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因为他这忽然的动作剧烈地一晃。周边水面荡起一圈圈深刻的涟漪。一直传递到很远。

“不好,大少奶奶,我们好像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一夜,要趁着别人发现之前,快些离开这里!”范天慌张地说道。

秦天也意识到了这点,脸色慢慢变白。

这段时间,她不是忙茶行的事就是被心事所扰,放松了警惕,这才会着了别人的道!

范天惊慌之下寻船桨,可是他将船上搜了个遍也未见到船桨的踪影。

“不用找了,船桨必是被他们丢掉了!”秦天冷声道。

“他们?他们是谁?”

“想诬赖我们私通的人!”秦天目光一沉,攥紧了拳头。

“私通…”范天瞬间白了脸。

按照庄家的规矩,私通之人都要浸猪笼沉塘,身为茶行当家的大少奶奶或许能免于一难,可是自己的这个家奴却是绝对活不成了!

“我们要快些离开这…”范天慌了起来,他终究还只是十八岁的少年,哪里遭遇过这种事?

“我会游泳,我先走…只要我和大少奶奶没在一起,就不会有事!”说完,范天就要往水中跳!

可是秦天却紧紧地拉住了他。秦天指着前方,沉沉地说:“来不及了…”

范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庄信稹带着一些人乘着几艘小船向着他们驶过来。船上的人看着他们指指点点,很明显已经发现了他们。

范天怔怔的看着这一切,一颗心像是停止了跳动。耳边传来秦天平静的声音:“范天,记住,我们什么都没做。谁都无法定我们的罪,我们绝对不能软弱,否则就是让陷害我们的人称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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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庄氏祠堂

这次秦天来视察的庄子离庄家祖屋大宅很近。如今发生这样的大事,庄信稹愤怒之下便不由分说叫人将秦天和范天绑到了祖屋,交给庄氏宗族来处置。

“私通”,对于任何一个注重脸面,注重礼法的家族来说都是一种难以忍受的耻辱。凡是发生这种丑事的家族,为了避免丑事外泄影响到家族的名誉,都是私下里将奸夫**处死了事,对外便宣称得了急病忽然去世什么的。

如今,秦天和范天衣衫不整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船上,换作是庄家任何一个家奴看到,以秦天的身份或许还能暂时压制住此事,不至于这么快就捅到宗族那里,赢取一些调查的时间。可是偏生这里的管事是宗族的人,脸面荣辱攸关,再加上庄信稹自己的老婆也是因为他的不争气而跟别人跑了,这是他一生的耻辱,所以对于红杏出墙的女人尤为痛恨,根本不给秦天解释的机会。下人们大都是庄子里的人,虽然没有什么见识,但是也知道私通是多么严重的事,在庄信稹的呼喝下,也顾不得秦天的当家身份,配合着庄信将秦天和范天押走。

庄家族长庄成志听说了这件事,气得浑身发抖,如果是自己这一房人,只怕就在一刻浸猪笼了事了。只是秦天究竟是大太太那一房的,处置秦天也须得大太太以及庄信彦在场才说得过去。

于是庄成志命人将秦天扣范天二人分开关了。又命人火速去通知大太太他们来这里。第二天,算着大太太应该差不多到了的时辰,庄成志和全族人都聚集在庄氏祠堂。

庄氏祠堂

祠堂四合院的形式。正对着大门的屋子便是摆放着列祖列宗排位的祠堂。祠堂前是一个宽阔的院子。宗族每有什么大事发生,或是要处置什么人,都是在这里,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以示心无鬼祟,公正严明。

秦天和范天被人押跪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范天被绑得严实,脸上还有些青印,那是印为被绑的时候挣扎所遭受的拳脚。他跪在地上,低着头,也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而有些瑟瑟地发抖。

比之他的遭遇,秦天要好得多了。

到底是当家,下人们还不敢放肆,只是将她的双手反绑,不敢动手动脚。

旁边两排乌木大椅上坐着宗族的名位长辈,其余的宗族成员都分别立在祠堂两边的长廊内,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眼望去,只觉黑压压地一片,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而族长庄成志则坐在前方正位大椅上。

他身后便是一排黑油漆大扇门,透过敞开的扇门可以看到八九寸高的阶梯状牌位格一层一层的住上垒,足有十七八层高,密密麻麻,阴森庄严。

此时,人人都是一副鄙夷痛恨的神色,那副模样,就好像秦天他们是世界上最肮脏最可耻的事物,恨不得立刻将他们除之而后快!

而秦天的贴身丫鬟秋兰也跟了过来,满面惊恐地站在秦天的身后不远处。出事后,虽然宗族有叫人去通知大太太他们,但是秋兰还是叫人回去将她所知的事情先告诉大太太,让太太心中有个底。

另外两个跟着过来庄子的收茶管事,因为不是庄家的人,所以不被允许跟着过来,还留在庄子里。对于发生的事情也不太请楚。

周围的人当着族长的面暂时都不敢高声说话,但隐隐的,有不少辱骂和唾弃的声音传来,什么“奸夫**”,“不要脸”,“快点将他们浸猪笼,免得丢人现眼”,还有小孩子用小石头砸他们。

见此情景,秦天心中怒极,她长这么大,即便是最艰难的那几年,也未承受过这样的目光。她什么都没有做过,为何要遭到这种对待?如果自己屈从,岂不是显得心虚?想到这,秦天将腰一栏,挣扎着又站起来。

旁边押着她的却是宗族的宗仆,可不会将秦天这个当家放在眼里。见她要站起,又用力将她按下去。

秦天脾气上来,回头瞪着他喝道:“死奴才,滚开,我也是你能够碰的!”

这番厉喝很具威势,家仆心下一怯,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你这个**,做下这等丑事,还敢猖狂?三叔,快以家法处置她!”一把威严的声音传来。

秦天循声看去,见说话的是庄家二老爷,出名的古板人庄守文。他看着她的神情中满是厌恶,像是恨不得掩上鼻子。

秦天哪能任由别人如此辱骂,当下转过身面朝庄守文,昂然道:“二老爷,我尊重你是长辈,请你也尊重你自己的身份,你嘴巴再这么不干不净,可不要怪我说出难听的话来!”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族里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丑事,也不是没有处置过这样的人,可是还没有人能像她一般,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当着族长,当着族里所有人的面还能如此猖狂!

“你…你…”庄守文气白了脸,手指着秦天,不住地颤抖:“你竟敢…竟敢…”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转不回来。

秦天瞪着他毫不客气:“二老爷,你既然是读过圣贤书的,当知道,有时候,眼前看到的并不一定是事实!”

说完,她抬起头,冷厉的目光从每一个人面上滑过,最后落在正位上的庄成志身上。

她昂起头,大声道:“我现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我是被人陷害的!在事情未弄清楚之前,由不得你们来污蔑我,辱骂我!你们要弄清楚了,我虽然嫁到了庄家,可却不是你们可以随意对待的人!”

她停下来,转过身,面色冷沉如水,她看着所有人一字一句地说:“谁要是在敢随意辱骂我一句,可不要怪我秋后算账!”

这番话立时提醒了大家她身后还有一个大靠山宋太傅,一时间,所有人都闭紧了嘴巴噤若寒蝉。可是嘴中虽然不敢说,但是看着秦天两人的目光仍似刀子。

就在这时,大门口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为何还未等我来就开始审理此事?这对我们四房是否有失公允?”

听到这把声音,秦天心中一松,回过头:“娘。”

正是大太太,跟在她身边的便是庄信彦。

第228章 决不轻饶

庄家大宅 梅香园

喜鹊走进屋子反手关上门。

“小姐,刚才大房那边乱成一团,天还没亮的,大太太就和大少爷带着几个人出门了。看样子,是去祖屋了!”喜鹊压低了声音说。

庄明喜靠坐在床头,黑鸦鸦的长发压满肩头,娇美的面孔在烛光中透出一抹冷色。

“事情正朝着计划的方向发展,很好。”她微微一笑,又道:“等张勇回来,叫他来见我!”

“是。”喜鹊走到庄明喜的床边,将庄明喜床上的帐子理好,一边说:“小姐,这次大少奶奶会不会被浸猪笼?”

“不会。”庄明喜摇头,她抚了一把长发,轻声说:“她后台那么硬,性命肯定是无碍的。只是…”她冷笑一声:“这休书绝对免不了,先前就有那么多不利于她的流言,如今又发生这种事,宗族哪里还能容得下她?一定会逼着大哥休妻的!这种事情,不管是大娘,还是大哥,都只能听从宗族的!”

喜鹊手上动作不停,心中却忍不住在想,那么那个被诬赖通奸的家奴呢?他可没有后台,只怕会没命了吧。她心中有些凉意。

可是她的卖身契在小姐的手上,她和小姐的命运息息相关。她如果不听小姐的,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喜鹊收敛心神。

至少,小姐一向厚待她。她必须和小姐一条心。

“你先下去。”庄明喜吩咐。

喜鹊应声出去,庄明喜吹灭了床边的灯火。屋内顿时乌黑一片,慢慢的,清冷的月光从窗户处流泻进来。

庄明喜重新躺下去,双眼在黑暗中亮闪闪的。

她在茶行帮忙的那段时间,可不是白白地度过的,暗地里,她弄清楚了很多事,掌握了解了茶行很多情况。像城郊的这座庄子的管事是族中的一个堂兄。像庄周围刚买了一片土地,移植上茶树,今年才是新摘。

她知道秦天他们一定会去那个庄子,只要她稍稍留意,不难知道她要去的确切时间。在她决定除掉秦天的时候,她己经开始计划这件事,她安排了一个人进庄子做事,城郊的庄子干的都是农活,又不用伺候主子,想安排个人进去做事,并不难。等到秦天过去后,她便让张勇和那人里应外合,行事起来,就方便多了…

果然,计划非常成功。

也亏得这段时间因为谢婉君的事情弄得秦天心神不属,否则只怕也要多费些波折。

这可不是上次和谢霆君闹出的流言,这次被人当场拿住,这“私通”之罪,她是洗不脱了。没有她的庄家,大太太眼盲,大哥聋哑,哥哥和三哥都不中用,到时候,她再花点心思,这当家掌权,也不会是难事。等她有了权利,就退了谢家的亲事,哥哥还能怎样?到时候她再招赘,做一辈子的庄家人。这当家之位将是她的囊中之物!

到时候,谁还敢小瞧她,谁还能左右她?

想着,想着,庄明喜无声息地笑了。

庄氏祠堂

祠堂沉重的黑油漆大门被人从外推开,紧接着,大太太和庄信彦一前一后地走了进亲。身后跟着月娘和海富两个。因为这次的事情非同寻常,所以两人没有带太多人来。

两人皆是风尘仆仆之色,大太太进来后,便伸出了手,着急地唤道:“秦天,秦天…”

听到这忧心忡忡的声音,饱受冤屈的秦天心头一热,连忙奔至大太太身边:“娘,我在这里…”

“秦天,你好不好,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大太太摸索着去拉秦天的手,却摸到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脸色立变,惊道:“这是什么?事情还未查清,你们为何如此对待我媳妇!”

旁边庄信彦却是收到消息后连夜从明净山那里赶回来,此时见秦天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色憔悴,非但如此,竟然还受此折辱,当下心头火起。

他向着海富的方向伸出手,海富见此情景也气得不得了,他明白自家少爷的心意,连忙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递给他。

庄信彦接过匕首,二话不说,就给秦天松了绑!他抚着秦天勒得通红的手腕,心疼不已,“疼吗?”

他看着她轻声问。

感受到他的关切扣怜惜,秦天眼眶一热,她咬着下唇,轻轻颔首。

见她眼中隐隐含泪,庄信彦心中发紧,他也不顾这么多人在场,揉着她的手腕,揉了一阵后,又将她护在了身后。他抬起头看着众人,脸色不善,玉容隐戾气。

秦天站在他身后,只觉他高大的背影如同一座屏障,将祠堂里的一切不善的目光都隔开,秦天无限安心。

有他在,她不用怕了…

见范天还跪在地上,秦天示意诲富给他松绑,海富毫不迟疑,走过击将范天扶起来,给他松绑,最后还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备受煎熬的范天差点流泪。

在大漠的两个月,海富己经同范天混熟。他信秦天,也信范天,要说他们两人私通,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

这边,大太太和庄信彦自进来后的一系列的举动,让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就算不是拳打脚踢扇耳光来泄恨,也应该破口大骂才是,为何却是这种反应,失心疯了吗?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们。

三老爷庄守敬忍不住指着秦天出声:“弟妹,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女人做了什么事?”

大太太在月娘的搀扶下上前一步,走到庄信彦和秦天的前面去,面对着宗族众人大声道:“我来之前,己经听三叔派的人说起过这件事,我的媳妇我了解,要说她会做出这种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这件事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还望三叔能查清此事,澄清我媳妇的清白!”

站在一旁的庄信稹连忙叫道:“什么误会,这是我和一些人亲眼看到的!要说我一人看错了还有可能,可当时有十几双明晴,难道都看错了?我们又没瞎!”

大太太勃然大怒:“不错,我老婆子虽然瞎了,可是我心里亮堂得很!我相信我的儿媳妇不是这种人,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好了,都不用吵了!”族长庄成志一声喝,将两人的声音都压下,他站起身,指着身后的牌位,语气严厉又不失恭敬地说:“今天我将名位都叫到这,就是想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将这件事情审理请楚。

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清白无辜之人,可是,如果真有那敢做出如此伤风败俗,有辱我们庄氏门风之事的人…”

庄成志两眼一瞪,腰背挺直,语气冷利:“我也绝不会轻饶!该怎么处理,都会按照庄家族规而来,谁也别想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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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除名

在庄成志的约束下,众人安静下来。只是,大家看向大太太母子的神色充满嘲讽,像是在鄙视他们的愚蠢。

首先,庄成志先让庄信稹说起这件事的始末。

“那晚有下人禀告,庄子里的新移植的茶树出了些问题,我见时候已晚,本不想去打扰大少奶奶,可见事情严重,再加上大少奶奶明早就要启程回城,为了不耽误大少奶奶明日的安排,所以才去打扰她。谁知,去到那里,大少奶奶竟不在,她身边的丫鬟说,大少奶奶去了附近散步,我让她去将大少奶奶请回来,那丫鬟去了一阵,回来却告诉我大少奶奶不见了!”

说到这里,庄信稹回过头指着站在身后不远处的秋兰,冷声道:“三叔公,就是那个丫鬟,当时我就觉得那个丫鬟脸色有异,只是我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定是这丫鬟已经和她主子串通好了,见被我撞破,心虚所致!否则,主子散步,哪有丫鬟不陪在身边的道理?”

众人又开始议论起来,有些好事的媳妇婆子,指着秋兰说道:“这样的丫鬟也是个下贱东西,决不能轻饶!”

“庄少爷,你莫血口喷人!”秋兰羞愤交加,冲上前,跪在了族长面前,连着磕了几个头,这才说话:“族长大老爷,当时奴婢只是有些肚子疼,所以面色才有不适,根本就不是心虚的缘故。我们大少奶奶为人光明磊落,才不会做出这种苟且之事,望族长大老爷明察!”

旁边庄信稹指着秋兰:“你们这些女人都是花言巧语,水性扬花,说的话根本信不得,现在放我抓到,当然会百般抵赖!”

说完,又转向庄成志继续道:“接着,我怕大少奶奶出了什么意外,马上带人到庄中各处寻找。找了一整晚没合眼,结果快天亮的时候,有人发现后院的一个小侧门没有拴好。平日里这里没人看守,门闩都是从里闩好的,我瞧着不对,使带人从这侧门寻了出去,一直寻到了小湖边,发现不见了一条船,明显是有人乘船出水了,我怕大少奶奶有危险,使带人坐船寻了出去,结果…”

说到这里,庄信稹忽的涨红了脸,他转身指着秦天和范天,想起了自己跟人跑了的妻子,面上显出一种极度愤恨的情绪,声音陡然拔高:

“结果,我们看到这两个人衣衫不整地在船上。那奸夫看到我们还想跳水逃跑,可那淫…可大少奶奶已然瞧到了我们便阻止了他!”说完,他又面向庄成志:“三叔公,他们二人衣衫不整地在船上待了一整夜,又能有什么好勾当,还请三叔公拿主意,好好整治这些伤风败俗之人!”

话音刚落,其合的人都随声附和:“对!惩罚他们!决不能轻饶!”

庄成志伸手示意大家安静,又看相秦天,说道:“秦氏,莫说我们庄家不公道,不给你说话的机会,现在你就说说看,你和那男子怎么会在那艘船上?”

大太太道:“秦天,范天,你们就如实地将你们所经历地都说出来,不要怕,有我在这里,谁也无法冤枉你们!”

对于大太太和庄信彦的信任,秦天并不觉得奇怪。在经历过大漠流言那件事后,他们之间的信任已经牢不可破,所以当她遭遇到这件事的时候,她从未想过他们会怀疑她。所以她才能底气十足。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家人,所以秦天很是珍惜这分福气,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放弃。

秦天从庄信彦身后走出来,庄信彦握了握她的手,像是在给她打气,秦天看着他微微一笑,示意他不用担心。

秦天走向前,着着庄成志说:“三叔公,之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是被陷害的,我和范天都是被人打晕后放到船上的,我们醒来后天已经亮了,我们当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想着靠岸,却发现连船桨都没了!如果我们真是私通,又怎么会将船桨都弄没了,断了自己的后路呢?”

旁边范天也免强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将自己被打昏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时一人说:“竟然是打昏的,一定会有伤痕,叔公可以叫人查看!”

听了这句话,秦天忽然意识到不对,因为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伤处的疼痛,自己顷刻问被人击昏,按道理应该会很痛才对啊?

待要细想,已经来不及,庄成志叫了一名妇人查看秦天的后颈,妇人掀开她的衣领看了一阵,便大声道:“叔公,她颈后什么伤痕都没有,她在说谎!”

那边,查看范天伤势的也说没有在他颈后发现伤痕。

众人哗然,秦天脸色微变。

这时,海富上前道:“族长,我是练武之人,我知道,只要是穴位拿捏得准,将人打晕也不会留下伤痕的!”

“哼,都是狡辩,分明是他们自己开了侧门走出去的,还扯什么武功穴位的?当我们是傻子吗?”庄信镇冷笑,又面向庄成志道:“叔公,至于那船桨,不错,我们到的时候确实看到他们船上没有划桨,可是,难道不能是他们偷情的时候一不小心掉落水中的?因为失了船桨,所以才被因在船上靠不了岸,要不然,说不定他们早就回来瞒得天衣无缝了!我正奇怪了,一个女人身边整天都有一个小白脸跟进跟出,两人时不时地说着悄悄话,原来竟是有这般龌龊的内情…”

话音刚落,庄信稹只觉吧前一花,紧接着,脸颊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他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口中涌出血腥昧,他张口吐出了两粒白牙。

庄信稹怒极,抬起头来,却见庄信彦站在他面前,满脸怒色,右手紧握成拳,拳头上的关节处因为碰撞过度而有些红肿。

“庄信彦,***的是不是男人!”庄信稹破口大骂,他从地上爬起,挥起拳头扑向庄信彦,“你这个乌龟王八,带了绿帽子还在这里耍横,你有本事,去打奸夫啊!”

庄信彦怒极,又是一拳将他打在地!打得庄信稹半边脸都肿起来。

他的女人,怎能让人如此羞辱?很多时候,他都无法好好地保护她,如果连这种情况他都不能护住她,他还算什么男人?

众人惊叫出声,在大家的印象中,庄信彦不论性子和脾气都是非常平淡的一个人,却没想到他发起火来是这么的可怕!坐在附近的人见庄信彦如此凶横,都纷纷散开,生怕殃及池鱼。

庄信稹捂着脸痛得嗷嗷叫,一怒之下,拿起旁边一个茶杯向着庄信彦砸过去,庄信彦一让,杯于打中了五老爷,五老爷被茶水烫得跳起来,不住地骂娘,小孩子看得有趣,哈哈大笑。

祠堂里乱成一团。

“给我住手!”庄成志气得直抖,拍着桌子暴喝,“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还敢动手?”

大太太不想将事情闹得更大,让海富过去拉住庄信彦,一些人也将气得发了狂的庄信稹拉住。

场面这才平稳了下来。

虽然被拉住但庄信彦一直瞪着庄信稹,那种模样像是恨不得将他一口吞掉。看着庄信稹心中发毛,火气收敛了不少!

庄信彦将海富推开,径直走到秦天的身边,虎视眈眈地看着旁人。他虽然不发一言,但所有人都从他的冷厉的目光中看出他的意思:谁要是再敢辱骂我妻子,休怪我不客气!

众人被他的威势所吓,一时都不敢出声。

庄成志站在那里,连着喘了好几口气,等他平定了心中的怒气后,转头看向秦天:“秦氏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被人陷害,好,那我问你,究意是谁要陷害你?如今,李秀梅已经去了别庄,信川在庄家管不了事,你倒是说说看,还有谁有这个本事将手伸到这里来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