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清贵拨了谈西尧的电话,才响了一声:“又被挂了。”

“妈的。”孙河贵踢了一脚地上的砖头,走过去,一把撕了谈墨宝嘴上的胶带,“你到底是不是谈西尧的女儿?”

谈墨宝立马点头:“我是我是。”

绑匪之中的哥哥暴躁易怒,而且凶狠残忍,绝对不能惹怒了,她连忙安抚,解释:“我父亲可能在忙,他工作的时候谁的电话都不接,等他忙完了他才会接。”

孙河贵生了一双金鱼眼,瞪着的时候眼珠子微微有些凸出,盯着谈墨宝:“最好是这样。”随即,又用胶带封住了她的嘴,蹲在她面前,目光凶狠,“不然,老子拿不到钱,你们两个都得死。”

踢了谈墨宝一脚,孙河贵才坐回门边,开了一瓶罐装啤酒,撕着面包吃,孙清贵则守在毛坯房的大门那边。

这对兄弟很警觉,便是捆绑她们的绳子外面,还缠了几圈胶带,手臂、腿,还有脚踝全部被捆住,再用绳子拴在高处的钢筋上,要逃脱,简直难如登天。

谈墨宝和姜九笙背靠着绑在一起,都被注射了迷药,根本没有体力,别说逃脱,走路都成问题。

谈墨宝挣了挣胳膊,绑得太紧,几乎动弹不了,只有手指能活动,她摸到姜九笙的手,戳了戳她手心,都是冷汗。

姜九笙拍拍她的手背,无声安抚。

孙河贵一罐啤酒刚喝完,谈墨宝的手机响了,她眼睛一亮,有希望了!

“谈老头。”孙河贵看向谈墨宝,“你爸?”

她用力点头。

孙河贵拿着手机走过去,接通了,按了免提。

谈西尧开口就问:“你人在哪?”

语气很急,有点冲。

孙河贵当然认得谈西尧的声音,扯了扯嘴角,笑得阴狠:“你女儿现在在我们手里,要想她平安无事——”

孙河贵的话还没有说完。

谈西尧怒气冲冲地道:“再不回来你就不用回来了!”

说完,手机被挂断了,只剩一阵忙音。

孙河贵怔了一下,随即脸色沉下:“妈的。”他抬起脚,一脚踹在谈墨宝的小腿上,不解气,又踹了两脚,蹲下来,扯住她的头发,“好啊,原来绑了个便宜货。”

谈墨宝痛得头皮发麻,嘴被封着,说不了话,她拼命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孙河贵吐了一口唾沫,撕了她嘴上的胶带,瞪着一双眼睛,瞳孔猩红:“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她语速飞快,商量却笃定的语气:“让我给我爸打个电话,我可以让他拿钱。”

孙河贵扯了扯嘴角,眼神阴厉,捏着谈墨宝的下巴:“要是还不行,你们就都活不过今晚。”

孙河贵回拨了谈西尧的电话,然后,手机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响铃声。

要是谈西尧不接她的电话……

谈墨宝头上全是汗,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响了七声,通了,她重重舒了一口气,刚要开口求救。

谈西尧先开口,很不耐烦:“人不回来,还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谈墨宝一开口,就哭了,所有害怕与紧张在听到父亲的声音时,全部爆发:“爸,我——”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谈西尧打断了她:“你姐姐发病了,你快点来医院。”

难怪一直不接电话,难怪语气急切慌张,原来是谈莞兮病了。

谈墨宝悬起来的心,又重重坠下去,她咬着牙,把眼泪逼回去,只是声音忍不住颤抖,仍带着哭腔,低声地说:“爸,我被绑架了。”

她在求救,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谈西尧却不屑一顾地轻嗤了一声,带着滔天的怒意:“你姐姐现在生死关头,你还说得出这种话,我怎么生出了你这样的小白眼狼。”

不信,他不信。

谈莞兮是生死关头,她就不是吗?她也是生死关头啊。

谈墨宝紧紧攥着手心,吸了吸鼻子,尽量镇定地解释,重申:“爸,我真的被绑架了,要交赎金,爸,”还是没忍住,她几乎哽咽地求救,“你快来救我。”

她看不到谈西尧的表情,只听见了他的冷笑声。

“被绑架了?”他不耐烦,不相信,也不关心似的,用最狠毒的话骂道,“那你就死在外面吧。”

话音一落,电话被挂断了,只留机械的声音:“嘟嘟嘟嘟嘟……”

谈墨宝笑了一声,低头,眼泪就滚下来了,一颗一颗地往地上砸。

孙河贵大怒,直接把她的手机摔在了墙上,顿时四分五裂,手机的碎片反弹溅在她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血流出来了,她低着头,呆呆坐着,除了一直不停滑落的眼泪之外,没有一点反应。

那你就死在外面吧……

她脑中,只剩这句话,一遍一遍回荡。

孙河贵发完一通脾气,一把扯住谈墨宝的头发,怒极,笑了:“你爸可真够狠的。”一只手摸到腰间,拿出一把瑞士军刀,“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爸。”

说完,刀高高抬起,刀刃反射出一道白光。

------题外话------

有人说笙笙多管闲事,给时医生惹麻烦。

有这种观念的,还是别看这篇文了,笙笙的设定就是这样,至情至性,不会不管别人死活,更何况是最好的朋友。

第二卷 211:时瑾交赎金姜九笙被撕票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爸。”

说完,刀高高抬起,刀刃反射出一道白光。

十分钟前,天北医院。

急救室的门开了,心外科的主任医师陈医生走出来,杨氏立马迎上去,焦急地问:“陈医生,怎么样?”她红着眼眶,出来得急,妆也没化,蓬头垢面的,尽显老态。杨氏也顾不得那么多,满心满眼都是在抢救的女儿,“我女儿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陈医生擦了擦头上的汗,紧张的神经还没有放松:“心脏出现衰竭,要立马动手术。”

杨氏听完,慌了神。

谈西尧接了话,立马追问:“可是我女儿的凝血功能有缺陷,又是稀有血型,可以动手术吗?”

陈医生沉吟许久,才神色紧张地说:“难度非常大。”顿了顿,话锋一紧,“可要是不动手术,可能熬不过一周。”

杨氏急得直哭:“那怎么办?”

“可以输入血绣。”陈医生解释,“病人是稀有血型,家属中有没有配型成功的人,最好可以在手术中直接提供新采的血液。”

“有,有!”杨氏转头立马催促谈西尧,“快打电话给墨宝,让她立马过来。”

谈西尧刻不容缓,拨了号码,可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红砖毛坯房里,就在拉电预留的小窗口里放了两个手电筒,光线很暗,白色刀光一闪。

孙河贵金鱼眼外凸,死死盯着谈墨宝:“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爸。”

他话落,刀尖狠狠往下刺。

姜九笙用力一撞,连带着自己,整个往右边扑,躲开了孙河贵的瑞士军刀。

孙河贵怒骂了一句粗话,一脚踹在姜九笙背上,拿了刀,毫不犹豫地再次刺过去,刀尖逼近,孙清贵突然从外面跑进来。

“我想起来了。”孙清贵语气惊愕,说,“哥,她好像是个明星。”

孙河贵动作顿住了。

孙清贵盯着姜九笙,看了又看,再三确认后:“她是个唱歌的明星,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她。”

难怪眼熟。

明星的话,那钱一定很多。

孙河贵瞳孔一亮,眼底尽是贪婪的精光,他撕开姜九笙嘴上的胶带。

她语气平静又镇定,先开了口:“我是姜九笙,你们可以上网百度我的资料,赎金多少钱我都付得起。”

被绑了这么久,还这么临危不乱,真不是个简单的女明星,见过大世面的。

孙清贵把手机上的照片拿来给孙河贵看,几番比对过后,孙河贵审视打量着:“还真是个明星。”他问姜九笙,“一千万,你有吗?”

姜九笙毫不迟疑,回答:“我手机里有我男朋友的电话,让他拿一千万的赎金过来。”

孙河贵思考了很久,拿来姜九笙的手机,将信将疑地开了机。

御景银湾。

姜锦禹欣喜若狂,道:“我姐的手机开机了。”

时瑾长时间紧绷僵直的背,这才松了一下,声音带着颤栗:“立马定位。”

姜锦禹刻不容缓,飞快地敲动键盘,侵入手机,启动定位追踪。

这时,时瑾的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宝宝。

时瑾手指几乎发抖,几次才拨通了电话,放到耳边,喉咙滚了滚,声音沙哑:“笙笙。”

那边,是个粗狂的男声。

“你是姜九笙的男朋友?”

是绑匪。

时瑾立马回:“我是。”

男人咬字很重,带着几分切齿的狠:“你女朋友现在在我手里,准备好一千万赎金,你要是敢报警,或者耍什么花样,我可不保证你女朋友还有命回去。”

言行果决,绝不是怕事之徒。

时瑾不敢激怒对方,语气恳切:“不要伤害她,要多少钱都可以。”

男人似乎很满意,语气明显缓和了:“果然是有钱人家。”

图财就好。

时瑾表明态度,尽量心平气和,却又带了明显的威胁:“你只图钱,而我不缺钱,只要你不伤害她,我绝不会报警,可她要是有什么事,你不仅拿不到一分钱,我也不会放过你。”

不缺钱,那就好。

男人稍稍松了几分防备:“我就喜欢这种爽快人。”

稳住了绑匪,时瑾才道:“让我听听她的声音,我要确认一下她的安全。”他语气很急,有些慌,情绪完全不加掩饰。

对方自然听得出来时瑾的在意,越在意越好,那样才舍得钱。

孙河贵把手机递到姜九笙面前。

她喊:“时瑾。”

电话里,传来她的声音,时瑾仔细听,并无异常,只是看不到她,他悬着的心,依旧放不下去。

“笙笙。”他向她确认,“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打你?”

听得出来他有多惶恐不安,声音都带着颤栗。

姜九笙安抚:“别担心,我很好。”

怎么会好。

她身手那么好,会被擒住,一定是吃了苦头。

他敛了敛眸,将眼底快要湮灭目色的火光压下去,低声哄她:“别怕,我会很快找到你,再坚持一下,宝宝。”

她说好,并不慌张:“我会等你,你别急,我没事。”

她性子沉稳,便是这时候,也依旧镇定自若。

不比他自己,方寸大乱,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郑重地叮嘱她:“笙笙,不要惹怒他们,不要让自己受伤,我们给钱就好,要多少都给,嗯?”

要什么他都给,只要她相安无事。

姜九笙应:“嗯,我知道。”

“差不多就行了。”孙河贵把手机拿过去,重新用胶带封住了姜九笙的嘴,不再废话,最后交代了两句,“交易地点和时间我待会用别的号码发给你,准备好一千万,只要一百万人民币,剩下的全部要美金,早点给钱早点放人。”

时瑾立马应了:“我现在就去准备钱,不要伤害我女朋友。”

这时候,电话被挂断了。

时瑾放下手机,手心全是汗,看向姜锦禹:“查到了吗?”

他点头,把电脑屏幕里的目的点框出来:“人在西郊渔江村。”

西郊渔江村离市里有两个小时的车程,除了土著村落,那一带是新起的工业区,有许多工厂。

随即,时瑾拨了电话,直接下令:“准备一千万现金,其中一百万人民币,剩下的全部美金,另外,在西郊渔江村附近安排好人,最好有狙击手,绝对不要惊动警察,更不能打草惊蛇。”

若是报警,绑匪恼羞成怒,极有可能撕票。

他不能冒险,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警方插手,他只要人,给钱就是了,所有的账,等事后再算。

秦中明白,领命:“是。”

天北医院。

谈莞兮已经被推出了急救室,暂时昏迷,没有血绣来源,手术暂时不能进行,谈家夫妇坐立不安,一直在医院守着,迟迟没有谈墨宝的消息,手机根本打不通,谈西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秘书周越匆匆忙忙赶来医院:“董事长,夫人。”

谈西尧夫妇从病房出来。

“人找到了吗?”谈西尧心急地问。

周越摇头:“二小姐常去的地方我都派人找过了,并没有发现二小姐的踪影,而且手机一直在关机状态,IT的人追踪不到。”

杨氏一听就恼火了,气急攻心:“这个死丫头,一到关键时候就找不到人,肯定是故意藏起来,存了心不让我们莞兮好过。”那个小滑头,一肚子坏水!

谈西尧思忖,眼皮一跳:“难道真的被绑架了?”

杨氏一愣:“什么绑架?”

谈西尧越想越恐慌:“二十分钟之前,墨宝电话过来说她被绑架了,让我去送赎金。”只不过,他以为是假,根本没当回事。

若真是被绑架了,他又挂了电话……

杨氏突然失口惊道:“肯定是那个人。”

谈西尧募地看向她:“那个人是谁?”

杨氏目瞪口呆,没有回话。

“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谈西尧脸色沉下来,“那个人是谁?”

杨氏这下也慌了,愣神愣脑地说:“西郊工厂试药的那些人,前、前几天,打电话过来威胁过我。”

谈西尧一听,脸色大变。

西郊工厂是谈氏药业的一家子公司,专门研发新药,雇了一批固定的试药员,前一阵子有个试药员死了,赔偿问题一直没有谈妥。

穷山恶水出刁民,那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谈西尧立马拿出手机。

片刻,电话里轻柔干净的女声道:“这里是西郊公安分局重案组。”

“我女儿被人绑架了。”

晚上九点刚过,渔村在虫鸣蛙叫不停,星河遍布,西郊外的草坪里,偶尔有萤火虫飞过。

红砖毛坯房外,很静,有脚步声响,孙河贵立马掏出瑞士军刀,摸黑走到门口:“谁?”

“是我。”孙清贵提了一袋东西进来,透明的商品袋里装了几瓶水,几个白面馒头,还有手电筒和电池。

孙河贵把袋子接过去,将东西全部倒出来,取了电池换上,毛坯房里这才亮堂起来,他问:“外面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孙清贵说,“我让大钟牵了两条狗守在村口,那两条狗见不得生人,要是有人靠近,狗就会叫。”

孙河贵这才放心,拿了两个馒头,走过去,把谈墨宝和姜九笙嘴上的胶带撕了,难得还把胳膊上绳子松开了,只是手腕和脚踝仍然被绑着。

“吃吧。”孙河贵显然心情不错,把馒头扔给她们,“放心,我只要拿得到钱,就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姜九笙没说话,安静地进食,谈墨宝也是。

等两人吃完,孙河贵扭头吩咐:“再拿两支药过来。”

他们弄来的这种迷药的药效很猛,见效快,就是时效不长,只能管三四个小时,为了以防万一,孙河贵每隔三个小时就会重新注射一次。

孙清贵从墙角的包里翻出两支注射器,递给孙河贵。

姜九笙协商:“我不会逃跑。”

孙河贵不为所动,直接把针头扎进她腿上,将药推入:“那可不一定,万一警察来了,我得拉两个垫背的。”他可不敢大意,这个很能打,又冷静,一看就是聪明人,防不胜防,哪敢手软。

然后,他又给谈墨宝注射了迷药,重新再用绳子捆住两人,最后用胶带封嘴。

这时,姜九笙开口了:“她脖子受伤了,能不能给她买点药?”

孙河贵扯了扯嘴角,冷笑,看着姜九笙的目光阴恻恻的:“你当是来做客啊。”

姜九笙不急不躁,语气平静,商量一般:“我脖子戴了条项链,是钻石的,你可以拿去当医药费,只要给我朋友买一点止血消炎的药就行。”

孙河贵把视线落到她脖颈,果然有条细细的链子,他扯下来一看,链子下面坠了个圆形的小球,闪闪发亮的,看起来十分精致与昂贵,孙河贵眼里有了贪婪之色。

姜九笙又道:“那个小圆球可以打开,不信你可以试试,里面有颗很大的钻石,价值最少五百万。”

孙河贵依言把项链打开了,小圆球里面果然有颗大钻石,红豆大小,成色透明晶亮,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果然是有钱人,随便戴条项链都是天价。

孙河贵心情大好:“你倒和你男朋友一样爽快。”他把项链揣兜里了,扭头吩咐孙清贵,“你去买点药来。”

御景银湾。

少年坐在电脑前,背脊挺直,精神长时间紧绷,屋里开了空调,他额头仍旧沁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眼睛盯着电脑,目不转睛,突然,瞳孔一亮:“我姐的追踪器打开了。”

时瑾立马问:“位置有没有挪动?”

“没有,还在西郊渔江村。”

这就好,只要没有任何动静,人就是安全的。

时瑾盯着手机,还是没有消息,交易的时间与地点到现在都没有发过来,他坐立不安,又不敢贸然前去,以免打草惊蛇激怒了绑匪。

手机突然震动,时瑾立马接起来。

是秦中,他禀报:“六少,我们的人已经在去西郊渔江村的路上了。”

他们的人会提前埋伏,还有狙击手,时瑾下了死命令,若是有任何变故,只要判断出人质有危险,开枪,而且一枪必须毙命。

“在我去交赎金之前,不要靠近。”时瑾再一次重申,“绝对不能暴露。”

秦中明白:“我知道,另外,”他试探性地提议,“六少,还是我去交易吧。”

时瑾不假思索:“不用,我自己去。”

挂了电话后,他继续等交易消息。

约摸十点上下,乌云遮了星月,西郊渔江村外,突然狗吠不停。

“汪!”

“汪!”

“汪!”

两条家养的恶犬,吠声震耳欲聋,没完没了,吵得人不得安宁,村口把风的大钟被惊醒,拿了个手电筒过去,照着村口的路,高声问道:“谁在那里?”

突然强烈的光照过来,小路两边顿时亮如白昼,可以清晰地瞧见村口外的男人,穿着武警队服,手里举着枪,大喝:“不许动,警察!”

大钟愣了一下,连忙把双手举起来。

“汪!”

“汪!”

狗叫声不停,三五个武警正逼近村口,暗处藏了个人,人影佝偻,弯着背,蹑手蹑脚地往后退,灌木杂草里,有一条小路,直接通往村口最里面的红砖毛坯房。

村头到村尾,还有十多分钟的脚程,那报信的人沿小路,走田埂,不到三分钟就到了毛坯房,孙清贵一得到消息,魂都被吓去了一半,六神无主了,边往屋子里跑边喊:“哥!”

“哥!”

孙河贵正闭目养神,听到声音一个打挺:“出什么事了?”

姜九笙和谈墨宝也醒了,只是身体里迷药的药效还没过,仍恹恹欲睡。

孙清贵慌慌张张地说:“警察来了,人已经到村口了,马上就要带人过来了。”他心里害怕,眼珠子直往外看,隐约能听到狗叫声。

孙河贵一听,顿时暴怒:“我艹他妈的,居然敢给老子报警!”他直接砸了姜九笙的手机,阴狠地瞪着墙角的两人,咬牙切齿道,“今天你俩,都死定了。”

------题外话------

感觉真的很像绑架现场,就是这么跌宕起伏……

第二卷 212:笙爷,请开始你的战斗

“今天你俩,都死定了。”

两人被绑着,根本动不了。

孙河贵走到窗前,割破了避风用的蛇皮袋,查看了外面的情况,远处的光影在移动,越离越近,方向是村口那条水泥路,整个渔江村只有这一条大路可以开车,村子一面靠山,一面靠江,警察堵住了村口,前面就根本没有路可以逃。

孙河贵把包里的东西收拾好,连食物垃圾都不留下,剩下的水全部泼在地上和墙上,边吩咐弟弟孙清贵:“你去把那两个女人装到集装箱里去。”

孙清贵胆小,冷汗直冒,畏手畏脚地不敢上前,说:“外面都是警察,哥,要不我们——”

不等他说完,孙河贵一巴掌打过去,厉声斥骂:“现在不走,等着被警察抓吗?你想坐牢也别拖累我。”

孙清贵吓破了胆儿,哆哆嗦嗦:“那、那我们怎么办?”

孙河贵目光扫了一眼,语气孤注一掷:“只要把她俩处理干净了,警察就没有证据抓我们。”

撕票,他要撕票!

谈墨宝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背后一只手托住了她,是姜九笙,安抚地拍了拍她。

孙清贵也不敢再耽搁时间了,去解开绑在钢筋上的绳子,心惊胆战的,手上有点发抖:“可村口有好多警察,我们逃不掉的。”

孙河贵处理好现场,过去帮忙把人质往外拖,说:“走山上那条路。”

御景银湾。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一直端坐在电脑前的少年突然惊道:“我姐的手机被报废了。”

时瑾眉心一拧:“怎么回事?”

姜锦禹盯着电脑屏幕:“项链的定位在移动。”

交易的时间与地点都还没定,人质的位置却在移动,而且是大半夜,只有一种可能,绑匪临时更变了主意,放弃了交易,那么……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时瑾接起电话:“渔江村发生什么事了?”

秦中回:“六少,有人报警了。”

时瑾的眼瞬间冰冷,杀气涌现,铺天盖地地覆在瞳孔里:“是谁?”

“谈家。”秦中解释,“我刚刚查到,谈家的二小姐也被绑架了。”

人质有两个。

这边只差拿钱交易了,那边居然给报警了,瞬间打草惊蛇,所有准备工作都白做了。

谈家一群蠢货!

时瑾拳头紧握,一遍一遍告诫自己,不能慌,不能乱,要从长计议。

他深吸了一口气,吩咐秦中:“我马上过去,你先把那些警察都给我放倒,绝不能在让他们追上去,再带人跟过去,也不准步步紧逼,别把绑匪逼急了,我只要保证她的安全。”

秦中郑重其事:“明白。”

默了很长时间,时瑾嗓音低哑,他说:“要是她回不来,你们全部都不要回来了。”

“是!”

挂了电话,时瑾拿了车钥匙出去,姜锦禹立马跟上。

时瑾回头制止:“你跟着会拖后腿。”

姜锦禹脚步停下了。

时间紧迫,时瑾没有多做解释,直接下达指令:“你在家盯着,把追踪器的定位实时发给我,还有行车路线附近的地图。”

姜锦禹坐在电脑前,点头说:“好。”

时瑾看着少年漆黑的瞳孔,目光决然:“我会把你姐带回来。”他顿了一下,“万一我们两都没有回来,你入侵我的电脑,按照上面的去做。”

交代完,他转身就走。

他不会一个人回来,要么一起平安归来,要么他陪她黄泉碧落。

天北医院。

晚上十一点多,谈西尧接到了秘书周越的电话。

“董事长。”

谈西尧一晚上没过合眼,神情疲惫,忙问:“怎么样?人救回来了吗?”身边的杨氏也紧张地看过去。

周越默了一下,才回:“没有。”

谈西尧身体一软,扶住墙,紧紧攥着手机,喃喃自语了一句:“我家墨宝怎么办?”

杨氏接了话:“她命硬,不会——”

谈西尧猛地回头,盯着她,恍然大悟:“难怪你愿意公开墨宝的身份。”

她目光闪躲,嘴硬:“跟我有什么关系?”

谈西尧大喝:“杨萍桦!”他指着她,手指都气得发抖,“你明知道那些试药员心有不甘,存了报复的心思,却在这时候公开墨宝的身份,你分明是想让墨宝去给莞兮挡灾。她再怎么样,也是我亲生的女儿,你想整死她吗?”

杨氏理直气壮,没有一点悔悟:“我什么时候整死她了?我哪知道那些人会这么丧心病狂,再说,就算是为了莞兮我也不会让她真出什么事,这时候你知道怪我了,早做什么去了?”

谈西尧气极:“你——”

杨氏冷哼了声,打断:“你少在这数落我,如果她真出了什么事?也是你害的,她让你准备赎金的时候,是你让她死在外面的!”

谈西尧顿时哑口无言。

对啊,在她生死一线的时候,是他让自己的亲生女儿死在外面,他究竟做了什么……

谈西尧捂住脸,顿时老泪纵横。

晚上十二点,江北公安局接到报警,今晚正好是霍一宁和周肖执勤。

周肖接了电话后,立马禀报:“队长,有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