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在宫中沉浮多年,身为太皇太后,却没想竟信任错了心腹,错把毒蛇看成良狗,却不料,竟被这刁奴给毒哑了嗓子,害得哀家口不能言,心中愁苦,本要揭穿她的狼子野心,却没想,这恶奴竟然用毒药将哀家控制,哀家忍辱偷生,被她所欺凌着,为了苟且活着,哀家甚至在她的面前放低了姿态,可是今日,哀家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要对我北燕国的子孙下此毒手,哀家怎能让我北燕皇室的血脉受到伤害?这个女人掌控哀家,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怎奈,哀家终究是没有从她的口中套到半分消息。”

安宁的目光从纸上转移到“太皇太后的”的身上,面容平静,眼中带着审视,看不出她对于对方的这一套说辞是信了,还是怀疑,房间里,静得不像话异火丹师。

安兰馨猜不出安宁的心思,只能在纸上继续写道,“那日宁儿你到哀家的寝宫来看哀家,正值她虐待了哀家之后,她让哀家躺在床上装睡,说是不能让皇后发现任何端倪,不然,就有哀家好受的,所以,哀家只能在床上躺着,强撑着,事实上,哀家并没有睡着。”

这一些,安宁看了倒是挑了挑眉,真的只是这样吗?安宁不可置否,但她却保留了相信的权利。

“太后娘娘,你说,这怜儿丫头给你下了药,用药控制着你,是吗?”安宁的声音终于在这房间之内响起。

安兰馨微怔,忙不迭的点头。

“太皇太后娘娘中毒,兹事体大,可不能马虎了,太医呢?太医可来了?”安宁敛眉,眼前这太皇太后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她还需要验证才得以知晓。

“臣,臣在。”太医正好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听到传唤,立即进了房间,俯首领命。

“给太皇太后娘娘看看吧!”安宁吩咐道,倒不是让太医替那老妇人包扎伤口,而是要看看,是否如她所说的那样,她的身体被人用毒药控制着。

太医领命,立即上前,安兰馨倒是丝毫也没有回避,任凭那太医查看,房间里,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太医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待着他宣布结果。

终于,片刻之后,那太医面色越发的凝重,终于松开了探着“太皇太后”脉搏的手,向安宁汇报道,“皇后娘娘,太皇太后娘娘的确实中了毒,一种慢性毒药,名唤”焚身“,这种毒药,通常会在身体里潜伏很久,毒素慢慢积累,如今太皇太后身体里的量,照臣看来,是中毒有一段日子了。”

“哦?那怜儿也真够恶毒大胆的,竟然敢对太皇太后下毒,现在也就是死了,若是还活着,这北燕的律法,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民间阴阳师最新章节。”安宁敛眉,真的中毒了吗?真的和她说的一样?对于太医的话,她没有什么可怀疑的,这个太医,正是那日替太皇太后悬丝诊脉的太医,倒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不过,她的心里依旧有疑问。

怜儿死得好,怜儿该死!安兰馨在心中如是想着,随即便听得安宁的声音再次响起。

“来人,将太皇太后老人家送回寝宫,好生治疗手臂上的伤。”安宁吩咐道,依旧无人看得出她的思绪。

二姐姐她相信了吗?安兰馨心中的这个疑问盘桓着,怎么也挥之不去,要知道,她为了能够瞒过二姐姐,这一次,真的可谓是豁出了一切。

宫女将安兰馨扶了起来,这个时候,安兰馨除了顺从,便没有别的选择,只是,刚经过安宁的时候,安兰馨却是挥动着手,比手画脚,似乎是在对安宁表达着什么,双唇亦是一张一合:“宁儿…哀家…曾经对你和苍翟,不,对你们的娘亲太多的刁难,哀家后悔了,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们能原谅哀家,哀家不求别的,只求能够在这皇宫之中,寻一处僻静的地方,了此残生。”

安宁眸子微微收紧,后悔吗?这太皇太后便是后悔又如何?他们买不买账,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太皇太后娘娘,你现在身上有伤,其他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治伤要紧啊!”安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随即给宫女使了个眼色。

安兰馨心中咯噔一下,暗自低咒,这二姐姐还真是不好对付!不过,现在她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几个宫女簇拥着太皇太后离开,房间中的其他人都被遣散,独独剩下抱着小余儿的茵茵,以及太医还在,安宁将地上任凭怜儿的尸体躺在地上,眸中一片深沉。

差不多等到安兰馨等人出了昭阳殿之后,安宁才沉声开口,“太医,你有什么话要说的?”

自从“太皇太后”出了房间之后,这个太医脸上的神色就极其不自然,好几次欲言又止,安宁可都是看在眼里强吻总裁:新潜规则。

太医身体一怔,此刻,也不再顾忌什么,朗声道,“皇后娘娘,臣觉得奇怪,有些事情太奇怪了。”

“哦?说来听听,什么东西让你那般奇怪?”安宁坐在了椅子上,目光扫过地上怜儿的尸体,此刻,她虽然已经没了呼吸,可是,双目依旧大睁着,在她看来,却是像极了死不瞑目。

“皇后娘娘可还记得,上次微臣奉娘娘之命,替太皇太后诊脉,诊出来的,却不似一个老人的脉搏。”太医眉心皱得更紧,心中的疑惑,怎么也解不开。

“不错,是有此事。”安宁淡淡的开口,她虽不是医者,但也知道,男女的脉搏有所差异,而年轻人和老年人的脉搏同样有所差异,上次太医是悬丝诊脉,他尚能说的那般确定,这一次,亲自搭上了太皇太后的手腕儿,想必只能探得更清楚。

“可是,可是臣方才所探,太皇太后的脉搏无异样!”太医如实说出自己的发现,今日太皇太后的脉搏,比起那一日,可慢了不少,不若那日有活力。

安宁好看的眉峰一拧,“无异样?你可确定?”

“臣确定!”太医坚定的开口。

房间之内,陷入一阵沉默,安宁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太皇太后的说辞,不得不说是精妙的,看似好像没有丝毫破绽,可是,却总有那么一丝怪异,让安宁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且下去吧。”安宁吩咐太医道,等到太医告退离开,本来安静的房间里,小余儿咯咯的笑声弥漫着,安宁抬眼看向自己的女儿,正瞧见她在朝着自己挥手。

安宁起身,将小余儿从茵茵的手中接过来,让茵茵出了房间,房间内,便剩下安宁母女二人,小余儿这才开口道,“娘,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尸怨传说全文阅读。”

“哦?”安宁挑眉,她怎么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特别的小丫头在。

“娘,不是这个叫做怜儿的宫女要刺杀小余儿,而是那个太皇太后要除掉怜儿,好像那太皇太后深受其迫害,对她恨之入骨,余儿还听见那怜儿说,这个太皇太后是冒牌的。”小余儿将方才听到的一些话告诉安宁。

安宁得到这些消息,脑中快速的转动着,冒牌的?太皇太后如果是冒牌的话,许多事情就都说得通了,假太后有把柄在怜儿身上,所以才会默默的受她的威胁与控制,她方才的举动,是杀灭口啊!

可是,她有很多方法杀了怜儿,可为何要在昭阳殿内,设计这样一出戏码,安宁脑中思索着,猛地,她好似想到了什么,豁然开朗,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她是要掩饰什么,让什么东西水到渠成,而她唯一容易让人起疑的就是她的声音,现在这个太皇太后是哑巴啊!

现在这个太皇太后的真实身份又是谁?

哑巴?这两个字让安宁身体一怔,安宁抱着小余儿赫然起身,走到一旁,将地上的那一张纸捡起来,这是方才“太皇太后”写下的内容,安宁拿在手中,细细的看着,似乎是要从这些白纸黑中,寻找出什么端倪。

有些怀疑在脑海中渐渐成型,不过,她需要证据来证明,她的猜想是对的,如果真的是她猜想的那样的话,就真的有趣了!

“茵茵,进来。”安宁朝着门外吩咐道,眸中闪烁着的光芒异常的耀眼。

茵茵推门而入,进了房间,“娘娘有何吩咐?”

“听闻曾经太皇太后还是皇太后的时候,喜欢到佛堂抄经书,你去取些来,另外,你可记得曾经先帝册封了一个蕙妃娘娘?”安宁说到此,眸子里更是泛出一丝幽光梦里杀伐全文阅读。

茵茵微露诧异,蕙妃娘娘?

“奴婢记得,蕙妃娘娘那段时间和皇太后走得极近,虽然不讨皇上喜欢,可也算得上是皇太后跟前的红人,只是后来被皇太后看清了真面目,不再为其撑腰,反倒是将她打入了冷宫之中,后来,也就没有她的消息了,先帝驾崩之前,留有让所有被临幸了的妃子陪葬的遗言,那蕙妃娘娘想必也是其中之一吧。”茵茵不清楚皇后娘娘为何突然提起蕙妃,但她却知道,娘娘之所以提起她,定是有娘娘的道理。

“呵呵…”安宁呵呵的笑着,笑容之中透着那么一丝诡异,“陪葬?是否陪葬了,你去查查当时陪葬的那些妃子的名册就知晓了,当时那么多妃子陪葬,说不定少了一个冷宫中的蕙妃,大家也没有留意,那段时间,太多的事情,一个冷宫妃子被遗忘,倒也是正常。”

“啊?娘娘的意思是…”茵茵试探的问道,难道那蕙妃没有死么?

“好了,快些去吧,去查查所有陪葬妃子的名册,另外,本宫听说,蕙妃娘娘的字写得极好,也想寻来揣摩一番,以你的本事,你该是有方法寻到本宫想要的东西的吧!”安宁挑眉道,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只要一探查,就知道端倪了,而她会静静的等待这个结果被揭晓。

安兰馨,她如果真的没猜错,自己的这个三妹妹,当真是让她吃惊的!

安兰馨被宫人送回了太皇太后的寝宫,方才那给安兰馨搭脉的太医并没有跟来,宫人重新唤了太医,将他们的太皇太后包扎好伤口,房间里,只剩下安兰馨一人。

没有了怜儿的斥责与欺负,安兰馨心中畅快极了,天知道,她为了除掉怜儿,又能够给自己“哑巴”的事情找到一个合理的说法,她可是牺牲了太多的东西了。

不错,事先她就借由怜儿不在身边的时间,拉拢了几个宫女,许以好处,让她们为她演一出戏码,而想到怜儿临死之时那不甘的神色,安兰馨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丫鬟小呆养成记。

现在好了,怜儿死了,而自己便是没有她,也照样可以将太皇太后的这个身份扮演得极好。

怜儿,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想跟她斗,终究是嫩了点儿。

安兰馨正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门却是吱嘎一声响,许是太过专注,安兰馨竟然没有留意到,一抹身影进入了房间,门再次被关上,来人一进门,目光就落在安兰馨的身上,看着她脸上得意笑容,来人的嘴角亦是泛开了笑颜。

“啊…”安兰馨惊恐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中的人,叫不出声的她,浑身防备起来,手下意识的摸到了身旁桌子上的砚台,瞪着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

“太皇太后娘娘,难不成你忘记了本王?不,或许不该叫你太皇太后,本王该称呼你为蕙妃才是对的。”来人挑眉道,高大的身躯一步一步的朝着安兰馨这边逼近,他的脸上虽然笑着,可是,那笑容却让人心中禁不住生出寒意。

安兰馨身体一怔,看着眼前的高大男子,正值中年,猛然,她记起了他来,他不就是那个在冷宫的时候,救过她和他肚中的孩子一命的男人吗?

“善亲王…”安兰馨咀嚼着这个名字,双唇开合,不,这个人不仅仅是善亲王那么简单啊,对于他的身份,她心中浮出一个猜测,却是怎么也不敢去确定。

“很好,难得你还记得本王,今日你做得很不错啊,将本王的人都杀了,你说,本王该怎么嘉奖你呢?”善亲王嘴角的笑意没有消失,说话的语气,听不清他的喜怒,正是因为无法辨别他的喜怒,才更加让人觉得胆寒。

尤其是在此刻,对于安兰馨来说,这份畏惧,更加无限的扩大韶华逸梦全文阅读。

怜儿的主子!安兰馨这才肯定了她的猜测,果然是的吗?她以前,怎么也没有料到,怜儿的主子会是这个传闻之中儒雅谦恭,安分无害的男人。

安分无害吗?饶是再笨的人,此刻怕也不会相信,他真的是安分无害的,一个安分无害的人,能够让人杀了皇太后,再逼她来代替吗?

这个善亲王背地里,肯定在进行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想到这善亲王方才的话,怎么嘉奖她?脑中一转,安兰馨立即张嘴,用唇语道,“不是我杀的,她要刺杀小公主,我不过是错手伤了她!”

“哈哈…”善亲王哈哈的大笑出声,看安兰馨的眼神变了又变,“好一个错手伤了她,你当真以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吗?本王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又怎么会在第一时间内出现在你的面前呢?”

安兰馨心中咯噔一下,看着善亲王,此刻恍然大悟,在这个寝宫内,善亲王不只安插了怜儿一人啊!

那人是谁?安兰馨努力的想要找出那人,猛地,她好似想到了什么,是她们中的一个,一定是她所买通的那些宫女中的一个!

不,不对,有哪里不对劲儿,既然被她买通的宫女中,有人善亲王的人,那么,那宫女知道自己想要除掉怜儿,她又怎么可能不汇报给她的主子知道,这善亲王一定是一早就知道她要除掉怜儿的事情了,他知道,却没有事先阻止,甚至连对怜儿都没有丝毫透露,他是乐意见到自己杀了怜儿的。

如是想着,安兰馨的心里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安兰馨抬眼对上善亲王的双眸,“善亲王,我杀了怜儿,是因为她该死,你可知道,你的这个属下是怎么折磨我的?”

安兰馨猛地扯开自己胸前的衣襟,圆润的胸脯上,被一个个细小的针孔布满着,饶是善亲王看了,眉心都禁不住皱了皱恶魔总裁的超级女仆。

安兰馨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夹杂着些微的冷意,双唇开合,“如果善亲王因为哀家杀了一个小宫女,就要兴师问罪的话,那善亲王就一刀杀了哀家吧!”

安兰馨眸光一紧,对上善亲王的视线,一瞬不转,二人的目光对峙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善亲王的沉默,安兰馨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综合以上她所想到的,她知道,善亲王是不会杀她的,至少,不会因为一个怜儿而杀她。

心里有了底,安兰馨自信满满,在善亲王面前,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畏惧,她好似觉得,她的筹码似乎又多了些。

善亲王看着眼前的安兰馨,片刻之后,竟是哈哈的大笑出声,满意的点头,“好,本王就希望看到这样的你,你有野心,说实话,怜儿是如何对待你的,本王也是有所听闻,在本王看来,你连一个下人都斗不过,那我们之间的合作,本王倒是不看好的,不过,现在的你,很让本王满意,你有资格作为本王的合作伙伴了。”

他之所以从未以怜儿主子的身份出现在安兰馨的面前,不过是在考验她罢了,他所要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而怜儿,她的存在不仅仅是帮助安兰馨学会真正太皇太后的一切,她的存在,还是为了逼迫刺激安兰馨,这就是他所谓的调教。

可是,可怜的怜儿,自始至终,都是不知道自己主子的真实意图。

与其说是安兰馨设计杀了怜儿,还不如说,怜儿的存在,注定便是这个结果。

安兰馨笑容微僵,身体微怔,神色更是吃惊,但仅仅是片刻,她又明白过来,心中暗叹这个善亲王的缜密,更是庆幸,自己能够被他所看中,她知道,自己对于他,或许是一颗棋子,但是,这对她来说,却是一次机会,一次天大的机会。

她虽然不知道善亲王到底有什么企图,但直觉却告诉她,这个善亲王的野心定是不小的异矢最新章节!

“能够让善亲王满意,是兰馨的荣幸。”安兰馨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用唇语道。

“满意,自然满意,你对自己够狠啊!你可知道,听闻你这几日自己加量服了慢性毒药,以瞒过安宁的双眼,本王也是吃惊的呢!成大事者,就是要狠,这个世上,太多的人都知道对别人狠,而对自己却不够狠,而你,显然是这个那个能够对自己狠的例外!”善亲王丝毫不吝啬他的夸赞,安兰馨越是对自己狠,越是让他看到这个女人的价值,他相信,被逼急了的安兰馨,所能够带给他的利益,是无穷的,他很期待安兰馨今后的表现。

安兰馨敛眉,嘴角笑意嫣然,不错,慢性毒药,为了让安宁真的相信她的说辞,她不惜自己给自己下毒,那太医所诊断出来的慢性毒药,是她这些时日加量累计起来的,也正是因为这些慢性毒药,每日夜里,她都要收紧非人的苦楚,但是,只要能够让安宁相信,她做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想到安宁,安兰馨却是猛地皱了皱眉,心中终究是生出一丝不安,她不确定安宁到底会不会相信,虽然她的说辞是经过精心设计,很难找到端倪,可是,安宁素来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万一她看出些什么,或者是猜出些什么…

想到这里,安兰馨的心里猛地一个寒颤,不安渐渐的袭了上来,猛地,她上前抓住善亲王的手臂,坚定的对着他用唇语道,“王爷,既然我们是盟友,兰馨在这里有一件事情相求,还望王爷答应帮忙,不然…不然兰馨害怕,有些事情终究是瞒不过安宁的双眼!”

251章怒 极致愤怒,册封贵妃出乎意料!

安宁突然的到来,可是吓坏了那几个偷偷聊着天的宫女,立即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忙不迭的请罪,“皇后娘娘息怒,奴婢…”

“本宫问的话,你们当成耳边风了吗?”安宁拔高了语调,‘新人’两个字在她的脑海中盘桓,心中竟然觉得好笑,她这么认真干什么?新人?苍翟的新人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还问什么?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想知道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女的脸色更是被吓得难看,皆是止不住身体的颤抖,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该在这里乱嚼舌根子了,在这皇宫之中,正所谓祸从口出,在这皇宫之中,是最容易招来祸端的,她们怎么都忘了,别说主子们的事情不能谈论,她们现在还撞到了皇后娘娘的枪口上,这又可如何是好?

可是,此时此刻,即便是后悔,也已经没了作用,其中一个宫女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娘娘,奴婢们听说,皇上近几日,迷上了一个姑娘,整日都和那个姑娘在一起,还听闻,皇上不日就要册封那位姑娘为贵妃,皇后娘娘,奴婢们都是听说的,这事情一定不是真的,皇后娘娘请息怒。”

那几个宫女皆是感受到皇后娘娘身上散发的凌厉之气浓重了些许,话到后面,更是颤抖的不像话,空气中,一阵诡异的沉默,安宁不出声,这宫女更感觉自己的脖子,好似被架在了铡刀上,随时都会落地一般。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安宁的声音终于在空气中响起,不过,却是让宫女们,乃至是一旁的茵茵都为之诧异的平静,“皇上是一国之主,本就该后宫佳丽三千,册封一个贵妃算什么?瞧你们将本宫给防的,好似本宫是那母老虎一般,你们且下去吧,不过,主子们的事情,可由不得你们来嚼舌根子,以后,若是本宫再听见谁谈论主子们的事情,那你们便不会如今日这般轻松了。”

那几个宫女微怔,她们以为,迎接她们的定会是皇后娘娘的责罚,可是…除了警告,皇后娘娘竟饶了她们?!这警告,可谓是最轻的惩罚了啊。

这个时候,几个宫女也顾不得许多,趁着皇后娘娘还没有改变主意的当口,她们当务之急,是快些离开啊,“是,奴婢遵命,奴婢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几个宫女逃似的离开,独独剩下安宁和在她身旁随伺着的茵茵,茵茵看着自家的主子,在听闻了刚才那个消息之后,主子的嘴角竟然还挂着一抹笑意。

贵妃?主子真的不在意吗?以她对主子对于感情的态度,她绝对不相信主子在听闻皇上要册封贵妃之后,会是这个反应。

“娘娘,那些宫女是乱说的。”茵茵开口道,皇上是多么疼爱皇后的人啊,前些时日,皇上对皇后那一副巴不得揉进骨髓里,随时都可以在一起的模样,她就不相信皇上会迷上别的女人,可是,这些时日,她在外面也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只是不敢跟皇后娘娘提起,她以为,等事情淡了,也就不了了之了,只是,却没有料到,今日,竟然被皇后娘娘亲自察觉到了。

安宁嘴角笑意依旧,“你也一早就听闻这个消息了吗?呵呵,是不是乱说的,我们去看看,不就一清二楚了。”

“可是…太皇太后那里…”茵茵提醒道,她们这不正是要去太皇太后寝宫吗?她倒是希望,她们能够去太皇太后寝宫,也不必等会儿到了皇上那里,真遇上什么事情,那后果…

安宁眸光微转,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御书房方向迈出的步子,以及那脚步之中流露出来的坚定,却已然昭示了她的决心与决定。

茵茵在心里大叫不好,只有不断的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乱子才好啊。

御书房,房门紧闭,这些时日,皇上国务繁忙,吃住均在御书房中,可是,却也有另外一个消息在流传着,在御书房伺候着的宫女太监们,在当值的时候,皆是秉承着“不多言”的原则,安安分分的当着自己的差,对于那些传闻,心中明了就是了。

此时,房间里,传出女子嬉笑的声音,还夹杂这男人浑厚低沉的笑声,众人听了,也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暗道,这皇宫之中,过不了多久,怕就真的会多出一个贵妃娘娘了,不过,在看到一抹身影出现在视线当中的时候,当场的宫女太监,皆是一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立即跪在地上,“皇后娘娘…”

安宁眸子一凛,“皇上呢?”

这本不需要问,因为,安宁在靠近这个御书房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笑声,那个男人的笑声,她怎么会认不出来,可是,她却不相信那真的是苍翟。

宫人们脸上冒了一脸的汗,唯唯诺诺的道,“皇上他…”

“罢了,让本宫自己去寻吧。”安宁目光落在那一扇紧闭的门扉上,里面的笑声仍旧交织着,听着那模样,倒是欢快极了,新人?她倒是要看看,什么样的新人,能够让苍翟看上。

说罢,没待宫人们阻止,安宁快速的绕过了他们,朝着那一个房间走去…

紧靠着门口站着的铜爵,看到安宁迎面而来,一颗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听着房间里传出来的笑声,铜爵竟是不敢去看安宁的那双眼。

终于到了门口,安宁觉得这一段路走起来,那份沉重感是她从来都不曾体会到的,瞥了一眼门口的铜爵,“你的主子没让你阻止本宫进去吗?”

铜爵微怔,主子没让吗?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此刻,他的注意力不仅仅是在这件事情上,他感受到了皇后娘娘的怒气,对自己的怒气,他不笨,自然知道这层怒气是因何而起,皇后娘娘是在责怪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竟然也瞒着。

可是…想到什么,铜爵砰地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安宁看着突然矮了一截的身影,铜爵这人,虽然是苍翟的属下,可是,他的自尊却是极高的,今日此事跪下…安宁敛眉,没有再理会铜爵,目光重新落在那一扇门扉上,眸中紧了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没有门扉的阻隔,房间里的笑声在安宁的耳边,扩大了几分,安宁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在书桌前,以女子手握着笔,在纸上描摹着什么,而在那女子的身后,男子半拥着她的身体,一直大掌握着女子握笔的手,二人细心专注,偶尔发出笑声,竟然连她进来了,都没有发现。

还真是投入哪!安宁在心中轻叹,不知道是苦涩还是讽刺。

什么能够让他们二人这般专注,安宁心中不禁生起了好奇,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到书桌前,这似乎才惊扰到了某个女子,那女子抬眼见到安宁,心中一颤,手上的笔也在那一刻抖了一抖,惊呼道,“皇后娘娘…”

苍翟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安宁的身上,只见她在注意力似乎并没有在自己或者是他面前的女人身上,反倒是看着桌子上他们方才所画的画出神,这倒是苍翟始料未及的,眸光微敛,宁儿,从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啊!

“好一副鸳鸯戏水图,只是可惜了,姑娘方才不小心手一颤抖,落笔重了些,这墨倒是污了这么一副好画了,呵呵,不是姑娘的错,是本宫的错,本宫不该吓着姑娘了,这么一副好画,实在是可惜了。”安宁摇头叹息道,神色之间,还夹杂着些微的自责,目光这才从画上移开,却是半分也没有去看苍翟,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已经跪在地上的那个女子身上。

虽然低着头,但是安宁还是看清楚了那一张脸,可不.“.”.就是,曾经的詹家大小姐詹玉颜,如今的小尼姑华颜吗?

眼底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神色,安宁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走到詹玉颜面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你这干什么?瞧本宫把你吓得,本宫又不是会吃人?不会将你给吃了,别怕,对了,看你把那鸳鸯画得活灵活现的,想来你也是喜欢鸳鸯吧?本宫也很是喜欢呢!记得,本宫大婚的时候,当夜的被子上也是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老人总说鸳鸯是好东西,寓意吉祥,说鸳鸯最是专情的,一生只会认定一个,可是,本宫倒是不觉得,你看湖中的鸳鸯,你又怎分得清一只鸳的身旁,是否又是原先的那只鸯呢?”

安宁顿了顿,目光这才看向苍翟,意有所指的道,“皇上,你说臣妾说得可对?”

苍翟浓墨的眉峰紧拧着,宁儿果真是怒了,她此刻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是,没有谁比他更知道,宁儿真正发怒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苍翟沉声道,冰冷的声音,似乎夹杂着被打扰的不悦。

安宁心中一颤,苍翟从来不曾用如此的语气和她说话,可是,此刻…安宁敛眉,再次抬眼之时,她看着面前的詹玉颜,笑意更浓,只是,那浓烈的笑意之中,却是没有半分温度,手爬上了詹玉颜的脸颊,轻抚着,指甲在上面游移。

“多么漂亮的一张脸啊,当尼姑,当真是可惜了。”安宁知道,只要自己指甲微微一用力,就可以抓伤这张脸,可是,那样暴怒,伤得更深的,不会是詹玉颜的脸,而是自己的自尊与心。

她没有想用这种方法来对付詹玉颜,不过,真正阻止她的,却是苍翟的举动。

几乎在安宁话落只是,苍翟便一把从自己的手中,将詹玉颜给夺了过去,牢牢的护在身后,一如他曾经维护她那般坚决,不过,此刻,他所怒吼的对象,却成了自己!

“不许你伤她!”苍翟咬牙道,目光紧锁着安宁,他的手紧握成拳,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安宁对上苍翟的双眼,笑得更是讽刺,不许她伤她?呵呵,在苍翟眼里,自己就是那种容不下,便要毁灭的人么?

“为什么?”安宁脸上的笑容僵住,坚定的问道,她想知道,苍翟为什么会突然变了,他前些时候,还那么爱缠着自己不是吗?可是,这才过了多久,他便因为要维护另外一个女人,而对她冷言相对!

苍翟微怔,和安宁目光对视着,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玉颜很有才华,朕和她有说不完的话,朕和她在一起,觉得很有新鲜感。”

安宁平静的听着,新鲜感?他的意思是,他和自己在一起久了,觉得腻了吗?

沉默,诡异的沉默,安宁脑中不断的回荡着苍翟方才所说的话,她才发现,原来,从同样一个人的口中说出来的话,能够让她上天堂,同样也能够让她下地狱。

安宁缓缓的闭上了眼,新鲜感?好一个新鲜感啊!她已经无法感觉到自己此刻心里是怎样的感觉了,所谓,痛的麻木,便是这般吗?

她该如何做?使尽手段杀了詹玉颜?苦苦挽留苍翟对她的爱怜?亦或者是接受?

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之时,安宁的眸中多了一抹冰冷,迎上苍翟的目光,“臣妾就不打扰皇上和佳人的继续说那些事情说不完的话了。”

安宁微笑着,看着苍翟,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在苍翟身旁的詹玉颜,随即优雅的转身,一步一步的朝着书房外走去,她今日来,是为了确定那所谓的传闻是否是真,如今,已经确定了,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伤心吗?她自然是伤心的,除非,她不爱苍翟!

“朕会尽快册封玉颜为贵妃,皇后你身为后宫之主,有些事情,还要劳烦皇后操持了!”猛然,身后传来苍翟的声音,好似一只手,将她推入了深渊。

安宁顿住脚步,身体微僵,即便是她极力的想要掩饰,这一刻,也是彻底的破功,过了片刻,她的声音才响起,“好,臣妾遵旨。”

说罢,便加快了步子,大步走出了房间…

书房外的宫人自从安宁进了房间之后,心中就一直紧绷着,小心翼翼的留意着房间之内的动静,他们以为,一番大吵,必定是少不了的,可是,书房内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们猜不出书房内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此刻看到皇后娘娘出来,浑身所散发的凌厉,甚至比方才还要浓烈得多,他们心中也是有了底,是啊,皇上另结新欢,皇后娘娘又怎会不怒呢?

而御书房内,安宁离开之后,苍翟眼中的冰冷却是消失不见,眉心皱得更紧,宁儿她…

“皇上,您真的要册封玉颜为贵妃?”詹玉颜试探的问道,这几天,苍翟对她的态度,让她也为之诧异,有时候,她感觉到他的冰冷,但是,有时候,她却感觉自己是被他珍视着的人一般。

她接近苍翟,是有目的的,她要为詹家报仇,可是,现在她发现,有另外一种更好的方法来为詹家报仇。

也许,爹爹那般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她或许有机会可以达到,若真的成了苍翟的女人,能够替他生下一个皇子,在如今皇上还尚无嫡皇子的情况下,她有太多的机会了,将自己的儿子送上皇位了。

况且,以安宁的性子,她又怎容得下皇上有别的女人,詹玉颜可不笨,方才安宁虽然脸上笑着,可心里指不定怎么痛苦着呢,她容不下,那么,她和苍翟之间,必定产生隔阂,若是再有自己的推波助澜,还怕他们的感情不破吗?

到时候,若是她真的生了儿子,那么,母凭子贵,现在谁又能肯定,她的儿子,不会是嫡皇子呢?

詹玉颜如是盘算着,心中兴奋至极。

“朕说的话,还能有假?”苍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缓缓开口,将自己的神思从方才的事情中收回来。

詹玉颜脸上一喜,“皇上,那今晚…”

苍翟呵呵一笑,却是打断她的话,意有所指的道,“这些时日,朕国事繁忙,你也都是看着的,况且,朕想让你利用这为数不多的时间,来亲自绣一床龙凤呈祥的锦被。”

詹玉颜身体微怔,龙凤呈祥?对上苍翟的视线,她想到方才安宁所说的话,皇上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啊,既然鸳鸯不吉,那么,龙凤总该是吉祥的吧!

龙凤?皇上乃真龙天子,能称为凤的,自然就是皇后了,皇上想让她和他来配着龙凤呈祥的锦被,看来,自己对皇后之位的向往,也不是妄想啊!

“奴婢遵旨。”詹玉颜喜不自胜,福了福身,心中想着来日方长,而正此时,门外传来宫人的通报,说是廉亲王求见,苍翟敛了敛眉,吩咐詹玉颜先下去,詹玉颜顺从的退出了书房。

廉亲王赤骥进了御书房,看到苍翟,神色一片凝重,率先开口道,“皇后娘娘来过了?”

苍翟不语,走到书桌前,将那一副毁了的鸳鸯戏水图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卷好,却是丢进了废纸篮中,他和宁儿大婚之日,床上的被子,确实是鸳鸯戏水,她记得,而他也同样记得。

鸳鸯?想到宁儿方才的那一番话,苍翟眸光闪了闪,眼底一片深沉。

“皇上,真的要这样?”赤骥上前一步,眉峰紧拧着,终究还是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

“必须这样做,只能这样做!虎符失窃的事情,可查出端倪了?”苍翟转换了话题,虎符失窃,意味着什么,他们是再清楚不过的,北燕国的规矩,只有执虎符,才能够调动军队,而虎符失窃,就等于是北燕国的咽喉,被人给扼住了。

“这…没有,苍寂将军的身体,也…”赤骥眉心皱得更紧,他又如何不知道主子这般计划的原因,那隐藏在暗处的势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就连他在北燕国潜伏这么久,都不知道,有人比他潜伏得还要深,这可非一朝一夕,能够凝聚起来的力量啊。

如今虎符失窃,苍寂将军那边又出了问题,看来,那暗处的人是坐不住了。

苍翟眸子微微收紧,神色多了几分凝重,不过,他却是希望那暗处的人早些暴露,只有这样,才能将他们连根拔起,这一次,他会让整个北燕国那些暗处的势力,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谁也休想有威胁到他们一家人安危的心思。

而他现在,只希望宁儿能够按照他的预料走,可是,想到今日宁儿的反应,他却不那么确定了,他以为,宁儿会找他大吵一架,哪怕是大打出手,他也有足够的理由,将遣走,可是…

宁儿啊宁儿,总是那么让人掌控不住,想到自己方才故意说出的话,新鲜感?也只有宁儿才能够让他有源源不断的新鲜感啊。

这一日,皇宫之内的气氛,异常诡异,许多人都已经知道,皇后娘娘去御书房找皇上的事情,到最后,还传出了好几个版本,有说皇后娘娘因为嫉妒,将皇上身旁的那位姑娘给抓伤了,又说皇上大怒,斥责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几乎是哭着跑出了御书房,又有说,皇后娘娘扬言要让那位姑娘死无葬身之地,怎么说的都有,这传进安宁的耳朵里,安宁却只是觉得好笑。

夜深,整个皇宫都陷入一片宁静之中,除了巡视的侍卫,大部分人都已经睡去,昭阳殿内,房间的灯依旧明亮,从房间外,可以看出里面一个女子的剪影,似乎一针一线的绣着什么东西。

房间外,一个隐蔽的地方,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阴影处,不仔细看,倒还看不出那里有人,苍翟看着房间中的剪影,眼里满是宠溺。

“皇后娘娘今日回昭阳殿之后,有什么样的反应?”苍翟刻意压低了声音,开口道。

一旁的铜爵皱了皱眉,如是说道,“回主子的话,娘娘今日回寝宫之后,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苍翟眸子一紧,一切如常?怎会一切如常?

“对,娘娘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晚膳的时候,娘娘还吩咐御膳房做了娘娘爱吃的糖火烧,听茵茵姑娘说,娘娘的心情看着也是极好的。”铜爵不解主子到底要做什么,为何这些时日一反常态的和那詹玉颜走得近,又为何要突然册封那詹玉颜为贵妃,她难道不知道,这会让皇后娘娘伤心吗?可此刻他站在这里,看着那房间的神色,却又是一如既往的宠溺。

他跟随主子多年,却也摸不透主子的心思。

苍翟听着铜爵的话,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宁儿啊,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现在,她无反应,他又该怎么做?

不过对于铜爵言语中隐隐含着的对他的不满,苍翟的心中也是叹了口气,不错,有许多事情,他没有让铜爵知道,铜爵这人,虽然是忠心于他,但是,他也是重情之人,八骏之中,就数飞翩铜爵二人和安宁认识的时间最长,他难保铜爵不会一个“不注意”,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宁儿了。

“回御书房吧!”苍翟看着房中的剪影,恋恋不舍的道。

“主子,您已经回昭阳殿了,为何…”铜爵握着的拳头紧了紧,想到今日皇后娘娘看自己的眼神中的那份指责,他的心里就分外自责,他忠于主子,但是也同样敬佩皇后娘娘。

她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风华绝代的女人!

苍翟却是没有做声,转身大步走出了昭阳殿…

没人注意到他们的行踪,而此时的房间内,安宁正替苍翟缝制着靴子,她做的前一双靴子,有些旧了,她闲着无事,再给他多做几双。

只要想到,心爱的男人穿着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靴子,她的心里就被填的满满的。

茵茵在一旁看着,心里早就憋着一肚子的气了,她忍了好久,现在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道,“娘娘,你还做什么靴子啊?皇上他…皇上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给他做靴子,以奴婢看,娘娘该赏他巴掌才对!”

安宁一听,却是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个茵茵,当真是为她想的呢!不过…

“谁敢赏皇上巴掌啊?是不要命了吗?这话切莫要让别人听了去,不然,你这美丽的小脑袋,饶是你那未婚夫哥哥都保不住的。”安宁打趣的道。

茵茵身体一僵,没有想到,皇后娘娘这个时候了,都还有心思开玩笑,咬了咬唇,狠狠的道,“我茵茵才不会怕掉脑袋,如果可以为皇后娘娘出一口气,茵茵纵然是掉脑袋又如何?”

“听你这么说,你是要去替本宫赏皇上巴掌了?”安宁继续一边缝制着,一边开口道,心中却是因为茵茵的话,而浮出一丝感动,茵茵对她的感情,也在不自觉中这么深了呢!

有机会,她得好好了了茵茵这丫头的心事了,想到赤骥,那么大个男人了,也应该成亲了。

“茵茵可不怕他!”茵茵坚定的道,现在,她对皇上非常的气愤,那气愤甚至掩盖了她对他的畏惧。

“那可不行,你打了我的男人,我可会心疼!”安宁嘴角微扬,说出的话,更是让茵茵的眉心皱得更紧,眼前这个好似有些不像她若认识的娘娘了,她一直都是敢爱敢恨的不是吗?

“娘娘,你不能这么忍气吞声!”茵茵吼出声来,神色难掩激动,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维护着皇上吗?

“谁说我忍气吞声了?你看我现在,不是高高兴兴的吗?有什么可气的?”安宁呵呵的笑道,抬眼看了茵茵一眼,瞧见她那气鼓鼓的模样,倒也不忍心再继续逗她,“茵茵,有些事情,不能只用眼睛去看,而是要用心去看,表面上所看到的东西,不一定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