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兰馨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怜儿却没有忘记在一旁对安兰馨耳提面命,交代着她假扮皇太后应该注意哪些地方,安兰馨静静的听着,手放在小腹上。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重新换上了一件衣裳的安兰馨,此刻顶着皇太后的脸与打扮,走出了暗室…

昭阳殿内。

安宁昨夜晚睡,今日起得甚晚,几乎是晌午时分才睁开眼,昨夜将她绑回房的苍翟早已经不在,身旁残留着苍翟的体温,以及一张苍翟临走时留下的纸条,嘱咐了她一些事情,安宁将纸条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在枕下,便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安宁微怔,听出那吵闹的人正是茵茵和另外一个男子,而那男子的声音,安宁敛眉,想到什么,立即掀开了被子,起身下床。

“让我见她!”那男人的声音透着几分愠怒与焦急。

“见谁?这里是昭阳殿,我们昭阳殿,可没有你要找的人。”茵茵倒也不怕对方浑身散发着的骇然之气,她行走江湖多年,什么事情,什么人物没有碰到过,她可不是普通的小侍女。

“你…”那男人的忍耐似乎是已经到了极点,朗声吼道,“你若再不让,休怪我无情无礼,便是将这昭阳殿给拆了,我也要将她找出来。”

“哟,你倒是试试啊,看看你能不能拆得了我的昭阳殿。”安宁穿好了衣裳,挺着一个大肚子,便走了出来,看到来人,眼底划过一抹怒意,“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飞翩公子啊,听闻近日飞翩公子倒是个大忙人,是什么风把你这大忙人给吹到了昭阳殿来了?”

安宁的语气,丝毫没有掩饰她的不悦,一字一句,都是带着尖刺,好像故意要刺伤对方一样。

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就算她是八俊之一,就算他也是自己护卫,她也没有留情的,谁叫这个男人竟让碧珠流泪伤心呢?

一想到碧珠昨日里对自己说的事情,和离?碧珠那丫头都提出和离了,可想而知,她到底有多绝望了。

飞翩身体微怔,浓墨的眉峰更是紧紧的拧成了一条线,小姐的不悦,他又如何没有听出来?不过,若不是知道小姐住在这昭阳殿中,昭阳殿又是王爷娘亲曾经住的地方,他此刻就不会是站在这里求人了,怕是早已经用武力冲进去,便是掘地三尺,他也要将他要找的人给找出来。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飞翩知道,在小姐面前,他是不能放肆的,拱手对安宁行了个礼,“飞翩见过小姐…”

“免了免了,飞翩公子的大礼,我安宁可承受不起。”飞翩还未说完,安宁便打断了他的话,她之所以会留碧珠在昭阳殿中住下,原因之一就是为了引来飞翩,她知道,碧珠不见,飞翩定会寻找,不过,她倒是以为,昨晚飞翩就该来了的,怎会拖到今日?

想到碧珠对自己说的话,莫非这飞翩,还真的被那劳什子的炎州名妓雨霏霏给迷住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更加不会给飞翩好脸色看了。

飞翩怔了怔,他不笨,自然是知道小姐为何会如此针对自己,不过,他却丝毫都不生气,小姐是为了碧珠啊,他倒是为碧珠能有这样的主子,能有这样的姐姐,而感到高兴,只是…

“小姐,请让飞翩见见碧珠。”飞翩坚定的道,满脸的真诚与祈求。

“碧珠?我那傻妹妹,是你的谁?竟让你这般急切的想要见她,甚至不惜拆了我这昭阳殿!”安宁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淡淡的瞥了飞翩一眼,等待着他的回答。

飞翩没有丝毫犹豫,“她是我的妻子!”

是他最爱的女人!

他的坚定与深情,并没有得到安宁的感动,却招来安宁不屑的一声冷哼,“妻子?你也知道她是你的妻子?你的妻子昨夜未归,你今日才到处找,哼,好一个情深的丈夫,要是你的妻子落入了坏人的手中,你这么晚找来,是要替她收尸吗?”

安宁一字字一句句,都戳中了飞翩的心里,飞翩心中一怔,神色微闪,愧疚也随之浮现,是啊,万一遇到的是坏人…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可是,他却拒绝深入的去想…

“碧珠她…”飞翩敛眉,“我要见她!”

“方才我的侍女还没说明白吗?还是你聋了没听见,你要找的人,没有在我昭阳殿内,我看你还是从哪来,到哪儿去吧,省得在这里碍了我的眼,我可是孕妇,看多了薄情之人,对小家伙的胎教不好。”安宁冷着一张脸,讽刺的道。

“我要见她!”飞翩眉心皱得更深,语气也更是坚定,碧珠彻夜未归,除了来这里,她还能去哪儿?没有谁比他更知道,碧珠对安宁的依赖。

虽然知道她安全,但是,却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他发现,碧珠在他心里扎下的根是越来越深了。

安宁狠狠的瞪了飞翩一眼,碧珠是她相见就能见的么?她的傻妹妹,虽然爱极了飞翩,可也不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他今日不给她一个交代,就休想将碧珠从她这里带走。

飞翩抬眼看向安宁,闭上眼,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猛地,当他睁开眼之时,他的眼底却是激射出一道厉光,抽出腰间的配剑,朝着安宁袭去…

“飞翩,你住手!”一个声音响起,带着惊恐与责备,随着这个声音落下,一抹身影飞然而至,朝着安宁跑去,挡在了安宁的面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飞翩要找寻的人——碧珠!

一见到碧珠,飞翩便收好了手中的剑,欣喜的将碧珠牢牢的抱在怀中,“你终于出来了。”

“你…你怎能对小姐动手!”碧珠却没有理会他突然而来的柔情,粉拳打在他的肩膀上,方才真的是吓到她了,她在意小姐,就如小姐在意她一样,甚至宁愿那剑下的人是自己。

飞翩眼底划过一抹无奈,“我不会伤害小姐!”

他来了昭阳殿已经许久,这么大的动静,碧珠理应只听到风声了,他不会伤害小姐,他方才是在赌,赌碧珠有没有在周围看着他,所幸的是,他赌赢了,他终究是将碧珠逼出来了。

将碧珠搂得更紧,似乎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碧珠身体僵了僵,此刻她稍微平静下来,才知道自己是中计了,看了看身旁的小姐,却只见小姐给她投来一个无奈的眼神。

安宁翻了个白眼,心中确实是无奈,碧珠这傻丫头,也亏得她是商场上的铁娘子,方才竟然这般不淡定,在飞翩朝她袭来之时,她就已经明白了飞翩的意图,她可不认为飞翩会伤她,她就是在等,等着看飞翩这一刀刺向她,若是碧珠没有出现,飞翩该如何收场,却不料…

深深的看了碧珠一眼,所谓关心则乱,碧珠是因为关心她的安危,才如此慌乱的现身的吧!

深深的叹了口气,若是自己和碧珠换一个位置,自己怕也有和碧珠一样的举动。

“碧珠,我好想你,你怎么突然一声不响的就来了昭阳殿?便是要来看小姐,让我送你进宫也好啊,你知不知道,今天一早,我回到房间,却没有看到你的身影,我真的急坏了,我…”飞翩难掩心中的激动,这段时间,他若是回家很晚,都会回房,但无论再晚,回房看到他心爱的女人在床上躺着,他的心就是安定的。

突然看到她不见,他自然是心慌意乱。

他真的很高兴,自从凤倾城死后,碧珠对他不再排斥,他似乎感觉到她又重新在渐渐的接纳自己,二人同屋而居,同榻而眠,他们夫妻二人,该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少做,可今早他回去,碧珠却不见了踪影。

飞翩的话一落,不仅仅是碧珠的身体僵了僵,就连安宁的脸色也是沉了下去,心中禁不住暗自咒骂着飞翩,这个男人当真是欠扁么?

竟然今天一早才回到房间?那么他昨晚去了哪里?脑中浮现出一个名字,安宁猛地上前,一把将碧珠从飞翩的怀中给拉出来。

飞翩虽然不愿让怀中的碧珠离开,但是,却不能和如今身怀六甲的小姐抢人,碧珠离开怀抱,飞翩不舍,心好似在那一刻空了一块,不解的看着安宁,“小姐…”

“飞翩公子,你倒是说说,昨夜*过得可*?”安宁几乎是咬牙切齿,今天一早回来的么?他怎么不几天几夜不回?

飞翩身体一怔,神色之间多了些微的慌张,似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原来…飞翩看向碧珠,却只见她的眉心紧紧的皱着,眼里的伤痛明显的流露了出来,心中暗自低咒一声,原来,碧珠她察觉到了!

这也是碧珠为何会突然来了昭阳殿,小姐为何会对他的态度如此针对的原因吗?

“碧珠,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飞翩焦急的抓住碧珠的手腕儿,对啊,碧珠现在早已经是不以前的碧珠,她的敏锐,有时候连自己的自叹弗如,又怎么可能瞒过她的双眼?该死的,她终究还是察觉到了。

飞翩的慌乱,对安宁和碧珠来说,早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慌了,意味着什么?这还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好啊,好你个飞翩,你竟然还真的是和那女人在一起!”安宁怒声喝道,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到底将碧珠当成什么了?

“小姐,我…”飞翩想要解释,但是却欲言又止,紧皱着的眉峰怎么也无法舒展开来。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碧珠的声音响起…

“飞翩,我们和离吧!不然…”碧珠几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句话,心中被苦涩包围,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不在乎,可是,她发现,她做不到,但她更加做不到和别的女人分享飞翩,不是完整的,她不要!

碧珠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顿了顿,继续开口道,“不然,你休了我也行。”

他们都是东秦人,休妻对东秦的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又如何不知,碧珠竟然…

“不,你休想,我不会和离,也不会休妻!”飞翩紧握着拳头,因为碧珠的话而震撼着,在很久之前,碧珠恢复记忆与心智后不久,碧珠也曾隐晦的提过,但那时她提的原因和现在不一样。

那时碧珠自卑,心里有疙瘩,怕自己看不起她,才会主动要求,甚至不惜排斥着他,可是,现在呢…那原因却是出在自己的身上。

“休了我,你娶她进门,不是很好吗?我是在成全你!”碧珠苦涩的勾起嘴角,不知为何,她听到他那般坚决的说着“不会和离,不会休妻”之时,她的心中竟然有一丝窃喜,但是,窃喜之后,却依旧是苦涩,她不愿和人分享她,不愿有一天因为嫉妒,将自己变成那让人嫌恶之人。

“我不需要你的成全。”飞翩额上的青筋暴跳着,第一次,他想狠狠的将碧珠打一顿,将他推进别人的怀抱吗?可他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眉心却是皱了皱眉,无风不起浪啊!可是,她真的这么不在意他吗?

若是他真的看上别的女人,她也这般让,一点儿都不愿争取他的爱?

是不愿,还是不屑?她…还爱着自己吗?

这个问题让飞翩的心中一紧,目光紧锁着碧珠,似乎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她内心的真实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所见到的碧珠的脸上,都是平静,眼底的冰冷,以及那没有温度的笑容。

她爱着自己的吧!不然,这段时间,她也不会在自己的怀抱中,任凭他的索取。

眸光凛了凛,想他飞翩曾经千般风流,但在和碧珠的感情上,他却一直都处在被动的一方,她不在意他吗?不在意又如何?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得到她的在意。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飞翩上前一步,绕过安宁,再一次将碧珠拉入怀中,狠狠地抱着,“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你便是死,都是我飞翩的女人,这一辈子,我已经在你的身上烙上了印记,你休想逃开,你若想成全我,便好好爱我!”

爱他,才是对他的成全,不是吗?

碧珠皱眉,成全他,就好好爱他吗?可谁来成全她?

“我已经娶了你进门,还会娶谁呢?”飞翩在她的耳边喃喃道,他本不想这件事情让她知道,但是,他却没有料到,这会让碧珠这般误会他!早知道如此,他应该告诉她的!眸光微敛,飞翩继续开口道,“雨霏霏么?”

这个名字从飞翩的口中说出来,碧珠身体果然又是僵硬了几分,她怎能不介意呢?雨霏霏曾经是他的红颜知己啊!她和飞翩认识,比自己和飞翩认识的时间还要早,她甚至不知道他们当时发生过什么,有过什么样的过往。

他还会娶谁,可不就是雨霏霏吗?她发现,自己听到这个名字,心里都好似有针在扎着一样。

“飞翩,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还是无法容忍你有别的女人,我做不来和别人分享你,我知道这段时间,你陪着雨霏霏,我嫉妒,我吃醋,我心里难受,我…我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认识你,占满你人生所有的记忆,我变得自私了,我怕你讨厌这样的我,如果可以的话,放过我好吗?”碧珠心中的苦涩更浓,她可没有忘记,方才飞翩亲口说出的话以及他的反应,昨晚,他真的是和雨霏霏在一起,直到今早才回去么?

那现在,他又对她此番深情的模样,又是为了什么?骗她吗?碧珠嘴角扬了扬,“飞翩,看在我爱你的份儿上,放过我!”

给她一片平静,虽然那心里的伤永远也无法痊愈,但是,总比一直在泥潭中越陷越深要好,不是吗?

碧珠的一番表白,却是让飞翩心情分外愉悦,碧珠她方才说了什么?爱他…她吃醋…她嫉妒…好,很好啊!她原来是会吃醋,会嫉妒的么?

下意识的将碧珠搂得更紧,心中的激动跃然于脸上,他方才还心中的不确定,此刻更是坚定了起来,原来,碧珠并非不在意他的,而是太在意了吧!

只是,猛地想到什么,飞翩却是皱了皱眉,那么碧珠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想到这些时日,他晚上抱着她时,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样,她怕是将所有的苦楚都掩藏在心底吧!

这个傻女人,叫他如何能不爱?

“谢谢你爱我,但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更加不能放过你了。”飞翩坚定的道。

碧珠微怔,眉心皱在一起,但精明如安宁,看着飞翩对碧珠的态度,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笑容,看来,飞翩对碧珠的感情并没有变,或许那雨霏霏不过是另有隐情吧!

不过,安宁倒是觉得,这误会来得倒是时候,好在现在碧珠肯彻底的面对她对飞翩的感情了,不是吗?

她相信,以飞翩的聪明,既然碧珠已经吐露了真情,他应该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果然,飞翩趁着碧珠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将她从怀中拉开了些许,让她面对着自己,“我对你的爱,表现得还不够吗?雨霏霏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我说过,你是我一辈子唯一的妻子,你这傻丫头,还要让我说几遍呢?若是你记不住,以后每天,我都对你说一遍,如何?”

雨霏霏么?想到那个女人,飞翩的眸子紧了紧,隐隐有一抹阴沉一闪而过,在北燕国遇到她,他也很是诧异,他没有想到,竟能让他发现她不为人知的秘密,原来,那个炎州名妓,也并非常人啊!

他更加没有想到,这段时间,和雨霏霏周旋,竟让碧珠受了委屈,手捧着她的小脸,飞翩怜惜的叹了口气,竟在碧珠呆愣的片刻,顾不得这么多人在场,赫然俯身,吻住那一双让他眷恋的唇…

安宁和茵茵皆是饶有兴致的挑眉,禁不住在心中大呼飞翩的大胆,不过二人脸上的笑意,却是分外灿烂。

碧珠震惊得无以复加,她还沉浸在方才飞翩对她说的话中,根本无法回神,只能任凭自己被飞翩吻着,知道身体渐渐软化在他的怀中,只是,猛地,她却感觉到呼吸一窒息,整个人赫然昏厥了过去…

“碧珠,你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异常,飞翩神色慌张的松开了碧珠,碧珠紧闭的双眼,顿时吓得这个在刀光剑影中都不眨一下眼的他,竟是失了方寸。

碧珠她怎么了?

“快,快去叫太医!”安宁稍显镇定,吩咐道,茵茵立即领命下去,安宁便又吩咐飞翩,“还不快些把碧珠抱到房间里去?”

飞翩回神,一把将碧珠抱起来,碧珠是怎么了?他方才对她做了什么?他只是吻了她,不是吗?可…以往二人之间的亲密,倒也不见碧珠如此,可是…

碧珠心慌意乱,快速的抱着碧珠,进了房间,将她放在榻上,动作轻柔的拍着她的脸颊,“碧珠,你醒醒,你快醒醒,别吓我…”

正此时,太医被茵茵带着,匆匆的进了房间,飞翩将太医抓着,推到了碧珠的面前,“快,快给她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不慌不忙的替碧珠把了脉,中途只是挑了挑眉,倒是没有表现得如何慌张,好似病人不过是染了个无伤大雅的风寒罢了。

不过,太医的沉静却是安抚不了飞翩的焦急,“太医,她到底怎么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太医连眼睛头没有抬一下,松开了碧珠的手腕儿,自顾自的走到一旁的桌子旁,边走边问道。

飞翩皱眉,他对她做了什么?要说么?

“我吻了她。”飞翩终究还是开口,隐约多了些微的尴尬。

太医刚拿好毛笔,正准备在白纸上落下,但是,却正在此时,听到飞翩说出这么一句话,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就连白纸上也被点了一个大黑点儿,一张纸就这么白白的废了。

吻了她?

一旁的安宁眼底也多了一丝调笑的意味儿,在看到太医这般泰然的准备写方子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碧珠没什么大碍,也亏得飞翩太过焦急,还在担心着。

不过,她却没有出口提醒,方才飞翩对自己拔剑,利用自己逼碧珠现身的事情,她可还记在心里呢!这就算是对他的惩罚了吧。

太医终于是抬眼,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子,身材硬朗,体格健硕…皱了皱眉,太医沉吟着,此番举动,却更是让飞翩心中的担忧越来越浓烈,“你快说呀,碧珠她到底怎么了?”

这个太医是怎么回事儿?他是要急死他才甘心吗?

若不是因为他是太医,自己还得从这个太医的口中知道碧珠的情况,他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个胡子花白的太医给丢出去。

“这位夫人倒是没什么,不过…公子以后若是还要吻她,就注意这点儿,别吓着了人家母子,另外,以后闺房之事,公子可别粗鲁了。”太医喃喃道,心中浮出一丝不悦,他最不喜的就是提醒人家注意夫妻房事,可这个男人,连吻都能将人家女子吓晕,若是不提醒,怕是迟早得闹出事情来,那到时候乱子可就出大了。

飞翩的身体赫然僵住,脑中回荡着太医的话,太医说了什么?

闺房之事?他和碧珠的闺房之事,关着劳什子的太医什么事?他想知道的是碧珠的情况,好不好?

等等…飞翩捕捉到什么,母子?

“母子…母子…”飞翩口中呢喃,目光缓缓的转移到碧珠的脸上,此时的她,双眼紧闭着,目光缓缓往下,最后落在她的小腹上,那里一片平坦,太医说母子,碧珠她…

心中的那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是,飞翩却迫切的想要得到确定的答案,猛地上前,激动的抓住太医的手,“太医,你说我夫人,她有喜了?”

太医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却是平静的道,“是有喜了。”

“真的?”飞翩心中的喜悦不断的冒出来,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看上去却是充满傻气。

太医懒得理他,这两小夫妻,该是初为父母吧!低下头,默默的写着安胎的药方。

飞翩却没有在意太医的冷淡,此时的他,心中除了兴奋就只有兴奋了,他不知道,碧珠竟然怀了他的骨肉,这一直都是他盼望着的啊!

现在,他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飞翩大步走到碧珠的身旁,轻抚着碧珠的脸颊,喃喃的道,“碧珠,我可以将你抓得更牢了!”

安宁也是处在这个消息所带来的震惊之中,碧珠竟然怀孕了!

看着眼前的碧珠和飞翩,安宁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一颗心终于安了下来,她似乎看到了碧珠彻底放下,看到了她和飞翩的幸福生活。

突然,肚中的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开心,也跟着动了动,安宁轻抚着隆起的肚子,飞翩初为人父的激动和苍翟如出一辙,她现在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她和苍翟的孩子降生了呢!

她知道,那一天,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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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章 被逼出家,谋朝篡被位满门抄斩!

皇宫的日子,闲适而悠闲,几乎是转眼间,安宁便在昭阳殿内住了数月,那日碧珠从昏厥中醒来,便被飞翩带了回去,飞翩这个初知道自己为人父的男人,从得知碧珠怀孕,到离开昭阳殿,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消失过。

这段时间,皇太后就好似人间消失了一样,安宁只听闻皇太后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不许任何人打扰,就连皇帝也避不见面。

而至于住在春华居中的安兰馨,据说那日一早,皇太后怒气冲冲的去了春华居,将安兰馨带走之后,安兰馨便再也没有回过春华居,在这后宫之中,一个妃子的凭空消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更何况是一个冷宫中的妃子。

安宁的肚子,已有八月多的大小,这段时间,安宁的肚子便好似吹气一般的长大,东秦的服饰,喜束腰,现在的安宁,已然将束腰的带子扯下。

茵茵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安宁的身旁,苍翟日渐忙碌,但无论再忙,都不会忘记抽空陪安宁和肚中的小家伙说话,除此之外,安宁还多了一个朋友。

安宁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抹身影,正是那日在游园会上,和安宁对视了片刻的女子——詹家大小姐,詹玉颜。

一段时间相处,安宁倒发现,这个詹玉颜与一般的世家女子不同,身为三大望门之一詹家的大小姐,詹玉颜出身名门,身份可想而知,容貌娇丽,曾和凤家大小姐凤倾城齐名,又据说是被詹家老爷捧在手心上,极尽娇宠,安宁本以为这怕又该是另外一个凤倾城,但是,经过几日的相处,安宁才知道,这名唤詹玉颜的女子,竟和自己是那般谈得来。

她不喜束缚,看似高贵傲然,但骨子里却是不理世俗的女子。

她甚至还告诉她一个关于她的秘密,安宁想到什么,嘴角扬起的笑意越发浓郁了些许,谁能想得到,詹家大小姐那么一个有才有貌,又有身份地位的女子,竟然是佛门的俗家弟子呢?

詹家老爷纵然是知晓,也无法左右这个女儿!

安宁还记得,那日詹玉颜见到苍翟时的场景,她还以为詹玉颜会对苍翟颇有好感,毕竟,詹灏也是有意让詹玉颜接近苍翟的,不是吗?

可是,她却没有从詹玉颜的眼中看到丝毫爱慕,这更加让安宁对这个詹玉颜颇有好感,安宁知道,詹家和苍翟是世仇,但对于这个女子,安宁却没有迁怒之意,只是,她却知道,终究有一天,这个女子将不会再是朋友。

安宁正想着,一个宫女匆匆的跑进了花园,茵茵见其匆忙,敛了敛眉,“什么事情这么慌张?小心冲撞了王妃,有你的好果子吃!”

茵茵并不是刁钻,好为难下人的人,但是,随着安宁肚子的日渐长大,她似乎也和苍翟一样,变得草木皆兵,只要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她都会密切的注意。

宫女怔了怔,忙将手中的信呈上,“茵茵姑娘,这是有人给王妃的信。”

茵茵皱眉,看了宫女手中的信许久,终于是走上前,将那封信拿了过来,转身看向凉亭中躺着闭目小憩的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走到安宁身旁,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王妃,这儿有一封您的信,王妃可要阅了?”

“谁的?”安宁没有睁开眼,似乎极其享受此刻的闲适。

“看这字迹,应该是詹家大小姐的。”茵茵瞥了一眼信封上的几个字,心中也是疑惑着,詹家大小姐这些时日和王妃走动得甚密,这也是她为何识得她的字迹的原因,但今日詹家大小姐似乎是和王妃约好了,要一起喝茶,怎的人没来,却只来了一封信?

安宁也是和茵茵有一样的想法,睁开眼,从茵茵的手中接过信封,展开一看,眉心倏地皱了起来。

“王妃,发生了什么事?”茵茵试探的问道,心中亦是充满了好奇。

“詹大小姐今日不会来了。”安宁眼底划过一抹阴沉,不但不会来了,日后怕是很难再见到,想到信上的内容,安宁将信递到茵茵的手上,闭上眼,微微叹息了一口气,“这样,也好!”

茵茵摸不着头脑,这样,也好?怎样也好?

茵茵终究是抵不过心中的好奇,看了看手中信上的内容,当她看到上面的内容之时,心中一怔,詹大小姐她…

“出家吗?”茵茵呢喃着,可她以为,应该是出嫁才对啊!毕竟,詹家大小姐已经年届二十,在北燕国竟然还没出嫁,本来就是一个异数了,可今日,她却要出家!

这个消息怎能让她不震惊?她也不像是看破红尘的人啊!

茵茵想不透许多东西,但是,安宁却是微微一想,就明白了许多东西,詹玉颜身为世家之女,她的命运,本就和世家荣辱牵扯在一起,这个女子虽然低调,但是,在世人的心目中,她却还是詹家的大小姐,她一直都摆脱不了那份枷锁,她终归是要嫁人,而她的婚姻对于詹家来说,必定是一个手段与筹码,詹灏虽然疼爱这个女儿,可怕也终究不会放过对詹玉颜婚姻的利用。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安宁没有想到,在三大望门之中,也有詹玉颜这样的异类,她是不愿意成为棋子,不愿意被那些充满着权力*与野心的人所利用。

所以,她只能选择这一条路,出家为尼,了却红尘俗事。

继游园会那日,北燕皇帝追封了一个皇后,废了一个皇后,赐死了一个皇后之后,詹家大小姐出家为尼的事情,在昌都城传得沸沸扬扬。

人们都在竞相谈论着这件轰动昌都的事情,据说,詹家老爷欲将詹家大小姐许配给一个青年才俊,又说詹家老爷有意将詹家大小姐许给东秦来的宸王殿下做侧妃,可这一切的据说,都只导致了一个结果,那就是詹家大小姐的反抗。

人们不知道詹家大小姐为何会因为抗拒出家为尼,或许是心上有人,不愿屈服,才了却红尘,可是,谁又知道真正的原因呢?

据说,詹家大小姐瞒着詹家老爷剃了度,詹家老爷得知之后,气得当场晕死了过去,醒来之后,便立即想将詹家大小姐给绑回来,可怎料,詹家大小姐出家的寺庙,正是北燕国的皇家寺院,受皇室苍家保护,又高手如云,詹家老爷根本就是莫可奈何,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但在气愤之下,詹家老爷毅然开口宣布,和詹玉颜断绝父女关系,詹玉颜从此之后,便不再是詹家的人。

世人当然也不知道,詹家老爷为何会这么生气,竟如此大动干戈。

詹府,往日的詹府,热闹斐然,生气盎然,但是此时的詹府,却是流露出一丝萧索,下人三三两两的经过,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满是阴沉以及小心翼翼。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詹府的气氛就变得分外的压抑。

书房内,这种压抑阴沉的气氛尤为浓烈,似乎是一个活火山,随时都可能爆发一般。

茶香四溢,可是书房中的三人,却没有心思去品茶,三人没有一个人眉心不是紧锁着的。

詹珏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爹,眸光微敛,浓眉紧拧,“爹,现在该什么办?”

这个问题已经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了好久,现在该怎么办?可是,饶是他怎么想,也想不出解决如今詹府困境的办法。

詹灏眉峰皱得更加紧了几分,该怎么办?他也是在想这个问题,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詹家会面临这么大的危机,虽然在外界看来,詹家依旧是三大望门排名第二的世家望族,可是,谁又知道,这条百足之虫,早已经瘫痪了。

“爹,以孩儿看,不如求求墨家,我想他们不会见死不救,毕竟我们三大望门从来都是同气连枝的。”詹珏试探的问道,目光一瞬不转的看着詹灏,似乎是不想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反应。

詹家和凤家不同,凤家的人,都想夺权,但是,詹家在詹灏的安排下,詹珏无疑就是唯一的继承人,所以,詹珏对詹灏也是分外的忠心。

詹灏端着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他酷爱喝茶,但是,今日却品不出茶中的味道,甚至觉得那茶好似苦口的药一般,让他食难下咽。

往日总是挂着笑容的笑面虎,此刻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以为墨家就那么安生吗?说不定,他们此刻也是一只无头的苍蝇,到处寻求着帮助,寄希望让他们帮忙?哼,那还不如在这里等着看詹家如何湮灭。”詹灏握着拳头的手紧了紧,他怎会想到,詹家竟然会有这么一天,想到近来发生的事情,詹灏顿时觉得,这几乎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耻辱。

詹珏怔了怔,脸上的阴沉又浓烈了几分,想到什么,开口咒道,“都是玉颜那死丫头,在詹家危难之时,她竟然不顾詹家,跑去出家为尼,嫁给裘公子,不是很好吗?那丫头,真是脑子你进水了!”

若是可以,他甚是想杀了那丫头,这就是爹爹捧在手心里娇宠着的女儿啊,哼,真是一只白眼儿狼!

虽然是为妾室,但也能够缓解他们詹家现在的危机啊!事实上,他又怎知道,便是詹玉颜不出家为尼,便是詹家的花轿抬到了裘公子的面前,得到的也不会是手下留情,亦或者是任何帮助,只有无尽的讽刺。

“不要给我提他!”詹灏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厉声吼道,詹家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就是和那裘公子脱不了干系。

裘公子这个人,在好几年前异军突起,手中掌握了一些资源,和三大望门都有生意往来,在三大望门看来,他们是合作,也是利用,但都怕是没有想到,裘公子在与他们合作之间,暗中却是在慢慢吞噬着三大望门的产业。

能够做到如此密不透风,想来那裘公子不只是计划了一天两天而已,裘公子要干什么?稍早他或许还不知道,但是,在听了五皇子苍澜查到的消息之后,他就已经恍然大悟。

那裘公子和苍翟竟有密切的关联么?看来,他们还真的是小瞧了苍翟了啊,与其说是裘公子在吞噬着他们,还不如说是苍翟在一步步的将他们蚕食。

苍翟要干什么?詹珏或许不明白,但是詹灏却是心知肚明,想到多年前关于德昭瑞贤皇后赵昭阳的死,詹灏的眸子便凛了凛,看来,当年他们没有斩草除根,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啊。

现在,等到那小子羽翼丰满了,便是想斩其羽翼,怕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书房中的另外一人,苍澜淡淡的扫了一眼房间中的这一对父子,身为詹灏的女婿,他和詹玉容成亲,本就是希望能够借助詹家的力量,在争夺皇位的路上多一个筹码,而詹灏也是有着他自己的盘算,只支持他登基为帝,那么,苍澜便会利用权势,重新调整三大望门的格局,到了那个时候,詹家就不再会屈于凤家之下了。

现在,他们都面对着同一个敌人,自然要相互扶持,敛了敛眉,苍澜朗声道,“岳父大人,以苍澜看,咱们若是坐以待毙,那么就只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詹家覆灭了。”

詹灏赫然起身,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身旁的桌子上,“坐以待毙?不行,我们怎能坐以待毙?”

眼睁睁的看着詹家覆灭吗?不,詹家无论如何都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那岳父想要怎么办?”苍澜眸光微闪,遮住眼底的深沉。

詹灏眸子一紧,想要怎么办?裘公子虽然是出面的人,但是,那背后的操盘手还是苍翟,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还似乎知道的,他的目标应该是苍翟!

可是…

“苍翟的周围,不知道哪里多了许多的高手,若是要他的性命,怕是很难啊!”詹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如是说道,那双锐利的眸子中,带着几分凌厉的杀意。

苍澜嘴角一扬,“难又如何?便是再难,也要去做,总比等着苍翟彻底的将詹家给毁了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