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能听到箭头刺破她血肉的闷响

谢霆君只觉脑袋里“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发了狂似的大叫,面色狰狞,双眼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那一刻,他胸口剧痛,就像是被羽箭贯穿了心胸…

这边,庄信彦感觉到秦天的拍打转过身,见秦天脸色煞白,双眼充满惊恐,还未反应过来,秦天却忽然地扑到自己身上,下一秒,庄信彦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怀中的人儿身子猛烈一颤,他下意识地搂住了她,可是触手处却摸到一支冰冷坚硬的箭杆

庄信彦呆住,脑海里忽然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置身何处,身边那些凶神恶煞的马贼忽然变成了幻影。

天地间白茫茫地一片,一切都似乎是虚幻,显得那么不真实。

只有胸口处的疼痛越来越清晰,就像是有人用一把刀一下一下剜割着他的心。

手上感觉到一片温热,一片滑腻。他下意识地将她搂紧,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

“秦天…秦天…”他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声音轻颤,带着一种彻骨的恐惧

秦天只觉背上剧痛,过了一会,又转为麻木,接着,这种麻木传遍全身,整个身子都似乎没了知觉。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他,此时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目光中所流露出来的恐惧,是那么的让人心惊,又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没事…我没事…”秦天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几个字,她伸手去抚他的脸,却发现双手已经抬不起来,她悲哀的发现,所有的力气从她身上慢慢地流逝

就这么死了吗?好不甘心,我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不过,信彦,你还好好的,我真高兴…

她的意识慢慢模糊,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整个身子向后倒

庄信彦一只手没有抱住她,眼看着她就要跌落马,可就在这时,急速赶来的谢霆君,一把搂过快要跌过的秦天,将她放置在自己身前,让她面对着他坐着,双手成环状圈住她,不让她掉落。

秦天此时已经昏了过去,靠在谢霆君的怀中,人事不知。

抢过秦天,谢霆君迅速离去,身后庄信彦死命地追上来,不停地嘶吼,声嘶力竭,他像是发了疯,发了狂,再也不管周围马贼的攻击,只是疯狂地追逐着谢霆君。可是却因为毫不设防,被后面追上来的马贼砍了一刀,庄信彦跌落马,在地上连着几滚,滚过之处,血迹斑斑,他咬牙爬起来,又向着谢霆君离去的方向冲去,有马贼上前拦截他,他捡起地上的长刀,搏命般的冲了过去,状若魔鬼,状若疯兽,明明是疯狂的神情,却是一脸的泪水,这样的他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马贼们一时都不敢靠近,庄信彦继续发了疯似的朝前冲,可是身后却有一名马贼骑马追了上来,在他的后背上再补上一刀,庄信彦脚步一顿,却依然没有停止冲势,马贼咬牙大叫一声,又是一刀,庄信彦再也支持不住,跪倒在地,昏倒之前,他依然看着谢霆君离去的方向,费尽全力向前爬动。

就在这时,马贼将马高高提起,想要将庄信彦踩死在马下!

一旁的海富早已注意到这里的情况,想要冲过来相助,却苦于脱不了身。眼看着主子就要惨死于马下,海富急得哭喊“少爷”,却无可奈何。丫鬟们也是一个个地捂嘴痛哭出声。

就在这紧急关头,那扬蹄的马不知是被哪里射来的箭贯穿脖颈,惨嘶一声,轰然到底,马上的马贼也滚落下来,还未来得及爬起身,却被忽然冲上来的人影当胸一刀,当即毙命。

远处的海富见到那条身影,松了一口气,因为他认出那是谢霆君的随从林永,本事高强,有他在少爷身边总能保护一二。接着,他又见到谢家小姐谢婉君飞奔至庄信彦的身边,焦急地呼唤。然后,谢婉君拉来林永帮手,两人将受伤的庄信彦搬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谢婉君跟着一起上了马。

那边,谢霆君只当没发现身后的庄信彦的情况,扯开嗓门大声叫道:“不要缠斗,我们分散撤退,归化城汇合!”

早已支持不住的护卫们听到这声号令,各自赶着自己保护的马车向着不同的方向撤退。

谢霆君则朝着密林的方向冲去。

海富见林永坐上车夫的位置,赶着马车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行去。海富也连忙上了马车,准备带着众女追在林永身后,可是却遭到马贼的阻拦,无奈之下,海富只好掉转马头朝着相反的方向奔逃。

一部分的马贼追上逃亡的人,一部分的马贼则留了下来查看这次的战果,当他们翻开余下敞篷车上的行李,发现里面都是些不值钱的衣物时,不由气愤地骂骂咧咧!

这边,谢霆君带着秦天冲进密林,借着密集的树林,几下便摆脱了马贼。他在密林中左转右转,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原来的地方,四下茫茫一片,皆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谢霆君一时也来不及辨认方向,只想找到安全的地方为秦天疗伤。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秦天,见她背上的血液已经浸湿了衣衫,暗红一片,触目惊心。他心急之下,快马加鞭,随意挑了一个方向,疾驰而去。也不知奔驰了多久,见前方有个破旧的帐篷,看样子应该是姜人平民的住所。

想着马贼已经不会再追上来,就在帐篷前停下马,他小心翼翼地将秦天抱下,走进帐篷

“有人吗?”。他出声询问。

第196章 满足

帐篷里黑漆漆的,谢霆君叫了几声都不见有人答复。

等双眼完全适应帐篷里的光线后.谢霆君这才发现这个帐篷空无一人,既破且旧,很明显是被丢弃的帐篷。

见帐篷的左边有矮榻,谢霆君走过去将秦天放置在矮榻上。秦天哼了一声,谢霆君紧张地叫着她的名宇,秦天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人事不知。谢霆君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发现呼吸越来越微弱,他知道必须尽快地给她疗伤才行。

他起身将窗帘打开,让阳光进来,通风透气。又在帐篷里找到丢弃的铁锅,想起来时不远处有小河,他拿着铁锅去到小河流里清洗,又打了水回来生火烧水,待会给秦天疗伤用得着。

准备好一切后,他净了双手,从怀中掏出练武之人都会随身携带的伤药。这都是上等的伤药,止血消毒,去腐生肌,疗效很好。

他用小刀将她背上的衣服划开露出伤口。此时伤口红肿不堪,周边都是青紫一片,这么稍微的动作,又刺激得伤口流血。他双手握住箭柄,箭必须得拔出来才能疗伤。可是深知弓箭的他知道,一般的箭头都有回勾,射进去还没什么,一旦拔出来却是会连血肉都带出,那种疼痛和创伤即便是七尺男儿都忍受不了,何况是这么一个娇弱女子?

一个不好,就会是当场毙命的结局。

他的双手不住地颤抖,一会握住箭柄,一会又松开,狠下心肠又握住箭柄,过了一会又松开,来来回回,扰豫不决,心中痛悔之极。早知是这个结果…早知是这个结果…

着着秦天血流不止的伤口,谢霆君心中沉痛不己,可是他哪里想得到她能为他加此地舍身忘死。

“那个哑巴就这么好?值得你如此为他?”谢霆君低低地说了句。秦天趴在那里,毫无知觉,这种沉默就是一种无声的肯定。

谢霆君心中难受史极,双手重新握住箭柄,一咬牙,狠心抽出“啊!”正昏迷不醒地秦天因为这剧痛惨叫出声,她抬起头,虚弱地睁开了眼晴,满头满脸的汗水,鲜血从她伤口喷发出来,谢霆君颤抖着手将整瓶的伤药都倒在她伤口上,鲜血不断地将伤药浸湿秦天浑身抽搐。

“挺住,秦天,挺住…”谢霆君咬着牙,只觉浑身上下无一不痛,就好像那伤口是在他的身上,就好像那源源不断冒出来的是他的鲜血。

“挺住,秦天.算我求你!”他用双手捂住她仿口,他不是没受过伤,见过血,就是他自己箭伤,刀伤,比这更严重的,更致命的都有过,可从未有哪一次,他会像现在这般恐惧,这般心惊胆跳。

等到秦天的血慢慢止住的时候,谢霆君只觉自己已经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他觉得脸上难受,往脸上一抹,只觉湿漉漉的,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淌了一脸的泪。

谢霆君苦笑,他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为女人流泪。此时,秦天已经停止了抽搐,重新陷入昏迷。谢霆君打来热水。

帮她擦脸,又将背上的血迹擦洗干净。后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天色渐渐暗下去,谢霆君将门窗关好,可依然抵不住渐渐寒冷的气温。他在她身边躺下,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

他用手抚摸着她的脸,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间极尽温柔。

忽然间他有种满足感,她此时离他加此近,和他如此亲密,现在她只是属于他一个人,这一刻,她只有他,没有谁可以介入到他们之间。

想到这里,他情难自已,低下头,亲吻着她的脸颊,她的嘴唇,他似乎能听到她在叫他的名字“霆君霆君”极尽缠绵,极尽旖旎。他心中涌起无穷无尽的欲望,可是再一看她,依然是双目紧闭。嘴唇冰冷,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他不敢妄动,只是拥着她,不住地叹息。

他开始回想和她有关的一切,一开始,他只是对娇稍可爱的她产生了一些兴趣,如同对别的女人产生了兴趣一般,不过是想将她弄到手玩一玩。可是一次又一次地,她从他的计划中逃脱,慢慢的,他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浓。越有兴趣,他越是想尽办法的接近她,越是接近她,越发现她的好。就像是那些吸食五石散的人,一点一点的沉浸在那些快乐中。

越陷越深,等到醒悟的时候,发现已经泥足深陷,再也无法自拔。

泥足深陷没关系,无法自拔也没关系,他喜欢她,他想要她,他总有办法达到目的。

他亲吻着她的嘴唇,喃喃地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将所有的目光.所有的心思都转移到我身上,我会给你他所给不了你的一切,会让你成为人人都羡慕的女人…”

想起她与庄信彦在船上的拥吻,想起他们之间的亲密缠锦,想起往后,她会用同样的热情来对他,谢霆君的心中顿时热烘烘的。他恨不得即刻就将她压在身下好好疼爱,可终究是顾忌着她身上的伤势,不敢轻举妄动。

接下来的几天,秦天一直在昏迷,谢霆君见她伤势不轻,就想着等她伤势稳定下来后再上路。这几天,他们一直留在这个小帐篷里,附近杳无人烟,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到晚上,寂静地吓人,只有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两声草原狼的嚎叫,即便胆大如谢霆君,也不禁有些心惊。

这几天他都是衣不解带地照顾她,每天帮她换药,喂她喝水将随身带的干粮煮成粥喂给她喝。一天后,秦天发起了高烧,整晚整晚地说胡话,谢霆君担心地整夜未睡,她冷的时候,便贴身他抱紧她,她热的时候,便打来冷水为她敷额降温。他一直都是被人伺候着大的,这么伺候人还是第一次,却也不见任何的慌乱他只是密切注意着她的需要,井井有条地照顾着她。

虽然辛苦,虽然担心,可是心中一直有种满足感,有时候竟恨不得,日子就这么无限期地延伸下去,只要能和她这么待在一起,让他这么伺候她一辈子,他也是愿意的。

或许是他的伤药效果很好,或许是因为他精心的照料,到了第四天早上秦天幽幽地醒转过来。

谢霆君惊喜交加,即便是他十五岁那年做成第一笔的大生意时的兴奋也无法和这一刻的喜悦相比较。

可是秦天醒来后的第一句便将这种如潮水般的喜悦轻而易举地击退。

她看着他,虚弱她问 :“信彦呢?信彦在哪里?”

笑容凝固在脸上,这些天来的满足与期望,被她这一句话击的粉碎。

谢霆君的脸色沉下来。

“我们失散了,我也不知道他的情况。”他尽量用最平静地声音说,可是双手却不自禁地捉紧,一如他紧缩的心。

“我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我记得我是和信彦待在一起的。”秦天继续说,那种语气。倒像是有些怨怪他将她带离他身边。

谢霆君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当时你中了箭,从马背上落下,是我救了你。当时情况混乱又危急,我们只好分散逃生,一时问我也来不及将你交给庄公子,只能带着你一起逃跑躲过马贼。”他嗤的一声笑“现在看来,倒是我多事了。”

秦天听出他语气中的冷然,不禁抬头着向他,此时是白天,光线从窗子透入照亮他那张憔悴的面孔,竟比之前瘦削了不少。

秦天又着了看周边,带血的布,药瓶,破碗里剩下的粥,本来严重的仿势现在巳经感觉不到有多么疼痛了,这一切自然是因为谢霆君的缘故。

“谢谢你救了我。”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当时的混乱和危急秦天也深有体会,而谢家护卫一直在尽力保护庄家随从,就是谢霆君自己也一直在不停地与马贼激战。秦天聪明,也想不到这一场变故,眼前之人即使不是始作俑者也是最可恶的帮凶!

此时此刻的她,对谢霆君还有着感激之心。

“没什么。”谢霆君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几乎遮住门口处的光线,这样一明一暗,让虚弱的泰天有些许的晕眩“我们是合作伙伴,秦当家有事,谢某自然是义不容辞。”又道:“分散之前,我们约好在归化诚会合,秦当家感觉好些了没?如果好些了,今晚再休息一天,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寻路回归化!”

秦天点点头:“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有劳谢公子!”

谢霆君彬彬有礼地点头,如今秦天己经请醒,他再没有半点的僭越。

只是,在他带离她离开的这几天里,很很多事情在冥冥中已经定下来了…

这次回去,迎接他们夫妻的,将是一场狂风暴雨,那个哑巴会怎么解决?他将拭目以待!而他,只需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向她伸出手,她便会投入他的怀抱!在此之前,他只需让她一直对他怀着感激的心情就好。

当晚,谢霆君耍帮她换药,当他想脱去她身上的衣服时,已经清醒的秦天自然不会再任由他动作。

谢霆君手拿药瓶冷笑道:“这几天都是我帮你换的药,说句不好听的,该看的,我也看了。如果谢某真有什么不轨之心,泰当家认为你现在的阻拦有用?”

这番话说碍正义凛然,让秦天很不好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

“药肯定是要换的,除非秦当家不想伤势快好早点上路。”

话说到这个地步,秦天也不好在坚持什么了。伤口在背上,除了他,也无人可指靠。

秦天趴了下来,任由他将她身上的衣服除下,露出背脊上的伤口。

就当是在医院里着病。医院叫你脱,你就得脱,如果遇到男医生,难道能让医院换个女医生过来?现在也不过是露个背脊而已。

平日里给她伤药,因着她的昏迷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此时见她羞涩尴尬的模样,谢霆君不由地心中一荡,换药的动作越发的缓慢,也越发的温柔。

手指装作不经意地从她肌肤上滑过,感觉到她轻微的战栗,小腹猛然一紧,如火如荼的欲/望,可是也只得生生忍受。

以他的本事,要得到她的身子轻而易举,可是他知道,那样一来,她会一辈子恨着他,即使她离开了庄信彦,也不会心甘情愿地来到他身边,那不是他想要的。

他希望她能像对待庄信彦一样来对待他。上完药,秦天将衣服穿好,又向他道谢,谢霆君笑了笑,心情不是一般的好。秦天这个女人,虽然聪明能干,可是心性纯良,远远不够奸诈狡猾,在这一点上,她甚至不如庄明喜。这样的女人既能帮得上忙,又很好掌控。更重要的是能让人安心,不用担心会被她从后捅一刀。

庄明喜美则美矣,可是太阴,放在身边还得时时提防,还是敬谢不敏了。

当晚,谢霆君将衣袍脱下给秦天盖上,把矮榻让给她睡,自己睡在一张长椅上勉强对付。秦天见他如此周到,慢慢地放下了心,也就不再提防他,沉沉地入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谢霆君忽然被帐篷外的马嘶声惊醒。

这匹黑马跟了他近十年,很有灵性,平日里它很安静,今晚如此反常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谢霆君一跃而起,跳到门帘处往外一看。这一看,不由地惊出一身冷汗!

另一边,林永驾着马车带着谢婉君和庄信彦慌忙逃离,身后依然有不少马贼穷追不舍。林永慌不择路,不一会,马车竟然冲到一处悬崖,林永来不及停下马车,就这么连车带人一定掉落悬崖。“扑通”一声,落入悬崖下的河水里。

马贼冲到悬崖处,见马车已经渐渐没入河水中,以为他们没有活路,这才相继离开。

这边,林永落水后便被河水冲到一边,等他浮上水面后已经不见谢婉君与庄信彦的身影。庄信彦还没有什么,可是谢婉君却不能出事,林永大急,一头扎入水中继续寻找。却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踪影。

太阳落山后,谢婉君幽幽地醒转过来,发现自己置身在石岸上,她爬起身,全身都有些酸痛,手上脸上都火辣辣的疼,像是有些划伤。

她一时顿不得这些,四处张望,没有发现林永,却见庄信彦躺在不远的地方。

谢婉君心惊之下,踉跄着奔了过去。

第197章 孤男寡女

谢婉君奔到庄信彦的身边,见他侧身趴在石岸上,月白色的外袍上沾满血迹,凌乱的长发下,面色苍白如雪。

“庄公子,庄公子。”谢婉君拍打着他的肩膀,急得泪水都出来。

庄信彦一点反应都无,谢婉君颤抖着手去试探他的鼻息,见他还有呼吸,提着的心这才松下来。

她抬头着了看四周,见这里是悬崖底,周围乱石嶙峋,人兽无迹。她大声叫喊着林永的名字,却得不到半点回应。她坐在庄信彦身边,又惊又惧,不停地哭泣,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她又冷又饿的时候,这才慢慢停歇。无奈之下,她开始起身探路,出路没找着,却找到了一个山洞,洞口隐蔽,如果不是她刻意寻找一定难以发现。山洞里有很多干草和干柴,还有火折子.应该是以前落下悬崖有幸得救的人所留下的。

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谢婉君重新回到庄信彦身边,因为唤不醒他,又无力背他,只好将他拖到山洞里,沿途地上的碎石摩擦着他背上的伤口,留下一长长的血迹,可是因为晚上天黑,谢婉君也没有注意,直到将他安置在山洞里,点起火堆,借着火光这才发现他后背血肉膜糊。

从来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见此情形又慌又怕,不知该怎么办,着急之下,只好先脱去他的衣服,再用他的衣服在河边沾了水来帮他洗伤口,全然没想到伤口沾了生水没得到及时的救治会发炎化脓。

做好这一切后,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怕他冷,将他离得火近些,觉得肚子饿,又拿出刚才帮他脱衣服时从他身上找到的泡了水的牛肉干吃起来,想喂他吃一些,哪知他根本吃不进去,再心急也只得作罢。后来太累,便在火堆的另一边睡着了。

晚间,庄信彦睡的地方靠近洞口,虽然挨着火堆,可是从外面灌进来的阵阵寒风还是让他受了凉,这样一来,加速他伤口的恶化,半夜就发起了高烧,可是谢婉君因为白日里受了惊吓,再加上刚才搬运庄信彦脱了力,她一个娇小姐哪里还撑得住,被人侍候惯的她也没想到要关心这些,这会自然睡得死死的,完全没有注意到。

就这样一直到早上,谢婉君见庄信彦脸色难着之极,这才发现他发起了高烧,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焦急地叫着他的名字,一边大哭,心中难过不已,只觉如果他这么死了,她也不要活了。

正在这时,谢婉君听到外面林永的喊声,却是林永顺着水流的方向沿岸寻了过来。谢婉君大喜,连忙奔了出去,与林永会和。

“小姐,你没事吧!”林永见婉君衣衫褴褛,头发凌乱,面容憔悴,连忙心急地问道。

“我没事。”谢婉君说。

正当林永松了一大口气的时候,却看到谢婉君大哭起来,她指着身后的方向:“林永,你快救救庄公子,庄公子快死了。”

林永查看着庄信彦的伤势,却见他身上主要有三处伤,都是刀伤。

一刀在手臂上,两刀在背上,背上的伤口血肉膜糊,惨不忍睹。林永想起刚才在洞口处看到的长串血迹,不禁问谢婉君:“你把他拖进来的?”

谢婉君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当下难过地说:“我不知道,我没想到那么多。”泪珠手又滚落下隶

林永轻声叹气,继续查着伤口,见伤口红肿不堪,隐有化脓的迹象,顿时色变:“小姐,你给他清洗过伤?”

“伤口处尽是泥土…”

“唉!”林永不好说什么,心中却暗想,这娇娇小姐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他忽然啼种感觉,要是换柞是秦天,一定不会是这种局面!

“我再晚来几个时辰,庄公子只怕就没命了!”林永道。谢婉君只是哭。

见她如此,林永不再说什么,掏出小刀,在火上消毒,将伤口边缘化脓的腐肉割掉,又将小刀烧红,烙上庄信彦后背的伤口,剧痛让庄信彦陡然醒过来,惨叫连连。

谢婉君大惊之下抓住林永的手:“你这是做什么?住手住手!”

林永看着她:“小姐,他的伤口如果不这么处理还会化脓,再拖下去,他活不过明天!”

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如果不是她处理不当,他根本用不着受这样的痛苦,敷上药就会好。

见林永如此说,谢婉君才松了手,她在一旁看着林永陆陆续续地将他背上的伤口烙好,到最后,庄信彦几乎没有力气哀嚎,只是不停地抽搐颤抖。脸色白得像纸。

一阵阵地焦肉臭后,庄信彦的背上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谢婉君捂住脸,不停地哭,又心疼又担心。

林永又在上面洒上伤药,从里衣上撕下干净的布给他包扎好,做好这一切后,林永将谢婉君叫到一边,看着又陷入昏迷的庄信彦低声说道:“回去后,小姐就说我从未离开过。”

谢婉君一怔,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昨晚她和庄信彦孤男寡女相处了一晚,要是传了出去,她的清白名声就毁了。再也不会有好姻缘。

可是…

谢婉君转头看向侧躺在她上的庄信彦,此时他正好面对着她,既使是如此虚弱的时候,他的眉目依然清俊如昔,想起他对妻子种种的好,想起他醉人的微笑,温柔的目光,谢婉君的目光沉了下来,双眼幽黑幽黑,像是有什么在慢慢积蓄。

“不,我为什么要撒谎,我要说出事实。”谢婉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和庄公子曾经孤男寡女共度一晚。”

“六小姐!”林永惊道。

谢婉君没理他,只是看着庄信彦,嘴角溢出一丝柔柔的笑意。

这样,我就不用嫁给司马昌了,这样,他就会娶我了,我会成为他最亲密的人,他也会对我那么好.也会用那么温柔的目光着着我…

谢婉君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另一边,谢霆君听到黑马的异常,一跃而定,冲到门帘处,掀开门帘的一角着出去,一看之下,惊出一身冷汗。

他的动静巳经惊醒秦天,秦天的仿势已经好了不少,可以起身,她起来披上衣服走到谢霆君的身边,一边问:“什么事?”一边从门帘缝隙中看了出去,这一看,差点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