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彤愁眉苦脸地回答:“恐怕不行,这几天都是拍到半夜,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

骆响言心疼了:“那也不能不吃饭啊!”

桑彤指了指旁边小车上一堆的泡面盒和一次性餐盒说:“吃那个啊,省事!”

骆响言一看黑了脸。

桑彤笑着安抚他:“我没事的,大家都一样,熬过这几天就好了!”

如果是以前,骆响言肯定想尽办法说服她不要再拍戏了,以后远离辛苦的演艺圈,安心被他养着就好。可是刚刚那一幕戏给他的震动太大,以至于现在他完全说不出反对的理由了。

骆响言无奈地捏了捏她的手心说:“我今晚留下来,准备好宵夜等你一起吃。”

桑彤犹豫了一下,勉强点了点头说:“好吧,不过片场条件可不好,你可不能挑三拣四,嫌弃住宿条件差!”

骆响言冷哼一声:“你们都住得惯,我怎么就不能了?”

桑彤还要再说什么,就听到严翼全在喊人了。

桑彤答应了一声,匆匆地交代:“房间钥匙在小陈那里,一会儿天黑就降温了,你回房间等我吧,让小陈带你过去!”

骆响言看着桑彤迅速跑开的背影,心情极为复杂。

不过几天没见,桑彤就瘦了许多,下巴愈发尖了,若不是精神状态实在很好,他恐怕才不会那么轻易放任她。

可是这样精神奕奕的桑彤,是他很久没有看见过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假如真有来世我愿生生世世为人,只做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哪怕一生贫困清苦浪迹天涯,只要能爱恨歌哭只要能心遂所愿…”

这一段话是偶然在围脖上看见的,觉得很适合用作台词,便借用了,在此注明一下!

后面描写拍戏的地方很少很少了,又会转到主剧情了,毕竟已经进行到一半了~恶有恶报啥啥的,做了错事自然要承担后果…

41危险潜伏在暗

桑彤一直拍到夜里十一点多才收工。

这几场在野外的戏拍得十分辛苦,不仅要摔来摔去,还要背着苏炜走上一段山路。

即使苏炜身材再好,也是一米八的成熟男子,桑彤被他一压,差点没趴在地上。

严翼全一喊收工,桑彤立马觉得腿一软,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褚绪臣正好走过,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蹲下来关切地问:“没事吧?”

桑彤虚弱地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我没事,容我喘口气…”

褚绪臣受韩左左的吩咐,要多照顾着桑彤一点,便搀着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

桑彤早就打发助理小陈去休息了,这会儿想喝口水都得自己动手。

桑彤被褚绪臣搀到椅子上坐下,又倒了杯水喝,才缓过劲儿来,笑着道谢:“麻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我马上也回房间了!”

剧组就在这片地方,即便是半山腰应该也没什么危险。褚绪臣点了点头嘱咐道:“那你自己小心点。”

桑彤歇了一会儿,想起还在房间等着的骆响言,立马站起来往住的地方走。

这么晚了,都快十二点了,估计骆响言已经睡着了。

桑彤走近了一看,发现自己房间的灯还亮着,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推开门,就看见骆响言靠在床头半躺着,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

骆响言听到门响,立马丢开手中的杂志,坐起来抱怨说:“怎么那么晚才回来?严导还有没有人性了,赶进度也不能那么拼命…”

一边说着,骆响言一边收拾着桌子:“你赶紧去洗洗换身衣服,我叫人送来夜宵,一直保温着呢!”

桑彤身上全是在地上滚的灰尘,笑了笑走进浴室,简单冲了澡出来,骆响言已经摆好了碗筷。

全是些好消化又有营养的东西,桑彤这些天都没吃好,晚饭又是盒饭打发的,这会儿闻到香味肚子立马咕咕叫起来。

小房间里很简陋,连多余的椅子都没有。

桑彤干脆盘腿坐在床上,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骆响言心疼了,一边给她盛了碗汤一边说:“慢点吃,别噎着…喂喂,你几天没吃东西了?少吃点,别吃太饱,马上就要睡觉了,你吃那么多回头又要不消化…”

确实不能吃太饱,不然明天又该胃疼了。

桑彤咬着筷子,意犹未尽地看着剩下的美味,眼巴巴地说:“留着我明天再吃…”

骆响言又心疼又好笑,收拾着碗筷说:“好了好了,我明天给你买些更好吃的!”

桑彤这才收回视线,坐在床上把头发擦干。

骆响言简单收拾好,坐在床边问:“累不累,我看你人都瘦了一大圈…本来白白嫩嫩的还有点看头,怎么这一瘦,啧,胸都平了…”

桑彤没好气地拿毛巾抽了他一下,摸了摸干的差不多的头发,慢慢伏在床上。

骆响言自然看到了她别扭的睡觉姿势,皱着眉问:“怎么了?”

桑彤将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这几天又是骑马又是漫山遍野的爬来跑去,腰酸背痛的…”

骆响言连忙凑过来,掀开她的衣服说:“我来看看…”

洁白光裸的背部,有一道红肿的伤痕,从左肩斜向下。腰上还有一大片淤青,右肩上也有一小块青紫。

惊痛划过眼底,骆响言怒火中烧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桑彤看不到后面,不知道自己的背部看起来有多么惨不忍睹,不过这几天酸痛的都不敢平躺着,也能才猜出来大概伤得不轻。

桑彤扭头拍了拍他的手臂说:“没事,拍戏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划了一下…”

前天有一幕戏需要桑彤从树上往下跳,虽然地上铺了厚厚的垫子,但是在下落的时候,桑彤没注意,被横出来的树枝刮伤了。当时火辣辣的疼,但是好在衣服穿得不少,也没怎么出血,桑彤就没在意,继续拍戏了。

没想到现在让骆响言看到了。

骆响言显然不满意她的敷衍,按了按她腰上的淤青,果然听到桑彤疼得哇哇大叫。

骆响言眉头拧得死紧,按着她让她趴着别动,心疼地问:“还有没有药,我给你抹点?”

桑彤吭哧吭哧地伸出手,指指角落说:“在那个小包里。”

骆响言板着脸翻出药,倒点在手心里,然后搓了搓,觉得发热了之后,猛地按在桑彤淤青的地方,使劲揉了起来。

桑彤“嗷——”一声,痛得眼泪差点出来,捶着床大叫:“轻点轻点…”

骆响言下手毫不留情,冷冷地说:“不把淤血揉散了,让药效渗入肌肉,有什么用?忍着点!”

骆响言虽然没学过按摩,但是他被按摩的次数多了,手法也不错,没一会儿,桑彤就感觉原本酸疼的地方开始发热,舒服了很多。

骆响言又翻出包里的创伤药,抹在被树枝划伤的地方。

桑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好了吧?”

骆响言瞥了她一眼问:“有精油吗?”

“最上面的抽屉里有。”

骆响言打开抽屉拿出精油,然后开始给桑彤推拿按摩。

力道适中,肩背上的疼痛慢慢缓解,肌肉的酸楚也立即消散。

桑彤趴在床上,舒服地一直哼哼唧唧着。

“对,就是那里…嗯嗯,很舒服,啊!再用点力,使劲儿…”

几位主创的房间相邻。

梁源收拾好后,想起白天桑彤别扭的姿势,立马找出药酒给桑彤送过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房间里传出暧昧的声音,梁源举在半空中的手一僵,再也敲不下去了。

屋内,骆响言倒了好多精油在桑彤的背上,用掌心拍打着,发出响亮的“啪啪啪”,听在门外梁源的耳里,说不出的刺耳。

桑彤舒服地感慨:“嗯哼,喔——继续,啊——那里轻一点,啊,疼,不要…”

梁源再也受不了了,紧紧握着手中的药瓶,踉跄着转身,逃也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发现梁小艺在等他,梁源此时心情低落到极点,压根没有心思应付梁小艺。

梁小艺看了看他的脸色,关切地问道:“哥,你是不是累了?”

梁源摇摇头,问:“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梁小艺打量了他一番,眼尖地看见梁源手中的药酒,顿时明白梁源刚刚去了哪里。

梁小艺压下心中的不快,笑着说:“我给你送杯牛奶,有助于睡眠的。”

梁源颓然地躺在床上,无力地说:“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再喝…小艺,我累了,你先去休息吧…”

梁小艺不放心,坐在他旁边说:“哥,出了什么事?是不是…给桑姐姐送药酒,她不要?”

梁源扯了扯嘴角,笑得十分艰难:“不是…好了,小艺,别胡思乱想了!我真的很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要怎么说呢?说自己终于相信桑彤是真的属于别人了?

梁源此时此刻,才真正感觉到心灰意冷。

梁小艺伤心地看了他一眼,只好离开,轻轻关上门。

虽然春天已经来了,但是夜晚依然很冷,料峭春风迎面扑来,却不比梁小艺心中的冰冷。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到底怎样,但是每次哥哥伤心必定是和桑彤有关。

梁小艺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心中的难过一阵接着一阵。

为什么要有外人插入他们的世界?

在遇见桑彤之前,她和哥哥一直相依为命,即便生活艰苦,可是彼此之间没有嫌隙。

若不是桑彤,哥哥怎么会这么伤心?若没有桑彤…他们总有一天会走到一起!

梁小艺简直恨到了极点,梁源越是难过,她就越是无法控制对桑彤的怨恨。

桑彤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晚上被骆响言按摩得太舒服,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天还没亮,桑彤悄悄地起床,轻手轻脚地洗漱,生怕吵醒了骆响言。

一出门就遇见苏炜。

苏大天王迷蒙着双眼,显然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看见桑彤,面无表情地说:“小师妹,你真牛!”

桑彤不明所以。

苏炜游魂一样从她身边飘过,幽幽地说:“累成这样晚上还那么激烈,年轻无极限呐!”

桑彤愣了愣,不明白什么意思,撇了撇嘴,权当苏炜还没睡醒。

化了妆出来,就看到梁源挂着浓重的黑眼圈,面容憔悴,正费力地搬着道具。

梁源的脸色看起来像是整夜没睡,一片惨淡,抬头见桑彤走来,默默地望着她,眼神哀怨忧伤。

桑彤纳闷了,今天怎么大家都那么不正常。

正嘀咕着,严翼全裹着厚厚的大衣走过,拍了拍桑彤说:“准备准备开工了!”

先补拍几个镜头,一直到天色大亮严翼全才放他们吃早饭。

片场的吵闹早就吵醒了骆响言,看到桑彤下场休息,连忙喊她过来吃饭。

骆响言帮她打开保温盒,递给她勺子,匆匆站起来说:“你记得把粥喝了,我先走了!”

桑彤连忙吞下嘴巴里的蒸饺,问道:“你不吃了?”

骆响言看了看时间说:“来不及了,我上午有个会议必须到场…中午我抽时间再过来给你送饭!”

说完骆响言就快步离开。

桑彤高声喊道:“要是忙你中午就别过来了!”

桑彤郁闷地搅了搅粥,突然就觉得没刚才那么有食欲了。

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粥,梁小艺走了过来。

桑彤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地说:“本来挺饿的,一看到你立马饱了。”

梁小艺冷笑:“桑彤,你恨的人是我,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哥?”

桑彤真心觉得昨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怎么一大早的,个个都那么不正常呢!

或者大家都是正常的,是她起床的方式不对?

梁小艺看她不说话,以为她默认了,语气顿时变得激烈:“桑彤,你要报复就对着我来,别再折磨梁源!”

桑彤翻了个白眼,收拾收拾碗筷站起来说:“梁小艺,你要是没睡醒就回房继续睡!”

梁小艺拦着她,阴狠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打算放过梁源了?”

桑彤无语地望了望天,认认真真地回答道:“下了山乘坐117路公交车,终点站就是精神卫生中心,好好看看医生,千万别耽误病情。”

说完,桑彤再也不理会她,悠然自得地往拍摄中心走去。

梁小艺转过身,目光死死追随者桑彤的背影,眼神阴毒,充满了怨恨。

半晌,梁小艺才收回目光,平平地伸展出右手,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的指甲,慢慢地说:“桑彤,我警告过你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梁小艺的声音很低,语气中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立马飘散在空中。

转眼到了中午,骆响言来电话说已经在路上了。

大家午休,一蜂窝凑到餐车旁抢饭。

桑彤虽然很饿,可是想到一会儿有骆响言的爱心午餐,顿时觉得那些油腻难吃的盒饭恶心至极。

没有跑去抢饭的还有褚绪臣,笑着招呼桑彤道:“左左来探班,带了些好吃的,过来吃一点吧。”

桑彤欢呼着跑上前,立马伸手从饭盒里捏了肉塞嘴里。

韩左左嫌恶地瞪了她一眼:“想吃就拿着筷子好好吃,你看看你,一点形象也没有!”

桑彤满不在乎地说:“我就尝尝,骆驼给我送饭,一会儿就到!”

韩左左托着腮看桑彤每样菜都捏一块,问道:“这段时间还顺利吧?梁小艺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桑彤吮了吮手指说:“没,她能找我什么麻烦!”

韩左左叹气:“没有就最好了,你躲远一点,别去招惹梁源…”

桑彤压根没听进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骆响言向自己走来,兴高采烈地说:“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