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说,与她联姻的,只可能是三位,时瑾,大房的秦明珠,还有二房秦霄周。

她没放在心上,只认时瑾。

秦明珠淡淡‘嗯’了一声,便没有说什么了,去了秦行身边。

“江北的企业家都在,你跟在我身边,认认脸。”秦行语气不容置喙。

秦明珠兴致不大,神色怏怏,眼里带着倦意:“不了,我队友喊我双排。”

秦行:“……”

那边,时瑾抱着姜博美,走到了餐桌前,用盘子装了一块牛排,放在地上给姜博美吃,他起身,手自然地落在了酒桌上,放了一支小巧的医用安瓿瓶,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

他神色平常,说:“药效只有半个小时,把握好时间。”

秦霄周依着桌子,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四周,也没看时瑾,目视前方:“这么明目张胆,事后秦行能饶了我?”

一旦秦行察觉,他这个‘主谋’,第一个要被搞。

时瑾声调缓缓,不咸不淡地说:“顶多打断你的一条腿。”

“……”

都二十几岁的人了,时瑾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蛮横霸道。

秦霄周磨了磨后槽牙:“我不干。”谁愿意当背锅侠谁去!

时瑾似乎料到了,神色处之泰然,不疾不徐地说:“你和傅家联姻也好,免得惦记不该惦记的人。”

秦霄周募地扭头看时瑾。

他居然知道……

如果他不把傅冬青弄到秦行的床上,估计时瑾就会把傅冬青弄到他床上,时瑾这个人,一向阴险,关键是脑子还好,尽玩阴的。

秦霄周舔了舔牙,伸手拿了桌上那瓶药,放进西装口袋里,磨牙切齿地说:“你这么卑鄙无耻,姜九笙知道吗?”

时瑾抬眸,目光像两道冰凌:“我卑鄙无耻她也只喜欢我。”

他还洋洋得意地炫耀!

秦霄周:“……”

无语凝噎了,他竟不知道,时瑾居然这么幼稚!实在气人,他甩头走了。

秦霄周一走,秦明珠就过来了。

“一杯酒够不够?”他问,声音低低的,因为熬夜没睡好,带着鼻音,“红酒的挥发性不强。”

“够了。”时瑾抽了几张纸,蹲下擦姜博美吃的脏兮兮的嘴,拧眉,有些嫌恶,随口与秦明珠解释,“她裙摆上的药是高浓度的。”

他亲自配的药,做了蒸馏处理,即便是酒精浓度不强的红酒,也足够将药效挥发出来。

秦明珠稍稍放心,目光瞥了一眼正搂着个婀娜多姿的秦霄周,难得生动地翻了个白眼:“秦霄周靠得住吗?”

时瑾只说:“他没有表面上那么蠢。”

也是,秦家的儿子,要是蠢,活不到这个年纪,更何况秦霄周是秦家人里活得最潇洒快活的,他在秦明立的眼皮子底下吃喝玩乐了十几年,还相安无事,可见,可该学的,他也都学了,也都会了。

秦明珠捏捏眉,有点困,说:“你去六嫂那吧,我来盯着那个姓傅的。”

“嗯。”

时瑾给姜博美擦了几遍爪子,还喷了点他随身带着的消毒液,才抱着它,走去姜九笙那里。

姜博美一见妈妈,兴奋地直叫唤:“汪!”

姜九笙摸了摸博美的头,问时瑾:“事情都处理好了?”他要做的事情,她都知道,时瑾不瞒着她。

“嗯。”

时瑾搬了个椅子,放在姜九笙与谢荡中间,自然而然地挨紧她坐下,复而对徐家的各位点头问候。

姜博美在徐家寄放了许多次,徐家人对时瑾都熟悉,熟络地问好,顺便逗逗放在了桌上的姜博美,姜博美叫得欢,气氛很融洽。

不过,徐老爷子哼了一声,突然问道:“我听说你爸讨了好几个老婆。”

时瑾有礼貌地回话:“明面上是三个。”

明面上,也就是还有背地里。

二十一世纪里,居然还有秦家这样的家族,徐老爷子听着都觉得愤懑:“这种人就该判重婚罪关起来。”

徐老爷子是军人出身,也搞了几年政治,是正正经经的白道,秦家却刚好相反,道上起家,这几年还好点,前些年可是什么都做,秦行势力大,都动不了他。

老爷子对秦家,自然没有一点好印象,他也是经过世面的,知道那种刀口上舔血的人有多狠辣,视人命如蝼蚁。

他喜欢笙笙这小姑娘,替她忧心呐。

时瑾解释:“都没有结婚,不符合婚姻法里的重婚罪。”

大猪蹄子!

徐老爷子一边摇头一边咋舌:“博美爸爸,你可别有样学样。”

“不会的,”时瑾说,“博美只有一个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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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阅这边同步总不准时,建议晚上九点看。

第二卷 276:傅冬青被搞,徐蓁蓁被弄(二更)

“不会的,”时瑾说,“博美只有一个妈妈。”

姜博美正在桌上玩口布,听到妈妈,立马扭头对姜九笙汪了一声。

姜九笙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

然后话题被徐青舶接过去了,与时瑾插科打诨的,说些有的没的,时瑾有来有往,虽有几分疏离,但也不敷衍,气度涵养都极好。

诶,时瑾倒是不错的,怎么就偏偏生在了秦家。徐老爷子叹了又叹。

桌上,徐蓁蓁一直没开口,心不在焉地发了许久的呆,时不时低头看手机,脸色不太好。

徐平征喊她:“蓁蓁。”

她没反应,低头盯着手机。

“蓁蓁。”

“蓁蓁。”

徐平征拍了拍她的肩,她才募地抬头,愣神地‘啊’了一声,随即按灭了手机屏幕的光。

因为唐女士今天要公布订婚的消息,徐蓁蓁花了不少心思,白色的洋裙优雅大方,化着淡妆,口脂的颜色选了有些明艳的颜色,首饰是白珍珠的,很适合今天的场合,只是,她气色不是很好,脸色略显苍白。

徐平征打量她,额头都出了汗:“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徐蓁蓁摇头,解释说:“我没什么?就是有点紧张。”手里握着手机,她紧紧攥着。

徐平征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别紧张,只是宣布订婚而已,还不是真正的订婚宴。”

她点头,喝了一口茶压压心神。

徐平征看了看手上的手表,眉心不自觉地拧起:“宇文家的人怎么还一个都没出面?”请了这么多宾客,甚至有一些媒体人,可东道主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招待,确实有些失礼了。

徐蓁蓁思忖了一下,拂裙站起来:“我过去看看。”

二楼的书房里。

宇文老爷子目光炯炯,看着孙子:“你想好了吗?”

老爷子已经七十多了,身体不怎么好,头发全白了,穿着订制的中山装,苍老的眉眼里依稀可见一身正气。

宇文家三代都是军人,老爷子的兄弟姐妹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可他膝下几个儿女,没一个省心,他管不动了,常年居住在疗养院,心里也明亮,这寿宴不过是个幌子,是宇文家变天的东风。

宇文冲锋没有犹豫:“想好了。”

“若是把事情捅大,”老爷子语气沉重了几分,“你父亲可能就要退下来了。”

身为军人,官职越大,越不能容许有一点不正之风,纵使宇文家盘根错节的势力再大,也保不了他,更不会去保他。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老爷子多少会于心不忍,倒是孙子郑重其事,没有动容:“他应该为他的行为负责。”

老爷子叹了叹,没有反对,只是叮嘱:“徐家那边也要顾及到。”徐家从政,宇文家从军,若是两家结了怨,旁支都要乱成一团,牵一发而动全身,搞不好私事家事就会变成官场上的事。

这一点,宇文冲锋也打算了,徐家一家都在场,当着徐市长的面,不适合再把徐蓁蓁扯进来。

“影像已经做了处理,不会把徐家牵扯进来。”

宇文老爷子沉默了,苍老浑浊的眼里,有过挣扎,还是没说什么,神色凝重地问:“你母亲呢?”

“等离婚手续办完,我会送她去医院接受精神治疗。”唐女士的病已经不适合在家里养了。

老爷子摸到烟盒,想到戒了许久,又放下了:“既然都安排好了,你就去做吧。”

宇文冲锋站得笔直,低下头:“对不起爷爷,要让宇文家蒙羞了。”

也该这样了。

不能再遮羞了。

老爷子拄着拐杖从轮椅上站起来,身子晃了晃,扶着桌子,布满老年斑的手背上,青紫的筋凸起,眼眶有些发热:“不是你的错,二十多年了,你做的也够了。”

门外。

灯下的一道影子落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立了许久。

路过的下人上前喊道:“夫——”

唐女士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摆摆手,让她下去。

唐女士又站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往楼下走,神色恍恍惚惚,脚步踉跄,走走停停,大厅里的灯很暗,屋外灯红酒绿,有明亮的光照进来,有悠扬的钢琴曲飘过来。

她木然地四处张望,然后看到了宇文覃生,他双腿交叠,坐在了沙发上,似乎在等候什么,夹着烟,不疾不徐地抽着。

门口,徐蓁蓁走进来,不知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宇文覃生起了身,她跟了上去,往别墅的后门走。

唐女士无声地冷笑,趔趔趄趄地随在他们身后。

别墅前院里,正热闹着,官场商界,乃至各个圈子,都在逢场作戏、阿谀奉承,人脉、交际、合作,男人们乐此不疲,珠宝、娱乐、奢侈品,女人们津津乐道,上流社会的酒宴无非就是这些东西,浮华一梦。

挺着啤酒肚的男人,头顶微秃,戴着眼镜举着酒杯到秦行面前,一番攀谈后,将目光投向秦行身后的青年:“这位是?”

秦行介绍道:“是我家老四。”

秦家六少与二少在商场最为出名,这秦四少是个特殊的,花名在外,传闻说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纨绔,脾性又暴戾张狂。

只是,这样貌气质,也同样不俗。

男人拣着好听的说,笑着夸赞:“秦家的少爷们果然各个都是人中龙凤,秦爷真是好福气啊。”

秦行这几年试图洗白秦家的名声,甚至做了不少慈善,在商场上收敛了不少气势,倒像个八面玲珑的奸商:“周总过誉了。”

男人爽朗一笑,举起手里的酒杯:“我敬秦爷一杯,希望日后能有荣幸和秦氏合作。”

不巧,秦行手里的酒杯空了,身后的秦霄周顺其自然地递过去一杯酒。

秦行接了他的酒杯,与男人碰杯,饮了。

等一番周旋完,秦行手里那杯酒又空了,这才从侍应的托盘里再取了一杯,喝了酒,酒气上脸,眼睛都有些猩红,问秦霄周:“老六和老九呢?”

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知道,上哪浪去了吧。”

秦行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看好你带来的那个女人,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以后这种场合不要带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过来。”

这里就不得不说说秦霄周今日带来的女伴了,是个最近风头正盛的网红,素有宅男女神之称,穿衣十分大胆,尤其是今日那件礼服,深v直接开到了肚脐眼,胸前那是波涛汹涌啊。

这会儿,他的那个网红女伴正在和一个娱乐公司的小开搭话呢。

秦霄周满不在乎,随心所欲得很,反问了:“那要怎样的才上得了台面?大夫人那样的?还是三夫人那样的?或者我妈那样的?”

“你——”

秦行气得直捏眉心,晃了晃头,突然有点眩晕。

秦霄周打量,细细打量:“爸,你是不是喝多了?”

秦行拐杖有点拄不稳,头晕眼花。

“爸。”

秦霄周伸手,在秦行眼皮前晃了晃:“爸?”

秦行要拍开他的手,身体朝前踉跄,秦霄周眼明手快,一把扶住,拽起来,说:“爸,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

秦行已经晕得都看不清路了。

嘿嘿。

倒下了吧。

秦霄周半拖半扛地将人带去了别墅旁的二层平楼,宇文家在那里设了休息室,二楼的客房全部用作宾客休息。

秦霄周把人放床上,揉了揉腰,活动活动手腕,诶了一声:“我的手表呢?”然后在身上各个口袋里摸了一遍,拧着眉毛吩咐门口的男人,“我手表掉了,你去帮我找一下。”

男人是秦行今天的随行秘书,叫秦风,也是秦行的保镖。

秦风没动。

秦霄周不高兴了:“怎么,我这个四少请不动你是吧?”

秦家上下都知道,四少最会借题发挥,十足的无赖,又跋扈乖张。

秦风杵了一会儿,应了一声:“我这就去。”

“这还差不多。”他一副大少爷的架子,“我去过后院和花园了,你都找一遍吧,那只手表是老头子送给我的,很重要,一定要找到。”

秦风喏了一句,出了客房。

秦霄周扭头,对跟着过来的侍应说:“这里不用你们照看了,秦爷休息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你们都离远一点。”

把人都支走后,秦霄周最后一个出来,关上门,没锁,钥匙就插在锁孔里。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表,转身扔进了垃圾桶,抬头四顾,见周围没人,他勾了勾嘴角,把其他几间休息室全锁上,拔了钥匙,到窗边,掂了掂手里的钥匙,然后扔出了窗外。

搞完了这些动作,他才摸到手机,拨了秦明珠的电话:“老九,那个姓傅的呢?”

秦明珠说:“已经过去了。”

秦霄周一只手插兜里,悠闲地迈着步子:“你跟着她?”

秦明珠回答简短,不冷不热:“没有。”

“你怎么不盯着她?”秦霄周皱眉,有点不满,“你得亲眼看着她进去。”

这个打游戏的,不靠谱啊!

秦明珠的声音在电话里,跟没睡醒似的,说:“我迷路了。”

靠!

妈的猪队友!

秦霄周咧嘴,嘲笑:“你在王者峡谷怎么不迷路?”秦家怎么会养出这种傻缺!

“有地图。”秦明珠骂,“傻缺。”

心脏再一次被曹尼玛踩得稀巴烂的秦霄周:“……”艹你犊子的!

他快按捺不住体内暴戾的因子了,这时候,走道那边,女人的声音传过来:“傅小姐,客房就在那边。”

秦霄周抬头看过去,见傅冬青脚步虚软地走过来,修长的脖颈上有汗,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按着太阳穴,对领路的侍应道谢:“嗯,谢谢。”

秦霄周按断了电话,双手插兜,吆喝了一句:“喂。”

领路的侍应抬头。

他仰了仰下巴:“对,就是叫你!”

宇文家酒会的侍应都是外面请的,穿统一的衣服,都是些长相出色的青年人,女侍应抬头,见对方模样俊美,有些羞赧地低头,温声地问:“这位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秦霄周一派风流公子的浪荡样,说:“我迷路了,你过来带我出去。”

女侍应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对傅冬青说:“傅小姐,这边四间房都可以休息,钥匙在门上,您直接过去就行。”

傅冬青脸色发白,胡乱点了头。

“先生,请跟我来。”

秦霄周大喇喇跟着女侍应,慢吞吞地走了,回头瞥了一眼傅冬青,她晕头转向,扶着墙跌跌撞撞地往休息的客房去。

好一对狗男女啊。

秦霄周心情好地吹起了口哨。

那边,迷路了的秦明珠在后花园里转悠,拖着懒洋洋的步调,一副走不动了要停下来睡觉的样子。

突然,他脚下一顿,眯了眯眼,瞧着十米外的人影,一男一女,站在月光里,四周都是盆栽花卉。

正是宇文覃生和徐蓁蓁。

徐蓁蓁穿着漂亮大方的礼服,露出一双纤细的小腿,似乎有些不安,来回踱步,怯怯地抬头,喊:“伯、伯父。”

脱下军装,宇文覃生一身黑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不戴眼镜,显得异常年轻成熟,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伯父?”

语气里,有调侃,但更多的是轻蔑。

徐蓁蓁脸色不太好看,手拘谨地垂在两侧,不自然地躲着宇文覃生的目光,低声地问:“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宇文覃生个子很高,军人出身,身形高大,挡住了身后的路灯,眼下一片暗影,他嗓音忽然沉了:“自己去和徐家说,取消订婚。”

徐蓁蓁闻言抬起头:“不可以!”

声音很大,盖过了夜里的秋风,微凉的风,卷着她的裙摆,一张小脸已经完全白了。

宇文覃生倒从容,胸有成竹般,语气不似军装着身时的周正,嘴角噙着喜怒不明的笑意:“那天晚上你是怎么在我身下承欢,还需要我提醒你?”

这幅语气,全然不像平日里的儒雅温和,全是邪佞狠厉。

这才是真的宇文覃生,一个杀生予夺的男人。

徐蓁蓁心底发怵,开口声音不由得发抖:“我被下药了,那只是意外。”她软着嗓音央求,眼神楚楚可怜,“我求你了伯父,能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喜欢宇文,我真的喜欢他。”

喜欢?

宇文覃生冷笑,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字一句不带感情:“你可以做我的情人,或者,撇清关系,但是不能嫁进我宇文家。”

她情绪激动:“为什么?”

“我睡过的女人,都配不上我儿子。”他睨着眸子,容貌与宇文冲锋极为相像,只是眼神冷漠又阴沉,“他玩玩可以,不能娶。”

这个男人……

喜怒无常极了,心思又乖张不定,到底是恨宇文冲锋,还是护宇文冲锋,完全叫人捉摸不透,徐蓁蓁已经被逼得进退不得了,也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反唇相讥:“我配不上?”她破口骂道,“那你他妈的还睡我!”

宇文覃生勾唇,笑了,眼角有淡淡的皱纹,带着几分浸淫官场的戾气与果决,嘴里却说着最不留情面的风流话:“小姑娘,你是不是忘了,是谁张开腿让我上?”

她大吼:“宇文覃生!”

宇文覃生摸着衣袖上的袖扣,自言自语似的:“我还以为你和萧茹有点像,是我老了,眼睛不好了。”抬眸,目光轻视,瞧着徐蓁蓁,“我的萧茹,可没有你那么贱。”

原来宇文说得没错,他的父亲,可不好惹。

这是徐蓁蓁第二次听到萧茹这个名字,第一次是从唐女士嘴里听到的,她歇斯底里地骂这个女人,骂她阴魂不散。

萧茹。

她到底是谁,又和宇文家有什么关系。

“知道怎么做了?”宇文覃生问她。

徐蓁蓁咬了咬牙,不甘示弱地对视男人的眼:“如果我不同意呢?”

他并不意外,语调轻松:“那我就要找你父亲谈谈了,或者,”停顿了一下,嗓音阴沉,一字一顿,“让你身败名裂。”

她不信,提了提声调,孤注一掷般:“那你一样会臭名昭著,你的声望,你的仕途,就全完了。”

宇文覃生笑了笑,说了四个字:“拭目以待。”

说完,他转身离开,步伐慢条斯理。

徐蓁蓁后背全是冷汗,一股寒凉,从脚底蹿上来,她到底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嗅到的全是危险,他根本不按套路来,甚至似乎什么都不在乎,没有弱点。

秦明珠收回目光,对别人的事兴趣不大,揉了揉困得不行的眼睛,抬头,只见一个穿着旗袍的妇人目光无神地走过来。

秦明珠问:“要去前院,怎么走?”

妇人身子摇晃,好像没听见一样,失魂落魄地游荡,目光跟着方才离开的男人,嘴里自言自语地喃喃不休,她在唤一个名字。

“覃生。”

“覃生。”

“覃生……”

妇人正是唐女士,唐虹玥。

八点半左右,音乐骤然停了,宇文老爷子携着一家人出来了,说了一番客套的话,无非是感谢与祝词。

蛋糕推上来,并没有立马切,长孙宇文冲锋为了给老爷子庆生,准备了一段视频,侍应门正在搬投影幕布上来。

徐蓁蓁坐在下面,脸色越来越白,额头的汗越流越多,眼睛盯着那空白的幕布,身子微微发抖。

徐平征瞧着不对,喊她:“蓁蓁。”

“啊?”徐蓁蓁扭头,豆大的汗珠滚下来。

第二卷 277:一个被毁容,一个被毁名声

“啊?”徐蓁蓁扭头,豆大的汗珠滚下来。

“你脸色怎么这么白?”碰到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徐平征担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摇头,口红是明艳的色号,更显得脸色苍白:“我没事,就是紧张过度了。”

徐平征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肩:“别怕,你爷爷伯伯都在,还有爸爸也在这,你可是我们徐家的女儿,不用慌,爸爸会给你撑腰。”

宇文覃生的话,在她脑中横冲直撞,一直平息不下。

她抿了抿唇,迟疑不决了很久:“爸。”

“嗯?”

她目光游离,欲言又止,思量了许久,试探般,小心翼翼地问:“要是我不想跟宇文订婚了,你会怪我吗?”

她怕了,宇文覃生那个男人,太危险了。

徐平征有些诧异,却也没有刨根问底,看着她,语重心长:“当然不会,你有选择的权利,只是,不要一时冲动,如果深思熟虑之后,你还坚持,爸爸都会支持你。”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若是走错了路,他也断不可能不护着。

徐蓁蓁像是如获大赦,堵在心里的话冲口而出:“我不想——”

话还没有说完,唐女士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一时间,所有宾客都安静了,只有唐女士温婉大方的话语:“在切蛋糕之前,我想请蓁蓁过来一下。”

徐蓁蓁猛地抬头,鼻翼两侧都是密密麻麻的薄汗。

唐女士站在前面,对她笑得温柔:“蓁蓁,过来。”

她只觉得四肢僵硬,一时忘了反应。

“我有件事要向大家宣布。”唐女士这么说,又对她招手,像个和善的长辈,“蓁蓁来。”

一时,所有目光都投向她,如锋芒在背。

徐平征拍了拍她的手,点点头。

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愣愣地站起来,一步一步缓慢地走过去,左上方有一双眼睛,视线灼热,她知道,是宇文覃生。

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却像行走在刀锋上,举步维艰,战战兢兢。

唐女士上前,牵住了她的手,把她带到身边。唐女士穿着旗袍,举手投足间都很优雅:“蓁蓁,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伯母这么喜欢你?”

徐蓁蓁摇头。

身后,投影的幕布遮住了罗马柱上的琉璃灯,半人高的蛋糕散发着甜香,鲜花遍地,红酒垒成了金字塔,身旁的唐夫人也温柔小意,像梦幻一样。

“因为你和我的一个故友长得很像,她叫萧茹,是我的高中同学。”

徐蓁蓁募地抬起头。

萧茹……

又是萧茹。

唐女士依旧笑着,只是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幽深,唐女士看着她,又像自言自语:“不过她死了,死的时候才只有二十一岁。”

她到底在说什么?

不止徐蓁蓁,下面的宾客也都是一头雾水,只觉得唐女士笑意森森。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手腕被捏得生疼,徐蓁蓁下意识要后退,唐女士却死死拽着她,似笑似痴地自问自答:“她是被我推下楼的,一尸两命,当场就死了。”

气氛霎时哗然。

徐蓁蓁只觉得不寒而栗,看都不敢看唐女士的眼神,太可怕了,她动动手腕,试图把手抽出来:“伯、伯母,你怎么了?”

咣!

话筒掉在地上,唐女士伸手捏住了她的脸,突然发笑:“就是这张脸,阴魂不散,”露天的花园人声鼎沸,没了话筒,后面的声音只有徐蓁蓁听得见,她说,“你不是想嫁进宇文家吗?好啊,我成全你,我帮你啊。”

徐蓁蓁发怵,大喊:“伯母!”

徐家人察觉不对,离席上前。

唐女士仿若无人,双手按着徐蓁蓁的肩膀,痴痴地低笑,笑完了,突然大喊:“你是不是来找我报仇?你勾引覃生都是为了报复我是吗?”

五官狰狞,目光里,全是怒火,是恨,是恨不得杀了眼前人的疯狂。

唐女士魔怔了。

将她认作了萧茹……

徐蓁蓁咬着牙挣扎,大声地喊叫,试图拉回唐女士的神智:“我是蓁蓁,伯母,我是蓁蓁啊。”

唐女士像是听不到,发了疯地摇晃她的肩膀:“萧茹,你怎么死了都不放过我,你为什么还要来跟我抢覃生?”眼里彻底被火焰覆盖,瞳孔死死地钉着徐蓁蓁的脸,她尖叫出声,“你这个贱人,你该死,你该死!”

“妈。”宇文冲锋上前,制止她。

她大力地甩开。

徐平征便伸手去拉徐蓁蓁,唐女士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伯、伯母。”

唐女士露出一抹笑,洁白的牙齿,漆黑的瞳孔,狰狞又扭曲,她说:“你该死!”伸手摸到了那把切蛋糕的长锯齿刀,发了狠地朝向徐蓁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