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44:暴戾血腥是时瑾

姜九笙语调缓缓,说了句:“停电了。”

停电?

高级小区都有备电供应房,断电的话,就只能是意外。

莫冰整个人都毛骨悚然了,对姜九笙说了句小心,随后吩咐小乔:“立马掉头回去,快!”

电话没有挂断,手机屏幕里发出淡淡的光,映在姜九笙脸上,晕开一片冷白,她稍稍抬起眸,漆黑的瞳在昏暗里亮如星子。

她说:“出来。”

嗓音淡淡,无波无澜的。

“笙笙。”

男人的声音,从左侧的楼梯口传来,很陌生。

姜九笙滑动手机屏幕,找保安室的电话。

“不准报警!”

男人猛地扑过来,拽住她握手机的手,她用力甩开,手背一麻,手机脱了手,滚到了墙边。

姜九笙低头,借着月光,隐隐能看清手背上刺目的鲜红,火辣辣的疼。

他手里,有刀。

左脚后退一步,右手护在身前,是单手防御的动作,姜九笙问:“你是谁?”

男人靠近。

她一个闪身,绕到了对方身后,动作机敏又快速,所幸晚会之后换下了礼服,这才不会缚手缚脚。

光线很暗,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能辨别他大概的方位,离着姜九笙两三米距离,从身侧步步紧逼,右手上的水果刀反射着幽幽的弱光。

“是我笙笙,我是最爱你的人。”男人音色嘶哑,语速高亢,掩不住跃跃欲试的兴奋。

姜九笙基本可以确定了,是私生饭,且,疯狂至极。

“你得奖了,我很开心,我准备很多好吃的给你庆祝,你跟我走好不好?”像循循善诱,男人压着声音,步步靠近。

她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浓浓的酒气。

还是个醉酒的私生饭。

她尽量心平气和,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地上的手机:“不要再靠近了。”不然她不保证不动手,更不保证能不伤人。

可似乎,她的话激怒到了男人。

男人语调骤然阴戾:“笙笙,你不跟我走?”

不待姜九笙开口,男人嗓音拔高,突然咄咄逼人:“你为什么不跟我走?我那么爱你,三年了,我追着你三年了,你去学散打,我也去学,可是你从来不跟我对练,我只能坐在旁边看你和别人打情骂俏,我好难过,可我不怪你,因为我爱你呀。”

深度醉酒,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亢奋又易怒,根本没有缓和的余地,等保安室发现异常再出动,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那就只能自卫了。

姜九笙把打着石膏的左手收到身后,动动手腕和脚脖子,松松筋骨,右手握拳,目光锁住男人手里的刀。

“你爱喝酸奶,我就给你买了好多好多,我天天给你寄,你为什么不喝?为什么一次都不喝?”

凶狠地咆哮完,男人声调又毫无征兆地压低。

“你别怕,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

他说着痴痴地笑,声音来回回荡着,一会儿絮絮低语,一会儿歇斯底里:“笙笙,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也搬到这里来了,以后,我就能一直陪着你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电话铃声突然打断了男人癫狂高亢的笑声,姜九笙几乎第一时间走过去捡手里。

男人大吼:“不准接!”

他猛地扑过去,挥着手里的刀,动作毫无章法,像只没惹怒了的野兽,疯狂地叫吼:“你为什么不回应我?为什么不肯跟我走?”月光淡淡,男人失焦的目光突然定住,死死盯着姜九笙,“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他张开手,发了疯似的撞过去。

姜九笙脚尖擦了擦地,正要出腿,腰间忽然一紧,被带着转了一个方向,她毫不犹豫就抬手劈过去。

咚的一声,男人撞空,碰上了墙壁。

她的手腕被抓住了,肌肤相触,冰凉冰凉的,如同窗外深秋的霜,耳边,低低嗓音,像轻碰了玉石:“笙笙,是我。”

姜九笙蓦然抬头:“时瑾?”

没有灯光,月色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轮廓,却嗅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薄荷清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是他,是时瑾。

姜九笙紧握成拳头的手松开了,整个人松懈下来,这才发现手心全是汗,时瑾还抓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

他低头,轻轻嗅了嗅:“你流血了。”

只是一道痕迹,不是什么大伤口,外科医生的嗅觉,真不是一般。

“不要紧,只是划破了皮。”姜九笙说。

时瑾没有说什么,用手帕给她擦了擦,末了给她绑好,米白色的手帕在她手背上打了个外科包扎常用的结。

“你躲好。”

时瑾放开她,往前了两步。

他背身挡住了她的视线,看不到他的脸、他的目光,可不知为何,秋风瑟瑟,突然阴冷,像寒冬腊月的寒流,无孔不入地钻进人的四肢百骸。

恍如梦里,姜九笙突然觉得不真切。

“你是谁?为什么来抢我的笙笙?”男人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挥着手里的刀,“你滚开,不准抢,不准抢我的笙笙!”

男人的精神已经完全失控,暴怒狂躁至极,一双金鱼眼像点了一把火,干柴烈火,燃得来势汹汹,像一只发狂的野兽,龇牙咧嘴,握着利器,随时准备扑过去撕咬。

即便在这种时候,时瑾仍是不愠不火,自始至终都沉着冷静:“她不是你的笙笙。”

临危而不乱,临惊而不慌,遇事而泰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时瑾,他应该是这样的人。

男人彻底丧失了理智,大肆咆哮:“她是!她是我的,是我的!”

声嘶力竭之后,男人双手握住刀柄,大喝了一声,猝然刺向时瑾。

姜九笙瞳孔一滞,几乎失声:“时瑾!”

他回头,看她,匆匆一眼,敛回了眸,而后,往前迈了一步,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越过刀刃擒住了男人的手腕,反扭到背后,用力一按,将男人整个肩膀狠狠制住。

男人大叫一声,水果刀脱手掉在了地上。

好快的动作!

姜九笙瞠目结舌,即便她在状态最好的时候,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反击速度,时瑾他绝对受过特殊的技能训练。

她想,到底是出身怎样的世家,有过怎样的锤炼与教养,才会将他打磨成如今这个模样,不失谦谦君子的翩翩风度,却又坚不可摧,甚至于……

甚至于暴戾狠辣。

姜九笙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时瑾,看着他拿起电梯口的灭火器,狠狠往男人头上砸。

咚——咚——咚——

直至头破血流。

------题外话------

谢谢送礼物的小仙女们,每一个我都记得,顾总裁爱你们,顾总裁想睡你们~

第一卷 045:笙笙,可不可以不走

直至头破血流。

男人痛得半跪在地上,整个右臂被按住,他单手抱着头,手上全是血,不停地瑟瑟发抖:“你是恶魔,你是来抢笙笙的恶魔。”

“笙笙,你快跑,快跑!”

“他是坏人,笙笙快跑!”

男人歪着头,血流进了眼睛里,殷红的瞳孔盯着姜九笙,大喊大叫地让她快跑,他喊一句,时瑾便砸一下。

姜九笙整个人都呆住了,双腿像灌了铅,僵硬得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时瑾扔了灭火器,勒住男人的衣领,拽起来,死死按在墙上,手握拳头一下一下重击男人的头,他满手都是血。

似乎从见了血那一刻开始,甚至更早,从他看见她手背上的血开始,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临危而不乱,临惊而不慌,遇事而泰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不,他不是这样的人,至少,在这样的境遇里不是。

姜九笙推翻了所有她先前对时瑾的认知,不止温良端方,不止雅人至深,这也是时瑾,暴戾血腥的他。

男人的惨叫声渐进削弱。

姜九笙说:“够了。”

时瑾的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停止,拳头又狠又快,落在男人头部、腹部,还有手,那只握过水果刀的手。

姜九笙喊:“再打他会死的!”

“那就让他死。”

嗓音,冷得彻骨。

姜九笙学过散打,也上过武力自控的理论课,这样的时瑾,在武学里,已经足以定义为失控,是致命级。

她抬手,抓住了时瑾的手。

“时瑾。”

时瑾抬眸看她,一双眼睛猩红。

她沉了声,有些微颤:“你怎么了?”

时瑾如梦惊醒,突然松了手,眸色缓缓清明,继而惊慌、失措,手上还沾着血,他低头,把手收到了背后。

“笙笙。”

战战兢兢的一声,如鲠在喉一样,他喊得小心翼翼,目光偶尔垂着,偶尔抬起,看她,又不敢看她。

像个做错了事的孩童。

姜九笙从未见过这样的时瑾,分明很陌生,神秘莫测又捉摸不定,可不知为什么,她诡异得觉得熟悉,像儿时一场似曾相识的梦境,只身站在幽静的深巷里,不停不停地走着,阴森又僻静,偏偏不害怕,沿途风景那么熟悉,寻寻觅觅却怎么都找不到尽头,也走不出来。

时瑾就像这样一场梦。

她问他,出奇的平静:“你是不是一路跟着我去了颁奖晚会?”

被打的面目全非的男人躺在地上,时时发出呻吟的声音,时瑾的嗓音越发几不可闻:“是。”

“车牌号是我生日的那辆车,是你的?”没有咄咄逼人,她神色如初,只是眸色微凉。

没有立刻回答,时瑾迟疑了很久才点头,不像往日那样温和优雅,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狼狈,解释时语速很快:“我不放心你,怕有私生饭会伤害你。”

姜九笙脱口而出:“你也是私生饭。”

说完,她就知道,她说错话了,并无他意,一时嘴快,也不知被什么乱了心绪,想解释却无言以对,

时瑾也沉默,灼灼目光看着她,一点一点黯然下去。

“我——”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断了姜九笙将到嘴边的话,她默了一下,捡起地上的手机,来电铃声不厌其烦地一直响,急促又焦灼似的。

姜九笙接通了电话,听了一会儿,答道:“是我。”

时瑾听不见电话那头是男是女,又说了什么,只是她神色微变,说了声:“麻烦了。”

她挂断了电话,抬头看时瑾,像欲言又止,可沉默了许久,终归什么话都没说,转头就走。

时瑾喊住她:“笙笙。”

姜九笙回头。

目光像蒙了尘的黑色曜石,暗淡而昏沉,时瑾说:“我跟他不一样。”

不一样的。

即便他也是私生饭,即便他也搬过来与她同住,即便跟踪她,即便爱她所爱恶她所恶,即便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疯狂又偏执的事情,他们也不一样。

至少,他时瑾的刀,不会像那个男人那样,将刀尖指向她。

他一字一顿,重复着说:“我跟他不一样。”停顿了很久,声带微微战栗,他说,“你也跟他不一样,我不会像对他那样对你。”

他不一样,她也不一样,即便隔着山水,隔着层层雾霭,她看不清他,他却看得见她眼里自己的模样,一如往昔……

他把手垂放在身体两侧,紧了紧,又松了松,最后蹭着风衣的衣摆,把手上的血擦得干干净净。

姜九笙的目光就落在他手上,很久,挪开视线:“等我回来再说。”

“可不可不走?”时瑾问。

她犹豫了很久,摇了摇头:“你先回去。”

他不停擦手的动作停住了。

她走了……

那年木棉花开,他拉着她,在树下,不停不停地哄她。

“笙笙,你别怕。”

“我以后不会了。”

“我都听你,再也不犯错了。”

“你别哭好不好?”

“我不伤人,我再也不伤人了……”

她哭着喊他:“时瑾。”

“我在,我在。”

他跪在她双膝前,抬头看她。

她却什么都不说,流着泪,一遍一遍擦掉他手上的血。

笙笙不喜欢他伤人,不喜欢他双手染血,一直都不喜欢,他记着的,也从来不敢忘,即便本性再如何暴戾,也忍得很好。

时瑾转身,盯着地上的男人:“都是你。”

地上的男人募地抬头,只看见一双阴鸷冰冷的瞳子,一步一步靠近,漂亮修长的手指曲起,紧握成拳。

“都怪你。”

晚上十点,御景银湾外的主干道以南两千米的红绿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交警暂封了车道,这会儿正堵得水泄不通。

------题外话------

八年前的时瑾很血腥黑暗,那时候,笙笙和他一起生活过,怕你们看得太糊涂,但只能剧透这么多了,你们可以充分发挥你们的脑洞。

别担心,没有误会纠葛,我笙爷大气!

第一卷 046:爱并且深爱她(一更)

晚上十点,御景银湾外的主干道以南两千米的红绿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交警暂封了车道,这会儿正堵得水泄不通。

救护车停靠在路边,莫冰躺在担架上,松了一口气:“我快被你吓死了。”

姜九笙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见到人了,莫冰一颗心才算安定,问姜九笙:“是私生饭?”

“嗯。”

“没伤到你吧?”

姜九笙摇头。

莫冰细细打量了一番,姜九笙除了手背上缠了块手帕之外,完好无损,她见识过姜九笙的身手,便理所当然地问了句:“对方受伤了?”

“嗯。”

果然,散打不是白练的。

莫冰正欲再了解详情,姜九笙岔开了话题:“你怎么样了?”

“没事。”基本急救都做了,莫冰摸了摸脑袋被磕破的地方,“我只是让交警大哥确认一下你的安全,他怎么把你叫来了?”

“他说你脑震荡了。”

姜九笙看了看莫冰的脸色,确实不太好,身上的皮外伤倒没什么,只是她唇色白得吓人,也动不了,医护人员正在给她做基本急救。

戴氧气罩前,莫冰催促道:“你先上来,要让记者拍到了,又该乱写了。”

姜九笙便上了救护车,不大一会儿,小乔也上来了,哭丧着小脸,眼睛红通通的。

“对不起笙姐,都是我技术不好。”

她低着头,很自责。变道时,撞了护栏,不算太重,莫冰磕了脑门,她手臂撞了一下,轻微擦伤。

姜九笙没有说什么,送她们两个去了医院。

检查后,莫冰确实有很轻微的脑震荡,医生建议留院观察,小乔只是皮外伤,包扎之后,跟交警去了警局做笔录。

兴许是科室的护士认出了姜九笙,特别开了VIP病房。

“你先回去吧,林安之马上就到。”姜九笙到底是艺人,即便是三更半夜莫冰也怕有狗仔来蹲她。

姜九笙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从刚才起,她就一直魂不守舍的,莫冰倒是很少见她这么思绪万千过:“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姜九笙摇头,没有多说,拿了口罩和帽子:“我先回去,有事打我电话。”

“路上小心点。”

莫冰有点好奇,不知道是哪路妖精,竟勾得她家艺人这样神魂颠倒。

姜九笙在住院部的楼下遇见了徐青舶,大概是刚出手术室,他还穿着无菌的手术衣,一眼就认出了戴着口罩的姜九笙。

“姜小姐。”

姜九笙抬头,喊了声:“徐医生。”

徐青舶似笑非笑,打趣似的:“又受伤了?”

她摇头,没有过多的解释。

“来找时瑾?”徐青舶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他不在医院,这个点,应该在飞机上了。”

“他是晚上的飞机?”

果然,时瑾给他家这位报备过了,徐青舶大方地知无不言:“嗯,研讨会在明早,时瑾跟医院的同事一起,今晚十点半的飞机。”末了,还补上一句,“哦,没有女同事。”

姜九笙垂眸,若有所思。

手机振动,徐青舶瞥了姜九笙一眼,这才按了接听,开口便调侃:“哟,难得啊,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边说完,徐青舶脸色便变了。

“你说你在哪?”他很不可思议的口吻,“警局?”

通话的人话不多,言简意赅的几句,徐青舶也没有多问,听完说了句:“我半个小时后到。”

然后,电话挂断,徐青舶看向姜九笙:“抱歉姜小姐,我要先失陪一下了。”

姜九笙颔首,先行离开。

“姜小姐。”

徐青舶突然叫住她。

她回头。

“你来医院之前见过时瑾吗?”

姜九笙回:“嗯,见过。”

徐青舶笑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什么?”

“没什么。”徐青舶玩笑似的,“就是觉得时瑾真是个脑残粉。”

她不置可否。

徐青舶摆摆手,转身走了,脚步匆匆,有点急切。

姜九笙离开不到十分钟,林安之就赶到了医院,他是跌跌撞撞进的病房,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莫冰诧异地看他:“你怎么了?”

他站在门口,眼睛里通红通红的,额头上全是汗,微微喘着气:“怕你出事。”

“我没——”

他一把抱住她,声音都在抖:“你吓死我了。”

不知他用了多大手劲儿,莫冰只觉得喘不过气来,扯了扯他的西装外套:“安之,你抱太紧了,头晕。”

他立马送开,无措地愣了三秒,又慌慌忙忙地起身:“我去叫医生。”

莫冰拉住他,摇了摇头:“你轻点抱我就行。”

他蹲下,抱住她的腰,埋头贴在她腹上,把一头的汗擦在她的病服上:“没有下次了,真会被你吓死。”

莫冰好笑地拍拍他的头,他的样子像是要哭出来。

去年的时候,他们去滑雪,也是摔了一跤,她的手流了很多血,林安之当时抱着她就一直掉眼泪,后来去了医院,医生说她是皮外伤,反倒是林安之自己的手,骨折了都不知道,还硬是抱了她一路。

他是个多么冷硬的人,也就只为莫冰哭过。

“安之。”

林安之抬头看莫冰:“嗯?”

她又沉默了。

“怎么了?”

莫冰迟疑了一下,说:“我想吃你做的面。”

她本想问的,颁奖晚会上和温书甯在一起的是不是他,可看着他殷红的眼眸,话到嘴边,却像堵住了喉。

莫冰从来不怀疑,林安之爱她,一定深爱她。

他抱着她躺下:“我去医院看能不能借厨房。”亲了亲她额头,又亲了亲他的唇,“乖,别等我,你先睡一会儿。”

“好。”

他又亲了亲她,叮嘱他的助理守着病房门口,这才离开。

莫冰不会做饭,

林安之会。

莫冰也不会家务,

林安之会。

她甚至连洗衣机都不会开。

因为林安之说过,会给她洗一辈子的衣服,从14岁,到94岁。他不是一个温柔的人,甚至很冷漠,仅有的一点温存全部都给了她。

他是她整个青春和所有信仰,他们十四岁时便约定过了,宁弃天下,不负一人。

莫冰无法想象,如果林安之背叛她,她会不会死,或者,生不如死。

------题外话------

潇湘2次PK中,加更!

总裁爱你们~

第一卷 047:时瑾进局子了(二更)

姜九笙回了公寓,先前值班的两个保安都不在,换了人巡夜,七栋一楼大厅明显被处理过,恢复了用电。她没有见到时瑾,便用备用的钥匙开了他公寓的门,冷冷清清,毫无声息。

兴许,他在飞机上。

“汪。”

博美从阳台探出一个脑袋来,又叫唤了两句,嚎得特别凶。

姜九笙开了灯。

博美看清了人,立马从窝里爬出来,欢欢喜喜地跑向姜九笙。

她蹲下。

它扑到她身上去,抬起两只前蹄搭在她膝盖上,一边拱一边撒娇:“汪~”

姜九笙好笑,这狗狗倒通人性,她没来过几次,却这么会认人。起身,去给它倒了一点狗粮。

姜博美很兴奋,吃得特别欢,狗尾巴甩上天,吃两口,朝姜九笙傻乐两秒。

她揉揉它的脑袋。

“博美。”

“汪。”

姜九笙问它:“你爸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汪。”

自言自语似的,她轻叹着:“我好像怎么都看不透。”

姜博美抖毛,一个劲儿地抖毛,然后扯开嗓门。

“嗷呜——嗷呜——”

如果博美学会了人话,它一定要坚定又坚强地告诉它妈妈: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可吓狗的爸爸,吓得它几次都差点没了狗命,还好,是它足够坚强与勇敢才能一路挺过来。

警局。

这个点,照理说警局除了值班人员应该没其他人了,可就是这个点,一股风把局长都给吹来了。

杨局长快五十了,啤酒肚很大,保养得还算不错,笑起来脸上有两条褶子,从审讯室拿了份文件,然后亲自去了接待室,收了收肚子,恭谦了几分。

“徐公子,还要麻烦你在这签个字。”

这徐公子,自然便是徐青舶,从他从医之后,倒是许久没有听人这么称呼了。

签了字,徐青舶往椅背上一趟,拖了拖语调:“杨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