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大太监听了,忙应声去办了。

皇后娘娘跪在那里,紧咬着牙,一句话都不说上了。

她早知道,自己这个皇后在皇上眼里,不过是个摆设罢了!别说其他,就是房事,一个月也不过支应一两次罢了!外间传言仁德帝独宠皇后,可是皇后数年无出,她可真真是不知道去哪里喊冤!

如今,自己便是跪在这里求他,他也不会收回成命!

她绝望地起身,面无血色地抬头凝视着了她的夫君最后一眼,终于躬身告辞而去。

*****

皇后娘娘得到了这确切的消息后,回到宫里,一个人独坐在殿中整整一个时辰,终于叫来了身边心腹宫女,命她传消息给敬国公府,就说容王要娶的是顾宴。

而那边,顾松也终于进了宫,见到了容王殿下,忙上前问道:“容王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圣旨,竟然误写了我妹子的名字啊!”

到底是陪在容王身边很多年的,顾松往日说话也是个没大没小的,是以如今倒是依然有胆子直接问过去了。

彼时容王正坐在书案前拿着笔画着什么,听到这话,却命顾松道:“镇南侯,过来,且看本王画得这幅画,如何?”

顾松听了,忙探身过去看,结果一看之下,大吃了一惊:“咦,这不是我妹子阿宴吗?看着倒是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啊!”

阿宴小时候真是调皮又可爱,头上梳着两个小抓髻,佩戴者碧绿犀牛角雕刻的配饰,绿莹莹的犀牛角,黑乌乌的头发,雪白娇嫩的肌肤,还有那忽闪闪的清澈大眼睛,要多喜人有多喜人呢!

容王挑眉,淡扫过顾松:“难道本王为本王未过门的王妃画一幅画像,需要那么大惊小怪吗?”

……

顾松无言以对,目瞪口呆。

是的,若是容王殿下要画一下他未来的王妃小时候的样子,确实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不过这画上的人竟然是他妹子,也就是他妹子真得是未来的容王妃,他就不能不大惊小怪了!

顾松一时都不知道作何反应了,盯着容王好久好久,最后终于蹦出三个字:“太好了!”

这太妈的好了,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顾松在极度的兴奋之后,咧嘴笑着,兴高采烈地离开了皇宫,直奔向敬国公府,他要把这个喜讯带给他的母亲和妹妹!

而那边,皇后的心腹也是匆匆忙忙谨慎小心地出了宫,前去给敬国公府的大房报信儿了。

于是敬国公府的老祖宗和大房诸人,以及三房的三太太和阿宴,几乎是同时得到了这个消息。

老祖宗瞪大了眼睛,问了那送信的宫人三遍后,最后两眼一闭,厥倒在那里了。

四姑娘面上没有任何血色,颤抖着手,半响后,忽然捂脸大哭:“我不活了!我没脸活着了!”

其他人僵硬着脸,有的上前哄四姑娘,有的扶着老祖宗躺下嚷着请御医,当下真是乱作一团。

而三房里,三太太听说原本容王订下的就是阿宴,根本不是四姑娘顾凝,自然是惊喜得几乎不敢相信,再三确认过是真得后,眼泪都流出来了。

倒是阿宴,听到这个震天响的好消息,半响站在那里没吭声。

三太太还以为她高兴傻了,吓得赶紧搂过来。阿宴这才反应过来,忙也笑着,陪着母亲一起高兴。

一家三口好生高兴了一番后,阿宴这才得空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她命其余人等下去,唯独留下了惜晴。

她拉住惜晴的手,看左右确实没人了,这才拧眉问道:“惜晴,前几日让你扔了的那玉佩,还能捡回来吗?”

惜晴面有难色,想了半响,终于道:“咱府里的池塘倒是有个园丁会定时去打捞清理,若是请他来捞,倒是应该能捞起来的。”

阿宴这才松了口气,不过想到那已经摔成两半的样子,随即那口气又提了起来:“这,这玉佩摔坏了,还能修补吗?”

惜晴越发脸色难看了:“怕,怕是不能了。这若是镶起来,怕是总也能看出来的吧……”

阿宴瘪瘪嘴,沮丧地坐在床上,无可奈何地道:“罢了,既如此,那就走一步是一步吧。”

想着他三年前离开的话,自己还没忘记。

现在可好,他兑现了当日要娶自己的诺言,可是自己却把他叮嘱着要好生保存的玉佩摔成了两瓣。

阿宴叹了口气,拧着眉头,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了。

62|成亲

如今顾松是镇南侯了,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侯府,于是这几天就赶紧张罗着搬出去。说白了,他也是希望妹妹出嫁的时候是以镇南侯的亲妹子身份出嫁,而不是敬国公府庶房女儿的身份出嫁。

这边紧锣密鼓地忙了几天,总算是在御赐的镇南侯府里安顿好了。

说起来这镇南侯府还是以前三皇子的王府呢,后来荒废了几年,如今修缮一番,就赏给了顾松。只这么一个动作,朝中群臣也都看出皇上对这个新晋的镇南侯的重视了。

这边三太太阿宴等才搬到了新的侯府,顿时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自在和舒服。在敬国公府里仰人鼻息这么多年,从来做事都是谨小慎微的,如今因了顾松封了镇南侯,三房一下子从敬国公府搬出来,这三太太是怎么都觉得畅快,只觉得走路都比往日带劲,吃饭也比以前香了。

阿宴呢,也是高兴,不过高兴之后,又对自己再过十几日就要出嫁的事儿感到几分忐忑和不舍。熬了这么些年,哥哥总算是熬出头了,不曾想这令人畅快的侯府才住了几日,就又要嫁出去,而且还是嫁给这容王。

容王那个人,其实对她也是好,不过那好里,总带着几分冷冰冰的气息,让阿宴琢磨不透。特别是经历了这一场误会后,她更是只有惊怕,没有了欣喜和期待。

此时皇上的那金砖已经赐了下来,上面果然刻着四个大字“天赐良缘”。

阿宴小心谨慎地抱着那金砖,一时忽然觉得很荒谬。难不成自己出嫁的时候,都要抱着它?

顾松笑呵呵地看着妹妹抱着金砖的样子,不由拍着大腿叫好:“这金砖好啊,沉着呢,若是以后家里败了,就是卖这个也能换一个宅子吧!”

这话听得三太太从一旁呸呸呸:“说什么呢!这都多大了,当侯爷的人了,嘴上还没个把门的!”

顾松忙从旁作势自抽嘴巴,哄得三太太也笑了。

这侯府里如今紧锣密鼓地张罗着阿宴的嫁妆,其实这几年三太太也慢慢地在为阿宴置办的,那些绣品金银首饰都是早已经准备好的,只是阿宴的亲事一直没定,也没敢拿出来免得她看了伤心,如今倒是正好,拿来用就是了。只不过如今因了要嫁的是身份尊贵的容王殿下,因怕人小看了下,便又特意为阿宴置办了更丰厚的嫁妆。

偏偏顾松那边也是个疼妹子的,一个劲地还嫌少,真是恨不得把家底都给了阿宴当陪嫁。

其实这些年茶庄的生意倒是不错,如今三房的活动钱比以前不知道多了多少,将来还是会继续进项的,她们倒是不曾愁过这个,顾松更是觉得我一个男子汉,也是封了侯有食邑的,母亲原本的那些,还有妹妹这些年做生意挣的银子,本来就该给妹妹留着。

阿宴见母亲和哥哥这架势,倒是有些无奈。其实如今看来,既然她嫁的是这容王,容王府中又没什么婆母要侍奉,也没什么妯娌要相争的,她只稍有些私房钱傍身就是了,又何必置办那么多嫁妆呢。

你就是置办再多,在那容王眼里,怕也未必能入眼。

她也劝过,怎奈母亲和哥哥执意,最后也只能随他们去了。

左右她的从来都是母亲的哥哥的。

就这么忙了十几日,总算到了结亲的那一日。

对于这门亲事,阿宴依然没有什么真实感,事实上对于那位三年内历经百战降服了阿伊各部族的容王殿下,她实在是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和昔日那个面目如玉的少年联系在一起了。

而原本穿出消息要娶阿凝,她在巨大的失落中几乎沉入谷底,如今骤然失而复得,她觉得自己两只脚都跟踏在云里雾里一般,摸不到北。

于是就在这云里雾里中,她在惜晴的扶持下,在身边两位嬷嬷的陪同下,上了花轿,又如一个木偶人一般,拜了天地。

耳边是各种恭贺声和喜乐声,她在红色头盖下,隐约可以感到周围都是人,数不清的人。

听说是皇上也来了,亲自主持容王殿下的婚礼。

所以拜天地的时候,第一次是拜天地,第二次是拜皇兄,第三次是夫妻对拜。

她头上的凤冠是九翠四凤双博鬓的,那要说起来,皇后的是九龙四凤三博鬓,而她的这九翠四凤双博鬓只比皇后低了一个品阶,其实是超了容王妃的品阶,是矩越了的,不过皇上人家高兴,人家亲自赐下来的。

这九翠四凤双博鬓要说起来,除了皇后,也就是太子妃才有资格戴了,戴上了这个成亲的阿宴,不知道惹来天下多少女子的艳羡呢。

不过此时的阿宴,可一点高兴不起来。

主要是这玩意儿实在是太沉了,她只戴了这么半响,脖子僵硬,头几乎都要抬不起来。

她低头默默地坚持着,透过红色的垂帘,她隐约可以看到那个和她对拜的容王殿下的靴子和袍角。

靴子是喜庆的红缎米分底小朝靴,袍子也是大红色的,袍子底纹是五爪云龙以及五彩祥云。

阿宴就在这沉重凤冠的压迫下,低着头小心地探究着那靴子和那袍子,以及那人。

心想也好几年不曾见过了,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在想什么,是喜还是怒?

就在阿宴走神发愣的时候,她听到高声的“送入洞房”的时候,于是在喜庆嬷嬷的引领下,她离开了这大殿,穿过了走廊和花榭,来到了洞房。

透过眼前华丽的垂珠和绣工精美的红盖巾,她小心地打量着这间洞房。这洞房此时装点的富丽堂皇的,靠窗的位置摆着紫檀雕龙凤的喜桌,上面放着各色精致名贵的各色宝器,桌上一对双喜龙凤灯,其上两个制作精美的蜡烛正摇曳着。

她坐在龙凤喜床上,床上铺着红缎龙凤双喜字大炕褥,一旁还有喜被和喜枕等,更有那块皇帝御赐的金砖。

阿宴紧张地捏着手指头,半响,忽然想起什么,赶紧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玉佩。

惜晴去找了自己哥哥,哥哥听说这事儿,也不问情由,就命人去抽干了那池塘里的水,这才算是把这摔成两瓣的玉佩给寻了来,听说为此还被老祖宗好一番训斥,说你不要以为当了侯爷,这敬国公府就任凭你翻腾了。

拾回来后,哥哥又拿着这玉佩出去,请人用金丝镶嵌修补好了,看着倒是和原来一样了,只是上面总是有裂纹和修补的金丝痕迹。

惜晴见此,就干脆打了一个金络子将这玉佩网住,打络子的金丝儿和修补用的金线颜色本就相近,再拿金丝儿对那裂痕稍作遮掩,这么一弄,但凡不细看,竟是看不出这玉佩曾经被摔坏过的。

阿宴忐忑地摸着那玉佩,心想他可千万别记得这玉佩,更盼着他不要检查。

如今和这人也是三年没见了,这三年里他不知道在南边经历了多少场大战,死在他手下的人不知道凡几。

阿宴可是清楚地记得,上一世的这位,当了皇上,经历了几场大战后,那性子可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这一世却和上一世不同,他才多大的年纪后,就硬生生使得阿伊部族降服在他脚下,这样的人,怎么想怎么都让人觉得怕。

一时阿宴又想起,那日最后一次见他,他曾说过的话。

他说“阿宴,不要惹我生气,不要逼我做让你害怕的事,那我就不会让你害怕”。

这句话,阿宴愣是琢磨了三年。

琢磨了三年的阿宴,觉得这赌气摔坏了他送给自己的玉佩,这一定是惹他生气的事儿了。

阿宴紧绞着这玉佩上的丝线,可真是越发的不安了。

一旁惜晴感觉到了阿宴的不安,略靠近了些,这才低声道:“姑娘,饿了吗?要不要先吃块糕点?”

这皇家的成亲仪式就是繁琐,从天没亮就起来折腾,到如今天都黑了,阿宴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谁知道惜晴这话刚落,一旁的喜嬷嬷便道:“这位姑娘,说话可要当心些,如今不能称呼姑娘了,这是王妃娘娘了。”

惜晴闻言,抬眸望过去。

如今屋里除了惜晴以及阿宴带来的两个嬷嬷外,还有四个喜嬷嬷十六个丫鬟,成两列站在一旁伺候着,这都是宫里派来的。

听说这次的婚礼,是皇上着令皇后娘娘亲自主持操办的。

人所共知,皇后娘娘没能为自己的嫡亲妹子顾凝求得这容王妃的位置,这使得她在敬国公府受到了许多埋怨和不解。听说老祖宗这几日还病在榻上呢,四姑娘也是要死要活不吃不喝的。

你说这皇后娘娘操办这次婚礼,她心里能没气吗?可是即使有再大的怒气,她也得用心办,因为这是皇上亲自嘱咐下来的,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弟弟永湛的婚礼。

这若是搞砸了,怕是皇上不会有好脸色的。

如今新娶的容王妃已经安安分分地坐在这喜床上,只要等着容王殿下过来圆了房,这婚事也就圆满地完结了。

惜晴看着这几位神色肃穆的嬷嬷,当即笑了下:“这个倒是奴婢的不是了,原该叫王妃的。”

说着时,回过身来,恭敬地问阿宴道:“王妃娘娘,你可要先吃块糕点?”

谁知道惜晴这话刚出口,那嬷嬷却是道:“这个就不必了吧,按规矩,这新嫁入的嫁娘,可没有先吃东西的道理。便是普通人家也没有,更何况这是皇家新妇呢!”

阿宴其实原本也没要吃什么的,可是此时听着这话,却是心中大大的不快,想着我好不容易摆脱了敬国公府的那老祖宗,难不成嫁到这里来,还要处处受人遏制,倒是要遵从这些所谓的皇室规矩为祖宗了?

她心里老大不爽,不过到底是个新嫁娘,也就没说什么。

惜晴看阿宴神色,知道她是暂时不想惹事的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此时喜房内的气氛开始凝窒起来,明明屋子里到处都是人,可是所有的人都敛声屏气,屋子里安静得能听到蜡烛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听到外面有熙熙攘攘的声音,有恭敬的贺喜声等。

阿宴听了,心里明白怕是容王来了,当下背脊就那么一挺,浑身僵硬起来。

很快,那些贺喜的人都散了。

容王殿下的新婚,也没人敢闹洞房的样子。

紧接着,门被推开了,喜桌上的蜡烛因为这些微的风,轻轻摇曳着。

一旁的丫鬟嬷嬷都恭敬地跪在那里:“见过容王殿下。”

阿宴咬了咬唇,就要起身见礼,却听到容王殿下道:“你们都下去吧。”

这话一出,众人一愣,于是便听打头的嬷嬷道:“老奴还要留在这里伺候殿下和王妃娘娘喝交杯酒的。”

说着这话时,外面有丫鬟请命要进来,却是送洞房里所用的各色喜菜和酒食的。

若是按照寻常规矩,这些自然是早已摆在了洞房里,可是容王却吩咐洞房里的饭菜要温热的,没办法,众人只好时时准备着,在那里温着,等到了时辰忙送过来。

此时的容王,命那些丫鬟将各种喜菜安放在喜桌上,然后才淡定地转首,扫了一眼刚才出声的嬷嬷。

他这一眼扫过来,众人只觉得有千钧之重,一个个的连头都不敢抬了。

刚才出声的那位嬷嬷,也是怕了,不过依旧鼓起勇气道:“容王殿下,按理……”

容王听着这话,原本就清冷的面目陡然散发出不悦,这不悦在他清冷的面上依然是淡淡的,可是在周围的嬷嬷仆妇来看,却是气势凛冽,一时之间,新房内仿佛上冻了一般,没有人再敢说话。

容王挑眉,凉淡地斥道:“出去。”

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都低着头,恭敬地鱼贯出去了。

一旁的惜晴见此情景,略犹豫了下,看了看低着头的阿宴,再望望那看一眼都让人觉得浑身发冷的容王,她很快做了决定。

此时此刻,实在不是一个丫鬟该表忠心的时候。

姑娘啊,你好好应对吧。

63|洞房2

惜晴出去了,还细心地把新房的门关得严严实实。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非常安静,只有烛火在燃烧的声音。

阿宴低头,紧张地抿着唇,想着他刚才好像生气了呢,她该怎么办?

就在她思索再三,想着自己该说什么的时候,容王殿下竟然先开口说话了。

“你累了吗?”出声依然带着他特有的清冷,不过倒是没有了之前的不悦。

阿宴见他忽然开口,顿时越发紧绷起来,忙摇头道:“不累。”

她这一摇头,头上的凤冠也跟着摇曳,顿时脖子又酸疼了几分。

她苦着脸,小声地道:“其实是有点累的……”

容王殿下低头凝视着坐在自己喜床的王妃,眸中带上了一点温暖,说出的话里也有了笑意:“我帮你摘下来吧。”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拿起一旁的喜秤,挑起了阿宴头上的红色盖巾。

当红色盖巾滑落,只见华丽瑰美的九翠四凤双博鬓下,一双如天山湖水般清澈的眸子,正瞄向自己,那水润的眸底,带着一丝掩不住的不安。

她在这繁琐精美又累赘的凤冠映衬下,显得整个人儿越发纤弱娇媚,仿佛一枝刚刚伸展出的嫩苗儿,只要稍微一用力,便能将她折断一般。

三年没见,她倒是没变多少,只是越发的娇美了,举手投足间,尽是倾城倾国的颜色。

容王凝视着这个今晚做了自己王妃的新嫁娘,眸中颜色逐渐变深,再出口时,声音竟已经带了几分沙哑。

“你戴这个有些重了。”说着这话,他亲自上手了。

因为容王弯腰过来帮她摘去凤冠,两个人就靠得特别近,男性的浓烈气息扑面而来,掺杂着一点清冽的酒香,阿宴觉得自己的喘息都艰难了,心更是砰砰砰直跳。

刚才抬头,并没敢细看,只惊鸿一瞥,却见这个人面容倒是没变,只是更高大挺拔了,浑身也越发有了一种让人不敢直觑的尊贵。

容王帮阿宴将凤冠取下,安置在一旁,这才伸手,竟是捉住了阿宴的手。

他的手凉凉的,干燥舒适,而阿宴的手由于紧张,手心竟然有些潮湿。

容王握着阿宴的手,引领她来到了桌前:“你先吃点东西吧。”

阿宴其实早就饿了,早在惜晴说吃点糕点的时候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此时等了这么许久,总算容王说要吃东西了,她再也忍不住,忙点头:“好!”

容王侧首,只见阿宴听到说吃,那水眸里都迸发出别样的光彩来了,不由绽唇淡笑。

当下容王拉着阿宴,两个人坐在喜桌前,容王先让阿宴吃了一点饭菜,然后才为两个人各斟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