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霖傻眼了,差点一口血喷在老大脸上。

他现在不同情老大了,他开始同情嫂子!嫂子果然是神一样的存在!

郎熙脸色一沉,危险地看着他。

邱霖瞬间扭曲出一脸谄媚的笑:“这个不难的,像宝贝儿啊,心肝儿啊都可以拿来用!平时送点有情调的小礼物,花啊首饰什么的都可以,也可以请她看看电影吃吃烛光晚餐!女人最喜欢听‘我爱你’,记得一定要温柔深情…算了,老大你只要不黑着脸说就成!”

邱霖很难想象威武冷面的老大含情脉脉的样子,思维刚一发散,就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

郎熙若有所思地点着桌面,正要详细询问,就接到前台电话,褚绪臣想要见见他。

邱霖立马贴在墙上,抖着腿往外蹿。

果不其然,郎熙重重放下话筒,直接将电话砸得稀烂!

“邱霖,去二楼清场子!”郎熙冷冷地开口,站起来一拉领角,“唰”一下变得威武笔挺,“五分钟后会情敌!”

作者有话要说:大左已经削去了小臣大部分战斗力,就剩下最后致命一击了!

四叔会过情敌,下面就要主动表白心意了~不得不说邱霖小朋友虽然不着调,可每次胡扯的馊主意都诡异地能够恰到好处帮他们!

然后这文…终于快完结了!

66、

邱霖连滚带爬地冲向二楼,将咖啡厅里所有的无关人员都驱散,然后顺手提起墙角摆放的俩青釉大瓷瓶,生怕到时候场面失控给他们损坏了!

五分钟后,褚绪臣在前台小姐的引领下走进来,郎熙已经正襟危坐的等着了。

邱霖亲自端了两杯咖啡来,磨磨蹭蹭地站在旁边不肯走,一脸期待地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郎熙看也不看他,两指往后一摆,浑身上下全是凛然霸气,邱霖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开。

褚绪臣抬腕看了看表,倨傲无比地说:“真是不好意思,最近实在太忙,只能抽出这十五分钟时间,冒昧打扰了…郎先生应该能体谅我们的哦?”

郎熙面色不改,点了点头道:“嗯,给别人打工是没有自己当老板轻松自由!”

褚绪臣脸色一僵,冷冷地讥讽道:“郎先生这话说的…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打工’的艺人吗!”

郎熙端起咖啡,慢吞吞地说:“抱歉,我没看过你,谈不上看得起看不起!”

这话潜意思就是,你压根还入不了我的眼!

褚绪臣垂下眼,他研究的资料明明显示,郎熙是个极端冷漠的人,即便在公共场合开口,也不过是寥寥几个字…怎么今天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会有寡言的人一张口就噎得对方死去活来的吗!

褚绪臣沉吟片刻,很快若无其事地笑起来:“说起来我也该跟着左左喊你一声叔叔…先生来先生去的未免太见外,不知道叔叔介不介意?”

郎熙抿了口咖啡,淡淡地说:“介意!”

褚绪臣得意地挑起眉毛。

郎熙不紧不慢地继续道:“我不想给你机会跟我套近乎!”

褚绪臣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差点吐血,有这么自负的人吗!谁要跟他套近乎!

褚绪臣漂亮的双眼满是怒火,还带着明晃晃的不屑,对着他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郎熙不为所动,瞄了眼对面墙上的钟表,慢悠悠地提醒道:“你还有十一分二十七秒。”

褚绪臣愣了愣,差点没反应过来,没好气地从包里抽出文件递到他面前:“贵公司投资的电影,我已经通过了严导的试镜…这是合约,如果郎先生看过没问题的话,我们就签约吧!”

郎熙看都没看,放下咖啡冷冷地说:“这种事,你应该跟恢弘有关部门的负责人谈,而不是越级找我,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郎熙的语气平且冷,并没有刻意的情绪在里面,却让褚绪臣不由生出卑怯的心理。

那是他所不具备的…镇定从容,是运筹帷幄的自信!

这种血雨腥风中打磨出来的铁血气质,即便一句话不说,一个眼神也就能压制住他,那股子谁与争锋的强大气场,是他如何模仿也学不来的。

褚绪臣沉默一瞬,没什么感情地开口:“你还是见了我,不是吗…实话告诉你,这种事平时都是经纪人打理的,我不希望韩左左跟你接触,所以才会亲自过来!”

郎熙淡声道:“我和她接不接触,不是这一个小小的合约能阻挡的!”

褚绪臣冷哼:“我知道,左左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挡!可是…能让她跟你少见一次面,我就会乐意为之!”

郎熙第一次仔细地打量他,对面的男人的确十分漂亮,双眼线条流畅,眼神明澈,那是…安逸简单的成长环境里养出来的干净单纯。

郎熙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韩左左会如此不遗余力地帮助他。

这个人执着倔强,天真的对未来满怀憧憬…他的身上,有着他们所不具备的特质!

郎熙心下叹息,拿过文件迅速浏览完,一边签字一边平静地开口:“我和左左必然要在一起,我不会放手,也绝不允许她放手。”

褚绪臣冷笑起来:“你说不允许就不允许了?你以为你是谁!左左那么独立要强,她才不会任由别人安排她的生活!”

郎熙将文件合上推给他,随口反问:“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她想要的安排呢?”

褚绪臣一愣,随即不服地反驳道:“不可能!你们两人的关系…她不会让自己的母亲为难!你凭什么以为她会为了你抛弃一切?你一走就是那么多年,你以为还和以前一样?人都是会变的,你现在真的了解她吗,你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吗?真是笑话!这种年代还有你这样不讲理的人存在…”

褚绪臣翻了个白眼,嗤了一声,明显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郎熙心里一动,不露声色地反问:“那你就能懂她?”

褚绪臣拿了文件起身,冷冷一笑道:“最起码我知道她为了工作室付出了极大的心血…是我,就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她增添麻烦!”

褚绪臣走了两步,突然顿住脚,眼珠一转回过身来,指着窗台上的盆栽问:“这盆TRUE LOVE在哪儿买的?”

不等郎熙回答,褚绪臣状似不经意地低声嘟囔:“你倒清楚左左最喜欢天竺葵…”

郎熙眼神微动,淡淡地说:“不清楚!”

褚绪臣立马露出个了然的笑容,不屑地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郎熙是真的不知道,这里都是由专人打扫布置,甚至这盆花,如果不是褚绪臣说起,他都不知道它叫TRUE LOVE。

TRUE LOVE么…现在,他就算知道,恐怕也不会告诉他!

邱霖鬼鬼祟祟地探入脑袋,惊讶地发现大厅内一派平静,居然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

难道敌人太弱小,老大不屑动手欺负小孩?

“过来!”

邱霖一惊,对上郎熙冷淡的眼神,立马摸着鼻子哂笑,小跑到他面前。

“老大,您有什么吩咐?”

郎熙指了指窗台上的花,冷声吩咐道:“去买999枝天竺葵,包好看点,明天晚上我要用!”

邱霖咋舌:“买那么多干嘛,这玩意儿又不…”

“让你去你就去!”郎熙不耐烦地打断他,冷声威胁,“你很闲?”

邱霖立马立正,肃容道:“老大你放心,我一定办好,999朵,保证每一朵都娇艳欲滴!”

第二天是韩左左的工作室正式开张的日子。

从出道至今,韩左左带过许多艺人,虽然只有桑彤和褚绪臣是她带的时间最长的,可其他经过她指导帮助的明星,也有不少是很有名气的。

所以她的工作室开张,自然得到许多当红艺人的捧场,甚至很多业内的朋友有赶不过来的,也都纷纷电话祝贺。

白天是剪彩仪式,到了晚上,韩左左借用荣耀的场地,特意主持了庆祝酒会,来感谢那些前来的朋友,也让辛苦了许久的员工们放松放松。

韩左左上台致辞,简要说完就大声宣布开场,前来的都是比较熟悉的,立马沸腾起来,兴致高昂地笑闹着。

韩左左喝了不少酒,满脸通红,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层层包围中逃出来透透气。

褚绪臣不放心,从厨房要了杯热水端给她,刚找到人,就看到郎熙抱着一大捧花站到她面前。

褚绪臣立马乐了,快走两步上前,和他们挤在走廊外的小阳台上。

郎熙僵着脸,面色极其不自然,咳了一声,用一种很微妙的语调说:“送你的,祝贺你!”

韩左左惊悚地瞪大眼,一看他把花往自己怀里塞,立马避之不及地退后,捂着鼻子不停打喷嚏。

郎熙皱了皱眉,往她走去:“怎么了?”

韩左左一边痛苦地喷嚏不断,一边伸出手挡在他面前:“别、别靠近…阿嚏!拿走…阿、阿嚏——把花拿走…”

韩左左涕泪横流,眼睛迅速红了起来,捂着鼻子躲在最远的角落,没好气地骂:“你这哪是来祝贺的!你这分明是故意给我添堵来了!阿、阿嚏——你送什么花不好偏偏弄那么大一束洋绣球,混蛋,我过敏啊你快点扔出去!阿嚏…”

郎熙看了看怀里的花,再看一眼不远处幸灾乐祸的某人,瞬间沉下了脸。

褚绪臣得意洋洋地咧了咧嘴,一副胜利在握的高傲模样。

郎熙淡淡地移开视线,大步跨到阳台边,毫不犹豫地将那捧花摔了下去。

褚绪臣掏出纸巾递给韩左左,然后温柔地劝她喝了点热水,鄙夷地瞄了他一眼说:“没素质,瞧着人模狗样的,还乱扔垃圾!”

韩左左正弯着腰擦鼻涕,闻言眼中凶光一闪,手一抖,半杯水浇在了褚绪臣的腿间。

褚绪臣顿时跳起来:“嗷——左左你干什么,幸亏不烫,不然我…”

韩左左随手将杯子放到阳台上,淡淡地说:“哦,不好意思,喝多了手没力气!”

褚绪臣无奈极了,那个位置也不好当着人面拿纸擦,待会儿被人看见还以为他尿裤子里了呢…

郎熙脸色阴得简直能滴出水来,看也不看褚绪臣,垂着眼沉默许久,才缓缓地开口:“对不起,我以为那是TRUE LOVE…”

韩左左闻言,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才憋屈地问道:“你不知道天竺葵的别名叫洋绣球吗?很多人都会对它过敏,你拿那么大一束送人,幸亏没有孕妇在,不然搞不好会弄出人命的…”

郎熙的脸色冰冷至极,眉眼间的冷厉仿若实质,冻得褚绪臣心里发毛。

凌厉的眼神直直地射向他,郎熙紧抿着唇没有任何解释,许久才沉声说道:“这一局,你赢!”

说完立马转身,高大的背影在灯火通明的走廊里迅速消失,看上去让人无端觉得孤独落寞。

楼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郎熙的车子疯狂地进进退退,直到将地上娇艳欲滴的天竺葵碾得粉碎,才箭一般飞速离去。

韩左左轻轻地叹了口气,靠在阳台上低声问:“绪臣,你高兴吗?”

褚绪臣愣住了,不自然地笑着说:“怎么这么问?”

韩左左摇了摇头:“你这又是何必?我虽然喝了不少酒,可离醉还早着呢!”

褚绪臣表情变了变,强自镇定下来,无辜地问:“我又怎么了?”

韩左左睁开眼,平平地望向他,那双猫儿一样的眼睛带着洞悉一切的光芒,竟然比夜色还要清冷几分。

“郎熙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他绝不会想起送天竺葵这样华而不实的东西,因为他知道,我也是务实主义的人。”

褚绪臣猛然沉下脸:“那你就怀疑是我误导他的?你怎么不说他使了招苦肉计嫁祸给我?”

褚绪臣越说越愤怒,困兽一般低吼:“我到底哪点比他更不可靠?为什么你那么信任他!你说,我到底输在哪儿了!”

韩左左轻笑,笑容中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甜蜜,缓缓地说道:“绪臣,不管郎熙的城府有多深,他绝不会用这种方式去竞争…不是因为他光明磊落,而是因为他舍不得,哪怕让我打几个喷嚏,他都不会忍心!只这一点…你就输给他了。”

褚绪臣的心,瞬间凉了下去。

“他说你赢了这一局,其实并不正确…”韩左左看了他一眼,微微叹息道,“他输给你,是因为他的感情纯粹至极,他想不到有人会这样毫无顾忌地算计心爱的人…若不是你的这番算计,我还在庸人自扰地别扭着,是你让我明白了,有时候不说,并不代表爱得不够深…”

韩左左这番话说得轻柔极了,却仿佛狠厉的耳光,一字字重重抽在他的脸上!

褚绪臣面色一片灰败,惨淡地笑了笑:“你说的对,其实是我输了…”

他从一开始就是输的!

输给了时间,输给了郎熙纯粹的深情…

而今天,他连这最后一点脸面都输得一干二净!

难怪,难怪…难怪韩左左数年来始终念念不忘,难怪向来冷静自持的她也会在深夜醉酒哭喊…

这两个人是如此的想象,坚定,执着,无所顾忌,强势骄傲…

他早就该发现的,韩左左日思夜想之下,不管是行事风格,还是细微的习惯爱好,都带着郎熙的影子!

褚绪臣心里再没了不服,垂死挣扎地低声问:“如果…他没有回来呢?你会一直等下去吗,你会不会…有一天爱上我?”

韩左左的眼中是浓浓的伤感歉疚,还带了一丝怜悯,对他的怜悯,也是对自己的怜悯…

“不会,如果他不回来,我会去找他!”韩左左残忍地回答,丝毫不给他一点希望,拍了拍他的肩,这个当做弟弟一样照顾的男孩,终还是被她深深伤害了。

“你是我在最深的绝望里,遇见的最美的惊喜。可是对不起,我不能爱你…绪臣,你不会明白,我曾经有多么希望自己能爱上你,可是我尽了全力,忘不掉那个人,做不到爱上你。”

她深知,人生短暂,很多事情经不起等待,她做不到释怀,宁可堵上所有拼死一搏,也绝不找个替代!

更何况…这世上只有一个郎熙,哪里是别人能替代得了的!

韩左左冷清,郎熙淡漠,这两个外表冷到极点的人,骨子里都深藏着如火的热情,让他们无法忍受被动等待,迫不及待地去掌控主动权,强势到霸道的地步,拼尽所有也要得到自己珍惜的东西。

“我是不是要谢谢你的坦诚…”褚绪臣笑得比哭还难看,那双永远神采飞扬,熠熠生辉的眸子,此刻黯淡得如同身后的黑夜。

可是韩左左只能满含愧疚地说一句“对不起”。

褚绪臣摇了摇头:“你最不用说的就是‘对不起’,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你不过是不爱我,你没给过我一丝希望,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而已,跟你并没有关系…”

褚绪臣这样说,虽然是实话,可却让韩左左更加难受了,她宁愿他像以往那样气急败坏地炸毛,臭着脸大吼大叫,也不想看到他如今这般平静,眼神里全是压抑的浓浓悲伤。

褚绪臣深深凝望着她,许久才垂下眼,低低地请求:“你能不能…跟以前一样,继续当我是…弟弟?”

韩左左微微一笑:“只要你不嫌我烦,我很高兴有你这样的弟弟!”

褚绪臣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故作轻松地说:“我希望你开心,可不乐意这么快就让那个人春风得意…而且别想我喊他姐夫!”

褚绪臣颤着声音勉强潇洒完,再也无法维持住面上的淡然,生怕晚一秒就要忍不住流泪,脚步凌乱的从她身边匆匆跑开。

韩左左一个人在阳台上站了很久,直到晚风吹散了满身酒气,才惆怅地长长叹出声来。

这两个人,差点搅乱她的酒会!

怎么办,她突然好想成全绪臣的最后要求,不让郎熙那么快春风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深刻觉得自己不年轻了,在外面跑了好几天,每天睡眠极少,于是总觉得休息不过来,今天白天居然昏昏地睡了一天…

这个教训告诉我们,规律作息的重要性!

大左和四叔要和好如初了~你们期待他们联手对付周老爷子吗?

嘎嘎嘎,四叔的手段绝对符合他一贯异于常人的奇葩思维!

PS:天竺葵又叫洋绣球,花挺漂亮的,TRUE LOVE只是其中一个品种,这种花香味浓郁,一般味道重的花草都容易引起过敏体质的人发生变态反应,也就是过敏反应…这种花容易养活,但是不适合长期养在室内,有毒,特别是对孕妇!

67、

韩左左虽然矜傲自持,有时候甚至过了头,但是在某些时候,却也很能豁得出脸面。

比如之前她信誓旦旦地跟郎熙划分界限,声称尽快搬走把公寓转到他名下,可这么多天来,她的东西放在那儿动也没动,每天依然半推半就地跟郎熙回去住,做足了姿态,端够了架子…这会儿子更是毫不犹豫地准备回去。

韩左左钥匙还在,直接开了门进屋,屋子里没开灯,黑咕隆咚的差点绊了她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