公司省下大笔主题曲的经费,甚至连前期宣传都不愁了,一箭数雕,不可谓不高明!

面对桑彤敬畏的眼神,骆夫人神色不变:“好了,这下你放心了吧!严翼全在Royal,你随时可以跟他谈歌曲的事情。”

桑彤想要速战速决,当即随骆响言去了Royal。

作者有话要说:二爷就是头别扭傲娇的流氓~继续求花求收藏~PS:现在基本上是提前放在草稿箱,然后设置时间凌晨更新,第二天神马时候起床,神马时候看看有没有虫子和被和谐的文字…保持日更3000+的勤劳美好品德~

原来早有怨愤

Royal,荣耀传媒,是骆家的娱乐公司,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在娱乐圈的资历可谓是最老的了。荣耀对于那些做着明星梦的人来说,无疑是一条熠熠生辉的星光大道。

荣耀占据着T市最大的写字楼,门口保安无数,见到骆响言夫妻,连忙敬礼。

桑彤问清楚了楼层,就和骆响言分开了,一个人来到严翼全的办公室。

严翼全年近半百,头发微微有点长,乱糟糟的,面容却十分和善,笑容也非常亲切。可是只有跟他合作过的演员才知道,严翼全工作的时候有多么六亲不认,骂哭过的艺人不知道有多少。

严翼全是名副其实的“严导”,只要一工作,气场就陡然一变,嘴巴紧抿,眉头皱起,满脸严肃,而且稍有不如意就破口大骂。

严翼全很热情地接待了桑彤,让助理去倒茶。

桑彤忙摆手说:“不用麻烦了,严导,今个儿我来找您,就是想问问您关于主题曲的事,您要拍的大概是什么样的故事?”

严翼全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审视什么,让桑彤不自觉心里发毛。仔细琢磨了半晌才不动声色地和她面对面坐下,手指敲了敲扶手说:“这个不急,反正电影还没开机,连台子都没搭起来呢不着急…你放心,到时候一定会找你帮忙。”

桑彤笑笑:“严导太客气了,能帮严导的忙是我的荣幸…”

“真的?”严翼全眼神一亮,笑呵呵地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桑彤有点不明所以,便站起来道:“那我就不打扰严导工作了。”

严翼全没留她,亲自送了她出门。

桑彤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午饭时候了,便去了楼上骆响言的办公室。

电梯门一开,桑彤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老赵?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荣耀的高层,老赵不过一个小服装厂的经理,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老赵和桑彤打过不少交道,桑彤的设计稿基本都是卖给了他所在的服装厂。此时乍一见桑彤,颇有些惊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

“他是来找我的!”

骆响言拉开办公室门说:“赵先生是来找我谈广告合作的。”

桑彤心里疑惑:“什么时候连谈广告都需要你亲自出马了?”

骆响言面色不改道:“他想做出个品牌,从代言人到广告方案都是赵经理亲自跟进的,我总不好随便派个小职员跟他谈判吧…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谈好了?严导的要求难不难?”

骆响言一边转移话题一边悄悄给老赵使了个眼色。

老赵从善如流地走进电梯,迅速离开。

桑彤注意力被转移了,嘟囔着说:“严导神神秘秘的,什么也没谈…算了,你吃过饭了吗?”

骆响言顺手带上办公室门,走出来说:“没有,等你呢,一起去吧!”

桑彤和骆响言一起在公司里吃了午饭,骆响言下午还有工作要忙,桑彤就自己先回去了。

刚走出大门,就看见迎面走过来的几个人很熟悉,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居然是A.I。

A.I组合这么些年发展得不错,很少有组合能坚持那么多年的,而A.I在这么多年过去后,三个成员之间也越来越默契,人气越来越火,俨然成为了一线组合。

沈乐依然和以前一样,一身中性风格的装扮,带着大大的墨镜,英姿飒爽。

桑彤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沈乐摘下墨镜,对身边的人说了两句,就向桑彤走来。

桑彤讶异她居然会主动跑过来,要知道她因为梁小艺的原因,和沈乐虽然算不上交恶,但关系绝对不好。

桑彤心里别扭了一下,也就放开了,客气地笑着打招呼:“沈乐,好久没见了!”

沈乐毫不客气地扫视了她一番,冷嘲热讽道:“还不算太笨,居然没被梁小艺那个贱人逼死,不过也够落魄的了!”

桑彤被堵得有些无语,知道沈乐向来心直口快,也不怎么介意,笑着说:“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喝杯东西?”

天知道桑彤真的只是客气而已,没想到沈乐居然没推辞,当机立断带着她一起进了公司旁边的咖啡店。

沈乐熟门熟路地点了咖啡,看着桑彤沉默半晌突然道:“以前我很讨厌你,却和讨厌梁小艺不一样…我不明白,一样是同门,为什么你就对梁小艺那么好,全心信赖她,甚至和她站在同一战线来对付我?我那时真是又嫉妒又委屈,差点被梁小艺打压得就此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