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线温润,很悦耳,礼貌却带着几分疏离,不疾不徐地重复着同样的称谓。

光听声音,便足矣。

这一定是个极其矜贵的男人,雅人至深。

他依旧不紧不慢,口吻儒雅轻缓:“以后不用来挂我的号了。”

“为什么?”大概是不甘,可也到底是个教养极好的女人,语气虽急,却柔和温婉。

“兴许周小姐很闲,不过我很忙。”

“那下班呢?下班能一起吃顿饭吗?”大概觉得冒昧,女人解释道,“多亏了时医生主刀,我父亲才能那么快恢复。”

时医生啊。

姜九笙忍俊不禁,候诊室里那俩小护士嘴里被美人缠了身的时医生,大抵就是里面这位了。

“抱歉,我想不必了。”

拒绝的很干脆,却进退有度,不失半分涵养。这时医生,当真是个贵气的人儿,姜九笙这下确定了,她的邻居,原来是个医生啊。

也是,这浮躁的二十一世纪,如斯贵族式的气度,一个时瑾就已经难能可贵。

被婉拒了的女人大概当真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失了礼貌,追问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若忙的话,你定时间也可以。”

“我没有和陌生人共餐的习惯。”语气平平,听不出喜怒。

女人不死心:“时医生,可以给我你的私人号码吗?”不想被拒,女人寻了理由,“我父亲的病情还有些问题想咨询。”

时瑾淡淡的语气:“可以让你的父亲来挂号。”

“我——”

女人还想说什么,他低声打断:“若没有其他事,请你出去,我还有病人。”

之后,便沉默了。

好不知情趣的男人,偏偏又礼貌优雅得让人挑不出错来,虽让女人碰了个软钉子,却不失礼,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客套,姜九笙反倒觉得她的新邻居,真是个迷人的家伙,专蛊惑人心呢。

猝不及防,那副极是好听的嗓子喊道:“下一个。”

姜九笙愣了一下神,才推门而入,抬头刚好瞧见女人娇羞渴求的目光,怎么都挪不开时瑾的方向。

欲言又止了好一番,女人才恋恋不舍地出了诊室。

时瑾抬头,唇角稍稍扬起:“是你啊,姜小姐。”

------题外话------

正在公众期排队等推荐还敢加更的,估计除了我没谁了,我都二更了,是不是该表示表示了,来吧,尽情地表白!

二十一世纪欠了我一个时瑾!

第一卷 008:作孽的大姨妈

时瑾抬头,唇角稍稍扬起:“是你啊,姜小姐。”

似笑非笑,只是嘴角一个轻微的弧度,他眼里亿万星辰尽数拨开云雾,光华灼灼。

时瑾,他像极了古画里走出来的人,一笔一轮廓,都是精雕细琢,难怪呢,会让人趋之若鹜。

姜九笙收了一直荡飏颠倒的神魂,慢步走过去,落座,将口罩与帽子取下:“你好,时医生。”

她算不得默默无闻,粉丝也不少,穿戴严实了也一路都未曾被认出来,就不知时瑾他是如何一眼瞧出了自己。

“不舒服吗?”时瑾问。

姜九笙抬头与他对视,微微怔忪,他穿了医生白袍,里面白衬衫的衣领扣到了脖颈,简单又寻常,很普遍的搭配,偏偏那副模样、那周身气质越发衬得兰枝玉树、公子如玉。

怔神了好一会儿,她先开口,说了症状:“血量很多,”尽量将对方视为一般的妇科医生,又补充,“很痛。”

她低头,说得言简意赅,不太习惯将如此私密的事与人细说。

时瑾闻言后,眉宇微微蹙了一下,疑惑:“伤口在哪里?”

姜九笙微愣。

伤口?

对方耐心好,始终绵言细语:“姜小姐,能让我看一下你的挂号单吗?”

她便将手里的挂号单递了过去。

时瑾低头看过,浅笑,眉眼里藏了春天最柔软的星辰:“姜小姐,这里外科,妇科在楼下一层,左数第四间。”

姜九笙:“……”

短暂的羞窘之后,她心里却在想,哦,原来时瑾是外科医生,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他拿着挂号单的那双手上,这样漂亮的手若是拿起手术刀……

“需要我带你过去吗?”

姜九笙收回杂乱的思绪:“你应该很忙,不用了。”毕竟,他连同那位周小姐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时瑾取下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不忙。”

姜九笙找不到婉拒的话了。

时瑾走在她前面,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并没有交谈,下了楼,停在左数第四间的诊室外。

门口的铭牌上有字,黑色正楷:妇科,章蓉。

敲了门,里面的女人说:“请进。”

时瑾领着姜九笙进了诊室,坐在旋转皮椅上的女士四五十岁模样,两鬓有少许白发,生得普通,戴了银边的眼睛,很和善。

这位便是妇科的主任医师,章蓉。

见到时瑾,章医生显然很是惊讶:“时医生怎么过来了?”

“我带我朋友过来。”

章医生更吃惊了。

她与时瑾不同科室,平时不太常打交道,只是天北医院手术能力扛把子的天才医生,时瑾的名声自然如雷贯耳,二十岁便取得了耶鲁医学院的双博士学位,二十一岁首次主刀心外科手术,是很小的一个手术,他却以极其快速精准的特殊缝合手法名动了中央附属医院,据说,时瑾首创的缝合法已经记录进了耶鲁医科的教科书中,二十二岁独立主刀完成了成功率不过五的心脏肿瘤手术,创写了外科心房动脉瘤的最新医学成果,二十四岁就职天北医院,不过短短两年时间,时瑾这个名字,成了国内心外科的权威。

二十六的年岁,这个男人的一双手,已经是医学范畴里的天价。这个男人,优雅、清贵,却也孤僻。

这还是章医生第一次见素来独来独往的时医生与人结伴而行,便不禁多看了两眼时医生身后的人,口罩围巾,捂得严实,近一米七的身高,比例极好,偏瘦,是个举手投足间气质都很好的姑娘。

她向时瑾道了谢。

声音也很好听,虽微微沙哑,却是一副声线独特的嗓子,章医生不禁又打量了两眼。

“不用谢。”时瑾笑了笑,将挂号单放在桌上,对章医生道了句‘麻烦了’,便出了诊室。

章医生有种错觉,时医生这上心的模样,十分像人姑娘的家属,拿起挂号单瞧了一眼,客气了几分:“莫小姐请坐。”

姜九笙取下口罩:“我姓姜。”

为了避开粉丝与记者,莫冰是用自己的名字替她挂的号。

章医生惊愕过后,多了些惊喜:“我女儿是你的粉丝。”

摇滚巨星姜九笙,是她女儿天天挂在嘴边的‘老公’,二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不知道有什么魔力,能让家里疯天野地的小祖宗中了邪似的痴迷,家里所有墙面上贴的全是姜九笙的海报。

章医生便是这样认得了这张脸。

她和蔼地询问:“结束后能给我签个名吗?”

姜九笙回以一笑:“当然。”

问题不太严重,忌冷忌辣,章医生开了一些调理的中药。出了诊室,姜九笙接到了莫冰的电话。

“结束了?”

“嗯。”

没有提及林安之的事情,莫冰又问:“还顺利?”

姜九笙回:“除了走错了诊室之外。”

她方向感不好,有点轻微路痴,莫冰并不惊讶,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提了一句:“哦,上次和你说过的那位手很漂亮的医生,是心外科的医生。”

姜九笙把口罩戴好,压着帽檐,低头走路:“见到了。”

莫冰很意外:“还挺有缘分。”

姜九笙嗯了一声,补充:“他还是我邻居。”

看来遇上了还不止一次,这天造地设的缘分!

莫冰调侃她:“摸了吗?他的手。”她是知道的,手控姜九笙若是见了漂亮的手,会有触碰甚至占有的冲动。

“摸了。”姜九笙大大方方承认了。

莫冰倒意外了,虽然她家艺人一直对漂亮的手有冲动,可到底只是冲动,到底没有真正去摸啊,这位医生邻居是第一个先例。

“笙笙,”莫冰顿了顿,没有玩笑,“你不是偶像歌手,可以谈恋爱。”

姜九笙笑了声:“我只想要手,不想要人怎么办?”

莫冰的回答很认真:“相信我,能让你最舒服的绝对不是手。”

“……”

一言不合就开车的莫司机!

姜九笙又打趣了几句便挂了电话,电梯门开,她抬头,微愣了一下……又走错了路了,一楼收费大厅里十分嘈杂,人山人海,根本不是莫冰来时领她走的那个人烟稀少的出入口。

姜九笙把领口的围巾往上拉了拉,按着帽檐,低头快步地穿梭过人群,过了收费口是一条长长的廊道,尽头便是地下车库的入口。

她拿出电话,正要拨助手小乔的电话。

“打扰了。”

姜九笙回头,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背着双肩包,十七八的年纪,有几分学生气。姜九笙颔首,算是问候。

第一卷 009:摸了还想再摸

“打扰了。”

姜九笙回头,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背着双肩包,十七八的年纪,有几分学生气。姜九笙颔首,算是问候。

小姑娘明显很激动:“你、你是笙爷吗?”

出于礼貌,姜九笙取下了口罩,道:“你好。”她笑了笑,总是带着三分云淡风轻,七分随性懒漫,眼里带着凉意,像神秘冷艳的猫。

对方小姑娘惊喜地瞪大了眼,有点难以置信:“我、我喜欢你很久了。”抖着手从双肩包里掏出来一只水彩笔,恳切又期待地询问姜九笙,“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好,”姜九笙接过笔,“签哪里?”

小姑娘猛地一把扯开连帽的卫衣,揪着胸口的白T恤,两眼发光:“这!这!签心口!”

姜九笙笑着颔首,在小姑娘T恤衫心口的位置签了自己的名字,不像当下艺人花样百出又无从辨认的签名,是正楷字,端正又利索。

刚签完名,扣了笔帽,不知是何人忽然大喊了一声:“姜九笙!”

紧随着之后,走廊里人潮涌动,迅速就堵住了拐角的过道,原本安静的医院一时嘈杂起来,喊叫声突兀又引人注目,惹来了更多围观的人群,或许是姜九笙的粉丝,也或许不是,总之,追着走廊一股脑全围了上来。

“是姜九笙!”

“姜九笙!”

“笙爷,我爱你~”

姜九笙:“……”

她一向低调惯了,经纪人与助理都不在身边,如此场面倒让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笙爷。”

姜九笙看向那要了签名的姑娘。

她正一脸的视死如归,张开手就将姜九笙挡在了后面,小姑娘眼望四面耳听八方,随时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一副要为了偶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激昂慷慨:“你先走,我拦住他们。”

这是真爱粉,亲生的无疑。

姜九笙郑重地道了一声:“谢谢。”

迟疑了片刻,她转身,背着方向避开后面涌进的人群。

“这里是医院,安静!”

“各位都镇定点。”

“我们笙爷她——”

姜九笙的粉丝在娱乐圈里是出了名的铁忠,老婆粉居多,绝大部分是年轻的女性,狂热程度可想而知,不多时,小姑娘就拦不住了,聚集的人流一窝蜂地挤了上前,场面一度失控。

到底是医院,姜九笙并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骚动,她转身跑进拐角,还未找准方向感,猝不及防时,手被拽住了。

是干燥又冰凉的一只手,力道很大。

她怔愣了一下,被拉进了背光的楼梯口,抬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瞳里,像融了漫天星辰,赏心悦目的美,却带着三分凉意。

鼻尖充斥的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干净,却微微刺鼻,姜九笙愕然片刻,喊了他:“时医生。”

医生白袍,浅笑端方,是时瑾。

他低声说了句‘冒昧了’,便拉住了她手腕,微微用力,带着她掉了个方向。

“跟我来。”时瑾说。

莫名的心安,姜九笙一言不发,任由这个不过萍水之交的男人拉着她的手,走过一路昏黑。

他带她乘了医院内部人员乘坐的电梯,用指纹输入,漂亮的指腹在指纹识别的按钮上停留了多久,姜九笙的目光便跟着停留了多久,正怔忪出神时,时瑾松开了手,她这才发现,他握着她手腕那只手,掌心有汗,同他的手一样,也是凉凉的。

“抱歉。”

姜九笙摇头,道了谢。

时瑾按了负一楼,手指停顿了片刻,按钮里发出淡淡蓝色的光,折射在他指腹,有些透明色,莹润又好看,指节修长,骨骼分明且纤细。

一个男人,怎么生了这样一双极美的手。

帽子不知何时掉了,披散的头发遮了半张脸的轮廓,姜九笙垂着眼,盯着时瑾的手:“你的手,”她迟疑了许久,还是没能忍住,“我能再摸一下吗?”

时瑾不疾不徐地收回了手,看向她,目光深邃又专注:“好看的手你都会摸吗?”

姜九笙一愣。

左右她与时瑾,这才第三次见面,确实失礼了。这双手似乎让她变得不像自己,一次又一次鬼使神差地越界,莫名浮躁地折了风骨。

“抱歉,是我冒昧了。”她想了想,摇摇头,还是解释了,“你是唯一一个。”

即便是到现在,姜九笙还是得不出确凿的解释,为何她会对时瑾的手这样痴迷,为何她即便手控了多年也从未越过界的自制力到了时瑾这里,怎么就全部溃不成军了,不是没有见过极美的手,比如她的师弟谢荡,一双拉小提琴的手,同样美得不像话,可她从来没有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

时瑾微抿的唇松开,未笑,只是唇角轻扬,眉宇舒展,模样就足够惊艳了他人目光。

“我刚才有手术,手消过毒了,还有医用酒精的味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说完,他向她伸出了手。

她着了魔似的,毫不犹豫就握住了他的手,弯了弯眸,笑了,纯粹又满足,不像平时里总带着凉意与漫不经心的笑。

这双手,真的很想私藏呢。

十点整,时医生结束坐诊,一刻钟后有一台心脏搭桥手术,所有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主刀医生却还没有就位。

时瑾的医助肖逸急得在手术室外走来走去,手术室里的辅助医师第二遍催促声刚落,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肖逸抬头看去,松了眉:“时医生。”

时瑾点头,径直走进了隔离区的更衣室。

肖逸紧跟其后,问了一嘴:“您刚才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他还是第一次见时医生在手术即将开始前直接从手术室走掉。

“无事。”时瑾将白衬衫换下,换了绿色的无菌服,戴了口罩,看不清神色,额前细碎的发在眉宇下落了阴影,“都准备好了吗?”

肖逸回:“已经都准备好了。”

时瑾颔首,进了手术室。

肖逸拿了无菌手套跟上去,诧异地问:“不洗手吗?”

“洗过了。”

以前就算洗过,也还会洗啊,有轻微洁癖的时医生最喜欢洗手了。

怪了,这次时医生不仅没有二次洗手消毒,还戴了两层无菌手套,更怪的是,手术后,时医生也没有立刻去洗手。

晚上九点,姜九笙更了一条微博。

姜九笙V:想据为己有。

配图是一张手绘图,画了一只手,素描简笔,寥寥几下的轮廓,依旧漂亮得不像话。

第一卷 010:我叫姜博美(二更)

姜九笙V:想据为己有。

配图是一张手绘图,画了一只手,素描简笔,寥寥几下的轮廓,依旧漂亮得不像话。

摇滚歌手姜九笙是个手控,在饭圈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她从来没有刻意隐藏,喜欢了,就大大方方地喜欢着。

姜九笙走红得太快,且并不爱交际,日常活动圈除了家里就是录音棚,在演艺圈基本没有什么深交的朋友,塑料花友谊也不算多,若真要算起来,苏倾与徐青久勉强称得上,前者是TheNine一辑的mv主角,后者是歌坛除姜九笙之外的又一大超高人气歌手,在各大颁奖典礼上时常遇见,也经常拿来比较,你来我往的也会在微博上维护一下友善和好的塑料花关系。

圈中的留言便是那么几个,真真假假,谁说的准呢。

苏倾V:我的更长。

配图是一只手,无名指上纹了他名字的首写字母,P了图,手指长出了天际。

苏倾留言后面,倒是冒出来一堆cp粉,苏倾是当红小生,微博粉丝破四千万,光是官方cp就好几对,姜九笙是专业歌手,出道三年就包揽了各大奖项,不炒作不买热搜,简直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而且,摇滚歌手出道,潇洒又英气,苏倾的老婆粉对她都格外的友好

徐青久V:一个被歌唱事业耽误了的画家。

互动还算友好,倒是徐青久与姜九笙的粉丝不太和谐,同是歌手,一个流量偶像派,一个原创实力派,能和谐才有鬼。

厉冉冉V:手指很长,get到了不得了的信息。

靳方林V:@厉冉冉V过来跟我谈谈。

张耐V:经鉴定,是绝世美手。

莫冰V:【翅膀长硬了,背着我偷手】jpg。

姜九笙扬了扬嘴角,莫冰不太用颜文字和图片,不过,倒是经常用她的表情包。

笙爷的地下情人:打卡,日常表白我老公。

手入九千里:看我马甲,对,就是你想的那样,笙爷,娶我!

笙笙不息:这手我可以玩一年。

我不穿秋裤我凉爽:笙爷,昨天在床上你还夸了奴家的手。

霸道总裁的小娇妻:老公,你居然在外面有手了!

天下归日:【老公,手给你,随便玩】jpg。

……

天涯尽头是我的爱:难道只有我发现柳絮很久不和咱们笙爷互动了。

最强光头强:+1。

日天日地日笙爷:+2。

……

笙笙笙笙笙笙:一直是你的。

这个马甲号姜九笙认得,从她开微博起,只要是她的消息,毫无遗漏都是第一时间点赞与留言,言辞熟稔又亲昵,若不是私生饭,就可能是熟人。

姜九笙盯着这条回复看了很久,鬼使神差地回问了一句:你是?

时瑾。

两个字,反反复复一遍一遍在键盘上敲打出来,又一遍一遍删掉,时瑾蹙了眉头,退出输入框,关了微博。

他起身去取了狗粮,倒了些在狗盆里,窝里的小东西立马探出脑袋往狗盆里钻,是一只白色的博美,很肥,眼睛又圆又大。

“想你妈妈吗?”

时瑾摸了摸它的头。

它抖抖尾巴,嘴巴在狗盆里拱得很欢,哼哼唧唧表示兴致勃勃,很愉悦。

“不能带你去看她,你会吵到她的。”

主人爸爸这么说。

小博美不高兴,弱弱地汪了一声,然后脑袋上那只凉凉的手掌忽然收紧了力道,主人爸爸的手又白又好看,挪到了它脖子上。

小博美立马闭了嘴,躲进了它的狗窝,好怕怕啊。

小博美姓姜,名博美,听起来像很慎重的名字,毕竟,作为一只狗,它也是有姓氏的,当然,听起来又很敷衍,居然它的品种就是它的名字。

姜博美是很怕、很怕它的主人的,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它是被宠物店的人用漂亮的笼子带到了一个只有黑灰白三个颜色的漂亮房子里,然后一个漂亮的男人走过来。

“你叫姜博美。”

它叫唤:“汪。”

漂亮的男人拿来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个漂亮的女人,他说:“这是你妈妈。”

这就是它的主人爸爸了,看起来人好好。

姜博美用力叫唤:“汪汪!”张嘴,想去叼照片。

咣当。

水果盘里的刀滚落下来,是一把细长的手术刀。

主人爸爸“再冲她叫一句,割掉你的舌头。”

狗儿子:“……”

姜博美第一天见它的主人爸爸开始,就很怕他,最怕家里的水果盘里、洗手池里、冰箱里的亮蹭蹭的手术刀。

过了好一会儿,姜博美才从狗窝里钻出一个脑袋,把它的狗盆叼过去,躲起来吃狗粮,主人爸爸这时候接了个电话。

“先生,干扰信息已经发出了,监控画面五分钟后会发到您的电脑上。”电话里是个浑厚的男声。

“汪~”

姜博美看了主人爸爸一眼,缩缩脑袋,拖着它的狗粮躲进了狗窝。

晚十点,那条微博的评论已经破了万,姜九笙关了微博,洗漱睡觉,她没有熬夜的习惯,作息规律得像八零年代。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来电显示:谢荡。

姜九笙接了电话:“喂。”

男人的声音隔着手机屏幕依旧声如洪钟:“姜九笙!”

她把电话拉远,摸了摸被震痛的耳朵,放远了,开着免提,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了句:“在吃午饭?”

这个点,M国是午饭时间。

电话那边哼了一声。

隔着屏幕姜九笙都能想象出来这作天作地日天日地的小少爷此时一定正翘着二郎腿,摔了筷子,嘴里还含着一口山珍海味,鼓着腮帮子不嚼不咽,一副‘本爷不爽快来哄我吃饭’的模样。

姜九笙懒懒地靠着床,眯了眯眼:“小心噎到。”

谢荡是个‘小公举’,圈里圈外谁都哄着他,只有姜九笙不哄,笑脸都不常给一个,谢荡对她自然总是一肚子火。

‘小公举’在电话那头发火了,怒气冲冲地:“我给你发了个号码,是很有名的心理医生。”他冷嗤,尽情地嘲讽,“手控是病,得治!”

然后,

嘟嘟嘟……

谢荡直接就挂了电话,留给姜九笙一声哼和一连串的忙音。姜九笙神色无半点波动,早司空见惯了。

姜九笙的声乐师承闻名遐迩的谢暮舟大师,她大二那年便被谢大师收作了入室弟子,谢荡就是姜九笙恩师的儿子,严格来说,谢荡还要喊她一声师姐,只是,那‘含着声乐谱与弦乐器’出生的‘乐圈天之骄子’哪会听话地尊师重道,年纪轻轻就在维也纳金色大厅里开了小提琴演奏会,天分那般高的年轻音乐家,脾气怎会不大呢,何况,谢荡一直很不满意姜九笙当年弃了大提琴,拿了把弦乐器里最‘三教九流’的木吉他去趟了娱乐圈这蹚浑水。

------题外话------

谢谢小仙女们的鲜花,女神鲜花榜已经找得到大仙女我了,二更送上!爱你们~

您的小公举荡荡已经上线~

您的狗儿子博美已经上线~

推荐姐妹花长袖扇舞轻松暖爱现言《娇妻作妖》。

童洛,肤白貌美大长腿,童颜巨乳小花旦。

沈渊,矜贵冷漠腹黑男,权势滔天傲病娇。

在某个淫靡奢乱场合,十八线小明星一不小心被沈家长孙当成了妖艳贱货利用,一对欢喜冤家由此展开了一场欢脱搞笑的虐狗之恋……

第一卷 011:请叫我乖狗!

何况,谢荡一直很不满意姜九笙当年弃了大提琴,拿了把弦乐器里最‘三教九流’的木吉他去趟了娱乐圈这蹚浑水。

自打那之后,谢公主就总是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了,脾气很大,谁哄都没有用,姜九笙才不哄。

兴许是医院开的药见效了,晚上生理痛好了许多,吃了药,姜九笙很快便睡了。

晚十一点,深秋夜色微凉,满天星辰,

御景银湾的保安室里,安保人员正打着盹,脑袋一摇一晃,忽然猛地一砸,磕在了桌面上,他疼得龇了龇牙,揉揉脑门,擦了擦眼继续眯眼打盹。

“诶,醒醒。”

另外一名安保人员从室外跑进来,摇了摇瞌睡的同伴:“醒醒!”

同伴睡眼惺忪,揉揉眼睛,还迷糊着:“怎么了?”

“监控出问题了,七栋七楼走廊的画面出不来。”

刚刚还打瞌睡的保安大哥这下彻底清醒了,调了电脑画面,果然监控显示器乱码了:“可能短路了,我去看看。”

七栋七楼住了艺人,得格外小心才是。

一人去排查监控故障,留了一人在保安室里值班,小区里的路灯亮着,折了人影在窗前,来回移动着。

保安小黎看了看手表的时间,起身探向窗外,远处的雪松树下,站着一个人,身形很高,低着头,像在寻什么,他转过身来,月下,迷离的灯光交缠着,映照出那人长身玉立、丰神飘洒。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小黎会的诗不多,光这一首,还是前几天听小区九栋刚念高三的一个小姑娘说的。

一副模样当真是俊啊。

小黎打开铝合金的窗,向树下的人打招呼:“时医生,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时医生前几天刚搬来,是个和善又温柔的人,没几天保安室和小区里的人就都认得了他,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想不记得都难。

九栋高三的小姑娘就是见了时医生后,念了那首酸溜溜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