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傻的何止这一次呢?颜姑娘,你难道没发觉自己最近的体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吗?”紫葵撇了撇嘴道。

“莫非你知道原因?不错,我最近总感觉体内怪怪的,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气流在体内蹿动,而且那抹气流还让身体极其的舒服。更甚至,我发觉自己似乎多了种奇怪的力量!”蓝隐颜眸子盯向了紫葵。丞相府被血洗的那一夜,她发出去了一把匕首,结果却让第一庄的人全部的吐了血,她怎么会不觉得奇怪呢?还有,她最近无论是去哪里,似乎速度都快了非常的多。她对这怪异的现象也是白思不得其解,可刚刚紫葵的话似乎在告诉她,那种奇怪的力量是小四四给自己的?

“那是因为主子用魔灵珠给你解了天下第一奇毒的原因。”紫葵开口说道。

“什么?你说…我体内的毒已经解了?”蓝隐颜失声叫了出来,也就是说,她不用担心毒发身亡了,她可以永远的和小四四在一起了?小四四他…为何给自己解了毒,却不告诉自己呢?

“是的,主子已寻觅到那惟一能解你毒的魔灵珠。然后趁你睡熟之时,亦是气息最均匀的时候,悄悄的启动魔灵珠解了你的毒,而你也正因为吸收了魔灵珠的能量,所以体内便多了抹不可预测的力量!只不过,主子去寻觅魔灵珠时正是身受重伤之际,而他为了不耽误寻觅魔灵珠的机会,曾冒险使用逆血大法让内力全部的恢复。可是你知道吗?使用逆血大法之人,必须要承受两个时辰经脉尽断的痛楚,经脉尽断的痛是难以忍受的,若不是主子有着强大的求生意志,是绝对不可能熬得过来的。而我相信,主子当时那强大的求生意志绝对是来自于你,因为他想要好好的活着,因为他想要保护你!”紫葵开口缓缓解释道。

“他这个…大傻瓜!”紫葵话音落下的瞬间,泪水立刻从蓝隐颜的眸中倾泻而下。夜风幽幽拂着她的面,泪虽然冰冷了她的脸颊,可是却融化了她的灵魂。

“颜姑娘,主子根本不让我们说。可紫葵却违抗了主子的命令,希望你能假装不知道,否则紫葵可能会…。”紫葵眼睑低垂了下来,今夜她一时冲动,告诉了颜姑娘。若被主子知道,主子一定会惩罚自己的吧?可她真的无法忍受了,今夜主子主动要求跟风衣去大牢的时候,她分明在主子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主子隐藏着的落寞萧条。她就猜到颜姑娘一定又让主子伤心了!她真的好心疼主子,她也希望颜姑娘能够明白主子的心,更爱主子多一点。所以她无法控制的说了出来,若不是怕说的太多,会被主子狠狠的惩罚,她还想告诉蓝隐颜,主子如今每个月的月初,都还将要承受一次痛苦呢!可是这个事她不敢说,因为主子其他的付出已经过去了,就算她告诉了颜姑娘,颜姑娘也只会很感动。可是若这件事若告诉颜姑娘,带给颜姑娘的只怕就不光是感动,还有着急担心吧?主子不希望颜姑娘不开心,若自己违背了他的命令让颜姑娘担心了,恐怕主子一时愤怒之下,会杀了自己吧?修罗使者并不怕死,但死的要有价值,如果是为了帮主子完成复仇大计而死,那是一种光荣。但若只是因为让颜姑娘不开心了,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对于她们来说那是不值得的!

“紫葵,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我不会让你难做的!”蓝隐颜虽然从紫葵的身上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一丝不满,不过她也知道紫葵应该是心疼小四四对自己默默的付出。

“主子是我们心目中的神,而你却是主子心目中的神。所以希望颜姑娘以后能够好好的爱主子,千万别再让主子伤心了!”紫葵抿了抿唇道。

“紫葵,你的话我铭记于心了!”蓝隐颜点了点头道,随后她凝视向了紫葵,再次开口道:“紫葵,你们可知道风衣把小四四关在了哪里?”

“颜姑娘是想要去救主子吗?”紫葵亦对上了蓝隐颜的双眸道。

“是的,你们…会帮我的,对不对?”蓝隐颜捏了捏拳头道。

“颜姑娘,对不起!主子是自己主动要求进大牢的,而没有他的命令,我们是不可以擅自行动去救他的。所以我们不会阻拦你去救主子,但是我们也不敢帮你去救主子!”紫葵缓缓开口道。主子临走时说了,只允许他们暗中协助颜姑娘,不许正面帮助颜姑娘。主子这么做的原因,应该是想看看在没有修罗使者的帮助下,颜姑娘还会不会愿意冒险去皇宫大牢救他吧?而主子这么做的另外一个原因,应该是想确认他在颜姑娘心中的分量吧?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能帮我查探到风衣如今在哪里吗?”蓝隐颜听到紫葵的话后,只是嘴角淡然的一笑,然后轻轻的问道。萧然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也正常。既然这样,那她就自己去救小四四,她伤了小四四的心,无论是刀山火海,她都会去救小四四。她要跟他说声:对不起!

“风衣似乎已经回第一庄了,颜姑娘您…是想要去找风衣吗?”紫葵微微一楞,然后开口问道。

“是的!你可以告诉我,第一庄在哪里吗?”蓝隐颜笑了笑道,是风衣带走的小四四,所以他必定知道小四四如今的情况!为了能够安全顺利的救出小四四,她有必要找下风衣,问清楚情况。

“风衣可能帮不到颜姑娘,第一庄是愚昧的忠于圣龙王朝的历代皇帝的!”紫葵摇了摇头道。

“你告诉我第一庄在哪里就可以了!”蓝隐颜淡笑了下道。

“那…好吧!”紫葵点了点头。

天下第一庄内--

夜空中虽然没有皎洁的明月,可四处悬挂着的红灯笼,却依然让第一庄看起来幽静美丽,甚至在红色烛影的影射下,处处萦绕清香的第一庄,更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风携带着幽香不问方向尽情洒脱的飞扬着,它似乎对红尘有些留连忘返。

蓝隐颜瞅了瞅牌匾上的“天下第一庄”五个字大后,便立刻跃身翻墙进入了第一庄内,就在她刚落稳在地的时候,从天而降无数的青衣男子,这些男子将蓝隐颜围的水泄不通,并且他们还手持着利剑对准了蓝隐颜。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第一庄?”其中一名青衣男子厉声的问道。

“带我去见风衣!”蓝隐颜淡扫了眼第一庄的影卫后,红唇轻启道。

“混帐,我们的庄主是你想见就见的吗?若不想死的话,就立刻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们剑下无情!”影卫们冷声呵斥道。

“你们是在恐吓我么?我再说一次,立刻带我见风衣!”蓝隐颜的眸子冷唳的扫了眼众人后,语气阴冷了起来。她明明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的,摇曳的烛影下呈现的亦是一张素净的脸庞,却偏偏明艳的让第一庄的影卫忽然不敢逼视了起来。此时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质,一时之间震慑住了第一庄的影卫。

“姑娘,第一庄是可以乱闯的,我们庄主也不会轻易见你,你…还是请回吧?”影卫纷纷对望了一眼后,其中一人开口道。乱换做别人这么擅闯第一山庄,他们早就动手了。可是这个女子的模样似乎有些像…他们不敢确认!

“这块令牌你们应该不会陌生吧?”蓝隐颜忽然从袖筒中取出了一块黑色的令牌,然后挑着眉看向了第一庄的影卫。这黑令牌是风衣给她的,风衣说可以号令第一庄所有的人,所以他们见了这令牌,应该会主动带她去见风衣吧?若换做她以前的脾气,也许就直接动手了,然后胁持住其中的一人,逼他带自己去见风衣,哪里还会跟他们废话?可是今夜她来见风衣,却是为了萧然。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引起误会。

而众人则是立刻凝眸望向了那块黑色的令牌,其中的一名影卫赶紧双手接过了那块黑令,然后将自己的大拇指在剑上轻轻的一抹,血珠立刻冒了出来,只见他将流血的拇指往按黑令上一按,然后那鲜血竟然融进了黑令中。

“真的是庄主令?莫非您是…蓝隐颜?”所有的影卫身子立刻一楞,然后同时开口问道蓝隐颜。他们从未见过蓝隐颜,但是他们是知道庄主将黑令牌给了蓝丞相的小女儿蓝隐颜的,而且他们也从经常出庄替庄主办事的人口中听说过蓝隐颜的模样,难怪刚刚觉得这名女子的容貌有些熟悉,她竟然真的是蓝隐颜,幸亏刚刚没有对她动手。

“正是!”蓝隐颜则是扫了眼众影卫道。

“对不起,刚刚冒犯了您,请您接好黑令,属下们这就带您去见庄主!”影卫立刻将手中的黑令递还给了蓝隐颜,然后低头说道,而其余的影卫则立刻恭敬的朝着蓝隐颜弯腰行了个礼,然后再次悄悄的隐在黑暗之处。拥有庄主黑令的人,比庄主的身份还要崇高,这是第一庄历来的规矩。

眨眼的功夫,蓝隐颜便与那名影卫停立在了某个书房的门口。

“庄主此刻就在书房中,属下就不进去了!”影卫朝着蓝隐颜恭敬的弯了个腰,然后赶紧告退了。

“你…终于来了?”就在蓝隐颜正要推门而进的时候,书房内传来了风衣那淡淡的声音…

九十八章:救他

烛光摇曳下,书房内到处弥漫着袅袅的烟雾,亦缭绕着清雅的檀香。

此时风衣正静站在书桌旁,手中拈着一管毫笔,轻蘸了蘸砚台内的一点黑墨后,他将毫笔落在了铺于书桌上的白色宣纸上。

“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早就猜到我会来找你?”蓝隐颜推门走了进来,双眸先是淡扫了眼整个书房,最后视线定格在了风衣的身上。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风衣淡淡开口道,只是他并未抬头,依然垂眸在宣纸上挥舞着笔墨。都说檀香可以凝神静心,可自从他进入书房中后,心神却根本无法凝聚。

“为何如此说?”蓝隐颜迈步行至到书桌旁,略低眸扫了眼风衣在宣纸上落的笔墨后,语气不含任何情绪的说道。他的字和他的人倒有几分想象,流泻着缕缕清雅的气韵。

“因为我将萧然送入了大牢,而萧然又是你心中所爱之人,你来找我问罪合情合理!”风衣轻放下了手中的毫笔,抬眸看向了蓝隐颜。此时的他青丝柔顺的垂在背后,一袭似雪的白衣在夜风中婉约飘拂,只是眸底深处却暗藏着不易察觉的忧思。

“风衣,我要救萧然。”蓝隐颜凝视了眼风衣后,语气坚定的道。

“你想救他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跑来跟我说呢?”风衣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只是骨子里却镌刻着幽幽的气息。

“以你的聪明,应该能猜得到?”蓝隐颜交叉起了双臂,挑眉看向了风衣。

“我想…我可能帮不了你?”蓝隐颜的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刃,在风衣心头悄然的划过。随即风衣眸子冷遂的望向了蓝隐颜。他想用冷漠掩盖住自己心头那隐藏的柔情,他不愿让蓝隐颜窥见自己那满腹无法倾诉的情。

“你将这块庄主黑令给我的时候曾经说过,拥有黑令者可以号令第一庄所有的人,包括你风衣在内。”蓝隐颜从袖筒中掏出了黑令牌,然后扔在了书桌上。

“我没忘记,我更曾说过,若我不能帮你解毒的话,你可以随时索取我的命。”风衣淡然一笑道,外面的夜依然是无尽的漆黑深邃,只有冷风在夜的彼岸低声吟唱着,而风衣的灵魂仿佛与那冷风融合在了一起,散发着寒冷的气息。

“那…你的承诺还算数吗?”蓝隐颜眯眼看向了风衣。

“算!”风衣心灵最柔软的地方浅浅叹息着。

“那好,现在我将这块黑令牌还与你,至于你的命我也不再索了。我只要求你给我一个真实的线索!”夜风拂过,蓝隐颜的青丝与衣裙在空气着摇曳着动人的舞姿。

“什么意思?”摇曳的烛影下,风衣的一双眸子瞬间幽冷的如黑暗无底的深渊。

“我需要你给我整个皇宫的地形图以及萧然如今所处的地牢位置,包括那地牢四围的一些情况。”蓝隐颜红唇轻启道。

“其实你又何必来问我?以修罗门的实力,他们未必查探不到萧然目前的情况,你似乎有些舍近求远?而且你更似乎浪费了这块黑令牌的价值?”风衣有些诧异的看向了蓝隐颜,他以为她会利用黑令牌要挟自己的第一庄帮忙去劫狱,若她真的提出了,就算第一庄是效忠于萧卓的,也势必会帮助她去劫狱的。可她竟然只是想用黑令换取萧然被关押的真实情况?其实她只要手持黑令牌问自己萧然的情况,自己也会告诉她的,她又何必将黑令牌归还自己呢?莫非…她担心自己会给她提供错误的线索,因此想用归还黑令牌的举动,让自己提供她真实可靠的信息?

“没有萧然的命令,修罗使者不敢擅自去救他,而我…也不想为难他们。因此我需要你提供一些线索,你说过欠我一条命,如今你的命我不要了,我只想用你的这条命来交换地牢的情况,这场交易对你来说应该很划算的,你没理由不答应。”蓝隐颜抬起纤纤素手轻柔的拨弄了下额前的青丝道,纵然她再狂傲,亦知道想去禁卫军如麻的皇宫劫狱并非易事,所以她必须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你是想告诉我,你准备一人独闯地牢去救萧然吗?这可不是儿戏!”风衣的表情虽然是冷漠,可吐出来的话却分明藏匿着飘渺的担忧。

“是!”蓝隐颜简单明了的回答道。

“你完全可以手持黑令,号令第一庄的影卫帮你劫狱,为何不那么做呢?若你使用了黑令,纵然第一庄对圣龙王朝是忠诚的,也必定会帮你救出萧然的?”风衣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与你无关!你只要告诉我,拿黑令换取救萧然的线索,这场交易你是否愿意与我达成?”蓝隐颜眼睑低垂了下道。不错,她也想过使用黑令牌号令第一庄去帮自己救萧然,只是…萧然似乎不喜欢自己与风衣接触,若自己让风衣一起去救他,他会不会不高兴呢?她已经伤了萧然的心,她不想再伤他了。所以,她宁愿一人去救萧然。

“我知道你体内多了种不可预测的力量,若你独闯皇宫,想要全身而退并非什么难事,可你若是想从地牢救出萧然的话,恐怕…”风衣深邃的眸光锁住了蓝隐颜的容颜道。

“恐怕什么?”蓝隐颜神色淡淡的问道。

“你可知道关押萧然的地牢,完全可以用铜墙铁壁,无坚不摧来形容。那里面连一只苍蝇都不可能飞得进去。而萧卓更视萧然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萧然既然自己主动跑到了虎穴中去,萧卓肯定早就已经派重兵看守了起来。别说你想独自一人去救萧然,就算出动修罗门所有的使者去救萧然,只怕也没那么的容易。因为关押萧然的地牢不仅地形十分复杂,还设有很多危险的机关。就单单是想要打开牢门就比登天还难,想要打开那牢门,就必须要有特制的钥匙。否则就算你能够杀光所有看守地牢的禁卫军,也绝不可能进得去地牢的!”风衣的眸光一凝,一字一句的道。

“钥匙在何人的身上?萧卓吗?”蓝隐颜闻言,秀眉微拧了下,然后眸子凝望向了风衣。若在萧卓的身上,看来她得先去找萧卓索要钥匙。

“我奉劝你还是别去冒险了。”风衣的眸中有些柔柔的凄楚。

“告诉我钥匙在何人身上?”蓝隐颜勾唇浅笑,美眸中尽是坚定的光芒。

“如果你明知去救他是死路一条,你还愿意去救他吗?”风衣深吸了口气道,望着蓝隐颜那副坚定不移的神情,他的心底涌上来一抹苦涩。

“愿意!没有任何因素可以动摇我去救他的决心。”蓝隐颜的语气是不可言喻的坚定。

“这是皇宫的地形图以及地牢的禁卫军看守情况。还有这是打开地牢之门的惟一钥匙,你…拿去吧!”风衣闻言身子顿时一僵,清秀的脸上神色开始变幻莫测,接着他黑眸复杂万分的看向了蓝隐颜,最后他默默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星型钥匙以及那早已经提前画好的图纸放在书桌上。

“谢谢你!”蓝隐颜凝视了眼风衣后,默默将风衣摆放在书桌上的图纸和星型钥匙收在了袖筒中。

“还有…第一庄的黑令一旦赠与他人,就绝无再次收回的道理。你将它一并带走吧,或许你以后还能用得着它。”风衣再次扫了眼蓝隐颜后,然后从蓝隐颜的身边擦肩而过,心中还有很多想说的话,可是他终究选择了无言,风衣面无表情的离开了书房。只是当他踏出书房门槛的瞬间,他的眼神彻底黯淡了下来,背影亦是憔悴万分。既然无力阻拦她去救萧然,那么他也只能帮她,因为他不想看到她受伤。夜色的漆黑散落一地,夜风夹杂着忧郁的气息缓缓朝着蓝隐颜扑面而来。

蓦然转身凝望了眼风衣离去的背影,蓝隐颜将黑令亦收藏在了袖筒中。然后身影一闪,消失在了书房中。茫茫夜色下,蓝隐颜的青丝在空中划下无数道优美的弧线,接着她轻展轻功,翩然消失在了第一庄内。

而待她彻底离开后,风衣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书房门的门口。眸子深邃悠远的瞅向了蓝隐颜消失的方向。你今夜能主动来找我帮忙,我到底是该感到欣慰呢,还是该感到悲凉呢?

红尘中我不经意遇见了你,心中勾画出了一副旖旎的景色。然而你主动来找我帮忙,却只是想携着心中的爱恋去救另外一个男子,面对这早已命定的结局,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我也只能静默的站在暗处,让心中那掩藏着痛来的更深,亦让心从高处跌落,疼得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三王府的书房内——

萧逸的书桌上正摆放着两个棋盘,而他正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然后同时将黑白棋子分别落定于棋盘之上。

他的棋艺天下无双,世间根本难逢对手。只是那一次,她竟然以禽兽二字赢了他。

自从那一次后,他几乎每夜都会来书房内,重复的将他与她那次的棋路重复上演一次。

今夜,他再一次在两个棋盘上用黑白棋子摆出了禽兽二字,看着那两个字,萧逸嘴角勾勒出了一抹苦涩的笑。

“逸?”鬼医司徒风悄然进入了萧逸的书房内,轻轻出声唤道。

“你从临国回来了啊?事情办的如何?”萧逸虽然回应了司徒风,只是双眸却依然垂望着棋盘。

“鬼医出马,当然一切顺利!”司徒风耸了耸肩,然后停立在了萧逸的身边,眸子扫射了眼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拍了拍萧逸的肩膀道:“又在品味着你那难得一次的落败吗?”

“对于我来说,这难得一次的难堪落败其实也算是一种美好的回忆,不是吗?”萧逸修长的手指轻抚了抚棋盘上的黑白棋子道。

“呵呵…难得一次的难堪落败?别人不知道,你又岂能隐瞒得了我?那一次难堪的落败只怕是你故意的吧?”司徒风微摇了摇头道。

“你…”萧逸蓦地抬眸看向了司徒风。

“别忘了,你是我惟一的好友,我也是你惟一的好友。我岂会连这点都猜不到呢?”司徒风淡然一笑道。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终究是鬼医。”萧逸站起了身,也伸出手掌拍了拍鬼医的肩膀道。

“对咯,刚进来前,碰到追命。他让我告诉你,蓝隐颜刚刚去了第一庄。”司徒风勾唇笑了笑道,然后他随手端起了书桌上,那被萧逸斟满却未曾喝过一口的茶水,放在唇边轻抿了起来。

“看来…她是去想风衣帮忙了?”夜风卷起,在萧逸的四周缠绕了起来,勾出了萧逸心中的酸楚。她宁愿去找风衣,也不来找自己?

“别让你的心再执着了,你该醒过来了,否则你的灵魂怎样才能得到释放与救赎呢?”司徒风仰头将茶水饮尽,然后将茶杯摆放在了书桌上。萧逸没有言语,脸上亦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径直往门口走了去。

“你不会是想去调动黑甲骑士吧?”司徒风凝眸望向了萧逸的后背道。

“我的心思永远隐瞒不了你。”萧逸微微一楞,然后扭头朝着司徒风落寞的笑了下。

“是不是有些庆幸我与你是友非敌啊?”司徒风挑眉一笑道。

“你是否不赞成我调动黑甲骑士?”萧逸默然一笑,然后黑眸凝视向了司徒风。他的眸光在半空与司徒风衔接了起来,让司徒风清晰的感觉到其中痛苦潜伏着的解不开的情结。

“站在大局的立场来看,我当然不赞成你调动黑甲骑士。可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我似乎也不该反对。毕竟你如今的心根本无法彻底解脱,始终还是系在她的身上。去吧,我支持你!”司徒风耸了耸道,想阻拦萧逸的话在心中不断重复着,可终究还是转化成了对他的支持。

“谢谢你的支持,有你这个知己是我的荣幸。”萧逸欣慰的一笑,然后转身离去。

“你宁愿选择任性地执着,都不愿意选择清醒。那么我又能如何呢?”司徒风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也跟着走出了书房…

与此同时,某个阴森幽暗的地牢内——

萧然正蜷缩在某个潮湿的角落处,垂首把玩着手心中的几朵血红的彼岸花瓣。此时的地牢到处萦绕着发霉的气息,更甚至还有无数的老鼠到处在爬行,而且潮湿的墙壁上还到处长满了苔藓类的植物。在阴暗的烛光下,整个地牢显得十分恐怖。只是纵然身处在如此糟糕的环境下,萧然却依然美的犹如一副惊世的佳画,只不过此时的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是一种凄惨孤傲的美,美的令人心碎,令人心痛。

“呜呜呜…颜儿,有大老鼠咬我,我好怕怕。”萧然撅了撅嘴,用脚瞪了瞪爬向他身边的老鼠,然后再次垂眸拨弄起了手心的彼岸花瓣,柔柔的青丝在烛影中有微微的拂动,孤独的灵魂中荡漾着的是对蓝隐颜如水的想念。其实他怕的不是老鼠咬他,他真正怕的是蓝隐颜不来救他。

“颜儿,你会怪我太任性吗?”萧然轻轻的地语道,然后缓缓的将双膝并拢在怀中,接着将脑袋耷拉在了膝盖上。双眸中聚集着粼粼的水光,潋滟的水光迷雾一样,尽是蓝隐颜的身影在旋转。他知道跑到这地牢里来的举动其实很任性,可是他真的好希望看到颜儿来救他。她不肯信任他的举动,让他的心中全部都是泪,他此时真的好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声。只能独自坐在这角落里,让心绪痛苦的流淌着。

一缕冷风从地牢的墙壁上,那惟一而且还十分狭小的窗户缝隙中袭了进来,随后风带着委婉的叹息漫延在了萧然的四周。

“颜儿,小四四在你心中到底有没有地位呢?你又会不会来救小四四呢?会不会呢?”萧然的青丝轻轻飘舞着,幽语呢喃着,浑身上下散发着无人能懂的惆怅。

“你知道吗,萧卓派了好多大坏蛋来欺负小四四,不过都被小四四给打跑了。可是如果…颜儿你最后没来救小四四的话,那小四四就真的不离开这个地牢了,如果萧卓再次派大坏蛋来欺负小四四,甚至要索取小四四命的话,那小四四就把命给他好了。反正,小四四只想让颜儿在乎我,若颜儿不愿意在乎我的话,那小四四也不想在乎自己了。”萧然的泪静静的流泻了下来,湿润了绝美的脸蛋,亦浸染了腮边的几缕青丝。

“颜儿,小四四现在真的好想好想你,你能听到小四四的呼唤吗?”萧然那惆怅凄婉的声音旋转在地牢内,而他亦将脑袋彻底埋在了双膝,放纵的让眸中倾泻的泪去染湿地牢的空气,更想用这无言的泪随风而去,把他的想念传达给蓝隐颜。此时的萧然就像个寂寞而又倔强的孩子,他在等待着心爱的颜儿来救赎自己。泪倦了他的如画容颜,却无法倦了他心中对蓝隐颜那无穷无尽的魂牵萦绕。

此刻,外面的夜已经被墨黑迷离了方向,只有风静静地在为尘世中人默默的导航着。

蓦地,蓝隐颜仿佛听到一抹心碎的声音,那仿佛是一抹幽怨而又哀艳的呼唤,让自己的灵魂有种被剥离的疼痛。

“小四四,是你在呼唤我吗?”手捂了下那有些窒息的心口,蓝隐颜加快了前往皇宫的步伐…

九十九章:他的幸福【手打VIP】

苍穹一片漆黑,天地间到处是冷风萦绕。蓝隐颜的身影从暗处闪电般的奔了出来,然后便见她往城门口而去。只是当她的身影抵达到城门口的时候,却见她不由自住的停下了脚步。

“奇怪?这是个什么情况?”蓝隐颜的秀眉蓦地拧在了一起,口中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下,然后她的眸子狐疑的扫射了下四周。

照理说此时的皇城之门应该是紧闭的啊?可是眼前是个什么情况啊?皇城的门竟然是敞开着的,虽然城门上高挂着无数照明的红灯笼,可是放眼望去,所有的守城之人竟然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莫非今夜除了自己要闯皇宫劫狱外,还有其他的人亦闯入了皇宫?那些人闯入皇宫所谓何呢?罢了,就算那些人要血洗皇宫也与她无关,总之别妨碍自己救小四四就可以了。蓝隐颜心中暗暗嘀咕着,然后身影迅速的一闪,整个人没入了城门内。而当蓝隐颜的身影消失后,无数的修罗使者从暗处现出了身。

“颜姑娘如今已进入皇宫,所有的修罗使者继续行动,暗中帮助颜姑娘消除障碍。记住,千万别让颜姑娘发现我们的踪迹,但更不能让颜姑娘伤到一根毫毛,否则主子肯定饶不了我们。”修罗使者紫葵的声音飘扬在了冷风中。

“是!”风起尘卷,夜被墨黑浸透的更深更沉了,只见夜空中无数的发丝衣袍乱舞,然后便见所有的修罗使者亦消失在了原地。为了不让颜姑娘发现他们的存在,今夜他们可是破例改变了索命的方式,往常都是携带着漫天的彼岸花瓣索命,索命完毕后,彼岸花瓣必定坠落一地,然后覆盖着被索命人的尸首。可是今夜她们索取完命后,却没敢留下满地的彼岸花瓣,只是将那些彼岸花瓣射进了被索命人的身躯内。

而就在修罗使者们消失不久后,再次有五六十号的黑衣蒙面人闪电般出现在了城门外,瞅了眼遍地守城士兵的尸首后…

“主子,看来我们来迟了一步,蓝隐颜与修罗使者已经进去了。”其中的一名蒙面黑衣人低语道,他的声音中渗出的是无尽的阴冷。

“立刻进入皇宫,阻拦蓝隐颜与修罗使者救萧然的举动。”一名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声音冷唳的说道。

“是!”黑衣人们恭敬的应道,就在他们准备闯入皇宫时,风衣忽然率领着第一庄的影卫们从天而降,然后挡住了那些黑衣人进皇宫的道路。

“风庄主,我奉劝你第一庄的人今夜最好不要胡乱插手,否则这里将是你们的葬身之地。”黑衣面具男子眸子深隧阴冷的看向了拦住去路的风衣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风衣的语气很淡,只是双眸中却尽是寒芒掠过。

“呵呵…你很想知道我们是何人吗?那你就睁眼仔细的看清楚了。”面具男子冷然一笑,双手一扬,无数妖娆的彼岸花瓣飘舞在了半空中,夜风的拂动下,彼岸花瓣红艳魅惑万分,不过终究还是掩饰不住那血腥的黑暗杀气。

风衣的身子则是微微一怔,然后他摊开手心接住了一片坠落的彼岸花瓣,眸子淡漠如水的瞅了眼手心中的彼岸花瓣后,他的双眸凝向了面具男子。

“修罗门的彼岸花瓣?”风衣轻揉了揉手心中的彼岸花瓣后,又放在鼻尖上轻嗅了下,接着声音冷沉的问道。

“风庄主觉得这些彼岸花瓣美吗?”面具男子声音嗜血的道。

“彼岸花瓣落,阎王来索命。纵然此花瓣再美,却是索取人命的花瓣,恐怕在下也没心情去颂扬它。”风衣的手一扬,手心中的彼岸花瓣飞舞向了夜空。

“彼岸花瓣落,阎王也未必会索命。只要风庄主立刻带人撤退,别耽误我修罗门办事,你自然可以有心情去颂扬它的美,而你的手下亦不会被索命。否则你应该知道后果的,修罗门想索命,就没有索不成的。”面具男子语气阴唳的说道。

“只可惜…我想颂扬的是修罗门的彼岸花瓣,而并非是阁下的彼岸花瓣?”夜风袭来,风衣的白衣墨发飘逸飞扬,脸上勾勒着抹清雅的笑容。

“哦?风庄主此话似乎另有所指,莫非风庄主质疑我们的身份?”面具男子缓缓地走到了风衣的面前,眼神冰冷彻骨的说道。

“阁下看来很喜欢演戏?”风衣的眸子冷眯向了黑衣面具人。

“人生本就是一场戏,有谁不是在演戏呢?风庄主你是个聪明人,实在不该破坏我们演戏的乐趣。”面具男子的手心一摊,亦接住了几片往下坠落的彼岸花瓣把玩了起来,而他的语气中却是多了几分骇人的唳气。

“爱演戏之人,应该具备高超的演技。而你们虽然入戏很深,演技却十分的拙劣,令风衣我实在不敢恭维。”风衣唇畔勾起抹淡笑,可吐出来的话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既然是演戏,总会有破绽。而我们演的戏只要有人懂得欣赏就可以,风庄主懂不懂得欣赏,我们并不在乎。”面具男子的语气含着丝嘲讽的笑。

“呵呵…阁下所指的懂得欣赏你们演技的人,应该是蓝隐颜吧?若我没猜错的话,血洗丞相府的那一幕并非真正的修罗门所为,而是阁下所为的吧?你…是想离间蓝隐颜与萧然的感情吗?”风衣挑着眉问道,他一直都觉得修罗门血洗丞相府的那件事十分可疑,虽然从表面上来看的确像是修罗门所为,可他就是觉得很不对劲。今夜蓝隐颜离开他第一庄后,他就知道她必定去皇宫救萧然了,于是他便率领着第一庄的人悄悄尾随在了身后,待蓝隐颜刚刚进入皇宫后,他们正准备现身时,却见到了无数的修罗使者跟着蓝隐颜进去了,见到有修罗使者暗中保护着蓝隐颜,他就知道自己可以带着第一庄的人撤退了。然,就在他们刚准备撤退之时,却见到眼前的这些黑衣人降落在了城门外。也因此让他听到了面具人所说的要阻拦蓝隐颜与修罗使者救萧然的举动。

“风衣,我知道你阻拦住我们的去路,是想暗中帮助蓝隐颜营救萧然,但是我要奉劝你一句,为了帮她一个人,而牺牲你第一庄无数的人,甚至包括牺牲你的性命,十分的划不来!所以你最好立刻让开,若耽误了我们今夜的计划,你们必定会付出血的代价!”面具男子声音冷唳的说道。

“我第一庄的人本领还不至于让阁下如此不屑吧?”风衣的眸光轻扫了眼面具男子,语气含笑的道。

“第一庄一向都是效忠于圣龙王朝的,如今你风庄主竟想暗中帮助蓝隐颜营救萧然,那就等于是背叛了萧卓,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子,你让一直忠心耿耿的第一庄扣上了谋逆之罪,甚至还带领着第一庄走向灭亡之路,你风衣可真是勇气可嘉。”面具男子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无数黑衣男子立刻举起了手中的剑。

“呵呵…带领第一庄走向灭亡之路?鹿死谁手,恐怕还是未知之数吧?阁下未免也太大言不惭了?”风衣的眼神亦是一冷,然后抬手做了个手势。

瞬间功夫,第一庄的人和面具人带来的黑衣男子们便嘶杀在了一起,夜空中顿时便见锋利的寒光扬起,剑起剑落之间,鲜血四处飞溅。

只见那名面具男子嘴角不屑的一勾,眸光蓦地一凝,浑身散发出了凌厉逼人的唳气,然后便见他的袖筒迅速挥起,无数条金色的丝线从他袖筒中飞射了出来,那些金色的丝线立刻穿透了几名第一庄影卫的心口。

“啊!”心口处传来的锥痛,让那几名第一庄的影卫立刻发出了声悲叫,然后便见他们手中的剑坠地,身躯亦倒在了地上。

“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果真是不堪一击。”面具男子声音嘲讽的说道,而风衣一见这面具男子杀害自己属下的手法,立刻脸色一变,然后挥剑袭向了面具男子。看来…这名面具男子的功力似乎不在自己之下。

风衣的身影立刻和黑衣面具人的身影交织了一起,只见风衣手中的七彩剑倏地一弹,剑在半空中射出了七道彩色的剑芒,面具人带来的六名黑衣人没能避得开风衣的剑气,分别被其中的六道彩芒贯穿了心口,亦同时倒地而亡。而面具人则是身躯迅速一闪,及时的避开了风衣手中七彩剑所发射出来的袭向自己的那道彩芒。七彩剑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黑衣面具人的心中亦忍不住赞叹道。

与此同时,风衣的剑再次挥起,七道耀眼的剑光闪烁而起,形成了彩色绚丽的剑网,将黑衣面具人全身笼罩了起来。

“你的七彩剑威力虽猛,不过对于我来说,却仍然不足为惧!”黑衣面具人冷冷一笑,亦立刻抽出腰中的剑相迎。利剑相击之声,让原本寂静的夜空中尽是冷锐的寒冷萦绕。到处都是缠斗的身影,冷风与剑气交织旋转着,让皇城外卷起了巨大而骇人的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