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对谁错都没有证据,别在这瞎几把带节奏。”

“有些人搞笑了,什么叫打架,一个人打得起来?打不赢就哭唧唧,小白花滚开,抱住我笙爷老公!”

“笙爷,记住,你是个女人,打架的事情留给我们这些小弟们吧,地址给我,我蹲点给你打!”

“我就是脑残粉怎么样,我老公打架也帅破天际。”

“diss姜九笙的黑子别跑,谢荡家大军来了!”

“这里是景瑟的老公团,带了刀呢,谁再逼逼试试。”

“网红墨宝团,到此撒泡尿!感谢天感谢地,我家宝宝终于从网红圈火到了娱乐圈。”

“得,这里还有一个蹭热度的网红。”

“楼上兄弟,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今晚记得锁好门。”

“……”

各种言论,褒贬不一,不止姜九笙,景瑟谢荡他们的微博也集体沦陷,娱乐圈上下百年,估计都没有出现过这么大阵势、大面积的掐架,微博服务器直接崩了。

九点半,姜九笙发了一条微博,简简单单,七个字。

姜九笙V:打架不好,别学我。

没有道歉,也没有说明缘由,很姜九笙风格,参与群架的几个人,也都转了,反正,都一个态度,不认错。

本以为事情闹这么大,肯定有内幕被挖出来,可偏偏,除了几张动态图,什么都没有,只能看见姜九笙打架的姿势帅得一批,除此之外,啥真相都看不出来,谁对谁错,还是一桩悬案。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是动了关系,可到底是谁动了关系,这就不知道了,反正看看那几个打架的,哪一个拎出来都是大佬。

网上各抒己见,不过,还不是那样,喜欢姜九笙的人照样喜欢她,不喜欢她的人,无关紧要。

不过,后来有人发现呀,那些黑姜九笙的喷子们,电脑都中毒了。

艹!灵异事件!有坑啊!

“咣!”

水杯狠狠砸在地上,

温书甯头上还缠着绷带,握着手机的指尖捏得发白,嘴角破了皮,殷红如血,偌大的别墅里只开了一盏灯,光远远打过去,落在她瞳孔里像两簇火苗:“给我查,是谁把资料泄露出去的。”

电话里,男人声音战战兢兢:“已、已经查过了,是我们的电脑被入侵了。”

温书甯握紧手,指甲划过玻璃桌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她咬紧牙,许久,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三个字:“去撤诉。”

秦家的人已经放话了,若不撤诉,这些报表,明天就会出现在警局。

好他个时瑾!

挂了电话,温书甯又按了个号码。

“这么晚有什么事?”

是温书华。

温书甯一开口就冷言冷语,火气很大:“姐,管管你那个儿子!”

温书华平时不管事,性子比起温书甯隐忍,但一旦涉及到姜锦禹,她也没什么好脾气了:“你这话什么意思?锦禹怎么了?”

温书甯冷笑:“就让你注意点,养了一头白眼狼,别被反咬了一口都不知道是谁。”

“你说谁是白眼狼!”

温书甯直接掐断了手机。

她们温家,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背地里,又有哪一个是真正安分守己的,她野心勃勃,温书华还不是一样伺机而动。

屋里静谧了很久。

温书甯拨了林安之的电话,很久,才接通:“我们见一面。”

一个字都没有回应她。

温书甯讥笑:“你以为我们之间能拖到什么时候?林安之,鱼和熊掌你兼得不了,既然不甘心就此罢休,那就别让我等急了。”

林安之一句话都没说,挂了电话。

她摔了手机,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像个疯子一样大声尖叫,气得浑身都在抖。

云城温家。

房门响了三声,温书华推门进去。

“锦禹,你怎么惹你姨——”话音一顿,温书华声调突然拔高,“你这是干什么?”

床上散落了放了很多衣服,床边,一只大大的行李箱,姜锦禹躬身,一件一件装进去,他有严重的强迫症,箱子里摆放得整整齐齐,所有物件都要从小到大地放。

少年低着头,长睫打下,什么情绪都看不到,说话语速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收拾行李。”

温书华诧异:“大晚上的去哪?”

他低声:“江北。”

温书华眼皮一跳,有些急了:“你去江北做什么?”自从锦禹认了姜九笙,病情好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排斥与人接触,可到底是自闭症患者,她怎么放心让他出门。

少年收拾行李的动作停了一下,嘴角稍稍扬了扬:“找我姐姐。”

只有说到姜九笙的时候,他总是死气沉沉的眼,才会有一些生气。

他似乎太依赖姜九笙了。

温书华心里五味杂陈:“等过几天我空下来了,跟你一起去。”

清越的少年嗓音沉了沉:“我自己去。”

温书华想也不想:“不行,那让你姐姐带你去。”

低头垂眸的少年突然抬起了眼,一双瞳孔黑得发亮,一点温度都没有,说:“我只有一个姐姐。”

语气,冷若冰霜。

姜九笙与温家人,他分得一清二楚,前者是牵牵念念的人,后者却水火不容。

温书华不禁恼火:“锦禹,你到底怎么回事?温家才是你的家,我们才是你的家人。”他怎么满脑子都只有姜九笙那个姐姐!

姜锦禹唇角压了压,抿成了一条直线,灯光下,削瘦的轮廓泛着冷冷的白:“如果可以选,我只要我姐姐。”

话里话外,全是决绝。

温书华气得发抖,抬手就要打下去。

少年站在灯下,一动不动,眼底一点起伏都没有,像极了橱窗里的牵线人偶,不会笑,不会气,也不会怕。

温书华扬起的手,颤抖了半天,还是落不下去,红着眼哽咽:“你连妈妈都不要了吗?”

他弯了腰,把行李箱提起来,背上包,眼神木然:“我不想做你争财产的工具。”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了身,背着大大的行囊,背脊挺得笔直,一个人越走越远。

温书华不可置信地愣在了原地。

温家二小姐温书甯执掌银行近十年,浸淫商场,八面玲珑,外人都道温二小姐以后要接温家老爷的班,可哪有表面那么相安无事,最大的股权还在老头子手上握着,一天不立遗嘱,温家以后的主人是谁,就还都没有盖棺定论。

温书甯手腕好,人脉广。

而温书华只有一张王牌,就是锦禹,温家唯一的男丁。

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那个总是垂头低眸的孩子,什么时候,居然长大了,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睛,看透了所有。

已经过了十点了,姜九笙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趴在床上刷微博,时瑾洗漱完,把擦头发的毛巾搭在肩上,走过去,夺了她手里的平板:“不能看了,会伤眼睛。”

姜九笙坐起来,拿了毛巾给他擦:“网上很多diss我的微博话题都消失了,是不是你?”

若是他,会直接全部封了,可不会这么客气。

时瑾仰着头,额前半湿的发稍稍遮了眼,刘海垂下来,整个人都柔和了:“是温家那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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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一更的标题,就说明,嗯,有二更。

至于肥不肥嘛,来,月票交出来先

第二卷 177:不要撩会失控(二更)

时瑾仰着头,额前半湿的发稍稍遮了眼,刘海垂下来,整个人都柔和了:“是温家那个小孩。”

姜九笙浅笑,夸赞:“我弟弟很厉害。”

语气里,毫不掩饰她的得意。

时瑾眼睫垂下,眼睑落一层灰的影:“嗯,他电脑天赋很好,是个出色的黑客。”

强调,有点沉闷。

姜九笙好笑:“你的语气里有酸味。”

时瑾大方承认:“我吃醋。”把毛巾扔在一旁,他转身,扶着她的腰,语气又沉了一分,“宇文冲锋,谢荡,姜博美,现在又多了一个雄性,来分你的注意力。”他拧拧眉,难得话里有几分意难平的不甘,“还有很多雌性。”

只要靠近他家笙笙的,不论男女他都非常讨厌,想拧他们的脖子。

姜九笙躺下,枕在时瑾腿上,长发铺在他身上,她稍稍一动,软软的发端像只爪子,在他心尖上挠,没有章法,却心痒难耐。

她说:“不用跟他们比,你跟他们怎么不一样。”

时瑾垂眸看她:“怎么不一样?”

她语气认真:“我死后,是跟你埋一个棺材,不是跟他们。”

时瑾笑。

“还有,”她翻了个身,蹭了蹭,抱住时瑾的腰,眼带笑意,“我不穿衣服的样子,只有你能看。”

心尖上那只爪子,又开始挠了,惹得时瑾浑身都痒,平白生了几分燥热,嗓子很干:“笙笙,不要撩我,”他俯身,声音微哑,带了几分危险的意味,“容易失控。”

姜九笙笑而不语,手顺着他的腹,往上攀。

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摁在床上:“别乱动,你伤口还要养着,我不能把你弄伤。”

这男人,真能忍。

不过,有时候,也是真狠,比如兴致好的时候。

次日,风轻云淡,阳光微熹,暖融融的春日,照得人懒洋洋的。

七点,莫冰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自然是为了温书甯那件事,莫冰说她太胡来了,公然带头打群架,多少会招黑,说她怎么不找个没人的地方搞。

姜九笙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下:“没忍住。”

莫冰默了很久:“谢了。”

谢什么,自己人,不护着行吗?

姜九笙只是让她好好养胎,不用管,公关问题有公司,还有时瑾。

莫冰挂了电话。

林安之提着保温桶进来,她抬头,只看了一眼,转过身去。这几天,他每天都会来,她不理他,他便自话自说。

“我给你做了蔬菜粥。”他盛出来一小碗,走过去,弯下腰,“还吐得厉害吗?”

莫冰一言不发。

他蹲下,微微僵硬地伸手,小心地落在她腹上:“宝宝,你别闹你妈妈了,她都瘦了好多。”他仰头,看着她,眼眶微红,“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你给我生了女儿,名字叫林莫,长得很漂亮,跟你很像。”

他们十八岁那年便约好了,以后的孩子,不论男女,都叫林莫。

莫冰往后退了退,还是没有说话。

他眼底微光渐暗,收回了手,自言自语一般:“我问过郑医生了,宝宝很好,就是你有点营养不良。”他喊了一声莫冰,抬头,黯淡的眸执拗着,“你可以不理我,打我骂我都好,但不要不吃东西。”

莫冰沉默了片刻,接了他手里的碗:“你回去工作吧。”

拒人千里,语气没有一点温度。

她越平静,他就越慌乱,低声的口吻,像是求她:“别赶我走。”

莫冰转头,直直地看着他:“那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

他没有表态。

莫冰始终沉寂的眼,还是乱了,目光深沉,凝睇着眼前的人:“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各种结果,各种假设,都预想了无数遍,不过还是说服不了我自己,你背负的东西太多,而我太骄傲了,你抽不出身,我也低不了头,再这么拖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她停顿了很久,如鲠在喉,每一个字都像含在胸腔里,咬着牙挤出来,“安之,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孩子我可以自己养。”

他做不了选择,那她来做。

林安之募地慌了神:“你、你不要我了?”

她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是我要不起了。”

他眼眶通红,抓住了她的手,紧紧攥着:“莫冰,不要赶我走,你说过,你以前说过的,会跟我过一辈子。”

一辈子?

少年人总是这样,不知道沧海桑田,不知道一辈子有多久,总是轻轻松松挂在嘴边承诺,以为牵了手,就可以一起走到百年黄土。

莫冰嗤笑:“当时还小,不知道人心复杂,童言无忌而已,当不了真。”她抽回手,转开头,“你回去吧,产检我自己去做,以后,”

停顿了很久很久。

她说,微微哽咽:“以后不用来找我了。”

林安之跌坐在地上,满眼的泪:“莫冰——”

她没有继续听下去,从病床上起身,坐在了轮椅上,唤了病房外的护士进来:“刘护士长,可以推我出去吗?”

刘护士长就看了一眼地上失魂落魄的人,点头:“好。”

然后,莫冰由刘护士长推着出了病房,因为她孕吐的厉害,营养跟不上,身子有些虚,没什么精神头,坐在轮椅上,推了一阵,便有些昏昏沉沉,预约了八点的产检,在医院的三栋二层。

轮椅走了十多分钟,莫冰戴着口罩,闭目养神,有些恍惚,耳边很吵,有摔东西的声音,还有嘈杂的怒骂声。

她稍稍掀了掀眼皮,模糊地瞧见了几个人影,推推搡搡的,像是在吵架,揉揉眉,又闭上眼了,耳边,刘护士长在说话。

“是医闹。”刘护士长将轮椅往边上推了推,“先前也来闹过,被时医生送去警局关了几个月,这才刚放出来,又不安分了,还专挑时医生不在的时候来。上次也是因为这些个家伙闹事,时医生还发生了职业暴露,医院当时把人告了,还列了赔偿清单,这不,就狗急跳墙了。”

说到这里时,刘护士长被喊住了,是个小护士,语气很急:“护士长,708病人的记录表呢?”

“放我桌子上了。”

“我没找见。”

刘护士长便推着莫冰到墙边:“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她轻轻嗯了声,眼皮很重,没睁开。

不远处,吵闹声不休,还伴随着乒乒乓乓的声音,吵得让人心烦,这时,不知是谁突然惊叫了一声。

“火!”

“着火了!”

然后,人群一哄而散,吵吵闹闹,喧嚣一波盖过一波,不时,传来玻璃瓶罐爆裂的声音,有人在大喊:“警报,拉警报!”

“快疏散人群!”

“不用管仪器了,把病人都转移到二栋去。”

“……”

二栋住院部突闻火灾警报声,一时乱了套,不明原因的病人与医护人员,都争相往外跑。

一名护士问前来疏散人群的同伴:“警报怎么响了?”

那护士非常义愤填膺,气得不行:“那群地痞流氓又来闹事了。”

“怎么回事?”

“那些个蠢东西居然砸了易燃药品,还点了明火。”

整个一层,瞬间就烧起来了,连二栋都弥漫着一股焦灼的火焰味。

“在哪一栋?”

那护士道:“三栋二层。”

三栋二层……

林安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转身,跌跌撞撞地往三栋跑。

三栋一层全是人,浓烟弥漫,保安拉了消防警戒线,守在楼梯口,候诊大厅里乱成了一锅粥。

林安之疯了似的跑进来,戴着口罩,额头上全是汗,人太多了,他根本找不过来,在人群里大声喊莫冰的名字。

太吵了。

他怕她听不见,声嘶力竭地喊。

“莫冰。”

“莫冰。”

“……”

没有人应他,他几乎一个一个找过去,踉踉跄跄地撞了很多人,他满手都是冷汗,抓住了一个人:“你有没有看见我女朋友,她在妇产科做产检,个子很高,头发这么长,穿着米色的外套,有没有看见她?她出来没有?”

被抓着的是一个护士,看见对方一双通红的眼,愣了一下:“妇产科?”她摇头,说,“三栋二层的人都转移到这了,你自己找吧。”

他红着眼,像个疯子一样,在人群里歇斯底里地喊。

“莫冰。”

“莫冰。”

“……”

那么多人,可是没有她,莫冰不在这。

林安之毫不犹豫地往楼梯口跑,一双通红的眼,滚烫得吓人。

保安立马拉住了他,把他往外拽:“里面火太大了,你不能进去。”

他跟疯了似的,一头往里扎。

两个保安合力抱住他,愤怒地大吼:“不要命了,火那么大你进去送死吗?”

“滚开!”

他突然抬头,一双眼殷红似血。

两个保安只愣了一下,手就被甩开了,再回头,就看见一个瘦高的人影不要命的往里火里跑。

“这人,不要命了吧。”

两个保安摇头,真是疯了!

二楼大火,所有人都在楼下转移,安全通道里全是往外奔跑的人,一个个面色慌张,脚步急促。

只有一个人,在逆行,朝着火势最大的地方,用尽全力地往里跑。

“诶!站住!”

“火太大了,不能进去!”

“快拉住他!”

“快啊!”

谁都拉不住,那人一头就往火里闯。

突然,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喊了一句:“安之。”

那瘦高的人影,突然顿住了脚,缓缓回了头,他带着口罩,头发被汗打湿,穿一身黑色的风衣,背后是熊熊大火,他站在火光里,泪流满面。

莫冰坐在轮椅上,招手:“安之,快过来。”

他讷讷地喃了一句:“莫冰……”

然后怔了很久,跑向了她,不知是没站稳,还是腿软,跪在了轮椅前,哭出了声。

“我错了,我错了。”

“别不要我了,我不报仇,我什么都不管了,你别离开我。”

“莫冰……”

一个大男人,跪在她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她想起了那年夏天,她牵着他回了家,他在梦里哭醒了,也是这样,哭得厉害,怎么哄都哄不好。

莫冰抬手,掌心落在他头上,轻轻地拍着。

“不哭了。”

“不哭了。”

喃喃细语,来来回回,也就只有这一句,然后,她就陪着他,红了眼。

他抱住她,突然放声大哭。

他林安之这辈子,大概,不会再为了谁,这样歇斯底里了。

远处,两个本应逃难的路人,顿住了脚,怔愣地看了很久。

一个人笑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哭成这样?”

另一个人却哭了:“谁知道?”抬手,擦了擦眼睛,“怎么回事,我怎么也哭了。”

遇见一个能为自己嚎啕大哭的人,多难啊。

------题外话------

明天估计林安之和莫冰的事就能告一个段落。

其实这部分情节不是独立的,是铺垫,必须存在哒,只有林安之搞了温家,才能牵扯出后面笙笙的主线,总之,别跳着看,我基本都在埋线,主线都埋在副线里呀

第二卷 178:一万吨醋正向时瑾袭来

天北医院因医闹大火,不到一个小时,就出了网络新闻。

九点二十,时瑾手机里有七个未接来电,都是姜九笙打来的,他立马拨回去。

只响了一下,姜九笙就接了:“你怎么不接电话!”

语气很急,带着愠怒。

时瑾站在车门旁,用手掩住手机的听筒,隔开马路上的杂音:“怎么了?”

“你吓死我了。”她语气里,全是心有余悸,像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开,声音都微颤着。

时瑾放低声音,带了安抚:“不急,笙笙,你慢慢说。”

她缓了缓,恢复了平静:“医院发生火灾了,你电话打不通,我怕你出事。”

时瑾错愕了一瞬,随即唇角轻扬,语气里难掩被她挂念的欢愉之情:“手机刚刚放在车里了,没有听到。”

车水马龙,电话里,隐约还嘈杂的声音。

“你在外面?”姜九笙问。

时瑾回:“嗯,我在接人。”

“接谁?”

他想了想:“小舅子。”

姜九笙愣:“……”

这时,车旁的少年走过来,还背着大大的旅行包,对时瑾说:“我接。”

语速很慢,说话时木讷又机械,是姜锦禹。

时瑾迟疑了一下,把电话给了他。

姜锦禹背过身去,语速还是很慢,却不再死气沉沉,带了几分微不可闻的雀跃:“姐姐,是我,锦禹。”

姜九笙显然惊住了:“你在哪?”

他回答:“江北机场。”

“一个人来的?”

“嗯,”隔了几秒,姜锦禹补充,“来找你。”

回答很简短,他还不适应说很多话,几乎一字一顿,表达却很清楚。

姜九笙语气不由得沉了几分:“有没有不适?”

他有轻微的社交恐惧,会害怕人群。

一个人出门,太胡来了。

少年回话的时候,很乖巧:“没有。”他顿了一下,有些赧然,说,“迷路了。”他头上全是汗,眼睛到现在都是红的。

撒谎了。

他还是怕人群,特别不适,难受,可不能让姐姐担心。

姜九笙又问:“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却给时瑾打了。

姜锦禹想了想:“姐夫,”他看了时瑾一眼,说了一个字,“闲。”

时瑾:“……”

他一上午都是手术,找了几个医生代他。

闲?

暴躁,想拧人脑袋。

上了车,时瑾戴了蓝牙耳机,边开车,边和姜九笙谈起了姜锦禹的住宿问题。

她想让姜锦禹去御景银湾,跟她同住。

时瑾更想拧人脑袋了,想也不想,拒绝:“不可以。”

姜九笙试图协商:“时瑾——”

他不由分说地打断:“住酒店。”

姜九笙沉默了一下,没有争,很平静地表态:“那我和锦禹一起住酒店。”

时瑾语气坚决:“不行。”

他的意思很明确,二人世界,绝不允许插足,已经有一个姜博美天天碍眼,怎么能容忍第二个来碍事的。

平时姜九笙基本对时瑾有求必应,不过这一次,例外:“锦禹有自闭症,不能让他一个人。”

时瑾抬眼,看了看后视镜。

后座上,坐得笔直的少年,正在瞪他,非常恶狠狠地,一副恨不得把电话抢过去的表情。

时瑾凝了凝眼底的薄光:“笙笙,你弟弟不是普通的自闭症。”至少,他的智商非常高,没有语言障碍,也没有认知错误,只是不愿意沟通。

时瑾敢肯定,是后天环境致使他封闭了自己,而并没有任何能力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