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什么坐,”云澹皱眉, 手下被周正白挣了两下依旧不肯放开, “这么晚了有什么好坐的,男女授受不亲没听过么?”

他说这话时就像一个古板的小老头儿。

“啧, ”周正白闻言没恼反而笑了起来, 云汐那两个字的影响力还在, 他这一笑浪的没边儿, 低声道:“大舅哥,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管天管地还管我们青年男女自由恋爱不合适吧?”

云澹暗暗啐了一口,冷声问:“自由恋爱不用看时间的么?”

“时间?看呗,”周正白这时候还学会引经据典了, “夜晚,人类感情的迸发期,荷尔蒙活跃期,谈情说爱黄金时刻。常言道花前月下,人古代才子佳人约会都挑这时候,我们现代青年也需要传承老祖宗留下来的优良传统,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红娘就不用上场了,我们俩自己就能撮合上。”

他说完这一大通,手腕一使力挣开对方的束缚,踩着电梯的提示音堂而皇之地追了出去。

“.......”云澹气的几乎要背过去了。

云汐刚刷开门就被人压了进去,门“咔哒”一声合上,她天旋地转地被人压在门上,熟悉的气息骤然逼近。

周正白身体严丝合缝贴着她的,云汐两只手都被他握住按在了门上,抬头就能看见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和凸起的喉结,她不自觉吞了吞口水,干巴巴道:“你干嘛?”

周正白狭长的眼睛一眯,闻言不满意地咬了她一口,低声道:“别装傻,不是说好了,晚上回来要给我言传的么?”

“......”这一天太折腾,云汐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她稍稍别过脸避开他灼热的呼吸,反应了两秒,含糊道:“不是言传过了么?”

周正白紧盯着她,知道她这是在说之前饭桌上的那句“快了”,他磨了磨牙,身体强势地往她那边又顶了顶,像只不知满足的魇兽一样沉声逼问:“不够精确,再精确一点儿。”

“......”云汐抿着唇不吭声。

房卡还在她手心握着,屋内没开灯,黑漆漆一片,只有窗外一丝不甚明亮的月光穿过落地窗照进了房间,迷迷蒙蒙地为屋子里盖上一层水色,更显旖旎。云汐被周正白压在离窗户最远的角落,动不能动,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就连呼吸都暧.昧地纠缠着,在寂静的房间内此起彼伏。

她不回答,周正白便低头亲了下来,不深吻,只是用嘴唇一下一下磨蹭着她的嘴唇,偶尔把她的唇瓣含进嘴里吮.吸一番,一副她不回答就在这厮磨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云汐耳根子红的厉害,被轻薄半晌,眼见着对方又要亲下来,连忙小声道:“那你想听什么?”

周正白在她鼻尖上亲了一口,哑声道:“你知道。”

“我不知道。”

“......”周正白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灼灼地看着她,半晌,缓缓道:“那我问你答。”

云汐迟疑地点了下脑袋。

“快了,是什么意思?”周正白问。

云汐抿抿唇,“字面意思。”

“有具体期限么?”周正白又问。

“没有。”

“嗯,没有具体期限,那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快了代表你已经接受了结果,只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对么?”

“......”

“对不对?”周正白追问。

“......对。”云汐头深深垂着,咬牙道。

“很好,”周正白愉悦地弯了弯嘴角,眼神在暗夜里温柔得不可思议,得寸进尺地问:“那你觉得现在算是合适的时机么?”

“.......”云汐抬头惊慌地看了他一眼,咬了下嘴唇,犹豫着说:“还,还不行。”

“还不行?”周正白没什么意外的神色,“没关系,现在还不能正式谈恋爱也没关系,那我能要个名分么,算我们俩预备谈恋爱了,行么?”

“......”云汐吞了吞口水,被这人折磨得没法,只好说:“行。”

小姑娘细细软软地窝在怀里,脖颈子都红了,羞得直打颤,周正白心都化了。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继续得寸进尺道:“那现在你的准男友,可以亲你一口吗?”

“......”云汐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向他,为他这能填海一般的厚脸皮感到震惊,他都不声不响扣着她亲了那么多口了,嘴唇都要让他亲肿了,现在还跑过来道貌岸然地问这种问题?

“嗯?”周正白紧盯着她,“能亲么?”

云汐一别脸,“.....不,不行。”

周正白挑挑眉,“为什么不行?”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为什么不行?”某人狼一样死咬着不放。

“......”云汐被逼的没法,某人身上的气息疯狂地侵袭大脑,她额头抵在他胸膛上,脸红的滴血,良久,才微不可闻地嗫嚅道:“那,那行......”

得到许可的男人眼睛一亮,一只手还牢牢摁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已经捏起她的下巴,少女红润的嘴唇翁张着,男人眸色一暗,低头就吻了上去。

唇舌交缠,密闭的空间里甚至能听到舌尖搅动口水的细微声响,周正白把对方嘴巴里的津液全部掠为己有,像是不要命一样狠狠咂弄着唇齿下娇嫩的皮肉,长舌直入,细致地□□过少女嘴巴里每一寸嫩肉。

“很甜,”良久,在云汐马上要呼吸不过来时,他才恋恋不舍地退出,抵着她的额头喘着粗气,用沙哑的嗓音缓缓说道。

云汐脸更红了。

周正白忍不住在那绯红地脸颊上咬了一口,终于说出了他今晚最得寸进尺的一句话,简直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典范,“你既然同意你的准男朋友吻你了,就是说明,你同意他可以转正了,对不对?”

云汐:“...........................”

这脸皮,得天独厚。

周正白这晚离开前,问云汐借了一包纸巾走。

云汐从包里翻出了一包用了两张的纸巾给他,还热心肠地建议道:“你们房里没有纸么?可以打电话让服务员送来的。”

“有,”周正白扬了扬手里的纸巾,“但是我得用你的。”

“......?”

“走了,女朋友。”

“谁是你女朋友?”

“你呗,”有人恬不知耻道:“我都转正了。”

“那是你使诈!自说自话!不算数!”

“怎么不算,我说算就算,兵不厌诈,”他低笑着亲了口红肿的唇瓣,说:“真走了,再不走今晚就走不出去了。”

68、第 68 章

周正白离开后, 房间又恢复一片寂静。

云汐简单进浴室冲洗了下, 吹干头发出来后时间已经很晚了,她躺上床玩了会儿手机, 不自觉开始发呆。

今天见到云澹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甚至曾经以为这辈子也没机会再见到自己的亲哥哥了。初见时久别重逢的巨大惊喜让兄妹俩一时把一切都抛在脑后,能够再次遇见在两个人看来都是值得感恩的事, 一时甚至来不及细细端详岁月在这个曾经朝夕相伴的人身上留下了怎样的痕迹。

直到吃饱喝足从驴肉烧饼的店里出来,大家站在门口等小壮去开车来的时候, 云汐看到了兄长眼中欲言又止的神情。

云汐知道, 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自己关于那个人的事。

她没有问,云澹也就没有主动说,云汐知道,即使对方主动提及那个人, 她也会打断, 因为她并不想听。

在她活过的这二十多年里,忽视和抛弃瘟疫一样遍布她的生活, 让她不得不变得冷硬薄情。如果说当年初到周家时她还偶尔会怨恨, 会怀念以前的生活, 那么这些怀念, 在以后那些年父亲的杳无音信中, 逐渐跟着自己那颗日渐凉意汹涌的心脏一起陨落了下去。

她并不念旧,也没有学会原谅,当初依赖挚爱周正白至此,被抛弃时也咬着牙不肯哀求一句, 因为她筚路蓝缕,尊严所剩无几,她没有退路和依归,丢掉这些她会活不下去。

虽说当年也离死了没差多少,初到异国的那些日子,她几乎活不成人。

但周正白又是不同的,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让她放弃原则和底线去原谅的人。这与他曾经给予过她的那些温情无关,只与她的爱意有关。

她的心脏包有一层硬壳,能破壳而入的东西寥寥无几,所以她才能这样一往情深。

————

不管云汐怎么说,在周正白这儿两人的关系就算是定下了,隔天他隐晦地向云澹和小壮嘚瑟时云汐忍了又忍,才好不容易忍住没有揭穿他。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等同于默认。

云汐的行程临近尾声,小助理再过来问机票时她便让对方订好了票,周正白和云澹的出差也已经结束要准备收队回京复命。

云汐的航班比周正白早一天,周正白曾状似随意地跟云汐提了句要不要先回北京看看,被拒绝后便没有再提。

云汐走这天,周正白和云澹一起开车送她去机场,云汐行李不多,除了一箱子衣服化妆品外就只有一个装颜料和笔的小箱子。周正白车开的很慢,拉闸转方向盘处处显示出不情不愿不舍得的气息来,云汐坐在副驾驶,只装作没看见。

等磨蹭到机场时已经马上到登机时间了,云汐故意站着没动,几秒后果不其然被扯进一个炙热的怀抱。

周正白抱了她很久,久到登机口只剩最后几个身影时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云汐以为他会问自己要两句一定回来的承诺,但他没有,他只在松开她时语气认真地说了一句:“我回北京后,就会找程泽问清楚当年的事。”

云汐没说话,点了下头,等拉着行李要离开时,感受着身后男人紧盯着自己的视线,终究心软了一下,主动凑过去在男人侧脸落下一吻,小声道:“等我回来。”

随后没有看男人的反应,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坐上了归程的飞机。

她这次回去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虽说是自由职业者,但她毕竟在美国待了七年,现在也还算小有名气,她在美国的房子、工作室还有一系列后续事件都需要处理。好在她不善社交,在美国没什么朋友,唯一的朋友算是江潮也已经回了国,剩下的都是一些工作上的事。

小助理是知道她要离开美国回国的,云汐说这些事的时候向来不避讳她,飞机上云汐问了下她的想法,问她愿不愿意回国继续做自己的助理,小姑娘沉默片刻,然后红着脸说:“愿意的,我其实早就想回国啦,正好现在跟您一起回来,还不用愁找工作的事。”

云汐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谢谢你,妍妍。”

小助理连忙摇摇头。

云汐没有再说话,问空姐要了条毯子后便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她其实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开口,为了男人放弃事业这种事,在当今社会的大部分职业青年心里是不被理解的。

当然她也不算放弃,她只是转移个阵地。

但如果有人能站在云汐的境地,或许就会发现理解也不是那么困难。人活于世总要有些什么牵绊,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还算有牵绊的人只有周正白,现在又加上个云澹,都在国内,她飘零太久,孤寂太久,温情和爱人对她而言有着致命的诱惑。

她事业心并不重,至少比不上周正白的分量。

云汐在美国待了一个月,把杂七杂八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期间和周正白两个人隔着整个大洋的时差还天天通话,不是他睡得比狗晚就是她起的比鸡早,切实体验了一把热恋男女的疯狂。

一个月后,云汐左手拎着行李箱,右手领着小助理,终于踏上了归国的飞机。

69、第 69 章

云汐取完行李出来, 一眼就看到了早早等在外面的周正白。他今天没有穿制服, 一袭纯黑色的及膝大衣套在他的身上笔挺凌厉,愈发衬得他面冠如玉, 英气逼人。

身后小助理十分没见过世面地哇了一声, 偷偷扯扯她的后衣摆,小声感叹:“哇塞, 姐夫好帅!”

“......唔。”云汐矜持地应了声,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这时周正白也看见了她们两个, 歪了下脑袋, 迎面走了过来。黑色的衣摆在冰冷的空气中划出阴影,看得云汐一阵心涟微动,刚准备扑过去抱住他,一动发现自己手里还拎着两个大袋子, 等弯腰放下袋子, 起身却被人抱住了。

身后小助理十分识时务地拎起耳朵捂上眼。

云汐脸被人狠狠摁进带着冰冷气息的大衣面料里,耳边是周正白近在咫尺的呼吸声。他的呼吸频率比平常要高一些, 连带着云汐耳边的心跳也急促起来, 云汐蹭了蹭, 心满意足地伸手抱住他的腰。

大衣上的冰冷气息逐渐温暖, 良久, 云汐感觉到自己头顶被人轻轻落下一吻。

等坐上车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周正白把装满行李的后车厢关山,小助理眼观鼻鼻观心地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把副驾驶让给云汐。

“找到落脚的房子了吗?”周正白发动车子, 问。

“还没,”云汐说:“先找个酒店住两天,明天去找。”

“别找了,去我那住吧。”周正白平静地说。

云汐猛地扭头看他。

周正白一打方向盘,面色平静语句通顺地继续道:“我现在是一个人住,房子里恰好还剩一间客房,漂亮宜居,现在北京房源紧张,短时间内很难租到合心意的房子,其次,我们之前就住在一起过,对彼此生活习惯非常了解且十分合拍,最后,我们现在是情侣,住在一起更便于培养感情,你说呢?”

“......”云汐一噎,她还能怎么说,只能点头答应。

周正白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身后小助理眼见着自家老大归属一定、这车都要开房子里去了,吞了吞了口水,硬着头皮道:“云姐,那......”

那您记得提醒我姐夫一会儿随便找家酒店给我放下去嗷!

周正白听见声音才想起来后座还坐着一个人,沉吟片刻,彬彬有礼道:“抱歉没有事先给你准备好住处,这样,我有一个朋友恰好有一间还不错的房子空着,我帮你联系一下?”

“不不不不用,”小助理疯狂摇头,“您随便找个酒店把我放下就成。”

“没关系的,”周正白道:“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稍等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明天让他带你去看看房。”

周正白说起客套话来向来是让人难以拒绝的,小助理舔舔嘴巴,小心翼翼地应了下来。

云汐扶额。

真是和她同出一族的没出息。

两人路上找了个不错的酒店把小助理放了下来,车上最后一个生物离开后,两人之间的气氛立刻变得微妙起来,周正白路上路过超市时自己下车买了包东西回来,扔进后座。

云汐余光一瞥,看见不少盒子状的东西。

她烫着了似的收回眼,轻咳一声,在寒冬腊月坐在车里脸皮蒸蒸发热,十分坐立不安。

周正白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不老实地在她手上揉来捏去,“想什么呢?”

“......没。”云汐面色严肃道。

“呵。”

“.......”笑什么笑!

云汐憋气,脸皮比刚刚更红一层,并且试图把自己沦陷敌区的左手抽回来——再捏下去都要成包浆了!

周正白哪里肯,捏着别人手占着别人便宜还要倒打一耙,轻声呵斥:“乱动什么?”

云汐有苦说不出。

说也说不过这人。

殊不知周正白在车里还算矜持,一回到家就立马原形毕露,云汐推开房门连屋子里是圆的是方的都没看清,就被周正白一把拉住扣在了门上,炙热的吻铺天盖地压了上来。

“唔......”

对方的吻强势又不留余地,零下几十度的天气偏偏唇齿炙热,高大的身躯紧紧贴在她的身体上,胸膛压着胸膛,腿叠着腿,云汐被这人吻得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云汐手不自觉地慢慢攀上对方脖颈,被吻得失神时,手指在脖颈处摸到一根细绳。她一滞,浆糊似的大脑找回一些清明,周正白察觉到她的不专心,恶狠狠地咬了咬她的舌尖,云汐吃痛,却依然坚持走神,手指顺着那根细绳摸到前面,握住一块玉。

周正白喘息着把嘴唇将将离开她些许,任由她手指探进毛衣领口,将那个吊坠取了出来。

深蓝色与黑色交杂的小石,还有七彩的光。

云汐轻轻磨砂着触手温热的玉块,盯着看久了难免眼眶子发热,又轻又慢地问:“你还留着啊?”

“不然呢,”周正白苦笑,“你难得给我留个能睹物思人的东西,哪里舍得扔?”

云汐吸吸鼻子,不说话了。

周正白凑近亲她一口,哑声问:“我送你的星星呢?还留着吗?还是当年生我的气给扔了?嗯?”

周正白说着去摸她的脖子,手指伸进衣口,绳子没摸到,倒被指尖的细腻触感弄得口干舌燥不愿离开。

云汐老老实实地任他摸任他亲,小声说:“没扔,我藏起来了。”

你舍不得的,我又怎么舍得。

云汐说完,顾不得周正白的动作神情,滑到胸前的手又再次绕到他脖后,紧紧揽住,踮脚送上自己的唇。

......

......

云汐衣衫不整地被周正白打横抱进主卧时,神志不清的大脑难得动了动,嘟囔着问:“......不是说让我住客卧吗?”

周正白慢条斯理地扯掉她身上剩余的衣服,低头咬了一口,在少女的尖叫声中闷闷笑道:“唬你的,我家没客房,就书房还有个老人椅。”

“......”

“小可怜儿,怎么男人说什么都信,嗯?”

......

......

被放上床的时候,云汐紧闭着眼睛,清晰地感受着男人在自己身上的种种动作,脸皮羞得通红,忍不住小声问:“......会,会不会太快了?”

“不快了小宝贝儿,”周正白爱怜地亲亲她的嘴巴,不留余地地压下去,“我等了快十年了。”

云汐松了筋骨。

是啊,快十年了......纠纠缠缠分离重逢,最后还是只有这个人。

不给他还能给谁。

早给早享受。

......

......

......

70、第 70 章

早上云汐伸懒腰时, 手“啪”地拍上一寸温热的皮肉, 她瞬间僵住,愣了良久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红着脸把手往回缩。

结局当然是被人一把扣住。

周正白早起的嗓音还带着恰到好处的低哑, 笑着瞥了眼她透红的半边脸,把手里扣住的小爪子递到嘴边亲了一口, “醒了?”

云汐吞了吞口水,“......唔。”

“饿不饿?”周正白没再过分撩拨, 凑过去温柔地亲了亲她的侧脸, 低笑着问:“我去给你做个早饭?”

云汐忙不迭地点点头。

周正白勾了勾嘴角,又禁不住低头亲亲她,感叹似的夸了句又香又软,才终于舍得套上衣服下床离开。

阖门声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清晰, 云汐耳梢动了动, 刚刚强撑的镇定瞬间垮了下来。

床单换过了,她身上也被清洗得干干净净, 某人还好心地给她套上了一条小裤衩, 让她不至于完全真空, 虽然这块巴掌大的布料明显诚心不大。屋子里还残留着周正白的味道, 昨天他们从下午胡闹到半夜, 周正白不管不顾非得把屋里的大灯全亮堂堂地打开,搞得云汐现在不用闭眼就满脑子昨晚上的一幕幕,羞耻得浑身发红。

再加上被子里空荡荡光着的身体,云汐光是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就这么被周正白抱着睡了一宿, 就忍不住头顶冒烟——实在是她昨晚上被周正白弄得半点意识都没了,被抱去洗澡的时候就昏睡了过去,不然肯定誓死也要为自己争取一件睡衣。

云汐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黑不拉几看见自己啥也没穿的模样还是羞耻异常,燥着脸伸手摸了件睡衣过来,窝被子里缩手缩脚地套上了,大冬天给自己忙活出一身汗。

也可能是周正白这空调温度打得太高了。

云汐给自己套好衣服,确定长衣长裤不再有伤风化,这才咬着嘴唇掀开被子,踮着脚钻进了卫生间。

少女站在卫生间宽大的洗漱台前,对着镜子长吸一口气——周正白昨晚一朝得解放,整个人都躁动得像只多年未开荤的狮子,下手没轻没重,刚开始还算得上温柔,后来简直就抓着一块肉就不放手,哪哪都爱不释手,哪哪都揉玩个遍。

她露出的白皙脖子上一片青青紫紫的痕迹,看着很是惨烈,十分惨不忍睹。

云汐看着看着,突然红着脸有点想笑——世事真的挺无常,七年前的这个时候她以为两人会老死不相往来,抱着自己仅存的那点可怜的自尊独奔异国;而十年前的这个时候自己第一次见到他,只想假笑着把饭桌上的汤浇他脸上,可惜只能咬牙切齿装模作样地说“没关系”。

想到这,这么多年,不知98K怎么样了?

云汐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她的洗漱用品还在行李箱里,台上摆着周正白给她拿出来的新牙刷,云汐用周正白的牙膏和洗面奶,洗漱完变成和周正白一样的味道。

她擦干脸走到客厅,周正白刚刚把煎好的鸡蛋的端上桌子,云汐原本想问他98K怎么样了,目光触及桌子上的煎蛋时一滞,连话带问题一块吞进了肚子里,只能指着煎蛋问:“怎么......还是心形的?”

“昂,”周正白骄傲地看她一眼,邀功道:“我那天逛超市看到的,觉得适合你,浪漫吧?还有纪念意义。”

“......”云汐点了点头,干巴巴地说:“浪漫......挺好,真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果然比当初更加笔直了一些。

周正白又钻进厨房端了两杯东西出来,米色的马克杯里是乳白色的液体,周正白把其中一杯摆到云汐面前,“麦香味豆浆,喝吧。”

云汐一愣,顿了顿,端起杯子喝了口,真的是很熟悉的味道,熟悉到即使这么多年不见,还是能瞬间被唤起回忆。她又喝了一口,双手捧着杯子不放,拇指无意识地磨砂着马克杯光滑的杯壁,犹豫了下,还是问:“98K......还好吗?”

周正白动作一滞,说:“没了,它的寿命比人要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