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却仿佛根本没听到这个,她此时已经想起来自己有孕的事儿了。

她顿时笑起来,笑得合不拢嘴,眉眼间都是幸福:“永湛,我怀孕了呢!”

容王笑着点头:“是。欧阳大夫说了,如今怀孕三十四天了。”

阿宴伸手,搂着容王的脖子:“永湛,我怀孕了,怀了你的孩儿。”

昏暗的光线中,容王定定地望着半倚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她眉眼间都是幸福的光彩,两颊白里透着绯红,双唇水润润的嫣红,她又生得五官精致柔美的,这样的她,怎么看怎么跟个绝艳的尤物一般。

容王温柔地抚摸她的后背,低哑地道:“若不是你现在有了身子,今晚我定然不放过你。”

狠狠地弄她大半夜,这种事儿也不是没有的。

如今却是再也不敢了。

容王其实上辈子临死前,也没个自己的孩子,如今阿宴竟怀上了,他难免得谨慎些。

谁知道阿宴一听到他这话,顿时小心起来,提防地看着他:“从今日起,你可不能跟个恶狼似的。我听说怀孕之后,很多夫妻都是分房睡得,要不然你我也——”

这话还没说完呢,那边容王便捂住她的嘴:“分房?不行!”

阿宴低哼:“前些日子,是谁还闹着要和我分房呢!”

容王顿时无言以对,半响,他终于挑眉:“阿宴,你不能刚怀上,就把我赶出去吧?”

他停顿了下,又蹦出一句:“好歹我也算是有功之人。”

阿宴想想也是,其实她也有些舍不得每晚搂着他睡的温暖,每每搂着他,总让自己有种莫名的踏实感。

当下她抿着唇,想了想:“也可以不分房,不过你我要约法三章。”

容王听着那约法三章,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一时竟莫名有些委屈。

他绷着脸,问道:“什么约法三章?”

阿宴笑着道:“一,以后不许碰我了。”

容王脸色变得很黑,不过还是点头:“这个我也明白,还有其他呢?”

谁知道阿宴却笑着道:“其他的我还没想出来呢,先这么着吧,等我想出来再和你提。”

容王眸中泛起一丝无奈,不过他还是摸了摸阿宴的头:“没事儿,你慢慢想吧。”

什么时候想出来什么时候算。

反正他肯定得照办的,不是吗?

91|怀孕2

阿宴有了身孕的消息,迅速传到了皇宫内院。当下皇上自然是大喜,特意把容王召进宫去,详细地聊了一番,高兴得很,只觉得他们兄弟二人,这要有子嗣,一下子就来了!

当下还命人赏赐了诸般宝物,却都是一些罕见的金银珠宝等物,另外也有一些诸如外间进贡的千年雪莲千年人参等滋补之品。

皇后那边也得到了消息,这个时候的她自然是不甘落后,唯恐表现不当惹了皇上不快,当下也赶紧赏赐了物事给容王妃,她倒是细心一些,赏赐之物有各色绫罗,上等的布匹诸如软烟罗等,那都是各地进贡的,说是以后给孩儿做衣服什么的,都比普通的要好。除此之外她也赏了诸多孕妇补给之品,还特意派了几个有经验的老嬷嬷过去。派过去的时候,又担心如同上次一般惹了容王不快被谴责回来,思量一番,把那群嬷嬷好生教训一番,说好了要她们到了那里务必听从容王妃的吩咐。这些嬷嬷当下到了容王府,对阿宴可算是毕恭毕敬,当个奶奶一般小心奉承伺候着。

其实容王府自然不缺这个的,不过是皇后要表示自己的一番心意罢了。

而在宫外,这个消息也很快传到了燕京城各豪门贵府中。其实自从阿宴嫁给了容王后,也时不时有那拜帖请帖投过来,阿宴并不喜这些,又和容王正腻歪着呢,容王哪里舍得她去见别人,况且又下着雪,是以也没怎么走动过。

如今呢,趁着她有了身孕,一时各处的礼品拜帖都统统送了过来,真跟雪花一般。阿宴也没精神管这些的,她其实从来都不太爱这些应酬,如今怀了身子,容王对她小心谨慎,怕她累到,她自己也是上心,更不愿意为那些琐事烦忧,当下就把那些拜帖以及各色礼品都统统扔给了惜晴,让她带着手下一般丫鬟打理。

惜晴昔日也曾跟着她去打点茶庄,后来在府里又规整府库,也确实是个能干的,把那些打点得妥妥当当,实在是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因为这个,容王倒是很满意,借着这个机会,便越发有把惜晴往外送的意思,甚至提议着也该给她说门亲事了。

以前他和阿宴亲热,总觉得从旁杵着一个人,小心谨慎地提防着他,仿佛怕他欺负了阿宴似的。如今这人不总在跟前晃了,顿时感到舒心了。只可惜的阿宴这怀了身子,是再也不可能让他如何了,无非是搂着亲亲。

每每亲起来,他血脉贲张的,也实在是难受,比十三四岁那年夜里梦到她那会儿还憋的难受。那时候还不知道这滋味,无非是干想,如今尝了,却是食髓知味,

于是容王殿下,这几天的脸阴晴不定,看得周围的丫鬟嬷嬷们很是胆战心惊。

有时候他对着她的王妃,笑得温柔,那清冷的眸子仿佛被春风吹过,柔和得仿佛外面千树万树都已经桃花开。有时候呢,他又抱着他那王妃,默默地看着,一声不吭,不喜不怒的,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除了那王妃,其他人别提是说话,就是喘气儿,都得憋着点。

也亏了那王妃,真是一个好性子的,就这么凑过去,捧着他那张阴晴不定的脸,那么笑着,软绵绵地给他说话。

一时还真有那碎嘴的婆子私底下说,也亏得这容王位高权重,才娶了这么一位又娇美又温柔的王妃,可真是宠着他,任凭他使着小性子,却那么哄着他说话呢。

要说起来,王妃也是个可怜的,这都怀了身子,还得哄那小夫君。

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听说这王妃也被赏了一块金砖,可是这内里的酸楚滋味,怕是也只有那嫁了小夫君的妇人明白了!

而当其他人都在外面小心谨慎敛着气儿伺候着的时候,那位温柔和顺哄着小夫君的阿宴,正亲昵地蹭在容王肩头:“你最近都不爱抱我了。”

容王绷着脸,肃穆地道:“阿宴,别闹了。”

他这副样子,在外面自然能威吓住别人,若是以前,阿宴难免也被他真吓住了,可是如今却是根本不怕,不但不怕,反而抬起小手就去捏他的鼻子:“不行,你现在都不爱抱我了,我不高兴。”

容王眼眸中很是无奈,抬起手,轻柔地揽着阿宴的腰肢:“我这不是在抱你吗?”

阿宴摇摆着身子不满意:“我要你紧紧地抱着我嘛!”说着,她就抬起头,去亲他那好看的下巴。

容王此时简直是无语了,拧着眉,冷着脸道:“阿宴,你这是在惹火。”

这话说对了,阿宴就是在惹火。

她就是想看他被自己弄得面红耳赤呼吸灼热两眸渗透着浓浓的情欲可是却又不得不忍着的样子。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将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黑眸定定地望着他,两只手还会情不自禁地攥着,那宽厚的胸膛还会起伏着。

这个时候,她去摸他的劲瘦的腰肢,都能感受到那勃勃的萌动和爆发力。

可是偏偏他实在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他就这么站在那里,沉着脸凝视着她,在那里干忍着。

若是以前,以他的性子,怕是转身离开,眼不见为净。

可是现在呢,容王也算是知道阿宴的性子了,他若是敢离开试试,怕是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所以他只能忍着。

而一想到,这种日子他还要忍受八个月,他就觉得,还是去打仗好了。

容王殿下就在这番煎熬中,将他的岳母大人接到了府中。

如今的三太太,外人已经不称之为三太太,而改成苏老夫人了。她本家姓苏,如今儿子是封了侯的,女儿又是嫁了王妃,她如今也有了诰命,是郡夫人,虽则比敬国公府老太太国夫人的诰命低上一个品阶,可到底也是不容小觑的了。

其实自从阿宴成亲后,苏老夫人一直念叨着,盼着阿宴赶紧怀上。后来听到宫里传来了这凝妃有了身子的消息,她更是着急了。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怕她高嫁到了王府,却又如同皇后娘娘那般膝下无子,那可才叫一个尴尬呢。如今日盼夜盼的,总算阿宴怀了身子。

只要怀上就好,无论男女都好。

他们到底年轻呢,以后时候长着呢,便是生个姑娘家,那就是个郡主呢,也得千娇万宠地爱着护着。

苏老夫人来到了王府后,便开始着意伺候阿宴的饮食,给她说一些平日的忌讳等事。因了这苏老夫人来,容王总算觉得自己不必时时面对那般考验了,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口气松下没多久,便仿佛有些不对劲。

原来这苏老夫人知道他们晚上竟然还是同房睡的,唬了一跳,忙对着阿宴咬耳朵:“阿宴,这男人啊,都是忍不住的,你万万小心,你这是头一胎,可不能因了大意,惯着宠着男人,就把这孩子折腾了。”

阿宴听得满面通红:“母亲,你放心就是,没事儿的。”

她低声道:“我心里有数,殿下心里也有数儿。”

苏老夫人却是信不过:“唉,我的孩儿啊,你哪里懂的!你们才新婚,他又这么年轻,十六七岁,正是想要的时候,时候一长,哪里能把持得住呢!”

这苏老夫人脑袋一转,又想起一件事来,拉住阿宴开始小声嘀咕:“还有一件事儿,你可得小心着些。你看如今你有了身子,总是要忌讳着。这容王的,位高权重的,保不住其他人有什么心思。你看这屋子里里外外,我冷眼旁观,那些丫鬟们,一个赛一个的年轻好看。特别是那个穿着洒花褙子石榴裙儿的,一看就是个浪的。刚才我瞅着她看容王的那眼神,那就不对劲儿呢!”

阿宴听母亲这么一说,脑中回想了一番,那个洒花褙子石榴裙儿,好像是一个叫灯儿的丫鬟吧,因为她素日管着各处灯火添油的,她也没细看,只隐约记得那丫头眉眼儿确实俏,生得小蛮腰,爱拿一根桃红色的腰封把个腰儿束起来,显得那上身的娇软就特别大。又细想一番,好像她走起路来,也总是一扭一扭的。

说起来,确实是个招惹人的丫头。

不过呢,阿宴当下笑了下,却是并没太放在心上:“母亲,她是长得不错,可未必存了那个心思,再说了,就是有那个心思,又能如何呢。若是殿下在意,我阻挡也没用,若是殿下不在意,我若去管了这事儿,没得显得自己心胸狭隘,容不得人。”

苏老夫人听着这个,叹了口气:“阿宴啊,要说起来呢,这京中的贵妇怀了身子,哪个不是往夫君房里塞几个心腹呢。自己塞的,总比自己凑上来的野的强,好歹那卖身契都是把在自己手里,将来出了什么事,也好收场。”

阿宴知道母亲这是为自己好,不过想着塞几个女人给容王,再想着那冷冷清清的容王就这么去抱别的女人,像往日亲自己那般去亲别人,她竟觉得心口有些发堵。

一时想起往日,那柔情蜜意的时候,他不是也说过,不会有别人吗?自己总该是信的。

苏老夫人见女儿神色,也看出端倪,知道她到底是新婚燕尔,怕是舍不得的,当下暗暗叹了口气,也就不说什么了。

这一晚,阿宴晚上睡的时候,便有些怔怔的,想着母亲的话呢。

这容王宽衣上了床,却不见他的王妃软绵绵地凑过来了,他转首,就着那夜灯昏暗的灯光,便见她正拧着眉在那里,也不知道想什么呢。

要说起来,往日她总是逗自己,自己每每觉得难忍,实在煎熬得厉害。如今她不逗自己了,自己反而有些失落。

当下他面无表情地道:“今日个怎么蔫了?”

阿宴听到他说话,叹了口气,过来揽着他的臂膀:“夫君,你想和我分房睡吗?”

容王蹙眉:“好好的怎么又提起这个?”

阿宴拧着好看的眉头,歪头打量着他:“和我一起躺着,你是不是每天都很难受?”

越发紧蹙了眉,容王淡淡地道:“还好。”

阿宴凑过去,摸了摸他坚毅俊美的脸颊:“还好是什么意思?”

他这张脸,可真好看啊,满燕京城里寻不出几个地好看,偏生又没有半分女子之气,端得是刚毅凌厉又俊美无匹,这样的好男儿,真不知道前世修了什么福气。

容王望着上方阿宴若有所思的小样子,眸中微动,抬手抚着她的下巴:“是不是岳母给你说了什么?”

阿宴当然不能将母亲所说的话直接对容王道出,当下只是笑着随口问道:“你知道一个叫灯儿的吗?”

容王挑眉:“灯儿?哪里的?”

阿宴见他实在是不知道的样子,便笑了,揽着他的脖子:“我就猜你连注意都不曾注意到呢!”

其实她自己何尝没感觉到,这容王啊,一双眸子从来都是落在自己身上,满心满眼里都是自己,哪里会去在意哪个丫鬟的屁股胸啊如何如何的。

容王见她不再若有所思,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便稍放松了心,不过暗暗想着回头倒是要去查查这个灯儿的,看看又是什么妖蛾子。

92|“搂着我,不许放开。”

他上一世就是太不当心这种事儿了。

偶尔见到他的贵妃找了她来说话,有时候那么远远看一眼,就觉得满心的知足。后来他那贵妃就每每喜欢叫阿宴过来,他都是远远看着。

他看得心里有时叹息,有时满足,却怎么也不敢靠近,到底是顾着纲常伦理的,于是刻意地不去问不去想。

可是却不知道她,在他满足地看着她时,她分明是被人放在火上烤着。

这也是后来她去世后,他才慢慢地领悟的。

领悟到之后,他痛彻心扉。

容王深暗的眼眸微动,当下干脆揽着她,大手去摩挲她那依然平坦的小腹。

一时想着,这里会孕育一个属于她和他的小东西,便总觉得有些异样和新奇。

“阿宴,你喜欢男娃还是女娃?”他低声这么问她。

阿宴听到这问话,顿时来精神了,满眼里都是神采和期待:“我喜欢女娃啊,可以打扮得美美的,我想亲手给她绣花儿,做成好看的衣服。”

说到这里,她低头凝视着容王,纤细的手捏着他的脸颊:“那你呢?你喜欢男娃还是女娃?”

容王握住她这不老实的手,淡淡地道:“我还是喜欢男娃儿,这样等他大些,我就可以教他骑马射箭练武。”

阿宴听他这么说,顿时脑中浮现出一个场景,操场上,年轻的容王负手而立,一张俊美的脸犹如冰块一般,旁边一个软糯可怜的小孩儿,噙着眼泪巴巴地望着他,却是哭也不能逃脱,只能跟着容王练武。

想到这里,阿宴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个,那个就算我生个男娃,你也不能对他太过分啊!”

容王却淡淡地道:“玉不琢不成器,若他真得生为男儿身,我自然要严加管教。”

阿宴微怔,忍不住摸了摸肚子,也不知道自己想多了还是怎么了,那肚子里仿佛微颤了下。

可怜的娃儿,这还在肚子里呢,他那年轻好看的爹却已经在想着等他生出来后该怎么教训他了。

**********

第二日,容王殿下私下里召来了素雪,要她彻查一个叫灯儿的。这素雪拧眉想了好久后,才道:“这灯儿昔日是从宫里赏出来的,以前是在针线房的,因她前些日子伤了手,没处去。府里的总管王世昌可怜她,恰好王妃有了身子,便想着多派几个机敏的在这边,于是就把她安排到这正房里来了。”

素雪没说的是,她瞧着那丫头怕是心思不纯。不过她想着,便是自己不说,自己这主子不是也看出来了么。

容王神情依旧淡淡的,不过说出的话却很是凌厉:“府里这么多丫鬟婆子,怎么王世昌独独可怜她呢?让王世昌来见本王。”

素雪见他神情,知道他是不悦了,当下忙去叫王世昌。

那王世昌一听说容王召唤自己,还以为又要吩咐关于王妃的什么事儿了呢。要知道自从这王妃怀孕后,这容王到底是年轻,没经过这种事儿,竟然把自己叫过去,好一番叮嘱,各种细节琐事儿,他都一一吩咐了。

王世昌早就看出门道来了,知道这王妃是容王心尖尖肉,就是容王不吩咐,他哪里有半点怠慢呢,那可真是卯足了劲的想着怎么讨好王妃。

当下王世昌想着这个进了屋,一进屋就见容王冷着脸,不喜不怒地坐在那里,看着一本行军的什么书呢。

见他进来了,也并没有抬头,当下王世昌就过去规规矩矩地拜了。

半响后,容王总算抬起头,却是淡淡地问道:“灯儿,怎么回事?”

王世昌一听灯儿这两个字,顿时微惊,半响,他终于不敢隐瞒:“殿下,那灯儿原本是针线房的,属下看着她实在是好看,一时没忍着,便要了她。那次她想着离开针线房,没奈何,也是恰好王妃那边需要人,她又是个心灵手巧的,属下便让她去了那边。”

这话一出,容王眸中顿时射出凌厉的寒气:“混帐。”

混帐……这种话,可真不是往日不喜不怒的那个容王说出来的,当下王世昌心里一抖,两腿发软,噗通就这么跪在了地上。

“殿下,属下知错!”他并不敢说太多话,知道容王是个不喜欢人废话的。

容王冷冷地皱眉,起身,走到跪着的王世昌面前:“你当王妃的院子里是什么,随便猫啊狗的都往里面放?”

王世昌磕头如捣蒜:“是是是,殿下,属下知错了,属下实在是一时没把持住,要了那丫头,可是殿下也知道,我房里的娘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属下没办法!再说了,属下也实在是看那丫头心灵手巧的,想着王妃房里正缺——”

谁知道他话没说完,容王已经扬眉冷斥道:“这等下贱婢子,你也敢称心灵手巧?”

王世昌简直想哭了,忙点头:“是是,这事儿实在是属下办得不妥,殿下要罚要打,属下绝无怨言。”

容王略一沉吟,想着如今府里诸事儿,还是要王世昌操心,这些日子他也算是对阿宴无微不至处处周到,当下便淡淡地道:“念你初犯,就罚你十大板,再罚你三个月月薪吧。”

王世昌听了这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十大板不算什么,三个月月钱也不算什么,连忙在那里跪着谢恩了。

可怜这王世昌领完了结结实实的十大板子,赶紧跑着命人叫来了小灯儿姑娘,原本觉得这灯儿实在是妩媚可人,如今却看着犹如妖怪一般。他训斥了一番,就命人找来了牙婆子,要将这小灯儿姑娘发卖了。

小灯儿其实原本真得正打着如意算盘呢,不曾想骤然噩运降临了。

她哭着叫着的,求着那王世昌,可是王世昌哪里能顾念他呢,他屁股上还流血呢!

要说起来这王府里的牙婆子也是素日熟了的,知道这王府里还算仁厚,待下人都是好的,哪里会无缘无故就发落个丫头呢,还是个这么俏生生的一个小丫头子。当下人家一看心里都门清儿,这定然是勾搭了主子,惹得主母不喜了。

这样的丫头啊,谁家也不喜欢的。你要知道,便是府里的那爷们儿贪个新鲜去碰那小丫头,也是要家生子,知根知底的,不爱这等被别人玩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更不要说但凡买卖丫头主事儿的都是府里的主母,一般的主母看了这种都不待见的。

偏生又是个破了身子的,不值几个钱儿了。

这牙婆子带了这灯儿,打量了一番,终究是想着,或许也只有一个地方适合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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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阿宴那天试探过后,虽然知道容王根本不曾在意那小丫头,不过到底是上了心,想着如果真是个狐媚的,身边还是不要留着的好,当下就命人去叫这灯儿,谁知道这么一问,那王世昌却一瘸一瘸地过来:“回王妃娘娘的话,那灯儿丫头,已经发卖给牙婆子了。”

阿宴不由得微怔,想着这是怎么了。

没奈何,王世昌只好说起:“早间殿下特意问起来,因这丫头不老实,府里不敢留她,就这么将她发卖了。”

阿宴听了,也没法,只好点点头:“那就随她去吧。”

晚间容王回来,她过去帮着宽衣,随口问道:“你今早命人发卖了一个丫头?”

容王不在意地道:“嗯,怎么了?”

阿宴都无奈地笑了:“我也就随便问问,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容王低哼:“哪管那些,我虽没见过,但听说是个不省心的,这种丫头,留在你身边,说不得哪天你跟我闹腾起来,还不如早早地发卖了,杜绝后患。”

阿宴此时正帮容王解下腰封,听到这个,纤细的手指顿了顿:“我醋性那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