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拿着蜜饯回来的花春被他这诈尸一样的反应吓得一抖,眨巴了一下眼。

那眼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着星光,清澈如小鹿。

脸上微热,宇文颉飞快地重新闭上眼,然后就感觉嘴里被塞了个甜甜的东西进来。

床边的人小声喃喃:“梦游呢吧,眼睛一闭一睁的…”

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当着皇帝的面这么碎碎念。

含着蜜饯,苦药的味道好像越来越淡了,宇文颉脑子里开始飞过很多思绪。

他今天一直在想事情,想得最多的莫过于贺长安说的那句“要是你在路上看见什么感兴趣的事情,第一个想到她想与她分享,那你就是动心了”。

这是正确的吗?如果是的话,他可能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花京华是个男人,他却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开心,甚至五天不离开紫辰殿都不觉得无聊。做梦会梦见,路上看见奇特的花会想马上跟他分享。

这样的感觉,是喜欢吗?

他是万人之上的帝王,感情不能外露,更不能喜欢不该喜欢的人。花京华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把剑,对外能防他的身,对内却也能伤他的身。

他总不能还傻傻地把心给了人。

现在感情尚且不深,发现自己走错了路也还来得及,他可以改。

可以改的吧,毕竟这个一身奶味儿爱吃小鱼干的男人,也没什么特别吸引他的地方。

花春坐在床边,眼睁睁看着皇帝的脸越来越红,忍不住瞪大了眼。

伸手一摸,果然烧得更厉害了。

这御医开的什么药,假药吧?花春急了,连忙喊秦公公:“快拿坛子酒来。”

秦公公一愣,不解地看着他:“皇上正病着,丞相想喝酒也不该在这个时候…”

“不是我要喝,拿来给皇上降热。”花春道:“快点啊,别等会烧成个傻子了,那咱们脑袋都得一起掉。”

一听这话,秦公公连忙就让人去拿酒。

花春二话没说就回去把宇文颉的衣裳给扒了,只留裤子,露出他整个精壮的胸膛来。

哇,六块腹肌!花春眼眸一亮。

接着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禽兽!人家都发高烧了她还看腹肌!

连忙给宇文颉身上擦酒,帮着散热。

秦公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担忧不已又连忙问御医这行不行。御医摸着胡子道:“这是民间的土方,降温倒是有效,丞相见多识广,果然名不虚传。”

好吧,秦公公放心了,专心等在一边,眼睁睁看着丞相大人把皇上摸了个遍。

折腾了半个时辰,宇文颉退烧了。

花春松了口气,瘫坐在床边道:“等皇上好了,记得给我个赏赐,我真是太不容易了。”

一屋子的宫人都沉默。

花丞相肯定是被酒味儿给熏醉了,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

瞧着那张帅气的脸慢慢恢复了该有的颜色,花春打了个呵欠,直接在床边睡了,免得半夜病情反复,她又得被人从被窝里拎出来。

外头天色渐晓,秦公公端着水进来的时候,发现帝王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安静地低头看着床边的人。

那眼神温柔得,真是跟他端着的盆子里的水一样。

秦公公看傻了,许久也没能挪动一步。

像是察觉到了他进来,宇文颉抬了头,嘴唇还有点发白,却是伸手朝摆了摆,示意他等会再进来。

深吸一口气,秦公公轻轻放下水盆,心情沉重地退了出去。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小伺候到大的皇帝对一个男人有了兴趣。

秦公公心情很崩溃,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可能同谁说。本来他还是有些不确定的,但是刚刚一看皇帝那个眼神,已经什么都不用解释了。

没有君王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臣子。

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皇上是会顾全大局的人,就算当真喜欢花丞相,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大不了私下…他可以帮忙瞒着。

若是花丞相要利用皇帝的宠爱做什么事情,那他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必须除掉他,以保宇文江山稳固,事后大不了去见先皇。

心里的悲痛愈加深刻,秦公公甚至已经开始想象万一以后的皇后是个男人该怎么办了。

结果半个时辰之后,紫辰殿后殿的门轻轻开了一条缝。

帝王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他面前,白着嘴唇道:

“秦公公,替朕找些好看的男子进宫来吧。”

啥?

秦公公傻了,呆呆地看着皇帝的脸。

他不是对花丞相感兴趣吗?怎么…怎么还会要找其他男人?

虽然他一早有准备,已经让人去寻了很多美男子留着,要什么样的都有。但是让男人进宫,真的是没有办法之后的办法,帝王竟然直接就选了这一步。

“…是。”艰难地点了头,秦公公几乎要落泪了。

紫辰殿的大门再度合上,门外站着的是一颗操碎了的心。

花春醒来的时候,脖子僵硬得跟打了石膏一样,拧了半天都没有拧回来。

正嗷嗷叫着呢,一双温热的手就按了上来,替她轻轻按揉着。

第55章色即是空

花春一愣,慢慢扭头回去一看。

宇文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的神色不是很清楚,面部线条却很柔和,开口道:“就你这不雅的睡姿,落枕也是活该。”

他烧退了,声音却还有些嘶哑,听着竟然十分性感。

打了个寒战,花春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脖子收了回来,生怕他一个用力就给自己拧断喽。

“皇上好些了么?”

“嗯。”重新躺回床上,宇文颉道:“病来如山倒,今日不用上早朝了。”

生病还有这好处?花春挑眉,伸手一探皇帝的额头,温度适中,瞧脸色也红润了起来,应该是恢复了不少。这样的状态其实是可以上朝的,然而宇文颉明显想偷懒。

摊摊手,她问:“今日既然休假,那臣是不是也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觉?”

“就在这里睡。”宇文颉半阖着眼看着他:“再休息一个时辰,你就可以去看折子了。”

啥?花春瞪眼,凭什么啊!她照顾他这么久都没能好好睡个觉,还只让她趴这儿继续睡一个时辰?之后还要看奏折?压榨劳动力都不带这么压榨的啊,她又不是机器!

满眼的愤怒在对上帝王眼眸的时候瞬间化成了委屈,如果身后有尾巴,花春定然摇得比风车还快:“陛下,趴在这里,微臣睡不好的。”

“嗯?”帝王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犹豫:“你想躺着睡?”

“恳请皇上赐恩,让臣睡个好觉吧。”

说出这话,花春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惨了,连睡觉都得求个圣恩,这日子过得真艰难。

想了好一会儿,宇文颉终于点了点头:“好吧。”

花春一喜,正想谢恩回去侧殿呢,就见皇帝撑起身子,十分大方地往旁边挪了挪,给她空出一块位置来。

“…?”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帝王一脸严肃地说着,拍了拍那空位,意思是:上来吧。

笑容僵硬在了脸上,花春机械地抬头,看着面前这皇帝,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为什么这么豪放?啊?她是个大臣,他竟然让她睡龙床?这要是传出去了,她还不得被太后以蛊惑君王之名,切碎了丢出去喂狗?

左右摇了摇脑袋,对于这种不要命的行为,花春是拒绝的。

然而宇文颉一向最讨厌磨磨蹭蹭的人,直接伸手就把他给拎了上去,按在自己旁边:“你别想太多了,门上了栓,谁也不会进来。朕不过是看在结拜之情的份上让你睡个好觉而已。”

一向少言的皇帝,解释起来话一点也没省,虽然依旧板着一张死人脸,语气也冷硬,但是就他这动作,花春觉得有点脸红。

床咚吧这是?一只手按在她的左手上,将她困在他的臂弯间,真是让少女心扑通扑通直跳。这样蛮横霸道不讲理,简直就是古代版霸道总裁,一把扛起她,丢在了kingsize的大炕上,然后接下来就该一脸“邪佞”地对她道:“女人,你跑不掉的!”

别怪她想太多啊,这种暗戳戳的少女心毕竟谁都有呢不是?

然而接下来宇文颉并没有按照剧本走,只松开她丢了点被子过来,便自顾自地躺下了,还是背对着她的,依旧十分嫌弃的模样。

少女心啪叽一声摔了个稀烂,花春撇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果然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偶像剧不是哪里都能上演的,她还是老老实实当个男人吧,也甭指望皇帝会对她说“男人,你跑不掉的!”这样的台词了,想太多是种病,得治。

这龙床下头不知道铺了什么东西,软硬刚好,又带点温度,睡起来十分舒服,花春一闭眼没多久就陷入了梦乡。

宇文颉是睡不着了的,转过身来看着旁边这人。

他外袍都没脱,官服皱在了一起,领子松了个口,一眼就能看见他精致的锁骨。额前有发丝落下来,扫在他笔直的剑眉上,少了几分严肃,多了一些温柔,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想替他把发丝给拨开。

喉结微动,在手即将碰上他的时候,帝王反应了过来,黑了脸,咬牙闭目,终究还是起身披了衣裳,去桌边看折子。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他是个男人,是他的臣子,不是后宫妃嫔,不可亵玩。自己也不是断袖,不可能对男人有兴趣。

反反复复念着这话,宇文颉心里如压了巨石一样沉重,忧愁地转头望了一眼无人的窗外。

一个时辰之后,花春依旧睡得香甜,宇文颉换好了衣裳,直接将人带被子一起拎起来,递给了外头的宫人:“送丞相回侧殿休息,秦公公,摆驾丰禾宫。”

秦公公一愣,连忙派人把花丞相抬走。看丞相那沉睡不醒和身上的龙被,他的心碎得更厉害了:“皇上…”

已经…铸成大错了吗?

“怎么?”帝王满脸凝重地看着他:“人还没准备好?”

“回皇上,丰禾宫里已经准备好了。”秦公公连忙道:“只是奴才在想,要不要先给太后禀告一声?”

宇文颉抿唇:“不用了,朕先去看看吧。”

丰禾宫是一直闲置的宫殿,相传前朝皇帝用那宫殿来收纳男宠,宇文颉觉得脏,一直没让人启用那地方。

但是现在,里头站满了各式各样的男人,清秀的、威武的、俊朗的、妖冶的。

站在门口的时候,帝王当真很不想进去,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脸色也变得铁青。

这表情跟现代人要出柜的时候一模一样。

秦公公在旁边,轻轻叹息了一声,道:“陛下,奴才找的都是干净的人,请陛下放心。”

宇文颉用吃了苍蝇一样的神情看了他许久,最终还是闭着眼,跨了进去。

人生自古谁无死!

好吧这句诗用在这里不是很恰当,但是十分贴近皇帝的心情。

三十多个男人齐刷刷地朝着他跪了下来,却一声没吭,也没喊吾皇万岁。

娈宠啊,究竟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迎着外头的阳光,帝王心情很复杂,坐在龙位上盯着这些男人发呆,一时间也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了,目光四处找着,始终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遇上花京华,他怀疑自己有断袖的倾向。然而面对着这么多各式各样的男人,他却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就跟看见朝堂上行礼的文武百官一样自然。

皇帝开始思考人生了,他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丰禾宫里一片死寂,秦公公额头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这么大的动静,宫里人自然是都会知晓的,要是帝王看一眼就走,那他还能帮着瞒一瞒。然而宇文颉在这里一坐就是半个时辰,他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阻挡不了丰禾宫的消息飞往后宫的每一个角落。

“什么?!”听见消息的太后拍案而起,气得身子都在抖:“丰禾宫当真开了?”

惠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点头:“开了不说,里头人还特别多,听闻是秦公公派人去宫外接来的,皇上已经留在里头一个时辰了。”

“这像什么话!”太后勃然大怒:“把皇上给哀家请过来,连着秦公公一起!”

“是!”

后宫众人觉得天都要塌了,刚来一个淑妃不算什么,丞相一直陪在皇帝左右,那也不算什么,可这莫名其妙弄进宫来三十多个男人,那就出大事了啊!女人之间的战争是女人的,男人要是掺和进来,后宫妃嫔会空前团结,一致对外。

花春正睡得香甜,完全不知道宫里已经翻了天,直到有个小宫女哭着扑到她的床边大喊:“丞相!丞相爷!快去救救秦公公吧!快去劝劝太后啊!”

这声音,如雷贯耳,吓得花春立马醒了,满眼茫然地看着她:“什么东西?”

小宫女来不及多解释了,抓着她就跑。

花春一路整理着衣裳头发,被带进了慧明殿,刚进前殿就看见那空地上趴着个人,两边宫人举着廷杖,一下一下狠狠地打着。

一看这场景,她就觉得自己的屁股也在跟着疼。实在是感同身受啊,好端端的又是谁挨了廷杖了?

凑过去看了一眼,花春一惊。

“秦公公?”

一大把年纪的老人了,被打得嘴角出血奄奄一息,瞧得她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就喊了一声:“住手!”

两边的宫人吓了一跳,举着廷杖看着她。

“丞相来了?”太后余怒未消的声音在里头响起,月见姑姑推开门出来,朝花春示意,让她进去。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花春小步走进去,先上前行礼:“微臣拜见太后、皇上。”

太后脸上怒气弥漫,整张脸严肃得吓人。宇文颉坐在旁边,眉头紧皱,看样子也是生了一场气,奈何没能犟赢太后。

“花丞相,你伺候皇上左右,自然也该匡正帝王行为,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太后张嘴就是火:“如今事情成了这样,你是不是也该同罚?!”

花春拱手,声音柔和地道:“太后息怒,臣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

第56章朕只是看看

太后一愣,脸色更加难看:“丞相近日不是在紫辰殿侍读么?皇上做了什么,你会不知道?”

花春很无辜,她就睡了一觉起来就天翻地覆了,谁也没给她个前情提要啊,从哪儿去知道?

“儿臣昨晚生病,丞相忙进忙出照顾了儿臣一晚上,今早才睡下,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宇文颉开口了,语气硬邦邦的:“母后要怪可以怪儿臣,放过儿臣身边这些无辜的人吧。”

“无辜?”太后重重地一拍扶手,凤目怒瞪:“哀家同意让丞相进宫侍读,就是要他好生辅佐皇上,如今皇上不顾伦常,开丰禾宫,幸男宠,他花京华也称得上无辜吗!”

听得出来太后是当真气炸了,素日里对花京华那么温柔,如今直呼其名不说还要问罪。花春缩了缩脑袋,这帝王家还真是凉薄,出点什么事儿,不论先前对她多好,后头也一样得罚。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幸男宠?

反应过来这三个字的含义之后,花春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皇帝一眼。

不会吧,宇文颉不是一向最讨厌断袖的么?还口口声声说她是娘娘腔,怎么一转头,自己宠幸男宠去了?

这也太可惜了,花春表情很悲痛,为什么长得好看的男人都喜欢搞基呢?虽说爱情是自由的,无关性别,但是宇文颉这一弯,贺长安是不是也得跟着他弯啊?这俩要是最后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去了,那她咋办?跟着他们一起弯,还是近距离围观啊?

一瞬间心里涌过很多想法,花春眼里满是纠结和痛惜。

宇文颉一看他这眼神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过去拎着人暴打一顿。

事情变成这样到底是谁害的?他现在倒还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哪来的胆子?

而且,到底是谁说他宠幸了男宠?就看看而已,发了会儿呆,打算把人送出宫的,没想到就被太后请过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骂了一顿,皇帝也很郁闷的好不好?

他就是一时兴起,也没说当真要开丰禾宫,这宫里听风就是雨的风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

顿了顿,帝王深吸一口气,看着太后道:“先不论其他,秦公公的廷杖是不该打的,他只是按照朕的吩咐做事,没有提前禀告太后,也是朕的要求。”

太后抿唇:“身为近侍,做出这种事情来,不管是不是皇上的吩咐,都该惩罚,哀家不觉得有何不妥。”

皇帝微怒,眼瞧着又要开始母子撕逼大战了,花春连忙拱手道:“太后请听臣一言。”

两人一顿,齐刷刷转头看着下头跪着的人。

“皇上身边之人,自然是效忠于皇上,听皇上之命,做皇上想做之事。太后觉得秦公公没有阻止皇上不妥的行为,反而助纣为虐,所以该罚。然而臣以为,秦公公先前也必定好生劝过皇上,劝而无果,才会领命。如此的话,再罚秦公公,势必会让宫中众人寒心,效忠于帝却被太后责罚,也容易让让人觉得皇上与太后不和,传出更夸张的事情来。”

“臣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太后也不如平心静气听听皇上的想法。人云亦云始终会与事实有出入,皇上乃太后亲生,太后更应该相信皇上才是。”

太后皱眉,看了花京华一会儿,脸色缓和了一些。

花春连忙接着道:“皇上素来爱惜后宫嫔妃,恩宠有加,要说皇上突然宠幸了男宠,臣是不信的。前些日子不才立了淑妃么?这其中应该有什么隐情。”

这火也发了人也打了,听丞相一说,太后娘娘慢慢冷静了下来,就着台阶看着皇帝道:“那皇上不如就认真同哀家解释解释,为什么会开丰禾宫?”

“儿臣最近觉得自己面容不堪,左右看不顺眼。”宇文颉闭着眼睛道:“听闻京城男子风华绝代者甚多,所以一时兴起,让秦公公找些好看的进宫来比对一番,看朕之姿容,相较民间男子如何。”

“后宫重地,外姓男子不得随意走动,所以开了丰禾宫,请他们进去坐坐,没想到就传成了这样。”

花京华给了他足够的瞎编时间,这谎话张口就来天衣无缝,宇文颉说完,还睁开眼看了看太后,略带不满地道:“后宫嫔妃乱猜也就罢了,没想到母后也偏听偏信,冤枉了人。”

太后哑然,看看皇帝又看看花丞相,总觉得不对啊,方才不是这个画风,分明她是很有理的。但是怎么一转头,就变成她在冤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