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对顾松道:“今日个可算是风光了,我往日只盼着你能赶紧娶个媳妇,哪里想到,等到你娶媳妇的时候,以前这些咱们连求着见一面都难的权贵人家,这些往日都不拿正眼看咱们的,一个个给咱来贺喜了。”

顾松自从经历了妹妹险些丧命的事后,颇为消沉了一段时间的,曾经一度是夜不能寐,若不是有个老母需要侍奉,怕是恨不得自裁以恕罪。后来即使妹妹阿宴竟然活着回来了,他也一直没缓过劲来。

因为这个,成亲这件事,他其实也有些意兴阑珊的。

如今见自己母亲高兴,他面上总算有了几分笑意,安慰母亲道:“这以后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等儿子娶了媳妇,好好孝敬您老人家,从此后都是福气。”

苏老夫人听着这话,叹息着说:“我老了,能有这般福气也满足了,以后就盼着你们能赶紧给我生个胖小子,我就不求其他了。”

顾松听着这话,只好低头笑着不言。

这边正说着时,那边一个管家娘子急匆匆地跑过来了,面上却有焦急之色:“今日个咱们府里有喜事,侯爷吩咐的说是外面设下流水宴,同时将一些喜饼吃食散布给街道上的乞丐,也算是广布喜缘。谁知道这乞丐之中,便有一个婆子,在那里称是咱府上的奶奶,说是咱们侯府不知尊老。”

顾松一听,顿时皱眉:“哪里来的婆子,这般胡说八道,赶走就是了。”

那管家娘子一脸为难地道:“只是那老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暗暗瞅着,虽则那人如今脏污落魄,可是——”

她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却是像极了昔日咱顾府的老夫人呢!”

这话一出,苏老夫人和顾松都不免一惊,面面相觑后,终于还是顾松道:“昔日敬国公府上的老夫人,自敬国公府被贬之后,已经跟随着族中之人回返老家汉阳,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必然是这乞丐婆子胡言乱语,还是赶出去的好!”

这管家娘子听了,不敢再说其他,忙点头说是,回头叫了几个小厮,只说那乞丐婆子是个疯子,当下命人赶得远远的了。

却说当日顾松成亲,容王这个做妹婿的自然是给足大舅子面子,于是备好马车,带好各色贺礼,便领着阿宴上了马车,浩浩荡荡地前来威远侯府这边。

谁知道行至半路,却听到前面有喧闹之声,一群人围着一个老婆子,那老婆子啼哭不止,骂骂咧咧,只说什么“王八羔子不知孝道,真真是大逆不道……”

阿宴听着,不免皱眉:“这声音倒是听着隐约有些耳熟。”

容王却是不以为意,挑眉道:“不过是无关紧要之人,管她作甚。”

阿宴侧耳倾听一番后,还是唤来身边丫鬟:“你去看看,前方是何人哭泣,又是为何哭泣?”

这丫鬟听了,忙去问个端详,待到回来的时候,却是蹙着眉,小声地对阿宴道:“此人看着倒是昔日顾府的老夫人呢,她坐在那里哭骂呢!”

阿宴听着,倒是意料之中的,便问道:“她骂什么?可有牵扯镇南候和容王府?”

那丫鬟摇头:“她只是骂骂咧咧,可是也没敢多说什么。”

阿宴点头,当下笑道:“她倒是也知趣,知道世事炎凉,如今她若是骂了什么,便是我镇南候府和容王府不去理会,自有那趋炎附势之徒前去收拾她。”

她撩起帘子,隔着那稀拉拉的人群,却见一个满脸脏污,浑身破烂的婆子在那里呼天喊地的哭泣,干枯的手指捂着一张老脸,苍白的发丝在枯瘦的手指和干瘪的脸庞间凌乱地飘着。

她望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纵然昔日有多少怨仇,如今她已经是走投无路,我等又何必再去记恨这些。”

说着,便命身边的丫鬟道:“给她一些银两,让她买些吃食和衣物去吧。”

容王从旁听着这话,微蹙眉,淡道:“你倒是好心。”

阿宴抚摸着那偌大的肚子:“我如今能死里逃生,心性自然有所改变。如今只要你我能够长相厮守,只要你我的孩儿能够平平安安,那些前尘往事,我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容王听了,抬起手,摸了摸她的手指头,却没说话。

一时来到了顾府,外面早已经是人山人海,鞭炮之声不绝于耳,笑闹之声比比皆是。容王这一出现,众王公贵族一个个都迎了出来,很快容王便成众星之月,被围在中间。

阿宴原本有些不放心容王的,可是作为顾松的妹婿,他若是不出面总是不好,于是也只好让他去随同众人一起去了。只是临分别前自然是千叮嘱万嘱咐的,只盼着他不要闹出什么事来。

阿宴则在后方陪着女亲,今日所来宾客众多,多为侯门夫人,贵族千金,甚至还有齐王家的徽安郡主等,一个个都是要去应酬的。这么一圈下来,她便觉得气闷,到底是怀着身子的人,总在人多的时候也难受。一旁惜晴见此,便提议她去外面花园走走,阿宴想想也好,于是便在后花园的凉亭中闲坐。

正坐在这里的时候,却见外面有脚步声,再定睛看过去,竟是威远侯。

因了这一次她能回来顺利进宫,要说起来威远侯实在是帮了忙的。原本是想着早早地登门去谢的,谁知道回来后,容王却是那般样子,于是她也不曾登门。

如今既然见了,她便过去见礼,郑重地谢了威远侯。

威远侯自然是忙说不必客气,当下两个人站在那里,便闲说了两句。

威远侯见阿宴肚子颇大,便随口问起何时生产,便说起家中夫人,这几个月怕是也要生了。

因了这个,自然就说起家中的孩儿,阿宴说起子柯和子轩,威远侯便说起家里的小世子,一时两个人谈得倒也投契。

谁知道这边正说着,那边容王忽然走过来,冷着个脸,深沉清冷的眸子盯着威远侯,凌厉无比,简直如同要杀人一般。

威远侯一惊,忙上前道:“永湛,你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容王已经挥起拳头,带着呼呼风声,直接揍向了威远侯脸面。

可怜的威远侯,就这么被打了一记老拳,一下子鼻青脸肿,跌跌撞撞地倒向了一旁的凉亭。

容王仿佛犹不解恨,黑着脸,走向威远侯,挽起袖子,还要继续打架的样子。

阿宴可算是吓傻了,忙过去,拽着容王,拦在威远侯面前:“永湛,你疯了吗?这是要做什么?”

容王冷脸望着威远侯,满脸的狠厉阴森,冷道:“不许抢走我的阿宴!”

威远侯狼狈地倒在那里,只觉得莫名其妙至极:“萧永湛,你在说什么鬼话?”

容王一听,剑眉压低,抬脚上前就要再给他一拳。

阿宴简直是想哭了,又气又恼,拼命拉着容王的胳膊:“萧永湛,不许你再打他!”

此时侍卫侍女也都过来了,见闹成这般,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宴忙命侍女扶起威远侯,将他送至一旁。

她则是从后方拦住容王紧瘦的腰杆,带着泪花柔声道:“永湛,你别闹了,我只是谢谢他当时帮了我而已,并随口说了几句话。人家有孩子有夫人的,和我有什么干系,你再说这话,就是置我的名声于不顾了。”

容王此时已经稍微冷静下来,不过面上依旧不悦,挑眉嫌弃地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欢看到他,不喜欢看到他和你说话!看到这个人就不喜欢”

说着,他瞥了一眼阿宴,紧紧抓着她的手,黑眸中透着倔强:

“阿宴,你以后也不许和他说话,不要理他好不好?他是坏人,会抢走你的。”

阿宴无奈地摇头:

“永湛,往日虽则他或许对我有意,可那都是很久前的事了,你怎么到如今还记得?再者说了,我当时回到燕京城,咱们王府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我母亲和兄长也去了乡下庄子养病,那时候我进宫无门,若不是他,我还不能轻易见到你呢!我们总该知恩图报,实在不能这样对他。如今你把他打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再见呢!”

容王见阿宴依然为威远侯说话的样子,面上越发不悦,低哼一声道:“我生病了!”

阿宴听得一愣:“啊?”

容王好看的薄唇微抿,理直气壮地道:“我是病人!”

跟病人,你讲什么理!

阿宴一时无言,半响后,望着自己那俊美无匹的夫君,只好点头道:“对,你是病人,你最大……”

那个挨打的,看来只能认了……

这一日威远侯被打,着实委屈,好在当时后花园中并无旁人,便是有侍女侍卫看到,也都是府里的亲信,当下这件事后来自然无人再提。

这事传到了仁德帝耳中,这仁德帝又是个极端护短的,也只是淡淡地来了一句:“本来就傻着呢,何必非要招惹他呢。”

轻描淡写一句话,威远侯这委屈算是受定了。

不过仁德帝到底是顾全着平溪公主的面子,于是特意派了身边的一等大太监前去威远侯府慰问看望,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阿宴想起来便觉得歉疚,于是亲自过去拜见了平溪公主,并赔礼道歉,送了厚礼。

平溪公主倒是个宽厚的,并不以为意,倒是劝说阿宴好好地看着容王,莫让他惹出什么事来,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其实面对平溪公主,阿宴是万分歉疚的,一时想起洪城之事,不免越发愧疚。

平溪公主想起这洪城之事,倒是叹息:“其实驸马在时,便曾说过他那四弟是个不成器的,又被母亲纵容,将来难免惹祸上身。我只是不曾想到,他竟然沾染上这刺杀皇上大逆不道之人,如今牵连全族,也是无可奈何。”

阿宴听着这话,却是不好插口的,只好从旁听着。

“不幸中的大幸,皇帝到底看我几分薄面,此事不曾牵连我儿,如今我又求皇帝恩典,把婆母大人接过来府中养着,也算是尽了孝道。”

两个人说着话时,平溪公主却忽而又提起一事:“阿宴,你还记得我那侄女吗?”

阿宴点头:“嫣儿姑娘,现如今不是在府中吗?”

平溪公主点头:“是。过些时候,我想着便设法为她赎身,只是她依旧没什么去处。要说起来,她也是怡凌的堂妹呢,总不能委屈了她。”

阿宴听着这个,心中疑惑,当下低头不言。

平溪公主见此,便随口道:“你如今怀着身孕,若是永湛那边要纳一房,倒是可以让她过去。如今韩家落魄了,她能寻得一个安身落命之处,便已经知足了。”

阿宴顿时脸色微变,她一直把平溪公主当做一个如母亲一般的慈爱长者,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

只是永湛那是她的永湛,断断没有让他纳妾的道理。

当下便淡声拒道:“公主有所不知,容王如今大病,平日里根本离不开我的。你也知道,自上次他以为我出了事,这次我回来后他便疑神疑鬼,总是担心我再没了。有时候夜里睡觉白日用膳,都要抓着我的手不放。若是我此时给他纳妾,他难免多想的,到时候再上前打个人闹个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平溪公主听了,低头沉默半响,最后还是点头道:“今日原是我唐突了。”

实在是那侄女时常说起此事,婆母也三不五时帮腔,她便想着顺便问问阿宴。

如今听着阿宴这般说话,倒是有道理的。

这边阿宴回到府中,便有些闷闷不乐。

想着这容王果然是一块香饽饽,不知道被多少人觊觎呢。

谁知这里正烦闷着,那边容王一双黑眸望着她,将那俊脸凑过来仔细地打量:“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

阿宴无奈地叹息:“你说你今日惹的事吧,若不是你打了人,我也不至于去平溪公主那里。”

便不会听到别人要给自己夫君塞女人这种话!

容王听了,不免有些歉疚,不过他很快又想起什么似的:“怎么,姑母说你了?”

问着这话时,他眸子里泛起不悦,蹙着个眉,大有谁欺负了阿宴,他就要过去给人拼命的架势。

阿宴顿时被吓到了,忙拉住他道:“倒是没说我。”

容王挑眉:“那到底怎么回事?”

阿宴无法,只好把今日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容王。

容王听了,冷哼一声:“以后,谁再想进本王府中当妾,你就直接告诉对方,容王已经吃了绝子药,以后都不能让女人孕育骨血。谁家要进来受活寡,那就来吧!”

一时他还是有些不满,威胁道:“到时候我纳了妾,咱们在那里用膳,让她跪在那里给你捶腿捶背,要捶得不轻不重,捶不好就卖出去!”

阿宴听着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一时将那坏心情都统统飞走了,当下搂着容王道:“你以后少给我惹事生非吧,今日的事,也亏得是在我娘家,没让人看了去。若是这个传出去,外面还不知道怎么说你呢!”

一边说着这个,一边轻轻抚摸着容王的发丝。

最近这些日子养得好,他已经不若初见时那么瘦了,头发也看着有了光彩。

容王眯着眸子,如同一只猫狗般享受着阿宴的抚摸,听到这话,低声道:“这样子,他们估计也没人敢想着跑到咱们府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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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因是子轩和子柯两个小家伙满一周岁了,要举行抓周之礼。

阿宴如今肚子已经九个月了,眼瞅着就要生了,容王又是一直时好时坏,办事总是让她提心吊胆,自然不敢让容王再做什么了。

因这个,她便想着,这抓周之礼便在自己府里随意办了便是。

可是谁知道,仁德帝却早早地问起这个事,意思是要到宫里来大办一场的,还要请文武百官。

阿宴想起去年因了两个孩子的百岁礼,最后导致的那场波折,便觉头疼。

当下她便对容王商量道:“如今我才回来,外面虽说没人敢说道什么,可是到底被人看在眼里,难免心里犯疑惑。如今皇上身边,前孝贤皇后眼看着就要生了,是男是女还不知,这个时候在宫里大举操办两个孩子的抓周宴,怕是别人会多想,也太过招摇,终究不好,你说是不是?”

容王牵着她的手,玩着她的一缕头发,好像没听到一样。

阿宴无奈,从他手里拿走了那缕头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容王正玩得好呢,忽然被拿走了,黑眸中泛起一丝委屈,不过抬头看阿宴,竟然是很不高兴的样子,忙收起委屈,反而哄阿宴道:“你说得极有道理,就照你说的去办就是了。”

啊?

阿宴挑眉,打量着容王,反问道:“我刚说了什么?”

容王垂眸想了下,无辜地道:“我不知道你说了什么。”

阿宴顿时无言以对,不满地盯着容王良久。

容王忙拉着她的手,赔着小心道:“那你再说一遍吧,这一次我认真听。”

阿宴见他这般,又有些不忍,于是抚着他柔亮的黑发,温声道:“你去进宫和皇兄说,咱们的抓周礼不必大举操办了,好不好?”

容王听了,想也不想地,颇为乖巧地点头:“好。”

阿宴笑了下,凝视着他这个样子,忽而想起上辈子那个孤高清冷唯我独尊的帝王,想着他小时候,该是什么样子的呢?是不是如现在这般?

可是忽而记起,他曾说过的小时候,以及自己上辈子所见过的那个六岁的孩童。

他才那么小,却像个小大人一般成熟淡定呢,哪里会如现在这般啊。

她忍不住抱过他那脑袋,亲了下他的脸颊,低声道:“永湛,其实我也很喜欢现在这样的你。”

他是一个没有童年的孩子,假如在成年之后饱受打击,变成一个小孩子的话,那么她希望,现在的她能去弥补他曾缺失的母爱。

容王漆黑的眸子亮如星子,定定地凝视着她,低声道:“那你一辈子不许离开我。”

阿宴纤细柔软的手揉了下他的后脑,笑着点头:“嗯,一辈子不会离开。”

容王看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什么,眸子里闪过凌厉的寒意,他用低冷的语调轻轻地道:“谁敢抢走你,我就杀了他。”

*****

因了阿宴的劝说,容王穿戴整齐,跑去宫里见他皇兄去了,他一本正经地将阿宴教给他的话又转述给了他皇兄,同时还加上一句:

“皇兄,我不想见到那些人。”

仁德帝望着自己的弟弟,想了想,便也点头。

永湛如今还是和以前不太一样,这些日子他都是在王府里陪着王妃,也不曾见过人。若是万一文武百官在场,他陡然冒出什么傻气,倒是让人看了笑话。

不过他却又道:“虽说不必大举操办,可是到底是两个孩子的抓周礼,也不能轻忽了,到时候便请宗族中人过来,一起热闹一下吧,左右也没有什么外人。”

容王听了,颇有些不满:“可是我不想办。”

阿宴的意思是在自己府里抓个周就是了,进宫前阿宴都是特意叮嘱过的。皇兄的意思,却是不符合阿宴的想法的!

仁德帝却是不容再议的样子:“就这么定了。”

容王顿时挑着眉头,黑眸瞪着皇兄,非常不满地抗议。

仁德帝低哼一声:“你若是有何不满,也可以,那就不办了。不过——”

他淡淡地扫了容王一眼:“你把我的锦鲤还给我。”

只这一句,容王顿时低下了头。

仁德帝却又道:“我的锦鲤呢?”

容王低着头,很久后,才理直气壮地道:“没了,已经吃了。”

仁德帝无语地摇头:“朕实在不明白,你现在脑子里都装得什么!”

锦鲤,那是吉祥之物,是吃的吗?能吃吗?好吃吗?

一旁的大太监忍不住想笑,上前道:“殿下,依老奴来看,您还是回去吧,到时候您和王妃带着两位小世子进宫来,再邀饿了宗室中相熟的一起聚聚,想来王妃也是喜欢的。”

容王想想也是,于是借坡下驴,勉强点头道:“行吧,那就这么办吧!”

回到王府,容王把这些对话一五一十地向阿宴汇报了。

阿宴听着,羞愧难当,满脸通红,捂着脸道:“皇上不知道怎么想我呢!”

容王却不以为然:“再好看的鱼,也是鱼。既然是鱼,那就是用来吃的。”

阿宴无奈叹息,又自我安慰,想着好在仁德帝素来宽容大度,好歹是一家人,丢人也没丢到外面去。

容王却颇有些歉疚:“可是阿宴,皇兄非要办抓周宴。”

阿宴忙道:“办就办吧,左右只是邀请一些相熟之人,只要不大费周章便好。”

**

虽说是一切从简,可是这抓周宴上,邀请的人却也不少。

其实仁德帝的兄弟辈,只有容王,以及排行第七的一位安王,排行第十一的孟王。除此之外,便是宗族子弟或近亲,诸如平溪公主之子威远侯,又诸如平越公主的驸马等。