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捂着肚子跑远了,声音还远远地传来,“记着啊,一定要皇上先看的!”

李元湖捧着盒子,摇摇头,“跑那么快,鬼追似的。”

刚才柏良青反复交待,倒勾起了李元湖的好奇心,喃喃自语,“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秘?看看都不行,非得皇上先看?就算看了,他也不知道啊。”

于是,他左右看了看,没人,于是他手一动。

李元湖是殷崇亦继室的弟弟,靠着他的关系进了礼部,有点小聪明,就是手脚有点不干净。

盒子一打开,李元湖大吃了一惊,里面竟然躺着两枚精巧的长生牌位,一个上面写着皇帝的名讳,另一个则写着他姐夫殷崇亦的名讳!

饶是他再傻,也知道他姐夫是不能与皇帝相提并论的,这礼要是送上去,皇帝会怎么看?

一想到这,李元湖就冷汗直冒。偏偏皇帝已经吩咐下来,宣见这份礼了。他远远就听见了。

李元湖急得团团转,没一会,一个大胆的主意在心中生成。反正这礼是秘密送进京的,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于是,他左右瞧了瞧,没人,然后走至一死角。拿起属于他姐夫的那枚长生牌位放入怀中,才快步走向大殿。

礼部侍郎从李元湖手中接过盒子,然后打开,他明显愣了一下,脸色随即恢复正常。

虽说礼物是秘密送进京的,只是他们礼部必会打开检查一二,要不然哪敢呈送至御前。对此,皇帝也是心知肚明的。

周昌帝眼睛一眯,“怎么?”

“皇上请看。”礼部侍郎将盒子捧着与额头水平,恭敬地说道。

“哦,是万家生佛的长生牌位。”周昌帝满意地点点头,“只是你刚才不是说翼州送来两份礼物吗?怎么只有一份?”

“皇上,是臣刚才说错了,的确是只有一件礼物而已。”礼部侍郎的声音有点尴尬。

“这样啊。”周昌帝点头,然后让他归位了,似乎不打算深究。

……

御书房

“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周昌帝问。

李德犹豫了一下说道,“翼州送来的是两枚万家生佛长生牌位,其中一枚是给殷崇亦殷大人的。”

“殷崇亦那枚长生牌位失踪了?”周昌帝问。

“是的,经奴才查证,是被李元湖藏起来了。”

“李元湖?”周昌帝疑惑。

李德解释,“他是殷大人继室的弟弟。”

周昌帝冷笑,“殷家倒是乖觉。”

“长生牌位——”周昌帝凝神着手中精巧的长生牌位久久不语,“殷崇亦也是个能的,原来在百姓心中,他竟然能与朕比肩了么?”

周昌帝的声音不大,但李德听了,只觉得全身发抖,冷汗直冒。

“出去吧,没出息的老东西!”

李德得了这么一句话,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跑到门外,亏得多年的习惯,没忘了把门给拉上,同时也关上了周昌帝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御书房发生的事,被隐秘地传入了君南夕耳中。

他品着茶,轻轻一笑。

人啊,就是这样,年轻的时候对死尚不畏惧,临老了,却越来越害怕死亡,也越来越想抓住手中的东西。即使英明如他父皇,也难逃这个规则。

君南夕旁观,他父皇年纪越大,就变得越多疑,而且明妃一事,对他的刺激也很大。

如果这两块长生牌位直接呈上去,初见时,他父皇会怒,但紧接着,恐怕就会怀疑送这礼的人的用心了,

一个弄不好,极有可能会怀疑到谢家头上。

现在这样刚刚好,殷家这么做只会显得越心虚,而他父皇只会越想越觉得殷家可疑。

他父皇既然下不了决定拔除殷家,那他就一步一步推着他下。等哪天他父皇觉得殷家如同芒刺在背的时候,就到了该拔除之时。

总之,殷家既然招惹了他,那么就别想那么便宜地全身而退。

如果殷家众人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他们哪有招惹晋王。可他们不知道,夫妻一体,招惹了谢意馨,比招惹君南夕本人还严重。

……

另一厢,李长湖自觉帮了他姐夫一个大忙,越想越美,下了值之后,跑去找他姐夫邀功去了。

“姐夫,今儿你可要好好感谢我。”李长湖得意地笑言。

“你做了什么,我要谢你。”殷崇亦升了官,心情很好。

“看看,这是什么?”李长湖将藏在怀中的长生牌位摸了出来,将今早的事说了出来。

“干得好!”殷崇亦赞了一句。

这番话恰巧被经过的殷宪珂听到,只见他猛地一把推开搀扶的小厮,拄着拐杖哆嗦着进了门,“你说什么?”

“爹?!”

殷宪珂没理会他,而是对李长湖说,“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

李长湖略带着得意的表情给殷宪珂细说他是如何发现呈送给皇帝的礼物里有两玫长生牌位,又是如何偷偷藏起一玫的。

殷宪珂忍着将他暴打一顿的想法,等他说完后,才冷冷地问,“你觉得自己聪明绝顶是吧?可你不知道,我们殷家这回被你害惨了!”

“来人,送客!”

殷崇亦一怔。

殷宪珂的威严在殷家是毋容置疑的,在他说了送客后,一眨眼,便进来了两个小厮,将李长湖请了出去。

殷崇亦顾不得李长湖这个小舅子了,忙问,“爹,你之前不是说,我们殷家因为预言地动一事恐遭了皇上的猜忌吗?长湖这么做,不正合了咱们的意?晚些时候,咱们将那些尾巴抹去便是了。”

在殷宪珂吃人般的目光下,殷崇亦越说越小声。

殷崇亦暴怒地喝道,“合我们的意,合个屁!你知不知道他这么做就坐实了我们殷家的心虚,同时暴露了我们妄测圣意,并且猜中了皇帝的想法,而且这样做还摆明了不相信皇上。你觉得此刻皇上心中乐意吗?”

闻言,殷崇亦有些失神。

“刚刚你还说什么,抹去?你真以为殷家手段通天了!而且当今是好骗的吗?你也太小看当今了。”殷宪珂站起来,如同一只被困住的野兽,焦躁地走来走去,“不,不能这么做。指不定你的想法步步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近来家族中的事他都教给了老大,如果他这回不是心血来潮逛到前院来,不知道这件事的话,殷宪珂简直不能想象那后果。

“那现在怎么办?”殷崇亦六神无主地问。

“还能怎么办,现在,连夜进宫和皇上说明这件事,我亲自去!”殷宪珂疲惫地说。

“可是,会有用吗?”

“有用没用,都得去做,这是一种态度。”殷宪珂突然恶狠狠地道,“看看你娶的都是些什么妻子,前一个是丧门星,后一个也是灾星,真是家门不幸啊。”

“如果没有你这小舅子的多此一举,咱们殷家可能还有惊无险。被他这么一搞,我们殷家要被你这个自作聪明的小舅子害死了。”

85、第八十五章

君南夕对殷家的算计,谢意馨并不知晓。

这日,难得浮生半日闲,谢意馨懒洋洋地靠在临窗的榻子上,手里拿着一本杂记,时不时地翻上两页。

小十一坐在专门为他打造的矮桌子矮椅子上,认真地描红,小脸一派的认真严肃。

两人的屋子,气氛安静祥和,似乎连阳光都变得懒懒的。

窗外绿意盎然,清风拂面,带着一股植物的芳香,让人不自觉地放松。谢意馨躺着,不自觉地眯了过去。

小十一描完红,抬起小脑袋一看,发现她睡觉了,秋困让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小家伙揉了揉眼,然后站了起来,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地就近搬来了一张椅子,然后踩着椅子上了榻,小心地窝在谢意馨身边,又打了个哈欠,最后闭上了眼。

君南夕从外面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两只脑袋偎在一起,睡得同样安祥静谧。

君南夕看了周嬷嬷一眼,周嬷嬷会意,上前小心地将小十一抱了起来。

小十一睡得正香,被人挪了窝,眉头忍不住微微皱了起来,眼睑扇了扇,似乎要醒过来一般。

周嬷嬷熟练地给他轻拍着背,小十一最终敌不过睡意,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是他近日来第三次看到她看着书就睡着了,近来她似乎很容易疲倦?

君南夕想了想,又提脚往外走,招来春雪问话,“王妃近来很疲倦,她是否身体不适?请过太医来看了吗?”

春雪似乎很欢喜,她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道,“主子的小日子推迟了几日了,而且又容易困倦,王爷,你说主子是不是有了?”

君南夕一怔,回过神后,说道,“此事先别声张,叫小卓子拿着我的帖子去宫中请妇科圣手王太医来。”

约两刻钟左右,小卓子把王太医请来了。君南夕领着他去了屋子,王太医轻手轻脚地给谢意馨诊了脉息。

君南夕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只见他的表情只是略有些吃惊,并无其他特别的地方。

把完脉之后,君南夕领着王太医去了另外一间屋子,“如何?”

“看脉息,王妃这是怀孕了,日子尚浅,才堪堪一个月这样。”

“你确定?”

“摸着脉息确是如此。”王太医斟酌着说道。

君南夕呆坐在大厅里,良久,犹记得前几日,他不死心地去问张问宾他能有子嗣的机率多大,张问宾摇头爱莫能助的样子。而且一个月,他当时还在翼州哪。

君南夕握着拳头咬牙,若说馨儿她——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

“小卓子,你去,把孙仲明、周通、葛发生三人给我请来!”

半个时辰之后,君南夕与他们一一密谈之后,送走了三位大夫。

这一番折腾,谢意馨并不知晓。君南夕送走三位大夫之后,回到屋子里,脱了鞋袜,上了榻。移开她垫的枕子,让她的头枕着他大腿。

君南夕看着她的睡颜,想着刚才葛发生的话,一脸的阴沉。把过脉的四位大夫都说她是喜脉,唯独葛发生有疑虑,他摸着这喜脉,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细微的古怪。在君南夕的追问下,葛发生说了他以前刚刚行医时,看到过一个贵妇人,为了把一个小妾扫地出门,按着一张不知何处来的古言抓了药,吃了一副之后便会显示喜脉。她假装怀孕又假装流产,终于把那小妾扫地出门了。王妃的脉像和那妇人服药后很相似。

葛发生对此事并无太大把握,可君南夕就是直觉地信了他的话,究竟是谁要算计他们夫妻?

谢意馨睁开眼时,便发现自己枕在君南夕大腿上,而小十一并不在屋内。

君南夕则靠着窗,拿了本书在看,谢意馨一有动作,他便察觉了,“醒了?”

谢意馨嗯了一声,懒懒的不想动,侧过身,伸手抱住他的腰,蹭了蹭,“什么时候回来的?”

君南夕笑笑,为她难得的撒娇,“刚回不久。”

谢意馨也没问他这几天在忙什么,有些事如果该她知道君南夕会说的,她也不想过问太多。再者,她每天都很忙,可不想再多操心了。

她想起他腿脚不好,又不知道给她枕了多长时间,忙坐了起来给他按一按。

“那是什么?”谢意馨扬扬下巴,君南夕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的桌子上躺着一封紫色的请帖。

君南夕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那是殷家送来的请帖。”

殷家送来的请帖?谢意馨意外了,“我看看。”看了一眼那帖子的距离。她松开了盘着的双腿,身体横过君南夕的腿,一只手撑着榻,另一只伸长了,欲将那请帖够过来看看,可惜使出了吃奶的劲,还是够不着。

君南夕看着趴在自己身上,懒得不想下地的女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在她挺俏的臀部上拍了两下,“我来。”

谢意馨够了几次够不着,正郁闷呢,听他这样说,忙不跌地坐回原处。

只见君南夕侧着身,没一会便摸到了那帖子,指尖再往他们的方向一拖,帖子就到手了。

接过请帖,谢意馨就靠在君南夕身上,随意打开,原来是殷家老爷子七十八大寿。殷宪珂比自家祖父还大上两岁,确实是七十八了。

“听说殷家长子殷崇亦奏禀父皇,希望能大办一场,父皇已经准了,并且着礼部大办。”君南夕道。

谢意馨点头,周昌帝会准允不奇怪,不说这回翼州能避开地动,殷家确实是立了功劳;单说殷宪珂也是随太祖打江山的开国老人了,当年的那些老人,剩下的可不多了。而且年纪这么大了,说句不好听的,那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少,这寿辰是该大办一场的,以示皇恩浩荡。

只是殷宪珂的身体能承受得住这寿宴的繁琐操劳吗?虽说不用他做什么,但光见客这一点,就足够他一老头累的了吧?

要是他之前健朗的时候还没什么,现在,哼。谢意馨不会相信他的身体还一如既往的那么硬朗的。

那日,殷崇亦贸然上奏折,预言地动。殷老头气急攻心,吐血不已,当时的大夫给他把了脉,都说要不好了。转眼,殷老头又生龙活虎起来。

若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她可不信。谢意馨买通的那个帮殷家老头看诊的大夫说,自打殷家老头好了之后,就没找过他看病了。而且据监视的人说,殷家也没请过别的大夫或者太医,这样太可疑了。

依她看,能有这样的结果,多半是用了什么大补的药物罢。可惜他用了药,都不得好好静养一番。

后面几次往他心窝子死命踹的打击事件,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深,饶是没病的人也能被气出病来,何况是殷宪珂这个要强的老头子。

现在还能活着,谢意馨真是太意外了,但她绝对相信,殷家老头的身体好不到哪去。

如此一来,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殷老头同意办这场寿宴呢?

虽说殷家在此次的地动中立了功,但后来侯青鹏设局陷害谢家一事,殷家也是有嫌疑的。

这两事是不是功过相抵,周昌帝心中又是如何衡量的,别人不晓得,殷家老头应该看得分明。

所以这种时候,正是低调不张扬的时候,偏偏殷家反其道而行,谢意馨的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怪异。难道殷宪珂同意办这场寿宴,只为了显示他们殷家声势如日中天皇恩浓厚?

谢意馨把心中的想法和君南夕说了,他想了想,说道,“现在咱们再多猜测也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埋吧。”

谢意馨嘴上应着,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着,如果她是殷老头,在他那种境况下,她会做些什么呢?

联想到她上一世,临死前,她最想做的,就是毁了仇人最心爱的东西,殷老头这一生,最恨的人是谁?

殷老头恨的人很多,但大多数都死了,现存于世的,恐怕就是她祖父能被他一直惦记了。

而她祖父最在意最心爱的东西,是谢家的子子孙孙,还有谢家的前程。这么一想,她脑中总是浮现出无数种可能,可是又摸不准殷老头到底意欲如何。

“我和你说件事,你听了别激动。”君南夕决定,还是把刚才的事说出来,他们是夫妻,有些事需要坦诚面对的。

见他严肃,谢意馨也慎重起来,静静地听完,她看着他的眼,说,“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信吗?如果我真的怀孕,孩子只可能是你的,因为没有任何人能近得了我的身。”

“我信你!”君南夕握着她的手说。

谢意馨松了口气。

“既然有人那么想离间我们,看我们俩人反目,咱们可不能让他们失望才是。”谢意馨眯着眼说,眼中怒火一闪而逝。

君南夕微微一笑,他最喜她这模样了,被欺负了,就亮出爪子,斗志昂扬的模样,从不惊慌失措,自怨自艾。

……

时间飞逝,很快便到了殷老爷子大寿的日子。

谢意馨君南夕两人踩着点到了殷府。此时殷府张灯结彩,龙狮凤舞,宾客络绎不绝,热闹无比。

不过谢意馨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发现这场寿宴操办的规模不亚于大笀。只是比起去年她祖父办的那场,热闹有余,隆重不足。

负责迎接的人是殷崇亦的弟弟殷泰渊,一见谢意馨君南夕下了马车,忙迎了上前,寒暄两句,便准备引人进大厅。

他们在引路丫环的带领下,还没到大厅,远远便见到君景颐领着殷慈墨帮忙招待客人。这是殷慈墨出了月子来,谢意馨第一次见到她的人。

先前龙凤胎的满月日恰好就在地动期间,并未大办,不过周昌帝倒是亲自赐了名,又赏了东西下来。

君南夕谢意馨作为弟弟弟媳,出席了满月礼,为避嫌,谢意馨并不曾抱过那两个孩子,只看了几眼,印象中两娃眉眼清秀,面相不差,就是身体弱了一些,哭声小。

殷慈墨坐月子时,她不是不想给她添堵,然后让她的身体在月子里垮下来。只是动了几个人,消息传到殷慈墨耳中时,她都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丝毫不见有什么反应。反倒是传消息的人都被她整治了一通,为此,折了两个人手。为了保护好安插在景王府的钉子,他们只好偃旗息鼓了。

他们走近了,才发现,她的身材已经恢复过来了,还隐隐带着一股成熟的丰腴,如水蜜桃一般诱人。真是得天独厚的一个人,谢意馨不由得感叹。

想当年,做完月子后,她费时半年,是多么艰难才将身段恢复过来的。

“三皇兄,殷侧妃——”

“五弟,五弟妹。”

一波接待,一波被接待,两波人都是笑呵呵的,似乎他们之间没有丝毫龌蹉一般。

就在谢意馨打量着殷慈墨的时候,殷慈墨也不着痕迹地将君南夕打量了一番。

君南夕与以往有了不同,那是一种眼神气质上的不同。

如果说,以前的君南夕可以说是温和而懒散的,眼神飘忽没有落点;那如今他的眼神似乎活了,有了焦距,尽管表面温和依旧,但殷慈墨仍看得出来,那是一种内敛的锐意进取。

这只是很细微的变化,但殷慈墨注意到了。

这样的发现,让殷慈墨的心无端地一沉,这样的君南夕只会比以往更难对付。

她注意到君南夕看向谢意馨的目光不自觉地带着一股暖意,脸不由得柔和。殷慈墨同时心中又有点酸涩,他的改变是从成亲后开始的,难道是因为谢意馨?

她虽然热爱权力,但毕竟也是一个女人,对男人也有喜欢的类型。

说起来,君南夕恰好就是她比较欣赏的那一类,干净清爽温和。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想着设计了谢家后,她向君南夕表明心意,然后请求周昌帝赐婚。这里面固然有她的私心,却也因为那个人是君南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