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华解释:“虽然腹部出了很多血,但没有伤到要害,还不至于致死。”她补充,“真正的死因确实是颅内出血。”

她听完,沉默了很久,才起身,从梳妆柜前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递给薛平华:“薛女士,尸检报告上,我希望致死原因写腹部出血身亡。”

薛平华迟疑了很短时间,接了信封,拆开看了看里面支票的面额,然后点头:“我明白了。”

这时候,门外的下人突然喊了一声:“小少爷。”

房里的温书华顿时抬起头来,才发现门开了一条小缝,回头看了薛平华一眼,她把信封收好,温书华才去开门,吩咐下人:“叫司机送客。”

“是夫人。”

薛平华离开后,她差走了其他下人,对姜锦禹招手,唤他:“锦禹,过来。”

他怯怯地进了房间。

她站在他面前:“你听到了什么?”

七八岁的孩子,还不太懂,也不会撒谎:“你给那个人钱了。”

她纠正:“你看错了,不是钱。”

他摇头:“是钱,我认得支票。”

那时候,锦禹虽然年纪小,但明事早,而且性子拗。

温书华蹲在他面前,只能哄:“锦禹,什么都不要跟别人说,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开口,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当什么都不知道。”

他懵懵懂懂的,可却执拗:“可是姐姐推爸爸了。”

她顿时恼怒了,吼他:“她没有!”

“她有!”

“你——”

他不听,瞪着母亲,扯着嗓子用力喊:“就是她,她是坏人!警察不要抓我笙笙姐姐,抓她去,她才是大坏蛋!”

温书华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给我住嘴!”

他便安静了,红着眼睛。

温书华不忍心,撇开头,狠下心:“你再敢胡言乱语一句,妈妈就不要你!”

到底年纪小,会怕。

他捂着嘴,不敢哭出声,小声地呜咽。

后来,锦禹不怎么说话了,看见母亲就躲,这么过了几天,他病了,母亲带来一个老爷爷,说:“锦禹,这是医生,来给你看病的。”

他往后退,用被子盖住头。

温书华捂着嘴,差点哭出来,坐到床边,把被子掀开,咬了咬牙,把他从被子里拽出来:“老爷爷会给你治病,你会好的。”

他怯怯地往后躲,说不要。

温书华抱住他,哭着说:“锦禹,对不起,妈妈不该打你,都是妈妈不好。”

他不挣扎了,抬头看着母亲,伸手,给她擦眼泪,小声地说:“妈妈,锦禹没有撒谎,真的是姐姐推的。”

温书华痛哭出声。

“妈妈,你别哭。”

“我不乱说话了,不说了……”

把锦禹哄睡之后,温书华从房间出来,把眼泪擦干:“乔医生,能不能让他忘了一些事情?”

乔医生犹豫:“小少爷还太小,稍有不慎,我怕会有意外。”

她攥着手心,沉默了很久:“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开不了口?”

“夫人是怕小少爷乱说话?”乔医生纠结了半晌,有点于心不忍,支支吾吾,“倒是有个办法。”

“说吧。”

后来,锦禹再也不开口了,成日躲在房间里,甚至是柜子里,不见生人,也不说一个字。

整整过了一年,他才重新开口,也只是只言片语的几个字,若是不问他话,他便也一直不吭声,总是一个人坐着,低着头,做一些重复的动作。

一日,温书华问他:“锦禹,花房的事你还记得吗?”

他抬起头,眼里没有一点波澜。

她不放心,又问了一遍:“锦禹,你回答妈妈,记不记得?”

他低着头,摇了摇。

她这才想起来,锦禹好久好久没有喊过她妈妈了。

心理医生下了诊断,是自闭症,并且伴随社交恐惧。

从那之后,温家就经常有医生出入,二楼的儿童房里,有很多瓶瓶罐罐,都是锦禹的药,他不说话,也怕生人,就再也没有去过学校了,没有朋友,没有玩伴,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不知看着什么,眼里空洞洞的,什么影子都没有。

有次,心理医生刚走,温书甯似真似假地打趣了一句:“姐,你可真狠。”

温书华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不是你把你儿子搞成自闭症的吗?”温书甯眯了眯眼,意味深长。

温书华立马下了脸色:“你胡说什么!”

温书甯依着楼梯扶手,抱着手好整以暇:“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那么多心理医生,就没一个好好给他治病的,一天天就会开药开药。”

温书华神色紧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更像虚张声势。

温书甯笑了笑:“我还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呢。”

当然,她不会告诉老爷子,她求之不得呢,一个有病的孩子,老爷子就算再喜欢男丁,也不能重用。

二楼,姐弟俩又在针锋相对。

锦禹患了自闭症后,不爱说话了,也不理人,对谁都不冷不热,唯独,一看见温诗好,空洞无神的眼里全是憎恶与愤怒。

温诗好本来就不喜欢锦禹,他自闭后,她就更厌恶了:“瞪什么瞪!”

病了一年,他瘦巴巴的,瞪着一双眼睛,嗓音稚嫩,一字一顿地骂她:“坏、人。”

少女嗤之以鼻,眼里带着轻视:“滚开,你这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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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222:时笙知晓了当年内情(1更)

少女嗤之以鼻,眼里带着轻视:“滚开,你这个白痴!”

说着,一把推开他。

她已经年满十七,个子生得高,那一下,直接把锦禹推倒在了地上,膝盖磕到楼梯,血瞬间就冒出来了。

小小的男孩子,性子又倔,疼也不哭,坐在地上仰着头:“坏、人。”

温诗好扬起手就要打。

“诗好!”温书华立马跑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又气又急,“你怎么能打你弟弟!”

青春期的女孩子,叛逆又嚣张,一点也示弱:“是这个小野种他先骂我的。”

温书华不可思议地看着女儿,气极了:“什么小野种,你再乱说一句,就给我滚出去!”

温诗好冷笑,语气轻蔑:“一个患了自闭症的傻子,你还当宝贝疼。”她哼了一声,“跟他那个爹一样,活该变成傻——”

温书华狠狠一巴掌甩过去:“够了!”

温诗好被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她难以置信:“你居然为了这个自闭儿打我?”

“谁准你骂你弟弟了,你还敢打他!”温书华把锦禹扶起来,看了看他膝盖上的伤,脸色更难看了,怒斥,“谁都有资格骂他,唯独你没有,他变成这样还不是你害的!”

要是为了保住她……

温诗好不甘心:“关我什么事!”

“你——”

温书华咬了咬牙,把到嘴的话吞回去,冷着脸:“以后离你弟弟远点。”

温诗好甩脸就走。

“对不起锦禹。”温书华蹲下来,仰头看着眼前瘦瘦小小的男孩,红了眼,“你别怪姐姐,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时候,温诗好也以为姜民昌的死因是腹部中刀。

“疼不疼?”她伸出手。

锦禹立马后退,身体抵着墙,看着母亲,机械又木讷地重复着。

“坏、人。”

“坏、人。”

“……”

那时,他还不到九岁,不会笑,不会哭,也不会疼……

温书华猛地睁开眼坐起来,从梦中惊醒了,她愣神了半天,一摸脸才发现,脸上都是眼泪。

她捂住脸,忍不住抽噎:“对不起锦禹,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痊愈,如果一直自闭……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没合紧,屋外的月光照进来,昏昏暗暗的,不能视物,突然,手机屏幕的白光亮了。

安静极了,她开口,甚至还有回声:“锦禹,是妈妈。”

少年刚醒,声音还是惺忪的,不像白天冷漠,没有一点点防备:“有什么事?”

温书华沉默着。

姜锦禹便等着,不问,也不挂电话。

过了很久,温书华才开口,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回一趟温家吧,我病了,想见见你。”

对不起,锦禹,只有患有自闭症,证词才会无效。

他没有想很久:“好,我明天回去。”

他挂了电话,给姐姐姜九笙发了一条短信。

七月下旬,时瑾带着姜九笙回了江北,还没到公寓,霍一宁的电话便打过来了,时瑾把姜九笙送回家,再开车去了警局。

霍一宁等候多时了,省去弯弯绕绕,直接说正事:“有两件事。”

时瑾坐下,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请说。”

“队里有个命案,牵扯到了一宗象牙走私案,刑侦队和缉私局合作了,我跟了很久了,怀疑又是你秦家的生意,资料发给你了,你有空看看。”

贩毒,走私,还有秦家不敢干的吗?

时瑾神色平平,只说:“我会留意。”

“另外,”霍一宁抬眸,看向对面,“温家花房那个案子,你是不是动过庭审资料?”之前他帮姜九笙查过,资料明显不全。

光那份尸检报告,都是他动了关系才调出来的。

时瑾大方认了:“嗯。”

果然。

霍一宁猜想:“为了瞒姜九笙?”

时瑾抬了抬眼,眼底多了两分警惕:“你想知道什么?”

霍一宁往椅子上一靠:“给我个准话,人是你捅的,还是姜九笙?”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陈杰是个替死鬼,温家花房的命案另有其人,姜九笙是一号嫌疑人,时瑾是二号,至于三号……

“不要管这个案子,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忠告。”时瑾语气凛冽了不少。

哪是忠告,警告的意味十足,分明是威胁。

霍一宁已经基本能猜到个七七八八了,他试探性的口吻:“是姜九笙?”

时瑾目光募地一沉。

这就对嘛,只有姜九笙的事,时瑾才会反应这么大,要是和姜九笙没关,时瑾才不会这么曲线救国投鼠忌器。

“她前几天给我打过电话,我问她什么事她又不说。”霍一宁瞥了对面一眼,“我猜她应该是想找我自首。”

时瑾目色渐浓,瞳孔是纯净的黑色,像没有晕染开的浓墨,凝了凝,颜色更深,望向霍一宁:“知道的太多,会被灭口的。”

这话的真实性,霍一宁一点都不怀疑,若是他能真威胁到姜九笙,时瑾肯定会灭口,他认识时瑾这么久,也摸出几分他的性子,姜九笙相安无事吧,时瑾就还能有几分恻隐之心,若是姜九笙有个什么不测了,他哪有心思去管什么交情,什么慈悲。

霍一宁一点也不意外,笑了:“我个人觉得,灭口还不如釜底抽薪。”

时瑾眉眼微抬。

霍一宁收了腿,双手合十,放在桌子上,撑着身体往前:“你只是遮掩了那件事情,没有作假吧?”他看着时瑾,“尸检报告,你有没有动?”

时瑾目光微灼,凝神而视:“你什么意思?”

眼里一汪平静的湖,终起了波澜。

这件事,果然另有蹊跷啊。

霍一宁不疾不徐,慢慢说来:“我动了关系,看到了庭审资料,里面的尸检报告有点问题,我怀疑,姜民昌的死因另有隐情,我也问过法医了,致死原因不一定腹部中刀。”他停顿,语气耐人寻味,“也就是说,凶手有可能不是姜九笙。”

时瑾目色灼灼,一瞬间,亮得惊心动魄。

“把资料发给我。”他直言,“你不给我也有办法弄到。”

霍一宁不置与可否:“这个案子我会继续跟进,姜九笙是公众人物,在水落石出之前,我会暂时瞒着局里,不会立案公开。”话锋一转,严肃了几分,“你要怎么查我管不了你,我只有一句话,尽量有正当途径,别伤天害理,别知法犯法,我可以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能两只眼都闭上,别忘了,我还是个人民警察。”

时瑾把杯中的水喝完,一句话都没有。

不允诺,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会用什么手段。

霍一宁摇头,啧啧啧,诶,他这个人民警察,越来越助长歪风邪气了,拖腔拖调地扔了一句:“时瑾,我劝你善良啊。”

时瑾沉吟,似有所思。

手机响,是姜九笙的来电,他接通:“笙笙。”

姜九笙语气很急,很慌:“时瑾,你快回来。”

时瑾立马起身,对霍一宁道了一句:“失陪。”随即,掉头就走,拿着手机,轻声安抚电话那头的人,“笙笙,你别急,发生什么事了?”

她语气沉了沉,低落,又焦虑地说:“锦禹可能出事了。”

时瑾迅速赶回了御景银湾。

他回来时,姜九笙正坐在自己那间公寓的沙发上,怔怔出神,博美趴在她脚边,也异常安静。

时瑾走过去,蹲在她双膝前:“笙笙。”

她回了神,才看向他,有些急地说:“我本来和锦禹在通电,然后被强制挂断了,那之后,就再也打不通,应该是温家人软禁了他,不让他和外界联系。”

昨天,温书华称病,姜锦禹回了一趟温家,他给姜九笙留了短信,今天,他的一通电话,话到嘴边,呼之欲出,可还没说完,就彻底失联了。

姜九笙有不好的预感。

时瑾抓过她的手,握着:“锦禹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她眼眸渐生波澜:“他说,我不是凶手。”他说,凶手是……

电话便被强制挂断了。

姜九笙若怔若忡地晃了晃神,然后,目光定住,像眼里的空泛与缥缈突然尘埃落定,捕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一点一点清晰又明亮:“时瑾,”她用力抓住时瑾的手,“锦禹说我不是凶手。”

她眼睛都红了,怎么能不震惊,怎么能不惊喜,她像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浮木,终于得以喘息,得以安宁。

时瑾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轻声地抚慰:“我也得到消息了,你可能不是凶手。”

她重重喘了一口气。

突然发觉,命运竟如此眷待她。

“笙笙,”时瑾放开她,拂了拂她的脸,“你在家等我好不好,我要马上去一趟温家。”

她点头:“好,我等你。”

他亲了亲她的唇,然后转身离开。

云城国际机场。

飞机起落,天空万里无云,一片蔚蓝。

VIP候机室里,呆坐在沙发上的少年起身,从茶几上拿了杯子,装进了口袋,右手揣着兜,遮好了,他走去敲门。

外面的人没有开门,只问要做什么。

少年语调平平,说:“我要去洗手间。”

隔了几秒钟,门被打开了,门外西装革履的男人才刚探出脑袋来,一个杯子就砸过来。

男人抱头惨叫了一声。

姜锦禹趁机用力推开男人,便往外跑。

他门外一直守了两个保镖,穿黑色西装,人高马大,此时,一个守在这里,另一个刚刚去接电话了。

被砸了头的男人一边追,一边求援:“快,抓住他!”

在外面打电话的另一人听到动静,立马跑过来,堵住姜锦禹的路。

高高瘦瘦的少年,看着羸弱,力气却不小,用力一撞,将男人撞到在地,他趁机就跑,电梯正从下往上升,他急忙按了几下。

身后,两个保镖就要追来。

这时,电梯门开了。

姜锦禹刚松了一口气,迈出脚往电梯里走,可抬头,就看见了电梯里还有两个男人,同样是西装革履。

他转头便跑,胳膊已经被抓住了,电梯里的两个男人一人擒住他一只手:“小少爷,夫人说了,你哪都不能去。”

先是软禁,现在还要送走。

姜锦禹冷言:“你们要送我去哪?”

男人面无表情,并不多说:“到了你就知道了。”嘴巴严实,不透露一句,只命令看门的两个保镖,“把人带回去,好好看着,要是再让小少爷跑了,你们两个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是。”

云城,温家。

黄昏时,日暮西垂,天已将黑,温家突然有客造访。

下人来传话,说:“夫人,有客人来了。”

温书华一杯茶还没喝完,放下杯子:“谁来了?”

下人回话:“是秦家六少来了。”

时瑾。

来得可真快。

温书华吩咐下去:“把人请进来。”

时瑾进了别墅,身边还跟了一个人,并没进屋,在门口等着。

温书华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神色惊讶:“稀客啊。”她吩咐下人倒茶,客套又周到招待人坐下,问,“不知道秦六少这么晚来我温家有什么要事?”

第二卷 223:时瑾刨了温家的墓(2更)

温书华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神色惊讶:“稀客啊。”她吩咐下人倒茶,客套又周到招待人坐下,问,“不知道秦六少这么晚来我温家有什么要事?”

时瑾没有落座,站着,目光幽深:“锦禹在哪?”

一句迂回周旋都没有,他开口就要人。

温书华装糊涂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反问回去:“六少找我们家锦禹做什么?”

时瑾言简意赅:“领他回家。”

温书华笑了一声,用杯盖盖上杯子:“六少这话就好笑了,锦禹是我儿子,这里才是他家,你领他回哪门子家?”

多说无益,时瑾懒得费口舌,直接命令了屋外的秦中:“秦中,搜。”

秦中会意,拨了个电话,立马一群人闯进温家。

温书华站起来:“你们敢!”她动了怒,大声疾呼,“这里是我家,你们要敢乱来,我就报警,告你们私闯民宅。”

下人们闻声都赶过来了。

时瑾完全不为所动,惜字如金:“搜。”

秦中摆摆手,一个个面色凶煞的男人就往温家别墅的各个方向去,温家的下人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别说拦,被吓得都不敢吱声,秦家是什么家族,谁敢不要命地去拦。

温书华眼看着时瑾带来的人四处搜寻,气得睚眦欲裂,拿了手机就要报警,键还没按完,时瑾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温夫人不知道我们秦家是做什么发家的?”

秦行早年是道上收账的黑社会,成立秦氏之后,什么赚,就干什么,估计杀人越货走私贩毒都干活。

温书华咬咬牙,还是把手机放下了,先不说警察会不会管,就是管,也管不出什么名堂,她冷哼一声,坐回沙发:“你们搜也没有用,我已经送锦禹出国念书了,他不在家。”

时瑾凝了凝眸,眼底墨色深沉:“你把他送哪了?”

温书华态度不耐:“这是我的家事,不劳烦秦六少来管。”

时瑾语气不骄不躁,也并不见怒,不见喜,无波无澜:“温夫人,这也是我的家事,锦禹是我未婚妻姜九笙的弟弟,他的事,我件件都要管,所以,最好你所说属实,如果让我知道他在你这里受了一分委屈,那我提前告诉你,”时瑾微微停顿了须臾,语调低了一分,冷了一分,“我是个记仇的人,不单单只讨本金,我还会来要利息。”

温书华攥紧手心,没有吭声。

别墅搜完了,秦中摇头:“没有。”

温书华嘴巴很紧,还是那一句:“我都说了,锦禹出国念书了。”

“是不是念书,我会去查。”时瑾音色偏温和,只是语气几分凌人,“最好别让我查到什么。”

留了话,时瑾转身离开,门口,温诗好刚好回来。

时瑾视而不见,直接绕过。

温诗好扬了扬嘴角,喊住他:“六少请留步。”

他置若罔闻,径直往前走,一点反应都没给。

一身风骨,君子翩翩,就是太不把人放在心上了。

温诗好也不急,不气,抱着手回头,慢慢悠悠地说:“我有件东西要给六少看看,是关于我们家花房那个命案的。”

时瑾脚步停了。

温诗好笑了笑,不慌不忙:“不知道六少有没有兴趣?”

他回首,看她。

终于正眼看她了。温诗好笑:“六少果然有兴趣。”

时瑾目光深邃,长睫下的瞳孔墨染般,黑得纯粹,有些莫测的深沉。

秦中有些顾虑,请示:“六少。”

时瑾只道:“你在外面等我。”

“是。”

温诗好抱着手,走在前面:“请随我来。”

时瑾跟着过去了。

温诗好领他去了书房,没有交流,时瑾一句话都没有,她便也不自讨没趣,直接打开电脑,给他看了一个视频。

视频前后不过五分钟长,视角是温家那个花房后面的透明玻璃,内容是是从姜九笙进那个花房,到时瑾带她离开,完完整整地拍下了姜九笙整个刺人的过程,甚至包括这个案子的替罪羔羊陈杰也入了镜头,可在这之前与之后的内容没有,不知道是没有拍到,还是被温诗好另剪下来了,就这五分钟,足够成为姜九笙杀人的‘铁证’了。

当时,温诗好十七岁生日,大办喜宴,她拿了个相机在拍,以做留念,刚好,拍到了花房里的幕幕。

视频放完,时瑾默然,不知在想什么,周身气压都很低。

温诗好暂停了视频,靠在书桌上,指了指屏幕上的少年少女:“看完有没有什么想法?”

时瑾抬眸:“在想怎么杀人灭口。”

这份证据,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在有新证据证明他家笙笙的清白之前,绝对不能见光,她是艺人,若是视频见了光,就算以后真相查出来了,娱乐圈的风言风语也不会干净,黑料这个东西,洗不彻底的。

他确实在动念头,把温诗好,连同这个视频,一起灭掉。

温诗好一点也讶异,似乎都想到了,从容不迫地说:“我敢堂而皇之地给六少你看,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慢慢悠悠地说,“这个视频是复制的,原视频我藏起来,而且复制视频也不止一份,你就算要收要查,也清不干净。而且,一旦我发生任何意外,原视频不仅会全网公开,还会被送到警局,姜九笙就等着身败名裂,搞不好,还要吃上几年的牢饭。”她顿了顿,看向时瑾,“你应该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吧。”

时瑾紧握的拳头,松开:“你想要什么?”

还是妥协了。

果然啊,还是姜九笙这张牌才能制住他。

温诗好笑了笑,眼里难掩她的洋洋得意:“想要你手里握着的银行股份。”

时瑾没有犹豫,态度果断:“东西明天就会送到你手里。”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不喜欢受制于人,所以,你要知道适可而止。”

温诗好笑而不语。

这么好用的筹码,适可而止就太可惜了,她更宁愿豪赌一把。

时瑾转身离开。

车开出了温家,秦中请示:“六少,现在回江北?”

时瑾看向窗外,车窗上的倒影模糊,他摇头:“先去做一件事。”

秦中不知道温诗好和六少说了什么,只觉得他从温家出来后,整个气场都冷了,试问:“是什么事?”

时瑾转头,看向副驾驶的秦中,干脆利落地吩咐:“去把温家的墓园给我挖了。”

秦中:“……”

大晚上的盗墓?

秦中不明白其意,问了个明白:“挖墓园做什么?”

时瑾转头向外,车窗上映出的轮廓立体,一双黑色的瞳亮如星子,他说:“把姜民昌的尸骨给我偷出来。”

“……”

温家有自己的墓地,在一座私人小岛上,大概是温家祖宗也知道坏事做多了,推崇土葬,姜民昌是入赘温家,当年命案之后,尸首便运回了温家墓地下葬了。

尸骨还在,那么,证据也应该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