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弄哭了。

浴室里,霍常寻还故意磨她,声音沙哑,半是命令,半是引诱:“爱不爱我?”

她咬着唇,把所有声音都吞下。

霍常寻不满,更用力了:“说。”他扶着她的腰,身体压下,“说你爱我。”

她也是个倔的,一声不吭。

霍常寻拿她没办法,不给个痛快,缓缓地磨她,凑到她耳边哄:“染染,乖一点,说你爱我。”

又是乖一点。

他对每个女人都这样哄吗?

她眼睛红了,抱住他的脖子,咬在他肩上。

“不说是吧?”

他有的是磨人的法子,把她的腿盘在腰上,抱着湿漉漉的她就往浴室外走。

“不要!”纪菱染吓得抱紧了他,身体本能地绷紧,她整个身子都滚烫的,他也一样,肌肤贴着,湿哒哒的,不知是汗还是浴缸里的水,“不要去阳台。”

霍常寻托着她的腿,把她往自己身上用力按了按:“还有力气,看来我弄得轻了。”

不管她的推拒,他把她放在了阳台的瑜伽垫上。

其实玻璃是单向可视的,不过纪菱染不知道,霍常寻故意不告诉她,果然,她很紧张,紧紧抱着他,一下都不敢松手。

霍常寻就喜欢她这样,兴致更好了。

纪菱染就不是那么好了,哭得声儿都哑了。

“霍常寻。”

“霍常寻。”

“……”

她一直叫他的名字。

霍常寻恶趣味来了,哄着她改口:“叫哥哥。”

平时欢好时他就这样,怎么羞人,怎么来,纪菱染叫不出口,他就弄得更狠,每次都这样,而且,每次到了最后,都是她投降。

她把头埋在他胸口,一开口,声音都是抖的,断断续续的:“哥……哥哥……”

真乖。

霍常寻心都熨帖了,手指缠着她耳边的一缕头发:“染染,说你爱我。”

她迷迷糊糊,全依着他:“我爱你。”

霍常寻笑,抱着她换了个姿势,自己躺到了瑜伽垫上:“再说一次。”

“我爱你。”

她说了,可他说话不算话,折腾她更狠了。

阳台外,已经没有夕阳了,路灯的光昏黄。

“你,”纪菱染突然清醒,“你没戴那个!”

霍常寻按着她的腰,不让她躲,额头的汗顺着轮廓滴在她身上:“染染,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不好!”

她想也不想,用力推他,可来不及了……

结束后,九点半。

他们都很累,没吃晚饭,霍常寻刚睡着,纪菱染就掀开了被子。

他没睁眼,怀里一空,纯粹是条件反射,就把她捞回去了:“去哪?”把人摁回怀里,“再睡会儿。”

她声音还是哑的,刚刚哭过,眼睛也红红的:“我去买药。”

霍常寻瞌睡一下子就醒了,睁开眼,凶得很:“纪菱染,你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扛到阳台,再弄你一次。”

她不说话,推开他的手,起身去买药。

霍常寻气得坐起来:“你——”

她低着头,在穿衣服:“我不想生孩子。”

他只包了她三个月,十月怀胎后,她的孩子就是私生子。

她不想生。

霍常寻心口又被她塞了一块石头,堵得难受,想骂她,没舍得:“行了,回来躺着,我去。”

看他对她多好,除了她,哪个女人能怀他的种。

还不给他生!

气死了!

算了吧,她也还小,自己养的小祖宗,能怎么办,只能惯着她,以后再找机会生小小祖宗。

------题外话------

**

请叫我顾纯情!

霍常寻混账太久了,刚懂什么是爱情,还不知道怎么爱别人,他连正式交往这种话都没说过,我要是染染,这么搞,早一脚踹过去了!

大寻子,你这个大猪蹄子!渣男!渣男!

可为什么我会对这个渣男这么心动……

第三卷 帝后番外30:寻染来一波,燥起来吧

霍常寻开了半个小时的车,才把药买回来,吃了一肚子的冷风,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想着回去一定要治治那个小祖宗,不然还不无法无天了,可回到家,看见她抱着膝盖窝在沙发里无精打采的样子,怎么都气不起来了。

刚才他真是把她折腾狠了,她情绪很差,气色也不好,小脸很白,眼下倦意浓,哭过的眼睛红红的,生着气,也不会跟他闹,看着怪可怜。

他把药扔在桌子上,去倒了杯水过来。

纪菱染仔细看了说明书,剥了一颗药出来,像是不放心,又剥了一颗,就着水咽下去,药丸没有明胶裹着,她咽了几次才咽下去,喝一整杯水,喉咙里还是苦的。

霍常寻的目光第三次落在她脸上:“苦?”

还能忍受,她说:“不苦。”

信她有鬼!

他直接欺身过去,低头就含住了她的唇,舌尖钻进去,扫了一圈,皱眉退开:“苦死了。”

不是说苦吗?

他又倾身上前,手撑在桌面,隔着一张桌子吻她,把她嘴里的苦尝了个遍,然后果断起身,去冲了一杯蜂蜜水,边倒水,边懒懒扔了句:“不是给你的,我怕苦。”

纪菱染:“……”

她说什么了吗?

霍常寻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泡个蜂蜜水,舀了不知道多少勺,他就喝了一口:“太甜。”端到桌子上,推给纪菱染,“你喝掉,别浪费了。”

是他不喝的。

才不是他伺候祖宗。

纪菱染没说什么,端着喝了,嘴里的苦味是压下去了,可甜得发腻,舔了舔黏了嘴的蜜:“谢谢。”

真他妈客气。

霍常寻不太爽,可目光扫到桌上那两盒避孕药,心又软趴趴了,双腿朝前伸着,背靠椅子,抱着手,坐姿很不讲究:“刚刚是我不——”

他霍二少打从出生起,就没跟女人道过歉,她是头一个,脸面都不要了,向她认怂,可道歉的话还没说完。

纪菱染拿了手机转开头:“喂。”

霍常寻:“……”

他喉咙里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他祖宗都没这么折磨过他。

“Jarrett?”

纪菱染起身,去阳台接了。

她说的是英文,声音细细软软,霍常寻听不大清,心里跟猫抓了似的,把她喝剩的那小半杯蜂蜜水喝光了,随手倒了杯水,去阳台‘浇花’。

纪菱染声音小,他断断续续听到几个单词,什么全额奖学金、什么预留名额之类的。

她挂了电话,转身:“你干什么?”

霍常寻把一杯水全部倒下去,吊儿郎当的调儿:“没看见?浇花。”

她盯着那盆‘花’看了很久,露出了复杂的表情:“这是仙人球,浇这么多水,会烂掉。”

“……”

妈的,不就是一个球。

霍常寻舔了舔牙:“烂掉了爷给你买一车。”

纪菱染没说什么,把那盆仙人球放到太阳下,还想抢救一下。

“谁打来的?”霍常寻问。

“嗯?”

“刚刚谁的电话?”是个男的,霍常寻觉得他有点燥了,想一脚踩爆这个快要烂掉的球。

她说:“以前一起学古典乐的师哥。”

Jarrett也是皇家音乐学院的学生,比她高了一届,两人拜在一个老师门下,她因为家里的事休学后,与他断了很久的联系,这次他打电话过来是问她要不要复学,说老师预留了名额,可以帮她申请全额奖学金。

霍常寻的关注点就不一样了。

带了哥字的称呼从她嘴里念出来,除了在他床上,他一律觉得刺耳:“以后叫人家名字。”

她表情懵,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瞥了一眼晾在阳台的那张瑜伽垫子,突然笑了,笑得勾人又嚣张:“你有一个哥哥就行了,想叫我就让你在垫子上叫个够,别在外面瞎认哥。”

“……”

她脸红得快要滴血了,小声骂了他一句‘不要脸’,绕开,去了厨房。

他从六点多折腾到了九点多,两人都没有吃饭,她下了素面,除了午餐肉什么都没加,不到十分钟就好了。

纪菱染坐在桌子上,小口小口地进食。

霍常寻坐在对面,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她给他盛,他敲了敲桌子:“我的呢?”

她用勺子舀了一点汤喝:“我没有做你的。”

“……”

霍常寻咬了咬牙,很好,这祖宗敢跟他生气闹脾气了,还敢让他饿肚子了。

他拉了椅子,拿了车钥匙就走了。

十点,陆启东被霍常寻叫出来喝酒。

“咚!”

陆启东一进门,就瞧见霍常寻踢了一脚桌子,桌面上那个烟灰缸滚下来了。

“干嘛呢!”他赶紧把烟灰缸捡起来,仔细瞧了一圈,轻轻放下,“这烟灰缸可镶了钻了?踹坏了你赔啊?”

抽烟的人,可能会有收集打火机的习惯,陆启东呢,对打火机不挑,但他是个烟灰缸控。

霍常寻懒骨头地窝着,直接补了一脚,给他踹碎了。

陆启东:“……”

MMP!

他的高定限量版!

好气哦,他忍着火气收拾他的‘最爱’的遗体:“谁惹你了?这么大火气。”

霍常寻烦躁,没忍住,还是摸到烟点了一根,狠狠抽了一口:“家里那个不听话。”那祖宗老是惹他生气,偏偏还打不得骂不得,重话都说不得。

陆启东笑了,眼里是明晃晃的幸灾乐祸:“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还有你霍二少搞不定的女人。”

搁以前,都是女人哄着他,跟伺候祖宗一样。

霍常寻冷了他一眼,在家憋了火,很冲很暴躁:“你懂什么。”

“是是是,我不懂。”做兄弟的,这时候当然要可劲儿嘲笑了,“当初啊,也不知道是谁,说女人不能惯,买两个包哄哄就得了,再不听话,就晾着。”陆启东笑得欠揍,“哪能让女人爬到我们头上不是。”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他霍常寻的报应来了。

霍常寻一脚过去:“不会说话你他妈就闭嘴。”

陆启东一闪,跳到对面的真皮沙发上,倒了杯威士忌,也点了根烟,这才说了句人话:“舍不得晾着,那就哄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表面上那姑娘柔柔弱弱的,不过性子倔,不发脾气,也不吵不闹,但就是制得住霍常寻,她只要不说话,眼皮一耷拉,霍常寻就没办法,最后忍不住凑上去亲亲摸摸的还是他。

霍常寻熟练地吐了一口烟圈,笑得优雅又痞:“老子再哄她,老子就是狗。”

三杯酒下肚……

霍常寻掐了烟,没忍住,拨了个电话过去,平时玩世不恭得很,这会儿语气竟跟赌气似的:“纪菱染,我喝多了,你过来接我。”

陆启东:“……”

这狗崽子!

纪菱染声音温温软软:“我已经睡了。”

霍常寻把玩着个打火机,往杯中的冰块里又添了酒:“还生我气?”不就是浴室和阳台,他都没在户外。

避孕和仙人球的事……

他舔了舔后槽牙:行,算他不对。

她低低的嗓音,糯糯的:“没有。”

她是气自己。

她应该是很不合格的情人,居然在意,居然计较。

“不生气了行吗?以后不在阳台弄你了。”霍常寻先认错了,好声好气地哄着,“也不在浴缸,不逼你叫哥哥了,以后我都乖乖戴套,仙人球你要多少我都给你买。”

陆启东:“……”

他作为兄弟的都觉得这货就是个禽兽!

纪菱染:“……”

她一点都不想谈这个让她面红耳赤的话题:“你、你在哪?”

霍常寻眉间聚了很久的阴翳散了:“偷闲居。”

她到底是个心软的:“我过去接你,你别再喝酒了。”顿了一下,嘱咐,“也别抽烟。”他抽烟后,嗓音不太一样,她听得出来的。

嗯,他的小祖宗还是心疼他的。

霍常寻笑着放下了酒杯:“别开两个轮子的过来,你开车库里那辆红色的。”他车库里十几辆车,可她从来不碰,还天天骑着那个二手市场淘来的小绵羊,他琢磨着,回去再把这辆车划到她名下。

要是她开不惯,他再给她买,多少都行。

霍常寻挂了电话,心情好,把打火机扔给陆启东,说他不抽了,家里的祖宗管得严。

陆启东呵呵了:“你不是说你再哄她你就是狗吗?”

霍常寻一点都不觉得打脸,笑得痞:“狗怎么了?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

“……”

妈蛋,狗崽子!

第三卷 帝后31:真相浮出

“狗怎么了?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

“……”

妈蛋,狗崽子!

陆启东骂了句,随后按了雅间里的铃,让人送酒过来。

来送酒的是红侬与偷闲居新来的一个姑娘,唤紫姣,姿色便是在这美人如云的偷闲居也是上上等,端的是温柔小意,见霍常寻酒杯空了,唤了声:“寻少。”上前去,正要斟酒。

霍常寻慢条斯理地抬了抬腿,搭在了茶几上,把人拦下了:“有家室。”他摆手,嘴上噙了笑,眼里却是冷的,“离远点。”

紫姣笑了笑,收手后退。

是谁说霍二少游戏人间片叶不沾身,他呀,落入寻常百姓家了。

约摸二十来分钟,纪菱染的电话过来了。

“染染。”

霍常寻叫了一桌子饭菜,才刚动了几筷子。

手机里还听得到风声,她说:“我到了,在外面。”又催促,可声音软,“你快点出来,这里不可以停很久。”

霍常寻抽了张纸巾擦手,拿了外套,起身:“陆启东有停车位。”他的意思是让她开去停车位等他。

她拒绝了:“不用的,我车小。”

三分钟后,霍常寻出了偷闲居,瞧着等在路边的姑娘,还有她那辆掉了漆的车,一时哑然无语。

这车确实小,两个轮子的小绵羊。

他扫了一眼那辆高度还没到他腰的二手车:“怎么没开我的车来?”车钥匙全部放在了家里玄关的柜子里,她死活不碰一下。

纪菱染把车停稳,还戴着头盔,走到他面前,巴掌大点的脸仰起来:“你头低一点。”

这么个破头盔,她戴着还挺可爱,像个西瓜头的表情包。

霍常寻心情不错,低头凑过去。

她把另一个掉了一半漆的头盔给他戴上,踮着脚系好带子,先上了车,然后对他说:“你上来。”

霍常寻刮了一下唇,笑了,他有生之年第一次坐这玩意。

前面的小姑娘坐得端正:“扶着我,扶稳了。”

他抱着她的腰,把腿抬离地面,他手长脚长,这姿势不太舒服,不过,嘴边的笑没停过。

“我开了。”

她说了一声,才转动车把,以低速、匀速前行。

霍常寻:“……”

兜面而来的风,把他的发型吹没了……

这小绵羊,还挺得劲儿。

偷闲居门口,两个刚下班的姑娘正好瞧见了这一幕。

“那是寻少?”

另一个姑娘瞅了瞅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是他。”

“寻少的公司破产了?”

寻少爱车,哪次来偷闲居不是香车宝马,这小绵羊,跟他那一身贵少气质实在不搭。

同伴觉得破产不太可能,再说了:“就算寻少出去讨饭,也开得起豪车。”毕竟他的亲朋好友都非富即贵的,“估计是搞情趣。”

骑着小绵羊搞情趣?

有钱人,真会玩。

纪菱染骑车很慢,而且车的电瓶不行,速度比较一言难尽,回到家里已经十一点多了,她把车停在车库里充电,然后问霍常寻有没有吃饭。

他说没有。

纪菱染还是狠不下心饿他,去给他下了一碗面,冰箱里剩的面不多,她怕他吃不饱,给他加了三个鸡蛋。

霍常寻连面汤都喝光了。

她想,他一定很饿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吃点,想着他之前还空腹喝了酒,也不知道他酒醒没醒。

“染染,”她在洗碗,霍常寻跟过去,从后面贴上来,“你爱不爱我?”

手里的盘子滑了手,她立马开了清水,把泡沫冲掉。

她没回答,他就用脸在她脖子上蹭,闹着她:“爱不爱我?嗯?”

纪菱染想,他可能酒还没醒。

她擦干手:“我去拿解酒药。”

霍常寻拉住她,不让去,知道她嘴硬,也不逼她了,今天傍晚把她弄哭了,她眼睛现在还肿,他凑过去亲了亲:“染宝,给你买辆车好不好?”

他以前只在床上这么喊她。

纪菱染不太习惯这样的亲昵,脖子往后躲了躲:“我有车。”

又这样。

他给她买什么她都不要,买来了搁在柜子里也从来不动,可他就想给她买,星星月亮都恨不得摘给她。

“你那小绵羊都不挡风。”他语气强硬,不准她拒绝,“给你换个四个轮子。”

她不要车,靠在他怀里没有再躲,很乖的样子:“不买车,你给我买一盆仙人球好不好?”

他就受不了她这语气。

一句‘好不好’,能把他骨头都勾酥了,别说仙人球,命都给她。

他依着她了,手撑在冰箱上,把她圈在怀里吻。

她对他还是纵容的,就算恼他,也不会恼很久,两个小时前被他弄得惨兮兮的,现在也不记恨,让他越亲越过分。

亲着亲着……

霍常寻的手钻进她的衣服里:“染宝,想要你。”

他把她的衣领拉开,低头去咬她的肩带。

他们两个小时前才有过,她推他,摇头,软着声拒绝:“不要了。”她埋头窝在怀里,声音很小,“还、还有点疼。”

霍禽兽这才想起了他之前的禽兽行为,然后温柔一点,继续禽兽:“手给我。”

嗯,这次把她手也弄疼了……

次日,萧荆禾去了一趟消防总队,公安局的人也在。

刑侦队的蒋队建议,做心理催眠,人在危急或恐惧时,部分视觉和听觉记忆都会暂失,那是潜意识的应激反应。

萧荆禾同意了。

催眠的心理医生蒋队已经有人选了。

萧荆禾对身边的人说:“我和蒋队一起过去,你去忙吧,不用陪我了。”他天天守着她,已经好些天没有上班了。

容历还牵着她,没松开:“无碍,我正好也有事要过去一趟。”

他没说什么事。

蒋队出去联系警署了,消防总队的会议室里只剩她和容历,她转过身去,手挂在容历脖子上,笑着看他:“你不告诉我?”

要的,要向女朋友汇报。

容历说:“我以前看过心理医生,再找他聊聊。”

一路上,她问了很多他看心理医生的事,他大概不想她牵肠挂肚,只捡了好的说,说早先只是轻微焦躁,说他现在已经没事了。

很巧,给萧荆禾做心理催眠的医生,是容历之前的主治心理医生,叫张显承,是个英俊斯文的中年男人,谈吐和气质都很好。

他先给萧荆禾做了咨询,除了容历,蒋队也在场,了解基本情况和信息后,才开始引导她熟睡。

催眠的时候,张显承也放了那首英文歌,几乎前奏一出来,深度睡眠中的她就蹙了眉头。

“Canyoufeelme?AsIbreathelifeintoyou。”

桌上的红酒杯倒了。

滴答,滴答,滴答……鲜红色的酒液一滴一滴落在地毯上,被明亮的火光折射出妖艳的红。

“Inawhilemyflower,somewhereinadeserthaze……”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她跌跌撞撞地走过去,颤着手接起了电话。

“喂。”

大火里,除了木头噼里啪啦燃着的声音外,就只有她发抖的嗓音:“你是谁?说话。”

没有人说话。

口哨声从电话里传过来,断断续续地吹着那首英文歌的调儿,忽高忽低忽高忽低……

身后响起脚步声,她猛然回头。

“容历!”

深睡中的萧荆禾挣扎了一下,容历刚要开口,张显承摇头,示意他不要中断,然后将音乐声调小,摆球哒哒哒地响着。

她一直在梦呓,头上的汗越出越多。

梦里的那场火也越烧越烈,冉冉火光里,有个高高瘦瘦的人影,那人背着光,手里拿了红酒杯,杯中红色的液体来回地晃。

“Canyoufeelme?AsIbreathelifeintoyou……”

曲调时有时无,那道人影转过身来,五官被黑色的头套罩住了,只有凹凸的轮廓,他放下酒杯,从黑色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双红色高跟鞋。

“Inawhilemyflower,somewhereinadeserthaze……”

口哨声和着英文歌的曲调,在夜里、火里、空荡的客厅里荡啊荡啊荡。

戴着头套的男人手里提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向她,他蹲下,脱了她的白球鞋,换上了那双红色的高跟鞋。

吹着口哨,他拿出了一瓶指甲油,抓着她的手,一根一根涂上大红的指甲油,英文歌的曲调宛转悠扬,不厌其烦地单曲循环。

“Wantyoutounderstand,It’syouandItogether……”

他涂抹指甲油的动作突然停下了,头套外露出的一双眼睛被火光染红:“你怎么不笑了,你不是笑得很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