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嗯,很成功。”

话刚落,突然咣当一声,两人都闻声望去,见摔了一地瓷碗碎片,汤汁溅得到处都是,小乔登时手忙脚乱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解释,“是、是我笨手笨脚,忘了把手擦干,太、太滑了,对不起笙姐,我这就收拾干净。”

她蹲下去,徒手就去捡地上的碎瓷片。

“没事。”姜九笙看了一眼她被烫红的手,“你别用手捡,会伤到,让护士过来收拾,我现在还不太饿,不着急,你可以先去急诊室看一下手。”

小乔连连道谢,叫了护士过来,这才匆匆忙忙出了病房。

过来收拾的护士看到时瑾,显然诧异了一下,赶紧正了正色,边埋头收拾,边耳听八方,心外科时医生的八卦啊,光是脑补,就是一出大型现代医疗言情伦理剧,哦,还涉及娱乐圈风起云涌!

时瑾走到姜九笙床边:“手还会疼吗?”

口吻有点像主治医师。

姜九笙回:“不疼,有些麻。”

他俯身,看了看她的手臂,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在她手臂的石膏上碰了碰。

她盯着他的手,出神。

真好看。

想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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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力冒泡,不要养文~

第一卷 027:女娇娥苏倾(一更)

她盯着他的手,出神。

真好看。

想摸……

时瑾抬头看她:“有一点肿,等会儿我给你开一点内服的药。”

姜九笙顿了一下,尽量不露声色地把目光从时瑾的手指上挪开:“……好。”

她想,她手控的毛病可能又加重了,应该是晚期,以至于时瑾仅用一根手指,就惹得她心神不宁、心猿意马了。

她屏了屏呼吸,状似自然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来喝,手才刚伸出去——

“你的手臂不能乱动。”时瑾提醒。

躬身趴在枕头上伸手够水杯的姜九笙:“……”愣愣地回头。

时瑾笑了笑,很浅,眼角稍稍弯起来,贵气里平白多了两分亲切的少年气,他蹲下,抬头对上姜九笙的眼睛:“需要我帮你吗?”温声提醒,“你刚打石膏,那只手最好不要移动。”

隔得太近,她闻到了略微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兴许因为刚从手术台下来,还有些让她陌生的血腥气。

她往后退了退,动作有些急,有些乱,稍稍扯到了脱臼的左手,确实疼,她皱了眉,问时瑾:“要帮我把手吊起来吗?”

动作太大,软组织会再次拉扯损伤。

孙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时瑾摇头:“不需要,我可以用我的手。”

说完,他取过床头柜的水杯,递到了她嘴边。

孙医生还说,最好有人贴身伺候,弹唱歌手的手,毕竟金贵。只是,姜九笙也从未想过,雅人清致的时医生伺候起人的样子会如此顺其自然。

她心乱如擂鼓,不知如何应对。

姜九笙曾经以为,只有摇滚,只有舞台上惊天动地的狂乱与嘶喊,才能震撼那藏在层层皮囊下的心脏,时至今日才发现,不,时瑾也可以,在她完全陌生的领域里,惊涛骇浪。

她突然很好奇,这样一个能让人折腰的男人,究竟为何甘愿背负上‘私生饭’这样一个全然没有一点正面定义的标签。

“笙笙。”

时瑾突然喊她,手中那杯水微微荡开涟漪。

姜九笙抬头,房门恰巧开了,是小乔回来了。

“让小乔来吧。”姜九笙说。

时瑾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最后是小乔喂的水,以及汤,姜九笙觉得时瑾这样的绅士可能极少被婉拒,他似乎有点不开心,晚上没有来看她这个邻居。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左右不过是邻居,她也许多想了,即便有粉丝滤镜,可时瑾这样的贵族绅士,待人处事亲切友好也实属正常,她若胡思乱想过多,大概会显得痴心妄想了。

天北第一医院的VIP病房,环境极好,姜九笙睡得还算安稳。第二天一早,苏倾来探病了,戴了口罩眼镜,卫衣牛仔裤,一改往日的出行习惯,打扮得很低调。

她一进来,就四处打量,看到门口守着的保镖,这才稍稍放心。

苏大明星也有躲着记者的一天,姜九笙好笑,招呼她:“苏小姐,坐。”

这一声苏小姐,叫得苏倾心肝都颤了,一上来就给她来了个化骨绵掌,四两拨千斤啊,怪不得她经纪人说这个圈子里不缺聪明人,缺的就是姜九笙这种聪明地不露声色的人。

和聪明人说话,兜兜转转百般试探就蠢了。

苏倾笑了笑,开诚布公:“笙笙,你别弯弯绕绕了,给个痛快呗。”大有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姜九笙倒了杯水给她。

苏倾接过去,等着她的下文,她又不紧不慢地从抽屉里拿了一包烟,没点,抽了根在手里把玩。

苏倾心里更没底了。

姜九笙抬头:“以后找你拍MV可以打折?”

“……”

封口费就要这么点?

苏倾愣了好久,才爽快地说:“终身免费,另加宣传。”

姜九笙笑:“那你一定要一直火下去。”

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她处变不惊,像置身事外,给了台阶,又得了她的人情。

苏倾突然想到了银行借贷人员时常说的一句话:你尽管借,利息很低的,可以慢慢还。

姜九笙,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不过,该死的有魅力。

苏倾欣然接受,心头大患解决了,心情大好:“那当然,我的应援口号可是,”提了提嗓子,喊得很响亮,“苏倾苏倾万代春秋!”

对方笑而不语。

两个聪明人,开门见山,三言两语就一拍即合了。

“理由是什么?”姜九笙问得随意。

苏倾放松了,拿了把椅子坐在床头,十分不客套地从果篮里拿了个橘子,剥着皮儿,不痛不痒地回了句:“小时候为了躲债,吃不饱穿不暖,性别都要不起了,十七八的时候在酒吧里当酒保,虽然我也称不上什么倾国倾城,不过男孩子多少省事儿点。何相博要签我的时候,我还是个地痞混混,再穿裙子装淑女也晚了,十几二十年都这么过来了,哪里学得来女人娇俏可人的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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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晚八点半

第一卷 028:简公子的下场(二更)

“十几二十年都这么过来了,哪里学得来女人娇俏可人的那一套。”

她说得无关痛痒,像事不关己似的。

姜九笙料想,若不是经了俗世百般捶打与磨炼,不会如此百炼成钢。

“债还清了吗?”她咬了根烟,没点着,吸了口,过过嘴瘾。

苏倾无所谓似的:“是个无底洞。”

苏倾的事情,姜九笙从莫冰那听闻过几句,只知道她有个嗜赌成性的父亲,用莫冰的话说,是只喂不饱的寄生虫,偏偏还不能赶尽杀绝的那种。

姜九笙落落大方地问:“需要帮助?”

苏倾惊愕了一下,她想起了何相博的话,那时候姜九笙的一辑刚大卖,赶着巴结她与赶着潜她、抹黑她的人一样数不胜数,不过她照样独善其身,何相博说过,除了宇文冲锋的保驾护航,姜九笙身上还有一种难能可贵的东西,总是云淡风轻,从不与人为恶,也从不卑躬屈膝,一身风骨,不损了别人,也不折了自己。

娱乐圈里能这样沉得下来的艺人不多,姜九笙显然是个个中高手。

苏倾笑着摇头:“暂时不需要。”她玩笑的口气,“你的演唱会下个月?”

“嗯。”

“我能不能去当帮唱嘉宾?”苏倾语气颇为正经了,“其实我一直有个歌手梦,不过何相博没有打算让我进军乐坛。”

经过此事,两人也算有了点私下交情,苏倾便熟稔随性了许多,友情帮唱什么的,不过分吧,她好歹也是当红‘流量小生’啊。

姜九笙拒绝了:“恐怕不行。”

“为什么?”苏倾不认为她不够红,带一波流量分分钟的事。

对方的理由很正当,也很直接:“我听过你唱歌,何相博的判断是准确的,简直是车祸现场。”

苏倾:“……”

扎心了,老铁。

姜九笙当真认为何相博给苏倾定的发展路线很适合她,接接广告,上上综艺,出演一些讨喜却不太需要演技的角色,主要向国际时尚圈进军,其他急不来。当然,除了毁容般的演技与车祸现场般的唱功,苏倾各方面都很对姜九笙的胃口。

帮唱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不适合深入探讨,会伤害一段尚且还在‘塑料花之上,友谊未满’阶段的交情。

苏倾剥了个橘子递给姜九笙:“为什么帮我?”

若是姜九笙愿意,整死她都不是难事,她这个‘流量小生’倒台了,姜九笙没准还能从天宇多分点资源呢。

姜九笙放下手里的烟,接了她的橘子:“看你顺眼。”

苏倾忍俊不禁。

真是个帅气的女人啊,可惜,她虽然当了这么久的男人,三观依旧犹如钢铁般正直,不然,一定娶她。

“还好你看我顺眼,不然,”苏倾玩笑地调侃,“简成宗就是血的教训。”

“他怎么了?”

苏倾惊讶:“你还不知道?”

姜九笙淡淡嗯了声。

想来是宇文冲锋和莫冰不想她分神,苏倾斟酌了一下,还是知无不言:“简成宗昨晚在自己家被人绑架了,今早警方在西郊的仓库里找到了他,被锁在了鱼缸里,水已经流到了鼻子口了,晚一步估计就要命丧黄泉了。”

姜九笙不言,神色自若地听着。

苏倾见她安之若素,便没了顾及,接着言无不尽:“我听我经纪人说,绑匪不求财,也不害命,就断了他一只左手,脸上划了一刀,灌一缸水,把他吓尿了就完事,而且这绑匪肯定智商特别高,现场一点有价值的证据都没留下,算计得刚刚准,水一到鼻子警察就到了,没弄死,不过吓傻了,警方问什么都说不知道,就知道神神道道说他再也不敢了,送去医院查了,说是用了依托咪酯,一种常用于手术的麻醉剂。”

姜九笙沉默,若有所思。

简成宗为人纨绔,放荡又张狂,确实得罪了不少圈中人,被人恶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时间太巧,姜九笙左手刚脱臼,简成宗左手就跟着遭殃了,脸上伤口都一样,跟见了鬼似的,无证可查,邪乎得不行。苏倾不是迷信的人,不过还是免不得被惊悚了一把。

“笙笙,我都开始怀疑了,你可能真的是个诅咒。”苏倾半真半假地打趣。

这件事,姜九笙自始至终都不置可否。

苏倾还安慰了她几句,大致意思是说那些被‘诅咒’的人都是居心不良、罪有应得,就算下场很惨,也是为人民除害之类的。

起了风,大概要变天了,深秋的云,总是阴阴翳翳的,将阳光遮得满满当当,乌云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姜九笙披了件外套上了医院的天台,十五楼高的建筑,往下俯瞰是车水马龙的闹市,凉风习习,刮得人生疼。

她拨了宇文冲锋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了电话,语气懒懒的:“怎么了?”

“是不是你?”风吹得她嗓音有些涩。

“简成宗?”

“嗯。”姜九笙靠着楼顶的护栏,抬头一片阴云笼罩进眼里,风吹得眼干涩,声音很淡,“是你整的他?”

大概打扰了大老板风流快活,电话那头有女人的声音。

宇文冲锋说了声‘安静’,女人就乖了,他起身,走了一段路,才继续讲电话:“谁跟你说的?”

“苏倾。”

“闲得蛋疼。”他哦了一声,“她没蛋。”

姜九笙失笑。

看来宇文冲锋也知道苏倾是个女娇娥。

“不是我。”顿了一下,他笃定,“也不是谢荡。”

姜九笙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宇文冲锋:“……”

就这女人,天天挂他电话。

“锋少。”房间里的女人很温柔,又听话又懂事。

他突然没了兴趣:“自己回去。”

女人委屈,娇滴滴地说:“人家才刚到。”

“玩腻了,不行?”

是个漂亮的小姑娘,脸色有些发白,很不甘愿的样子:“那我回去了。”走了几步,又迟疑着回了头,怯怯地开口,“锋少,你不喜欢我是吗?不然、不然怎么都不碰——”

------题外话------

表白冲锋哥,我很喜欢他~

第一卷 029:来,再摸摸手

是个漂亮的小姑娘,脸色有些发白,很不甘愿的样子:“那我回去了。”走了几步,又迟疑着回了头,怯怯地开口,“锋少,你不喜欢我是吗?不然、不然怎么都不碰——”

宇文冲锋冲她笑了声:“嗯,不喜欢你,不喜欢你问题太多。”他起身,走过去,揉了揉女人的发,将她衣领扣好,“自己打车回去,不要被拍到了。”

女人努努嘴:“我知道了。”

真听话。

麻木又无趣,这个女人是,他自己也是。

宇文冲锋从抽屉了摸了根烟,点燃,用力吸了一口,一根烟尽,倒了杯洋酒,又点了一根。

抽最辣的烟,喝最烈的酒……

那是姜九笙。

医院天台的风很大,姜九笙挂了电话之后,拨了拨耳边吹乱的发,又按了一个号码。

“妈。”

她语气淡淡,称不上亲昵。

“什么事?”电话那头,女人同样口吻淡漠。

姜九笙顿了一会儿:“我们家有没有结识过很有背景的人?”

简成宗不是第一个因她而倒霉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像苏倾说的,跟诅咒一样,从来没有失灵。

母亲姜玥芝想了想,默了片刻的时间:“我跟你爸都是工薪族,上哪去结识有背景的人。”停顿了一下,“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

姜玥芝没有再问:“你在外面多注意身体。”

“嗯。”

“那我挂了。”

“好。”

电话挂了,姜九笙有些怔。

她和她母亲关系很淡,与其说不亲近,更像客套,她们很少通话,一年半载一个电话,电话内容形式又刻板。

姜九笙有时候怀疑,她是不是抱养的,毕竟她不止一次看到她家姜女士和兄长母慈子孝,那样子才像一家人,更别说他的父亲,总是低着头,看也不看她一眼。

突然有点烦躁,她拿了一根烟咬在嘴里,指腹擦着打火机的摩擦轮,三两下摩擦后亮了一点火光,她咬着烟凑上前去引燃。

突然,嘴上的烟被抽走了。

姜九笙抬头。

时瑾说:“抽烟有害健康。”声线温软,似乎刻意压低,“抱歉,医生的职业病。”

姜九笙看着她被抽走的那一根烟,细长的女士香烟,被时瑾修长的手指捏着。

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可姜九笙偏偏觉得赏心悦目,她盯着时瑾手里那根烟:“我就抽一根。”

语气稍稍软了,有些恳请的意味。

这不像她,她野惯了,懒惯了,何时这么示弱过,可见了鬼的话到了嘴边,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出了口:“你让我抽一根,嗯?”

这是她?风范呢?

时瑾当真有种魔力,能让人束手无策。

姜九笙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他似忍着笑,嘴角压不住上扬的弧度,说了声‘好’,然后将手里那根烟还给了她,只是她放在护栏旁的烟盒被他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姜九笙没有再说什么,咬着烟点火,许是风太多,她左手又打着石膏,几次都没点着。

“给我吧。”时瑾说。

姜九笙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打火机递给了时瑾。

他接过去,一只手掩着风,轻轻磨动打火机的摩擦轮。

“噌!”

火光冉冉,映照得他五指莹白,姜九笙低头就能看见他细微的掌心纹路,干净,无暇,像上帝的艺术品,无可挑剔。

就着火,她吸了一口,手指夹着烟,吐了一口烟,问时瑾:“你手法很熟练,时医生也抽烟?”

她又喊他时医生,她喜欢这个称呼,无缘无故地偏爱。

时瑾嗯了一声:“以前抽过,现在不碰了。”他把打火机递给她,“我以前也喜欢这种打火机,喜欢它摩擦的声音。”

这一点,她也是。

果然啊,私生饭呢。

姜九笙接过打火机,夹着烟轻轻吸了一口,靠着护栏问时瑾:“为什么戒了?”

他回:“有个人不喜欢。”

那个人是谁?

爱人吗?

不知为何,到了嘴边的话她问不出口,便沉默着,安静地抽烟,重重地吸,薄荷味的女士香烟,很淡,没什么味儿。

想抽最辣的烟,喝最烈的酒,唱最撕心裂肺的歌,她突然这么想。

时瑾突然问她:“心烦?”

嗯,心烦,不知道烦什么。

姜九笙诚实地点头:“有点。”

时瑾安静地凝视她的眼睛,默了片刻,问她:“需要摸我的手吗?”

她一时失语。

他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对症下药而已。”

哦,时瑾还记着呢,她是个手控患者。

姜九笙的目光不自觉就落在了他的手上:“洁癖呢,没关系吗?”

“我回去可以洗。”

他的话,确实会让人一点负担都没有,循循善诱,尤其诱惑人心,何况姜九笙那颗手控晚期的心。

她抓着最后的理智:“这样的话,我怕会对你的手上瘾。”

像抽烟,有些东西最好别轻易沾染,很难戒。

时瑾看出了她的顾虑,唇边的笑,如沐春风:“跟烟瘾不同,恋手不会有害健康,可以不用戒。”他伸出了自己的手,递到姜九笙的眼前,“不用有负担,毕竟我是你的私生饭。”

姜九笙不由自主地被他的话牵走了神魂。

怎么会有这样霞姿月韵、清风霁月的私生饭,如果真如莫冰所说,都是伪装,那么,这裹了糖衣的罂粟,大概也足以让人甘之如饴。

她觉得她一定是被时瑾的手给勾引了,所以,握了整整一分钟都没有松手。

真的,有瘾。

回病房的时候,冤家路窄,姜九笙遇到了简成宗,往日衣冠楚楚的风流公子,见了她,连滚带爬地钻进了候诊椅下。

姜九笙:“……”

她这么吓人?

只见简成宗缩在椅子下面,瑟瑟发抖地抱着身子,嘴里嘀嘀咕咕:“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题外话------

苏倾以后都用女字旁的她,不管别人知不知道她的性别,都统一用女的她,不然好混乱。

不要猜测了,冲锋和顾白不一样,性格处事都不一样,我冲锋哥会玩,花样玩~

第一卷 030:真真假假如梦似幻

只见简成宗缩在椅子下面,瑟瑟发抖地抱着身子,嘴里嘀嘀咕咕:“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姜九笙蹲下。

简成宗缩得更厉害了:“别过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了!”说完,他突然发狂,从候诊椅子里爬出来,朝着一旁的医用推车猛撞,推车上的药物滚了一地,一旁的护士被吓得失声尖叫。

一时混乱不堪。

时瑾把姜九笙拦在身后,吩咐VIP病房的看护:“把病人强制带回病房,注射镇定剂。”

几名医护人员依言上前,按住了精神已经完全失控的病人,整个走廊都回荡着毛骨悚然的叫喊声。

“笙笙,我先过去一趟。”

“嗯。”

时瑾不放心,还是把她送回了病房才离开。

简成宗的病房在同一楼层的最里面,正闹得凶,东西砸得到处都是,病人精神极度狂躁,今早刚送进医院,体内的致幻药物还没有完全排出,根本压制不住。

病房里几个医护人员见时瑾进来,都松了一口气。

“时医生,病人不配合,镇定剂注射不进去。”小护士眼都急红了,这位病人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被注入了麻醉剂成分,正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

“我来吧。”

小护士感恩戴德地把手里的注射器递过去。

时瑾戴了手套,接过,将针筒注射器里的空气往外推了推,他往前一步,带着塑胶手套的手按在了病人肩头。

被几人合力架着的病人还在不停地扭动喊叫。

“别乱动。”时瑾看了看针头,声音淡淡的,“会很危险。”

病床上狂躁的人突然就安静了,瞳孔放大,盯着时瑾那只拿着针筒的手,目光涣散。

昨晚,西郊废仓库里,灯光很暗。

“姜九笙。”那人说,“还敢碰她吗?”

一把细长的刀突然搁在了他左手臂上,冰冰凉的,摩挲着皮肤。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以后离她远点,很危险。”那人顿了顿,把玩着手里的刀,“知道吗?”

那是一把手术刀。

除此之外,简成宗想不起来那人的脸,也想不起来声音,只记得那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很漂亮的手,拿着细长的刀,动作缓慢又优雅得割开他的皮肉,找到了他左手的手筋,切断。

恐怖至极,却毫无头绪,像噩梦一样……

以至于现在,简成宗看到手好看的医生,或者是姜九笙,就会本能地做出应激反应,神经外科医生建议——转精神心理科。

上午,简成宗先转了精神心理科,后转了病房,是主治医师的建议:要想早日正常,请远离刺激源。

姜九笙回病房后,小睡了一会儿,做了个梦,是个稀奇古怪的梦,昏昏暗暗的,看不到梦里的人,只有声音。

噌。

是打火机摩擦轮的声音,然后火光升起,她看清了一双手,很漂亮很精致的手,夹着烟,颜色很淡的唇吐出薄薄的烟雾,模糊了人的轮廓。

那人在抽烟,是个少年。

“味道好吗?”是女孩的声音。

少年摇头:“又苦又涩。”

“给我尝尝。”

女孩趴在少年身上,去抢他的烟,他笑着躲开,抱着她哄:“笙笙,别碰,对身体不好。”

“那你为什么抽?”

他吐出嘴里的烟,凑过去亲她:“不是你说我抽烟好看吗?”

女孩不躲,乖乖坐在他怀里。

她说:“戒了吧,我不喜欢烟味。”

他说:“好。”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姜九笙醒来时,出了一身的汗,不知为何,有些心有余悸,没有看见梦里那个少年的脸,只是,那双手……

真的很像时瑾。

姜九笙失笑,她这是欲求不满吗?

午饭时间了,心外科时医生的办公室门还关着,儿科的萧医生已经进去快半个小时了,医助肖逸犹豫了几秒,还是安静地离开,独自去吃饭。

“我不建议手术。”时瑾看完检查结果之后,直截了当地说道。

萧林琳将落在时瑾脸上的目光稍稍移开:“如果不手术,心房血氧供给不足,患者随时可能会死。”

“患者还不满周岁,胸骨正中切口太小。”隔着办公桌,时瑾将CT片推过去几分,指着上面的阴影处,“肺循环已经出现了淤血,在手术台上出现心力衰竭的可能性很大。”

萧林琳抬眸看时瑾:“若是你主刀,成功率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