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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大夫人叫出声来,四脚朝天,院子内的碧珠看了,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但却刻意强忍着,憋着笑,她知道,大夫人找上门来,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摔一跤,当是给她的见面礼了。

安宁眸光微闪,见大夫人摔了,忙关切的上前,想要将她扶起来,“娘,可摔坏了?幸亏这地上是铺了石板,哎呀,若是没有这石板,便要弄脏娘的衣服了。”

若是不知道她在故意演戏的,听了她的话,怕定会觉得这丫头是不是有些不正常,正是地上铺了石板,这一跤摔下去,可是会更加的痛。

大夫人屁股麻了一阵,随即就是疼痛传来,但她却根本无暇顾及,看着眼前的安宁,脸色早已煞白,颤抖着手,指着安宁,“你…你…你…”

安宁皱了皱眉,一脸不解,“娘,你这是怎么了?宁儿…宁儿怎么了?”

无辜,无害,无邪,安宁可谓是演到了极致,一脸不解,咬着唇,疑惑的看着大夫人,瞧见她眼中的惊恐,心中了然,安平侯爷一开始或许不相信她的鬼魂回来了,但是,大夫人却不一样,那段时间,她天天做梦梦到娘亲找她索命,而她也适时地吩咐飞翩,天天晚上时间一到就去吓吓她,她怕是真的相信有鬼的,有了以前的经历,本就有些精神失常,现在,只会更加害怕,呵!看此刻大夫人吓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心中真是畅快。

大夫人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浑身一股冷意,好似又回到每日做噩梦的那段时间,见面前的女子靠过来,大夫人慌乱的挥舞着手臂,“不要过来…走开…”

“娘…”安宁眉心皱得更紧,心中却是更是痛快,她怎么会真的如大夫人说的那样走开?她叫他走,她就走么?呵!她越是害怕她的靠近,她就越要靠近她,趁着她现在还处在惊吓中,没有反应过来,她当然要好好的治治她!

安宁不走,反而“关切”的上前,将大夫人从地上扶起来,大夫人一边挣脱,一边惊叫得更加厉害,“走开…云蓁…你和你女儿都走开!”

安宁微怔,眸子快速的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锐利,握着她手臂的手倏地一紧,似在发泄着心中的恨意。

“娘…我是谁的女儿?”悠悠的声音从安宁的口中发出来,平静却深沉,好似一块千斤重的巨石,从天而降,气势凌厉。

安平侯爷微微皱眉,心中隐约浮出一丝预感,果然,他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大夫人便疯狂的朝着安宁吼出了声,“云蓁那贱人的女儿,云蓁那贱人…你们死了都不放过我!”

此刻的大夫人张牙舞爪,眼中激射出一道阴狠的光芒,安宁眸子一紧,心中冷哼,终于亲口说出来了吗?很好!

“不…怎么可能?”安宁惊叫出声,满脸的不可思议,心里却是浮出一丝邪恶,原本抓着她手臂的手,猛地一松,大夫人原本就胡乱挣扎着,排斥着安宁,此刻,安宁一松手,大夫人没了安宁这边的力道,身体丝毫没有意外的退了数步,刚好不巧,她身后便是院门,这一退,毫无悬念的撞到了石墙上,砰地一声,鲜血顿时从额间冒了出来。

大夫人脑袋一阵眩晕,身子也跟着话落,靠在石墙旁,顾大娘忙不迭的上前,看到大夫人脸上的血迹,要是平日里的她,倒可能沉着应对,但是,此刻,她受到惊吓,一时之间也慌了手脚。

安宁斜睨了大夫人一眼,却依旧摇着头,口中不断地喃喃,“怎么可能?你说过,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爹…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吗?”

安宁虽然是在演戏,但是,这却是她内心的呼吼,想到这些人的欺骗,心中的恨意更浓。

安平侯爷眼神一凛,心中暗自低咒,这个该死的刘香莲,就知道坏他的好事!

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看她匆忙恐惧却迷蒙的双眼,他知道,这个女人定是听了那些丫鬟的话,以为安宁是鬼,精神更是有些失常,心中一横,安平侯爷大步上前,朝着大夫人走去。

顾大娘看到老爷气势汹汹的过来,心中浮出一丝不安,护在大夫人的面前,“老爷…”

“滚开!”安平侯爷历吼出声,手臂一样,将顾大娘狠狠的推开,随即,一把将大夫人从地上提起来,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大夫人的脸上,好似要将她打清醒一般。

凌厉的一巴掌,没有丝毫留情,大夫人脸上赫然五根指印印于其上,清晰可见,大夫人痛呼出声,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平侯爷,“你…”

老爷竟打她耳光,他知道自己身后有林家和婉贵妃在,便一直对她礼遇有加,他今日竟打她!

“你好好看看清楚,她是宁儿,她没死!”安平侯爷再也按耐不住,厉声朝着大夫人吼,尖锐的声音似要刺破她的耳膜,该死的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安宁知道她是云蓁的女儿,知道他们在骗她,又该如何收场?

他现在最庆幸的就是安宁没有恢复记忆,若是她因为知道自己亲生母亲是云蓁,而怀疑探寻,继而记起那失去的记忆,这又该如何是好?

想起云蓁死后,安宁失忆前那段时间安宁对他的怨恨,不知道那时,她会不会选择蘀云蓁报仇?

一想到那段时间安宁眼中的恨,安平侯爷心中便是一紧,这个刘香莲…紧咬着牙,见大夫人眼中已经有了几分清醒,但他心中的气愤却没消,额上青筋凌厉的暴露着,又一巴掌扇过去,这一次,直接打在了大夫人另外一边脸上。

“啊…”大夫人吐出一口鲜血,这两巴掌,彻底的将她从方才的惊吓中打醒,却无暇顾及安平侯爷对她下手的无情,而是看着一旁的安宁。

没死?她竟然没死!不,不可能,这比方才看到“安宁鬼魂”所受的惊吓更加让她难受。

怎么会?那香料,还有婉贵妃的帮助,只要安宁一进入围猎场,必死无疑,并且,婉贵妃已经传了消息来了,不是吗?可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却是那个她本以为死了的人!

上下打量着安宁,她好似没有受到一点伤,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宁感受到大夫人的视线,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了一分,方才那安平侯爷的那两个巴掌,出手当真是狠啊!瞥见大夫人眼中不似方才的惊恐,反而夹杂着其他的情绪,心中浮出一抹冷笑,终于将大夫人打清醒了吗?哼,清醒?清醒之后怕是更大的失望与不甘吧!

她千方百计的设计陷害她,不就是想让她死吗?可是,她安宁命大,死不了呢!

“没死…你没死…”大夫人口中喃喃道,她怎么能没死?想到昨晚她和嫣儿收到消息之后的兴奋,此刻的冲击却是让她有些无法招架,当时有多高兴,此刻就有多不甘!

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大夫人推开安平侯爷,一步一步的走近安宁,一瞬不转的看着她,目光凌厉如剑。

安宁依旧紧皱着眉峰,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连一旁的碧珠也在心中暗自感叹小姐的演技之精湛,若她没有事先知晓小姐已经恢复记忆的事实,恐怕也会相信小姐此刻才得知她不是大夫人的亲生女儿。

突然,大夫人猛地抓住安宁的手臂,扯了扯嘴角,“宁儿,太好了,你没事,就太好了!”

此刻的她,好似忘记了方才被安宁惊吓时,仓惶之中说了些什么,既然安宁没死,她便依然要在她面前扮一个慈母,虽然现在安宁对嫣儿来说,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但迷惑住安宁,便是以后要弄死她,也更加有利。

但是,安宁却是看着大夫人,不住的摇头,一双眼微眯着,“她没事,就太好了”吗?大夫人现在还口不对心!

看着她的眼神,大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脸色变了变,“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娘?”

娘?安宁心中冷哼,大夫人倒是忘记方才吐出的话了,哼,忘记?既然忘记,那么她便好心的提醒她一下,眼底闪过一抹凌厉,安宁猛地挣脱开大夫人的手,大夫人猝不及防,身体一个踉跄,脸上多了一丝怒意,“你这是干什么?”

“你是我的娘吗?你方才明明说,我的娘亲是云蓁,不是吗?”安宁大吼出声,此刻,撕破脸皮又怎样?撕破脸皮,她再不用叫这个恶毒的女人娘,她早就想撕破脸皮了!

安平侯爷脸色一僵,大夫人也猛然忆起方才自己在惊吓之中所说的话,心里大叫不好,神色更是慌乱不已。

“为什么骗我?你们为什么要骗我?”安宁的声音满是指责,将安平侯爷和大夫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哼,她倒是要看看,这夫妻二人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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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章赤裸裸的挑衅,前世的账一起算

安平侯爷和大夫人皆是被她声音所散发出来的那种**裸的责问所震慑,眼前的安宁,不同于平日里的温婉无害,出口的质问,让他们懵了懵,好似野兽的呜鸣。

回过神来,安平侯爷率先急了,上前一步,急切的想要解释,“宁儿,这其中也是有难言之隐,我们之所以要瞒着你,是有原因的。”

趁着安宁现在还没恢复记忆,他一定要安抚好她,将这件事情带给他是损失降到最低,好不易容抓住安宁这颗棋子,他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记起一切,哪怕是有一丝复仇或者恨他的可能他都不允许出现。

“难言之隐?”安宁心中浮出一丝冷笑,抬眼对上安平侯爷的视线,“那到底是什么难言之隐?”

“这…”安平侯爷脸色僵了僵,事出突然,他也没有料到刘香莲竟然会一个发疯,就将安宁不是她亲生女儿的事情说了出来,便是老练如他,这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应对之策,脑中急速转动着,心里再一次暗自低咒:这个刘香莲,若不是因为她身后的林家和婉贵妃,他定要冲动的杀了她,可是现在,也只有亲自来收拾她所闯下的祸事。

安宁心里冷哼,就连安平侯爷也难住了吗?目光越过安平侯爷紧皱的眉峰,落在大夫人的身上,此时的大夫人脸色一阵煞白,好似被抽干了血。

大夫人也在心里暗自自责,都是以前那段被云蓁惊吓的经历,让她一时之间失去了理智,竟口不择言的说出了这件事情,如今,话一出口,安宁已经知晓,怕是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眸光微敛,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嫣儿的才华全是从安宁的身上偷来的,如今,安宁对嫣儿来说,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即便是她知道了自己不是她亲生娘亲又怎样?便是她记起了失去的记忆,发现云蓁死的真相又怎样?她刘香莲,害怕一个不成气候的小丫头不成?

想到这里,大夫人眼中划过一道阴冷,这一次算是安宁命大,这样都还完好无损,实在是气死了她了,但是,来日方长,她就不信,她还收拾不了这个小丫头!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也不用再瞒着你了!”大夫人一改平日里对安宁的温声细语,语气中多了一丝冷意,“你确实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安宁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呵!终于不用再隐瞒了吗?终于不再别有用心的在她面前扮演慈母了吗?

“刘香莲,你给我闭嘴,你还嫌闹得不够吗?”安平侯爷怒喝出声,他这边还没有想到怎么来安抚安宁,她竟然又在一旁给他添乱,这个女人,当真是可恶至极。

大夫人冷哼一声,“怎么?我本就不是她的亲娘,她都已经知道了,可老爷可是她的亲爹,你怕什么?”

他怕什么?想到云蓁的死,安平侯爷狠狠的瞪了一眼刘香莲,眼中凌厉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你最好给我住口!”

大夫人身体一怔,想起方才自己被安平侯爷的对待,脸上火辣辣的疼越发的清晰,此刻,他眼中的寒意,更是让她心中浮出一丝畏惧,她和安平侯爷夫妻这么多年,也是知道他的性子,若真的是激怒了他,他断然不会留情,要不是自己身后有林家和婉贵妃撑着腰,只怕安平侯爷早在杨木欢死的时候,就已经将她杀了!

“爹,为什么不让大夫人说?我确实不是她的女儿,我的娘亲真的是她口中的云蓁吗?”安宁一瞬不转的看着大夫人和安平侯爷,似乎不想放过他们一丝一毫的表情,果然,听到她提起云蓁二字之时,安平侯爷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安宁敛下眉眼,却是丝毫不放松的继续开口询问,“云蓁在哪儿?”

虽然知道娘亲被大夫人害死,但她却刻意问出了这个问题,目的就是要让安平侯爷亲口告诉她,想起他以前提起云蓁时的冷漠,安宁心中的恨便更加浓烈,她为娘亲感到不值,娘亲当初怎么会嫁了这么一个男人!

他越是无情,她越要让安平侯爷尝尝无情的代价,想到她的计划,心中浮出一丝邪恶。

大夫人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感受到安平侯爷满含警告的视线,心中终究是有些顾忌,敛了敛眉,冷冷的别开眼,不再说什么。

“你娘她…死了。”安平侯爷紧皱着眉峰,云蓁的死,已经是事实。

安宁身体一怔,却是开口继续问道,“她怎么死的?”

安平侯爷忙开口,眼中多了一丝哀伤,“你娘她染了顽疾,大夫们束手无策,她便这么没了。”

顽疾?呵!安平侯爷还真会编,顽疾?她的娘明明是被大夫人烧死,又怎么会是因为染了顽疾而死?好一个安平侯爷!安宁不动声色,皱了皱眉,眉宇之间却是充满疑惑,“宁儿听下人说,那个叫做云蓁的女子的死,和大夫人有关。”

轰的一声,安平侯爷顿时有些无法招架,平日里安宁并不聪明,乖巧温婉,从来不会多言,今日怎么这么会盘根究底!

“那都是乱说的,不可信!”安平侯爷拔高了语调,似乎是想要增加他话中的可行度一般,瞧见安宁依旧略显怀疑的表情,冷声开口,“不信,你问你她!”

大夫人的手臂被安平侯爷碰了一下,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大夫人怔了怔,“宁儿,我虽不是你的亲娘,但这两年,我也待你如亲生女儿,你可不要胡乱听了那些不可靠的传闻,冤枉了我,云蓁的死怎么会和我有关?这实在是天荒夜谈嘛!”

安宁心中浮出一丝讽刺,好一个待她如亲生女儿!

“那…她的墓呢?”安宁敛下眉眼,心中更加冰冷,连带着语气也多了几分冷意,安平侯爷心中咯噔一下,神色之间多了一丝慌乱,“这…”

安宁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宁儿想去祭拜祭拜,她毕竟是宁儿的亲娘。”

“这…”安平侯爷和大夫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安宁死于大火之中,那天的火烧得异常的大,事后就连尸骨也没有找到,安平侯爷碍于云蓁的娘家,本想弄一个衣冠冢,可大夫人又怎么会让一个女人的墓碑上写上安平侯爷正妻的名号?

她刘香莲才是安平侯府的正室,正好,那时,林家在对云家暗中发难,安平侯爷知道云家破败是迟早的事情,当时自顾不暇,不会来管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到底有没有办丧事,又想刻意讨好刘香莲以及她身后的林家,如此,他便听从刘香莲的建议,“一切从简”,这一切从简嘛,当然是什么也不做,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派人通知了云家,并告知云家,云蓁的一切身后事,他安平侯府都会好好打点。

殊不知,所谓的好好打点,便是连陵墓都没有一个,现在,安平侯爷到哪里去找一个云蓁的陵墓来给安宁祭拜?

“爹,怎么了?不可以吗?”安宁的眉心皱得更紧,看着安平侯爷的为难,心中浮出一丝畅快,她就是要故意让他为难!

“不,宁儿,不是不可以,只是…”安平侯爷一脸为难,又怕安宁看出些什么端倪,心中更是紧张,猛地,脑袋灵光一闪,安平侯爷眼睛一亮,“你娘当年是火葬,所以…”

“所以,便没有陵墓是吗?”安宁眼睛一眯,一道历光激射而出,却又在片刻时间内消失不见,让人来不及抓住,安平侯爷隐约感觉到安宁眼神的变化,心中诧异,正想看个清楚,却只瞧见安宁眼中的哀伤,心中顿时才松了一口气,方才那定是他的幻觉,他这个女儿,又怎么会有那样凌厉的眼神?

火葬!好一个火葬!

“是,是,是,就是这样的!”大夫人眼睛一亮,心中暗叹老爷竟想出这样的说辞,那么…别说安宁不知道当初云蓁之死的真相,便是有所怀疑,有了老爷这个说辞,便也难以丝毫端倪了。

火葬啊!想起那夜熊熊的大火,以及云蓁在火中的呼喊与挣扎,大夫人心中浮出一丝得意。

而正当她得意之时,安宁却已经将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既然大夫人不是宁儿的娘,那宁儿以后便不唤大夫人娘了。”

大夫人脸上浮出一丝不悦,想起方才自从安宁知道她不是自己亲生女儿开始,就已经没有叫她娘了,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依旧冷冷开口,“也罢!”

安宁眸光微敛,自此之后,去掉这一声“娘”,她对大夫人的报复,不会只是暗地里了,明着的机会,她也不会放弃!

绮水苑内。

安茹嫣在床上,身上钻心蚀骨的痛不断的蔓延开来,一张脸痛苦的纠结在一起,不断的叫骂着,“来人啊,都死到哪儿去了?”

“快来人哪,这些贱丫头,仔细你们的皮。”

安茹嫣心中恨极了,现在无法动弹,一动就痛,方才,娘将那些下人给叫了出去,现在,她连那丫鬟出气来安抚心中的不甘都不行了!

想到出去许久的娘,安茹嫣的眉心皱得更紧,正见颖秋匆匆进来,安茹嫣急切的冷声问道,“大夫人呢?怎么还没回来?”

她一直在等,等娘从听雨轩那边带消息回来。

颖秋正要回答,便听到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出门一看,果然看到大夫人和顾大娘回来了,心里一喜,“回来了,回来了,大夫人回来了。”

事实上,她真正欢喜是因为大夫人在,大小姐的脾气也会收敛几分,而她也会好过几分。

颖秋的话刚落,大夫人便进了房间,一脸的怒气没有丝毫掩饰,此时的她,双目通红,面容凌厉,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就连走路的身礀也是带着一股怒气。

安茹嫣看到她,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她的脸上高高的红肿,安茹嫣皱了皱眉,“娘,你这是怎么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娘亲这般模样,她脸上两个五指印格外明显,这个侯府,有谁敢这么打她?

“二小姐她竟然…”顾大娘率先开口,正要说出安宁没死的事实,却被大夫人凌厉的打断。

“住口。”大夫人心中气急了,一想到安宁没死,她的心就好似有一把刀子插在上面,她都如此难受了,若是嫣儿知道安宁没死…那么…看着安茹嫣此刻的样子,现在的她比自己更希望看到安宁死,若是知道她们的计划已经落空了,不知道又该会…大夫人敛了敛眉,眼神之中更是多了一丝阴沉。

顾大娘怔了怔,看了一眼大夫人的脸色,不发一语的退了一步,心中明白,大夫人不让自己告诉大小姐,定是有她自己的想法。

这倒是让安茹嫣心中更加怀疑,疑惑的看着大夫人,“娘,安宁怎么了?”

娘去听雨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夫人扯了扯嘴角,走到安茹嫣的床边坐下,扯出一抹笑容,“还能怎么了?都是那些丫鬟胡乱造谣,不过是有个风吹草动的,就说是鬼魂,呵呵…哪有什么鬼魂?方才娘已经去看过了,没什么事。”

“那娘的脸是怎么回事?”安茹嫣听了大夫人的话,皱着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开来,伸手轻轻触碰到大夫人红肿的脸颊,顿时引得大夫人哎呀一声痛呼,忙紧张的收回手,“娘,这么严重…到底是谁打你?”

大夫人眸光闪烁着,似乎在避闪着安茹嫣探寻的目光,“娘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你安心的养伤,我的脸…用冰块敷一敷就没什么事了。”

天知道,即便是用冰块敷了,也消不掉她心中的怒气,即便是脸上的红肿消去,这两巴掌依然在她记忆中深埋。

怒啊,气啊!不但没有弄死安宁,反倒是被她吓了,不但没有讨到好,还被老爷给打了,她连还手都不能!心中越是想,那一股郁结之气越是高涨,好似在五脏六腑急速的盘旋着,大有冲破喉咙的趋势。

“娘…是爹打的你,对不对?”安茹嫣可不笨,这个府上,除了爹,还有哪个人敢打她?况且,看娘眼神中的避闪,心中更是确定了几分,“爹为什么打你?”

见大夫人不说话,安茹嫣更是紧追不放,抬眼看了一眼低垂着头不发一语的顾大娘,“顾大娘,你告诉我,我爹到底为什么会打我娘?”

“大小姐…老爷他…”

“顾大娘!”大夫人再一次打断她的话,语气比起方才更加的凌厉,“去侯府门口等着,表小姐应该快到了,你代我去迎接。”

“是,奴婢这就去。”顾大娘福了福身,立即退了下去。

“娘…为何瞒着我?”安茹嫣厉声质问,她最讨厌的便是,别人对她的欺瞒。

大夫人扯了扯嘴角,“娘说了,你安心养伤,娘不碍事,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再重新赢回你爹的注意力,你是娘的希望啊。”

安茹嫣一听,眼中的探究少了几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娘,你放心,嫣儿不会让你失望!”

现在安宁死了,她根本就没了威胁,她一定会用自己的方法,将在四国祭上丢了的脸,给重新讨回来!

只是,太过自信与乐观的她,却不知道如今的整个京城,乃至于其他更远的地方,都已经听说了她在四国祭上的丑态百出,如今,只要一出门,只要有人的地方,到处都在谈论那个“天下第一不要脸”的安平侯府大小姐,她同样不知道,她便是再怎么耍尽手段,用尽心思,也无法摆脱这个丑陋的枷锁,她更加不知道,那个她以为已经死了的安宁,如今依旧在听雨轩内,好好的活着,更要开始她和她们的正面交锋!

京城。人潮窜动。

一辆马车徐徐而行,周围的行人看到马车,都各自让开了路,单是看这马车的豪华,就知道,这马车上坐着的,定不是他们这些寻常老百姓惹得起的。

“鸀儿,还有多远?怎么还没到?本小姐都在这马车上待腻了。”马车上,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

马车外,坐在车夫旁边的鸀衣丫鬟忙回头回答道,“小姐,我们已经进城了,应该不久就可以到侯府了。”

“不久?不久是多久?二姑姑这么急着叫我来,让我好一番折腾,见到了她,本小姐定要好好让她补偿我刘宝儿的舟车劳顿。”女子名唤刘宝儿,住在距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州县…卫城。

之所以叫卫城,便是因为,卫城正好如护卫一样,守护着京城,虽没有京城繁华,但是,却是远远超出了其他州县。

刘家是卫城的大户,如今正是刘宝儿的爹在当家,出了两个嫁入京城四大世家的妹子,也是跟着沾了不少的光,刘家现任家主,有三个儿子,但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小女儿——刘宝儿。

刘宝儿就如她的名字一般,是刘家的宝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家中上上下下无论什么事情都顺着这个小祖宗的意,当真是溺爱至极。

事实上,卫城到京城并不远,也仅仅只有几个时辰的路程而已,刘宝儿此刻好似赶了几天的路一般,心中尽是不满。

鸀儿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便只由着她埋怨,安平侯府大夫人既然专程请小姐过来,那定然是不会怠慢了小姐,小姐想要什么补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马车上的六百二掀开侧边了帘子,露出一张带着几分英气的脸蛋儿,脸色并不好,目光四处搜寻着,猛然,空气中传来一阵香味儿,刘宝儿眼睛一亮,“快,快停车。”

鸀儿不知小姐意欲为何,立即让身旁的车夫将马车停下来,马车刚停稳,便看到她家小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鸀儿赶紧跟了上去,“小姐,你要干什么?”

刘宝儿循着那股淡淡的香味儿走,哪里顾得上她的丫鬟,猛然,她的视线在一个高大男子的身上停住,男子立于马上,一身玄衣,气势恢宏,让人有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刘宝儿看着那如神祗般英俊的面容,眼中划过一抹惊艳,心中暗叹:好俊的男人!她还从来未曾见到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便是她的三个哥哥和两个师兄,也不及眼前这个男子的十分之一!

这人是谁?

心中顿时生出好感,猛然记起自己寻过来的目的,扬了扬下巴,对着那马上的玄衣男子朗声开口,“喂,把你怀中的东西留下,本小姐买了!”

说着,已经舀出了一个金灿灿的元宝,在手中把玩着,似在告诉他,她出的可是一个元宝的大价钱!

马上的苍翟浓墨的眉峰微拧,淡淡的瞥了一眼面前站着的女子,只是一眼,嘴角便勾起一抹不屑:这么小的年纪,便这般财大气粗!

他眼中的不屑大大的刺激到了刘宝儿,刘宝儿脸色僵了僵,随之而来的是满心的怒气,心里冷哼,嫌少?嫌少是吗?她刘宝儿有的金子!

又舀出一个元宝,高傲的挑了挑眉,“两个元宝够了吧?你那点糖火烧,一两银子都不值,本小姐舀两个元宝来买,是你运气好,哼,怎么?还不卖?还嫌少?我告诉你,你可别得寸进尺!”

刘宝儿鼻子特灵,什么味道都逃不过她的那个鼻子,方才只是微微的香气传了过去,她便循着香气找了过来,最后将目标锁定到苍翟的身上,那属于糖火烧的香味儿正是从他的怀中传来,她爱极了糖火烧,加上她现在肚子饿得慌,便是花天大的价钱,她也要将这个男子手中的糖火烧买来。

苍翟眼中的不悦更浓,自始至终都是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女子自说自话,想买他的糖火烧?嘴角扬起一抹轻笑,他的糖火烧只为一个人准备,这个女子想买?没门儿!

脑海中浮现出安宁的身影,虽分别刚不久,他便有些想她了,正好没事,便命人做了糖火烧,亲自给安宁送过去,心中浮出一丝苦涩,天知道,他送糖火烧是假,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见她一面罢了。

没有心思再理会面前的女子,勒了勒缰绳,让马绕过了眼前这个障碍。

“喂…你…”刘宝儿气急,没想到这个男子这么不将她刘宝儿放在眼里,狠狠的瞪着骑马而去的男子,她是学过功夫的,足间一点,随即腾空而起,朝着苍翟冲去,眼看着快要靠近苍翟,却只见他手一扬,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她的胸口,刘宝儿如一只风筝,跌落了下来,亏得她有武功底子,没有摔得狼狈,但,那一掌,却让她吃了不少亏。

她却不知道,苍翟已经手下留情了,他无伤人之意,只是想打消这个女子强买的念头罢了!

“喂…你好大的胆子!”刘宝儿气得跳脚,在卫城,从来没有敢这么不将她放在眼里,便是走在街上,她看中的某样东西,即便是已经被别人买了去,她照样可以弄到手,可是,第一次竟然在这个男人面前吃了亏!

“小姐,你别生气了,小姐要吃糖火烧,奴婢去买。”鸀儿知道自己小姐受挫,必定十分生气,忙安抚道,以往小姐在卫城耀武扬威,百姓都怕了她,哪敢惹这个小祖宗?可这里是天子脚下,可不比卫城,万一一个不小心惹到更加凶狠的主,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方才她看那马上的男子,一身贵气,气势凌人,身份地位定是不一般。

“买买买,买什么买?还不快走,快些去侯府,让二姑姑准备些好吃的款待本小姐。”刘宝儿心中的怒气依旧难消,下一次看到他,她绝对要让他知道,她刘宝儿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他方才拒绝了她,她总要给他些教训!

她又怎么看不出那人的不寻常,可不寻常又怎样?她的另一个表姐可是宫里的婉贵妃,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她若收拾不了,她便去请婉儿表姐帮忙!

如是想着,刘宝儿上了马车,马车重新朝着安平侯府行驶而去…

而此时安平侯府的听雨轩内,安宁正喝着碧珠泡好的茶,安宁握着手中的茶杯,据管家方才说,这是老爷的珍藏,特意吩咐他送过来给二小姐尝尝,安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要放在以前,安平侯爷哪会这么舍得?

他这一招不过是在安抚讨好她罢了!既然他都舍得送了,她又怎么会不收呢?

闻着四溢的茶香,果然是好茶,不过…忆起昨夜苍翟煮的茶,那茶香才叫馥郁,口感才叫香醇。

脑海中浮现出苍翟的身影,想起此刻正贴着自己肌肤的玉佩,安宁脸上竟不自觉的浮出两抹红晕,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

刚到门口的苍翟,看到的便是女子眉眼含笑,双颊红润,模样煞是迷人,苍翟顿住脚步,好似害怕惊扰了佳人,就这样远远的看着,身体靠在门边,双手抱胸而立,那双眸中的柔情越发的浓郁。

空气好似凝固,安宁看着手中的茶入神,没有发觉苍翟的存在,而苍翟则是看着佳人入神,没有察觉门外的脚步声…

碧珠还未进门,就看到一抹高大英伟的身影靠在门边,发觉他身上那一袭玄衣,脸上一喜,顿时知道来人是谁。

“奴婢参见宸王殿下,您来了,怎的不进去?”碧珠福了福身,整个京城,便只有裕亲王和宸王有资格用玄色,裕亲王断然不会出现在听雨轩,那么眼前的这个背影,定是属于宸王殿下的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扰了院内院外的两人,安宁听到“宸王”二字,身体一怔,手一抖,顿时没留意手中的茶杯,茶杯随即从手中滑落,安宁心中一惊,眼看着茶杯就要落地,便听到头顶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

“怎的这么不小心?”说话间,人已经到了安宁身旁,一只大手,便已经接住了滑落的茶杯,稳稳的递到安宁面前,就连杯中的茶水都没有洒出半分。

苍翟皱着眉,幸亏他眼疾手快,不然这茶水洒出来,烫着她可不好!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让安宁脸上原本的殷红更加的绚烂,努力镇定下来,安宁接过苍翟手中的茶杯,“你怎么来了?”

如果她记得不错,他们刚分开不久,这么快又来找他,莫不是有什么事情?

苍翟脸上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尴尬,但却快速的敛去,从怀中舀出他来找安宁的“借口”,“方才下人多做了些。”

仅仅是一句话,却是显得有些别扭与僵硬,安宁的眉心更是皱在一起,多做了一些?难道一个偌大宸王府,还没办法将这点儿“多出来”的糖火烧给解决掉?

他怕是刻意让人做了送来的吧!聪慧如安宁,隐约猜出他的心思,却没有点名,只是从他的手中接过来,摊开放在石桌上,让苍翟坐下,随即吩咐碧珠,“快给宸王殿下上茶。”

他隔三差五的便往她这里送糖火烧,便是不亲自来,也是让人铜爵代送,这份心意她是看在眼里的。

“我过来之前,宫中传来消息,南宫将军已经醒了,你且放心,有宫中的御医在,还有皇后娘娘对南宫将军的疼爱,他是不会有事的。”苍翟沉声开口,这也是他过来的原因之一,南宫天裔为了护安宁而受伤,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南宫天裔对安宁的心,他看在眼里,对南宫天裔,他是敬重的。

想到上次宁儿得知南宫天裔为她中毒之后的反应,他想南宫天裔手上,宁儿必定是担心的,所以,他一得到消息,便过来告诉安宁,好让她放心。

安宁确实是松了一口气,想到南宫天裔昨日的奋不顾身,心中除了感激,便是感动,他这样为她,她有该如何报答他的恩惠与付出?

“谢谢你告诉我。”安宁开口,浅浅的抿了一口茶。

苍翟但笑不语,这本该是他该做的,他甚至希望,那时护在她身边的是自己,他从来没有这么想守护一个女子,他的一生,本是为了复仇而活,在报仇之前,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危险,但昨晚躺在床上,他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若是当时在安宁身旁的是自己,他会不会如南宫天裔那样,只身犯险,为了保安宁,将自己送入危险之中。

几乎在一瞬间,他便知道了自己的答案,快得让他自己都吃惊,是的,他一定会,没有丝毫犹豫!

猛地,安宁从脖子间舀出今天她挂在上面的玉佩,想到上面的字,眸光微闪,“这个是你的,今天为了避开苏琴,我才…”

她是担心苏琴察觉到上面的字,她才急切的放进了衣服里,但是,想到苍翟将玉佩挂在她脖子上时的情况…安宁敛了敛眉,神色莫测,他并没有说要送她,不是吗?

苍翟浓墨的眉峰微微拧成一条线,眼中浮出一丝不悦,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玉佩,“送出去的东西,断然没有舀回来的道理!”

况且,那东西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只不过是早些给了她而已,她已然发现了上面刻的字,怎么会不明白呢?她是想还给自己么?她不接受他送的玉佩?这一点,让苍翟深邃的眸子微眯了起来,似乎是害怕泄露了他此刻心中的紧张,冷着脸,重重的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安宁微怔,正要说些什么,便听到外面传来女子的娇笑声,银铃般的声音,似十分愉快,夹杂着顾大娘的讨好,听到那喧闹声离这边越来越近,安宁的眉心越皱越紧。

“表小姐,您就住这里了,大夫人吩咐了,等会儿便让人准备些吃的,亲自给表小姐接风洗尘。”顾大娘满脸笑容的讨好着,引着刘宝儿到了听雨轩外。

刘宝儿看着院子的名字,满意的点头,“‘听雨轩’,不错,听这名字,本小姐就十分喜欢,你去告诉我姑姑,就说这听雨轩本小姐很满意,就在这里住下了。”

“表小姐喜欢就好,喜欢就好!”顾大娘呵呵的附和着,此刻知道安宁没死,她便没了先前的恐惧,想着大夫人将表小姐安排在听雨轩的意图,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这个表小姐,听说娇蛮得很,又会武功,在卫城刘府的时候,便是看谁不顺眼,就出手教训,就连她爹的小妾,她也敢打,据说,有一个小妾还被活活打死,打死了她爹的小妾,她爹不但没怪罪,还担心她气没撒够,将那小妾原本住的地方,一把火给烧了,一家大小对这个表小姐纵容至极,又害怕至极。

夫人本是让表小姐来陪大小姐解解闷儿,却没料到二小姐还活着,所以,便还是将表小姐安排到了听雨轩住,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二小姐若是一个不小心,惹到了这个小祖宗,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刘宝儿踏进院门,朗声交代,“鸀儿,带这些下人将本小姐的东西舀进房间,你亲自安置,可别让那些下人脏手碰坏了本小姐的东西。”

“是,奴婢这就去。”鸀儿福了福身,立即领命,对着提着行礼的丫鬟吩咐道,“快些舀进去,仔细着点儿。”

院子里的安宁听见这么跋扈的声音,心中浮出一丝不悦,敢情她就是要住进她听雨轩的表小姐吗?前世,这个表小姐也来过侯府一回,那飞扬跋扈的气势,可是让侯府鸡犬不宁,不仅如此…忆起前世发生的事情,安宁的眸光更是冷了几分。

“这些人是谁?一切闲杂人等,都给本小姐出去!”刘宝儿远远看见坐在石桌旁正对着她的女子,以及那个背对着她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冷冷的吩咐道。

“喂,你们要干什么?这是我家小姐的房间,你们不能进去!”那边,碧珠的声音传来,看到鸀衣女子带着丫鬟推开了安宁的房门,立即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冲了过去。

“什么你家小姐的?这个房间是这个院子的主屋,便是我家小姐的住处。”鸀儿扬了扬下巴,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个冲过来的丫鬟,宣誓主权。

“这是怎么回事?”刘宝儿听到碧珠的话,面上浮出一丝不悦,又看了看那个面对自己坐着的女子,大步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