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嘉一惊,忙去扶住阿宴,扶住的时候,顺势抱了一个满怀。

阿宴在心里冷笑一声,悄悄地抽出绣花剪,趁着沈从嘉一个不注意,狠狠地向沈从嘉的咽喉刺过去。

你这薄情寡义的东西,上一世我便是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好,为什么你竟然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我惨死,连个大夫都不敢给我请!

如今又跑过来威胁我,若我不愿意嫁给你,你便要将我如何?!

沈从嘉是千想万想,也未曾想到连杀鸡都不敢看的阿宴,此时竟然能够有这般心机,他猝不及防,想躲,却是根本躲不过,只能胡乱挥舞着去格开阿宴的剪刀,于是就在这一片混乱中,那剪刀就这么直直地刺在了沈从嘉脸颊上!

绣花剪原本也不是什么厉害的玩意儿,刺向了沈从嘉肉里,进去半寸,就再也刺不下去了。

不过此时阿宴气性上来了,她咬着牙,拼尽了吃奶的力气,死命地拔出那剪刀,又重新刺向沈从嘉的眼睛,口里咬牙切齿地叫着:“沈从嘉,你竟然敢跑来威胁我!你这个薄情寡义不识好歹的东西!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这个阴险狡诈的混蛋!”

她此时迸发出两世加起来都不曾有过的怒意,她忽然恨极了眼前这个人,恨不得就这么杀死他!

沈从嘉也是呆了,剧痛在脸上泛起,他震惊地捂着流血的脸,不敢置信地望着阿宴:“你,你果然是和我一样的!”

阿宴握着剪刀,冷笑一声:“沈从嘉,我临死前,你都不敢见我,现在竟然还敢跑来找我!”

沈从嘉瞪着眼睛问:“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心存怨恨,可是那日我找你,你为什么不见我?”

阿宴挑眉,冷道:“你去问阎王爷吧!”说着她的剪刀又要继续刺下。

沈从嘉虽则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是到底是男人,见此情景,也不客气,当下就要去夺阿宴手中的剪刀。

阿宴哪里能让他夺过去呢,于是拼命地握住剪刀,可是沈从嘉力气大啊,眼看着剪刀就要被夺走,阿宴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仗着自己腿脚灵活,抬起脚来,使劲地踢向沈从嘉的裆部。

沈从嘉果然中招,他脸色煞白地捂住裆部,咬牙切齿地道:“顾宴,我知道你这一世攀上了高枝,不愿意再跟我,可是也不必如此狠心吧!”

阿宴没说话,闷不吭声地抬手抱起一旁的一个茶壶,狠狠地砸向了沈从嘉。

砸完之后,她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道:“你现在是个瘸子了,瘸了,一辈子只能是个瘸子了,竟然还想娶我,真是痴心妄想!”

她知道沈从嘉这个人被自己的话这么一激,必然跟着自己跑过来。

果然话音一落,沈从嘉痛苦地捂着裆部,一瘸一拐地追过来,口里还狠狠地道:“顾宴,你太过分了!”、

阿宴一边跑一边回头,心里盘算着他现在是个瘸子,未必能跑得过自己,自己必须赶紧去找把更适合砍人的菜刀来。

于是她转首跑向灶房,只见那里有一把菜刀,她抄手拾起来。

此时沈从嘉也已经追向了这边,满脸是血,一瘸一拐,实在是看着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跟个鬼一样。

阿宴此时怒气消退了许多,这么一看倒是一惊,委实有点害怕,不过见他如今带着狠厉冲过来的样子,知道他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于是只好紧咬着牙,血气往上涌,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挥舞着菜刀冲过去,嘴里还发出恨恨的声音。

此时此刻,不是他死,便是自己倒下!

她嘶吼着冲上去,可是就在这么命悬一刻的生死关头,她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像个疯婆子,一定不能让外人看到。

其实她现在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黑暗的疯狂和迷茫中,但是就在这疯狂和迷茫中,她竟然还冷静地想着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一边思索着这个问题,她一边挥舞着菜刀冲过去,嘶吼着,迎头对着前方乱砍一番!

沈从嘉恨声斥责道:“阿宴,你疯了,你疯了!”

阿宴只觉得那声音在九霄云外,变得模糊和遥远,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杀死他,只有杀死他,才能隐瞒自己重生的秘密。也只有杀死他,自己才能活命!

她脑中有了这个想法,便不再关心其他,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是黑暗的,她疯狂地重复着一个念头,杀死他,杀死他,手中的菜刀僵硬地挥舞着,挥舞着,叫喊着,厮杀着……

这个世间,颜色只剩下红色和黑色。

红色的是血,黑色的是除了血之外的一切的一切。

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嗡嗡嗡的嘶鸣声,盘旋在耳边,仿佛永不停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好像都安静下来,她呆滞地从自己的那片黑暗中醒来,却骤然听到一个温暖的声音呼唤着:“阿宴,别怕,阿宴,你醒醒!”

她的身体被摇晃着,有人担忧地喊着她的名字。

阿宴从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睛,映入眼睑的却是自己的表哥阿芒。

阿芒见她醒来,这才松了口气,满是担忧地道:“阿宴,你没事吧?”

阿宴摇了摇头,蹙眉道:“沈从嘉呢?”

见她看起来神智还算清醒,阿芒忙道:“沈从嘉?你是说沈家的那位公子吧?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他满脸是血地从府门前跑出去了。”

阿芒疑惑地望着阿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宴此时清醒过来,回忆之前的事儿,一定是自己砍杀沈从嘉,把他吓跑了,不过自己也被自己累得晕倒在这里了。

她叹了口气,竟然没能把沈从嘉杀死,只是吓跑了吗?

她抬眸望了眼表哥,心里忽然对九皇子生气起来。

为什么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都来了!

阿芒见这阿宴表妹忽然气鼓鼓的,顿时有些茫然起来:“阿宴,你没事吧?”说着这话时,他也顾不得男女大妨,便去触碰阿宴的额头,凉凉的,倒不像是发热了。

阿宴瞥了眼表哥,挣扎着站起来,一本正经地问表哥:“你怎么忽然来这里了?”

阿芒见她终于看起来有点正常了,便忙道:“我得到消息,知道你被漏在了府里,阿松必须得先安顿好姑母然后才能回来城里帮着九皇子。他担心你,便托我先设法找你。”

阿宴望着自己这表哥,打量了一番,虽然他没练过什么武,不过好歹走南闯北这些年,身子倒是健壮得很,若是再遇到个沈从嘉,对付一下应该是没问题吧?

当下她觉得安心许多,抖擞了精神,平静地道:“我没什么事,不过有点饿了,你帮我去热点吃的吧。”说着这话,阿宴觉得自己脸上湿湿的,于是淡定地抹了一把脸。

阿芒没回话,却用惊讶的目光打量着阿宴。

阿宴眨眨眼睛,望着表哥,感觉到他眸中的不可思议,心想有哪里不对劲吗?她相信表哥这个走南闯北的,难免风餐露宿,弄出点吃食来应该没问题吧?至少比自己这个娇生惯养的闺秀要强上许多吧?

阿芒轻轻咳了声,他知道阿宴误会了,忙道:“好,好,你坐在这里,先歇息下,我马上去给你找吃的。”

说完这个,他盯着阿宴的脸,终于忍不住道:“你要不要先去洗一把脸?”

阿宴拧眉,此时她也觉得不对劲了,低头朝那刚抹过脸的手看过去,只见手上都是湿湿的红色。

也许是刚才过于疯狂,以至于感官完全闭塞了,此时她乍然见到这红色,便领悟这竟然应该是血,等领悟出这是血来,所有沉睡的感官仿佛被唤醒,于是她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阿宴望着手里的血,叹了口气:“这是沈从嘉的血吧。”

她忽然反应过来,捂着脸,有点羞涩地说:“我这个样子太难看了,不行,我得赶紧去洗脸。”

说完这个,她就跑掉了。

阿芒表哥,呆呆地望着这个满脸是血羞涩跑掉的表妹,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57章 及时出现的九皇子

阿宴跑到灶房里,自己端着铜盆,打了三盆水,才把自己的脸洗干净。

洗干净脸后,她发现衣服上也都是血,于是她又去找了一件裙子来换上。

做完了这些,她走出房间,只见表哥阿芒迎过来。

阿芒小心翼翼地瞅着她:“饭热好了,马上就可以吃。”

阿宴绽唇对表哥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阿芒哥哥,谢谢你。”

小心地打量着阿宴,见她神色依然平静,仿佛什么事儿没发生过一样,他终于忍不住问道:“阿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没伤到吧?沈从嘉到底怎么了?”

他本来还想问“你没吓到吧”,不过看看阿宴平静的神色,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问了。

他问了,倒是显得他少见多怪了!

阿宴摇头:“没什么事,我没伤到啊。沈从嘉是坏人,他要欺负我,于是我很生气,就提着菜刀把他砍了。”

阿芒差点呛到,他咳了一番,终于愧疚地望着阿宴:“对不起,阿宴妹妹,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

让你一个公府贵女,竟然提着菜刀……阿芒望着眼前纯净柔美的表妹,简直是不敢想象之前的那一幕。

阿宴却仿佛毫无所觉:“阿芒哥哥,这和你完全没关系的。”

要怪就怪那个九皇子吧,为什么你不是第一个找来的!亏我自作多情地在这里等着……

当下阿芒审视了一番阿宴,见她果然像是没什么事的样子,只好去了灶房,取了吃食来给她,都是之前现成的各种糕点,如今热一热就行了。

阿宴追砍沈从嘉颇用了一番力气,如今是前所未有的饿,于是抱着那糕点狼吞虎咽起来。

阿芒看着阿宴饿坏的样子,又神情奇怪地凝视了半响。

好不容易两个人都吃饱了,阿芒终于提议道:“国公府太大了,而且树大招风,万一有流民要来抢劫这府里,到时候你我难免遭殃。”

阿宴听了,颇觉得表哥说得有道理,便问道:“那该如何?”

阿芒当下提议道:“我在东四街有一个宅子,看上去很是普通,我们躲去那里,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的。”

微微皱了下眉头,阿宴沉思一番,她决定还是不要等本来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九皇子了,还是跟着阿芒表哥离开吧。毕竟那个沈从嘉刚才被自己赶跑了,说不定他还会带人过来伤害自己。

恰好这时候天色已晚,外面都黑了下来,两个人稍作收拾,便准备偷偷溜出这国公府。

外面街道上很平静,一个人影都没有,清冷的月光无声地照在凌乱狼藉的街面上,似乎是在彰示着这里曾经经历过怎么样一场动乱。

阿芒拉着阿宴的手,就这么小心翼翼地走在街道上。

月光西斜,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极其纤长。

阿芒笑了下,望着阿宴道:“很小的时候,我就曾经这么拉着你的手。”

阿宴努力地回忆了一番:“是吗?”

阿芒眸中带着回忆:“是的,大概是十年前吧。”

十年前?那应该是阿宴六岁的时候了。

对于阿芒来说的十年前,其实对于阿宴来说,应该是更久远的。

上一世她活到了三十二岁,这一世她重生到了九岁,所以对于她来说,六岁的事情,那都是三十五年前的记忆了。

太过久远了。

她绽唇轻笑了下:“阿芒哥哥,我竟然记不清了,你给我说说小时候的事吧。”

阿芒一边领着阿宴往前走,一边抬头望着那月光:“我记得你五六岁的时候,姑母领着你去我家,你性子可倔了,就爱欺负人,谁的话也不听。不过我说的话,你就听,你还让我牵着你的手,说最喜欢阿芒哥哥了。”

阿宴想着久远记忆里那个刁蛮的小家伙,不由脸红,她小时候竟然这么糟糕,实在是不堪回首。

阿芒笑了下,凝视着阿宴:“那时候大家还开玩笑,说要让你给我当媳妇呢。”

啊?

阿宴浓密修长的睫毛轻轻忽闪了下,侧脸小心地凝视着阿芒表哥,她顿时愣在那里。

心道阿芒表哥难道果真对我有那男女之情?

她顿时觉得被阿芒表哥牵住的手很是热烫,忙收回手,小声道:“阿芒表哥,咱们快点走吧,万一又有打仗的兵马就坏了。”印象中这几天到了晚上各种闹腾,砍杀声不断的。

可是阿芒却仿佛陷入了那种情愫中不能自拔,他陡然伸手,再次试图抓住阿宴的手,阿宴挣扎,于是他更加努力地抓,最后终于抓在手里。

他用两只手紧紧将她酥滑的小手攥在手心里,郑重地道:“阿宴,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本来我以为那些话会一直烂在心里的,可是现在经历了这场动乱,我开始觉得那些门第之别,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还活着,我还能对你说话。”

阿宴轻轻咳了声,满面羞红。

阿芒低着头,凝视着阿宴那软滑小手,他也是满面通红。

月光之下,他郑重地道:“阿宴,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假如不是你乃高高在上的国公府贵女,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贾,那我一定向姑母求娶。这几年其实我一直忍着,忍着不说出这些话,因为我知道姑母这些年在敬国公府过得不好,只是因为她出身我们商贾之家,才被人轻视。我有时候冲动得想对你说出这些话,想求着姑母把你嫁给我,可是我也知道,你不可能下嫁我们这样的门第。”

阿宴抬头望过去,只见清冷的月光洒在这个男子清俊的脸上,他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深情。

她陡然记起,上一世,尽管程家因为被牵连抄家,从此后陷入困顿之中,可是这个表哥其实一直在试图帮着自己,用他微薄的力量帮着自己。

假如说沈从嘉对她是言语上的山盟海誓,那么这个表哥,却是用了十几年的光阴对自己悄无声息地照顾和关爱着。

上一世的自己何其愚蠢,这么一个深情的男子,自己竟然不曾发现,也不曾珍惜。

假如曾经的自己选的是阿芒表哥,那么即使最后程家沦落到了举家食糠,这阿芒表哥也断断不会让她沦落到那般凄冷的境地。

阿宴咬了咬唇,眼眸里有一丝湿润,她哽咽着道:“阿芒哥哥,谢谢你,真得谢谢你……”

谢谢你上辈子对我的好,谢谢你这辈子对我的记挂。

阿芒见表妹阿宴眸底的泪水,心中越发激荡:“阿宴,别哭,真得别哭,你什么都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话音刚落,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马蹄声以及喊杀声,还有暗箭嗖嗖嗖飞过的声音。

阿芒脸色一变,忙拉着阿宴:“不好,快跑!”

阿宴也知道情景不妙,忙也跟着阿芒跑。

可是那马蹄声分明是从街道上直直冲向这边的,眼看着就要冲过来,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阿芒拉着阿宴道:“走,我们躲到那个店铺里去。”

说着,他就冲向路边的一个下了门板的店铺,拼命地用肩膀和背部撞着那里的窗棂。

窗棂被他大力的冲撞下,果然是破了,于是他赶紧搀扶着阿宴爬进窗户里。

就在阿宴好不容易爬进窗户,并试图拉着表哥也躲进来的时候,那群乱军已经冲了过来,他们见到路旁有人,便将阿芒表哥团团围了起来。

一群人将阿芒擒拿,并用皮鞭抽打着阿芒,粗鲁地逼问:“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人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破了洞的窗棂,于是有人开始试图冲撞门板,也有的乱军想从窗户里爬进来。

阿宴情知不妙,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若是留在这里,没法救表哥,还得把自己赔进去,于是她赶紧爬起来,就要从这店铺的后门冲向院子里。

此时阿芒挣扎着爬起爱,就要和那群人拼命,一边拼命一边惨烈地大喊着:“阿宴,快跑!”

阿宴跌跌撞撞地打开了后面的门,冲向了这店铺的院子里,可是院子里也没有路啊,无可奈何,她看到店铺靠墙的地方有个桃树!

于是她急忙跑过去,两手抱着桃树就要往上面跑!

万幸的是她这个人虽然娇弱,可是爬树倒是在行,特别是桃树!从小就会爬,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好死不死地砸中了那尊贵的九皇子!

街道上的乱军已经撞开了门板,于是这些人也正在冲向院子里,阿宴这时候也不哭了,咬着牙死命地抱着桃树往上爬,爬到了树杈交叉的那里,她望着距离桃树足有一人多远的高墙,脸都白了。

“她在树上!快!别让她跑了!”乱军追到了树下,仰脸望着阿宴,也开始爬树了。

生死关头,阿宴咬紧牙关,心那么一横,用尽全身的力气就那么一跳,跳向了那墙。

陈年的墙面上都是灰以及脱落的土墙皮,阿宴拼命地扒住那扑簌簌掉土的墙皮,总算是没掉下去!

她都不敢看后面蹭蹭蹭爬树的乱军,气血上涌,她再一咬牙一狠心,就这么从墙上往下跳。

摔死了就算,大不了再投胎一次,摔不死我就跑!

意料中跌落的疼痛没有出现,她撞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

晕头转向之中,她懵懂地睁开双眼,映入眼睑的是一双如同星子一般的眸子。

俊美无俦的脸庞,棱角分明的线条,高贵清冷的姿态,他淡淡地望着怀中的自己,微蹙着眉。

一旁,有侍卫手持着弓箭守护在一旁,也有人手起刀落去结果那几个追赶之人。

在极度的惊惶之后,久违的安全感袭来,她眼泪哗啦一下子全都流了下来,委屈地望着眼前的人,没来由的恼恨委屈惊怕都涌现出来!

“你,你……!”她忽然开始了她上辈子的坏脾气,对他充满了不满。

其实这个人实在不欠自己什么,其实这个人一直在帮着自己,其实这个人也只不过是在她手里放了一块沁凉的玉佩而已!

他不是自己的父母,也不是自己的哥哥,他没有及时出现,实在并不是他的错!

可是自己竟然就是对他有莫名的期待,以至于连他没有在第一刻出现也成了一种罪过!

这时候,其他乱军已经翻过了墙头,冲了过来。

九皇子的身边,英武的萧羽飞侍卫长长剑翻飞,直接砍跑了几个冲过来的乱军。

九皇子抱紧了怀中哭泣得如同一个小孩子般的阿宴,翻身上马,带着她径自而去。

阿宴一边哭着,一边捶打着这个人的胸膛:“放开我放开我,你快让人去救我表哥!”

九皇子闻言,冷硬地道:“就不去救。”说着,霸道地紧紧箍住她,不容许她动弹半分。

阿宴见他说话这么冰冷,又勒得自己胳膊都要痛了,不由气恨交加:“讨厌!”

九皇子闻言,冷哼道:“是了,我讨厌,刚才那个在大街上对着你风花雪月的家伙一点不讨厌吧?”

阿宴闻言一怔:“原来你早来了,早看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