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十六岁的少年容王最大的愿望就是陪着他那看起来越来越妩媚的王妃,每天泡在暖阁里去做一些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儿,可是毕竟这个天下还真不是他所希望的那么清净太平。

于是这一天,他又被皇兄派了大太监叫过去了,这一次还特意叮嘱要叫上他那王妃,说是皇后娘娘要举行家宴,在宫里赏雪,希望容王过去捧捧场。

阿宴听到这个消息,忙过去追问道:“如果是家宴的话,不知道凝妃娘娘会不会也在?”

现在她那个四妹妹听说已经顺利进了宫,还被封为了凝妃,听说还被赐了一个宫苑以及各种赏赐,也算是受尽宠爱吧,如今阿宴已经不好叫她四姑娘了,改称凝妃娘娘。

容王俊美的脸庞依然漠然,听到这个,只微顿了下,瞥了阿宴一眼,淡淡地道:“你怎么这么关心她?”

阿宴听到这个,笑了下,只好道:“没什么,到底是我的四妹妹,我总是要关心下嘛。”

想想也是,容王可是不知道阿凝曾经是他的皇贵妃,自然看到凝妃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容王听到这个,淡淡地道:“她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如今又是皇兄所宠爱的凝妃,想必应该在的吧。”

阿宴听了这个,神情变了几变,最后终于吩咐一旁的侍女道:“帮我梳妆下。”

容王从旁,一边换着衣服,一边看着阿宴那说不出是期待还是看热闹的神情,眸中不免闪过一丝笑意。

想着幸好自己不曾说过什么,要不然她还不知道怎么小小心谨慎地盯着自己神色呢。

片刻后,容王换好了衣服,看过去时,只见阿宴还在侍女的伺候下对镜梳妆,无法,只好坐在靠窗的桌前,就这么等在那里。

其实对于等待一个女人梳妆,他并没有什么经验。

毕竟上一世,他的任何女人,哪一个敢让他等呢。

不过现在,他坐在窗前,静静地望着她的长发在侍女灵巧的手中高高地挽成髻。

今日她梳的是一个双刀髻,两个柔婉巍峨的发髻高高耸起,犹如天鹅将曲折的颈子伸向高空一般,又仿佛飞鸟展翅欲飞。待梳发完毕,侍女又为她戴上了六尾两翼风钗,那风钗上犹如天女撒花一般,镶嵌有六颗蓝宝石,三颗红宝石,点缀的金碧辉煌,高贵华丽。

好不容易妆扮起来了,阿宴这才起身,来到了容王身边,挥舞袖子,转了一个圈儿,犹如一只彩蝶在翩翩起舞。

她笑语嫣然:“怎么样,好看吗?”

容王收回原本目不转睛凝视着她的视线,淡淡地道:“还好。”

还好?

阿宴神情微顿,拧眉望着他,干脆学了他,淡淡地道:“嗯,那我们出发吧。”

容王点头:“好。”

今日乘着马车出去,外面的积雪早有人在扫了。因为雪一直在下,所以即使那边清扫及时,刚刚清扫过的路上也依然有一层薄薄的雪。

马车里的暖炉和汤婆子早已备好的,阿宴刚上马车,就有人递上来了,并将拿了裘皮毯子将她的腿盖上。

她转首看了下和自己并排坐着的容王,只见他目不斜视,严肃地望向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无奈地叹了口气,阿宴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夫君,虽然比自己小三岁,可实在是有些太过少年老成了。

难道他就不能适当地夸一下自己貌美如花?

抑或者这个时候难道不能过来哄一下自己吗?

阿宴沉默了一会儿,便觉得马车里气氛凝滞沉闷得厉害。

一时她忽然想起,若是初嫁那会儿,怕是自己难免多想吧。

现在,时候一长,她也渐渐明白,其实他性子本就如此吧?

想着这个,她倚靠在那里,故意道:“永湛,我手冷。”

容王听到这个,没有任何表情的那张严肃的脸总算是动了下,他转过头来,目光落到阿宴的手上,却见那手正搂着汤婆子在那里呢。

容王眸中闪现一丝疑惑,就这么看着她。

阿宴一直注视着容王的,此时看到容王那面无表情犹如石头一般的脸上,竟然难得地浮现出一点诧异,她忽然有点想笑。

当下她抿了抿唇,故意道:“这个汤婆子可能坏了吧,一点都不暖和。”说着这话的时候,她把汤婆子扔向了一旁。

容王见了,那点疑惑收起来,果然伸出手,用自己的大手,将阿宴的手拢在怀里。

阿宴此时止不住的想笑。

其实她的手因为有汤婆子,那是要多暖和有多暖和,反而是容王的手,清冷的很。

她反手将他的手搂在怀里,帮他暖着,同时小心地望向他的神情。

此时容王也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不过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眸中带上了笑意。

阿宴见他终于笑了,便赶紧借机偎依过去,靠着他,揽着他的脖子缠着,软软地道:“永湛,你刚才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不搭理我呢?”

容王修长的睫毛垂下,清冷的眸子含着一点暖意,就这么凝视着怀中的阿宴。

半响后,他脸颊微红,终于低哑地道:“阿宴,上一次我们进宫时,你看了皇兄好几眼,我不喜欢。”

啊?

阿宴一听这话,简直是莫名所以!

她回忆了半响,终于记起,好像当时自己确实看过那仁德帝几眼,当时原本是想着,容王有这么一个好哥哥,实在是幸福。

不曾想她这夫君竟然想歪了?

一时之间,阿宴恍然大悟,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容王。

容王被她那探究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只好别过脸去,冷硬地道:“你看什么?”

阿宴见了,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容王俯首,骤然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一边强硬而霸道地吻着,一边低声喃道:“女人,今生今世,你只能看我,不许看别人!”

即使是他亦父亦兄的皇兄也不行!

容王可是不曾忘记,当日若不是他去的及时,怕是阿宴已经被收纳入皇宫之中!

他那个皇兄,见过多少女子都不曾多看一眼,可是当日翻那画册的时候,只看了一眼便赞阿宴之貌美。

当然这些话,容王是永远不会对任何人说出口的。

而就在这激吻正浓,两个人都有些意乱情迷的时候,忽觉得这马车一声颠簸。

竟然是骤然停了下来。

容王低首,望着怀中阿宴那嫣红晶亮的唇,还有那灿灿生辉的眸子,他勉强抬起脸来,黑着脸对外面,用冰冷至极的声音道:“怎么了?”

一时有侍卫慌忙上前:“启禀容王殿下,这里有一辆马车在前方骤然停下,为怕撞上,我们只能自作主张,停下马车,惊扰了殿下和王妃,还请殿下和王妃责罚!”

容王挑眉,语气低冷而危险:“这是哪位贵人,竟然敢惊扰本王的车驾?”

侍卫嗫嚅了下,终于道:“好像是敬国公府老祖宗的车驾。”

容王听了,低首,望了眼怀中的阿宴,淡淡地道:“敬国公府乃本王皇兄之岳家,既如此,看在皇兄的面子上,本王不做计较。”

可是那侍卫却犹豫了下,终于狠心又道:“可是老夫人那车驾,仿佛是坏了……”

这怎么说也是当今皇后的祖母,路上碰见了,又是这下雪天的,他不好不对容王提及。

容王一听这话,挑眉,冷冷地道:“这和本王又有何干系?还不快快赶路。”

他这话一出,那侍卫是一句话不敢多说了,连忙命令起驾继续前行。

阿宴在容王怀里,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道:“也不知道老祖宗怎么在这个天出门。”

按说老祖宗不应该是正高兴着吗,两个孙女都进宫,一个皇后一个凝妃。

容王抬手,捏了捏阿宴的鼻子,低声不悦地嘟囔道:“都说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你不要多想了。”

*****

马车在雪地里又行了半响,这才来到宫中。进了宫,夫妻二人自然是乘坐了辇车进去,这辇车因为是宫中公用的,倒是不如自家马车上舒坦,惜晴从旁,将早已备好的暖脚炉赶紧奉上了,替阿宴暖和着。

因为他们来的已经晚了,这辇车就直接奔向了皇后的翊坤宫,一到了这里,只见翊坤宫里倒是喜气融融的,挂着灯笼,雪地里有银树,也都挂上了灯。

在这灯笼的照耀下,那雪地就成了各种颜色,光影交错,迷离夜色,真是一个琉璃米分彩的世界。

容王挽着阿宴的手,步入殿中,却见殿中也是张灯结彩的,更有夜明珠高高悬在一旁,把个殿中照耀得犹如白昼一般。

仁德帝此时正高高坐在宝座之上,一旁陪伴着的是孝贤皇后。

就在孝贤皇后的下侧,昔日的四姑娘,如今的凝妃,妆容精致,云鬓风钗,傲然坐在那里。

见到容王和阿宴走入,却见容王一袭黑色的锦衣,上有五爪金龙,头戴明珠抹额,端得是一个尊贵非凡,气度昂然。

他从容地步入厅中,手边牵着的是阿宴。

此时的阿宴,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在敬国公府中动辄被教训的庶房里长出的姑娘。

她梳着双刀髻,双髻峨峨入云,头戴六尾风钗,风钗华贵精美,意态从容,就这么被容王挽在手心,款款行来,犹如踏在水上般,柔情绰态,妩媚纤弱。

她不失小家碧玉的娇媚和清丽,却也已经隐隐有了几分皇家王妃的优雅闲适,从容惬意。

新晋的凝妃,看到此情此景,将指甲几乎掐到了肉里。

83|宫宴秀恩爱

她打小儿就喜欢着那个俊美清冷的九皇子,一直希望能成为他的王妃,盼着这么多年,却被一个不起眼的阿宴就这么抢走了所有属于她的荣宠和风光。

明明小时候,大家都说她和九皇子才是一对金童玉女的!

阿宴又凭什么抢走。

她怎能不恨。

皇后娘娘早就注意到妹妹这般失态,不由脸色极其难看,当下轻轻咳了声示意。

这凝妃得了姐姐的提醒,这才陡然醒转过来,做出一副高贵清淡的神情来。

而仁德帝,倒是没注意到他这位新晋的皇妃这般失态,他只是望着那个挽了王妃的手缓缓走进来的弟弟,却见他虽则脸上依旧清冷,可是眸中隐约可见的一丝柔软。

当下仁德帝严肃的脸便笑了下,招呼着容王,又命人请他入座。

容王带着阿宴,先是拜见了仁德帝,然后才坐在仁德帝的下首那排座位的首位上。

这果然是一个家宴,除了仁德帝以及容王,到场的都是仁德帝的后宫妃嫔,有皇后和凝妃,也有其他阿宴还叫不出名字的妃嫔,每一个都是姿容不凡,珠围翠绕,艳妆华服,一时之间这宴席之上,不闻宫膳之香气,反倒是女子胭脂香米分之味在在入鼻。

阿宴刚陪坐在容王身边,这边有宫女送上汤点来,容王亲手帮她盏上一碗:“外面冷,这是驱寒汤,你先尝一尝吧。”

阿宴笑着点头,接过来,慢慢地品着。

此时的仁德帝见此情景,越发笑了下。

他的这个皇弟,但凡愿意,自有天下女子为他倾倒,可是能让他主动奉上汤盏的,却是绝无仅有。

可是这一幕看在凝妃眼里,却是越发的眼里冒火,她咬紧了银牙,颤抖着手,几乎不能自制。

就在此时,只听得外面有太监启禀,却原来是威远侯过来了。

这威远侯也是仁德帝的表弟,仁德帝知道他自小和容王也是熟识,是以今日的家宴,皇后提起来时,也就请了这位威远侯。

威远侯进来后,先是拜见了仁德帝和皇后,仁德帝便赐座,坐的位置,却是恰好就在容王身侧的金丝楠矮桌上,也就是差不多挨着阿宴吧。

威远侯此时望着容王的目光,却是有些别样,带着点疏冷的味道。

容王淡定地玩着手中的一个银杯,却是淡淡地对阿宴道:“王妃,威远侯乃是本王的表兄,你也认识的。”

阿宴抿了下唇,笑着转首,向威远侯见礼。

威远侯侧首凝视着阿宴,那目光可就有些复杂了,遗憾的,不甘心的,无奈的。

他的目光简直是毫不掩饰的,赤裸裸地射过来,就那么盯着自己看。一时之间,阿宴任凭再假装淡定,也有些感觉不对了,要知道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啊!

况且,大家也都知道,当初威远侯可是有意自己的,就差上门提亲了吧。

只是这威远侯也太奇怪了,要说起来那都是三年前的事儿了,他也早已娶了夫人,怎么这个时候,在这皇宫家宴上,非要这么看着自己?

一时之间,宴席上的气氛有些凝滞,就连不远处的凝妃,也注意到了这番情景,不免唇边泛起冷笑来。

就在此时,恰好宫娥们鱼贯而入,却是上了一道玫瑰酒酿,嫣红的紫色,晶莹剔透的酒酿,摆在白玉翡翠盘里,看着就好看。

阿宴当下笑着,取了银勺,就这么挖了一点颤巍巍的玫瑰酒酿,递到容王面前:“殿下,这个看着味道极好,你尝尝。”

容王从威远侯盯着阿宴看的时候,就没有再看威远侯一眼,此时见阿宴笑盈盈地递上那玫瑰酒酿,当下淡然地看了阿宴一眼,便就着阿宴的手,将那酒酿吃在口中。

威远侯看着他们一副恩爱的模样,脸色越发难看,冷拧着眉头,就这么继续直直地盯着。

仁德帝何等人也,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呵呵笑着,爽朗低沉的声音道:“怡凌,你看这宴席之上,唯独你一人孤家寡人,不知道如今你可有心仪的姑娘,若是有的话,朕和皇后倒是可以替你保个媒,为你赐婚,也算是成就好事。”

前些日子,威远侯的夫人不在了,他已经成了鳏夫。

怡凌闻听,收起眸中失落,勉强笑了下:“启禀皇上,微臣自夫人去后,一直无心再娶,如今也就不敢扰烦皇上和皇后娘娘娘了。”

话音刚落,谁知道这凝妃忽然张口,笑了下,道:“皇上,以臣妾看,威远侯定然是心中难忘旧情,这才不愿意再娶,要说起来,威远侯也实在是个痴情人儿。”

凝妃这话一出,没有人再张口说话了。

别说别人,就是皇后脸上也变得特别难看。

阿宴倒是无所谓,她若无其事地,贤惠又从容地,继续喂着容王吃那玫瑰酒酿,还有宫娥们陆续上来的其他菜品。

至于容王呢,则是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的王妃,目光火热,仿佛根本没看到其他人一般。

威远侯尴尬地笑了下,点头说:“凝妃娘娘说笑了。”

仁德帝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到凝妃身上,忽而笑了下,道:“要说起来,凝妃倒是和容王妃乃是一府所出,都是皇后的妹妹,也是缘分。”

凝妃听了这个,却是挑眉道:“皇上有所不知,皇后娘娘乃是臣妾的嫡亲妹子,可是容王妃,那只是臣妾庶出三叔房中的姑娘。”

这话一出,众人又都呼吸一窒,纷纷看向容王。

谁都知道这容王不是好惹的,那是皇帝最宠爱的弟弟啊!这竟然敢当着容王的面去揭他家王妃的伤疤,这得有多大的胆子啊!

不过这凝妃,是新晋的妃子,听说被皇上连着召了两日宠幸呢。要说起来,后宫众多佳丽,能够在皇上的龙床上过夜的,那只有皇后才有资格。

可是宫里都传着,说是这凝妃娘娘,可是连着两日就未曾下龙床。

这是怎么样的盛宠啊。

是以如今眼瞅着这凝妃挑上了这容王妃,一旁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这皇上到底是依旧宠爱那弟弟,还是见色忘弟,会向着自己这新晋的宠妃呢?

谁知道仁德帝却沉吟片刻,并未出声。

容王抬眸,平静的就目光射向了凝妃,却是向仁德帝道:“皇兄,永湛适才忽想起,今日原本有一事,还要请皇兄做主。”

仁德帝挑眉,颇有趣味地道:“什么事?”

容王看了眼一旁的阿宴,淡淡地道:“臣弟之伴读顾松,如今正为臣弟之妻舅,这几年跟随臣弟在外征战,立下了汗马功劳,承蒙皇兄厚爱,受封镇南侯。只是可惜——”

阿宴抿唇笑了下,悄悄地握了下他的手。

他停顿了下,继续道:“只是可惜这几年在外征战,倒是把婚姻大事耽误了,还请皇兄能为他赐一门当户对的好姻缘。”

仁德帝一听这个,不由爽朗笑道:“永湛,此次你征服南夷,立下千秋万世之功,跟随你前往的诸位将领,也不乏猛将良臣,是以此次朕是一口气封了七位万户侯,这些全都是我大昭国的肱股之臣!”

说着这个,仁德帝略一停顿,和煦地笑望着容王和阿宴:“不曾想,这其中那顾松竟是你的妻舅,朕昔日见他,只觉得勇猛刚强,真真是一员良将,国之栋梁。其实原本朕早有此意,只是不愿意太过唐突赐婚,不然反而落得埋怨。今日你既提起此事,朕和皇后自当为他物色,也算是了了你和容王妃的一番心事。”

仁德帝这话一出,皇后脸上也有些讪讪的,不光是因为自己这妹子凝妃,还因为自己那弟弟。

真是个不争气的,人家顾宴的兄弟如今已经是被皇上夸为勇猛刚强国之栋梁了,可是自己那兄弟呢?

怕是还盼着自己能为他谋得一官半职呢!

这边,容王自然谢过仁德帝,这边阿宴也笑着谢过了。

就在阿宴面上带笑谢恩的时候,那便凝妃,却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又险些把银牙咬碎,借故低头品茶的功夫,用怀恨的眼神盯向阿宴。

头顶的伤虽然已经不痛了,可是却就此留下一道疤痕,怕是那一块以后再也没有办法了。

凝妃深吸口气,垂着的眸子越发透出狠毒。

这一场宴席,仁德帝看起来兴致不错,还请来了丝竹演奏,席间自然又说起当年戎守边塞时的鼓乐来。容王脸上虽然依然淡淡的,但是看他皇兄兴致不错,他也就陪着谈起当年战事。

阿宴呢,则是从一旁静静地陪着,带着笑,温柔和顺。

皇后一向是个少言寡语的,此时也是作出贤惠之状陪伴在皇上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