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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你跟柴家公子好上之后,不知多少公子叹息扼腕…只恨自己没早下手。”公子晏说起这段,总觉得太过捧聂枣,又道,“当然,除了你的容貌,更重要还是你的身份,姜家嫡女,你下面又连个弟弟妹妹都没有,娶了你姜家的一切自然也都是你夫婿的了。以姜家的滔天权势,几乎也就等于掌控了半个帝国。”

聂枣无语了半晌:“那还真是感谢抬爱,不过我爹当时从未有强迫我嫁人的意思,他让我自己任选喜欢的夫婿。”

“那是自然,你家要造反嘛,你嫁入帝王家还怎么造反。不过我真想不通你家为什么要造反…你爹就你一个女儿,就算造反也无香火延续,难道将来要你做女帝?”

聂枣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爹。

不管外界怎么传,在她眼中,她父亲始终是个和蔼又温柔的男子。

父亲从小便娇宠着她,最爱的是将幼小的她抱上膝头,温声给她讲故事。而只要她想,便没有得不到的,不管是物品还是人,说起来唯一的挫折还是颜承衣那一遭,其他事情上她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从未遭到任何不遂心愿之事。

那时父亲慈爱地看着她说:“小云,想做什么便去做吧,天塌下来有父亲扛着,你什么都不用怕。”

父亲看到她现在的成长大概也会很惊讶。

那个娇养在府里千金小姐如今已坚韧如蒲草。

“怎么不说话了你?

“保存体力。”

“你…”

聂枣合上眼睛:“我困了,先睡一会。”

“在这种环境下你能睡得着!”

“我困。”聂枣靠上廊柱,“反正不还有你么?”

“可我也…”公子晏的话没说完,他发现聂枣已经睡着了。

醒过来时,聂枣发现公子晏已经坐到了自己身边,正紧紧握着她的手腕。见她醒来,公子晏打了一个重重的呵欠,松开手,头向后仰去:“你醒了,轮到我睡了。”

“睡吧。”聂枣轻声说。

虽然肚子仍然饿,但多少恢复了一点体力。

她又四处检查了一下,没找到什么线索,最后眼睛还是看向了那口棺木。棺木里倾夕安详依旧,她咽了口口水,伸手触上倾夕,但很快便收回来,倾夕冷得像冰。聂枣从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些许布料,护住双手,又冲双手呵了一口热气,才重又触碰上倾夕,最后用极快的动作将她抱起,放在一边。

放好后,聂枣很快将棺木里的药草一一取出,同时提起快要燃灭的灯笼往下一照。

“公子晏,快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待公子晏揉着眼睛站起来,聂枣深吸一口气,仔细看去。

那底下有好些孔洞和一些她看不懂的字迹。

公子晏凑过来端详了一会,道:“…这是上古文字,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些奇门遁甲,这里孔洞总共有八个,分别代表着休、生、伤、杜、景、惊、死、开八门,能找到生门就好…等我演算一下。”

没有纸笔,公子晏就在尘土上演算。

大概小半个时辰后,公子晏抹了抹额头上滴落的汗水,指了其中一个孔洞:“是这个。”

聂枣捏住钥匙,就想打开。

但不知为何,她的心跳突然加快。

好像…好像打开了之后便会发生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停下,别去打开…

不不,聂枣很快甩开这些奇怪的念头。

不打开怎么办,她都要死了。

旋转。

咯吱咯吱机械运转的声音响起。

原本是楼宇墙壁的位置,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空间,还没走进去,两个人就被眼前所见震住了。

黄金。

无数的黄金。

高高垒在一起,发出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

只要取一点,便可让普通人用之不竭。

眼前竟然是个黄金屋。

“这真的…那传闻…”

当然黄金本身并不会发光,发光的那些藏匿在黄金堆中间的菌类…它们同样是金黄的颜色,将整个屋子照得透亮。

聂枣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这已经超过了她的认知。

公子晏摸着黄金,突然对聂枣说:“这些黄金足够供应一支百万人的军队数年所需…”

“可为什么…”

会出现在这里?

想着,她朝前走,然后看到了整整一面的精致漂亮的器具,它们乱七八糟的摆放,有些似曾相识,而更多聂枣根本叫不上名来。然而它们仿佛有生命一般,吸引着聂枣走近。

心里有个声音在对她说,这里,就是鬼都最大的秘密所在。

她克制不住的伸出手,仿佛便要触碰到——

“别动。”冷冷冰冰的声音出现。

聂枣浑身一个激灵,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她连忙转头,就看见入口处,令主正站在那里,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冰冷表情看着她。

像在看一个死人。

 

第三十章 十(顺V第一章 )

第三十章

再次苏醒时,聂枣浑身乏力,身下是冰冷坚硬的触觉——应该是张石板床,勉力活动了一下手指,还能动,只是这力气根本不足以做任何事情。

大脑昏聩,用了一段时间,她才慢慢想起昏倒前发生了什么。

她和公子晏冒险进了揽月楼,然后又进了一道石道,遭遇了一些古怪的事情,最后他们打开了一扇门,看到了满目黄金,接着——

令主!

而此时令主也已经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看起来疲惫又冰冷,像是已经厌倦了什么,却又无可奈何。

他幽声道:“为什么你学不乖呢?”口气饱含叹息,却并不是叹息人,而更像是在遗憾某样事物。

多年的习惯让聂枣在令主出现的那一刻就提起了万分的警惕,哪怕此时意识仍然不那么清明。她咬紧下唇,疼痛能让意识稍稍明晰一些。她起不了身,便放软了口气,用极低的姿态垂首道:“…擅入揽月楼是属下的错,请令主责罚。”

不要解释。

不要找借口。

这时候哪怕说错一个字都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令主的手触上聂枣的颈脖,像把勒紧了她脖子的冰刃。

“一次一次,你到底要让我失望多少次?”

“尽管你是最像的一个,但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了你吗?”

不强烈,但聂枣第一次在令主的身上,感觉到了真正的杀气。

这并不是一句简单的威胁。

被勒住喉咙,无法开口,聂枣狠狠闭紧了眼睛,来自喉骨的疼痛刺激着眼眶,泪水被硬生生逼了出来。

大滴而滚烫地落在了令主的手臂上。

——最像的一个。

那就是说,她像令主爱着的人,甚至有可能比倾夕更像。

即使在令主手下这么多年,她也从未,从未在令主面前哭过一次。

赌。

便赌的是令主这一瞬的心软。

泪落在令主的手上,像是一滴灼人的焰火。

令主倏然收回了手,他看着自己手背上无色的液体,再转去看聂枣。那张漂亮到令绝大多数男人都会动容的容颜上有一行泪痕,它顺着聂枣的眼角蜿蜒而下,即使是哭,也有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之美——她被他训练的如此之好,哭也能控制的如此恰到好处。

可他毕竟很久没看过她哭。

固执,坚韧,识时务,在大树倾塌的那一刻,娇养着的牡丹也会迸发出无法想象的坚韧。

聂枣捂着咽喉,艰难地低声咳嗽,大脑却在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运转——该怎么说,该怎么做,才能活下来?

她想起了倾夕。

眼睛看向了近在咫尺的令主,冷淡的眉眼,毫无瑕疵的脸庞,周身是冷而疏离的气息,这让他看起来并不像个人,而像个——神像什么的。

他看起来还年轻,也许并不那么难忍受。

其实她早该去尝试一下,攻略令主,也许并没有那么难做到——至少倾夕做到了,不论令主是否爱她,至少他给她的特权是前所未有过的。

甚至可笑的是,如果倾夕没有那么爱令主,她便不会去奢求永久的占有这个人,那么也许她还能更长时间的拥有这个人,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容颜不过是皮相,令主用的又何尝不是一副假脸。

在心底深吸一口气,她抬手抚摸上令主的脸庞。

虽然令主是鬼都的至尊,但他从没强迫过鬼都任何一个女子,就连当年他把初入鬼都的聂枣压在榻上,也不过是恐吓而已。

说到底,是这个人太骄傲了。

强取豪夺不愿去做,而心甘情愿的也大有人在。

有倾夕在前,愿意自荐枕席以换取特权的女子大有人在,就连常年和聂枣相争的红袖也并非没打过令主的主意。不过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待价而沽,主动送上门的,男人未必会珍惜,她看着那些自持手段大胆前去的女子宛若炮灰般消失,便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十年来,倾夕也还是只有一个。

一个曾被女人背叛欺骗过的男人。

一个身边美人如云姿色出众的男人。

一个冷淡到根本不知道他活了多久的男人。

攻略难度可想而知,而且一旦攻略起来,万一失败可能反而会弄巧成拙,害得自己入了黄泉。红袖是聪明人,当然不会做。

可聂枣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了。

令主没有推开她,冰灰色的眸子波澜不惊,似乎是想看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聂枣克制着巨大的不适,和翻涌的情绪,倾身过去,如同倾夕倾身过去一般,吻上了令主的唇。

冰。

和倾夕形容的一样,冰冷,冻得她一个哆嗦。

没有退开,她辗转着去吻他的唇,一点点捂热。

心里却像有某个东西在一点点死去。

聂枣做了那么多年的任务,但事实上,如果有别的办法,她都会尽量避免和任务对象肌肤之亲。并非她有多贞洁烈女,入了鬼都之后就知道贞操失却只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她想,若有朝一日不得不与人交欢,也一定要将此事的价值利用到最大。

或许是她运气好,又或许是她一直攻略用的都是攻心的法子,靠肉体的次数反而少之又少。少有的几次她都先迷晕任务对象,再找接头人送来一名妓女顶替,等事后方换回本尊。

但再怎么掩饰,内心深处也还是有一点点的希冀。

希望有朝一日柴峥言醒来,希望爱的事情能和爱的人做。

聂枣合上眼睛,正待撬开令主的唇,便听见他的声音,依然冷峻如兮,呼吸不乱分毫。

“你不在乎柴峥言了?”

柴峥言。

柴峥言。

聂枣停下了动作,像是大脑内被什么用力地撞击了一下,嗡嗡响着。

手指紧攥,一分一毫的清醒,一分一毫的冷静。

念着这个名字,身体里被抽离开的力量就像一点点回到了身体里。

聂枣退回到石床上,低下头,长发如云滑下倾盖住她半边的面容,好一会,她才用平静下来的声音道:“令主,我总算给你做了那么多年的任务,若我死了,我只求你一件事…将我和柴峥言葬在一起。”

她死了,没人替柴峥言偿付那高昂的药费,柴峥言必死。

“只有这一件,其余…属下任令主处置,绝无怨言。”

说完,她浑身都仿佛轻松下来。

一切,总算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