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一直学委学委地叫她,原来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让一下。”姜锦禹起身,“我要出去。”

她紧紧攥着手心,指甲把掌心都掐破了,机械木讷地让开,站了一会儿,才低下头,回了自己的座位,浑浑噩噩地坐着,突然,一本书从后排的桌子掉下来,砸在她肩膀上,她回头。

褚戈说:“抱歉。”

谭妙唯只觉得一股火气从胸腔里涌出来:“你故意的吧!”

她声音很大,惹得四周的同学都往那边看。

褚戈觉得莫名其妙:“我不是故意的,我也道歉了。”她就是想去个厕所,不小心打翻了饮料,才手忙脚乱碰到了她。

至于这样小题大做?

谭妙唯还端正坐着,头也没回一个:“道歉有用,那我是不是也能用书砸你一下,然后再道歉?”

褚戈皱眉,不说话,不想与她胡搅蛮缠。

谭妙唯冷笑了声:“真不要脸。”

声音不大不小,方圆两米内都听到了。

褚戈忍了忍,压着脾气没发作:“我怎么不要脸了?”

谭妙唯嗤之以鼻:“又不是我们班的人,还好意思天天来蹭课。”

褚戈站着,一双浅棕色的眸子凛冽了几分:“有规定我不能来蹭课?”

她的枪呢?哦,King说不能带去学校,仿真的也不能带,会引起重大校园事故。

不过,拳头一样可以引起重大校园事故。

她深呼吸,忍。

谭妙唯终于转过头去,嗤笑:“你以为大家都是瞎子,不知道你来干什么?”她冷嘲热讽,故意将声音提了几分,“你又不是姜老师的女朋友,赶着过来倒贴也不害臊。”

褚戈频频来蹭软件工程的课,又加之与姜锦禹走得近,班里难免会有些传闻,只是,谭妙唯这话说的,就有点越俎代庖了。

方圆听不下去,怼了她一句:“谭妙唯,说话留点口德,你就是个学委,又不是姜老师什么人,管得也太宽了。”

谭妙唯喜欢姜锦禹,在班里不是什么秘密,只是隔着师生那层关系,窗户纸一直没有捅破。

谭妙唯被戳到了痛处,再加上方才在姜锦禹那里受了委屈,又气又不甘,大声地顶撞回去:“我说错了吗?她本来就是打着上课的幌子来追男人的。”

这话,说的太刻薄了。

褚戈把掉到地上的那本书捡起来,收进抽屉了,桌上的东西也都收好了,这才说:“我碍着你上课了?”

“碍着我的眼了。”谭妙唯讥讽,“我就见不得你这种厚脸皮的人,这么眼巴巴地凑上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们师母呢。”

嗯,她就是个小霸王,忍什么的,算了。

褚戈把袖子卷起来:“我果然不擅长吵架。”她今天头发没有扎起来,她把头发往后别,“我更擅长打架。”

说完,撑着桌子翻过去,一把扣住谭妙唯的后脑,摁在桌子上。

软件工程全班:“……”

卧槽!这姿势!

谭妙唯不妨,被按在了桌上动弹不了,她羞愤至极,伸了手就去扯褚戈的头发,尖叫着大骂:“褚戈,你这个不要脸的婊——”

没等骂完,褚戈抓住了她的手,一把扭到后面。

谭妙唯惨叫:“啊!”

她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用牙齿叼开了盖子,直接浇在了谭妙唯头上。

谭妙唯彻底傻了,脸上的妆也花了。

褚戈一个抛物线,把空了的矿泉水瓶子扔进了五米外的垃圾桶里:“你再骂人,我就打掉你的牙齿。”

语气很轻松,就跟在讨论萝卜青菜一样。

全班同学都已经惊呆了,是万万没想到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子,居然这等彪悍,那身手,不是专业练武,就是专业打人。

“褚戈。”

她抬头。

姜锦禹站在门口,沉着脸:“松手。”

她没有松,一口恶气还没出够。

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喙:“松手。”

哼!

褚戈有点生气地松手了。

谭妙唯立马就红着眼告状:“姜老师,她动手打人。”

褚戈呵呵:“你讨打。”

谭妙唯趴在桌子上就哭,整个教室鸦雀无声,只有她啜泣的声音。

姜锦禹拧了拧眉,看向褚戈:“你先出去冷静一下,冷静够了再进来。”

他居然赶她?!

褚戈气死了,瞪了姜锦禹一眼,拿了东西扭头就走了,连门都懒得用手推,一脚就踹开了。

全班同学:“……”

原来褚同学是这样的褚同学。

上课铃在这时响了,姜锦禹看了一眼被某人踹开的后门,收回目光,走到讲台,淡淡道了一句‘上课’。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他看了七次时间。

下课后,谭妙唯去拿作业本,哭过的眼睛还是红肿的,脸色很白:“姜老师,以后能不能不让褚戈来蹭课,好几个同学都反映很受影响。”

姜锦禹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抬头:“谁反映了?”

谭妙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哑口。

姜锦禹蹙了蹙眉,有些没了耐心:“让他们直接来跟我说。”他收拾好课本,走下讲台,突然又停下,没回头,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她不是倒贴,她现在不是我女朋友,不代表以后不是。”

谭妙唯愣住了。

刚才,她骂过褚戈倒贴。

姜锦禹走出教室,拨了褚戈的电话,他连续打了六个,她都没有接,第七个、第八个她都接了,可一接通就立马挂断。

姜锦禹没有再打,出了主教楼去找她。

然后,她的电话又打过来了,他刚接,她就又挂断了,

姜锦禹抓了抓头发,有点茫然,还是又打了过去,这次她很快接了,也没有立刻挂掉,但是不说话。

姜锦禹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语气气冲冲的:“不想跟你讲电话。”

他不解:“后面你接了,又挂了。”

她还是气冲冲:“想提醒你我在生气。”

“你挂了,又回拨了。”

她很愤怒:“想告诉你,我超生气!”

姜锦禹沉默了。

褚戈气成的河豚:“我在生气,你怎么还不说话!”

他说:“那为什么还等我?”不是生气吗?

她自己跟自己气似的,揪了一下头发:“等你哄我啊!”

她又挫败又认命又难过:“你哄一句我就不生气了。”

她从湖边的长椅上站起来:“可你到现在都不哄一句。”

她踹了椅子一脚:“你就会凶我。”

她又踹了一脚:“才不是我的错,是谭妙唯不对,她出言不逊。”

她委屈,瘪瘪嘴:“她骂了很难听的话我才打她的。”

她超生气:“你都不听解释就把我赶出教室了。”

“怪你怪你怪你!”

说完了一连串,她哼了一声。

姜锦禹就说了两个字:“回头。”

她愣了一下才回头,就看见他在后面,白衣长裤,抱着书走向她。

“我没有赶你。”他走到她面前,把手机挂了,看着她说,“你单方面动手,很多人在看,闹大了对你不好,我怕校方会处分你。”

她消化了一下他的话:“你是在解释吗?”

他摇头:“我在哄你。”

她笑了:“那我不生你的气了。”

真好哄,他想。

就这么一句,她就一点都不生气了,开心地拉着他去后街吃饭,说新开了一家菜馆,鱼头汤做得很棒。

晚上,姜锦禹有研讨会,褚戈和King一起回去,她老远就看见King被女孩子堵在了体育场的门口。

女孩很胖,把半扇门都堵住了,低着头,手里提着一袋零食,说话结结巴巴的:“金金金老师,这这是给你的。”她怯生生地抬头看了一眼,又立马低头,“上上上次您帮了我,这是谢谢谢礼。”

King没有接。

痴迷武侠剧的他已经学会了很多四字词汇,所以,他回答:“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要、要的。”女孩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把袋子递过去,“请请请您收下。”

King只好皱着眉收了,女孩子咻地就跑走了。

这下褚戈看见她的脸了,是她室友边落落,可她不是结巴啊。

“King,你对人小姑娘做了什么?”褚戈走过去,质问他,“你是不是欺负她了?她都结巴了。”

边落落说话的内容,她听得不是很清楚完整,便脑补了一下。

“你是不是打她了?”她看看那一袋零食,“你抢她零食了?”

King一副江湖大侠的正气凛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武侠腔好浓,不过,他中文越说越溜了。

褚戈边走,边问:“什么路见不平?”

King哼了一声:“一群鼠辈,对边姑娘出言不逊,攻击她的体型,我便出手教训了一番。”

这是看了多少武侠!

如今的King,才来江北两个月不到,已经没有半点洗粟镇第一神枪手的风范了,现在他是金大侠。

褚戈调侃金大侠:“你看了那么多武侠剧,没看到过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桥段吗?”

金大侠一身正气:“鄙人无福消受。”

“……”

小话痨的褚戈都找不到话跟金大侠交流了。

还有,King自己看武侠剧也就算了,还带着天北看,一边看一边用英式口音的中文向天北宣扬中华武术的博大精深。

然后,接受西方绅士教育的天北小君子就被金大侠的东方狭义给带歪了……

晚上八点,天北刚从金叔叔那里看完一集电视剧回来。

他去书房:“爸爸。”

时瑾在办公:“嗯。”

天北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你有乔帮主厉害吗?”

金叔叔说,乔帮主是最厉害的人,可是,在天北心里,爸爸才是最厉害的人。

时瑾抬头:“谁?”

天北走到书桌旁边:“乔帮主。”

乔帮主?

时瑾蹙眉:“我要工作,出去。”

“哦。”天北就乖乖出去了,走到门口,回头,“爸爸,你会轻功吗?”

时瑾严肃脸:“出去。”

“哦。”

他问金叔叔轻功是什么,金叔叔说轻功就跟飞机一样,能在天上飞,天北想,他爸爸有飞机,肯定更厉害。

他爸爸最厉害。

他又没忍住:“爸爸,你会降龙十八掌吗?”

金叔叔还说降龙十八掌是最厉害的功夫,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不过,天北看见过爸爸健身,爸爸会打拳,还会踢腿,他觉得应该是爸爸的功夫更厉害一点。

时瑾抬头,看门口小小的人儿:“时天北。”

时天北站直,奶声奶气地答应。

时瑾言简意赅:“少看电视剧。”

他很听爸爸的话:“知道了。”不过,“爸爸,你有乔帮主厉害吗?”

时瑾捏了一下眉心:“别让我说第三遍,出去。”

“哦。”

天北就出去了,然后把书房门关上,站在门口,用脆生生的奶音说:“爸爸,你一定比乔帮主厉害,你最厉害。”

“……”

时瑾失笑,打了个电话给助手:“再送两箱黄桃的酸奶过来,要最好的。”末了,补充,“有没有奶片?也要这个味道的。”

助手:“……”

周末,褚戈约了姜锦禹去游乐园,天北背了三首唐诗,一篇论语,还写了一副毛笔字,爸爸才让他一起去。

妈妈给天北穿上了帅气的小风衣,翩翩君子,惹得一群母爱泛滥的女性同胞挪不开眼睛。

褚戈怕他走丢,一直牵着他:“天北,要吃棉花糖吗?”

天北点头。

褚戈买了一个很大的棉花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只可以吃这一个。”

“好。”

她把棉花糖给了天北。

他斯文优雅地舔了一口,甜得眯了眼睛:“谢谢。”

褚戈忍不住亲他小脸了:“不客气。”她又买了一团,“锦禹吃吗?”

姜锦禹摇头。

她就撕了一点喂到他嘴边,他还是张嘴了。

她笑盈盈地问:“好吃吗?”

他拧眉,摇头:“太甜。”

褚戈就没有再喂他了,牵着天北到处逛,因为是周末,游乐园很多人,天北很开心,他没来过这么多人的游乐园,以前去的,不知道是不是生意不好,都没有人。

褚戈问天北要不要坐旋转木马,他拒绝了,说那是女士坐的,他要开卡丁车,褚戈就带他去了。

天北开得很好,一个小姐姐还送了他一颗糖,他说了谢谢,把糖放在了包包里,没有吃。

周畅老师说过,绅士不可以拒绝女士的馈赠,可是爸爸也说过,在外面不能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所以他收了,但没有吃。

“舅舅,我想玩那个。”

卡丁车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个打气球的射击场,三十块钱十枪,打中了九枪就送最大的毛绒玩具熊。

天北说想玩,姜锦禹就带他过去了,给了钱,拿了一把粉色的玩具枪,给了天北,是那种细细长长的玩具枪,天北也就比枪高了一点点。

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笑得跟朵花似的:“这么小的娃娃,扛得起枪吗?”

天北回答:“扛得起。”他站到射击的位置,可他太矮了,看不到下面的气球,“伯伯,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凳子?”

第三卷 禹戈番外6:遇刺,英雄救美大事件(20更

“伯伯,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凳子?”

摊主伯伯笑呵呵把自己坐的凳子搬过去了。

天北从小包包里拿出一条手绢,垫在上面,然后脱了鞋踩上去。

这孩子,教养真好。

天北把枪扛在肩上,眯着一只眼睛在瞄位置,姜锦禹怕他摔倒,站在他后面。

“砰。”

第一发,偏了。

摊主伯伯立马安慰:“没关系,打不中伯伯也给你一个小的玩偶。”

天北说了谢谢,然后继续瞄准。

小小的个子,扛着枪,站得笔直,有模有样地在校准,乍一看,真像那么回事,这粉雕玉琢的小奶娃娃,还别说,有几分风骨和气场。

白白嫩嫩的小手扣动扳机,打出了第二枪。

这一发,中了。

摊主伯伯又惊又喜,连忙鼓掌:“哎呀!好棒啊!”

被夸了的天北对老伯说了谢谢,又继续瞄准。

第三发,又中了。

摊主伯伯觉得小孩运气真不错,笑着夸:“太棒了!”

第四发……

摊主继续夸:“真是太优秀了!”

第五发……

摊主觉得不可思议了:“又中了!”

第六发……

摊主怀疑他眼花了:“不是吧?”

第七发……

摊主开始怀疑他的枪和气球:“还中?”

第八发……

摊主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又中?!”

第九发……

摊主摸了一把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妈呀!”

第十发……还是中了。

除了卧槽,摊主已经找不到词来表达他的心情了,他摆一天的摊,也就遇到那么一两个十发九中的,不是练过的,就是退伍的,这个三四岁的奶娃娃……

噢,这个世界怎么了?

摊主把放在架子最上面那个最大的毛绒熊拿下来,笑强颜欢笑:“孩子,你会打枪啊?”

天北从椅子上下来,穿好鞋,把手绢收好:“我爸爸教的。”

小团子语气是很自豪的。

摊主笑得跟哭一样:“你爸真厉害。”惹不起啊惹不起

天北用力点头,并且礼貌道谢。

摊主不舍地把玩具熊给了姜锦禹,由衷地说:“这孩子以后必成大器啊。”

姜锦禹没说什么,褚戈相当骄傲地说:“那当然了!”

摊主呵呵嘿嘿。

“舅舅,给我抱。”

姜锦禹把玩具熊给了天北,那熊还不止两个他那么高,他吃力地用两只手抱着,因为有包装袋装着,也不怕掉在地上。

天北抱着熊,走到对面卖花的小女孩跟前,那女孩穿得单薄,身上的体恤衫洗得有些发白,八九岁大,她看看天北,又看看他手里的玩具熊。

天北说:“姐姐,我可以用这个跟你换一朵花吗?”

女孩回头看了看母亲,母亲没有说什么,才点头,不禁笑了:“好。”

天北把玩具熊给了她,女孩的母亲挑了一束最漂亮的玫瑰给他,他只要了一朵:“谢谢。”

女孩笑得很开心,她母亲也笑了。

天北带着那朵玫瑰走了。

褚戈牵着他:“天北不喜欢玩偶吗?”

他嫩生生的声音说:“天北是男孩子,可以不用玩偶。”他回头,看了看那个卖花的女孩,“那个姐姐看了很久,她一定很喜欢。”

褚戈摸摸他的头。

天北被教得很好,像他母亲一样善良,像他父亲一样睿智,是个小君子。

姜锦禹的电话响了,是姜九笙,他说了两句,把手机给了天北接。

“妈妈。”

姜九笙在电话里问:“玩得开心吗?”

天北笑着回答:“很开心。”

“游乐园人很多,要跟紧舅舅知道吗?”

“知道。”天北嗅了嗅手里那朵玫瑰花,跟妈妈说,“妈妈,我用赢来的玩偶换了一朵玫瑰,要送给你。”

姜九笙心都要化了:“谢谢天北。”

他奶气地说着大人的话:“不用谢,周畅老师说,鲜花要送给美丽的淑女,我想给妈妈送花,但是绅士不能折院子里的花,所以我给妈妈赢了一朵玫瑰。”

周畅是个很厉害的礼仪老师,曾祖父曾是一位西方伯爵的启蒙老师,天北就被教得很好。

姜九笙轻笑着说:“谢谢我的小绅士。”

“不用客气。”

他和妈妈又说了一会儿话,才把电话给了舅舅,舅舅他说了两句,然后才挂了。

前面是过山车排队的地方,有很多人,天北还小,他们不坐过山车,挑了人少的地方去。

褚戈怕有人撞到天北,便抱着他,可还是让人撞到了他的手,那朵玫瑰掉在了地上。

天北拧拧秀气的眉:“叔叔,你撞坏我的花了。”

对方穿着棒球衫,戴了一顶鸭舌帽,帽子压得很低,抬头后,突然伸出手。

褚戈一把截住他的手腕,把天北往后藏了藏:“你是什么人?”

对方揣在口袋里的那只手突然抬起来,攥了根注射器,直接就往褚戈手臂上扎,她松开手,立马后退躲开,放下天北,她挡在前面,大喊了一声:“King,Yan,帮我护着天北和锦禹。”

姜锦禹把天北抱起来,护着往后。

King和Yan就在几米外的地方,立马冲过来,Yan去护着姜锦禹和天北,King去褚戈那里帮忙:“Chuge小姐——”

她没时间多说,命令:“你也去锦禹那!”

King犹豫了一下,听从了。

这时,人群里出来二十几个人,围着褚戈逼近。果然,不是冲着天北来的,是冲着她来的。

她一脚踹倒了一个,选了个人少的方向把人引开。

天北外出,时瑾自然是派了人跟着保护,十几个保镖都来了,还有秦左,牢牢把天北围在中间,King和Yan见这边安全了,立马追去褚戈那边援手。

姜锦禹把天北给到秦左手里:“你把天北带去安全的地方。”

他要去褚戈那里。

秦左拦不住,打了电话求援。

天北有点吓到了,小脸仓白,乖乖窝在秦左怀里,对姜锦禹说:“舅舅小心。”

游乐园的海盗船在维修,那周围的空地都没有人,这会儿,十几个男人围着中间三个人,King和Yan一左一右地把褚戈挡在中间。

领头的男人个白种人,眼睛是蓝色,手里拿了根铁棍,说的是英文:“最好乖乖跟我们走,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褚戈面不改色:“是谁派你们来的?”显然,这些人只是要抓她,不是要杀她。

男人逼近:“跟我们走了你就知道了。”

“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她卷起袖子,侧踢了一脚,踹倒了一个男人。

对方二十几个人,顿时一起围攻上来,他们的目标是褚戈,刻意把King和Yan隔开,两人被逼得无路能退,King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拔了枪,几乎同时,对方也拔了枪,然而,谁都不敢轻易开枪,这里是江北,不是洗粟镇。

就是这时候。

海盗船里藏着的男人跳出来,站在褚戈后面,抡起了铁棍。

她猛地回头,铁棒已经撞进了视线,出于防御本能,她抬手挡住头,没等铁棒落下,身体被重重撞开。

是姜锦禹。

他抱着她,在地上滚了几圈,她躺在草地上,这才看清他的脸,当即就怒了:“你是不是傻,不知道躲远点!”

他说:“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