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太子李宸傲慢的说道。

那匈奴将领见李宸这本冷漠无情胆子又大了起来直接搂住贤妃的腰身就要亲吻,贤妃终于忍不住不住,整个人开始崩溃,撕心裂肺的喊道,“我是贤妃王氏,我父亲是王伟成,太子殿下不记得了吗?”

李宸依然欲动于衷。

而一旁的人们则带着兴奋的目光看着贤妃,似乎她这会儿正赤身裸体的站在这里,她悲愤而泣,心里涌出巨大的恨意来,喊道,“你算什么太子,你不过就是曾经想要弑君夺位的畜生而已!也怪不得先帝会废了你!”

太子李宸的脸色陡然变色,碰的一声把酒杯丢在猩红色的地毯上,他站起来一步步的朝着贤妃而去。

“我当然记得你父亲王伟成,当时废太子的第一本折子还是你父亲上的。”原太子李宸面容冷峻如刀,说道,“至于父皇,到底是怎么死的?恐怕你的好夫君应该更清楚。”

贤妃脸色陡然一变,不过很快又露出几分渴望的神色来,急切的说道,“太子殿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如今我这一国的贤妃被匈奴将领侮辱,殿下就无动于衷吗?那些匈奴兵终究不过是塞外蛮人,殿下可是与他们不同,是读过圣贤书的。”

李宸心里惋惜的想着,真不愧是王伟成的女儿,倒是有几分审时度势的聪慧,只可惜现如今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循规蹈矩的太子李宸了,他现在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复仇者!

冒顿听到那女子说匈奴是蛮人的时候脸色一变,正想说话却看到李宸毫不怜香惜的拽住贤妃的头发,让她疼的尖叫着,随即不得不朝着他指的的地方看去,李宸傲然的说道,“这些你口中的蛮人就是在我危难之际救我一命的恩人,是我的李宸的兄弟!”

冒顿顿住,一旁的匈奴将领们也都看着李宸。

“当初你的夫君仁宗帝陷害我的时候,那些所谓的正义又在哪里?也只有你们口中的那些蛮人,就是冒顿可汗,他不顾我通缉的身份将我护在部落里,和我同吃住,赤诚相待!”李宸说道这里目光凛冽,似乎还有水光带浮动。

冒顿一愣,看着李宸目光闪动,神色也渐渐变得凝重。

“我们一起经历生死,一起睡蒙古包,是我可以想性命相托的兄弟!现如今还帮着我攻入京城为我夺取属于我的东西!”

冒顿的心情顿时就激动了起来,豪气万丈!

这就是他的兄弟!

他想起当初自己决定不顾大周的通缉把这个人护在部落的时候父亲说的话来,这就是草原上一头苍狼,以后必然会成为一个了不得人物,你要么就把他当做真正的亲兄弟一般的,毫无芥蒂的对他,尽所能的帮他,他以后只会感激你,可保我们匈奴百年的繁茂,如果你做不到就现在杀了他!以绝后患。

他们匈奴人欣赏勇士,而李宸抛开原太子的身份确实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勇士,当时他实在是下不了手。

而如今就像是父亲说的那般,李宸成为这样一个了不起的人,是大周朝的皇帝。

冒顿被自己刚才产生几分怀疑弄的十分愧疚,又见李宸隐隐带着几分期盼的看着自己,心里顿时就生出几分热血沸腾的心情来,起身朝着李宸走了过去,两个人的手很快就握在了一起!

不知道场中谁喊了起来,“殿下万岁!冒顿可汗万岁!”很快这些呐喊声就此起彼伏的,让屋内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这会儿无论是匈奴将领还是辽兵的将领都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心情来,曾经彼此之间的间隙似乎也在这一瞬间消失。

在众人欢呼声中,李宸接过侍从递过来的酒杯对着冒顿致敬,郑重的说道,“致我的匈奴兄弟!冒顿可汗!”

冒顿接过酒杯,眼中露出激动的神色来,喊道,“致我的汉人兄弟!”

两个人一饮而尽,杯子掉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可是无人去管,这会儿冒顿和李宸挨在一起,相视一笑,放出爽朗的笑声,似乎可以震动这殿门,曾经在他们心中产生的间隙在这一瞬间就像是水过无痕一般的消失。

贤妃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想起太后吩咐她偷偷离间冒顿和李宸的感情来,现在想来却是失败了,她知道她完了,如果以前冒顿看着自己还有几分姿色兴许留在身边,现如今则是为了李宸的兄弟情义杀了她…

而另一边同样有个人满心的苦涩,那就是冒顿的军师乌维,他忍不住想着这个李宸可真是不简单,做决定的时候杀伐果决毫不拖泥带水,煽情的时候却是也是毫不手软能屈能伸,真乃人中龙凤,他们可汗被李宸笼络住心甘情愿的赴汤蹈火也是情有可原。

要知道现在是多么好的机会?他们十五万的骑兵可是在汉人的首府里!

可是冒顿却是没有一点野心,这才让他生出几分想要离间两个人的计策来,可是现在看来…哎,算了,想来李宸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虽然有他在,他们匈奴入住中原无望,但总归是算是友好的睦邻了不是?

不过很快乌维的目光就对准了和他一样目的的贤妃,那眼神就像是啐了毒的刀子一般,吓得贤妃心中冰凉,乌维想着,这个女人和他一个目的,以前还可以利用利用,现在则不能留了,因为他改了想法,从现在开始则要确保李宸和冒顿的情意长存。

酒宴结束之后原太子李宸就让人把几个箱子搬了进来,等着打开里面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闪的人眼睛疼,那些匈奴将领们露出几分贪婪之色。

原太子李宸对着冒顿说道,“银子我已经备好了,这只是一部分,剩下的都在仓库里,你们随时都可以拉走。”让匈奴出兵自然不是白帮忙,李宸许诺冒顿愿意出二十万两的银子,当然还有洗劫皇宫时候的放任。

至于在些匈奴将领们在皇宫里搜刮了多少好东西那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憎恨仁宗帝的原太子李宸来说,这就是羞辱仁宗帝的另一种方式,不在乎名声,也不在乎以后的人怎么看他,现如今他只想怎么惬意就怎么报复。

“哈哈。”冒顿狠狠的拍了拍原太子李宸的肩膀,说道,“动作可真快,想让我赶紧走?”

“怎么会?你总要参加我的登基大典。”原太子李宸颇为感触的说道,“三天后就加冕日,你一定要留下来参加。”

冒顿其实也知道该走了,可是汉人的地方实在是舒服,食物精美,卧床舒适,美人娇柔,不过这会儿看到银子也知道时间差不多了,汉人的地方再好那也是不是自己的家,辽阔的天空和一望无际的草原才是他的归属。

“好兄弟。”冒顿举起了酒杯,语气里颇为担忧,“我走了…,你有信心?我可是知道仁宗可是还有许多支持者。”

一旁的端木南听了心里别扭,腹诽着想,你们匈奴兵是厉害,但是我们辽兵难道是草包不成?当时殿下说要快攻,这才借助了你们的骑兵,你们还真当自己了不起?

不过这话他只敢想想却不敢说出来,在抬头一看,李宸傲然的笑,身上带着睥睨天下的气魄,让人在忍不住俯首称臣,弄的端木南眼睛里弄出几分灼热的崇敬来,他听到李宸说道,“你的汉人兄弟可不是那样无能的人。”

“哈哈,好好,有气魄!”冒顿和李宸连干了好几杯,又说了许多从前的事情,直到天空泛白才被侍从扶着回了房间。

两个人知道这一别在相见就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了。

***

等着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时分了,周清若恢复了几分精神,玲玉用小碗水弄湿了帕子给周清若擦了擦脸开始说起九华殿里的事情,“叛军每天往九华殿里送三十桶水,分到每个人头上不过几碗,可是皇后娘娘身旁的许宫女说太后娘娘身份尊贵怎么能不洗漱?就把水都收走了,其实谁都知道知道许宫女不过是狐假虎威,到底是太后要梳洗还是连带着皇后?呵呵,这样最后轮到每个人的时候只剩下一碗水,主子你就忍忍。”

这件事周清若也知道,不然也不会在之前皇后问话的时候用这件事把皇后给堵回去,说道,“这有什么难的?不过就是不能洗漱而已,我躲在柜子里的时候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又想着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跑出去?心里十分的而后悔…,谁知道你我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说话,这就够了,能安然的活着就好。”

玲玉听了红了眼睛,使劲儿的点了点头说道,“主子说的对。”

“好了,那你哭什么?擦擦眼泪。”周清若笑着给玲玉递了帕子,又噗嗤一笑,说道,“这下也不用擦脸了,用泪水都洗过了。”

“主子!”玲玉忍不住娇嗔的喊。

周清若哈哈大笑,玲玉也忍不住抿着嘴跟着笑了起来,这么一闹刚才的伤感就一扫而空,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到了饭点,玲玉端着食盒进来,只是握着托盘的手有些僵硬,周清若脸色一变,厉声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

“你还敢撒谎?”周清若很是愤怒!目光悲痛的看着玲玉说道,“对着我,你还有什么隐瞒的?”

“主子!”玲玉突然间就像是受不住一样放声大哭了起来,“主子求求你救救我哥哥。”说完就跪了下来。

“你哥哥怎么了?你不是你没遇到哥哥?”

“那是我怕主子担忧。”

周清若是那种越是遇事就越发镇定的人,这会儿却是稳住了心神,说道,“别哭,先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其实找到了哥哥,哥哥说他认识几个叛军的人,都是以前的旧相识,但是这早上头一个攻进来的是匈奴兵,说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着辽兵进来接管皇宫就好多了,结果去找娘娘的路上就遇到了匈奴兵,他们想到对我施暴,哥哥拼了命阻拦。”玲玉说道这里哽咽的几乎说不出来,弄得周清若盈泪于睫,很是心痛,也跟着落下泪来。

玲玉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那些匈奴兵见哥哥很是有几下身手就说要跟哥哥比试,如果赢了就放过我。”

“那些畜生刚开始是一对一,再后来直接三个人一起上,我哥哥憋着一口气才没有输,那些匈奴兵见这样都赢不了,干脆就言而无信直接抓起我要对我…,我哥哥气红了眼就把那三个人都杀了,我当时就晕过去了,等着醒过来的时候有个辽兵的人过来说让奴婢过来伺候娘娘,奴婢就跟着过来了。”

“那你也是刚来这不久?”

玲玉点头,“他们都说我哥哥被那些匈奴兵抓走了,已经是凶多吉少了。”玲玉说完就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周清若起身把玲玉扶了起来,说道,“你别急,我想想,肯定有办法。”

玲玉渐渐歇了哭声,理智也回到了身上,她咬牙说道,“主子,我刚才是一时糊涂,主子如今处境尴尬,如何能救我哥哥?”玲玉越说道后面语气里带着颤音,说道,“我哥哥也是命该如此,当时已经被匈奴兵打的不行了,说不定现如今已经是…”说道后面竟然是语不成句。

周清若自然见过玲玉的哥哥,那是一个长的十分清俊的少年,每次见到她都会低着头害羞的不敢说话,因为在大西门当旗手,平时没少帮着跑腿,也算是半个她的人,所以不管于情于她都不能就这样见死不救。

可是现在要怎么帮玲玉的哥哥?

她原本和宫中的德妃要好,要是平日倒是可以找德妃求一求,可是现如今宫里被叛军所占,德妃自身难保哪里还能帮助她?再说既然事关匈奴兵那自然是要找叛军那边的人…,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问道,“你不是说你哥哥认识叛军那边的人?”

玲玉哭道,“他们都说哥哥杀的那个匈奴兵是个小头目,无人能帮。”

周清若沉默下来,心里想着肯定还有办法…,天无绝人之路,要是能认识叛军的高级将领就好了,突然间电闪雷鸣之间,周清若的脑子里浮现陆佩宁走之前说的话来,“要是有什么需求就叫人跟我说一声。”她当时只当做客气话,可是现在想来,就算是客气话她也要厚着脸皮求一求了。

想到那样一个少年就这么悲惨的死去,不过就是为了护着自己的妹妹,周清若就憋得难受,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

第4章

清晨,端木南揉了揉眼睛走到了原太子李宸暂时居住的御宝殿的时候看到门口的陆佩宁带着一种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别这么看我。”端木南被看的很不自在,忍不住搔了搔头。

陆佩宁冷着脸,说道,“殿下屋里的女人是你安排的?”

端木南不敢直视陆佩宁,不过声音却是中气十足,“是我,那又怎么样?殿下总不碰女人,难道他还真喜欢男人不成?”

“你个死木头!陛下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直接把人从窗口丢出去摔死了。”陆佩宁扫了眼端木南厉声说道,“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是的,原太子李宸什么都好,唯独一样,这些年来身边别说是女人了,身旁连个母蚊子都没有,随身伺候的都是小厮,就是衣服也要小厮来做,弄的陆佩宁苦不堪言。

至于原因那也还得从五年前原太子李宸被抓奸的事情说起,据说他当时光溜的和先帝最喜欢的小妃子睡在一起,然后被一堆人观看,从那时候开始原太子李宸就有了心病,第一个自然就是对女人敬谢不敏,第二个自然是那个狂躁症。

一旦犯病,轻则摔东西泄愤,重则则会疯狂的杀人,这种时候陆佩宁和端木南就会死死的守着原太子李宸。

比如那天周若清偷偷潜入的御宝殿的时候正是原太子李宸犯病的时候,这也就说明为什么屋内像是遭过洗劫一般的,而太子则像颓废的像是一个被遗弃了的皇子。

“我知道,不过我儿子都这么大了,殿下连个子嗣都没有。”端木南红了眼圈,“以前那是因为大仇未报,现如今不一样了,那个狗皇帝还不是我们说怎么整就怎么整?佩宁哥,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情?”

“我比你还希望殿下的病能好,可是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一点我们谁都帮不上。”陆佩宁当时跟着原太子李宸走的时候抛家弃业,真可谓忠心耿耿,端木南一直都很佩服他,这会儿听到这话不自在的把头低了下来。

四周散发着诡异的安静,好一会儿端木南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你觉得那个周昭仪怎么样?”

陆佩宁心口一跳,“你在说什么?”

端木南眼睛里有着精明的光芒,“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这些年谁还和殿下呆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过?这也不是你当时让我不要去教训那女人的缘故吗?”

端木南有时候只是太过直爽,但是不等于他脑子不好,要说起动脑子,他也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不然也不会坐到现在的位置。

“不要假惺惺了,你要是真没有感觉,会那么客客气气的把人送回去?还让好好照顾她?你当时肯定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留了一手。”

陆佩宁目光复杂的看着端木南,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是仁宗皇帝的嫔妃。”

“那又怎么样?”端木南无所谓的抬着头,“只要殿下想要,我端木就是拼死也会为殿下挣下。”随即挑衅的看了眼陆佩宁,说道,“怎么?现在回到京城了,你的胆子就成了老鼠的?你以前抛家舍业跟着殿下的气魄呢?”

这后面的话或多或少有点激将法的意味,可是陆佩宁发现,自己竟然拒绝不了,但这里可不是漠北,女人守贞的观念很重…想要让周昭仪心甘情愿的伺候,自己用的那点手段还是不够的。

第二天,陆佩宁看着眼前的周清若,心里简直乐开花了,想什么来什么。都不需要等?果然天意如此?只是面上却不显,越发一本正经。

周清若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这件事很难办?”

陆佩宁毫不犹豫的点头,脸上露出几分对强者的欣赏来,“你那位宫女的哥哥可真是好身手,竟然以一敌三杀了京泰部族长的儿子柯克木。”

周清若脸色一沉,陆佩宁这话就是在告诉他,死的人身份不简单,不可能轻轻松地摆平,她想起那些匈奴兵嗜钱如命的性子来,赶忙说道,“我可以付银子,我身上还有二千两的银票,还有首饰。”

陆佩宁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别人倒是可以,但是这个柯克木和冒顿可汗可是连襟。”

周清若的目光暗淡了下来,想着那样一个少年,不过就是想保护自己的妹妹而已…,结果就这样命运不测,生命难保,周清若心里十分的难受,可是她也不是一个不明白事理的人,即使是现代战争里还有许多龌蹉的事情发生,在这古代你还能奢求什么?

能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知道归知道心里还是十分的难过,说起来如果玲玉兄妹不是为了救她,又怎么会碰上匈奴兵?

看着周清若眼眶发红,似乎含着泪珠,陆佩宁的目光带着几分微微闪动,又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周清若抬头,眼睛涌出几分神采来,几乎急切的问道,“什么办法?”

“这件事涉及重大,也只有禀告我们殿下了。”陆佩宁眼睛里闪烁着某种奇特的光芒,“可是我们殿下为什么要帮你呢?即使是殿下和匈奴可汗情分要好,按时事关一个族长的儿子,还是他妹妹的丈夫,你说匈奴可汗会轻易同意吗?”

周清若总觉得陆佩宁似乎有点不简单…,好像在挖一个坑让她跳一样的,她有些摸不准,但是不得不说,现在她还真是一点选择都没有,陆佩宁怎么挖她就得怎么走,问道,“陆将军,倒是要怎么样,你直接开口就是,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尽力而为。”

“很简单,你得是我们殿下的女人。”陆佩宁眼睛里露出几分兴奋的神色,“冒顿可汗在如何,也总是要给几分薄面的不是?”

周清若,“…”

周清若当然知道陆佩宁话的意思,原太子李宸开口总要有个理由不是?难道是那种谁叫你要侮辱妇女之类的话吗?这里有周清若都觉得有点傻,这一路上他们到底杀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这能数的过来?所以根本就不成理由,但如果周清若是他的女人,这理由就充分多了不是?

但是!这家伙是不是在漠北呆久了,人都傻了?她现如今可是仁宗皇帝的昭仪,虽然不及九嫔,但是也是有品阶的嫔妃,在名册上的,难道陆佩宁要让原太子李宸背上强抢弟媳的恶名不成?

抢了皇位,原太子还可以说是仁宗陷害他,使劲儿的泼脏水,以后的史书还不是按照他的意愿来写,可是强抢弟媳的事情可是怎么也遮掩不了,这就算是以后做了君王,那些文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皇帝给淹死不是?

只是很快她又不死心的问道,“只是假装?”如果只是为了找个恰当的理由蒙骗匈奴人,她倒是不介意充当下新帝的女人。

陆佩宁很快就否决的周若清的话,一本正经的说道,“匈奴可汗冒顿是我们太子殿下是兄弟,兄弟之间怎么可以扯谎?”

周若清眼神黯淡了下来,无奈的低着头,一边是对她忠心耿耿的玲玉,一边又是深渊一般的火坑,无论选择哪一个都会让她不舒服,到底要怎么决断?

看着周清若眼底的纠结为难,陆佩宁露出了然的神色,要是周清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才会觉得诧异,毕竟对于任何一个接受过良好教养的女子来说这种事都是惊骇世俗的,所以周清若的反应是很正常的,当然,如果反之,周清若一口答应,他才要紧张才对,想着是不是仁宗帝派来的奸细之类的。

“这件事不过你情我愿,你可以考虑考虑,不过明后天就是殿下的登基大典,那之后匈奴人就会离去。”

周清若回到了九华殿里,看到玲玉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的,显然是哭了好长时间,可是见到她之后却是绝口不提哥哥的事情,这样的玲玉却是叫她心里更难受。

到了中午,玲玉端了午饭过来,却是二菜一汤,她有些诧异的看着玲玉,玲玉解释说道,“是陆将军吩咐的,说要特别照顾下主子。”随即指了指正殿的方向,说道,“陛下来了。”

“陛下来了?”周清若觉得奇怪,总觉得有些突然,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正在两个人说话这会儿外面传来震天的哭声,玲玉急匆匆的走了出去,等着好一会儿,惨白着脸回来了,说道,“主子,说是陛下已经写了禅位书了,新帝明后天就要举行登基仪式了,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抱在一起哭呢。”

周清若目光渐渐的冷了下来,现在哭有什么用?先帝英明,给仁宗帝留下了大好的河山,名将良臣应有尽有,可是仁宗帝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当初叛军攻到京城外的时候老将军薛仁立下血书,内阁学士温存一以死谏言,想要皇帝和他们一同进退,坚守城池,等着援军赶到,可是仁宗帝却害怕的直哭,最后还是听了太后娘娘的话想要禅位给别的皇子以图逃过罪责…,然后逃出去。

她以前怎么就觉得仁宗帝英俊儒雅风度翩翩?

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仁宗帝,周清若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原太子李宸,皎皎如日月一般面容,高华矜贵的神态,还有举手投之间的睥睨天下的傲然,让李宸像是一个巨大的太阳,让人忍不住仰望,想要依靠上去。

这才是真正的帝王气度吧?

周清若根本就不知道,她心里的天平已经悄悄的向李宸倾斜而去。

第5章

这天晚上周清若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被两个男人相争,一个是原太子李辰,一个则是仁宗皇帝,她左右为难十分的痛苦…,结果陆佩宁说道,有一个可以测出心意的水晶石,周清若喜欢谁就选择谁好了,这场景简直就是荒唐无比,可是周清若竟然还真就去摸了水晶石,结果令人诧异的是她心里所属的竟然是原太子李辰!

周清若生生的被惊醒了,脸上一头的汗水,心里却想起梦中原太子李辰笑着向她伸手的模样,竟然是那样的英俊耀眼,无人能及。

就在周清若思绪万千的时候来了一个宫女,说是陛下就要召见她。

周清若有些摸不准皇帝的意思,自从她被皇后当成眼中钉,她就没有见过皇帝了,这些年来更是深居简出的,她可不觉得皇帝突然发现她的好什么的…,那只是小说里的情节而已,现实是皇帝这会儿连自己平日里宠爱的嫔妃们都安慰不过来,哪里有空见她?所以这其中必然是有事。

难道又是因为陆佩宁送她回来的事儿?噢…对了,陆佩宁还让人给她加菜,这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周清若不敢耽误,整了整衣服,重新梳了头发就跟着宫女去了。

仁宗帝显得很憔悴,可是皮肤白皙,眼睛清澈,举手投之间尽显风度,就如同一颗蒙上灰尘的珍珠,还是那么的赏心悦目,周清若忍不住叹息,怎么经历这许多事情还这般天真?像是一个温室里的花朵,据说这位仁宗帝和太子不同,因为不需要继承大统,所以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后,甚至是太子也都很宠爱,却是养出这样没有担当的性子来。

见周清若行礼,仁宗帝温和的说道,“起身吧。”

眼眶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的皇后却是目带不善的盯着周清若,对着皇帝说道,“现如今奸邪当道,举国悲痛,只是有些人却不安于室,频频的和叛军将领接触,也不知道意欲如何!”

皇帝朝着皇后安慰一般的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手背,然后回头看着周清若问道,“周昭仪,朕问你,可真有此事?”

周清若傻了才会承认,面色郑重的说道,“陛下,是皇后娘娘误会了,妾只是恰巧被陆将军所救,然后送回来而已。”

仁宗帝又仔细问却见周清若回答的滴水不漏,便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既然如此你就退下去吧。”

皇后却尖锐的喊道,“你是不是心疼了?陛下,你说要是他问我是怎么嫁给你的?我又要如何说?李宸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仁宗帝神色一变,低头温柔安慰皇后,再不看周清若,一旁的宫女就把周清若领了出去,等着到了门口说道,“陛下让你在此候着。”

周清若一阵阵的狐疑,有什么话刚才不说,要在外面讲?兴许是安慰皇后用了许多时间,周清若站的腿都麻了才看到仁宗皇帝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两个人站在树荫下,不知道是不是周清若的错觉,她总觉得现在的仁宗帝又跟刚才不太一样,他目光冰冷,身上带着一种深深的颓然。

“李宸以前曾对皇后…”仁宗帝显然第一次对别人说起这种事,很是难以开口的样子,“曾对皇后有情,朕听闻他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女人,你要是入了他的眼,就好好的伺候,陆佩宁是他身旁的亲信,不可能白白的找你…,甚至是照顾你。”

好一会儿周清若才明白了仁宗皇帝的意思,惊愕的说道,“陛下,我可是在名册上的嫔妃,是您的姬妾。”

仁宗帝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脸上浮现几分尴尬的神色,喊道,“周昭仪!你的贞洁就那么重要?难道要让皇后受到李宸的羞辱不成?”

周清若快气笑了,是你自己护不住自己的老婆,现如今却是让另一个女人抵挡…,她的贞洁重要,她的就不值钱?凭什么?你把自己的女人送到仇人的床、上你就不羞愧?

幸亏他对仁宗帝毫无期盼,不然这会儿换成其他嫔妃估计怎么也要伤心死了吧?

看着周清若目光如炬,仁宗帝只觉得像是赤身裸体的被她盯着一般,十分的难堪,这就是他不喜欢周清若的原因,就算是她强做温顺的样子,但是骨子里却透着几分傲然和倔强,他向来就喜欢温柔如水的女人,就像是皇后那般。

在这炎热的太阳下,周清若却觉得,心里从来没有这么冰凉过。

只是周清若没有想到事情一件接着一桩,等着回到了住处,曾经和她交好的容嫔跑了过来,见到她就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从容嫔断断续续的话中周清若知道了原委,原来新帝登基之后这属于未来皇后的九华殿就不适合给仁宗帝的嫔妃住了,她们都得搬出去,可是新帝给仁宗帝安排的住处是在西南角的一个偏殿,住处有限,太后就决定把四妃之下的嫔妃都送到城郊外的华真庵。

谁都知道进了庵堂就别想出来了,这一辈子就完了,跟进了冷宫没什么两样。

容嫔带着几分期盼的说道,“妹妹,我听说你和新帝身旁的陆将军是相熟的,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就算是以后为奴为婢我也愿意。”这话暗示意味很浓,要是换成以往,周清若肯定会义正言辞的为自己辩解一番,可是现在却没有那样的心情了,连皇帝都要把她推给新帝,她又何必推辞?

是的,回来的一路上周清若想来想去都觉得还不如答应陆佩宁的要求为好,现如今听到容嫔这么一说,就更加让她坚定了想法!

与其到了庵堂里读过余生,还不如搏上一搏?兴许她就那个好命可以过着不一样的生活?连仁宗帝都不要脸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退一步说,就算是以后不得新帝的宠爱,但是在这后宫里生活总是比去庵堂好吧?

一想到新帝的样子…,周清若就不自觉地想起他如同破云而出的笑容,那样的灿烂夺目,心里想着,这样一个人,心里也藏着温柔的吧。

***

端木南看着陆佩宁气定神闲的坐在那边喝茶,终于是沉不住气的走了过去抢过他手中的茶杯,直接倒掉,说道,“你还有心思喝茶?”

陆佩宁眼睛里露出惋惜的神色说道,“哎,这可是大红袍,有钱也买不到。”他跟随原太子李宸在漠北呆了许久,最想念的莫过于这好茶了。

“我说周昭仪的事情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啊?”

陆佩宁本想发脾气,可是看着端木南急的跟热锅蚂蚁一样忍不住哑然失笑,说道,“你急什么?我心里自然有数。”

端木南听了赶忙凑了过去,把自己那张大脸放到了陆佩宁的眼前,中气十足的问道,“你肯定有了什么鬼主意,快说说,你又算计了谁?”

陆佩宁很不高兴的说道,“这叫阳谋,怎么放到你嘴里就跟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的,还有把你这张大脸挪开,我就算是看也得看美人,你这胡子拉碴的脸有什么好看的?也不知道弟妹那样娇滴滴一个美人到底看上你什么?”

提到自己的娘子端木南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说道,“羡慕啊?羡慕就让殿下给你赐婚,保准找个美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